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如愿以偿的上了顾青城的床，和昨天一样旁若无人的解开睡衣纽扣，顾青城不忍呵斥转过身去……
可是装饰的镜面小方框上却隐约映着云琉璃曼妙的身姿，视线仿佛不受控制。
顾青城闭上眼，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之后，忍着粗重的呼吸坐在书桌前，视线紧盯电脑屏幕。
直到小姑娘清甜的嗓音传来：“青城叔，你什么时候忙完睡呀？！”
顾青城朝着云琉璃的方向看去，见小姑娘用被子裹着自己，就露出一个小脑袋朝自己的方向看来。
“还得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呀！”
小孩子好奇心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云琉璃演绎的很好。
顾青城看着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回答了一句：“一个多小时吧，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听到这话，小姑娘一骨碌又坐起来，然后用被子裹着自己只露出一只手拿着手机点开俄罗斯方块：“那我等青城叔一起睡！”
看着云琉璃一副网瘾少女的模样，顾青城皱眉，想到李阿姨叮嘱说，怕云琉璃玩儿手机伤眼睛的事情道：“别玩手机了，这都几点了快睡！”
“这都几点了青城叔也还在工作呀！”小姑娘不以为然，“人家都说小孩子的老师就是家长，我是和青城叔学的！”
她还有理了……
“我这是工作，你那是游戏，能一样吗？！”
“那我是孩子，你是大人，我的游戏不就是和你的工作一样么，反正都是看屏幕！”
以前顾青城都没有发现云琉璃这个嘴皮子这么利索。
顾青城合了笔记本电脑，起身连台灯都关了：“睡觉！”
见顾青城朝床边走来，云琉璃也没有墨迹，锁了手机屏幕还体贴的往里挪了挪掀开被子，拍了拍床垫：“青城叔你快来！我早都困了！”
顾青城叹了口气，上床，依旧是和昨晚一样睡在最靠边的位置。
手臂被云琉璃抱在怀里，顾青城睡得别提有多难受，不过几分钟而已，感觉半个身子的骨头都僵了。
小姑娘把顾青城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顾青城的小拇指就紧贴着小姑娘蜷缩起来的大腿，动也不敢动。
凌晨两点，顾青城听着小姑娘柔和的呼吸声，不敢睡……
怕睡了，又会梦到那旎旋画面，让他失了分寸。
借着纱帘后幽幽的月光，顾青城凝视云琉璃的睡颜，她齐脖的五黑发丝粘在唇角……顾青城忍不住伸手替她拨开，拇指却意外的缠恋在云琉璃娇软的唇瓣上，如有似无的摩梭着。
这张小嘴含住他手指的感觉忽而浮上来，顾青城忍着呼吸别开头，脑子乱的一塌糊涂。
再这么下去，顾青城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青城叔……”云琉璃带着几分睡意的声音想起，好像很难过的样子皱着眉头，“我这里……好疼啊！”
顾青城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姑娘就拽着顾青城的大手覆在了心口的位置。
顾青城整个人僵住，想抽手可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小姑娘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娇气的哭了：“青城叔……疼！”
不是左边，是右边，那就不是心脏！
顾青城忙起身开了灯，云琉璃泪眼汪汪望着顾青城：“青城叔你帮我看看……”
顾青城紧咬着牙：“我叫李阿姨下来！”
说完，顾青城仓皇而逃。
李阿姨下来时见云琉璃睡在顾青城的房里，看枕头的样子……两个人像是同榻而眠，心不由猛烈跳了几跳。
不是说……这云琉璃事顾先生的养女么？！怎么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云琉璃现在失去记忆是个“七岁”孩子，可到底……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
李阿姨想着想着觉得有些担忧，不是她多事儿，可这事儿她真的得和林暖说一声，这两个人如果是养父女的身份，着实有些……
李阿姨还没帮着云琉璃查完，家庭医生也是深夜被顾青城吵醒，人已经到了！
帮忙检查之后，家庭医生说，她已经摸过了……云琉璃乳一房没有长什么肿瘤什么的，有可能是生长痛或者是乳腺增厚还不至于是增生，但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才能放心。
顾青城点头。
大半夜折腾了一来回，云琉璃都饿了……
她没想这么折腾，只是没想到顾青城反应这么大，居然把家庭医生都叫来了！
她还以为只要她主动了，顾青城是会就坡下驴的！
毕竟他对自己还是有反应的！
李阿姨给云琉璃和顾青城下了碗面，就是最简单的清汤面，面也不多，一筷头的量。
青城叔当我的丈夫就好了呀！
大半夜吃完就要睡觉，李阿姨怕吃其他的东西不好克化。
因为是大半夜折腾，李阿姨把吃的东西准备好，顾青城就让她赶快上去休息。
吃东西时，云琉璃一张小脸儿还是没有什么血色，可是在那种地方顾青城也不好特别明显的问，只说：“明天早上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云琉璃攥着筷子，端起碗喝了口汤，“我以前也疼过，妈妈都是给我揉一揉就好了！青城叔下次再疼不用这么麻烦你帮我揉一揉就好了！”
揉……
顾青城头皮微微发紧。
“琉璃，青城叔是男人，你是女孩子，所以如果下次疼的话可以让李阿姨来帮你揉一揉。”
云琉璃撇了撇嘴，昧着良心说：“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我！”
顾青城放下筷子，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和云琉璃说的：“琉璃……青城叔是男人，你是女孩子，那女有别，所以……以后不要在任何男性面前脱衣服，更不要让除了你丈夫之外的任何男人碰你，懂吗？！”
云琉璃乌黑的大眼睛望向顾青城，问：“是因为青城叔不是我的丈夫，所以不能帮我揉揉吗？！”
顾青城点头。
“那好办啊！我让青城叔当我的丈夫就好了呀！”云琉璃回答的一派天真。
顾青城心头一跳，心脏紧跟着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直跳。
四目相对，云琉璃的目光干净的让人害怕。
“我不可以，我是你的……长辈！”顾青城这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长辈就不可以当丈夫了吗？！”云琉璃眉头紧皱。
顾青城点头。
“为什么呀？！”
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这样顾青城该怎么和云琉璃解释……
他不愿和云琉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谎称还有工作就先回了房间。
云琉璃一点儿都不着急她喝完了汤，回到顾青城的房间，躺在床上见顾青城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在工作，她这一次没有缠着顾青城，而是自己躺下睡了。
因为昨天晚上那一番折腾，云琉璃起来的晚了，一睁眼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顾青城已经让李阿姨收拾出了书房，挪到书房里工作免得打扰云琉璃休息。
再者，顾青城也有自己的打算……
云琉璃是个小姑娘，娇娇气气的来和顾青城说要和顾青城睡一起，顾青城能不允许吗？！
拒绝不了云琉璃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那他就答应下来，然后彻夜在书房工作，这样就正好和云琉璃避开！
打着这样的注意，果然，到了晚上云琉璃又来说要和顾青城睡的时候，顾青城让她先睡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云琉璃也乖巧，自己爬上了顾青城的大床，可是一直睁着眼睛等到两点云琉璃就察觉除了不对味儿。
她人去书房的时候还能听到顾青城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又觉得自己是多想，回到房间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云琉璃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枕头，枕头上没有任何痕迹，这就足以说明顾青城昨晚没有回来睡。
云琉璃沉着一张脸起床，洗漱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勾起来。
她其实想到了会有这么一遭，顾青城总是会躲开她！
可云琉璃了解顾青城，所以特别会逼顾青城，她一点儿都不着急，她还有一记猛药等着顾青城……
这晚，顾青城依旧是以工作为借口去了书房，云琉璃虽然不太高兴，还是点了点头。
以为已经糊弄过小姑娘，顾青城在客房洗漱后，工作完就在书房休息。
云琉璃抱着枕头来到书房门口，把枕头往地上一放，就蜷缩在书房门口睡。
苦肉计谁还不会了，云琉璃总是要把顾青城拿下的，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愿意停下来。
云琉璃有耐性的很，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她不在乎多等几天，她总能瓦解顾青城。
她闭上眼，地板微凉，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明天早上顾青城看到他这样睡在门口的表情。
云琉璃唇角有笑意，手里攥着手机玩儿俄罗斯方块，困意袭上来，眼皮一直打架，锁了手机屏幕就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没有云琉璃抱着手臂，顾青城依旧是辗转难眠。
闭上眼全都是云琉璃，和云琉璃相处的时间越多，顾青城心里对云琉璃的底线就越低……
甚至可以说，这几天以来，云琉璃都是踩着顾青城的底线走的，把他的底线越踩越低。
清早天刚亮，顾青城从书房出来，刚开门就看到睡在门口的云琉璃，小姑娘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样，蜷缩在门口，他一颗心瞬间揪紧。
“小琉璃……”顾青城蹲下身，眉头紧皱，“小琉璃！”
云琉璃迷迷糊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顾青城……明明还睡眼惺忪，却先对顾青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青城叔，你忙完了呀！那我们回房间睡吧！”
那就是说……云琉璃在这里等了他一个晚上？！
顾青城喉结轻微耸动，手心不自觉攥在了一起，满目心疼。
“你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顾青城低沉的嗓音染上了几分沙哑。
小姑娘揉着眼睛坐起来：“一个晚上？！”
回头看向落地窗，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青城叔你工作了一个晚上？！”小姑娘坐在那里满目心疼地望着顾青城，“那……那你快回房间睡一会儿！”
云琉璃扶着顾青城挣扎着站起来，拉着顾青城回卧室，顾青城站在原地未动，愧疚的……心头发酸。
没有拽动顾青城，云琉璃回头，她并未从顾青城的眼底看到熬夜之后的疲惫，唇瓣微微动了动，拽着顾青城衣服的白净小手缓缓松开，垂在双腿两旁。
顾青城喉结滑动，他说：“你回房间去睡一会儿吧！”
“青城叔……”小姑娘低低的唤着顾青城，怯生生的问，“昨晚……你在书房睡了是不是？！”
顾青城可以听到小姑娘声音里强忍着的哽咽，点头。
我完全可以照顾我自己！
小姑娘沉默了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就湿了，她嗓音更加低沉沙哑，问：“是不是……我每天晚上缠着青城叔一起睡，青城叔……你不喜欢？！”
顾青城没有吭声，只是眉头皱的更紧。
“青城叔……那你今天晚上回你的房间睡，我今天晚上不打扰你了好不好？！书房里的床你肯定睡不舒服的，我……我自己在房间睡没关系的，我不怕了，你好好休息。”
顾青城没有吭声，突然听云琉璃说今天晚上不去找他，心里竟是有种空落落的滋味。
“先去睡会儿吧！”顾青城心口酸胀，叮嘱了云琉璃一句。
云琉璃点头，弯腰捡起自己的枕头，一语不发回了卧室。
早餐顾青城想着云琉璃去补眠就没有叫她出来吃，李阿姨做好午饭，顾青城出于愧疚亲自过来叫云琉璃吃午饭。
云琉璃倒也没有说不吃，乖乖巧巧出来，坐在餐桌上吃完午饭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医院检查回来小姑娘又回了房间。
顾青城看了眼，云琉璃用来玩儿俄罗斯方块的手机就在茶几上放着，早上要是回房间补眠了，后来去医院检查，那么……下午怎么也没拿进卧室玩儿？！
大概是注意到云琉璃的情绪不对，顾青城走到云琉璃房门口，见小姑娘房门没有关好，半掩着，他透过缝隙看进去，见小姑娘一个人坐在书桌的椅子上，背对着门口的位置，双眸毫无神色的望着窗外……
这样的云琉璃让顾青城想到几年前那个孩子，一天到晚就坐在书桌前，仿佛没有生气一般。
顾青城没有吭声，悄悄离开。
坐立不安了几个小时之后，顾青城去看了眼，云琉璃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他眉头紧皱敲了敲门。
小姑娘回过头来，看向门口的方向，见顾青城推门进来。
云琉璃没有吭声直视望着顾青城，又茫然……只有那双眼是几年前顾青城见到的那般漂亮却空洞。
顾青城走过去坐在云琉璃床边，把手机递给云琉璃问：“怎么了？！不是特别喜欢玩儿俄罗斯方块儿吗？！怎么手机都落在外面了……”
云琉璃摇了摇头：“玩腻了。”
“那青城叔给你找别的游戏，有好多游戏都很好玩儿，要尝试吗？！”顾青城又问。
云琉璃还是摇头，她苍白的小脸儿勾起的笑容让人感觉特别礼貌：“不用了，谢谢青城叔。”
顾青城看着这样的云琉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直以来顾青城盼着云琉璃和自己的距离远一些，可真当云琉璃要和自己拉开距离，顾青城心里却特别不是滋味。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琉璃是不是有心事？！”
云琉璃摇了摇头，只对顾青城笑着：“没有，青城叔……”
顾青城望着云琉璃唇角带着笑容的模样，点了点头，起身从房间里出来。
当天晚上，云琉璃果然没有再抱着枕头过去找顾青城。
凌晨三点，睡不着的顾青城起来喝水，想到云琉璃不自觉走到云琉璃房门口，轻轻拧开门把手，向里面看了眼……
云琉璃还坐在书桌前，顾青城一惊：“琉璃……”
云琉璃回头，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泪水，顾青城呼吸都要凝滞。
他皱着眉问：“怎么还不睡？！”
云琉璃站起身，拘谨地看向顾青城的方向不吭声。
直到顾青城完全把门推开开了灯，云琉璃才抬手遮挡住光线对顾青城开口：“青城叔，我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以后我会乖乖的养好伤我就回去，不会给你添麻烦，嗯……如果青城叔还是觉得困扰的话，那要不然我回我自己家里吧，我现在的伤不至于那么重，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过来，我完全可以照顾我自己！”
“什么麻烦不麻烦！”顾青城心中烦躁，语气也不太好。
“青城叔……我不是七岁的小孩子了，颅内血块已经消散的只剩下一点点，记忆也一点一点回来，我完全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云琉璃开口。
顾青城意外，他沉默了片刻，问：“记忆恢复到哪里了？！今天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和白瑾瑜说？！”
“白大夫已经说了，说我的记忆会随着血块消散一点一点恢复的，所以青城叔……”云琉璃看向顾青城，嗓音平淡，“我完全可以照顾我自己！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照顾我自己的！病了也是自己照顾自己，一个人……我也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又想到刚才云琉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顾青城不自觉回忆第一次把小姑娘接到他那里，那个时候的云琉璃，孤单的让人心疼。
她对顾青城笑了笑垂下头，像是自言自语：“反正……我从小就是一个人，习惯了，而且很多人都对我说过不会留下我一个人，可最后我都是孤孤单单的，没关系……习惯就好！”
顾青城的心口像是被人扎进了一刀。
“青城叔，如果你没有办法做到像你说的那样，一辈子都不会抛弃我的话，就请你……不要对我好，因为尝过幸福的滋味，再孤独的一个人过，会更孤独……更难熬的！”云琉璃低着头，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顾青城的眼睛。
云琉璃这话不是假话，因为在顾青城这里得到过温暖和幸福，所以如果失去顾青城，云琉璃都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儿。
顾青城喉结耸动，看着小姑娘……却无法再次向小姑娘保证一辈子都不会抛弃她。
因为云琉璃说她的记忆已经逐渐回来，她已经不是那个“七岁”的小姑娘了……
现在给了她承诺，那么当云琉璃记忆全部恢复，顾青城该拿云琉璃怎么办？！
不敢给任何承诺的顾青城，只深深看了云琉璃一眼，便从云琉璃的房间出来。
想到小姑娘可能会和以前一样，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夜不睡，顾青城站在客厅中央迟疑了一会儿，热了一杯牛奶给云琉璃端进去。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望着去而复返的顾青城，正趴在书桌上写什么的云琉璃回过头，手里还攥着钢笔。
“喝杯牛奶比较容易入睡！”顾青城说着把牛奶端过来。
云琉璃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顾青城，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
顾青城弯腰放下牛奶，视线所及是云琉璃攥着笔的纤细手指，干净漂亮的信纸上好像才写了两行，她纤细的手笔挡着，顾青城只能看到开头的称呼。
是云琉璃写给已故妈妈的信。
她对顾青城笑了笑：“谢谢青城叔。”
顾青城看小姑娘眼眶还是红红的，说：“如果一个人实在睡不着，那就还去青城叔房间睡？！”
云琉璃摇头：“抱歉青城叔，之前是我不懂事，我现在理解青城叔和我说的话了，女孩子只能和丈夫同床共枕，青城叔是我的长辈！”
被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堵回来，顾青城抿了抿唇点头：“那你早点儿睡！不然伤口恢复不好……”
“没关系，反正又没有人会关心在意！”云琉璃干净的嗓音低沉，“我受伤到现在，也没有接到爸爸一个电话！连亲生父亲都不在意，还会有谁在意……”
顾青城嘴里发苦，又没法告诉云琉璃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青城叔，我想明天回医院住。”云琉璃望着顾青城，“这段时间真的给青城叔添麻烦了！辛苦青城叔了！”
“就住在家里吧！”顾青城皱眉，“折腾起来麻烦！”
小姑娘想了一会儿，还是乖巧的应了：“好的，那我伤一好就走，还要再麻烦青城叔一段时间真的不好意思。”
被云琉璃青城叔这三个字叫的心烦！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可顾青城……却迈不开腿把小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离开。
“写什么呢？！”顾青城和云琉璃找话题。
“给我妈妈写的信。”云琉璃和顾青城解释，“是亲生妈妈，已经去世了……”
顾青城点了点头之后好像又没有什么和云琉璃说的，他问：“写了什么？！”
云琉璃倒是毫不在意，把胳膊挪开看了眼，眼底是挡不住的落寞和悲伤：“想问妈妈……如果我去找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单了，她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顾青城心里“咯噔”一声，像是突然被人扎了一刀。
“你这是什么想法？！”顾青城恼火声音不免拔高。
云琉璃视线望向顾青城，四目相对格外的平静：“想了很久的想法……”
顾青城一把攥住云琉璃的手腕，几乎是把云琉璃从椅子上拖起来，他视线扫过信纸，上面写着……
【想去找妈妈，不知道妈妈见到我会不会开心，会不会永远陪着我，因为琉璃好害怕一个人。】
顾青城死死攥着云琉璃的手腕儿，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一样。
“把你这样的想法给我收回去！”顾青城心脏跳的很快，那种感觉比他和死神擦肩而过还让人觉得后怕。
顾青城的声音连带着手指都在颤抖。
他从来不知道，云琉璃居然有过这样轻生的念头。
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惧席卷顾青城全身，他把云琉璃拽到自己面前，喉头翻滚的厉害，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青城叔……你只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我感谢你照顾我，可我写什么想什么……青城叔你为什么要干预？！”
顾青城咬紧了牙关，深邃湛黑的眸子里酝酿着比狂风暴雨更可怕的暴怒。
“我们认识的时间又不久，我想什么做什么，只要不影响到你……我想……”
“你有这种轻生的念头，你想过你父亲吗？！你对得起你父亲吗？！”顾青城紧咬着牙。
“如果我父亲真的在意，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父亲让他来骂我呢？！”云琉璃和顾青城的表现正好相反，平静又认真好像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她的目光空洞的让人心慌。
云琉璃勾起唇，对顾青城笑着：“没有人在意我的，从来没有！这个世界太孤独了，上学一个人，回到家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是一个人，真的太孤独。爸爸常和我说，妈妈在的时候，她为了和我更多时间相处辞去工作在家里照顾我，所以我想……大概只有妈妈是最爱最心疼我，最不忍心我孤独的，所以我想去找妈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云琉璃！”顾青城一向平静的五官似有了裂痕，他一字一句，“我不准！”
云琉璃只笑不语。
顾青城大脑一阵阵跳着疼。
他不可能二十四个小时看着云琉璃，如果云琉璃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谁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