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副将小心翼翼地挣扎了一下,“您将我放下来吧,小心腹上的伤口…”

裴杞堂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副将松了口气,这哪里像是一个受伤的人,那些西夏人看到裴将军身上见了血,就蜂拥地涌上来,仿佛这样就能将将军活捉,没想到将军根本毫不在意,继续挥刀征战,一连斩了敌将三人,吓得生下的西夏兵步步后退。

裴杞堂目光灼灼地望着副将,“她有没有说什么话?”

“有…”副将立即道,“顾大小姐说,安庆县丞野利戎劝说西夏兵投降,有不少西夏兵投靠野利戎,乐城军心大乱,我们定能趁机突围。”

真的是她安排的。

利用野利戎西夏人的身份做文章,虽然不是明刀明枪地与西夏人对峙,但是这种底下的波涛暗涌,同样能够伤人于无形之中。

“还问属下盐州那边卫所的情况怎么样…”

副将絮絮叨叨地说着,裴杞堂皱起眉头,声音略高了些,“她有没有问起我?”

副将一愣,裴将军的目光像是一把刀,仿佛要吃了他似的,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问了…顾大小姐见到属下,立即就问了将军。”

裴杞堂眼睛沉下来,既然是这样,方才啰啰嗦嗦说那些话做什么。

见到裴杞堂的脸色,副将打了个寒噤,忙道:“顾大小姐问将军的情形,如今在哪里,有没有在围攻中受伤,”说着他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我就讲了将军如何力战那些西夏人,即便身负重伤仍旧…”

裴杞堂道:“你说我受伤了?”

副将点点头,他还特意将将军的伤渲染了几分,要不是时间紧迫,他还能说得更加精彩。

副将眨了眨眼睛,不敢邀功似的继续说下去,小心翼翼地道:“顾…顾大小姐…还给将军带了东西…她说…她一个女子不善武力,来到这里会成为负累,就不跟着属下来了,嘱咐属下一定要找到将军。”

副将从身后解下一个小巧的布包交到裴杞堂手中。

裴杞堂将布包打开,里面是干净的布条和止血的药粉,脸上渐渐浮起笑容。

琅华应该是关心他的,否则就不会向副将打听他的情况,又送来这些东西,只是被副将那样一说,也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担忧。

他希望她担忧却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总要想方设法见她一面,让她知道他一切安好。

裴杞堂将身上的甲胄脱下,里面包裹伤口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伤口还向外冒着血丝,上了药重新包扎一番,他的脸上露出些许轻松、舒适的神情,药粉铺上去之后凉凉的,疼痛立即减轻了不少。

裴杞堂心中似是有一股暖流淌过,“今晚就突围出去,明天必须要赶到洪州城下。”

副将立即惊在那里,“将军…”

她在这里,在洪州,在李常显的眼皮底下,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裴杞堂眼睛一眯,眉宇中是肆意迸发的威势,沉声道:“西夏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明日我们必然大败西夏大军,”说着看向身边的将士,“让李常显永远不能兴兵攻我大齐,我们做不到吗?让李常显兵离将败,我裴杞堂做不到吗?”

强敌面前,不能退缩,就算前方风起云涌,他们也要一往无前。

这是一支军队,一个武将必须要做到的。

“做的到,”将士们群情激奋,“我们一定能做到。”

乐城,西夏军营。

西夏士兵押着几个人上了行刑台,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跑去了齐人卫所里治伤,又偷偷地跑了回来。

这些人脸色苍白,眼睛里都是苍凉、无奈、委屈的神情,他们洒在战场上的鲜血还没有干,如今回到军营又要被自己人砍下头颅。

“大人,”其中一个人看向旁边的宁令,“我们死的冤枉,请大人为我们…”话还没说话,行刑的士兵得到了信号手起刀落。

鲜血喷涌出来,头颅也滚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忍看,低下头去。

宁令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常显,李常显眼睛中迸射出愤恨的目光。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被带上了行刑台。

宁令皱起眉头,几步走到李常显面前,“陛下,您就开恩,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吧!虽然去洪州不对,但是他们还是冒险回到了军营,看在这个份上,留他们一份体面。”

“体面?”李常显冷笑一声,“他们背叛了朕,就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齐人打着平昭皇后的名号收买人心,谁知道他们回来是不是给齐人做奸细,我若是不惩办他们,如何立我军威。”

宁令抿了抿嘴唇,还是忍不住劝说,“陛下还是派人回都城瞧瞧,免得真的会有什么闪失。”他总觉得平昭皇后的事,并非空穴来风。之前祖儒来找他,让他劝说陛下不要杀了平昭皇后,万一大夏输给了齐人,还可以用平昭皇后作为条件,让齐人偃旗息鼓,这未必不是一条后路。

他也觉得此话有理,才瞒着陛下,悄悄安排了人手以备不时之需,即便是陛下大败而归,也能顺顺利利回到都城。却没想到陛下被裴杞堂激起怒气,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收兵这种话,他也就没找到机会提起。

李常显下令,“明日攻打洪州,朕倒要看看,洪州城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将军们领命退下,宁令悄悄地摇了摇头。

如果裴杞堂脱身出来,带着盐州的兵力和银州将大夏军队合围在洪州城,大夏只能仓皇败逃,就算收拢溃军却再难掌握主动。

可是陛下今日杀了这么多人,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听他的劝告了。

天刚亮,西夏军队就已经到了洪州城下。

几万西夏军队突然到来,如同山崩地裂,风云变色。

城墙上的士兵立即架起了巨弩,对准了西夏军队。

战事一触即发。

以李常显的判断,即使淮南王的军队在这里,不过也是几千兵马,如果全力进攻应该很快就会破城。

攻城的将军正要下达命令。

洪州的城墙上,被插上了几面战旗,西夏人早就司空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并不在意。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起来,“还有我们大夏的旗子。”

开始有人惊讶起来,大齐的战旗旁边竟然竖起一面面大夏的旗帜。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

城墙上出现了更多的守城士兵。

齐人,不,除了齐人还有穿着大夏甲胄的士兵。

众人正在怔愣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歌声。

那是唱贺兰山的歌。

愉快的音调,先是低沉而后是欢快、高昂的曲调,让人忘记了刀光剑影,忘记了鲜血淋漓的战场,忘记了尸骸遍地,杀声震天的惨烈景象。

眼前仿佛出现了贺兰山美丽的景致。

多少天的杀戮,让他们早就倦了,如今听到这歌,就像是离开了战场,回到了家乡,西夏人握着刀的手也就软下来。

宁令皱起眉头,大齐这种软硬兼施的法子奏效了。

城墙上已经插上了大夏的国旗,城墙上还有大夏的士兵,这仗还有什么可打的呢?难道真的要同室操戈,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领兵的将军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是齐人奸计,给我攻城…”李常显下令,将军们只得领着各自的队伍向前冲去。

然而这支西夏军队已经不是突然出现在盐州城下时的模样,他们没有了斗志,就连手里的神臂弓都威力大减。

他们看到城墙上的守军手中摇晃着西夏大旗,攻城的呼喊声也不由自主地渐渐弱了下去。

他们已经不想打这一仗。

李常显面色阴沉,吩咐身边人,“擂鼓吹号。”

刚刚响起的号角声,却戛然而止,一支箭横空飞过来射中了西夏兵的咽喉,西夏兵瞪大眼睛向后倒去。

众人顿时向周围张望起来,是谁?是谁在那里?

西夏军队登时一片慌乱。

不远处的土丘上站着一队人马,这队人马仿佛踩着鲜血而来,阳光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黄的颜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是裴杞堂。”

裴杞堂怎么能突围来到这里,所有人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李常显,出身于灵武李家,其父夺人妻室被族中发落不服,杀族中长辈逃向回鹘,母投湖自尽,遂被寄在族中,充当杂役。幸得平昭皇帝怜其聪颖,带在身边抚养,从散骑常侍到执掌军国兵防边备,可谓受尽恩宠。然其被背弃情义,生出奸心,犯上作逆,举兵谋反,弑君于朝堂,此等逆贼,无容于天地间,人人得以诛之。”

“平昭皇后已扶幼主登基,盼诸位将士幡然醒悟,弃暗投明,临阵弃械者,一律免死…”

裴杞堂声音洪亮,一口流利的西夏语听得人心惊胆寒。

西夏军队一片安静,所有人仿佛都被这些话震慑住了。

临阵弃械者,一律免死…

否则就会被当成乱臣贼子诛杀。

李常显脸色铁青,一股热血涌到心头,肩上的箭伤也撕心裂肺地疼起来,他伸出手来大声呼喝,“围杀此人,围杀此人…”

李常显话音刚落,后军一支队伍立即向裴杞堂靠去,为首的是大首领祖儒。

“还是朕的祖儒…”

然而让李常显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祖儒勒住了马,弯腰向裴杞堂行礼,“祖儒愿拥立新帝,与将军一同诛杀逆贼李常显。”

祖儒骑着战马,拿着手中的武器竟然就站在了裴杞堂那一边,西夏军队顿时骚乱起来。

李常显愣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他最信任的两个人,祖儒和宁令,祖儒却这样背叛了他,投靠了平昭皇后那个贱人,与齐人站在了一起。李常显心头的热血涌到了喉口“噗”地喷出来,化成了一片血雾。

见到这种情形,开始有人扔下手里的武器四下逃窜。本来庞大的西夏队伍,就像一群受惊的蚂蚁乱成一团,只有少数精锐队伍呼喝着兵马围在李常显周围。

裴杞堂驱马上前,上前骑兵呼啸而至,整个大地仿佛都震颤起来。密密麻麻的羽箭飞向西夏大军,死去了抵抗能力的西夏士兵根本躲避不开这一轮轮箭阵,数不清的西夏人倒在地上。

这一刻,大齐军队勇猛无敌,无坚不摧。宁令护着李常显指挥着后退,“保护陛下,撤,快撤离这里…”他们再也敌不过大齐的下轮进攻。

李常显伸出手指着裴杞堂的方向,瞪圆了眼睛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大齐骑兵就像是扎满尖刺的铜墙铁壁,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西夏人再无心战斗,拼命地向前逃去。

李常显败了,这一败足以将他从高高的皇帝宝座上拉下来。

留在洪州城外的西夏士兵,全都丢下了武器,束手就擒。

洪州城墙上传来呼喝声,“裴将军,裴将军,裴将军。”

裴杞堂向城楼上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城墙后探出头,她眼睛里的神情他看不清楚,只能瞧见她嘴边的笑容,如此的真切。

洪州的城门慢慢打开,琅华提着裙子从城楼上一路跑下。

城门口,裴杞堂骑着马缓缓跑进来,雪白的战马上满是血迹,他身上的甲胄也早就染成了暗红色。

洪州守将前来向裴杞堂行礼,然而裴杞堂的眼睛却定定地落在琅华身上,她穿着十分的素净,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仍旧熠熠生辉。

就是她,白天黑夜都出现在他心里,让他思念的顾琅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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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独处时间

裴杞堂翻身下马走到琅华身边。

这几步路看似寻常,却走的这样艰辛,腰间的长刀还滴着鲜血,甲胄仿佛已经贴在了身上,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取下来了,琅华忽然很想上前,亲手解下甲胄,然后张开手臂抱抱他,就像是多年的习惯一样。

仿佛隔了好多年,终于见到他,他的模样还跟记忆里的一样,只是脸上有了血迹,眼睛有些发红,个头还差了一点点,眉眼中还有些稚嫩的神采,但是多了几分的明媚和率真,不过还是十分熟稔的那个他。

不管过了多少年,多少时间,记忆泛黄发皱,但是他仍旧如此清晰明亮,就在她的世界里。

他的淡定从容,他的意气飞扬,仿佛一切就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脑子里,当她想要将这一切留住仔细思量时,它们又去的无影无踪。

琅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刚才想起了些什么?那些东西出现在记忆中又一闪而逝,现在只觉得头脑发空。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梦,如今看到裴杞堂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裴杞堂打量着琅华,头发随随便便在后面挽了个髫,这一路已经也吃了不少的苦,身上的衣裙看来宽宽大大,可见清瘦了不少。

裴杞堂先开口,“有没有见到顾大老爷?”

琅华摇摇头,“我没有去银州,就直接到这里来了。”

裴杞堂眼睛一亮,琅华没有去见顾世衡,而是来了洪州,明知不是为了来见他,但是心中就是忍不住的欢喜。

“裴将军。”野利戎急匆匆地跑来迎接裴杞堂,却看到城门口一群副将站在那里看着裴将军与顾大小姐说话。

野利戎道:“我们要不要去军帐里?”他有很多话想要跟裴将军说。

为了平昭皇后,野利戎特意学了齐语,不过方才裴杞堂说的那番西夏话说的那般流利,让他不敢献丑,干脆就用西夏语与裴杞堂交谈。

裴杞堂点了点头,看向琅华,“我们一起过去。”

野利戎不禁惊讶,他本来只是想私下里与裴将军说两句话,谁知道裴将军却一点不避讳顾大小姐。

三个人走进军帐,野利戎立即向裴杞堂行礼,“多亏裴将军,否则我们不知要怎么攻破这几十万大军,”他说着顿了顿,“可是现在,李常显一定会逃往都城…不知道裴将军…”

野利戎想问的是裴杞堂还会不会帮忙吧!

平昭皇后虽然已经攻进都城,但是李常显的余部仍在,他们可以沿途收揽溃军,集结起来力量仍旧不容小觑。

裴杞堂沉着眼睛不说话,野利戎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淌下来。

琅华瞧了一眼裴杞堂,裴杞堂才十五六岁,这压人一头的本事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在西夏提起裴杞堂,没有人再敢轻易到大齐饶边。

裴杞堂半晌才抬起头,“李常显要死,但是不能在现在死,平昭皇后刚刚召集了人马,总要给身边的人机会,立下从龙之功。”

野利戎半晌明白过来,“裴将军的意思是…”

裴杞堂道:“再说,这是大夏自己的事,在大齐边疆我们可以与李常显放手一搏,我贸然追击李常显到大夏,平昭皇后要怎么向身边的人交代,难道就没有人会怀疑,大齐要趁机坐收渔翁之利,占大夏几座城池吗?”

野利戎怔愣在那里,他没想过裴将军会这样厉害,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说得这么清楚。

野利戎立即又向裴杞堂行礼。

裴杞堂道:“我这里没关系,野利大人应该去安抚祖儒,想必他很想知道平昭皇后的近况。”

祖儒的军队还在洪州城外。

因为洪州是大齐的领土,未经裴杞堂允许,他们的军队不能进城。

野利戎正要出门,裴杞堂板起脸道:“按照规矩,大夏将士,三十里外扎营。”

野利戎不敢怠慢急忙应声退下。

萧邑笑着将站在门口碍事的副将拽走,军帐里就剩下裴杞堂和琅华两个人。

琅华抬起头来,“什么怕西夏人以为大齐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你是不愿意贸然追击,李常显的余部人数不少,我们毕竟人数占劣势,不能孤注一掷去往西夏。”

毕竟对大齐来说镇守边关是最重要的,只要大齐人马在这里不乱,就等于是东平长公主的得力后援。

等到朝廷援军到了,兄长从太原带兵过来,那些追随李常显的人更要心惊胆寒。

裴杞堂笑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如果我去追击李常显,可能会有人坐山观虎斗,东平长公主也不容易培植自己的力量。”

琅华听着裴杞堂说话,已经解开了他身上的甲胄。

“我自己来,”裴杞堂伸出手来指尖碰到了琅华的手背,“甲胄太沉。”

琅华将手缩了回去,转身润湿了手中的软布,准备给裴杞堂清理伤口。

绑缚伤口的布条果然已经被血水浸透了,布条牢牢地粘在了皮肤上,琅华仔细地拆着布条。

裴杞堂不禁“嘶”地一声,仿佛很疼的样子。

琅华不禁抬起头,“疼吗?”

“疼。”裴杞堂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哀伤,可怜巴巴地瞧着她。

方才威风凛凛的裴将军,到了她这里就成了软软的病猫。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琅华,你能不能慢一点。”

琅华明知道他可能是装腔作势,手底下还是慢下来,润湿了布条,一点点地往下剥。

望着琅华垂下的眼帘,裴杞堂嘴角爬上了笑意,“看到副将胳膊上的布条我就知道你来了洪州。”

琅华有些好奇,“不过就是止血的布条,会有什么不同?”

裴杞堂道:“你还记得第一次给我包扎伤口时的情形吗?随便将伤口裹起来,杂乱无章,我当时以为…可能会死在顾家庄子上。”

她怎么不记得有那么的糟糕。

裴杞堂道:“你跟胡先生学了医术,包的就愈发整齐了,再后来你在卫所里医治了不少伤兵,手法娴熟起来,就有了自己的方法,你习惯的会将布条折起来一角,然后系个反结,这些我都清清楚楚,见到副将自然就明白那是出自你的手笔。”

这是她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没想到裴杞堂会记得清清楚楚。

琅华忽然觉得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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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秀才遇到兵

这个裴杞堂是不是还对当年庄子上的事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父亲是旧识,她可能真的会将他这个官府通缉的反贼埋在庄子里。

给他包扎伤口,已经是便宜他了。

前世她就听说裴杞堂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当时的翰林院使得了一张书画宝贴,裴家有位表小姐想要看看,就打着裴杞堂的名号去借,谁知那位院使是个小气人,百般推脱就是不肯答应,最后送了另一幅农耕图给裴家。

没想到,裴杞堂还真学那画上的样子,在家中养起鸡鸭来,将裴家上下闹得一团乱,翰林院使亲自登门道歉,才算了结。这件事扯开之后也将那位表小姐闹得没了脸,被家里人从裴家接走了,第二年就嫁了人。这样类似的事发生了几次,裴杞堂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将裴太夫人急的不得了,四处烧香拜佛。

她听徐谨莜说,裴杞堂没有婚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在外面养了许多不干不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