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丰用眼角微微一扫,那神棍已经转身,想来是听到了,确认了他不是什么没来历底细的,也更没可能是什么同行,这才放心,准备离开。看到这,焦裕丰的嘴角忍不住就翘了几分,心下知道,前头那几句是木头在给他作保。立马觉得木头还算讲义气的探子,没辜负了往日的情分,心下高兴了起来,顺手一拉牛,跟着去不说,还叨叨说到

“我在城外的都知道,这城里的老爷们清理蛀虫差不多了,你在城里的还能不知道如今京城近郊的那些世家大户的庄子,不知道多老实呢,每天都开始自己送菜了,你说,这生意还有我的份即使我大伯脸面再大,那也打不过银子去,人家老爷可不傻,没自家的烂了不吃,只和我买的,对了,我正好问问你,你们这兵营有没有什么需要京城有多少衙门有自己食堂的你可知道”

情谊归情谊,明明连家都不认识,却来帮忙,多少是有些让人觉得不正常,可若是他有心打听消息呢那就相当正常了,虽然这样焦裕丰和木头的情分很容易变质,不在那么纯粹,可和一个探子感情纯粹呵呵,还是有点距离更合适对吧。

果然,焦裕丰这么一说,木头虽然一愣,可随即脸上那无奈的神色却十分的轻松,连着那馄饨摊的小子,也低下了头,不在关注他了,这距离还真是不错。

“你啊,这是卖菜卖出瘾头来了不成行行行,我帮你留心,这总成了吧,赶紧的,先去我家喝点水,不差这么一时半刻的。”

“那一定的啊,我这都快走出火了,不赶紧的压压,头,要真有病,还是花点银子去医馆的好,这铃医不知根知底的,可不好随便让人进门,如今这外头拐子大盗的,谁知道是不是踩点的。”

“不是,是算卦的,附近的人,正好家里有治风寒的药,就送来问我要不要而已。”

“那倒是热心的,不过这算卦的送药怎么听着不对啊,我看啊,你还是小心些,如今冲着熟人下手的,也不是没有”

“行行行,我知道了,明儿就去查查,我自己儿子,我能不上心赶紧的,进门了,这牛车就停这儿吧”

呵呵,焦裕丰可够坏的,人家不过是警惕了他一下,就给套上这么一个黑锅,还一个劲的说吧什么不对,这是不坑死人不肯停还是怎么的吧。这要是让那家伙听见了,估计都能吐血。就是木头也忍不住想笑,赶忙寻话止住了这话头。当然,他这笑不是说知道了焦裕丰的心思,而是觉得这人想的挺奇奇怪怪的。不过木头灵光一闪,难道外头真有这样的或许他们该查查

呵呵,到底谁心思多真是谁想谁知道。,,,, ,,,,,。

距离、热情

将牛车停靠在木头指的位置, 看着他和人说好, 帮忙看车之后, 焦裕丰跟着他进了院子。这是个“匚”字型的院落,从下一横左面进入就是照壁,看着似乎不起眼,可一个转身,就能看到那郎阔的院子,右面的空地上还栽种着一颗硕大的枣树,显得生机勃勃。

也是这一个院子, 让心下已经有了定论的焦裕丰对木头的身份又有了确认。虽只是三间两耳的寻常宽度, 可这院子里的屋舍青砖黛瓦,看着就十分的结实齐整。比寻常品不入流官员家中都像模像样些。那枣树的边上留出的大块空地, 虽也学着别家那样, 开垦了一些种植了点子菜蔬姜葱之类,可院子里既没有什么鸡鸭, 也没有做其他零碎活计的痕迹。由此可见,这木头家的日子相当的不错。完全就不像是守门的底层官兵家的模样。

就焦裕丰所知,这些吃兵粮的人家里,哪怕是有了品级的, 家里妇孺在外头做些针线补贴家用的都不在少数,像是木头这样连品级都没有的,家中妇人在外头接点洗衣服之类的活计,老人弟兄,做点简单的手艺活换点银子, 更是常事儿。而木头这里

“这屋子可真是不错,如今在京城,这么一个院子,怎么也有一二百两吧。看样子,木头叔,往日那些人说你家祖上颇有能为,还曾做过官那是没错了。不然也不至于留下这么个好宅子。只是,你若是有银子,怎么不打点了去那些轻省的衙门做事儿这城门口风吹日晒的,难熬的很。”

焦裕丰是个谨慎的,即使心下对于木头的身份有了确定,可嘴上却没停,完全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心下有些好奇八卦的模样。看到什么就问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你别说,他这直白的询问,还真是戳中了核心,这本就是木头常被询问的话题,早有准备不说,连着对焦裕丰的剩下几分疑惑也一并去了。毕竟就正常人来说,猛地见到和木头如今这身份不相称的好宅子,不说不问,才显得心里有鬼呢。

“这是贫民地界,地价不值钱,房子又能值几个我这若是卖出去,能有百两就不错了,不过我也不会卖倒是真的,这是我祖父留下的,是他当了一辈子七品攒下的家业,也算是祖业了,我就是再不济,也没脸卖。”

先说了一下自家宅子的问题,木头转头给焦裕丰端了一碗水,引着他在枣树下的凳子上坐下,这才回复焦裕丰关于调职的问题。

“我这银子嘛,若说没有,那也不尽然,混日子总是成的,祖宗积德,多少还留了点底子,确实比弟兄们过得舒坦些,可调职去其他衙门呵呵,你啊,那还是知道的少了。像是我们这样的,使了银子能去的地方其实也有限,若是不想去京营被日日操练受苦,那能去的多半是兵仗局,将作监,兵部各个仓房,听着似乎挺好,十分的清闲不说,还能轮换着在屋子里磨时间,可实际上呢那里一级扣着一级,一个盯着一个,一个不好,就容易被上官之间的事儿给要是遇上上头贪心些,贪墨的过了,被查出来,得,那是连命都容易赔进去。到时候我这家业,可就成了别人毡板上的肉了。和这些危险比,风吹日晒算啥再说了,城门口也有旁的好处,比如这每月月底这进城费若是可观,弟兄们多少也有点分润,除此之外,若是遇上打听事儿的,豪门子弟出入时帮上忙的,还能得些赏钱,这么一算,岂不是更划算”

老实说,木头说的这些也确实在理,听着确实是那种有点家底,不想折腾,求安稳的人能琢磨出来的想头。可焦裕丰更知道的是,这城门口的优势在于人流复杂繁多,消息灵通便捷,结识人脉什么的,也不容易引起注意,方便接头。而这几点正是当密探,特别是打听消息的一方,最稀罕的地方。所以喽,也就难怪这木头不忍离开了。

“若是这么说倒是也

对,什么都没有安生重要,拖家带口的,可不敢胡乱冒险。只是这和上官不怎么接触,这城门又没什么立功的机会升职可就难了,木头叔,哪怕是个九品呢,我那兄弟也能称一句官宦子弟,家里好歹也算是恢复祖上荣光了,如今这样怕是有些难啊。”

虽然对于木头的心思心知肚明,不过焦裕丰什么都没说,只一脸替他操心的样,说起这求上进的事儿。听得木头心下有些感动,只是这脸上却露出几许无奈的说到

“有舍有得,咱们能选一样,已经不错了,多少人没得选呢。”

说是这么说,可所谓的无奈却虚的很,那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渴望,焦裕丰心下忍不住想,只怕这九品他还没看在眼里。一个密探,能看不上这个官职,那只能说暗地里他的官职必定比这个还高些,而能给一个密探更高职位的嚓,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帝,所以这木头很可能就是皇家密探,和锦衣卫一个档次。

不自觉客串了一把福尔摩斯的焦裕丰想到这个,心下又是一跳,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在这个木头叔面前有没有露什么穿越破绽,会不会被皇家抓去切片。可心里刚起了头,一想还在人家家里,就又生生的压了下去,反过来附和了一句

“这倒也是,还是木头叔想的透彻,咱们比上不足好歹比下有余,求一个知足常乐吧。”

“说得好,你小子,也是个看的开的。”

等着这些寒暄过了,焦裕丰又人家孩子病了,想过来看看,准备帮忙的,既然忙没帮上,走人忙乎自己的事儿去也正常,所以木头倒是没多想。可走出门,重新驾上牛车,转头往焦大家去的焦裕丰自己却又寻思上了,这木头的身份老实说,他感觉很别扭啊,这以后相处起来只怕不自觉的就会警惕几分,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会不会让人看出来哎呦,这个问题,他得回去好好想想。唉,所以说,这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儿,看看,这就是实例。

焦裕丰一路吐槽着到了焦大家,这人还没敲门呢,就听边上刚好走出来的邻居开始打招呼了

“哎呦,这不是焦大的侄子嘛,今儿怎么来了你别敲门了,你大兄弟带着媳妇儿子去了丈人家走亲戚,你若是寻焦大,直接去宁府就是,如今焦大可是教习,那个体面的”

这谁啊,话怎么说的这么酸呢,你有本事,你也去当教习啊,在他面前这么叨叨是个啥意思

焦裕丰心里在吐槽,不过面上却带出几分笑来,一边点头,一边感谢

“多谢您告诉了,您忙着,那我往府里去了啊。”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和世家大族打交道多了,还是挺有好处的,最起码这里外两张脸的技能是锻炼出来了。说话滴水不漏不说,连表情都控制的相当的到位。社交能力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看,这不是,等着他转身了,那一嘴酸味的邻居都忍不住说

“焦大这福气可真是不错,自己上去了不说,连着侄子都挺像样。”

焦大如今却是得意了,焦裕丰采到宁府的后门,那看门的小子就忙不迭的迎了上来,一脸笑意的套着近乎

“焦二哥今儿怎么来了可是要寻焦爷爷焦爷爷这会儿正在演武场呢,估计还有两刻钟才能歇着,要不你先到我这儿歇会儿我让人在演武场看着,等焦爷爷歇着了就告诉他可好”

虽然对于到了这边就立马从大郎变成二哥有些不怎么适应,可这些不适应怎么都没有焦爷爷这一句让他震惊。乖乖,这小子比自己如今也没小几岁吧,居然就喊焦大做爷爷生生的把自己的辈分往他家小子这一伙子里拉,这关系

拉的,可真够可以的。还有这态度,又是歇脚的地儿,又是使人去等着,怎么听着自己好像比那些来宁府拜山头的低等官吏都体面呢

不过对于这样的好意,焦裕丰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推脱那不是规矩,是不给脸,不给人家交好你的机会。说来这也是这些世家世仆们的潜规则暗语给你方便,那是交好的意思;拒绝就是生分,还容易得罪人结仇。这些日子因为他常来送菜,和金管家也算是熟悉,说的上话,宁府的小子们对他没少亲热,焦裕丰对于这一套,已经不算陌生。若非这一次架势实在是有些大,他也不至于给惊着。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我这给你添麻烦了,这样,也不用使人等着,若是方便,时间差不多了,帮忙传个话就是了。对了,我几日不来,哥儿们可好我大伯是个直性子,人也粗糙了些,哥儿们可还受得住”

这是拐弯抹角的打听今儿为啥有这么一出,虽然他从这态度上看,估计自家大伯没闯祸不说,得到奖赏看重的可能性更大。可作为侄子遇上这么一个变故,多关心几句也是应当。而这话里话外的也多做描补,是生怕有什么得罪人的事儿。毕竟这一府的人,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一个心思,一个看法对吧。

你别说,他这还真是问对了,那热情的快要烧着太阳的小子也是个嘴快的,立马就说了。

“焦爷爷是什么人咱们国公爷最是知道,能让焦爷爷做教习,那自然是心里有数的,刚开始几日,确实哥儿们有些受不住,琚哥儿一炷香就要歇歇,那汗出的,都能流成河了,珍哥儿也哇哇大哭,把大奶奶心疼的直抹泪,还曾求告大爷,想停了这武课,还是国公爷发了火,这才坚持了下去。可等着过了开头那几日,哎呦你还别说啊,这练武就是不一样啊,两个哥儿那是吃饭都多了,睡觉也香了,前日府里的大夫给例行诊脉你猜怎么着居然说两个哥儿气血都旺盛了好些,若是能在继续下去,往日换季常得的风寒都可能避免了。为了这个,不说国公爷给了焦爷爷大大的赏,就是大奶奶也乐的给了上等的封。如今焦爷爷在咱们府里,那是这个。”

看门的小子竖起大拇指,满脸的羡慕和崇拜,连看向焦裕丰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热切。

“焦二哥,你说这焦爷爷的本事若是咱们这样的去求,有被教导的份不能不生病啊,这真是比什么手艺都值钱,精贵。”

得,知道了,热情的缘由在这里啊,这是看到练武的好处了,又是有赏钱,又是能不生病省药钱,所以动了心了,想谋算着也跟着练练呢,难怪连着爷爷都肯喊了。

焦裕丰虽然对这些人有了好处就立马跪舔的不要脸有些看不上,可反过来说,若是宁府的人多些跟着学武的,不管是对贾家,还是对焦大,其实好处都不少。贾家的那些不说,对焦大来说,就这师徒的恩义,情分,足可让他在这宁府,直到老死都不用担心被人欺辱了去。像是后来那什么马粪堵嘴之类的,更是不可能发生,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这只是他的考量,焦大是不是愿意不好说,还有贾代化那里,也未必同意,毕竟如今焦大可是他孙子的教习,再教导仆人这有点拉低档次。当然了,这话他不能说,对着这热情的看门小哥,还要给出更合理的答案,不然这眼神都能烧死他了。于是焦裕丰沉吟了那么一下,然后用一种咬耳朵的架势,对着那人说道

“这我可说不好,说实在的,大伯连我都没教,毕竟他那点功夫,都是战场上的杀人本事,这到底是在京城,万一出去没收住手只怕心下有些顾忌也是有的。在一个,这也要国公爷同意不是,咱们是武勋,有些事儿”

焦裕丰没说行不行,只说顾

忌,这是将话头说的模棱两可,任你怎么想都成,偏偏还十分的在理,到哪儿都找不出错来,这水平,绝对很不一般,最起码这看门的小子就半懂不懂的跟着点头。还一个劲的砸吧嘴

“京城这要注意的是多了些,万一本事太好,遇上惹不起的,冲动一下,那真是”

亲,你这是想哪儿去了这还没学呢,难不成你已经感觉自己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呵呵,想的可真多。,,,, ,,,,,。

学武、想法

不管想的是不是多吧, 能有学习的总是好的, 所以喽, 当焦大中场休息,过来和焦裕丰碰面的时候,他还是用说笑话一般的口吻,将这个事儿给说了。本觉得这事儿说过也就过了,哪怕是焦大真愿意,和自己也没大关系,可不想这边刚一说完, 那边焦大倒是直勾勾的多看了他好几眼, 到

“说起来你和你大哥,倒是都耽误了, 早年, 你们年纪还小的时候,我这不是在外头跟着国公爷打仗驻守, 就是府里差事不断,没能顾得上你们,不然若是也从小开始学,这会儿的身手, 不说多厉害,比那京营里寻常的百户都把总之流总不差,如今被二郎啊,索性你也捡起来吧,虽说如今学了未必能派得上大用处, 也不指望这本事能让你博上一官半职什么的,可有点身手,你这进山的时候总比寻常的人强些。”

这是一不小心把自己套坑里了焦裕丰听到这话是有点傻眼的。可转头一想,自己自打穿越过来,这力气,这眼神都比寻常人厉害几分,若是再能学点武艺,那自己凡事儿都不能联想啊,这一联想,焦裕丰立马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股子热血,好像一下子高大本事了起来。难得冲动的立马就点了头,十分乐呵的说到

“还真是,学点武艺,我这要是进山在遇上上次那种巨蟒,那也能少几分惶恐。”

不说那巨蟒还好,一说,就是焦大的眼睛都猛地一眯,为以往没想到这一点感觉有些后悔,自家侄子住的地方到底靠近山了些,危险也多了些,早就该学这个了。这么一想,还有什么可说的,立马斩钉截铁的说到

“明儿就开始,我这边趁着这会儿空着,先教你几手招式,你回家慢慢练习,明儿来了再看你学的怎么样,按照你的接受程度,再往下教,这一套的拳法简单的很,一个来月,基本你就能学全了,之后只要不耽搁,日日练习,怎么也不会太差,还有弓箭,这个过几日,有点学武的基础了,我再和你说,你本来就懂一些,再学点兵营里的诀窍应该就能成,这个倒是容易些,剩下的刀,骑射,倒是次要的,毕竟你不用上战场。”

看看,三言两句的,连着课程都安排好了,由此可见,焦大如今这教习做的,那还是相当的有章法的。

不过这焦大带着焦裕丰在空闲的时间里那么一拉开架势教起来,这事儿立马就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特别是那些有心学的,更是讨好的又是送水,又是扇风的,就想多听几句,多看几眼,几下子下来,最后连着刚到家的贾代化也听说了,来了兴趣,走了过来。

“这不是上次的巨蟒给吓的嘛,那地方到底偏了些,往日没出事儿不觉得,有了这么一出,老奴这心里总觉得欠了孩子的,早年没能多上几分心,不然也不至于有那么一遭,往年咱们在边疆,这样的东西,都只有给打牙祭的份,那需要十来人围攻这么麻烦,就想着好歹让他补上一些,以后也能少些危险”

贾代化这么一来,焦大这边自然是不能再教了,好歹是自己主子,听听他明明没有身契却自称老奴就知道,这才是他最要紧的人,凡事儿都要放在第一位,所以焦大让焦裕丰自己慢慢的练那刚才教的几招,自己凑了过去,回答贾代化的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还不是想知道,这老家伙怎么突然想起这一招的呗,这焦裕丰可是而是出头,有儿子的人了,这会儿刚开始学又不是家里日子不错,不愁吃喝,没事儿可干,这确实让人好奇对吧。

而焦大的理由也很实在,不但是实在,还引发出了贾代化的回忆,想想以往在边疆的日子,想想回来之后在京城光顾着和人动心眼,玩脑子的费劲,还有日渐僵硬的手脚,开始变白的双鬓,他也忍不住叹了

一口气,悠悠的说到

“可不是,那时候虽然苦了些,可这日子过得却也十分的痛快,你记得不,有一年边境安生,整日没事儿可干,为了寻个乐子,咱们一行三十来个,还愣是跑了三天,就为了去山里寻熊瞎子,弄个熊掌熊肉吃,呵呵,如今是不能喽,京城几年下来,都快骑不得快马了,更不用说上山对上这样的大东西了。唉。”

这一生的哀叹里有多少回忆,多少遗憾真是只有一起去过边境,征战过得人才知道,常言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武人的晚年总是寂寞的,遗憾的。贾代化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这样的状态,总不缺劝慰的人,不缺帮着想法子的罢了,看,一边的金管家就很及时的给出了一个还算是过得去的法子。

“老爷,您这身子要是说不好,那牛家的老爷可怎么办他那老寒腿一发,一个冬天都过不安生,就那样不还整日在外头晃悠要奴才说,就您这身子骨,如今那是歇的时间长了,有些放下了而已,只要重新拿起来,那妥妥,又是一员悍将,若非如此,皇上老爷,也不至于如此信任,将这京城的安危都教给您不是若是您嫌如今太过平淡,那大不了,咱们去郊外山林子里打猎就是了,不是老奴说嘴,您这只要登高一呼,京城的武将必定纷纷响应。”

看看这话说的,不仅是给贾代化寻出了合适的理由,连着休闲娱乐都一并给想周全了,这样的奴才,也难怪能当上心腹管家了,没看见贾代化都让他说笑了嘛,不过有一句他说的不对。

“什么登高一呼,什么纷纷响应,搞得和绿林大盗似的,以后别说了,有些犯忌讳,再说了,这么多武将云集,没得打眼,惹出御史弹劾,算了算了,还是少生些是非吧。”

虽然听着高兴,可贾代化很知道这事儿可能性有多小。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被皇帝信任,那是因为他谨慎,他知道皇帝的底线在哪里,知道帝王有多多疑,所以他贾家,即使在军中名声不错,人脉,影响不小,作为贾家唯二的领军人物,作为贾家族长,他却从不做和武将往来过密的事儿。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打猎,就犯下这样的忌讳。

只是他这里忌讳,却不是没有通融的法子,比如知道点他心思的焦大就说了

“国公爷,这不找别人家,那隔壁荣府的老爷哥儿总是成的,族中的小子们也行啊,即使他们如今不济,您当成手下兵丁带上几回,不也能用了再不济,咱们寻亲戚家,和他们赛一场什么的,这总成吧。瞧着也不打眼,人数也不会太少,水平即使不济,未必能让您尽性,可也能权当是锻炼咱们贾家的子弟了。”

锻炼子弟不说不觉得,一说贾代化的眉头又是一皱,他这边总是想着怎么武转文,想着让孩子们去读书,倒是忘了,如今族中已经没几个习武的,那若是将来等着他和荣府的退了,这贾家军中的关系又该靠谁维护难道只靠嫁闺女,用女婿

女婿到底是外人,是不是靠得住不说,就是靠得住,到时候只怕也是想他们自己家的更多些,关键时刻能帮上忙等着族中有孩子想在军中求上进的时候,能伸手拉一把

不想不觉得,一想贾代化只觉得这问题那是越想越多,越想越严重,脑子都有些发疼了。人都开始不自觉的转圈。这一转圈,猛地就看到了那边正一招一式的连着拳法的焦裕丰。看看焦裕丰认真地样,想想这二十出头才开始的学习,贾代化忍不住就想了

这焦大家的孩子二十多了,都知道补上,难道他贾家的就不成即使不成,学一点总有一点,比无所事事总强吧,若是由此能寻出一二个有点天分的,将来扶持这,做个军中六七品的小官,未必不成。这样一来,即使官职小些,可到底也算是老贾家在军中没有绝了关系。

若是这样坚持一二年,族里武风能好些,下头的小子们中再寻出一二个,那贾家即使都在底层,那也算是为贾家留下了一点子薪火。不至于将来没个后路。毕竟,这贾家转文的事儿,说起来老贾家的孩子在读书上确实天分是差了些,到如今,也就贾代儒那家伙和自家儿子读出了个模样,其他人太不争气啊。贾家走文官这条路,实在是有些艰难。

想到这些,贾代化立马很是利索的一挥手,对着焦大说到

“这样,这几日你去瞧瞧,往日的亲卫们有几个还空着,让他们都操练起来,捡一捡本事。金管家,你也去族里也寻寻,看哪个愿意跟着操练一二的,到时候咱们领着去山林子走走。对了,和隔壁去说一声,就说,我下帖子约他打猎,一个月准备,一个月后,好生比一比,看看这几年下来,谁更强些。”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理由,安排,人手就一样样都齐全了,这速度,这条理,贾代化这宿将,名将的名声还真不是吹的。

“得令。”

贾代化一番气势,感受最直接,最欢喜,最激动的就要数焦大了,那种澎湃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表明,他只能使劲的扳直了身子,用响亮的声音,喊出军中的接令口号来,用行动表示出他的支持。

这嘹亮的声音,一下子惊到了在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的焦裕丰,看着激动地和吃了兴奋剂一般的大伯,焦裕丰忍不住停下,摸着脑袋,一脸的迷糊。

这是怎么了又得啥好了难道给啥大赏了

呵呵,这家伙这是赚钱眼里去了。,,,, ,,,,,。

武学、解决

老贾家要怎么折腾, 这个对于焦裕丰来说不重要, 即使下意识的也已经想到这样的改变可能对原著中的命运有所影响, 也许蝴蝶的有点大,可就是真蝴蝶了又怎么样又不是蝴蝶到他自家身上,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嘛。

更不用说,焦裕丰心里很清楚,这不管是学文还是学武,只要被贾代化重视了,下手收拾了, 那最起码下一代的贾家人中, 书里那种靠着两府的名头坑蒙拐骗混日子的族人会少不少,变相的也就是说这拖后腿的会少不少。如此一算, 反而是大大的好事儿。对于贾家, 对于那些曾被欺负的人来说,焦裕丰这一点子影响, 不亚于救人性命一般的功德了。

因为这样的底气,焦裕丰在面对焦大感慨,说起他福气深厚,又得了贾代化赏钱的事儿上, 难得也张扬了一把,

“大伯,国公爷其实也没说错,二十来岁还能拉的下脸皮,努力上进的确实不多, 这么上下几千年的,也就苏老泉,那个苏轼的爹,靠着二十七,始读书被写进了三字经里。这么一对比,您侄子我,也算是个人物了啊。”

这口气,听得焦大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睛都瞪大了,啥时候自家侄子这么没皮没脸了以往可没这样啊,难不成刚开始挣了点钱,就浮起来了等他在细看,自家侄子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到焦裕丰的后背上,骂道

“你个混小子,你就哄我吧,还三字经呢,欺负你大伯不识字是不是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算命的学认字,看看,这都学出什么来了。”

说起这个,焦裕丰刚反应过来,这年头识字率可不高,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识字才是常事,他这一乐呵差点露馅,好在这原身到底也不算目不识丁,虽然也就跟着刚才说的那什么算命先生,学了不到一个月,认识的字,估计也就一百,可有了这么一个基础,如今说识字,那也是勉强可以的,毕竟谁也不能阻止人勤奋好学对吧。

反过来顺带的连着写字的问题还一并解决了,因为没正紧读书,所以不会用毛笔也很正常对吧。这个相当符合他们父子的情况。那连硬笔都写的和鸡爪子爬一样的字,不用担心被嘲笑了。

想到这个,焦裕丰难得露出了几分腼腆的笑,摸着脑袋,颠了颠手里被贾代化赐的荷包,说到

“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我如今运势好,特别是财运,看看,这眼见着就要付田地的开荒钱了,这银子就来了,多顺手。”

咦,不说倒是忘了,这开荒都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再过些时候,衙门就该来检查了,这银子还真是要开始上交衙门了啊,焦大立马关心起那点田地来,对着焦裕丰问到

“地里怎么样种着可还成没白折腾吧。”

“哪能白折腾啊,如今都长得挺好的了,虽说确实比不得那些正经的田地,不过在开荒的时候,大家伙儿就有心,先烧了草木灰,加上山里的腐土翻耕,如今看着还成,等着种上两年,多养上几回,这地,怎么也不会比种田差多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大伯老了,就是再得国公爷青眼,那银子又能挣几年如今能给你大哥一家子挣下这么一块地,一个院子,再加上这里,我就是闭眼也算是能安心了。”

“这里大伯,这院子给你地契房契了”

“给了,上次事儿了了之后,国公爷就将咱们这些底子干净,没犯事儿的都给了地契房契,说是奖赏咱们的。你看看,人啊,只要本分,知道好歹,该你的就是你的,你说说那些人如今到底图个啥”

这话焦裕丰听了那真是有点呵呵了,这让他怎么说说好还是不好要说吧,自家这个大伯

啥都好,就是在有些事儿上有点拧,本分是对的,可以往他这连着潜规则的好处都不沾手,却有点耿直过头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岁数才凑出那么点开荒的钱来。

虽说这一次是得了好,可原著上呢那是个什么结局那赖大呢又是什么结局别说荣府抄家,他们有身契牵连啊,好歹人家赖尚荣是平民,能买出一家子,还有个官员的身份,还有庞大的家业。你再不济,总能学人金管家吧,人也没见贪墨啥的,可家业不一样不错听说都有百来亩地,两三个宅子,连着孙子分家都准备好了。由此可见,真本分的彻底的,有好结局的少啊。

焦裕丰心里吐槽,可嘴上却不会这么说,人老都老了,这坚持了一辈子的原则还能指望改不成索性就别瞎指正了,免得戳伤了老人的心。

“大伯,这会儿都回家了,赶紧的,那拳法多教我几招,对了,这射箭的诀窍也赶紧说说,我回去好练习。”

焦裕丰一下将话题扯开,焦大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这是自己说的这孩子不赞同心下微微一叹,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孩子即使不赞同,却也不反对,往日行事也不出格,是个有分寸的,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开始分说起武艺的事儿来。

“战场上下来的武艺,其实都简单的很,刀也好,矛也罢,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下,倒是拳法更全乎些,因为这东西常是兵营锻炼身子用的,讲究的就是活动开全身的筋骨,活络气血,所以一招一式看着大开大合,却也算巧妙”

焦大刚开始说的并不多,甚至有些不连贯,有些散,可说着说着,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那眼睛开始变亮了,看着焦裕丰的眼神也开始专注起来,开始讲一个个的故事,讲他遇到过的战事,讲那些武艺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让和平年代长大的焦裕丰头一次,领略到了古代战场的凶险,也第一次知道了这个大伯身上那九死一生的奇迹。

其实吧,真要说焦大有多本事,多大的能耐,那还真没有。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当兵,能学什么焦大如今能混到让贾代化指名教导哥儿基础,那是靠着他当初勤奋,在兵营只要能看到的,能学到的都不放过的那股子坚持。因为学的全、学的好,这才有了如今的体面,才让贾代化觉得他合适。

可他这辛辛苦苦一辈子得来的经验,知识,本事,却一直都没有个传人,甚至知道的人也十分的稀少,除了那些一起从战场上下来的,其他人几乎也就是个听说的份,知道的只是个大概。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侄子走这一条路,那太苦,太累,也太危险,所以一直藏在心里,默默的一个人回忆,从不拿出来说道。想想后头,要靠史老太太说古才能让众人知道一二,就知道有多被遗忘。

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当他以为这一切都会被带进坟墓的时候,猛地因为这些,他老来到又有了体面,有了让人尊敬的一天。让他以另一个角度,重新正视了自己的以往。这让他重新激起了几分希望和勇气,激起了那种传下点什么的念想。

所以当贾代化让他带着人操练起来的时候,他那么的高兴,高兴的忍不住用军令来回答。当侄子问的时候,学的时候,能这样倾囊以受。恨不能什么都说出来。

“不容易啊。”

当这一日,天色渐晚,焦裕丰驾着牛车一摇一晃的回家的时候,这一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焦大和焦大的故事,心下不住呢喃的,也就不容易这三个字,连着一早上遇上的密探之类的事儿都快忘了,还是进了村子,到了家,看到自家儿子幽怨的眼神,开口解释的时候才想起来。

“什么密探还学武了爹啊,你这一天咋就过得那么精彩呢”

精彩焦裕丰无语

了,看着儿子,一脸的丧气,这是惊吓好不,愣是谁猛地遇上密探,还是傻不愣登的自己撞上去,差点没兜住,还能惊喜的起来

“儿子唉,惊喜这话你说的亏不亏心啊,你怎么不想想,一个不好,你爹很可能让人灭口唉,还惊喜,白养了你一场了,小没良心的东西。”

“怎么不是惊喜,你怎么就不想想,有了这么一出,咱们家有秘密的事儿,可就有了着落了,以后万一遇上有什么不对付的,发现了点啥,咱们尽可往那地方推啊,看他们还有没有胆子继续查对不对。这么说是不是惊喜爹啊,人要有点想象力,要知道变通。”

嗯,难道说果然是父子,不是捡来的,所以心有灵犀好像他一早发现这事儿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吧。若是这么说,这好像还真的能勉强算是好事儿啊。不对,什么时候,这儿子都能这么教训老子真是过分。

过分这会儿正激动的焦世博才没觉得过分呢,这会儿他满脑子的都是兴奋,只觉得自家运气好的,屋顶都能生红光了。

“还有这武艺,咱们以后即使因为力气大,打猎收获比人多,那也一样有了出处,正紧学过武艺唉,这名头多好。哎呦,我都没想到啊,和焦大扯上关系,还能有这样的幸运加成,真是太意外了。”

让焦世博这么一嚷嚷,焦裕丰难得的,也有些迷糊了,心下忍不住顺着想难道说,这一天两件事儿,都是为了解决他们家秘密来的难道老天爷长眼了,知道他们家的为难乖乖,要真是这样,那这日子还怎么过天上随时有个眼睛,这该多别扭

咳咳咳,有了问题,立马来解决之道,还觉得别扭,焦裕丰同志,你是傲娇了吧,,,, ,,,,,。

村中琐事

老话说的好啊, 实践检验真理, 焦裕丰父子是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这个问题, 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暂时搁置争议,那是最好的法子。特别是在日子过得琐碎又繁忙的时候。焦裕丰连着媒婆什么的大威胁都要给忘光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个神神道道的事儿。

反过来,倒是近来,因为衙门来人查看开荒的日子愈发的临近,他这里正忙的一塔糊涂。许是大家要问了, 这秋收也过了, 麦子下种也差不离了,连着冬菜种植都忙完了, 这焦裕丰到底忙啥呢

还能忙点啥, 秋日山林里猎物肥美,山珍繁多, 这会儿不赶紧挣钱,还等啥时候若不然,那贾代化也不至于轻易的折腾起打猎的局,而不用担心没人应承了。村子里的人只要一想之后要交的银子, 那挣钱的心就越发的热切,这么一来,你说焦裕丰能不忙

不单单是上山忙啊,就是不上山也忙,因为他那半个月送菜的营生, 因为这段时间上山的频繁,让村子里不少的人家又积攒出了一些银钱来,而在有了除地契要交的银子之外的富余,这村子里的人能花钱的地方也就那么几样,头一个就是买牛。

“焦大郎,赶紧的,来看看,我家的牛。”

“我说,这是咱们两家的好不,说好了的,开年去配种,生下小牛给我,这你可不能不作数啊。”

“哎呦王大郎,你这我说错了成不赶紧先让焦大郎看,这牛成不成,你忘了三子家那头牛买回来时候的事儿了”

这说话的是刘福气,是三爷爷的儿子,人虽然不算本事,种地打猎都只是平平,可他有一点比村子里大多数人强,那就是脑子活啊,从前几日三子买回来的牛到家不过两日,就口吐白沫上,看出这牛也有水土不服的毛病,所以一来就赶紧的来找焦裕丰。

为啥找他因为三子家的牛是焦裕丰看好的,说来这事儿也简单,在现代的农村,更多人都懂,不懂得也被村子里、乡上的兽医给普及懂了的基础治疗方子。那就是大蒜加黄酒。

对焦裕丰来说这是最基础的,算不上什么本事的本事,可在如今却是一门秘籍,谁让这年头兽医稀缺呢,除了官营的牧场什么的,外头兽医几乎不可见,所以喽,寻上他也是常理。

不是每一头牛都有这毛病的,焦裕丰第一眼看到那被牵来的黄牛的眼睛,就知道这牛温顺又健康,所以只是拍了拍那牛的脑袋,就乐呵呵的点着头说到

“你们两个眼光不错,这牛挺好,怎么,说好了明年真和三子家的那头配种”

“可不是,为了这,王大郎把他家铁蛋都给卖了,给他和三子家的二闺女定了亲,这么大的牺牲,还能不定哎呦,王大郎,你踢我干啥”

“你就浑说吧,什么叫我把铁蛋买了那不是正好说顺嘴了嘛,再说了,那年纪也正合适不是,那丫头也乖巧,怎么就成卖了怎么也该是我家娶媳妇,买进来,哎呦,让你给带歪了,这要让三子听见,估计都能跳脚。再说了,我是那样爱占便宜的到时候我怎么也不至于半点配种的银钱都不给,他也不容易,一个人养一个家五口人呢。”

乡下汉子虽然人粗了些,可心却大多都不坏,即使偶尔唉计较些,可真有什么事儿,却很愿意搭把手,就像是这配种的事儿,公牛村子里也不是只有三子家一头,王秋生家也一样是正适龄的,和王大郎还算的上是族亲,只因三子家更难些,这顺手就能得点好处的事儿,就被他们两个第一时间定给了三子。

“说起来,王大娘家怎么没买就是赵老爹家不是也和赵风家一起学你们这样合买了嘛,这法子不错啊,银子也不至于不凑手吧。”

人家兴匆匆的带着

牛来给他看,焦裕丰顺手自然是要引着人坐着歇会儿说说话的,反正最近他忙乎着收拾山货,没顾上八卦,这会儿听听倒也挺好。而这八卦头一个说起的自然是自家隔壁的事儿,王大娘喊买牛都喊了几次了,可如今村子里好几户都有了,这声音却又没了,他心下也觉得奇怪,只是一直不好直接上门询问,这会儿来了八卦的,怎么能放过。

“还真是不凑手,你就在隔壁难道没听说王大爷说,要先起屋子,想做两个厢房出来,好给全子成亲,这又是起屋子,又是给聘礼的,再加上那田地的地契钱,只怕这会儿手里还真是没了银子,反正那三子是他家女婿,忙不过来,牛总是借的到的,再有那么些个壮劳力,迟上些也不打紧。倒是王大郎,你姐夫啥意思怎么也不动弹我和你说,这牛马市每年也就这时候牛多些,再过阵子在,这价钱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