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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想洗。”

抱着沉甸甸的芸豆,她想把狗子砸到他脸上,一天到晚板着脸,他不嫌累,她都看累了。

“那我先给它洗,就这么说定了!”

丢下这句话,她提着芸豆后颈的皮拉开浴室门,他没伸手拦,表情难看的一笔。

“你明天带它去宠物店洗!”

“去宠物店要花钱,我穷!”

话音刚落,她反手扣上门,彻底断绝了某人阻止自己的可能。把芸豆扔在浴缸里,它不停的用爪子挠光滑的浴缸,一副想越狱的样子,不过很快就被她镇压了。

“我打不过他,我还收拾不了你吗!”

说罢,她左手握着淋浴器,右手摁着芸豆坚强不屈的脖子,把野心勃勃的狗子摁回浴缸底部。

“这个家,真是没一个省事的,你别瞪,我说的就有你!”

“汪!”

他在浴室外听了会儿她和芸豆吵架,眼里三分无奈、七分嫌弃,在她出来前,揣着手走开了。

把浴室收拾干净后,她抱着裹在毛巾里的芸豆下来,提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

“浴室我收拾干净了,你去洗澡吧。”

他轻轻应了一声,放下遥控器站起来,等他上去了,她才打开吹风机,摁着不安分的狗头给芸豆吹毛毛。

她一般睡得晚,以前喜欢躺在被窝里看剧,现在习惯抱着软绵绵小胖子坐在沙发上追剧。

自从少爷染上了吃早饭的坏毛病后,余曼几乎没睡过一个懒觉,周末如此,上班日更是如此。

周二下午,她刚遛狗回来,打算冲个澡做饭,才进浴室就听见若有若无的门铃声,吓得她急忙拉好拉链跑下来开门。

门一开,把她吓得不轻,周深一脸焦急的扶着身边腿脚不利索的男人,傅卿言满头密汗的单腿站着。

“怎、怎么回事?”

她急忙把门拉开,让他们俩进屋,看着少爷一只不落地的左脚,她觉得问题严重了。

“打球的时候他摔了一跤,瘸了!”

“打球?今天不是星期二吗?”

把一声不吭的少爷扶到沙发上,周深累得气喘吁吁,往日潇洒的纨绔形象,被他擦脸的动作毁的一干二净。

“周二就不能打球吗?这是药,你回头给他揉揉。”

“嗯?”

看着被塞到怀里的药,她的眼睛都瞪直了。

“送他去医院啊。”

“他要是愿意去医院,还需要你操心!”

累了半天,连句谢谢都没听见,周深也是火冒三丈,开口就吼得她耳朵疼。

发现她揉着耳朵往后躲,他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不耐烦的扯了扯歪歪扭扭的领带,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木头人说。

“人我交给你了!死了的话,警察会来找你。要是落下个终身残疾的毛病,你就一辈子照顾他吧!”

第一次见到气得想掀房顶的周深,她捏着手里的塑料袋往后躲,深怕他一抬手舞到自己脸上。

“你要不要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喝,看见他那张脸我就来气,走了!”

见他要走,她急忙放下药跟过去,眼睁睁看着他出了门,她刚摸上门把手,一往无前的男人突然转了个身,吓得她差点没刹住车。

“怎、怎么了?”

她以为周老板放心不下,又抹不开面子,在等里面的人出来留他,谁知他一张嘴就骂开了。

“傅卿言这个王八蛋,为了不去参加宴会竟然给老子玩这招,你给我记住了,这几天帮我好好的折磨他,只要人没死,出了任何事,我给你顶着!”

余曼被他的话吓得不知所措,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见她又没反应,他不由得拔高音量。

“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等周深走远,她立马砰地一声拉上门,抿着嘴走到少爷身边蹲下,撩起他的裤腿、拉下袜子看见原本白皙的脚踝肿了个大包,又红又烫还泛着一点青紫色。

“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去!”

他身上的毛病太多,即使这个时候不肯去医院,在她看来也很符合少爷的风格,不用大惊小怪。

“那我把鞋子给你脱了,你忍着点啊。”

她不关心他们俩兄弟的纷争,也懒得猜到底是不是苦肉计,只是见不得这一大块碍眼的淤青。

“我去找冰袋,等我一下。”

她把冒着寒气的冰袋用毛巾裹起来,小心翼翼的贴着臃肿的部位,看着他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问道。

“其他的地方有没有擦伤?”

说完,少爷后知后觉的抬起右手,那一大片渗血的皮肤从袖口中露出来,她惊讶的咧开嘴,想骂人。

“你脚不要动,我把冰袋卡在这,先给你清洗伤口。”

打开周深留下的袋子,果不其然找到了消毒工具,她分腿坐在茶几上,身体向前倾,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捏着棉签。

“有些疼,你忍一忍。”

酒精碰到裸露的伤口,他的眉心动了动,她感觉到手中臂膀的震动,下意识的放轻动作。

“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活了二十多年,他几乎没有受过外伤,不清楚其他人如何处理伤口,但是能感觉出她异于常人的速度。

“因为小时候经常受伤啊。”

“经常被打?”

“也不能说经常,他喝了酒之后就会动手,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妈妈。”

她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一处冒血的伤口,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盯着她的眉眼,他感觉胸口有点闷,心里像压了块挪不开的巨石。

“不会有人打你了。”

闻言,她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中透着平静。

“我知道呀。”

说完,她又继续低下头做事,他觉得余曼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可他也搞不清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周深:我jio得你那句话的意思是在说‘从今往后你罩着她’。

少爷:你不是滚了吗?从哪儿冒出来的!余曼,送客!

笨鱼:诶,周先生,你从哪儿钻出来的?

周深:老子又不是土拨鼠,能用钻这个词吗!

少爷:滚!

笨鱼:我们家少爷脾气不好,您先回避一下?

好啦,从现在开始,该笨鱼收拾少爷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先折磨他九十九天再说。

浴巾掉了

第 13 章

独自照顾一个行动不便的成年人,对余曼这种一没经验、二没体力的人来说,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真的不用我扶?”

处理完手臂的伤,脚踝还没消肿,有轻微洁癖的少爷就要回楼上换衣服,她劝了半天没什么效果,只好战战兢兢的陪他上去,关键他还不许人扶。

“不用!”

看着身残志坚的少爷,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忧心忡忡的盯着他抬起的左腿,如果是在平地行走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上楼梯,如果再摔一次,就真残了。

傅卿言握着扶手,手背上青筋四起,才擦干的前额又冒出一层汗,脚才刚挨着地,骨头相连的地方就窜出来一阵剧痛,从脚踝一路跑到太阳穴。

她站在第一层台阶上,盯着他缓慢移动的背影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上前几步利索的抬起他的右手架在肩,小手从他后背穿过,不轻不重的环住他的腰。

“磨磨蹭蹭烦死了!”

原本放在右腿上的重心,顷刻间转移到她身上,扛个大老爷们上楼梯,余曼身材偏文弱,但是力气一直不小,即使扛着他上楼,也没累得气喘吁吁。

“你换好衣服就在卧室休息吧,我晚一点把饭给端上来。”

“嗯。”

少爷难得“懂事”一次,她高兴得想去敲锣、打鼓、放鞭炮,“你先坐一下,我去衣柜给你找衣服。”

在衣柜跟前挑到眼花,她终于选出一套适合病人穿的衣服。

“要不要我帮你换?”

“你出去!”

满腔热血被他泼了盆冷水,余曼撇撇嘴依依不舍的往外走,少爷的脾气差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的脸和身材也不是吹的,几天没见,她还有些想他的几块腹肌。

出来关上门,她站在门口挠头,心想:从今天起,自己要从保姆进化成看护了,所以,看护平时该做些什么?

晚上,她临时变换菜单,炖了锅骨头汤,他的伤一日不好,她就一天不得安宁。

“你多喝点汤,这样才好得快。”

已经喝了碗汤的男人,拧着眉看着面前晃动的大骨汤,脸上不说是厌恶,至少也有几分嫌弃。

“我喝过了。”

“再喝一碗啊,汤又不占位,你就当多喝了几杯茶,嗯?”

说着话,她又把汤碗往前送了几寸,差点把汤晃到他脸上,他抿着嘴不情愿的接过来,一副喝中药的表情把汤喝下去。

“别再给我盛汤了!”

怕她任意妄为,傅卿言故意把碗放到离她最远的地方,一片好心喂了白眼狼,她撇撇嘴拿起筷子不想多看他一眼。

吃完饭,她站起来收拾东西,第一次在他房间吃饭,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激动,只是觉得这个人太不识好歹,有必要按照周深说的那样,好好的折磨他一回。

“我在楼下,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端着一堆碗碟准备下楼,临走前还不放心的交代他,谁知道坐在窗边的人头都没抬一下,也没出声,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对他的这种态度,她习以为常,有的时候她感觉少爷特别像个自闭症儿童,可以一天都不和人说话,悠闲的坐着静静地想他的事。

对他这种日常状态,她觉得说好听点叫沉思,难听点大概叫痴呆。

她收拾完厨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眼睛盯着显示屏,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担心楼上的人会不会继续作死,或者遇到什么麻烦。

想着想着她就坐不住了,把芸豆放回笼子里,“今晚你早点睡,我上去看看他,晚安!”

上楼也没直接去他卧室,回自己卧室找了衣服去洗漱,等忙好了自己的事,才去敲他的门。

“进来。”

得到准许后,她推开门进去,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躺在床上看书的男人。

“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

他拒绝人的时候,总是不分场合,她抿着嘴有些无奈,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熊孩子。

“那你今晚不洗漱了?你忍得了吗?”

她这话算是戳中了少爷的死穴,他是处女座,有轻微的洁癖,如果只有一桶饮用水,他肯定会用来洗漱,而不是维持生命。

看着那边没反应的人,她知道他听进去了,他不是聋子,只是不喜欢回应。

“今晚就别洗澡了吧,站久了对你脚踝不好。”

大概是不满意她的建议,犹如雕塑的男人,终于放下书,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她,好像再说: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对上他那种要吃人的眼神,她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慢慢把脑袋垂下去,把生无可恋的模样演的入木三分。

两个人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她摇摇头打算认输,叹着气走到床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洗,家里的椅子都是木质的,连个塑料板凳都木有。”

她一心想把他当个易碎的玻璃人看待,却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成弱者,哪怕是在他生病的时候,也不想看见别人同情的眼神。

“我自己可以。”

论倔强,她觉得十个自己都干不过一个傅卿言,看着他那种带着愠怒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像个SB,好心好意来帮人,人家一直不领情,她还一直往上贴。

“那好,我去睡觉了,您早点休息!”

反正她是拿钱办事,他不需要帮忙,她又何必给自己找事,如果少爷回头因为这件事翻脸,她还正好能借此机会离开他。

想到最后一点,余曼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潇洒的转身回卧室,关上门跑到床上继续带着耳机看视频。

傅卿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待心情平复才掀开被子,看着依然臃肿的左脚,眉心慢慢收拢,小心翼翼的把腿放下来,刚踩着鞋就疼得倒吸气。

去浴室的路上,他几乎都扶着墙,左脚不敢用力,走得很慢,却没弄出什么动静。洗脸刷牙什么的都还容易,偏是洗澡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长时间单腿站立,让他的体力快速流失,没多久脸上就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和虚汗,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他甚至庆幸那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不再跟前,就没人看得见他现在的样子。

洗个澡洗到头晕眼花,对他来说也是头一回,嫌穿衣服太麻烦,就把浴巾围在腰上准备回卧室,才拉开门就看见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女人。

见他用那种防狼的眼神看自己,她急忙摘下耳机解释。

“我是来上厕所的,你可别多想。”

解释完,目光从他滴着水珠的头发移到偏窄的腰部,就差点被那几块腹肌弄得挪不开眼。

“你在看什么?”

被她极具侵犯性的目光盯得起鸡皮疙瘩,他捏着拳头,声线中藏着几分怒火。色字当头的余曼,被这声质问拉回现实,急忙摇摇头故作镇定的垫着脚往里看。

“卫生间,你还用吗?”

那种黏在身上的不适感消失,握住的拳头也下意识的松开,他拖着受伤的左腿,挺着脊背给她让路。

看他左摇右摆的动作,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急忙收起手机跟过去,刚打算扶他一把。谁知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故意往旁边让了让,害她扑了空。

傅卿言是想躲开她,没成想用力过猛,害得自己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有往地面倾斜的危险,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墙,却被她手疾眼快的抱住了。

“你能不能别逞能啊!”

她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但那是有前提的,有的时候自以为是,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确定他不会往下倒,余曼轻轻放开手,转而打算搀扶少爷的胳膊,但是她才把手抬起来,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不知道是他今天没把浴巾扎好,还是他刚才的动作太大,也可能是她不小心勾到了浴巾边缘,整块浴巾当着她的面落下去。

“…”

第一次发生这种尴尬的状况,俩人都有些懵,尤其是他,已经怀疑是她故意扯掉浴巾,害自己出丑的。

“这是个意外,和我没关系,你不要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