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怀额头青筋浮动,恨不得立即就起身将闵子臣打一顿。

闵子臣梗着脖子一脸倔强。

闵怀怒道:“真是冤孽,你立即收拾衣物,跟你妹妹去山东韩大夫人在那里,我已经让人给韩大夫人写了信,让韩家帮忙找了两个先生,你们两个就在山东跟着先生学习经史和礼仪。”

闵子臣睁大眼睛:“父亲就这样将我们兄妹送走?凭什么?”

闵怀站起身:“凭我是你们的父亲,若是你们不愿意,立即就跟我滚出闵家,别再做我闵怀的儿女。”

闵子臣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坚持,几天了他什么法子都想了,父亲却没有半点的动摇,闵子臣为妹妹很伤心,好好一桩姻缘就这样散了。

“父亲是不是去了顾家?”闵子臣不禁询问,“顾家虽然好,父亲也不能完全听他们的话,毕竟顾家和陆家如今正闹得厉害,陆瑛又曾与顾琅华有婚约,顾家不会说陆瑛的好话,陆瑛这一路走过来,除了我之外,连个替他申辩的人都没有,所以有句话儿子还是要说。”

闵子臣抿了抿嘴唇接着道:“皇上为裴家和顾家赐婚了,裴杞堂很快就要迎娶顾琅华,所以有些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滚出去。”闵怀大怒。

怒吼声惊来了闵夫人,闵夫人刚要上前劝说。

闵怀瞪圆了眼睛:“立即将这两个不肖子送走,告诉阿宸,若是她再想着那陆瑛,我闵家丢不起这个人,就让她跟陆瑛成亲,但是从此之后她跟闵家没有半点关系,闵家也不会陪送半点嫁妆给她。”

闵夫人心里一沉:“老爷,您别动气,我去跟阿宸说,阿宸不会不听话。”

闵子臣被骂出了屋。

闵夫人试着道:“那陆瑛说的万一是真的呢?老爷想要弄清楚明博士…是不是要叫他来问问。”

闵怀脸上怒气没有消散,眼睛中又添阴沉,陆瑛在太原认识的徐士元,与徐士元走动了一阵子,又是明博士的得意门生,所以这桩案子真的闹起来,陆瑛就很重要。

闵怀想到这里,胸口火烧火燎地疼起来:“公务是公务,家事是家事,就算我要用他,他也休想做我闵家的女婿。”

“告诉阿宸,让她别抱痴想,我是不会认下陆家那些人做亲戚,更不会与陆家人来往。”

闵夫人点点头:“老爷的话,妾身都明白了。”

闵子臣将整件事讲给闵江宸听:“陆瑛这样做也是想要向父亲赔罪吧!可惜父亲仍旧心怀偏见。”

闵江宸望着整个屋子,说要收拾也快,三五天就能启程离开京城。

父亲应该是去了荣国公府商议对策,这才会让她去见韩大夫人。

闵子臣道:“要不然你去找顾琅华,请顾家出面劝说一下父亲,反正皇上已经给顾家和裴家赐婚,顾琅华和陆瑛没有任何关系。”

闵江宸摇头,她了解琅华的脾气,如果琅华赞成她和陆瑛在一起,早就伸手帮忙。再说表哥那么信任琅华,有些话定然会跟琅华说,琅华说不得已经知道她会去山东,也赞成这样的做法。

全家都是这样的想法,她再逆着来,就是和身边所有人在作对。

闵子臣道:“我担心,陆瑛这样对付明博士,将来会成为众矢之的,父亲不喜欢他,明博士又厌弃他,他的前程算是完了。”

闵子臣忽然拉起闵江宸的手:“妹妹,你告诉我,你想嫁给陆瑛吗?”

她想吗?

闵江宸,半晌抬起头,看到铜镜里若有所思的自己。

顾家。

闵怀让人找到顾世衡说起了明博士的事。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琅华耳朵里。

陆瑛精于算计,但是在前世,陆瑛也算不上是个佞臣贼子,今生,她有点看不透陆瑛到底要做什么。

单单就是想要立功,借此入仕?

老乐道:“不少人都去了养济院打听明太太的事,等到明博士进了京,一切可就尘埃落定了。”

一个颇有声望的儒士,家里却闹成这样,准备要请他去讲习的国子监,应该会派人仔细查问。

琅华看向旁边的裴杞堂:“你怎么看。”陆瑛将明博士和徐士元连在了一起。

徐士元的银子来路不明,若是真被这样将一军,麻烦可就大了。

裴杞堂站起身:“无论是宁王还是许氏,徐士元都脱不了干系,折腾徐士元没有错,本来一时半刻我们还找不到这二十万两银子的出处。”

二十万两银子,不是徐士元这些年在任上贪墨得来的,这笔钱应该是宁王的,宁王想要成事就要和太子一样四处筹钱,这下被攥住了尾巴,也不知道宁王会想方设法让自己脱身呢,还是救徐士元出苦海。

“大小姐,”萧妈妈进屋来到,“裴太夫人和裴大人到了。”

“琅华,”裴杞堂笑道,“你说他们会选哪个日子?”

司礼监给了三个日期让两家挑选,顾老太太因此十分的发愁,因为最晚的日子也不过是在后年五月。

琅华哭笑不得地看向裴杞堂:“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

“琅华,”裴杞堂道,“我们的婚事才是最要紧的,我想现在就着手筹备,明年三月就来娶你过门。”

明年三月。

琅华睁大眼睛,玉双的婚事早早就定了,也要五月份才嫁去西夏。

“这也太急了,”琅华道,“祖母和父亲都没想过让我早早出嫁,家里没有任何的准备,一定来不及。”

她也还没有准备好,现在想想就心里发慌。

裴杞堂站起身,走到琅华的软榻前,蹲下身来:“琅华,只要你嫁给我,在我身边…许多事我就不会再怕了,你想一想,这次的风波都是因为皇上赐婚而起,若是他们再用出同样的手段对付我,我不知道下一次会怎么做。”

……………………

缘分不分好坏,就看怎么经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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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故人来

裴杞堂软软的声音,让琅华耳朵发热,特别是这样与她接近,裴杞堂那明亮的眼睛,纯粹的目光,期望的神情,她的心就莫名奇妙地动摇起来。

这是为什么?

裴杞堂的理由又不是那么的有道理。

她这两日是怎么了?

“琅华,”裴杞堂笑起来,“我只当你答应了,你放心,就算嫁给我,我们也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我们还是要慢慢来。”

慢慢来是什么意思?

琅华仔细思量,成亲之后有什么事要慢慢来的,她当年又不是没有嫁过人,怎么听不懂他这话…难不成他说的是夫妻之间的事。

琅华的脸豁然红起来。

裴杞堂就像吃了蜜般,尤其是现在长袍曳地的模样,增添了几分的温存,微微垂下脸,仿佛可以轻轻地碰触到她的额头,琅华不知所措地向后闪躲,眼睛也向一旁看去,不敢直对他的眼睛:“你先起来,这事要跟祖母和父亲商量。”

裴杞堂却没有顺着琅华的话说下去,而是道:“琅华,你不是喜欢风筝吗?我带了个人过来,她擅长做风筝,这些日子就让她跟着你,你有什么习惯就都告诉她,将来到了裴家,用着也方便。”

琅华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人?”

裴杞堂道:“是一个丫头,跟你一般的年纪,从江浙过来的,她家里人曾受过顾世叔的恩惠,对顾世叔十分感激,又曾在庆王府做过事,你若是有事放心交代她去做,定然能信得过。”

琅华道:“我身边有阿莫、阿琼和萧妈妈…”

裴杞堂轻声道:“将来你要嫁给我,要认识江浙那些人手,身边有人帮衬你,总归好差遣。”

既然他这样说,她也不好再拒绝,她还以为要等到成亲的时候,裴杞堂才会将他手里的那些亲信介绍给她认识。

现在想一想,前世终其一生,她也对陆瑛身边那些人不甚了解。

她前世没有遇到过别的男子自然不知道,现在一比较,却是这样的不同。

过了一会儿,萧妈妈将人带进屋。

琅华抬起眼睛看过去,那丫头面容有的微黑,一双大大的眼睛透出几分的伶俐,整个人比阿琼和阿莫大了一圈,看起来健康又结实。

琅华不由地一怔,耳边响起陆二太太的话:“她眼瞎心可不瞎,身边的丫鬟没有一个俊俏的,还不是防着有人接近瑛哥儿,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可是陆家最丑的丫头。”

“大小姐,四爷。”丫鬟上前行礼。

琅华耳边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整个人有些茫然,脑子里仿佛有种奇怪的感觉呼之欲出。

琅华下意识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道:“奴婢的母亲给取的名字,叫寒心。”

寒心。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就像是一根琴弦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刚刚重生的时候,她一直惦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遇。

可如今,这个人就站在她面前,虽然她不识得这的面容,却认识这的声音。

“老夫人、夫人,我们少夫人定是被人冤枉的。”

前世,她临死之前,就是这样的声音在为她求情。

寒心。

琅华摇摇头:“不对,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是牙婆给你取了个名,叫寒心,我觉得名字不好,给你改名叫寒烟。”

寒烟,只因为那句诗:琅华千点照寒烟。

是的,她亲手挑的丫头,陆家从牙婆手里买来的奴婢,一直跟着她照顾她,陪着她一起死的寒烟。

为什么寒烟是裴杞堂的人。

难道真的就像裴杞堂所说,前世她和裴杞堂也有交集。

裴杞堂看出端倪,吩咐寒心:“你们先退下吧,一会儿再传你进来说话。”

寒心应了一声,跟着萧妈妈几个出了门。

“琅华,”裴杞堂坐在软榻上,拉起琅华的手,“你怎么了?这丫头有什么不对?”

琅华抬起眼睛,静静地与裴杞堂对视,她的目光中却有几分的茫然:“裴杞堂,她是我前世的丫鬟,我给她改了名字叫寒烟。”

裴杞堂面露惊讶。

裴杞堂为什么要将寒烟安插在她身边,是要在陆家打探消息,还是…

琅华想起了陆瑛和裴杞堂的对立。

“琅华,”裴杞堂慌张起来,“在你的前世,寒烟有没有害过你?”

前世里,寒烟虽然到她身边时间不长,却陪着她坐在屋中,她听胡先生讲医书,寒烟就在一旁缝联补苴,打理她的起居,她想要做什么,寒烟总是能立即知晓,她喜欢喝浓些的茶,寒烟也煮的恰到好处。

她去探望许氏,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也是寒烟劝说她回去。

若说寒烟害她,她绝不会相信。

琅华摇了摇头。

裴杞堂脸色稍缓:“那么前世,我们可曾见过面?寒烟可向你提起了我?”

“没有,”那时候的她目不能视,辨不出清明,“我常年在家中,算得上是足不出户,即便是这样,仍旧被人冤枉与你私通…最终…”

琅华不想说下去。

前世过往,她其实并不像都与裴杞堂说清楚,若不是因为见到了寒烟,她不会提起这桩事。

“与我私通?”裴杞堂额头上青筋浮动,眼睛中满是怒气,“是谁说的?”

琅华道:“太后娘娘定下的罪名,赐了白绫,将我秘密处死。”说到这里她闭上眼睛,前世经历过的那种窒息的疼痛,如今仍旧记忆犹新。

事到如今,她也没弄清楚害死她的人到底是谁。

“我不过是个瞎女,他们应该是想要利用我去对付你,那时候传来陆瑛战死的消息,陆家再也没有人会维护我。”

琅华说到这里,只觉得整个身体向前一扑,顿时落入了一个怀抱。

裴杞堂紧紧地拢住了她的肩膀:“琅华,今生今世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地护着你。”

“我相信,”琅华抬起手也搂住了裴杞堂,“我相信你会护着我,裴杞堂就算前世你我是敌人,那也是情势使然,我不会在意,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吧,我宁愿相信寒烟来到陆家,是想要揭开陆家的阴谋。”

“她仔仔细细照顾我这个瞎子,就算是我将被太后赐死,也在为我申辩,我相信这都是真的。”

……………………………

今天有事了,打乱了更新节奏。

我会继续码,大家可以明天看。

第五百五十二章 都是套路

琅华了解裴杞堂,他不会让人悄悄对付她一个瞎子。

所以即便前世的事已经不可追溯,她也不会怀疑裴杞堂。

“只要今生你对我一心一意,没有欺骗,没有隐瞒,就好了。”琅华微微挣扎,想要从裴杞堂怀里挣脱出来。

裴杞堂却抱得更紧:“琅华,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我还有事要跟你说,”琅华脸又红又热,缩起手去推裴杞堂,“你好好,我们说说徐士元的事。”

裴杞堂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琅华感觉到他那灼灼的目光,一颗心像是被提起来,呼吸都小心翼翼,脑子里也一片混沌似的:“你离我远些,我们才好说话。”

裴杞堂站起身笑着后退了几步,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

琅华喝了两口水,整个人放松下来。

裴杞堂望着琅华:“你说,我听着。”

他深切地看着她,嘴角微翘,哪里是谈事的模样。

她很想将身边的圆枕拿过来丢在他身上。

琅华长长吁了口气,心中清明了才道:“周升查到闫长贵去年在广州一带活动,宁王会不会已经掌控了市舶司。”

宁王装傻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要瞒天过海,私底下稳固他的势力。除了淮南王和荣国公府之外,各地的驻军有多少已经掌握在宁王手中,朝廷中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不代表宁王没有人手。

否则徐士元这样一个为宁王出谋划策的人,不会甘于一个六品的官职。

徐士元没有将入仕放在眼里,也就是说,他们不在乎在朝廷中的阶品,不在乎本朝的朝廷,在他心中,他拥护的是未来的新君。

据她所知,前世没有了韩璋,边疆战事四起,王家已经疲于应对,裴杞堂虽然可以带兵打仗,却只能稳固一方,所以陆瑛这样的文臣才能请命出征。

陆瑛离京,裴杞堂带人商议迎击金国,也往返于北疆,皇上整理日浑浑噩噩地处理朝政,整个大齐就像是一个空壳。

琅华想到这里,心中一动。

会不会前世她死的时候,就是整个大齐朝廷动荡的开始,只可惜她深陷陆家对此一无所知,否则她就能够判断出当时的形势。

“你在想些什么?”裴杞堂看着琅华思量的模样微笑。

琅华道:“我在想,其实陆瑛这个法子不错,前世里这次恩科试的大部分人,都在朝廷中入仕,和陆瑛颇有来往,你在朝廷里多有不顺,也是因为处处被人牵绊,束手束脚。我猜这其中也有些蹊跷。”

本来紧抓着徐士元不放,就是要通过徐士元找到许氏,揭穿宁王。

徐士元已经在徐茹静坟前与宁王见过面,万一面临灭顶之灾,他也不会想到再动用许氏,到时候他们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许氏,掏出许氏嘴里的实情。

裴杞堂明白琅华的意思,如今已经为父亲诉冤,眼下最重要的是牵制宁王。

琅华道:“宁王毕竟筹备多年,现在硬碰硬你不是他的对手,除了要用皇上制约宁王之外,你还要发展自己的力量。”

等到裴杞堂有足够的力量时,就不怕朝廷动荡。

裴杞堂扬起眉毛,他知道琅华要说什么了,他笑着开口:“我和父亲这两日就在说这件事,不如到书房里,将父亲也请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说说话。”

请裴思通?

琅华有些犹豫,怎么说裴思通也是长辈,就这样见面会不会有些草率。

裴杞堂道:“琅华,我们和旁人不同,父亲越早见到你,心里越欢喜,再说我们在西夏的时候也见过面,不会觉得尴尬。”

琅华仔细思量,这是她出的主意,既然是为了以后打算,也就没有必要避嫌。

这件事也的确是裴家人的一个心结。

琅华将萧妈妈叫过来:“去跟父亲说一声,将书房空出来,将父亲和裴大人请去书房,我有事想和二位商量。”

琅华转过头,裴杞堂脸上已经满是笑容,这家伙最近好像格外的喜欢笑。

裴思通不是第一次与将来的儿媳见面,他的长子和二子都已经成亲,敬给他的父母茶他也喝了两碗,家里再办喜事,他应该会应对的十分轻松。可是这一次他却稍稍有些紧张。

只是因为这门亲事他是极满意的,顾琅华又与寻常女子也不同,光是她在战场上救治伤兵这一件事,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裴思通不禁仰起头又整理整理身上的长袍。

顾世衡没想到裴思通会这样郑重其事,像是准备要走礼数一般。

裴家上下竟然这样着急将琅华娶回去。一家女百家求,是因为孩子太过优秀,他本该十分高兴,可是从心底里却觉得琅华要被裴家抢走了。

顾世衡抬起头,眼看着裴思通从腰间摸索出一块玉璧出来。一看就是尚好的羊脂玉,上面有镂雕的花纹,双侧是双螭,上面仿佛还刻着一个“宜”字,顾世衡正要仔细地看,裴思通却将玉璧送进了袖子。

这块玉璧是要送给琅华的?

顾世衡觉得不妥,婚期还没有定下,哪里能糊里糊涂就收了裴家的东西,万一十分贵重…那不是拿人手短,想要拖延婚期的话,说起来也不硬气。

“裴兄,”顾世衡道,“只是和两个孩子说说话,用不着这样正式。”

裴思通呵呵笑着,“贤弟说的是,就是见一见,我事先也没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

那就好,顾世衡松了口气。

说话间,琅华和裴杞堂进了门。

琅华上前行礼。

裴思通道:“快来让我瞧瞧,自从西夏回来,我还没有和琅华说过话。”

裴思通站起身,向琅华招手。

琅华有些惊讶,没想到裴思通会这样郑重。

“琅华,”裴思通将手里的玉璧递过去,“我方才还跟你父亲说,这礼数少不了,这玉璧是我精心挑选的,上面的绺子是老祖宗亲手打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顾世衡只觉得头发都竖立起来。

这话是哪里来的?方才裴思通跟他说,只是见一见。

不是说好了,用不着这样正式吗?

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换了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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