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有错愕,手指轻微收紧攥着手机,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接电话前,林暖就猜是关于温墨深的事儿,她甚至猜测温母打电话过来,或许是为了让她劝温墨深和顾含烟离婚,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温墨深病了。

围巾缠绕在林暖的颈脖上,暖烘烘的让她后颈脖沁出细不可察的汗水,她心里……是说不上来的百味陈杂。

和当初知道温墨深乘坐的飞机失踪不同,哪时……林暖整个人的感觉是宛如世界崩塌。

可如今,她心中轻有微澜之后,除了悲悯,还有些难以描述意外,反倒是温墨深母亲的慈母心肠让她动容更多。

林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心肠经过多年已经变得冷硬,还是……那个人已经不在她心中之后,把他当成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心中只余对朋友的担忧,仅此而已。

她取下围巾搁在腿上,听着温墨深母亲电话那头传来的绝望哭声,低声道:“温伯母……墨深哥已经结婚了,作为朋友我可以去劝劝他,喜不喜欢都已经是过去式,这话说出来,我反倒不敢去了。”

婚姻是围城,把两个人紧密的围在其中,有幸福的也有不幸的,但在别人的婚姻里,不论是喜欢过那道城墙里不属于自己的哪一个人,在别人选择结婚,或者自己选择结婚后,都要懂得避嫌。

恰巧,林暖两者都占,所以更要懂得分寸。

“暖暖……你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伯母求你了!那个顾含烟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温家是绝对不会认这样的儿媳妇儿!伯母和你伯父商量过了,只要你能够劝得动墨深接受治疗,我们就同意你们在一起,让墨深赶紧和那个什么顾含烟离婚!我们什么都不挑了……只要墨深能活着!只要他喜欢你!”

傅怀安直视前方的眸子半眯,这话说的到像是施舍林暖,让他心情变得极为不好,只要温墨深喜欢林暖,不管林暖心中是否还有温墨深吗?!

“伯母,我已经结婚了。”

傅怀安没想到那个说要隐婚的林暖,今天已经第二次告诉别人,她结婚了……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之后,温墨深的母亲不能相信:“暖暖,你这不是气话?!”

“不是气话,所以为了避嫌,我会给墨深哥打个电话劝一劝他,但我也不知道我的话会不会有作用。”

这话显得林暖格外的无情,面对一个患病的病人,哪怕只是普通朋友,林暖去看望一下劝一劝接受治疗都是应该的,到了温墨深这里却不肯去。

“暖暖,你真的就这么狠心?!你明明那么爱墨深,你为了他都去伊拉克连命都不要了!”温墨深的母亲哭腔浓重。

桂花坞

“都是顾含烟那个贱人!暖暖,你是不是因为墨深结婚了,所以也和别人结婚……报复墨深?!暖暖女孩子不能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开玩笑的!”

“伯母……”

“暖暖!”温墨深的母亲打断了林暖的话,“只要你愿意和墨深在一起,我们家不会有人嫌你结过婚的!你结一次婚,墨深也结一次婚,你们就算是扯平了!”

听到这话,林暖反倒没有生气,电话这头温墨深的母亲看不到林暖浅浅勾起的唇,和林暖眼底的释然和平静:“伯母,我很爱我的丈夫,在墨深哥回来前,我们都已经见过我林家父母,决定要结婚了。”

温墨深的母亲掩着唇,哭得伤心。

难怪温墨深最后不肯接受治疗,最爱的女人和别人结了婚,他心里大概承受不了了……

温墨深的母亲颤抖着嗓音问林暖:“那,墨深知道你结婚了?!”

“恩,知道……”林暖如实相告。

果然是这样!

温墨深的母亲也曾经年轻过,爱过……

她知道其中滋味!

大概温墨深现在,只是一心求死。

绝望之余,温墨深的母亲单手掩面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怕影响傅怀安开车,她也无法狠下心肠来挂断电话。

迟疑犹豫间,就听温墨深的母亲又道:“暖暖,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温墨深母亲那边,唇齿间纠缠着难以启齿话。

没有催促,林暖静静听着。

“可不可以,你先和你丈夫离婚,哄着墨深接受治疗了之后……”

“伯母!您这话就过分了!”林暖心头腾然升起怒火,哪怕温墨深的母亲是一个面对儿子患病不知所措的母亲,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太过分。

离婚去骗温墨深结婚治疗,之后呢?!是不是会说谁知道温墨深什么时候就不在了,让林暖全温墨深一个心愿和温墨深结婚?!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暖暖我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会这么说么?!现在是要做什么事情是能救我儿子命的,哪怕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温墨深的母亲对林暖无助的哭了起来,“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我不能失去他第二次!”

“伯母,我会打电话劝墨深哥,但您所说的其他的,抱歉我做不到,为了劝一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接受治疗,就要和自己现在的丈夫离婚,伯母……这个事情要是放在伯父的身上,以您的个性大概会和温伯父闹得天上地下。以己度人……您又凭什么对别人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林暖被气的胸口起伏,说完,她道:“温伯母,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挂电话了,抱歉!”

挂了电话,林暖眉心紧皱,侧头望向傅怀安:“怀安,抱歉……”

傅怀安却浅笑,他单手攥住了林暖纤细的小手,撑开她的掌心,和她十指相扣。

“生气也是生温墨深母亲的气,不会生你的气!更何况……你最后那一番话,已经让我消气了。”

林暖望着傅怀安英俊的侧颜,唇角勾起,用力攥了攥傅怀安的大手,像是下定决心,才红着脸开口:“除非是你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否则……你不说离婚,我是绝对不会和你说离婚的!”

“真的?!”傅怀安虽然是疑问句,可深邃的眸底分明有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恩!”林暖认真点头。

他用力回握着林暖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她的指尖:“那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林暖耳根泛红,忍着羞涩更加用力握住傅怀安的手:“不逃,你甩都甩不掉!”

金城耀眼的阳光从挡风玻璃照射进来,勾勒着傅怀安和林暖紧紧相扣在一起的手,林暖光泽度十分健康的指甲山闪耀着细微的光芒,那两只紧扣的手像是得到了上天的祝福,美好的让人想要永远记住这一刻。

……

傅怀安把车开到了五环外,停在了古色古香的小巷口。

林暖很难想象,像金城这样高楼林立纸醉金迷的城市,居然还会有和海城那样城市相仿的古老建筑群。

巷子太窄,傅怀安的车没法开进去,只能停在巷口紧贴着墙壁不碍事的地方。

怕林暖副驾驶的位置一会儿不好下车,傅怀安让林暖先下,然后把车停好。

周围的空气中,林暖可以嗅到隐隐约约的桂花香。

“我好像闻到了桂花香。”

林暖回头看向傅怀安,明明金城已经冷的需要围围巾了,怎么会有桂花开着?!

傅怀安浅笑:“你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

林暖摇头,眼睛被金色的光线刺得张不开,半眯着。

“桂花坞……”

风过,那桂花香更加明显,林暖的一头发丝也被吹得林暖飞舞。

凉风灌入林暖的脖子里,冷的她直把脖子往衣服里缩:“桂花坞?!这里家家户户都有桂花吗?!”

傅怀安手里拿着刚才林暖搁在副驾驶没有带上的围巾,高大的身躯站在林暖面前,逆光而立他宽厚的肩甲为林暖遮挡去那刺眼的光线,动作温柔的替她把围巾缠绕在脖子上,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暧昧地把她碎发拢在耳后,手指缠恋在林暖被光线照成红色的小耳朵上。

林暖没有躲开,仰头望着傅怀安。

“不止家家户户都种桂花,他们这个村落的田地里都种桂花,现在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桂花盛开时,这里会有桂花节,游客会来很多,品尝桂花蜜,还有和桂花有关的点心。”

傅怀安牵着林暖的小手,带她往里走,和她介绍……

“每年这里的农户,都会把桂花做成桂花香油挂在门口,让这里常年飘散着桂花香味,直到来年桂花再开,再做新的桂花香油,这是这里的传统!”

林暖点头:“那现在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傅怀安侧头望着把小嘴儿和鼻子缩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眸,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有一位曾经把我带大的奶奶……”

怀安的手艺就不错

傅怀安垂着幽深的眸子,看着脚下坡度明显的青石板路,两侧建筑物被阳光拓落出的阴影高低不一……

阴影时而把傅怀安和林暖笼罩其中,时而又将傅怀安的肩甲暴露在阳光之下,就连傅怀安那双湛黑的眸子,都变得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本来我是打算好好照顾奶奶的晚年生活!可奶奶在我曾经……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离世了!”傅怀安勾了勾唇,“后来,我找到那位奶奶的外甥,打听到了奶奶的墓地。大概是心有亏欠想要补偿,就经常来两夫妻这里,一来二去……但凡来金城,就会过来!”

傅怀安说的简单。

林暖握紧了傅怀安的大手,没有说话,极力想要把自己掌心的温暖传递给他。

因为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家家户户独门独院的小院子都大门紧闭,门口墙壁上的爬山虎已经逐渐枯黄,别有一番风情。

傅怀安牵着林暖站在一家小院子门口,抬手扣了口门上的锁环。

林暖抬头看着那蓝花楹大树从墙内伸出枝丫,虽然已经过了花期,却依旧能让人想象到繁华盛开时美好的样子。

“来了来了……”

听到院子里传来温柔的一道嗓音,林暖侧头望向傅怀安,轻轻用力抓紧了傅怀安的手。

来开门的是一个看看起来十分温婉的中年女性,她长发扎了一个低马尾,虽然年纪大了可皮肤保养的很好,即便是岁月在她面颊上留下了痕迹,也让她显得更加有这个年纪女性该有的温柔魅力。

她身上还围着围裙,一开门见傅怀安牵着林暖站在外面,就笑开来:“怀安来了!这就是小暖吧!来来来……快进来!”

“这是福婶!”傅怀安攥了攥林暖的小手,给她介绍。

林暖出于礼貌,抬手把自己围巾拉了下来,露出自己的鼻子和小脸儿,甜甜地笑着和福婶打招呼:“福婶好!”

“好好好!知道怀安要带你过来,我和你福叔高兴的昨晚都没睡着觉!”福婶把带着水渍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手拉住林暖的小手。

福婶手很温暖,攥着林暖细长的小手拍了拍,拉着林暖往里走。

傅怀安松开了牵着林暖的手,看着福婶把林暖往里请,低着头从不高的大门进来,顺手关上门,一副家常随和的模样。

林暖刚一进院子,就见一只大金毛摇着尾巴从屋内冲出来,那一道金色的身影掠林暖和福婶直冲向傅怀安,林暖被吓了一跳……

福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冲出去的大金毛,看着大金毛抬起前爪扒在傅怀安身上,卖力摇尾巴,一副慈母的笑容:“臭福仔一见到怀安就高兴!”

傅怀安也没有嫌弃,抬手抚了抚金毛的脑袋,金毛更加卖力的摇尾巴,快的只能让人看到它尾巴的残影。

“福叔呢?!”傅怀安浅笑询问。

“你福叔想让小暖尝尝咱们这儿正宗的桂花糯米糕,去东爷爷家请东爷爷用今年存着的桂花给小暖做桂花糯米糕呢,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福婶和福叔的家是一个不大的小院落,可福福婶他们整理的很干净漂亮。

院子一侧的靠墙的位置,养了好几排各色菊花,用架子放着……高低错落,在阳光下刚浇过水的菊花傲然绽放着,漂亮的一塌糊涂。

房檐下挂着一只风铃,风一过……发出清脆的声响,混着桂花的味道而来,十分好闻。

林暖见那风铃之下缀着一只小小的葫芦,里面好似放着桂花香油。

安详、温和又从容……

这是林暖对这个桂花坞的印象,很舒服很让人放松的氛围。

屋内摆放着古香古色的家具,很安静,自鸣钟钟锤摆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内嗒嗒嗒嗒的响着,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金色光线铺满了半个客厅,把窗户的雕花防盗网刻画在地板上,整个房间透着淡淡的桂花气息。

福婶把沙发上搁着织了一半的毛衣挪开,放进毛线笼里,请林暖坐。

“怀安你陪小暖看会儿电视,我先去厨房忙活,咱们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刚脱下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林暖忙取下围巾,开口:“福婶,我来给你帮忙!”

“不用不用!你和怀安看会儿电视!”福婶把毛线笼搁在一旁,朝着厨房走去。

林暖挽起袖子,压低声音对傅怀安道:“我去给福婶帮忙!”

傅怀安浅笑点头,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坐下,福仔那只大金毛一跃上了沙发,一副主人的架势在傅怀安身边蹲坐下来,傅怀安一手抚着金毛的脑袋,一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口袋里手机振动。

他拿出看了眼,起身到门口接电话。

……

林暖进了厨房,见福婶正洗洗菜池里的蔬菜,又见锅开了,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头去解开锅盖。

“福婶,我来帮你洗菜!”

林暖已经挽起袖子,没等福婶拒绝,双手已经浸在水中,认真洗着红萝卜。

福婶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林暖精致娇俏的侧颜,忍不住唇角挽起夸赞林暖:“现在的女孩子很少会进厨房的,嫌有油烟,反倒是男孩子进厨房的很多……”

林暖勾唇笑了笑:“恩,怀安的手艺就不错。”

“怀安小时候是吃过苦的……”福婶说到这里有些心疼,把切好的西兰花倒进锅里过水。

林暖抬头,从厨房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见傅怀安站在门口接电话,那只金毛就蹲坐在傅怀安的面前,张着嘴吐舌头,漆黑如孩童般的大眼睛望着傅怀安。

大概是习惯使然,傅怀安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掏香烟,左右口袋摸了摸才意识到自己要开始戒烟,便把右手插在口袋里。

和福婶聊着天,林暖偶尔知道一些傅怀安小时候的事情,觉得很有意思。

福婶说,这些也都是她从福叔姨妈那里听说的。

“我和你福叔这辈子没有儿女缘,所以这么多年把怀安当成亲儿子,你福叔听说他要把新婚妻子带回来都哭了,觉得怀安就是他的儿子……”福婶说着眼睛有些红。

那怎么能行呢?!

所以对福婶和福叔来说,今天是儿子把儿媳儿带回来见他们的日子,他们难以自已的激动。

隔着热锅的氤氲热气,林暖望向笑容恬淡的福婶,忍不住说了一句:“怀安带我过来,大概……是真的把福婶和福叔当做父母吧!”

福婶一下就热泪盈眶了,点头:“恩!我和福叔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觉得特别暖心!以后……小暖你和怀安一定要经常来金城,这里……就当成是你们的家!”

林暖对福婶点头:“恩,我和怀安会的!”

锅里的菜已经过好水,福婶捞了出来搁在一旁,回头对林暖笑着开口:“小暖,你和我在电视看到的有点儿不一样。”

林暖把洗好的萝卜搁在案板上,点头:“电视节目上是为了节目效果,上节目之前大概需要主持人是什么风格,制作人是提前说好的!”

说完,林暖问福婶需要把菜切成什么样子。

“是炖玉米排骨汤的汤的,滚刀就行!”福婶说完,回头望着林暖,“还是我来吧,你们小姑娘可能不知道什么叫滚刀……”

福婶话音刚落,就见林暖手法精准熟练的把胡萝卜切出了福婶想要的形状。

福婶站在林暖身边一脸惊讶,林暖在福婶心里算是明星,总觉得做明星的小姑娘都娇滴滴的,肯定不会做厨房里的活计,能帮忙洗洗菜已经是纡尊降贵能力极限,没成想林暖连滚刀都知道怎么切……

“我切的对吗?!”林暖侧头低声询问。

“对对对!”福婶直点头,眼角眉梢都是温软的笑意。

她望着林暖腼腆的笑了笑垂眸继续切胡萝卜,心里感慨,原本还担心傅怀安娶的媳妇儿年纪太小不会照顾他,现在看来……林暖这姑娘年纪虽然小,但是什么都会,她放心不少……

不再站在林暖背后盯着她切菜,福婶开了油烟机炒菜,嘴里和林暖说着家常话,倒是温馨非常。

福婶手下利落,很快几个菜就出来了。

门口福仔对着大门汪汪了了几声,冲过去摇尾巴,门一开……就见福叔端着个搪瓷盆子进来。

福仔闻到响起,喉咙呜咽着,前爪抬起去抓福叔的手臂,耷拉着尾巴卖力摇晃,讨好福叔,想要吃一口。

福叔忙举高盆子,训斥着福仔让它走开,一抬头见傅怀安正巧挂了电话朝他的方向走来,笑道:“怀安回来了!小暖呢?!”

“在厨房帮福婶忙……”傅怀安说着单手接过搪瓷盆,见福仔一跳一跳的想要够,他举高端着往屋内走。

“那怎么能行呢?!怎么能让小暖进厨房呢!快让小暖出来……”

林暖隔着窗户看到身体富态的福叔急急忙忙往屋内走,切完了手上的葱问福婶:“福婶,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可以了!可以了!你快出去歇着吧!我这儿最后一个菜炒好就可以吃饭了……”

福婶话音刚落,福叔就进了厨房:“小暖!你快别再厨房呆着了,这里都是油烟味……快快快!和怀安在客厅歇着,吃吃我们这里特色的桂花糯米糕,这里有我和你福婶就够了!”

“小暖已经帮我弄完了,就这最后一个菜一炒就可以开饭了!你快去收拾桌子!”福婶对福叔道。

“我去吧!”林暖唇角勾起。

“趁着桂花糯米糕是热的,你先尝尝,桌子你福叔收拾就好!”福婶笑着道。

林暖敌不过福叔和福婶的热情,坐在沙发上品尝桂花糯米糕,倒是傅怀安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臂,正在给福叔和福婶儿更换楼梯口坏掉的灯泡……

傅怀安本来个头就高,踩着个小櫈子,就能够到吸顶灯。

林暖见傅怀安一副干惯了这种活儿的样子,西裤口袋里揣着一只灯泡,仰着头,拧下旧灯泡之后,装进另一个裤兜里,安装好新灯泡,侧颜轮廓刚毅。

林暖一手拿着还烫呼呼的糯米糕,一手接在下面怕掉渣。

她秀气的咬了一口……

味道和平时在餐厅里吃到的不一样,这桂花糯米糕入口就是满满的桂花香,不是香精的味道,也没有那么甜,只是有些许回甘。

“这才是最正宗的桂花糯米糕,纯粹用桂花做的……”福叔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林暖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现在年轻人的口味都变了,我们这儿每年桂花节的时候,大家都吃什么蓝莓桂花糯米糕、香芋桂花糯米糕、草莓桂花糯米糕、香蕉桂花糯米糕的……”

“福叔,我喜欢这个味道……”林暖唇角笑开来,“我走的时候能带走一些吗?!我想带回去给我朋友尝尝!”

“当然可以!”福叔听到林暖喜欢越发的开心,“我听怀安说你们明天要参加朋友的婚礼,之后才回去,我今天下午去拜托老人家再做一些,到时候给你们带回去送朋友,现在这种老艺人的手艺很难尝到了……”

林暖点头:“谢谢福叔!”

……

吃过午饭,福婶削了水果,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关于桂花节的事情。

福叔提起桂花节,滔滔不绝,力邀林暖桂花节的时候来看看。

林暖点头:“好的福叔,有机会我一定过来看看!”

“小暖,你尝尝这是新下来的橘子,咱们家院子后面儿自己种的,第三年挂果了,就是这个时候吃还稍微有点儿酸。”福婶把箩筐里的橘子递给林暖。

林暖道谢接过,发现屋内电视柜旁边有个猫窝,问了一句:“福叔福婶还养猫了吗?!”

“对!你福婶喜欢猫……”福叔笑着看了眼傅怀安,“怀安不喜欢猫,所以知道怀安要来,你福婶把猫暂时放在邻居家了。”

傅怀安不喜欢猫?!

林暖抬头望向正在剥橘子的傅怀安,他家里不是养了一只猫吗?!

傅怀安亦是抬起自己湛黑的眸子看向林暖,四目相对,傅怀安唇角含笑,眸色深邃异常,抬手把橘子递给林暖。

“原来,怀安不喜欢猫啊……”林暖把橘子往嘴里送了一瓣。

遇到那个爱你并且你爱的姑娘

傅怀安重新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递给福婶。

“是啊,听姨妈说,怀安小时候被猫挠过,所以不喜欢猫!”福叔笑着喝了口茶。

林暖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那天下午整整一个下午,林暖和傅怀安都在福叔福婶家里,直到下午五点多,傅怀安说要走……

福婶极力挽留傅怀安和林暖在家里吃饭,福叔却拽了拽妻子:“人家小两口也需要独处时间!”

福叔真个人虽然年龄大了,思想却极为开放,懂得年轻人的浪漫,年轻人谁不想出出去看场电影吃顿饭?!

反应过来的福婶伸手拍了拍脑袋,把林暖和傅怀安送到巷子口的车旁,傅怀安从后备箱拿出给福叔福婶带的礼物……

“你这孩子!不是说让你回来不要买东西吗?!”福叔训斥傅怀安。

“就是怕你们念,所以刚才没敢拎过去……”傅怀安浅笑把东西都放在福婶和福叔面前。

一通训斥之后,福婶又开口道:“下次回来在家里住一住吧!你的房间我都有收拾……”

傅怀安攥着林暖小手点头:“好,下次一定专程抽时间带着团团过来。”

“真的?!带着团团过来?!”福婶眼睛都亮了,“一直都没有见过团团,只是看过照片,要是能见到就好了!”

傅怀安点头:“下次我和小暖一定把他带来……”

林暖也笑着点头。

两人上车后,福婶和福叔还在外面站着,林暖放下车窗叮嘱福叔福婶快点儿回去,可两位却坚持要目送他们离开。

傅怀安没耽搁,开车离开。

直到看不到傅怀安的车尾灯,福婶才擦了眼泪开口:“怀安找的这个媳妇儿真好!不嫌弃怀安带着孩子,那么漂亮,厨房里的事情也精通,能照顾好怀安和团团!”

“你这话说的,怀安家里还能没有家政了?!”福叔轻笑着攥住自己妻子的手,“再说了,小暖比怀安小,应该怀安照顾小暖!娶媳妇儿又不是为了找保姆,娶媳妇儿是为了用来疼的!你这么说就偏心眼儿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福婶连连点头,她的确是偏心眼儿了。

林暖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在网上看到,那样一个姑娘,更让人心疼,她也应该多多心疼心疼林暖才对!

再者,福婶不能生育,这些年福叔一直陪伴在身边,把她当成小姑娘一样照顾,怎么到了怀安这里……她就指望别人照顾怀安了?!

擦去眼泪,福婶弯腰去拎东西。

福叔忙抢先一步拎好那些礼盒,笑道:“我来我来!这种体力活怎么好让你一个女人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