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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他喝太多,完全不记得。

第二天早上醒来在胡蔚的床上,起身洗澡,出门后一点点想昨天晚上的事,总有许多片段模糊不清,难以重现,拿出手机来看,不见任何有提示作用的信息。

他到移动营业厅,把手机通话清单打出来,那个号码竟然晚一点还拨过电话给他,记忆里却丝毫印象也不存在。再试多几次,永远的无人接听。

没有痕迹证明他听到周致寒的声音不是黄粱一梦,不是幻觉,不是相思成疾,他因为这四个字,大大嘲笑自己。

那么,不必再寻找,或再等待,抓住一根稻草,想从大西洋游到太平洋。

好日子已经过去,现世报就在眼前。

他必须认命。

呆在书房里,看书到十一点半,沈庆平心下释然,大家该睡了,又一天混过去了。

确定客厅里声息已悄,他轻轻下楼,先到婴儿房,保姆还没睡,看到他进来想起身,他摇摇手,看小孩儿已经在摇篮里睡熟了,皮肤粉雕玉琢一般,睫毛长长的,是胡蔚的遗传,脸庞则和他一模一样,不用做基因检测也知道是谁下的种,小宝宝在梦里正带着微微笑意,不知见到什么好东西。沈庆平静静看了一阵,伸出手指在女儿脸上轻轻贴了一下,走了出去。这是他一天之中,固定和女儿相处的时刻之一,还有就在清早,他七点多出门工作之前,小孩子已经起身吃东西嬉戏,看到他会露出羞涩的笑容,像知道这个人和自己很亲近---虽然除了一早一晚,都不大出现。

回到楼上他自己的卧室,胡蔚正在床前的阅读椅上坐着看杂志,她换了一件粉色带小蝴蝶结的睡衣,柔润肌体若隐若现,媚态撩人,比做女孩子的时候更具原始的吸引力,看到他,丢下杂志迎过来:“洗澡没。”

沈庆平简单地说:“就洗。”正要进浴室,胡蔚从背后抱住他,柔声说:“我今天要在这里睡。”

沈庆平拍拍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说:“我明天要起很早,去深圳,改天好吗。”

胡蔚有点着急:“庆平。”

她搂得更紧,沈庆平转身过来,轻轻把她抱了一下,胡蔚精神刚要一振,听到男人完全是一种慈祥的口气哄劝:“乖,早点睡吧,我很累。”

这句话,胡蔚可一点都不陌生,从相识到现在,怀胎十月,坐月子之外,但凡不是沈庆平自己有要求,她主动投怀送抱的结果,都是得一个累字,而他的要求,少到了可以和东方不败把酒当歌,称兄道弟的程度。

但是今晚,睡在楼下客房的妈妈百分之百还开着耳朵听动静,她要是真的就这么出去,明天想必耳朵都要被念出老茧来,不得安宁。

她平常很少违背沈庆平的意思,在一起的时间少,就算想顺从机会都不多,何况违背,但今晚豁出去了,放开沈庆平,自己扑到床上去,抱着枕头弯起身子,有点赖皮,又有点生闷气。

沈庆平开始觉得意外,想一想就明白过来了,做人呢,什么都可以不要,面子至关重要第一件不能丢,生意场上,官场内外,胡蔚在老娘面前,莫不如此。

他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好笑,过去拍了一记胡蔚柔软丰腴的屁股,说:“盖好,别凉着。”

这一点亲昵给了胡蔚很大的激励,等沈庆平洗完澡回到床上,她已经把睡衣褪到一边,光滑赤裸的身子贴上去,在松软的被褥里分外温暖甜蜜,沈庆平调侃她:“这么饥渴?”

胡蔚嘴里像含了什么东西,含含糊糊地回应:“还不都是,呃,你害得。”

房间里很快响起两人相互呼应的喘息,没过多久又归于平静,胡蔚开灯,走到洗手间做了一下清理,回来的时候,沈庆平已翻身到一侧,沉沉进入了梦乡。她抚摸着自己发热发到一半,还没出够汗的身体,无可奈何地喝了一口水,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沈庆平破天荒没有七点多就出门上班,他留在家里吃早餐,看着保姆带孩子玩,小宝宝可以自己踉踉跄跄地走了,怕她乱跑,小脚脖子上吊了一个金铃铛,就听到叮当叮当叮当不绝于耳,在房间里任何一个角落不定时地响起。

胡蔚还在睡,胡妈妈先起床,出了房间门小宝宝就站下来,定睛凝视这位徐娘,昨天晚上似乎见过一面,但没打太多交道,不知道什么来头,她认生,周围看了一圈,正好保姆见另外有两个大人在,暂时走开了,宝宝盘算了一下,赶紧向沈庆平奔去,躲在他的腿弯那里,再探出头来往外瞄,憨态可掬。两个大人都被逗笑,沈庆平弯腰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腿上,说:“宝宝,叫爸爸。”

小女孩唇红齿白,大眼睛滴滴转了两下,怯生生叫:“吧。。吧。”穿一身小公主的家居服,软软的,香香的,坐在那里像个洋娃娃

沈庆平已经很满足,在她粉嫩的额头上亲一下,看看时间差不多要走了,跟胡妈妈打个招呼,出门工作。

他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面,安排在威斯丁,对方是英国背景的一个投资公司,想收购他集团旗下电子商务方面的一整块业务。

电子商务听起来时髦,完全是烧钱的主,沈庆平做实业出身的,投入不见产出,是他生意经里的大忌,这个烫手的山芋居然有人想要,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来的是外国人,沈庆平就有点头疼,他手下有很厉害的管理人,海归,香港人,英文都没话说,但人家聊得呱呱叫,沈庆平不得不出场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却是坐在旁边装佛,等翻译,明明死鬼老外冒了一堆,怎么转手一圈之后,就只有一句了,到底翻得对不对,他心里还存疑。

要是周致寒在就好了,她英文好是其次,最重要是贴心,他可不用怀疑周致寒会中间吞掉一两句话,改头换面再传过来,但是,想这些有什么用。

没有用的东西就不要去想,最理想的状态莫过于此,人生颜色浑浊不明,跟一锅炖菜一样,舀起来吃到什么就是什么,这是苟且,还是屈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怀抱痛苦日夜轮回下去,对自己和这个世界都并无任何好处。

而且,简直不会有人同情他的所谓痛苦。

“你确定不是想气我们吗?”

连多年的兄弟都这样说,也许是反话。

“中年三大喜事咯,升官发财死老婆,你差不多占两样,想怎么着。”

除了哈哈哈混过去以外,他连勃然大怒都不得立场。

把自己素常就戴的面具好好戴上,现在到哪里都不取下。面具上贴着醒目标签,曰老男人,曰王八蛋有钱人,曰工作狂,曰性渐无能,曰不苟言笑,曰生趣寥然

很舒服。

他驱车到威斯丁,大堂咖啡座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见到他,公司的副手站起来迎接。

生意场上闷到极也high到极的明争暗斗,日复一日拉开序幕。

普鲁斯特人生调查问卷里有一道题目,问受访者,在世的人中谁是他最崇拜的对象。

周致寒的答案是,时间。

诚然时间并不是人。

但如果万物是由上帝所创造,那么一个概念和一个人之间,是不是也共同拥有生命意义的平等。

这唯一立于不败之地的君王,比上帝本身还要伟大。

因它告诉神灵,第七天都去休息。

在沈阳呆到第二年,周致寒迎来自己三十八岁的生日。旧事如灰尘一簇,只要你忽略它,它就可以不存在。

谭卫文似乎没有为她设计特别节目庆祝,白天在外工作,中午如常打电话回来和她闲谈两句。

说自己完全没有期待,那是假的,放下电话,致寒微微觉得惆怅,忍不住去想从前---沈庆平提前两个月,已经在想要给她买什么礼物。

待到三点钟左右,她自己开车出门,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宝马三,漫无目的转了一圈,转到了谭卫文写字楼的附近,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候,她心血来潮,停了车,走上谭卫文的办公室,想亲自接他回去。

这栋写字楼地处沈阳商务区边缘,外表并不起眼,但内部设计却颇大气,谭卫文的办公室占用整两层,从公司名字看不出做的到底是什么业务。

周致寒只来过一次,凭记忆到了前台,却被告知没有预约不能随便会见谭先生,她面对对方推过来的预约单啼笑皆非,看看时间差不多,索性坐到前台大堂的沙发上,拿一本待客的杂志细看,那位接待员看她气派不凡,也颇客气,倒了水给她喝,好心提醒:“这位小姐,谭老板从来不见生客,你要是真的有事,还是想办法预约一下吧。”

看她摆出对忠告表示感谢,但毫不动摇继续等的姿态,又为她着想:“或者,我帮你传达一声。”

周致寒还是摇头,埋头在那本杂志里,翻了两页,有两个男人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一个人正在低声说:“他有没有兴趣。”

另一人很简短地回答:“应当没有问题,他吃得下,广州那边。。。”

说到这两个字,已经从周致寒身前走过去,出了门口。

电梯很快就到,那两个人消失不见。

从头到尾都完全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沙发上,周致寒机械地举着那本杂志,挡住自己的脸,面如金纸。

从她身前走过去的人,其中有一个,是顾子维。

顾子维在沈阳,见谭卫文。

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么小,有没有这么狭窄的。

一两年前她从香港到上海,遇到谭卫文,梦幻泡影一般,换了电话,跟了来沈阳,就此离开顾子维,再没有任何一点联系。他过得如何,有没有寻找过她,还是干脆松了一口气,到底做何感想,她都没有打探的念头。

大隐隐于市,她算很成功。

怎么想得到,再一次见他,是在这里。

正亦真亦幻,怔怔不已,谭卫文出来了,今天似乎比平常早一点下班,身后跟着他的司机,前台的小姑娘很好心,鼓起勇气去帮周致寒争取机会:“谭先生,有位小姐找你。”

周致寒强敛心神,装出笑容,将杂志放下,站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叫出平常在家叫的那一声卫文。

看到她谭卫文颇惊讶,但随即对前台点点头:“是我太太,谢谢你。”

丢下吓了一大跳的小姑娘,过来和她一起走出去:“有事找我?怎么不打电话。”

声音淡淡的,如常,但周致寒总疑心他是不是生气,故意轻描淡写,却也要解释:“我到旁边逛逛。想着来接你下班。”

他似乎听得出那一丝隐藏的惶恐,伸手牵住致寒,微笑:“哦,那你开车吧。”

到了家,周致寒从车后箱拿出自己买的菜,让阿姨放假,亲手下厨房,做了几道潮州风味的小菜端出来,谭卫文倒吃了一惊。

“不知道你会做菜的。”

致寒笑,伺候他换了家常衣服,坐下来喝喝茶清肠胃,这个喝茶的习惯,是周致寒带给他的,然后就变做生活的一部分,连办公室里也放茶案茶具,同样是周致寒去选木定工,监督施造。

他吃饭不挑剔,有什么吃什么,但也绝不乱吃,碗底干干净净,不留半点饭粒,每顿八分饱。

十一点半睡,早上一定六点起床,喝大杯水,上洗手间,一个小时太极,一个小时静坐读书。

周致寒每天陪他起居,他打太极,她做瑜伽,他读资治通鉴,她读苏格兰女王传。

有时候笑他,养生有道,一定活到一百二十岁。

谭卫文一点不像开玩笑,淡淡说:“本来计划是这样,有你之后就损失很大了。”

吃饭的时候周致寒闲闲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简单对答:“正常。”

“好像下班比平常早一点,今天没约人见吗?”

下午四点后,是谭卫文的见客时间。大小人物,什么来头,不是不得已,他都在下午三点后见,谈到六点,送客,走人,回家吃饭。最多有需要,晚上再出来。

他说这是有小孩子之后养成的习惯,再忙,要和两个儿子一起吃晚饭,听听小子们今天在学校里惹了什么麻烦,学了多少东西,是不是有心事。

谭卫文有他自己一套教育孩子的说辞,比如说男孩子的成长环境里父亲不可缺席,否则长大很容易流于软弱,太少雄性气息。

他离婚十数年,仍然坚持家人一起同住,也是为了管孩子,也是为了管自己,去担负应有的责任。从乔樵来看,他的付出算是得到了很好的回报。

那么,你为什么离婚呢。

周致寒没有问过。

觉得不关自己事。

此时说起,看她一眼:“有的,谈一个地产的项目。”

继续吃,没有说要和她分享更多资讯的意思。

就算你是奥普拉,估计也套不出更多话。周致寒没奈何,拿筷子头点点他:“你记得我今天生日没。”

男人吃东西吃出另一波惊讶,但不是因为自己没记得女朋友生日。

他啧啧称奇:“好吃,比沈阳那些潮州酒家都做得好,跟谁学的。”

致寒一笔带过去:“我在广州有一些做餐饮的朋友,随便学一学就有了。”

撒娇地瞪他一眼:“记不记得嘛。”

谭卫文点头:“记得。”

致寒心花怒放:“那,你晚上陪我去看电影。”

男人顿时一脸苦相:“看什么电影。。。”

他不喜欢看电影,不喜欢看电视,平常只看书,还有一副煞有介事的眼镜,偶尔拿出来戴一戴,戴上后表情异常慈祥。

事实上他这辈子,只陪两个儿子去看过动画片电影,乔樵和弟弟两个看,老爸歪在一边,打瞌睡,从头到尾没有一分钟是清醒的。

上一次周致寒要求去看电影的时候,他大义凛然地说:“要钱要命随便你,看电影不行。”

理由是电影院睡觉太吵,而且姿势不对,回来腰酸背痛。

但是谁要你老人家去电影院睡觉啊。

致寒晓得他固执,嘟嘟嘴,妥协了:“那我自己去好了。”

谭卫文埋头吃,应了一句:“明天白天。”

还有:“叫司机送你去。”

周致寒无可奈何:“我三十几岁了好不好。”

他面无表情:“安全第一。”

吃完饭在书房坐下,他证明了自己的确没有忘记周致寒的生日。

他送了一套房子给她。

尚东宏御,一百三十平方米的电梯公寓,价值两百万左右,价钱还在涨。

全额付过了,合同和产权资料还没有签,等周致寒自己去。

她把那个大资料夹里的文件翻来翻去,百思不得其解。

“珠江新城的房子?”

沈阳没有珠江新城,只有铁西新城。

珠江新城在广州。

致寒望着谭卫文,等他一个解释。男人从眼镜底下看了看她,伸手摸摸她的脸,说:“生日快乐。”

致寒把资料夹放回桌上,叹口气:“你赶我走么。”

谭卫文把手里的书合上,也叹口气:“女人真的很难伺候。”

再把书拿起来看,轻描淡写说:“我将来会老的,老了就退休了没什么事,要是你愿意回广州去,不用再买房子了。”

致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握拳打他一下:“谁说我要回去。”

他耸耸肩:“那租出去也好,是你的了,随便你。”

说完这一句他就紧紧闭上嘴,全心全意看资治通鉴,那意思好像就算人家拿起子撬,他也不会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谈话。

良久,他说:“过几天,我要去一下广州办事,你也一起去把房子手续办了吧。”

去广州办事?是不是和顾子维今天来访有关的事?

致寒坐在他对面,静静的。心里有多少动荡起伏,外人丝毫看不出来。

这绝对不是两年来,周致寒第一次起意想到去广州。

她在沈阳过得很好,谭卫文不是极有趣或懂得温柔体贴的男人,事实上他对女人的经验,少得令周致寒惊讶。

但他身上有一样大多数人都匮乏的东西,就是安全感。

他说出去做什么,就是出去做什么,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就是什么时候回来。

谭卫文所答应的事,除非天灾人祸,否则绝对不会落空。

他做不到的,从来都不会说。

至少,在周致寒的所知所见范围内如此。

他们住在沈阳以南的锦绣山庄,独栋别墅,谭卫文买下后空置了三年多。

到沈阳第五天,他带她去看这个别墅,里面差不多已经要长蘑菇,解释说,这个楼盘开盘的时候,因为和开发商关系很好,对方一再推荐,价格只需要市场的五成,所以就买了,然后乔樵和弟弟上大学的上大学,出国的出国,孩子一走,他和前妻自然就分开住,孤家寡人,房子实在没有用武之地。

而后语带欣喜:“你来把装修搞搞吧,喜欢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

周致寒说好。

装修期间他们在市中心的一套公寓住,等她基本习惯了一下北方的生活,谭卫文在金域食府,筵开四席,将她隆重介绍给谭家一大家子人。

光打招呼就打得周致寒头晕眼花,但她一直温言带笑。

穿香奈儿套装,花了好几个小时化一个跟没化很像,但比没化当然好看的妆。

跟职场新兵见第一个大客户一样诚恳惶恐。

沈庆平是孤儿出身,他没有任何亲戚给她见。

没有人承袭天生的资格去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让他们反思一下自己的关系。

但是谭家的人,个个都这样问,周致寒只好抿嘴,望着谭卫文求助,男人一笑。

哥哥嫂嫂,弟弟弟媳,表姐表姐夫,二姨妈三姑父。

还有一个九十有二的老爷爷,谭卫文的爷爷,已经没有太清醒的时候,但是见到周致寒居然咪咪笑,饭桌上示意她多吃菜,大家都吃一惊,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最印象深刻是见到谭卫文的前妻,敦敦实实一个女人,慈眉善目,不比男人经熬,她显老,第一眼,致寒还以为自己见到广州的任太太,细看容貌其实不像,只是坐在那里都像一尊佛,悠如自在,手腕上套两个翡翠镯子,水清种好,是一等一的货色,其他穿着顶戴,生花带翠,热闹非凡,但都和品位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她不见得喜欢周致寒,可也不见太明显的敌意,在周致寒的眼里,她和其他谭家人亲热融合,不分彼此的姿态难免有一点刻意,但如此不过自卫而已的程度,已经让致寒很感激。

她真的花所有时间在装修上,跑建材市场,找设计事务所,亲自去督工。

在广州碧桂园的别墅,也是她去装修的,请的是南方著名的设计方集美组的第一号设计师,对方大老板和她相熟,一切以她要求为本,做出来的成品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碧桂园那一期别墅的标高,很多买主不请自来,看东看西。

但沈阳不是周致寒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