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连姨快停手。”秦婠看够了戏,忙让秋璃拉住连氏,“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们。”

听到她要走,何寄从连氏的手底下钻出,神色黯了些:“这么快?”

“我答应我娘只出来半个时辰,咱们改天再聊。”秦婠把八宝茶放回托盘里,向两人告辞。

“我送你出去。”何寄道。

“多谢。”秦婠笑笑,召了秋璃往外走。

宅子太小,两步就到门口,秦婠让他们留步,在门口与何寄作别。

门外长巷静谧,秦婠身影很便消失在转角,何寄往门外追了两步,她的影子仍旧不现。他笔直地站着,低头看自己双手。

见面的时间太短了。

不够,太不够,他想要更长的时间。

见她,好像会上瘾。

旁边的连氏过来,沉着脸拍向他的背,声音低得很:“寄儿,别有不该有的念想。”

“我能有什么念想?”何寄喃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小就喜欢她,学艺十年,年年都跑回来见她。可她是秦家的大小姐,我们配不上她,况且如今…她已经嫁人了!”连氏扳过他的肩。

他失神——原来何寄喜欢了她那么久?

“原来…我喜欢了她那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喜欢…原来的何寄哥哥。

说起这个更新,请假断更超过两天我就找不着感觉了,T.T,不过虽然更新着,写得也短,也慢,多谢你们不嫌弃

第65章 送子(虫)

从连宅出来,秦婠沉默了一路,脑袋里飘的都是刚才何寄说的话。

瑞来堂是王新、陈三与沈家之间的关键点,他将原本毫无关系两件事,突然联系在一起,虽然还没查出具体原因,但其中必有猫腻。

还有何寄提到的那桩沈家秘辛,秦婠也从没听过。若然真有这所谓大伯,那必是三十几年前的事,府里下人早就换过不知几轮,不知道这事也不足为奇。不过有两个人肯定知道这件事,但这两人的嘴恐怕是撬不开的。

在沈府超过三十年,又与此事有最直接关系的人,只有沈老太太一个,许嬷嬷作为她的心腹,只怕也知道一二。

可惜既是秘辛便意味着有人刻意掩盖,沈老太太和许嬷嬷又怎会轻易告诉她呢?

还有沈浩初说的,肃清沈家,他又要如何做?

都是问题,她头疼。

————

“夫人,三姑娘与四姑娘过来了。”秋璃提醒道。

秦婠脚步微滞,抬眼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秦府的石桥前,迎面而来的正是秦舒与秦雅。两人带着三个丫鬟,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远远瞧着,两人正值花龄,生得又都漂亮,在冬天寡淡的景色里倒十分动人,只有走近听得真切了,方知二人如花笑靥之下你来我往的刀戟之语。

“大老远就看到你们有说有笑,都在说什么呢?”秦婠与两人见过礼,笑道。

秦雅摸着自己染得鲜红的指甲,漫不经心回她:“没什么,只是在夸姐姐你比从前更漂亮了,想来在侯府的日子极为顺心,侯爷待你也好,真真叫人羡慕。也不知当初那些看错眼,放弃侯府这桩婚事的人可曾后悔?”

秦婠笑了笑,还未开口,就听秦舒道:“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儿女之事向来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想要就能要,要弃就能弃的。”

云淡风轻的口吻,是秦舒一贯的作派。

“哈,说得也是,父母之命,我差点儿忘了,听说伯父在江浙替姐姐相了门好亲事,江南王妃呢!”秦雅唇角斜挑,笑得嘲讽。

“妹妹要与江南王结亲?”秦婠眼眸一沉,有惊无喜。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江南王是今皇的叔叔,先皇最小的弟弟,在位时深受宠爱,虽然未能继承大统,却也被封作江南王,封地便是富庶江南。秦舒之父秦少华时任浙江巡抚,与这位江南王时有来往,这门亲事想来是秦少华为了攀附江南王所作的打算。可这江南王如今已近五旬,正妃早逝,秦舒嫁去就是继妃,虽也是皇室贵胄,但要用一辈子陪着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还要提防他膝下一堆业已成年的儿女,又是远嫁江南,恐怕都不是秦舒所愿。

而对秦婠来说,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她在意的是,上辈子关于时政不多的记忆里,这位江南王占了很大一笔。在她含冤而亡的上一年年末,江南王兴兵造反,意欲攻进兆京。最后结果如何,她没看到,但造反之事素来牵联甚广,若是有个好歹,那都是株连九族之事。

秦舒要是嫁作江南王妃,那秦家…

“别听雅妹妹胡说,捕风捉影的事哪里能算数。”秦舒终于板起脸来。

“我可听说伯父年前已捎信回来给祖父,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其事,姐姐心里明白,妹妹先恭喜姐姐了。”秦雅掩嘴笑起,殷红的指甲衬着雪白的脸颊,血似的鲜艳。

“你不必恭喜我,你的好事也不远了,二婶近日正四处托人替你物色良人,虽说有些阻碍,你也莫灰心才是。”秦舒不动声色地回道。

她们年岁差不多,秦雅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惜先前几桩事素行不良,虽然老太太开口遮掩,但还是防不住有心人将流言传出,秦雅的名声不太好听,几桩婚事都谈得不愉快。

“无所谓,我不像姐姐,为婚事万般筹谋。反正也嫁不了我喜欢的,我便剪绞了发去庵里做个姑子又如何?”秦雅看着秦婠,无所谓地开口。

秦婠虽知她爱慕沈浩初多年,却不想她竟有这等决心,忽有些感慨。

若那时秦舒不曾插手,也许秦雅已经嫁给沈浩初,那两人…不成,秦婠想了想秦雅陪在沈浩初身边的画面,心里不痛快了。

“我要回蘅园陪母亲了,两位妹妹慢聊。”听这两姐妹说话真累,秦婠没什么兴趣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两人身上,告辞一句便携秋璃转身走了。

看着她婷婷袅袅地离开,秦舒却有些怔忡。

“姐姐真不后悔?当初把沈侯让给她时,怕没想过侯爷他也非池中之物吧。”秦雅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听说沈侯对她宠爱至极,早就把姐姐抛到脑后了,姐姐嫉妒吗?”

秦舒没回答,她便自言自语:“我可嫉妒呢,那原来应该是我的,可惜被人坏了事。你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从小到大就是咱们里边活得最舒坦的一个,在家有父母疼着,出嫁了有夫君疼着,不用争不用抢…真是幸运。”

秦舒面无表情地听着。嫉妒,她怎会不嫉妒?从小到大,秦家的姑娘里边,秦婠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三房虽无男丁,可秦婠一人占尽父母宠爱,公中拿不出的好东西,三婶娘私底下全都给她。衣裳、首饰、玩物、吃食,但凡秦婠用的都是最好的,不像她,虽说占着长房长女的名头,可到底兄弟姐妹众多,父亲带着姨娘在江浙任职,银钱全都花在姨娘与那边的庶弟庶妹身上,她母亲留在家中侍奉祖母,手里银钱不足,她们房里一应花销全靠公中与祖母高兴,将来成亲她能分到的嫁妆也不过公中那五千两的份例,而自己的亲事还要被亲长视作筹码,用来换取家族利益。

哪里及得上秦婠,受尽宠爱长大,亲事也是父母千挑万选,生怕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秦舒讨厌秦婠的天真和不解世事,那一直是她从没拥有过的东西。什么姐妹情深,她就想把那抹纯良撕碎,看着秦婠哭,她才觉得痛快,才觉得公平。

————

回到瑞安园罗氏刚好起来,秦婠暂且把诸事抛开,高高兴兴地倚着母亲说贴心话,罗氏一个下午被她逗得没合过嘴,倒把素日的烦恼消除大半。

关于秦舒秦雅这两姐妹的破事,秦婠是不打算告诉母亲叫她再操心了,好不容易母亲心情能松快些,不再郁郁难安,像上辈子那样为了她的事耗神劳力地争斗,这辈子她只盼着父母亲平安康健到老,便足矣。

“娘,不要不要,我不要这个,你自己留着!”

说了半晌话,罗氏非把一样红绸布裹的物件往秦婠怀里塞,秦婠怎么推都推不掉。

“我留着做啥?这就是专门替你求的!”罗氏见她不肯拿,板起脸,“秋璃,替你家夫人收好了,要是碎了我唯你是问。”

“保证不碎。”秋璃立刻替秦婠抱下。

“娘,你留着,可以再和我爹努力努力,给我生个弟弟…”

沈浩初与秦少白踏进屋里时正好听到这句,秦少白当即沉下脸:“你这丫头,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

秦婠撅了嘴,看到沈浩初的目光在秋璃抱的那东西上打转,便红着脸挡到秋璃面前,和他做个鬼脸。

这鬼脸不做还好,一做就让沈浩初觉得她心里有鬼,出口问道:“母亲,这是何物?”

“我年前去月老庙求回来的送子观音。那里的观音娘娘灵验,你们又这般恩爱,必能早日有后。”罗氏慈祥地看着年轻的夫妻两。

沈浩初不自在地轻咳两声,秦婠已经涨红了脸,干蚁语道:“能怀上才见鬼。”

“你嘀咕什么?”罗氏听到个‘鬼’字,知道她在腹诽,马上又板起脸。

“哪有?!”秦婠干笑几声赶紧让秋璃把送子观音收起来。

一转眼,她就对上沈浩初似笑非笑的脸。

十八岁的约定又浮上心头,秦婠从头红到脚。

————

夜深露重,寒风肆虐,秦婠坐在马车里却觉得热,热得她都冒汗了。

沈浩初斜倚在迎枕上,没说话也没动作,只那目光像化成两簇火焰般烤着她,叫秦婠脸上的红意一时半会退不下去。

“送子观音?”沈浩初指尖在小方案上划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声音也低沉得很。

“你想说什么?”秦婠被他的指头撩得难受,牙根痒痒地想咬。

“母亲会如愿的。”他望向她,眼神撩人且大胆。

秦婠飞快转开头,把车窗推开,半晌憋出一句:“我不跟你说话了。”

身后的人低声笑了。

十八岁,怎么还那么久呢?

————

车轱辘碾过石板,吱嗄两声在沈府门前停下,沈浩初先跳下马车,转身朝车里伸手欲接秦婠。

“不要。”秦婠挥开他的手,径自跳下马车。

沈浩初笑了笑——小丫头被他大胆的话惹恼了,正发脾气呢。

偏生秋璃这时候嚷起:“夫人您慢点,我抱着送子娘娘呢。”

“你闭嘴!”秦婠顿时炸毛,能不和她提送子娘娘这事吗?

俯头行礼的婆子,站在门前的小厮,还有跟着的沈逍、崔乙…都笑了,秦婠双手抚着脸,谁也不等,急步往府里走去。

沈浩初知道她羞恼,也不追过去添油加火,只命身边的婆子提着灯赶紧过去给她领路,自己则跟在她身后慢慢悠悠地走,心情颇佳。

夜风虽冷,却走不散她心头烫意,秦婠匆匆回到蘅园,还来不及喝口茶,奉嫂就已将屋内的小丫鬟都赶了出去,亲自凑到她身边。

“夫人,照顾马迟迟的高妈妈今日下午来找过我,说是马迟迟这几天…总往瑞来堂跑。”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有事,请个假哈。

最近的章节都是放在囤稿箱自动更新的,评论一直没空好好回,也没发随机小红包,不好意思,本章下面24小时内的评论都送小红包作个小补偿,我就不回头一一随机了…爱你们。

第66章 冷战

由于秦婠的撂挑子,沈浩初少不得代她吩咐下人将从秦家带回的礼物先抬到小库房去,因此耽搁点功夫才回到蘅园。厚实的丝绣棉帘被掀开,他意外地看到秦婠坐在正屋的罗汉榻上,身边只站着秋璃。

“怎么不更衣?”他迈入屋里,看她正襟危坐,仍旧是从秦府回来的那身衣裳,手边两盏热茶,一盏是给他的?

“有话同你说。”秦婠已经收起刚才羞恼,正色道。

沈浩初点着头也坐到罗汉榻上,端起茶慢条斯理啜起。

“马迟迟那儿,这几天似乎有些异状?”秦婠双肘都搁到桌案上,半探身小声道。

他吹散一口热气,眉眼不惊:“哦?”

“她这两日说是身体不适,往瑞来堂跑了两趟,都是高妈妈和小梅陪着去的,不过诊脉时却都支开了她们。”秦婠才不相信他不知道这些事,她试探道,“要不明天我出趟府见见马迟迟,看她打算做什么?”

沈浩初唇角勾起一缕笑,把茶放下,唇被熏润得亮泽。

“不用。”他探手捏上她的下巴,她下巴有点肉,中间一道细微美人沟,手感极好。

“女人比较好套女人的话。”她道。他的指腹犹带茶水热度,略烫。

“没必要。”他捏一捏,松一松,“我安排的。”

秦婠皱眉:“啊?”

沈浩初见她瞪大了双眼,满目诧异,便信手从旁边食盒里拈起枚蜜枣往她嘴里喂去:“马迟迟去瑞来堂是我安排的,我没时间守株待兔,所以换了策略——引蛇出洞。”

马迟迟就是那块饵。

“你要用马迟迟来诱出杨守心?”秦婠含着蜜枣脱口而出。

他动作一顿,笑容倏尔落下。

秦婠马上捂住唇——她说漏嘴了。

知道瑞来堂不奇怪,但是能说出杨守心的名字,就奇怪了。

“你去见何寄了?”他盯着她。

她忽有种受审的错觉,心虚道:“没…就是打发秋璃过去问过。对不对,秋璃?”

秋璃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被她这么一叫,接触到沈浩初冷凉的目光,顿时后背发毛,结结巴巴道:“是,是夫人打发奴婢去找过何公子…就今,今天下午…”

捏过蜜枣的指头有点粘手的蜜汁,沈浩初将拇指与食指依次拂过唇瓣,舌尖舔砥去指腹蜜汁,斜挑的眉下凌厉的目光让秦婠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无需他开口,她已觉得谎言被看透。

她等他发作质问,可沈浩初只是抖抖衣袍从容起身,没有再给她只言片语,直到他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她才回神,急急扯住他的衣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浩初看着拽住衣角的手,淡道:“你既信何寄,便去找他吧。”

语罢,他抽走衣角,回了次间,留下秦婠与秋璃大眼瞪小眼。秋璃朝秦婠耸耸肩,就将桌上茶盏撤下,留下秦婠苦着脸坐在罗汉榻上发愁。

他好像生气了…

她不就是向何寄打探了消息,他有何可气的?

秦婠苦恼。

再说,她又心虚什么?

真是小气的男人!

————

想要的答案没能要到,秦婠又出不得府,只好先叮嘱奉嫂,让她要高妈妈把马迟迟盯紧些,有事就来回禀。沈浩初要做什么,她是一点头绪都摸不着,但她也不能贸然行动坏了他的计划。

正月十五没到,这年不算过完,府里的帖子纷至沓来,秦婠还是忙。沈浩初也甚少呆在府里,年后他已正式去了大理寺赴职,虽说正月未过,但由于二月即将远赴清州,他事先要查明的东西有许多,从工部拔款的去向与河道的修筑情况到吏部清州的官员人事档案,诸如此类不胜列举,而京中各家都在猜测圣心,邀请他应酬的酒宴不少,有些推之不得他少不得也要抽空一一应对,再加上沈府的事,他比从前繁忙十分。

京中常见的霸王党,如今已没有沈浩初的身影。

“总算把小郡王送走了!”秋璃想到刚才坐在正厅里不依不饶的那尊佛,头皮就发麻。

从前沈浩初与霍谈交好,两人常泡在一起为祸京城,如今沈浩初去了大理寺,霍谈少个玩伴不痛快,就找上门来要见沈浩初。偏沈浩初去大理寺还没回,没人劝得走霍谈,还是秦婠去正厅里见了小郡王,与他谈了两句,才让霍谈心甘情愿地走了。

“夫人,你到底和小郡王说了什么?”秋璃好奇极了。

“秘密。”秦婠眨眨眼。霍谈那人本性不坏,就是贪玩,给他找点玩的,他自然就不闹了。

“咦?侯爷回来了。”秋璃却忽然指着前头道。

秦婠展眼望去,蘅园门口处,沈浩初正带着沈逍与崔乙二人各抱着一大撂书册迈进园子,也不知是何事。前两天因为何寄的事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就再没说过话,沈浩初一改往日温柔,待她冷冷的,倒叫秦婠心里忐忑,不知如何化解这局面,就这么僵着。

“夫人…我见侯爷这几天忙得很,每日夜里不到三更天都没歇过,早上天擦亮就出门,您不去瞧瞧吗?”秋璃劝她。

秦婠与他同住一屋,怎会不知这些?比起秋璃说的,沈浩初只有更累的份。有日夜里,他屋里的灯根本就没熄过,她那心都跟着悬了一宿。

“侯爷再一个月就去清州了,年也快过完,时间没剩几日,夫人难道要与侯爷怄气到他离开?”秋璃又道。

她每说一句,秦婠心就一紧。

“你别说了!”秦婠受不了打断秋璃,提起裙裾快步往屋里走去。

进屋时恰正逢崔乙与沈逍出来,秦婠不见沈浩初,便问两人:“才刚搬了什么进去?”

“回夫人,是侯爷从大理寺带回来备查的文书档案。”沈逍答道。

“知道了。”秦婠点点头,正要往里走,却听沈逍又加了句。

“侯爷这两日辛苦得很,夫人多照顾些。”语罢他朝秋璃眨了下眼。

秋璃嘻嘻笑着躲到秦婠背后,秦婠没好气地盯了她一眼,快步进屋往次间走去。撩开珠帘,她果然见沈浩初站在书案后头面对着满桌书册正撸着衣袖整理。

“唉哟。”秦婠脚一软,倒到秋璃手里。

“夫人。”秋璃配合地惊叫。

“脚崴了,疼!”秦婠声音细得可怜,眉头蹙得紧紧,努力作出痛苦状,“你去把化淤膏取来。”

“上回是侯爷用完收起来的,奴婢不知道搁哪了。”秋璃偷偷与她对眼。

沈浩初站在书案后听两人一唱一和地演戏,心道演得这么假,让人一眼瞧出破绽来,唇角却是不自觉地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