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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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脏事

芸娘眼睛里还是一片茫然,她捂住了胸口,看向床上的荣国公。

现在只有荣国公能将这一切说清楚,是荣国公让她到床边去,是荣国公让她离得近一些,不是她,她什么也没有做。

“国公爷,您…说…句话。”芸娘的声音发颤。

荣国公仰起脸,冰冷的目光如寒冰般刺骨,让芸娘打了个寒噤,他的态度十分冷漠,“赵氏…不守妇道…有违伦常…我们韩家…容不得她…”

芸娘睁大眼睛,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她呆愣地站在那里,漂亮的五官已经扭曲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这绝不会是荣国公能说出的话。

谁不知道荣国公是府里最温和的人,大夫人要打罚下人,荣国公都会帮着求情,之前韩管事喝酒误事,按照家规要被撵出府去,是荣国公亲自向韩家长辈赔礼,将韩管事留了下来,就是这些一桩桩的小事,让她从心里地敬佩…喜欢上了荣国公。

君子如玉,说的都是这样的人啊。

芸娘觉得自己的心疼起来,是不是韩璋威胁荣国公这样做。果然就是韩璋,那个武夫才会这样绝情,与她和离不成,竟然不惜毁了她的名节。难道他就不怕牵连到荣国公的名声?

芸娘的表情从惊愕变成了痛恨。

荣国公夫人看向身边的族婶,“族婶来探望国公爷,没想到却撞见…让我的脸往哪里放,都是我没有管好这个家,才弄出这样的丑事。”

族婶忙道:“这不怪你,你整日里操持府中事务,又要照顾国公爷,就算有一百只眼睛,也防不住那些不识好歹不懂规矩的人…怪不得将军要与她和离…赵家也是,怎么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眷。”

荣国公夫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婶子…现在该怎么处置?国公爷现在这个样子,这里里外外该如何应对,我…对不住韩氏一族。”

族婶看向旁边的管事妈妈,“叫几个婆子将院子封住,先不要跟将军说,再去族里将叔公请过来,前院的堂屋打开,”说着顿了顿,“不用请赵家的长辈,只要拿族里的帖子请赵氏宗主就行了。”

芸娘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脊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这是要绕过父亲母亲开族会了。

她见过族会的阵仗,上了族会她就再也不能反抗,只能凄然地等着族里的处置。

“国公爷,”芸娘绝望地喊着,“您倒是说句话啊。”

“事到如今你还要连累国公爷,”韩夫人恼恨之间抄起了桌子上的茶碗向芸娘砸过去,“韩家哪点对不住你?二叔在边疆那么多年,你可问过一言半语?我只当你是少不更事,原来你心里是存了龌龊的心思,心里觊觎着国公爷,现在国公爷都要…你还不依不饶…你到底是不是人。”

芸娘立即辩驳,“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族婶冷笑,“什么都没做?这是国公爷和夫人的主屋,你来做什么?知道夫人不在屋子里怎么就敢进门?若是真的有话在门口说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靠得那么近?要不是管事妈妈觉得你举止不当来向夫人禀告,还不知道会如何。”

“你还想怪谁?国公爷?”

国公爷早已经病倒在床,不能起身,谁又能强迫芸娘做这些事。

芸娘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百口莫辩。

是她来找国公爷的,是她走上前听国公爷说话的,都是她。

族婶接着道:“将军还说要跟你和离,保全你的颜面,依我看这件事不要经将军的手了,赵氏也没有为韩家留下一儿半女,不用顾及孩子们的名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话间,管事妈妈已经带了婆子进门。

芸娘不停地摇头,婆子哪里管这些,上前就压住了她的肩膀。芸娘拼命地挣扎,却感觉到婆子们的手就像铁箍般嵌入了她的皮肉当中。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不由地尖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怎么敢这样诬陷我。”

婆子粗鲁地扯下了芸娘身上的腰带,塞进了她嘴里,两个人架住她的胳膊将她提了下去。芸娘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却已经没有人关心这个。

芸娘被带出了屋子。

族婶紧绷着的表情才松缓下来,“夫人准备怎么处置?我也好跟族里说一声。”

抓住了这样大的错处,韩家说什么赵家都要同意。

荣国公夫人看向床上的荣国公。

荣国公道:“就按照二弟说的那样,让她将嫁妆带走,赵家总要顾及脸面…如果赵家不收和离书,那就由长辈出面写封休书好了。赵家不依不饶,也别怪我们不客气,撕破脸皮,我们韩家也不能…容她。”

族婶很惊讶,“就这样?岂不是便宜了韩家?”放在别人家,芸娘定是要被直接送入赵家宗祠的,哪里还等到赵家来人处置,赵氏族里若是不服,就让两家好好地闹一闹,想到这里她眼睛一暗,或许是因为国公爷将不久人世,不想闹得太不安生。

等到族婶里离开了屋子。

荣国公仿佛最后一点力气也用完了,半晌才慢慢地道:“原来…她…真是…存了这个心思。”

“她竟然害怕二弟…就是因为二弟从没有害人的心思,长辈才将韩家交到我的手上…这些年家里的龌龊事都是我做的…要论阴险狡诈,二弟比我是差太远了…他替芸娘遮掩了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还盼着他的子嗣…”

荣国公夫人握住了荣国公的手,“国公爷别这样说,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国公爷才能将家撑起来。”

荣国公冷笑不语。

在一个家里,最狠的就是掌家人。

芸娘竟然不懂得这个道理,还要向他来诉苦。

她这样对二弟,还妄想他会维护她?

“这我就放心了,也许这是我为韩家,为二弟做的最后一件脏事了。”荣国公阖上眼睛,面容舒展下来,仿佛映了一层柔和的光。

卸下肩上的负担,终于他又可以随心而去。

“将琅华接过来吧,”荣国公道,“我还有些话想要跟她说。”

荣国公夫人轻声道:“国公爷,琅华已经来了,就在后院等着呢。”

这孩子就是让人这样省心。

荣国公脸上漾起了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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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连男主都拉出来了,太没下限了。。。。。。

好吧,因为最后三天了,谁还要脸皮啊是不是~

第二百三十九章 疑惑

琅华跟着荣国公夫人走进内室。

荣国公靠在迎枕上,精神看起来比方才好了许多。

琅华上前行礼,喊了一声,“大哥。”

荣国公点了点头。

这样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琅华心中有些难过,虽然在镇江已经见过了生死,但是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看到生命逝去心中都会像是被一块石头死死地压着,喘不过气来。

方才在她在前面看到了韩璋,韩璋目光茫然,说话时心不在焉,一板一眼地处理着荣国公府的事。

她知道韩璋在苦苦压制着心中的伤痛。

“琅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荣国公微微一笑,“我也没什么事好叮嘱你的,就是请你多多照应韩家。”

琅华点点头,“我会的。”

荣国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严肃起来,“不是要你给韩璋做些衣服,嘘寒问暖…而是在关键时刻,像这次一样想方设法地搭救他,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你知道韩璋的脾性,既然他将你放在肩膀上,就一辈子不会放下来,而你将来一定会在他的肩上看得更远,你要帮他看路…”

琅华没想到荣国公会这样说。

荣国公道:“韩璋从小就很聪明,带兵打仗是旁人难及,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朝廷政局他看得清楚,却不一定能立即应变,如果有你在一旁出主意,那是最好不过。”

琅华道:“我能答应大哥,一定会像兄长待我一样待他。”

荣国公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旁边的荣国公夫人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没有了旁人,荣国公才压低了声音,“我们韩家跟太后有约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保住宁王,所以韩家才会与宁王联姻,太后手里握着韩家的投名状,将来你们如果遇到要抉择的时候,一定要想到这件事。”

荣国公说的投名状,一定是太后能拿出来置韩家于死地的东西。

如果韩家不会背叛太后,也愿意保护宁王,这投名状就永远不会见天日。

琅华不禁道:“是什么东西?”这种事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荣国公抿了抿嘴唇,“是庆王准备谋反时给韩家写的调兵函。”

庆王谋反?

琅华不禁一惊,这么说庆王是真的准备谋反,否则怎么会有调兵函。

前世庆王谋反案明明已经查了清楚,庆王是被太子冤枉的,今生她怎么会从荣国公嘴里听到了相反的答案。

虽然心中有疑问,琅华仍旧静静地听着下文。

荣国公道:“那调兵函上的确是庆王的笔迹,”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惠王死了之后,朝野震惊,我父亲对朝廷也心灰意冷,加上韩家与庆王府早有联系,一来二去两家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我父亲就与庆王约定好,如果庆王被逼起兵,韩家一定前去投效,只需要庆王修书一张,我父亲怕信函会落到旁人手中,就以《山河书》第四首诗为字验,这样一来就不会出差错。”

“结果,皇上突然出兵捉拿庆王,我们家也没有接到任何书信,庆王被杀之后,太后才将那封信函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封信函怎么就落到了太后手中。”

琅华仔细地想着,如果庆王不死,太后应该不会将信函拿出来。

可是庆王死了,太后想要把控韩家,才想着利用这封信做为韩家的投名状。

荣国公目光变得深远起来,“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却又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太后在庆王府安插了人手,可是皇上和庆王比起来,太后应该更希望庆王会赢,不应该在关键时刻将信函扣留,让庆王失去了最后抗争的机会。如果这封信是皇上或者太子截获的,我们韩家应该早就被腰斩弃市了。”

琅华道:“会不会是庆王被抓之后,太后才拿到了这封信。庆王府被抄家,太后命人将可疑的文书都扣了下来。不过,说不通的是,既然庆王写了信要韩家帮忙,就应该是有所准备,却怎么一场仗也没打就被朝廷拿下了。”

她见过裴杞堂身边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会为庆王拼命。

朝廷想要在江浙硬碰硬的捉拿庆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荣国公望着琅华,满脸喜色,没想到她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得到这样的结论,他心中又不得不惋惜,如果韩璋能够将琅华娶进家,那么韩氏一族不管经历什么风波,就该能搏来一条生路。

荣国公道:“我是不能得到答案了,这个秘密将来只能由你们来解开,别忘了到时候坟前一炷香,告诉我结果到底是如何,我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该交代的事已经交代好了。

荣国公笑着道:“让韩璋进来吧,我们兄弟再说几句体己话。”

琅华站起身慢慢退出去,韩璋已经进了屋。两人目光相接,琅华从韩璋眼睛里看到了悲伤。

“大哥,”韩璋坐在锦杌上,“你觉得怎么样了?脚上的疮还疼不疼?”

荣国公变得安宁而静谧,“不疼了,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疼了。”

韩璋不禁心酸,他知道这就是不好的预兆。

荣国公吩咐夫人,“去将我们兄弟常用的那套酒杯拿来,难得今天我精神好,想要与二弟喝上一杯。”

荣国公送韩璋离京去边关时才会用那套酒杯,现在拿出来仿佛在话别。

韩璋目光微沉,慢慢地握住了荣国公的手。

酒杯摆在了面前,韩璋望着里面的酒,久久不语。

这是最后一次与大哥喝酒了,他很舍不得。

“从前都是我护着你,”荣国公道,“因为你在我心里,始终是那个矮我一头的弟弟,我怕你摔着,怕你会遇到挫折,怕你伤心难过没有人可倾诉,我就想站在你身后,只要你一转头就能看到我,可是你性子倔强,很少会转头向我求助。”

荣国公拿起了酒杯,“以后不一样了,以后…你若是心里不快…就可以倒满酒跟我说说,我一定会听见。”

“你要想着,无论你做什么,哥哥都会支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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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满足

荣国公夫人红着眼睛从屋子里出来,琅华迎了上去。

“夫人到侧室里歇歇吧!”琅华轻声劝说。

荣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进了屋坐在软榻上,荣国公夫人就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似的,她拉住琅华的手道:“原想着不劳烦你过来帮忙,但是家里确然没有个主事人…”

琅华听说了芸娘的事,闹到这个地步,赵家也是明白人,应该不会不顾家风的闹起来,这两日就会将芸娘接走,至于和离还是大归就要看两家族中谈的如何。

荣国公夫人道:“国公爷一旦有了定数,我也会收拾收拾跟着将军一起送国公爷回族里,家里定会一片慌乱,到时候就要你帮衬着照应,这也是宁王妃的意思。”

按理说,宁王妃从手里调配两个人过来,就能帮衬荣国公府度过难关。

荣国公夫人看出琅华的疑惑,“有太子的人看着,宁王妃是很少回娘家的,即便是给国公爷办丧仪…也是不宜插手太多。”

有了惠王和庆王的前车之鉴,宁王妃做事就十分小心。

荣国公夫人说着就将旁边的箱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笸箩,开始捏起针线来,“不怕你笑话,这些日子我什么都不去想,就是一门心自要将这些衣服做好,让他穿着我做的衣服,体体面面的走。”

“他还是年轻的样子,衣服的尺寸都没有变,我想,如果我对他好一些,将来他没了,我是不是也不会后悔…”

“嫂子,您后悔吗?”琅华轻声道,“听说您嫁过来的时候大哥就病着。”

“岂止是病着,”荣国公夫人笑笑,“当时老国公爷不想投靠太后,也不愿意跟随太子,韩家不上不下处境很尴尬,我娘家正是好时候,族里的兄弟姐妹结亲都找朝中新贵…我答应了这门亲事之后,很多人就不与我来往了,家里气氛也不好,人人都说我跳了火坑,可是我觉得这些年也很好。”

“虽然我们夫妻在一起时间太短暂,可是我很快乐,这世上他最懂我,我最明白他,这就够了,还求什么呢,”荣国公夫人看向琅华,“你年纪还小,将来会明白的。”

琅华想到了前世她和陆瑛的那些过往,不知道陆瑛是否了解她,而她又到底明白陆瑛几分。

刚重生的时候,一切都在眼前,她很想见到陆瑛和陆瑛说说话,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那些往事渐渐地模糊起来。

可是陆瑛是她想起前世种种的一把钥匙。

每当她想起前世的事,都要想到陆瑛,因为许多朝堂上的事,大多数都是陆瑛告诉她的。

荣国公夫人道:“有时候这也是运气,谁遇见谁,谁嫁给谁,都是运气,我觉得我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她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缝着袜子,眉眼垂下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

荣国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床边有个人坐在那里。

屋子里有些暗,他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但是他判断出那个人不是韩璋。

“国公爷是我。”裴杞堂的声音传来。

荣国公已经有所预料,听说裴杞堂的事时,他就觉得发生在裴四公子身上的一切都透着蹊跷。这样聪明的嫡子不该被轻易的放弃,这不是世家的做法,每个子嗣对于世家来说都很珍贵,尤其是这样才智出挑的子弟,就算做出些出格的事又怎么样,朝堂上的勋贵重臣,谁手上又干净过。

所以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国公爷,您还记得庆王吗?”

荣国公陡然睁大了眼睛。

裴杞堂低下头来在荣国公耳边低语。

荣国公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原来是这样,竟然会是这种结果,皇上没有想到,太子没有想到。

会有那么一天,他们尚在酣睡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伸手向他们要这笔血债。

“这我就放心了,”荣国公喃喃地道,“我可以告诉父亲…再也不用担忧。”

这样已经很好了。

临死之前得知这些事,上天已经待他很好。

他满足了,一滴眼泪顺着荣国公眼角滚落。

二弟,你要好好活着,替父亲,替我,好好活着。

“外面是什么声音?”芸娘隐隐约约听到哭声传来。

那是哭声。

“是荣国公没了,”送饭的管事妈妈冷淡地道,“这也是您最后一次端韩家的饭,两家长辈已经商议好,您可以和离回赵家了。”

和离?不是休妻?

“娘子,”管事妈妈道,“大夫人让我跟您说,是将军让族中长辈放了您一马,只因为您现在还是韩家的媳妇,赵家收了和离书以后…您可就不是韩家人了,将军和韩家人不会再护着你,是死是活就要看赵家和您自己的了。”

芸娘有种想笑的冲动,“陷害我,逼着我和离,现在还想让我对韩家感恩戴德不成?”

管事妈妈静静地道:“那就是您自己的事了。”

从此之后赵芸娘和韩家再无关系,无论她怎么想,做出什么事,都是她自己的事。

“一会儿,赵家人就会来接娘子。”

管事妈妈说完话转身出了门。

芸娘不知道等了多久,总算有人进了屋。

“姑奶奶?”那人喊了一声。

芸娘抬起眼睛,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她的娘家人来了,她不用在这里受苦,她就要出去了。

“我…我在这里…”

婆子见到芸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幔帐,脸上顿时露出不快的神情,“姑奶奶好福气,在这里没受到委屈。”

她这样还不算受委屈?

芸娘心里不快,却也顾不得这些,“我哥哥呢?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