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塔在她肩头的手,无力地垂下,“韩秀,以后出门注意安全,不认识的人不要随便塔话,收到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要随便打开。”

内心的矛盾一直煎熬着他。他早该离开了,可是他存着私心地想,哪怕眼她在一起多待一分一秒都是好的。他不能保证第三份“礼物”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送达。若是要承担死亡的恐惧,也该是他来承受,而不是韩秀。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她平安。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拼命地点着头,然后抬起手臂,指着门的方向请他离开,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他缓缓转身,离开,走到门处,忍不住停顿脚步,深叹一口气道:“韩秀,无论怎样,请你记住我叫074。不论是‘您去死’,还是074,只是三个可悲的数字,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她捂着嘴巴,背对着他,跌坐在窗前的地板上,苦苦压抑的伤痛和委屈在瞬间决堤,眼泪不争气地狂涌而出,最后泣不成声,全身都在痛。

他带上门,立在门外,听着她微弱的泣声,浓眉深锁,英俊的脸庞满是心事重重的阴郁。

他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不到那哭声才低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杉杉推门进去,见韩秀窝在窗前低泣,她走过去安慰她,“别哭了,不就是个男人嘛……”

“杉杉,你知不知道?我对他来讲,永远都是一块垫脚石,找不到最好的,起码还有我这个不算烂的。”韩秀抽泣得厉害,大喘着气。

“韩秀,你别这样啦……”杉杉见她那样,都不知道要如何劝她。因为失恋这种事,根本没法劝。想想自己那些破事,哪一回不是拉着韩秀一起去喝闷酒。只是看着她这样,真的很难受。自己恋爱分手,分手恋爱,反反复复算了,可是老天对韩秀真的很不公平。

这丫头也就遇上唐泽齐这么一个倒霉的男人,之后虽然也拉着她相亲过几次,但是她总是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对方也就兴趣缺缺,比兔子尾巴还要短的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谁又能想到,四年后她又遇上了唐泽齐。

杉杉就是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一面说爱韩秀,关心她、疼护她,一面却又在伤害她。就像是个两面人一样,她印象中的他也不是双子座啊!怎么就这么怪呢?像韩秀这样一个不乱来、体贴男人、又会做家务事、人长得又不差、加上有钱的女人,他都忍心去伤害,他究竟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满足?

“别哭了,别哭了,姐保准给你找个好男人。”杉杉不停地拍着韩秀的后背,安抚她。

韩秀靠在她的身上,又开始了一阵抽泣。

Chapter 20 爱是一种痛苦,不爱是一种折磨

小七走了。

那个叫小九的女孩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韩秀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像是结了冰一样,没有温度。

日复一日,浑浑噩噩,她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颓废的时期,强迫症似乎比四年前还要严重,就连杉杉约她出去逛街,她都悻悻然的。

失恋中的女人,烧钱与燃烧愤恨成正比。女人一旦受了刺激,花钱买东西那就不是买东西,而是买心情。

从头到脚,需要的、不需要的,她全买齐了。如果疯狂购物、发泄心情可以让她走出来,她宁愿天天疯狂。可是疯狂过后,那种购物的快感并不能填满她空洞洞的心房,心底那个缺口仍然存在。麻木的感官让她都不知道什么叫累。如果身体累了可以休息,可是脑子永远不会累,永远都在运作,时时刻刻都在重复着以前的一点一滴。

心碎了,她可以忍着痛一点儿一点儿地拼回来,但是心丢了,她要怎么找回来?

她回到家中,空荡冷清的屋内再不会飘出饭菜的香味,再也见不到他流着汗在阳台上健身的身影。她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电视机屏幕显示的是他未看完的韩剧。书房里多了很多书籍,每一页纸上都有他做的记号。浴室里,他的牙刷、毛巾、剃须刀……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眼前透亮的镜子,淡淡地浮现出他的影子……

即使他消失了,但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留在这里的每一丝气息都已经溶入到她的世界里。

照例给老爸老妈打电话问候,韩妈妈的耳边就跟装个电子探测器一样,絮絮叨叨地追问:“前段时间听你说话声音又响又亮,这几天听你讲话蔫了吧唧,你是不是又失恋了?”

“……没有。”连打电话都能听出来她失恋了,见到她的人还用说吗?公司内部,每个人都为小七的离去感到惋惜,不敢在她的面前提起他,甚至连“0”“7”“4”这三个数字都不敢提起。是人都知道,BOSS失恋了。

韩妈妈继续唠叨道:“前两天你杜姨打电话来,说小齐回国了,过些阵子,她也要回来,在国外太寂寞了。我说丫头,你最近不对劲儿,是不是碰见小齐了?你该不会是因为见到他,又哪里觉得不舒服了吧?思念都过去了,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人家都交了个西班牙女朋友了,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对象,早点儿给我把婚结了。”

连搬到乡下住的老妈都知道他交了个西班牙的女朋友,而她就是后知后觉。

“知道了。你以为我不想结?我要能找得到呢!如果能找得到,我马上就去结婚。现在的男人都是骗子,新的骗、旧的也骗。女人就是傻子,被骗一次不够,还要被骗两次。”她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行,我帮你找,这周末就给我去相亲,到时候你别给我挑三拣四的。跟你说一次话,我元气大伤,害得我《还珠格格》大结局少看了一半。挂了。”韩妈妈挂了电话。

老妈元气大伤,她何尝不是?她需要发泄。

她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强迫性地打扫卫生,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地擦干净。她发了疯似的将他所有留下的东西统统都扔掉。当双眼迷离地倒在身后的沙发上时,她却有一种灵魂飘移出身体的感觉,眼泪又是忍不住掉落,慢慢地模糊了视线。

他曾经问她,若是有一天他离开了,她会不会想他。

这句话就像一道魔咒一样束缚着她。想念?什么叫想念?她只知道,所有不安、焦躁一拨一拨地侵袭着她。想着这两个半月来,无论是看到与他相关或是想到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就会不自觉地痛,就连呼吸这个简单的动作也变得痛苦不堪。

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上班、下班,去超市买东西,经常买回来一堆东西,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它们,而没有任何办法。她只会做蛋炒饭,拿起锅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狼吞虎咽地吃完蛋炒饭的情形。现在只有一个人吃饭,真的是索然无味。

有一次煮稀饭,结果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满锅的米汤全洒了出来,弄得满台面都是。在食物上面,她除了叫外卖,就跟废物似的。她沮丧,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正要拔电饭锅的插头时,厨房内顶灯突然灭了,客厅里的灯也灭了,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吞没。

究竟是停电,还是保险丝跳了,她茫然。以前这些琐碎的事,都是小七在做。

她讨厌黑暗,害怕黑暗,不仅仅是因为曾经被吓过,而是她讨厌这种被遗弃在世界的角落里的感觉。每天晚上,睡觉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夜很静,静得可怕。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不自觉地会想起他,摸着空落落的身侧,只有经历过后,才知道一个人的温度远比不上两个人的温度。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他的影子。

是的,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即便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伤害了她,她还是会忍不住会想他,想他想到心痛。

终于没地方可以打扫了,她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她按着抽痛的太阳穴,不断地对自己说:别再想了,别再想了,再想下去,一定会疯的。

可是看似平静,她的内心却何尝不是另一种疯狂。

她缩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双眼无焦距地不停地转换着面前的电视频道。直到一声声警笛声响起,才将她神游已久的思绪拉回。

节目内警车与救火车的鸣笛声交织响起,画面里一会儿播放一幢大楼前人头攒动,一会儿又转向大楼的上面浓烟滚滚。镜头再一次转换,主持人拿着话筒气喘吁吁,“……我现在位于XX路XX小区内。据报,今天下午十五点三十分左右,位于这幢巨门住宅楼的十二层A座的住户家中发生煤气爆炸,确定死亡人数为一人,女性;重伤人数两人,一名男性一名女性。目前尚不能确定死者和伤者的身份……发生爆炸的时间里该户邻居都不在家,可谓幸运地躲过一劫……警方目前已经介入调查。我台城市频道记者为您报道。”

韩秀吃惊地盯着电视机画面,拿着遥控器的手颤抖着,承受不住这小小的遥控器的重量,叭的一下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十二层A座……十二层A座……十二层A座……

这个地方,她去过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只需一眼,她便知道这是小七后来带着小九离开搬去住的地方。

她的心里抑制不住又是一阵痛楚狂涌上来。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拨打小七的手机。让她绝望的是,无论她拨打多少次,手机听筒里始终传来冰冷的机器音,“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整颗心猛然地揪了起来,她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入包中,慌慌张张地打算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蓦地,黑暗中响起了门铃声。她先是一怔,然后惊慌失措地急奔着去开门,跑得太急,拖鞋掉了一只。她顾不上回头,赤着一只脚,身体一摇一晃地冲向门口,拉开门,当看到杉杉立在门外,声音依旧难掩万分的失落,“是你啊……”

“不是我,你还以为是谁啊?你搞什么啊?连灯都不开。”杉杉翻了一个白眼。

“别说了,小七和小九他们出事了。”她拖着杉杉就走。

“什么事?”杉杉不明情况。

“他们搬出去的地方发生了煤气爆炸,刚才新闻里报道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什么?!”杉杉惊愕。

“我……我怕他出事。”

“你别急啊!”

“走。”她拉着杉杉进了电梯,拼命地按着一楼按钮。

当韩秀与杉杉赶到事故发生地时,到处是人,119的救火人员正在进行扑火救援行动。

韩秀想要进去,却被警察拦住。

“我可能认识死者,她可能是我男朋友的妹妹。我想知道我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韩秀拉住警察着急地叫道。

警察安慰她,让她稍安勿躁,现在还不能上去,比较危险,并告知刚才确认两名伤者的身份是康馨高等私立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火灾现场并没有发现她所描述的男性,并请她去一边协助调查,做询问笔录。

虽然警察这样说,但韩秀却并不放心,她望着冒着黑烟的窗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受伤的一男一女,已经被转往了附近的医院。她做完询问笔录,拉着杉杉又赶到附近的医院,当看到那位伤者,亲眼确定了他不是小七时,她身体内紧绷着的一根弦才松了下来,但又随即绷紧。她拉着杉杉重新赶回出事的地方,生怕警察漏了什么人。

多次确认之后,韩秀差不多快要虚脱了。

杉杉安慰她说:“上次他伤成那样都没有事,这次也应该没事的。说不定他在别的地方,逃过了这一劫呢!”

“杉杉……我发现我始终放不下他,我不想看见他有事,我好害怕他有事……呜呜呜……杉杉,你说是不是我刚才跟我妈说谎,所以老天爷惩罚我了?杉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他有事啊……呜……”她抱住杉杉哭了起来。

她拼命地点着头,眼泪依旧犹如开了阀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

那个早晨她将他赶走之后,痛不欲生。若不是有杉杉在,她恨不能在手腕上划上一刀,让身体内的血随着眼泪、怨恨全部流尽。可是当在电视上看到小九住的地方出了事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不能有事。就算再恨他、再怨他,但她知道他有可能出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害怕。

感情的事不是说放就能放的,虽然憎恨他的背叛,但心依然还是悬在他的身上,她已经爱他爱到无可救药。她放不下他,她怕他出事。

人群外,隔着不远处,小七看着十二楼冒着滚滚的浓烟,不禁捏紧了双拳,青筋暴突出来。

煤气不会莫名其妙地爆炸,他知道是谁做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不会。

Chapter21  绑架

深夜,僻静的后巷里除了刚熄火的车子马达声外,什么都听不见。

两盏长年失修的路灯忽明忽暗,视野模糊得叫人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唐泽齐下了车,一股子恶臭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心中一阵作呕。他深蹙着眉头,借着车灯看着身侧的一片垃圾堆,隐约可以看见蚊子、苍蝇四处乱飞。他掩着鼻子,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看着古先生之前的电话。

没多久,那边电话响起,他恶声恶气地说:“你究竟什么意思?上午和下午用不同的手机给我发不同的消息,约我出来见面,然后又临时取消。现在又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在你身后。”没有经过处理的声音,陌生又有些熟悉。

唐泽齐缓缓地转过身,不远处,黑暗里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不清容貌。

他紧蹙着眉心,不相信地问:“你就是古先生?”

“不是。”那人冷冷地吐了两个字。

唐泽齐下意识地警觉,看着那一道身影,有些熟悉的感觉,一个不确定的想法浮上他的心头:“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以为那男人会回答,殊不知,那个男人的黑影迅速地向他冲了过来,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体经不住这猛烈的冲击,飞向身后的垃圾堆,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渗了出来。

他挣扎着起来,顾不上身上的脏污,一边嘶吼着一边向对面的男人扑了过去,“你究竟是谁?是古先生派你来灭口我的吗?他想反悔吗?”

他的拳根本近不了那个男人的身,那个男人的动作就像是猎豹一样迅猛,一个侧身便躲过了他的攻击。

这时久暗的路灯突然闪了一下,微弱的灯光正好打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唐泽齐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这张脸,惊愕地只吐出两个字:“是你……”

眼前的这张脸,让他惊恐,他确信自己没有同胞兄弟,他确信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儿子。若不是活生生的,他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是那个复制人,竟然是那个复制人。

“是我。让你恐惧,让你寝食难安的复制人。”小七揪住了唐泽齐的衬衣领,揪住他的头发,逼他看清自己,“这张脸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放手!”唐泽齐挥起拳头,狠狠地给了小七一拳,终于从小七的手里挣脱开来“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恶心的复制人!”

小七摸着嘴角流出的一丝血迹,狂笑起来:“怪物?恶心?再恶心,有你们贪婪的人恶心吗?为了私欲什么眛了良心的,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你懂什么?你这个怪物怎么能够了解人类的世界,人类的思想。你真让我恶心!你这个怪物根本就不该生存在这个世上。是你冒充我的样子接近韩秀,占她的便宜。你这个恶心的怪物,应该下地狱。”唐泽齐说着,又挥起拳头向小七打去。

小七张开手掌,一下子包住了唐泽齐冲过来的拳头,狠狠地扭动着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似要将他的手腕扭断,“你没资格跟我提韩秀。冒充你?!你简直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我稀罕?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种人渣拥有一样的血液,一样的DNA吗?像你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配得到爱情,你根本配不上韩秀。”

唐泽齐的面部表情因为疼痛而开始扭曲,“你放屁!你这个肮脏的小偷!韩秀爱的人是我,如果没有我,你以为她会看上你?从头到尾她爱的都是我,没有我这张脸,你根本接近不了他。你有种告诉她你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怪物,你有本事告诉所有人你他妈的不是人,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的怪物。你有本事说啊!”

唐泽齐疯狂地笑着,趁小七分神之际,挥起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哈哈哈,你就是个孬种。你以为你躲得掉?我要把你关进实验室,你这只怪物,就该待在实验室里做白老鼠,任人宰割。垃圾!”

小七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双眼因愤怒而变得赤红,再次轮起拳头狠狠地打在唐泽齐的下颔,怒道:“你真的禽兽不如!我以为你只是在感情上是个烂人,没有想到你的人品更烂。姓古的给你一百万就想抓我回去?你以为你们炸掉那个房子,害死小九,我就会妥协了吗?我能从实验室里逃出来,就有本事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害死小九、173他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会要你们一命还一命。是你们逼我的。我是复制人又怎么样?我在这个世界害过谁?我伤害过谁?你们是人,难道我就不是人吗?我们只想过平凡的生活,可是你们呢?你们这群自私的畜生,研究出那么多速成复制人。他们本来就够可怜了,本来就身患残疾,可你们却只想着钱。为了钱,你们残忍地挖了他们的内脏,我是不是也要将你们的五脏全挖出来祭他们?小九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全被你们挖空了,可你们现在连最后的生存世界都不给她,你们还能称为人吗?简直是禽兽不如!”

小七就像是疯了一样,一拳又一拳用力地打在唐泽齐的腹部和下颌。

唐泽齐被小七打得头晕目眩,无法招架,鼻子、嘴巴、眼角被打得不停地流着血。小七一连串的怒言,疯狂的举动,让他突然惊恐地意识到自己跳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圈子。

“他们不是什么国际克隆研究支援机构吗?”唐泽齐不停地抹着脸上的血迹,瞪着双眼惊恐地看着小七。

“国际克隆研究支援机构?哈哈哈……”小七疯狂地笑着,眼泪似乎都要笑出来,“制作一群无意识,身体残废的克隆人,进行非法倒卖人体,是国际克隆研究支援机构吗?你不是想抓我,杀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有本事你就杀我,试试看啊!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你想怎么样?”唐泽齐前所未有地恐慌。

小七掐住唐泽齐的喉咙,狞笑一声:“很简单选择题,要么你生,要么我活。这个世界上你我拥有同样的相貌,同样的特征,同样的DNA。如果你死了就意味着我可以活下去,我就是唐泽齐。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小七原本幽黑的双眸再不似曾经那样清澈,就像是点燃了的火焰一般。

“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杀了我,韩秀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唐泽齐听到这样的话,恐慌地急叫。

“原谅?她永远不知道复制人存在的事实,需要原谅什么?我就是唐泽齐,需要原谅什么?你们在对小九、173做哪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他们原谅你们?”小七手下的力道又重了。

“小九的死……根本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是谁打电话把周围的邻居全叫出来的?你没有得到古先生的指示,你怎么知道要这样做的?”

“你跟踪我?我说了不关我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古先生要我做什么,我只是照他的吩咐去办。”

“跟踪你,我还不屑。”也许就是天意,他在回家的路上,刚好碰上唐泽齐在楼下打电话。

“什么才关你的事?我死?是不是?今天不是你生,就是我死!”这事总要有个了结。

他从口袋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麻醉针,猛地向唐泽齐手臂扎下去。

唐泽齐瞪大了眼,挣扎着叫道:“你敢这样对我,你敢……”

唐泽齐的声音渐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小七扔了麻醉针,捏紧了双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在心中不停地说:“韩秀,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他。但是我要活下去,至少在古先生伏法之前,我必须活下去。我不能让小九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让他们死得这样冤屈。对不起,韩秀,对不起……”

许久,他从地上捡起唐泽齐的电话翻看着,直到找到最后那个指示唐泽齐做事的电话。他接下了通话键。

先是漫长的提示音,接着电话终于被人接起,对方沙哑声音经过了变声处理:“找我有事?”

小七冷笑起来:“古先生,好久不见。”

对方一阵久久的沉默,突然也笑了起来,声音再不是机器变音:“074?”

“是我。怎么?听到我的声音,古先生很吃惊吗?”

“是有些意外。”

“你处心积虑地在我的身边惹出事来,无非是想逼我回去。如果我说我杀了唐泽齐,要取而代之,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