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虽然不干这个行当,可作为军中出身,对斥候相当熟悉的他也懂,这样的人怀疑一切是本能,所以他对于木头能说服上头有点怀疑。不过好在这事儿确实有缓转的余地。

“呵呵,我们也不傻,进山不可能不做点遮掩,这家伙是带着背篓去的,装的是采药的,打猎的遇上采药的,搭把手救人,这到哪儿都寻常的很,怎么能不信要这都不信,这活儿还怎么干放心,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再说了,我们都是底层的小人物,还常年在街面上走动,遇上的人多了,上头真没那么较真。”

要这么说,倒是也确实可行。焦大点头了,虽然脸色依然不怎么样,可他认同木头一句话,那就是底层街面上的小人物重视度有限。他也是小人物,知道等级和差距代表了什么。

焦裕丰旁听到这会儿,基本啥都没说,可心里却不怎么紧张,他在木头来的这一段时间,已经分析了不少

利弊,这会儿正好顺带他们的意思,往这话头里添加了几分筹码。

“要说采药,这还真是个不错的遮掩,你们不知道,前阵子我们村子靠着卖药材可是挣了不少,连着孤老都靠着在山沟附近转悠,挣了近一两银子。为了这个,隔壁几个村子都说咱们村子那是转运了。往年都嫌弃我们住的太里头,靠着山太近,太偏,如今才知道这山啊,越是往里,药材就越是好越是多,越是能挣钱。这不是从上个月开始,已经陆续有附近村子的人开始往这山周围走了,都想着采药挣钱呢。所以,这来个外来采药的不稀奇。城里的人虽然看不上乡下泥腿子,可钱谁不想挣听到消息,又想要面子,过来偷偷的上山,到哪儿都能说得过去。”

焦裕丰不过是想把这个救助采药人的故事按住,整理完整,不想这才说完,就见木头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人都站了起来,

“咦,要这么说那对了,这个不好和你们说。嗯,赶紧的,我这带来了一副治内伤的药,焦大郎,你帮着熬一熬,一会儿给他灌下去,早点恢复几分,我早点好接走。”

话说了一半,木头就止住了话头,人也重新坐下,直接吩咐焦裕丰熬药了,看样子这后头的话他不打算对着他们说了,可焦大也好,焦裕丰也罢,这会儿脑子转的正是快的时候,揪着这一丝痕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估计是觉得这样一个现状,十分有利于他们往山里跑吧。至于这山里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他们,。这个就不问了啊,不过焦裕丰心下觉得,近期去山里要慎重了,最起码这遇上那算卦的人的附近,那是不能再去,即使想去,也要隔上几个月才成。

套好了话,木头匆匆的又往那人的屋子去了一趟,想来是相互串话去了,等着他再次出来,等着焦裕丰熬好了药,喂了下去,木头许是有谋划出了什么新计划,连着刚开始说的什么养两天都顾不得了,急匆匆的问焦裕丰借了牛车,将人给接走了。

当然,走之前,他也没往讲一次义气,偷偷的和焦裕丰说到

“别去北面。”

说完,立马就走人,这速度快的,像是有什么在后头追一样。同时这话也让焦裕丰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山里估计真有什么,而且地点就在北面。

“他说什么了”

“让我别去北面。”

“嗯,这老小子,还算知道好歹。成了,这事儿到了这儿就没咱们的事儿了,以后就忘了吧。对了,银子,这是你的,15两,这一次咱们运气还算不错,就这么点功夫,就挣下了这么一笔,你小子,就是在娶个媳妇都够了。”

咦,刚才还一脸严肃,这怎么一个转身,就扯到这上头了大伯啊,你这变脸是和四川人学的

吐槽归吐槽,焦裕丰其实也明白,这是焦大表示彻底将这一桩事儿翻过去的意思,所以他也相当的配合,对着焦大开始叨叨起来,从这媒婆多的他头疼,到他对多个岳家的担忧,还有自家儿子的尴尬处境,以及自家对于续铉的标准等等,说的焦大脑袋都快炸了。

“我说,二郎啊,你一个大男人,这这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当初毛病了吧,娶个媳妇而已,有这么麻烦谁家媳妇进门,不是三从四德的不成不还能休妻嘛,哪有这么麻烦的”

“哦,要不麻烦,大伯,你怎么没续铉呢”

这话戳心窝子了啊,焦大这都什么年纪了,还说续铉没见老头的脸立马就红了嘛。眼神还乱晃,明显羞涩了好不。

“混小子,胡乱说什么呢,嗯这是你该问的混球”

明显的恼羞成怒啊,这都骂上了,不过你都这样了,干啥不走呢都眼神飘忽了,怎么还

有心凑过来呢连着凳子都一并拖了过来,这是要做知心大哥哥

“我说,二郎啊,要不大伯帮你问问府里你说的那种应该有不少,人伢子卖进来的,有好些都不是京城的,天南地北什么地方都有,还打小就离了家的,那和无父无母也差不离。从这些人里头在寻性子好些的,本分些的,总能寻出几个来,咱们在这里头再挑怎么样大伯这点面子总是有的,即使一等的丫头,只要你看的上,大伯就和国公爷去求也不是不能。”

看看,这就是长辈啊,即使自己很尴尬,可关键时刻,这个和亲儿子差不离的侄子的事儿,也比自己那点羞恼要紧。这样的焦大,让焦裕丰心里又是一暖,即使他对于豪门大户里的丫头没啥想法,觉得不是一路人,到这会儿也不好说出直接的拒绝话来,这是笑了笑,带着几分亲近的凑到焦大的身后,一边帮着按摩肩膀,一边缓缓地说道

“就我家这情况,泥腿子一个,日子过得和府里差的也太远了。连着寻常富户都不是,贾家那样的人家出来的能看上别为难别人了,弄不好还得罪人,何必呢,大伯,咱们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啊。”

“情况啥情况就我侄子这情况,比府里那些小子们不知道强多少去,有田有屋有本事,怎么不好了当然了,若是在多点地,有个铺子什么的,那说出去更好听是真的,有个百十亩,就能算小地主了对吧。二郎啊,还是要攒家业啊,有了家业,这好媳妇才能有戏。你要觉得这奴才出身不好,有了家业,大伯想法子给你寻个富户人家的孩子,你说咋样”

享受着侄子的孝顺,焦大心里美滋滋的,不过挺焦裕丰说自家不好,这他又不愿意了,瘌痢头儿子自家的好,这是常理,虽然他也知道,这条件是不怎么样,可这话听着就不顺耳好不。所以喽,焦大一边嫌弃一下人家奴契的卑贱,一边又鼓励焦裕丰努力,真是两头操心。听得焦裕丰都笑了,

“行啊,我先攒家业,反正咱们也不是那么着急,我这才几岁,就是到了三十,再娶也不麻烦,男人嘛。”

得,这一下子直接支出去五年,还听得焦大特别的顺耳,这水平,足见焦裕丰的本事了。

“对对对,好汉还怕娶不上媳妇笑话了不是。对了,你这有多少银子了理一理,前阵子国公爷说,要把抄家来的那些管事之类的田地卖了,省的零零碎碎的管起来麻烦,现在府里有点积蓄的,都盯着这个呢。若是你这银子够,我帮你去淘换淘换,寻个离着这边近的,买上点”

嗯,还有这好事儿这可不能错过了。能让贾家的管事们看中的,即使再不济,也不会是什么贫瘠的地,到手估计就能挣钱。更不用说这府里内部买卖的便利和好处了,什么衙门的笔墨银子,什么中人钱全没有啊。地价都肯定是市场最低价,多划算。这么一想,焦裕丰立马积极起来,掰着手指头就开始算。

“前阵子我卖菜挣了有14两,今儿又有15两,在衙门卖野味还有10两,零零碎碎的,40两应该有,哦,对了,我这帮人做了点弓箭,银子还有近半没收回来,估计能有20两,这就是60两了。大伯,你看”

“嘿,你小子,够可以的啊,这攒钱速度都快比得上你大伯我了,我这也才攒了这么些,刚从府里寻了处20亩的中田买下,你这”

“大伯,你这中田买在哪儿要不咱们买一处这样管起来也方便。”

“就前头,靠近官道的村子,那边估计未必还有,不过隔壁村子好像有一张地契,我上次瞄了一眼,若非多了些,早就想和你说让你买了,足足有18亩呢,即使府里再便宜,也要4两一亩,这样一算,怎么也要72两差了些啊,这样,我在帮你凑些,先买下来再说

这两个一说到田地,什么媳妇,全给忘了,一门心思都从冲着这好处去了。也是啊,焦大如今可是教习,还长跟着去打猎,这赏钱工钱的,和以前不能比,高了好些个档次,有了银子,事业焕发第二春的焦大,能不对积攒家业心火热再加上这便宜的好处而他就焦裕丰这么一个侄子,自家侄子攒钱有道,能不帮着多谋划

在里头听了个全场的焦世博知道,自家家产递增已经近在眼前了。啥都没有积攒田地要紧啊,这就是咱们这个民族的本性。,,,, ,,,,,。

增产时机

焦大和焦裕丰两个, 为了田地的事儿, 在堂屋里, 吧啦吧啦算计了好半响,一个忘了家里儿子媳妇可能等他回去,另一个忘了要给儿子做饭,反正吧,等着估算额差不多了,这两个才想起自己忘了时辰。抬头一看,好家伙这天都黑了啊。

“这时间过得可够快的, 我们这才说了几句话, 天怎么就黑了呢。得,喊上大娃, 去我那边吃饭, 你嫂子这会儿必定已经做好了。”

“也好,正好省一顿。儿子, 儿子,没睡着吧,赶紧的,吃饭去了。”

人和人的情感从来都是走动的越多, 越亲近。焦大和焦裕丰这两个,往日要说亲,也也算亲,最起码有个事儿,都能想着吧, 可要说有多热乎,那真不好说,毕竟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一年走动的次数都有限的很。

可如今呢自打焦裕丰来了之后,那折腾的就没怎么停过,而他这样的折腾,有大半都扯上了焦大,顺带的还帮着焦大拓宽了财路,让焦大攒家业的计划飞一般的走上了康庄大道,如此一来,这两人的感情能和以前比

而感情好了,这相互说起事儿来,自然也更贴心些,有商有量的,比如这会儿,饭桌上呢,这田地产业的事儿,就又让他们给扯出来说到了,那个合拍的,连着焦大柱在一边听着,都快妒忌了,到底谁是亲生的

“这一次抄家抄的,地契单子,足足有90多张,这五十亩朝上的,理一理,几个管事之类的倒是有些兴趣,散出去一些,也算受欢迎。剩下的调剂一二,整出个几顷,也算能看。可这一二十亩的就不成了,不上不下的,有银子的看不上,看得上的没银子,可不就便宜了我们,哦,还有那些个老兵。可即使我们每家都吃下一块,这么多张,也不可能全吃下,更不用说这边上还有荣府呢。所以啊,这一次出的那是相当慢,即使咱们慢慢的攒,一两个月内,应该都没问题。”

“这么多是了,赖大是个大蛀虫,那荣府抄上来的想来更多,这么一算,这些零碎地,还真不是小数,府里如今人手少了,家业大的基本都抄了,剩下能买得起的也不多。”

“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嘛。更要紧的是,这放出去,也难卖啊,你是不知道,因为咱们家打头,如今这京城反正各家如今手里这样的,应该也攒了好大一叠,也在往外头放,这么一冲,你说,还能卖出去多少为了这个,国公爷想尽了法子,连着半价放一些到族里,让族里的爷们买都说出来了。”

“半价”

“对,半价,一个姓氏就是占便宜啊,可惜了,偏偏那些个爷们,一个个都是吃不得苦,不想往乡下地方来。眼睛盯着京城那些铺子呢。哦,对了,抄上来的铺子,那了不得,这些个都是本事人啊,犄角旮旯的,什么地方的都有。光是京城就有三十多处,加上荣府,不下八十个铺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腾的,居然就能找出这么些地方来。或偏,或小,或,还有几处,是原本什么街拐角之类的地方,凭着府里的脸面,用几个散钱就买下了地皮,再用了一二十两银子盖起来,呵呵,立马就成了价值一二百两的铺子了,你说这本事,啊”

焦裕丰听得全程瞪大了眼,就差没有捧哏的惊呼了,老实说他真觉得贾家的地界培养人才啊,为了挣钱,真是什么招都能使,听听这法子,让他估计用上十年都未必能想出这样的妙招来,人家愣就是这么办成了,可见那脑子有多快。与此同时,对于奴仆无私财这一点,焦裕丰也感受更深刻了些。这些人固然一个个贪腐弄权的,不是什么好货色,可这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积攒的家业,一旦出事儿,全归了主子,这果然,还是良籍更靠谱,焦大

一直没转成奴籍,真心是作对了。

焦大显然对这样的事儿其实也感慨的很,这说八卦说的,都快赶上演绎说书了,饭都不吃了,儿子特意打来的酒也不和了,筷子也不要了,手指头在那桌子上敲啊敲的,一个劲的叨叨,明明声音大的很,谁都听的见,还一脸说悄悄话的模样,看的人十分的牙疼。

“贾家族人就没几个愿意离开京城的,所以啊,这些铺子,咱们是不用想的额,即使这些人不要,国公爷也未必会散了去,毕竟这些更卖得出价钱,打理起来也方便。不过周边镇子上,甚至是通州就不一定了,你们兄弟若是争气,咱们多攒些银子,那指不定也能弄个好些的铺子,给你们的儿子再多攒些家底。不说自己做生意,这租出去,也能每年得不少,比种地都强,最起码不用担心天灾不是。”

“这铺子有多少若是一两个月后,可还有咱们的份”

“加上荣府的一起,我估算了一下,足有百来处。应该卖不快,最起码最近就没什么大动静,一二日能出去一个就不错了。嘿,你们大概想不到,光是赖大,在通州,就有好几个铺子,还有三进的大宅子两处。这本事,啊,若是不知道的,只怕以为是什么士绅老爷呢。为了这个,国公爷说了,这些个宅子以后一个不留,要全卖了。免得看着恶心。”

连着宅子也要卖从田地,到铺子,再到宅子,京城那么些世勋贵胄人家一起集中放出来,呵呵,也难怪要折价,甚至是半价了。房地产也大跳水啊能不影响价格吗。要这么说,如今还真是置办产业的好时候。可惜了,他们来的时间太短,积攒的底气不足,不然嗯,即使可以,好像也不好多买,不然岂不是明晃晃的表示想当第二个赖大即使没有身契也不成啊,都是几十年的同事邻里,谁家不知道谁家,猛地拿出来,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看看,就是焦大其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十分感慨的拍着焦裕丰的肩膀,说到

“也是老爷仁善,大伯如今也算是翻身了,又是教习银子,又是打猎队正的,月钱加上赏银,超过了府里许多人,这才有了如今的体面。还有你,若非你自己手艺好,人勤快,也不能赶上这样的好事儿。老焦家,如今真的是翻身了。”

是滴,在别人眼中,焦大绝对是赖大倒台事件后,获益的风头人物之一。焦裕丰也是众人眼中,自强不息,勤快努力的典型代表,若非如此,他们家猛地连着买地,盖房的,早让人举报了。

被点明了这一点,焦裕丰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子就又恢复了几分清明,抬头再看自家大伯,焦裕丰的感觉又开始有些复杂了。大伯这是看出什么了应该是吧,即使他做的弓箭再怎么受欢迎,手艺再怎么值钱,可以往为啥就没这么出息这附近能买得起弓箭的又有几个

“大伯”

焦裕丰不知道怎么说,而焦大其实也没让焦裕丰说清楚地意思,即使在亲近,即使再怎么当儿子,到底不是亲生的,保持一定的距离难免,再说了,就是他亲生的,该藏私房钱的时候不也一样藏该瞒着他的时候也没见客气,所以焦大十分大度的摆了摆手,拿起酒杯眯了一口,道

“府里如今对打猎十分的热乎,可咱们这些,都是退了役的,再用军中制式东西也不合适,一次两次的没人说,时间长了也是麻烦,所以啊,大伯已经和国公爷说了,采买些民间的弓箭,赶明儿你拿上两个到府里,让国公爷看看,若是看得过去,这一笔肯定不让你少挣,甚至有可能的话,若是直接求一求,用那什么铺子,田地顶账也是可以的。”

在焦裕丰不知道的地方,焦大为了这个侄子真的是想的很是周全,从这话里可以知道,哪怕焦裕丰这会儿没银子呢,其实那18亩地的事

儿,也已经在焦大的谋算之中了。

更让焦裕丰感动的是,一开始这焦大愣是能什么都不说,直到这会儿才

“大伯,这弓箭你真的觉得好”

想要说什么感激的话,可到了嘴边,焦裕丰还是咽下去了,有些话说了反而生分,还如反过来讨教更好些,看看,他这一说,果然,焦大就乐呵了起来,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刚在山上试过的弓箭,一边点着头,一边赞到

“虽然只是猎户人家用的款式,可这木材好,手艺更好,就这样的,放到边关,都能上战场了,二郎啊,你这手艺学的,划算,真是划算,以后即使什么都没了,靠着这个,都能传家,让子孙都有一口饭吃。”

不管侄子这本事怎么来的,有本事总比没本事强,生死里走过的人,看事情更实际,也更通透。

“行了,我这还要在村子里住几日呢,今儿没尽兴,改天咱们再上山,好好的过过瘾。对了,衙门大概十日后来验看这开荒的事儿,你和村子里的人说一声,银子什么的,到时候准备妥当了,直接跟着衙门的人一并去办了,早点了了,也好早点安心。”

嗯衙门来验看开荒呦,这可真是村子里最要紧的大事儿,听到这个,焦裕丰忙转头给听了半天八卦的焦世博一个眼色,

“吃完没吃完了就赶紧去告诉你王奶奶他们。”

早刨干净饭粒,正磨蹭着喝汤,顺带听八卦的焦世博一看自家老爹这老懒差小懒的样,利索的翻了个白眼,也不说告辞什么的,一把扯过自家呆萌了一顿饭的堂兄,溜溜的就开始往门外跑,边跑还边说到

“这还用一家家跑瞧着吧,我给弟兄们说一声,这村子立马全知道。”

“嘿,还弟兄们,一帮子还穿开裆裤的,也能当弟兄,你们这是说书的看多了吧。小心闯祸挨揍。”

“爹,你这话说的,真讨厌。怪不得没媳妇呢。”

“嘿,你小子,回来,看我不揍死你。”

“哈哈”

焦世博用实际行动好好的娱乐一把家长们,引出了一阵阵的大笑,顺带将刚才那有些沉闷的气氛给调整了一下,终于心情舒畅的出门了。这一出门,那从来没来过乡下的堂兄立马像是激活了细胞一样,反过来拉着焦世博就开始撒欢。哦哦哦的,不知道在鬼叫什么,偏偏还引来了一群娃子,闹得十分的乐呵。

焦世博心下吐槽了几句幼稚,脸上却不露半分,反而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叉着腰,大喊道

“弟兄们,十天后衙门来人验开荒了啊,赶紧回家说一声,有问题的去我大伯家问我爹啊”

这气势,有梁山好汉的模样没铁定有啊,如果晚上回去,不被焦裕丰揍屁股的话,估计都能持续好几天。至于为啥被揍呵呵,都把他爹给卖了,能不挨揍至于为啥他要这么说

这焦大和焦裕丰两个,再让他们说下去,只怕连着荣宁两府如今有多少家产都快算出来了,该歇歇而来。,,,, ,,,,,。

京城暗潮

村子里包括焦裕丰一家子都因为即将临近的衙门验证开荒而忙乎的热火朝天, 隐隐的还有向着周围各村, 扩散的迹象。不少跟着开荒的, 急切的想知道,这验证之后支付的地价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两,也有迟迟没能做出决断的,巴望着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乡下的事儿再闹腾,再有影响,也影响不到京城,特别是这会儿的京城, 就在木头驾着车, 将那算卦的带回城内南面某一个院子之后,这个繁华的都市, 在众人难见的地方, 很多人已经绷紧了神经,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出动静来。

“神棍去那边有几个人知道”

昏暗的烛火一闪一闪的, 照亮的地方有限,而说话的人又刻意的藏在暗处,即使有什么人窥视,只怕也看不清面容来。只是这语气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寻常人, 口气相当的冷硬,还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可见这必定是这一伙子人的头头。

而屋内另一个人一出声,若是焦大他们在,必定能听出这是木头的声音, 而这会儿他说话也没了以往唠叨的模样,简单,明了,又带着几分生冷。

“五个。”

“查,看看哪个嘴巴不严实。还有那边除了神棍,另外几个可回来了”

“总共去了四个,带上神棍,回来了两个,还有两个没消息,按规矩,还要等一天,若是明天没信,只怕就”

这话还没说完,那头头就已经打断了木头的话,一拍桌子,沉声说道

“去,找几个人,去那边附近埋伏,若是可能,也能接应一二。”

从这话可以听出,对于剩下两个人,头头其实也已经有些不看好了,因为出了神棍,另一个回来的也一样受了伤,那两个没消息的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命运这个真是不好说了。能想着接应,已经是最大的期盼。

“是。”

回了这么一句之后,木头转身就出了门,而过了不过一瞬,那屋子里就熄灭了烛火,再也没了声音,可见那头头已经消无声息的走了。

这里没了声音,不过另一个地方却又不一样,在某个豪宅的后门不远,一处半掩着门的铺子里,某个人也正在汇报

“来了好些人,半路发现了一个,应该处理了,后山那里又射中了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剩下的正在盘查,应该躲不过今晚。”

“你们啊,可查了,是哪里露了马脚”

“查了,听说是原本处理山民没处理干净,走脱了一个活口,让人知道了。”

“那就麻烦了,这一个谁知道是落到了哪个的手里,若是一般的还好说,最多就是多几个贪心的,未必敢闹大,总能慢慢收拾,可若是怎么当时就没注意这事儿做的也太粗糙了。”

“头儿,那山大的很,谁知道有多少山民,再说了那走脱的一个,还是个独自在山里的,还是个住山洞的,这个”

“别说借口,上头也不会听这些,赶紧想法子将这伸过来的爪子剁了才是正紧,还有,那边让他们再小心些,只要没人寻到地方,这事儿就不算全败了。”

“唉,对了,那几个伤着的,要不要”

“先从医馆慢慢的差,小心些,别让人逮住尾巴。”

“我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办。”

说完这个,这人立马迅速的出了门,在街角几个转弯,就不见了人影,与此同时,那头儿也走了出来,从某处后门,进入了一个宅院之中。

除了这两处,某几个不知道盯着哪一家的人家,也得到了一些消息,隐隐灼灼中,焦裕丰家北面的某一处地方,已经不再是秘密,更要紧的是,在

第二日一早,四个城门中就出去了好些一脸遮掩的人,目标显然就是那边,这让刚上班,守在门口的木头忍不住频频皱眉。

不知想到了什么,木头一个招手,喊来了边上不远处的一个小乞丐,递过去3个钱,吩咐道

“去,和我家门口那卖馄饨的说一声,就说别忘了给我家送饭,热乎些,多加点葱姜。”

“唉,知道了木爷。”

小乞丐飞奔着去送信,不多时这消息就递到了某一个人手里,瞬间,又是一阵的人员调派。而做这样类似事情的不止他一个,自然调派人手什么的,也不会只有一处,这纷乱的,倒是让后头看戏的人讲各方势力难得都看明白了几分,同时对那某个地方也多了几分关注,从这来看,这情况那真是越来越热闹了。那边一心想瞒只怕也瞒不住多久了。

而对此还一无所知的焦裕丰一家子,这会儿则是走在去隔壁几个村子的路上,不为别的,就为了相看一下焦大看中的那几处田地。也正是因为他们在路上,而这一路又是往后头北面去最近的路,所以,遇上人自然也成了必然,若是一个两个,去一个方向还好,可若是四个五个,那就

“看样子,那边果然有大麻烦。”

焦大坐在牛车上,看着就是个寻常的老人,可那眼神,却依然犀利的很,不过是那么一扫,就看出了那几个过去的人身上的几分实力,这让他心下又是一惊,忙趁着没人,偷偷的在焦裕丰耳边嘱咐起来。

“这几日连着上山也别去了,就是这周围的也不行,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选择从山里走呢,到时候别被他们灭了口。”

“放心吧大伯,别说我不去,就是村子里的人我也关照好了,和他们说山里似乎有狼的脚印,让他们别去凑热闹,听消息,等着有人猎了出来,再上山,都不是猎户,对这个怕着呢,没我带着,哪里还敢去保证不会出事儿。”

“这就好,让他们闹,这么些人上去,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呢,有的折腾了。”

“我看啊,这几波就不是一路人。”

“当然不是一路,前两个看着是军中的好手,这后头的,看着走的是江湖的路数,瞧着吧,能下来几个都不好说。”

看看,果然犀利吧,就差把人家老底都给掀出来了,听得焦裕丰眼睛都发光了,只觉得自己果然见识浅,焦大果然本事大,然后咋吧一下嘴,畅想一下这军中好手和江湖大侠的争斗,乐呵呵的说到

“大伯啊,按照你这么说,他们这要是斗起来不对,那就是三方人马斗起来,这山里会成啥样”

“不只是三方,咱们看见的就这两拨,那其他地方呢瞧着吧,只怕有个四五波人马,这山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事儿这么粗糙,若是放在以往咱们边城那时候,城门都能让人给破了,可见不是什么大能,最起码不会是什么军中好手的人家,如此我倒是又放心了些,只要和那些人家无关,即使出事儿,也出不了大事儿,最多就是个剿匪的事儿。”

这话说的大气,果然武勋人家出来的,这眼界就是不一样。可即使在不一样,遇上事儿的时候依然想要叹气啊,比如这刚看完了地回来,就遇上木头,而且还是带着一架车,请求在焦裕丰家帮忙养病的时候,焦大即使眼光再好,也有些顶不住。

“说好了和咱们无关,咱们也不想沾染这事儿,你怎么就”

“焦大哥,我这也是没法子,这是唉,我直说了吧,我这也是给朝廷办事儿,而这个人呢,也是我的弟兄,一样也是为了朝廷才你说我能不管偏偏这会儿京城里眼睛太多,而他这伤,你看看,弓箭射的,太打眼了,一个不好,这就容易让人盯上,

若是这样,这条命可就悬了。他好不容易活下来,我总不能不管,看着他身处险地而不管吧。”

说到这个,木头也难啊,从今儿一早的事儿他就已经察觉了,这京城里不安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那处地方呢,那些一时半刻不知道究竟的,想摸清楚,能从哪里寻线索还不是那些医馆之类的地方所以这人啊,即使好容易救了出来,也不能送去,而离着救人的地方最近的,最方便的,也就是焦裕丰家这边了,毕竟先头已经有过一个了对吧,人家虽然不说,可都不是傻子,猜也猜到了,这样的情况下,送过来养病是最合适的,虽然有些对不住这老兄弟。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的,

“我知道你担心啥,放心,我会和上头说,这是怕人送回去泄了痕迹,所以送到信得过的老兄弟这里养病,就是这病,我也会和上头说,已经有了借口,是遇上了土匪,这样一来,最起码这明面上,你们应该牵扯不到多少。也能混得过去。”

“你上头又不是笨蛋,两次都送到这边,还能想不到更不用说这伤痕这样的明显了。”

“即使想到了不对,也不会多嘴的,那人那人,反正知道是你侄子家,不会多事儿。”

这是说他的上司,其实焦大也认识甚至关系还成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可既然木头能这么说,想想阵战上下来的兄弟之间的情分焦大倒是也心里有了点数,是,若是反过来他处在那样的地位,牵扯到自己的老兄弟,知道关系不大的时候,一样也会多顾忌几分,多遮掩几分,若是这么说,帮一下倒是也可以。

想到这个,焦大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侄子,这会儿到底不是送到他家,关键还要看他侄子怎么说对吧。他总不好强求他侄子,到底也是有些危险的事儿。

看到焦大回头,其实焦裕丰已经明白了,估计焦大判断下来,问题不大,既然问题不大,能救人为啥不救不说旁的,就说这些人多是京城的地头蛇,为了以后日子过得顺当,都送到门口了,他也没法子退出去不是,不然岂不是成了结仇

焦裕丰想到这些,就很讲义气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觉得没问题,那放我这里也成,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养病没问题,药怎么办我这里可没有。”

“放心,我们这样的还能缺了药我会送来的,不单送药来,连着银子也不会少了你,呐,这是5两银子,麻烦你一日三餐,多照顾些。”

帮了人,得了人情,还能得银子,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焦裕丰立马十分机灵的说到

“哎呀,这人是倒霉了些,这附近不是已经没有土匪了嘛,怎么就遇上劫道的了呢,果然这世道就是不能过太粗心,行了,放我这里吧,我看上几日,等着能走动了,再回去。”

看看,连着理由都一并给想的好好的,遇上劫道的了,还不能走了,这才暂时在他这里养病,这样一来,不管是对外,还是对村子里,都有了妥当的说辞,就是木头报上去,也能多几分宽松。

看到焦裕丰这么机灵,木头也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对着焦大说到

“焦大哥的福气果然是最好的,这样聪明的侄子,还这样的孝顺,我都听说了,这屋子什么的,都是你侄子帮着整的吧,以后你可就享福了。”

“你这话说的,再享福,还能有你本事”

这话真是一语双关,听得木头也有些讪讪的。可不管怎么说吧,这事儿是总算有了结果,他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不过他这里落下了,焦大却又担心起来,忍不住扯着木头将一路上遇上的人说了说,连着几人的形容相貌,衣着步伐都没落下。

前头事不关己,可

以权当戏看,如今自家都牵扯上了,那就不能当没看见了,该说的还是要说,指不定能帮上呢。果然,木头一听,就严肃着脸点了点头,对着焦大一个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