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瞳仁,纯真干净的如同被洗过,充满了治愈。

傅怀安唇角勾起,问团团:“团团要不要来试试,用饼干模具做饼干?!”

“我可以吗?!”团团站起身满目惊喜。

林暖唇角勾起:“当然可以,妈妈在旁边教你!”

傅怀安洗了手抱起女儿,团团踩着小板凳站在流理旁,学着林暖的样子用模具压在面饼上,模具移开便是小饼干的样子。

团团开心的直笑,仰头问被傅怀安抱在怀里的圆圆:“圆圆……你想要吃什么样子的饼干,哥哥给你做啊!”

圆圆盯着小饼干模具,伸出白胖白胖的小胖手在空中一抓一抓想要什么。

“这个?!”团团拿起一个模具问。

圆圆还是做那个抓一抓的动作,团团又拿起小熊的模具:“这个?!”

圆圆一把把模具抢过来就往嘴里放,林暖忙把模具抢下来,笑着弹了下圆圆的额头:“真是个小吃货,这个不是饼干,一会儿考好了给乖乖吃好吗?!”

看到妈妈,圆圆又把小爪子伸向了妈妈:“抱……抱……抱……”

没办饭,林暖只能抱着圆圆,看着傅怀安和团团父子俩一起做饼干。

那天,团团和圆圆玩儿的很开心,不等饼干烤熟,两个孩子就已经在沙发上等睡着了。

林暖和傅怀安把孩子安置在楼上,从儿童房出来,林暖才追问傅怀安今天在厨房烤饼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暖挽着傅怀安的手臂,仰头望着傅怀安。

傅怀安笑了笑,抬手扣着林暖的后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把自己细心的小妻子涌入怀里,道:“金城那边儿来消息,说……姜程远去世了。”

林暖一怔……

姜程远,傅怀安的亲生父亲。

林暖没有吭声,双手环住傅怀安的窄腰,轻抚着他结实宽厚的脊背。

傅怀安低低笑了一声:“我没事儿……”

林暖把傅怀安抱得更加用力:“那……我们要去金城吗?!”

“你和孩子不去,我去一趟……”傅怀安说。

林暖抬头仰头望着傅怀安,目光中是不放心,可是那个是傅怀安的亲生父亲……林暖怎么能阻止。

“我会快去快回!”傅怀安把林暖鬓边的碎发拢在耳后,低声说,“你照看好两个孩子。”

林暖点了点头,小手覆在傅怀安大手手背,侧头轻轻吻了吻傅怀安的掌心,问:“你什么时候走?!”

“葬礼那天去一下,当天就回来。”

……

那天晚上,傅怀安有些失眠。

他搂着怀里睡熟的林暖,侧头看着窗外……

对姜程远的记忆,傅怀安记得有些不真切,越想便越模糊。

那些记忆仿佛要跟着姜程远的离世,一起消失在傅怀安的脑海里。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孩子还在睡,林暖将傅怀安送到门口,替傅怀安整理好衬衫衣领后,反复叮嘱傅怀安要注意安全。

傅怀安笑着点头,低头亲吻林暖唇和她的额头,把人拥在怀里:“最晚晚饭前我就到家。”

“想吃什么?!”林暖从傅怀安怀里仰起头笑着问,“晚上我来准备,团团帮忙。”

“你做什么我都爱吃!”傅怀安这话并不是敷衍。

林暖笑了笑点头:“好。”

一大早从傅宅出发,傅怀安到金城时已经十点多。

因为姜明安是谢靖秋他们这群人的至交好友,姜程远的葬礼,一向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出现的谢靖秋苏念夫妇也来了。

唐西尤嘉欣夫妻俩、冯远、冉东升和陆云航秦晓凡夫妇,纪自白谢靖茜夫妇,还有陆云梵都到了。

他的人生是带着传奇色彩的

纪自白穿着黑色西装,正站在姜家屋檐下打算背着谢靖茜抽根烟,还没有来得及点燃香烟,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抬头看了过去……

傅怀安神色淡漠从车上下来,关上轿车门系好了西装纽扣,表情悠远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纪自白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傅怀安,眉头一紧把衔在唇角还未点燃的香烟挪开,装进烟盒里,看向不远处自己的至交好友。

他一直都知道姜程远就是傅怀安的亲生父亲,因为傅怀安的关系……纪自白并不喜欢姜程远这个人。

当苏念和谢靖秋在一起之后,纪自白见姜明安的次数就多了起来,看着姜明安难免会想到傅怀安,同样是亲生骨肉,傅怀安并非是私生子,却过的那样艰难,三番四次险些丧命。

姜明安却被养成一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模样,就连曾经傅怀安青梅竹马的陆相思都被姜明安抢走。

纪自白曾经埋怨过上天对傅怀安不公,傅怀安那样一个重情的人,身边所在意的一切却都被姜家人一个一个剥夺。

他以为,傅怀安也是这样恨着的,所以没有想到会在姜程远的葬礼上见到傅怀安。

就连纪自白,都是被谢靖茜逼着陪她过来的……

姜程远这样的男人,纪自白打从心底里看不起。

见傅怀安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周身都是沉静和从容,纪自白知道傅怀安已经放下了对姜程远的恨意。

纪自白看得出,傅怀安是被林暖治愈的。

也看得出……傅怀安爱林暖胜过爱一切。

纪自白心中一直堵着那团棉花,在注视傅怀安中,居然也悄无声息的消散……

如果没有当初的姜程远,大概傅怀安也不会遇到他此生挚爱。

纪自白抬脚朝着傅怀安的方向走去,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来做一个了结?!”

傅怀安对纪自白笑着颔首:“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是……给我们这对这段父子关系画上句号。”

纪自白抬手用力捏了捏傅怀安的肩甲:“走吧!我陪你进去!”

当纪自白陪着傅怀安从门外进来时,别墅会客厅有说话声有一瞬间的静止。

“那不是凯德集团的董事长傅怀安么?!怎么来姜程远的葬礼了?!没听说过姜家有这号亲戚朋友啊?!”

“你不知道,傅怀安是姜程远的儿子,前妻生的!”

“前妻?!姜程远还有前妻?!”

众人低声议论着。

姜程远妻子毕温言的姐姐毕温良看到傅怀安进来,站起身。

如今毕温言已经痴傻了,因为儿子的死,她整天抱着怀里的枕头“明安……明安……”的叫。

毕温良一直都比自己妹妹毕温良会审时度势,也比自己妹妹有手段能屈能伸。

她知道傅怀安如今是姜程远唯一的儿子,在众人议论声中向傅怀安走去,表现的就像自家人一样:“怀安来了,坐吧……一直在等你。”

谢靖秋朝傅怀安看去,四目相对,两人颔首点头打过招呼之后,傅怀安跟着毕温良坐在了最前排属于家人的位置。

“哟,他居然来了,我还以为……傅怀安这辈子都不打算和姜家扯上任何关系呢!”冉东升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冷笑了一声道。

唐西回头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冉东升,唇角带着一抹笑意:“怎么可能和姜家没有关系,他身上可留着姜家的血脉,即便是改姓傅……也抹不掉他身上属于姜家的血脉。”

冯远上一次因为玫瑰的事情求助傅怀安,也多亏傅怀安才及时找到玫瑰,避免了悲剧发生……

所以冯远皱眉怼了冉东升和唐西一句:“怎么说傅怀安都是明安的亲哥哥,现在明安的父亲去世,傅怀安来是理所应当,你们别说些有的没的!”

“啧啧……”唐西笑开来,“傅怀安上次救了你们家玫瑰,你这就倒戈了?!”

冯远没有否认,毕竟当时如果再去晚点儿,以玫瑰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大概他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冯远皱眉还要开口,就听谢靖秋淡漠冷清的嗓音响起:“不要忘了,是谁把明安和陆相思的骨灰从伊拉克带回来的。”

唐西抬眉揉了揉鼻子,坐正……

这件事儿,就算是冉东升也无话可说。

当初姜明安被困在伊拉克,他们谁敢去?!

那里战火连天,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他们不是不关心姜明安,不在乎这个兄弟,只是他们每个人肩负的都不仅仅只有自己,他们还要肩负他们的家庭。

明知道是去送人头,还不如留在金城想办法。

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是傅怀安找到谢靖秋借了私人飞机只身进入伊拉克,虽然姜明安和陆相思已死,却是他把他们的骨灰带回来的。

就凭这份生死情谊,谁敢说……他不是姜明安的兄弟?!

谁敢说,他不是姜明安的亲哥哥?!

谢靖秋视线扫过正坐在女士那边正在聊天的妻子苏念,收回目光,郑重开腔:“我们是明安的发小兄弟,就永远不要忘了,傅怀安是明安的哥哥。”

谢靖秋视线看向坐在前排身姿挺拔的傅怀安,毕家的人搜场刮脑去和傅怀安套近乎,傅怀安就只是坐在那里风云不惊,沉稳且淡然应对。

哪怕傅怀安曾经向他低头,放下姿态请求他把私人飞机借给他,在谢靖秋心里傅怀安这个人都是顶天立地的。

当他低头的不是谢靖秋,而是亲情……

谢靖秋知道,曾经的姜明安对傅怀安的存在如鲠在喉的同时,其实内心深处也是期待着自己这个大哥的。

如果没有陆相思,谢靖秋想姜明安应该会很崇拜傅怀安这个大哥。

不管是做特种兵也好,做律师也罢,还是最后从商,他这个大哥都做到了他想做而没法做到的,傅怀安的人生和他们这些出生就已经注定有别人无法仰望高度的人不一样,他的人生是带着传奇色彩的。

谢靖秋出生至今,只佩服过两个人……

是拿你当大哥的

一个是沈自洲。

还有一个……就是傅怀安。

“三哥,叫你几遍了,你想什么呢?!”唐西示意谢靖秋看前面,“毕家那个废物三少虽然是明安的舅舅……居然在傅怀安面前以舅舅自居,他是不知道他姐姐对傅怀安做过什么吗?!是真不怕傅怀安给他下不来台!”

谢靖秋整理了自己的西装袖口,抬头看了眼前方,沉默未语。

追悼会之后,便是葬礼……

姜家素有自己的陵园,毕家原本是想让傅怀安抱姜程远的遗照,毕竟……傅怀安是姜程远唯一的儿子了。

可已经疯了的毕温言却抱着遗照不撒手。

毕温良为了避免尴尬,便把骨灰交给傅怀安,似乎是怕傅怀安不接,说道:“怀安,送你父亲最后一程吧!明安不在了……你就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又是长子,由你把你父亲安置好,他和明安都会很高兴!”

死者为大。

傅怀安没有推拒,伸手接过……

这辈子,傅怀安在姜程远这里并未得到过应有的父爱。

曾经,傅怀安恨过姜程远。

恨姜程远对自己的安排,恨姜程远逼得和他青梅竹马的陆相思不得不和姜明安在一起。

可这一切,在傅怀安遇到林暖之后就释怀了。

如果没有姜程远做的一切,他怎么会遇到他心口的那根肋骨。

以前,傅怀安是从不相信命的,可现在他信!

傅怀安抱着姜程远的骨灰,把他安置好,看着匠人封了墓穴,后面和姜家沾亲带故的人哭得歇斯底里,反倒是傅怀安这个站在最前排的儿子,身姿笔挺,表情淡漠。

如果姜程远在天有灵,傅怀安希望下辈子他们不要再做父子,希望姜程远不要再招惹母亲傅绾,各自平安……各自生活。

深深看了姜程远墓碑一眼,傅怀安在哭声中来到姜明安和陆相思墓碑前。

墓碑上,是姜明安和陆相思浅笑嫣然的照片,仿佛他们的生命就定格在了那年最美最肆意的时刻。

“海城最近动静不小。”

闻声,傅怀安侧头,见谢靖秋站在他的身旁。

谢靖秋弯腰在姜明安和陆相思墓碑前放下一支鲜花,直起身双手插兜和傅怀安并肩而立。

傅怀安视线转向墓碑,应了一声:“谢先生现在也关心海城的情况。”

谢靖秋抿唇,眼底有一抹浅浅的笑意:“几年前,你向我借私人飞机带回了明安夫妇,今天我再借你一样东西,希望你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傅怀安眉头微紧,注视谢靖秋。

谢靖秋从西装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递给傅怀安:“墨西哥军方想抓梅纳德·桑切斯小辫子已经很久了,这里是我从别人那里无意获得的一些东西,想必墨西哥军方会很感兴趣。”

傅怀安没有接过,他道:“梅纳德·桑切斯在军方的保护伞也很强大,一般证据怕是动不了他分毫。”

“那要是梅纳德·桑切斯背叛他保护伞的内容呢?!”谢靖秋和傅怀安四目相对,开口道,“我不是为你,是为了团团,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父母。”

这内容来得难得,谢靖秋也是托沈自洲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到。

傅怀安接过谢靖秋递来的手机,攥在手中道谢:“多谢……”

谢靖秋浅笑看着墓碑上唇角露出笑容的姜明安,对傅怀安说:“在姜明安心里,是拿你当大哥的。”

傅怀安想起姜明安死前,叫他哥……

傅怀安知道。

父母辈的恩怨是父母辈的恩怨,傅怀安从来没有真正恨过姜明安,顶多只是讨厌他这个被惯坏的二世祖。

但,再讨厌,也到底抵不上血脉相连。

傅怀安不知道在姜明安的墓碑前站了多久,直到天空下起蒙蒙细雨,傅怀安才转身离开回海城。

手里攥着梅纳德·桑切斯的小辫子,傅怀安不会心软留情。

在岑墨派出几个小组收拾李牧阳和梅纳德·桑切斯的同时,傅怀安把谢靖秋给他的证据托人想办法,交到了梅纳德·桑切斯在墨西哥军方的保护伞手里。

不论外界闹得多么汹涌,海城表面上还是一派平静。

那些杀手榜上排名十分靠前……被金钱诱惑来海城一博的杀手,尽数覆灭在海城,甚至连傅怀安的身都没有能近。

傅怀安的小组,和那些单独行动的个人不同,他们或许没有在各大榜单上有所排名,是因为他们总是小组行动,也不曾参与那些排名。

但他们单分开一个人的战斗力,也绝对不逊于杀手帮上的那些杀手,更别提他们是团体合作,逐个机破那些杀手轻而易举。

李牧阳做梦也没有想到,梅纳德·桑切斯作为墨西哥道上帝王一般的存在,有一天居然会出现败相。

李牧阳的探听到梅纳德·桑切斯在军方那边儿吃了瘪,又听说有精英小组行动要要了梅纳德·桑切斯的命,幸亏梅纳德·桑切斯才逃走。

他猜,这大概和傅怀安有关。

有那么一瞬间,李牧阳甚至都想要告诉梅纳德·桑切斯傅怀安就是“道德先生”,可是一想到林暖……李牧阳又硬是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现在林暖还在傅怀安身边,如果告诉梅纳德·桑切斯傅怀安的真实身份,以梅纳德·桑切斯疯狂的程度,大概会直接连傅怀安身边的一切都摧毁。

梅纳德·桑切斯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和信念,就是找道德先生报仇……

道德先生没有找到,梅纳德·桑切斯才会最大程度保护他身边的势力,而不是孤注一掷对付一个人。

李牧阳的手下知道李牧阳动了离开梅纳德·桑切斯势力范围的意思,他观察外面梅纳德·桑切斯留下保护和监视李牧阳的人,压低了声音问李牧阳:“先生,我们现在是留下还是离开,后路已经安排妥当。”

只是,暂时还需要李牧阳定下去哪儿。

李牧阳听到这话,刚要回答嗓子不舒服剧烈咳嗽了起来。

李牧阳的手下见状,立刻给李牧阳递上纸巾……

去海城!

李牧阳拿过掩着唇,咳了好一会儿,直到把气管里的腥甜咳了出来,气息才逐渐平稳……

他口腔里全都是血腥的味道。

李牧阳没有展开纸巾看,都知道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红。

大概久病成医,又或者人大限将至有所感应,李牧阳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

李牧阳把手中的纸巾攥成一团,用力握紧。

他余生只剩下两个愿望,一个愿望是替阿展报仇,另一个愿望……是希望林暖,能够陪自己走完余生为数不多的时间。

现在看来,两个愿望大概都无法完成了……

李牧阳看着窗外墨西哥深沉的夜色,如静潭死水的双瞳有些失焦。

良久,李牧阳开口:“我们……去海城!”

李牧阳的手下错愕之后,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海城算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可李牧阳是把自己死地选在海城的。

因为海城……有林暖。

林暖大概是李牧阳这辈子最深的执念。

阿展的仇恨,李牧阳怕是报不了了,死后再去向阿展请罪。

他想去海城,相见林暖一面,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

在姜程远去世的第三天,毕温良突然联系上傅怀安,意思是他们家后来才知道姜程远去世前,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了傅怀安的儿子,她虽然觉得多有不妥,但居然是姜程远的意思他们尊重死者为大,但希望傅怀安能把姜家的宅子留给毕温言。

毕竟,毕温言是姜程远的妻子,总不能因为姜程远去世就连一个栖身之地都不给毕温言。

姜家的宅子傅怀安根本就没有想要,便道:“关于他把所有遗产留给团团的事情,我已经明确在律师那里拒绝过了。”

毕温良没有想到傅怀安居然会拒绝,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那天葬礼怀安你走之后,温言她……她把你当成了明安,毕竟你们是亲兄弟长的太像了,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经常来看看温言,你看……你失去了母亲,她失去了儿子,你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不如……”

“您要是没有其他事我还有事要忙。”傅怀安不等毕温良说完,便已经有了挂断电话的意思。

毕温良不是不知道曾经自己妹妹对傅怀安做过的事情,傅怀安不计较就已经够好了,怎么可能和毕温言相处如母子一样。

只是……眼下毕家有事要求傅怀安,毕温良才尴尬的想要攀扯攀扯关系。

毕温良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傅怀安,傅怀安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林暖陪着白晓年散步,团团在草地上撒欢的画面,唇角勾起。

“毕家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也不想插手,葬礼之后我和姜程远的父子关系就画上了休止符,和姜家再无关系,更不要说一个毕家!”

说完,傅怀安不给毕温良再说话的机会,挂了电话,下楼往草坪方向走去。

团团看到自己爸爸过来,开心喊着爸爸冲过去抱住了傅怀安的腿:“爸爸……晓年阿姨给我和圆圆买了两只兔子,你看是不是超级可爱!”

团团小胖手朝着草坪上蹦蹦跳跳的两只大白兔指去……

傅怀安把团团抱起来点头:“对,很可爱!就像你和圆圆一样。”

林暖看向傅怀安的方向唇角勾起。

白晓年见这夫妻俩含笑相望的样子,忍不住低声揶揄林暖:“我和团团是不是当你们俩电灯泡了,要不然我带着团团先回去,你们俩散步!”

“少来!”林暖视线扫了眼白晓年的肚子,“你就是犯懒找借口不想走路,你现在多走走……生的时候就好生,我陪你再走两圈!”

“你也太凶残了吧!我都已经走了七千多步了!”白晓年是真的犯懒,肚子越大就越犯懒。

“一万五千步起步!”林暖挽着白晓年纤细的胳膊,“我怀孕的时候苏医生告诉我的,只要胎盘和母亲没有什么问题,就要每天坚持走,这样到时候才生的快不受罪。”

拗不过林暖,白晓年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团团。

可团团现在满心都是拉着爸爸去看兔子,没有接收到白晓年的眼神。

林暖陪白晓年走了一圈下来,白晓年回去就摊在了沙发上:“等陆津楠一好,我们得赶快从你们家搬出去,你简直太可怕了!比我爸还可怕……一万五千步一步都不让!”

“为了你好!”林暖从手机里点开一张照片给白晓年看,“这个包看到了吗?!”

白晓年看到林暖手机里存的照片,是她一直想要的限量款墨绿色的包,白晓年攥着手机:“哇哇哇……这个包儿现在在哪儿啊!好漂亮啊!”

“这包……是顾邵庭以林家女婿的身份去林家时送给我的,你要是乖乖每天走一万五千步,等你生了孩子……我就把这个包送给你!这个包可是全球限量,这个颜色全球只此一只!”林暖笑着诱惑白晓年。

“那你先让我看一下包!”白晓年提到包双眼发亮,她站起身挽住林暖的手臂,“在楼上吗?!走走走……快让我看看!”

“腿不疼了?!”林暖问。

“有包腿当然不疼了,你没听说过包治百病!”白晓年精神奕奕。

林暖几乎是被白晓年扯上楼,目不转睛盯着林暖从衣帽间里拿出那只包。

一看到包,白晓年立刻抢过来抱在怀里:“啊啊啊……陆津楠那么努力都没有帮我强到这只包,你那个前未婚夫居然抢到了!还送给你……他不怕林苒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