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笑道:“这就算了吧,你若是想给,回到王府再选一份礼物。”

宁王却梗着脖子,脸也红起来,“见面礼…是见面的时候就要给的…我…没有带别的…”

宁王的倔脾气上来谁也拉不住,万一硬是要将螭玉送给顾琅华,宁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方才王爷说到香料,应该善于调香,不如就送我一只香包吧!”琅华笑着解围,“太后娘娘这里一定有绣好的香包…”

徐谨莜忙道:“我…昨天才绣了一只,就去拿过来,绣的是姚黄牡丹,琅华看了定会喜欢。”

太后也颌首,“就这样好了,让人去拿香料,让宁王在这里调香…”

这样一来就将事情解决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宁王却摇了摇头,“我说给玉佩,怎么能换香囊…我…拿了出来就是它了。”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宁王妃还要接着劝说,太后却微微一笑,“既然宁王一定要给,琅华就拿着吧,不过就是一块玉佩而已,说到底也是缘分。”

宁王的脸色立即云开雾散,他再次将玉佩递给了琅华。

宁王妃也跟着道:“琅华就收下吧,王爷平日里对这玉佩宝贝的很,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拿了出来,看来王爷是真的喜欢你。”

琅华上前将玉佩接过来。

宁王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太后十分高兴,拉起宁王的手,“今儿谁也别走,都陪着哀家在慈宁宫里用膳。”

宫殿里有了笑容,气氛也变得欢快起来。

琅华从宫里回到顾家,萧邑立即上前道:“朝廷重新贴了封条之后,药材已经运出了城,西夏使臣看起来很着急,是不是那边有了动静?”

琅华道:“西夏要举兵,一定会筹备军粮,百姓手里的粮食被夺光,就会有人被饿死,尸体处置不当跟着就是疫症。”

所以,西夏使臣才会急着将药带回去,倒不是因为西夏人在意那些百姓,而是怕疫症在军队里蔓延。

琅华道:“在军队里建了卫所,提前给用药,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萧邑听不明白,“那我们不是帮了西夏人吗?”

琅华忍不住笑,“当然不是,如果连你都明白的事,西夏人怎么可能会上当,我们就是要让西夏表面上以为得了好处。”

接下来就要看东平长公主那边是否安排妥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会有消息。

琅华刚交代妥当,裴杞堂就赶了过来,他的目光在琅华身上一扫,就看到了她腰间的玉佩,“那…不是…是宁王的玉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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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心疼

在大齐,宁王是最和善的皇亲贵胄。

痴傻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灾难,放在他身上就成了福气,让他躲过了惠王、庆王谋反案,是皇上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亲兄弟。

琅华和裴杞堂进了屋将慈宁宫发生的事说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拒绝宁王赏赐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宁王要对她那么好,宁王妃送来那么多礼物,宁王还将贴身玉佩送给她,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心性正常的人身上,那么琅华会认为宁王在故意结交她。

她不过就是个小姑娘而已,就算在太后面前办了事,也不至于会引起庆王的青睐。

琅华抬起眼睛问裴杞堂,“宁王一直都是这样吗?”

裴杞堂对宁王有些印象,“我小时候,宁王来过庆王府,只不过我被养在外面,我父王不想让旁人知晓我的存在,我也就没上过家宴,只是远远地见过宁王一眼,当时宁王正跟我父王说话,我父王还伸手摸了摸宁王的头。”

“父王最喜欢的就是宁王,每年总是要给宁王府送去礼物,也没有什么贵重的,只是小孩子喜欢玩的鲁班锁、九连环,宁王虽然看起来痴痴傻傻,却在这上面很擅长,就连翰林院的人也比不过他。”

这一点琅华有所耳闻,宁王小时候十分聪颖,很得先皇喜欢,后来被人在饮食里下了毒,命虽然救了回来,却从此变得痴痴傻傻。

直到现在心性也停留在小时候。

裴杞堂望着琅华腰间的玉佩,“这云纹玉璧是先皇送给几个嫡子的,我父王本来也有一块,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杞堂眉眼中有一丝的落寞和阴霾,眼睛不再像往日那般璀璨夺目,抬起脸来微微一笑,隐藏着他心底的伤口。

琅华被这种笑容刺痛了,她打断裴杞堂的思绪,“不是说好了只是借着葛大人的事,逼着太子收手吗?怎么却和侍卫打了起来,葛大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话?”

裴杞堂眼前浮起葛大人颇有深意的目光,葛大人说:“裴四公子不会跟韩将军一样,都要维护一个小姑娘吧?”

他一下子被激起了怒气,伸手就将葛大人提了起来。

沈昌吉还没死,这些人就巴巴地送上门来。

“没事,”裴杞堂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反正已经要闹起来,不如就直接捅上天,免得要多费口舌。”

裴杞堂这个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有没有伤到哪里?”琅华心里生气,仍旧担忧裴杞堂身上的伤。

裴杞堂被问得一愣,立即就皱起眉头,“我终究比不上五个人合围,想一想只好快攻快胜才能占得先机。”

“所以,”裴杞堂捂住了肩膀,“被他们踢到了肩膀。”

琅华吩咐阿莫去拿药,上前握住裴杞堂的胳膊活动起来,裴杞堂脸上露出疼痛的神情,却兴高采烈地跟琅华说着,“皇上给了我五百精兵去西北,这样我们就多了胜算。”

说到领兵,他的眼睛又亮起来,这个人就应该长到战场上。

琅华趁着裴杞堂不注意,将做好的腰封给他束上,抽紧了腰上的带子,裴杞堂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里仿佛要溢出水来,“太紧了些,能不能松一松,我喘不过气。”

琅华将绳子在手指上卷了卷,方才还以一敌五的人,怎么到了她手里就变得这般娇气,她才用了多大的力道,怎么可能会勒得太紧。

“你以为是穿衣服,不紧哪里有效用。”

琅华不理会他继续忙碌着,半晌也没有再听到裴杞堂的声音,难不成是真的太紧了,她心中一急抬起头来,才发现裴杞堂怔怔地望着她。

那种如水般的目光像是缠绕上来的丝线,让她心里发慌,手一松顿时前功尽弃,腰封也就掉落下来。

裴杞堂最近特别喜欢这样看着她。

“你不想戴就算了。”

“别,”裴杞堂忙道,“那怎么行,万一被伤到了,可就真的要丢了性命。”说着将地上的腰封捡起来,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腰上,死皮赖脸地跟过来,请琅华继续系带子,“沈昌吉告你们顾家从前就与庆王有往来。”

琅华停下手,仔细地看着裴杞堂,所以他今天才会情绪低落。

顾家是不是庆王余党不要紧,皇上旧事重提就等于让裴杞堂又经历了一次痛苦。

琅华道:“你呢?皇上有没有猜疑你?”

裴杞堂心中顿时一喜,琅华终究还是牵挂他的吧!

裴杞堂道:“他说庆王党都该死,却将五百精兵交到了手中,让我凡事都要向他禀告。”

“他不知道,我就是最大的庆王党。”大殿上,听着皇帝说那些话,他忍着起身杀死皇帝的冲动,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但是总有一日皇帝会知道他的身份。

到那时,皇帝一定悔不当初,不该相信他。

“琅华,”裴杞堂低声道,“如果世叔没有死,我一定将他救回来。”当年父王死的时候他无能为力,但是他知道那种痛楚。

庆王府是不可能再团聚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父王,但是琅华还有这个机会。

顾世衡若是能回来,就能护着琅华,整个顾家也会不一样。

“大小姐。”胡仲骨的声音传来。

阿莫忙上前打帘让胡仲骨走进屋子。

见到裴杞堂,胡仲骨不禁脸上一红,“裴四公子也在啊。”

自从上次喝醉酒之后,这是胡仲骨第一次见到裴四。

琅华还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也都绝口不提。

胡仲骨接着道:“荣国公怕是不行了,我看着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琅华不禁惊讶,“怎么会这样快。”

按照胡先生和她的推算,荣国公至少也能再熬一两个月。

胡仲骨摇摇头,“听荣国公夫人说,荣国公这些日子没有服药,或许是已经看透了。”

现在这种地步郎中已经帮不上忙。

琅华吩咐阿莫,“去跟祖母说一声,给我准备一身素衣,等到荣国公府传出消息,我就过去。”

现在只希望荣国公走得安详些。

“我和你一起过去,”裴杞堂站起身,“我跟荣国公有过约定,在他临终之前一定会去跟他说两句话。”

荣国公府。

荣国公笑着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转头看向荣国公夫人,“瞧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除了脸色黄一些,是不是还没有老得很难看?”

“没有,”荣国公夫人强忍着泪水,“国公爷还年轻着呢。”

就是这样才让人难过,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这样就要走了。

“唉,”荣国公叹了口气,“几十年一转眼就过去了,我这两日常常梦见小时候的事,你那时候父亲、母亲都在,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童,只知道玩闹并不知道长辈护着我们的心思。”

“长大后才知道,想要将这个家撑起来有多难,”荣国公说着温和地笑起来,“你别怨恨我,我是太累了,身上累,心也觉得累,我死之后韩家就会不一样。因为我从来没让二弟与太后身边的人交往,皇上将来会用他的,他也会妥善照顾你…”

荣国公夫人点了点头,“我知道,国公爷不用担心,我都明白。”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办好,”荣国公点点头,“让她来吧,我会给她一个去处,免得她娘家不依不饶,她也拿不定主意。”

……

今天

第一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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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临终

荣国公夫人知道荣国公说的是谁。

芸娘被送了回来,赵家已经摆明了态度不同意和离。

荣国公夫人轻声道:“国公爷就不要操心了,二弟已经让人将衣物从主屋里搬出来,就算赵家不答应,肯定也会让族里长辈去周旋。”

韩璋下定了决心,芸娘再不答应也没有用。

“太慢了,”荣国公摇了摇头,“这样会拖累二弟。”

荣国公听着心里难过,“国公爷就没想过自己…病成这个样子,每日还在思量要怎么才能将这个家好好的交给将军。”

“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荣国公眼睛笑出细细的纹理,“你们说的那些都是劝我的话,就像胡先生说的那样,就算有药方能治我…也已经晚了,既然如此何必再挣扎,不如坦荡点…放心离开。”

这也是荣国公最后的期望。

荣国公夫人握紧了夫君的手。

芸娘坐在软榻上看向窗外,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天气也渐渐热起来,往常这时候她会穿着漂亮的衣裙去各家赴宴,可是现在…她既没有接到拜帖,也没有人请她去赴宴。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看韩璋到底会不会与她和离。

韩璋让人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她好像又回到了未出嫁的时候。

“夫人,”丫鬟低声道,“您喝点银耳汤清清嗓子吧,过阵子家里可能会办事,到时候忙起来,您的身子撑不住可怎么是好。”

“办事?”芸娘皱起眉头,“办什么事?”

丫鬟低声道:“前院都在说,国公爷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芸娘睁大了眼睛,手里的茶杯也随之掉落在软榻上。

丫鬟慌忙去擦芸娘身上的水渍,“夫人,奴婢这就去拿衣服来给您换。”

“等一等,”芸娘看过去,“你将话说清楚,什么叫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上次那个胡郎中不是说了,国公爷这一两个月是不碍事的,如果能熬过明年春天,病就会好起来了。”

“那都是宽慰病人的话,”丫鬟道,“国公爷心里清楚,早就不肯吃药了。”

芸娘的眼泪涌了出来,“那…那要怎么办才好?”

“大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寿木,听说国公爷没了之后,将军会扶棺回祖籍去。”

丫鬟自顾自地说着,“也许这是夫人的机会,等到将军安葬了国公爷再回到京城,也许气就消了,夫人要想想怎么才能哄将军高兴。”

这就是哥哥让她做的事。

千方百计去讨韩璋欢心。

她不想去,可是她也不想被人冷落,被父母嫌弃,她该怎么办?现在国公爷都要死了…

只要想到这个,芸娘就悲从心来,如果她嫁给的是国公爷多好,即便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也总是快乐过。

人生真是太长了,她在其中苦苦地煎熬。

身边所有人都比她过的好,而她已经是被抛弃的人,事到如今她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她现在是生不如死。

“我想去见见国公爷,”芸娘忽然看向丫鬟,“你去想办法跟国公爷说一声,我想去跟国公爷说说话。”

也许国公爷会告诉他怎么办才好。

丫鬟一脸惊愕,“您…您这是…”

“快去,”芸娘皱眉催促,“你要避开大夫人,直接跟国公爷说,他…一定会想见我。”

国公爷夸赞过她漂亮又识大体,她能从国公爷眼睛中看到欣赏的目光,这是韩璋从来都没有过的。

丫鬟出去半晌才回来禀告,“奴婢等了好久才避开大夫人进了屋,国公爷听说夫人要见他,就答应下来,让夫人晚饭后过去。”

芸娘心中欣喜。

她就知道国公爷一定会这样待她。

芸娘撩开帘子走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荣国公。

管事妈妈在喂荣国公喝水见到芸娘来了,立即将碗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垂着头退了下去。

荣国公比之前又消瘦许多,闭着眼睛静静地养神。

芸娘眼泪掉了下来,来赵家相看她时,荣国公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现在就像被人吸尽了精神。

“国公爷,”芸娘哽咽着,“您听我的话,让人将药送来吃了吧,您心里到底有多少苦,为什么非要选这样一条路。”

“我们…家里还要靠着国公爷啊。”

荣国公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床边泣不成声的芸娘,半晌才道:“你来了。”

芸娘不停地点着头,“是不是将军…跟国公爷说了什么,国公爷…才不肯吃药了。”她是想好了才来到这里,她要劝说荣国公好好活下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荣国公一直没有说话。

芸娘道:“国公爷,我该怎么办?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荣国公终于叹了口气,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个傻孩子,你不喜欢我二弟是不是?”

傻孩子。

这几个字将芸娘叫的心里酸酸的。

“我…”芸娘道,“我以为韩将军会像国公爷一样温文儒雅,谁知道他却只懂得那些刀枪剑戟,打打杀杀,我从小就学琴棋书画…与将军不知该说什么。”

“你也没有和他圆房?”

芸娘的脸顿时红起来,“我…我…怕…”

“委屈你了,”荣国公仍旧十分温和,“你过来让我瞧瞧你。”

芸娘的心豁然紧张地跳起来。

荣国公那双眼睛温软如水,就这样瞧着她,让她忍不住脸颊发热,她知道不该与荣国公离得这样近,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放心,不会有人进来了,”荣国公的声音很轻,“我已经知会好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芸娘像是被触动了心事,几步走向前,坐在了荣国公的床榻上。

“再近些,让我瞧瞧你,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荣国公低声呢喃。

芸娘将脸凑了过去。

荣国公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仿佛已经心满意足,“没想到这么容易,我真是…瞎了眼…”

芸娘还没有听清楚,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响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荣国公夫人。

芸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没有…我…”

“你还要不要脸,”荣国公夫人满面惊愕,“国公爷是你的大伯,你怎么敢这样…赵家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怪不得你的丫鬟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原来是替你放风,国公爷已经这个样子,你竟然连一个要死了的人都不肯放过?”

………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