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会儿你试试贾政妥妥就是被他爹打断腿的结局,王熙凤十成十的要被休,想想史氏如今的下场,就知道这老贾家如今和书里那几十年后差距有多大了。不知道的,只怕都以为是两家。

“成吧,我这就去找大伯,木叔,那你这”

“我也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当值呢,不赶紧吃饭,这肚子可撑不到晚上。我先走了。”

“今儿多谢木叔了。”

“哪儿的话,自己人嘛。帮我和你大伯带好啊。”

皇城和各部的布局有些人或许不怎么清楚,拿咱们京城为例,故宫这地方,自然是属于皇帝的,而六部衙门英雄纪念碑这一块,包括大会堂和国家博物馆这两处,就是明清两代六部衙门的所在。来来来,然后再来看文章最前头,作者说的勋贵的地盘,那是哪儿呢就是西单过去那一片。什么什刹海对不起,明朝的时候,那是属于皇宫的地界,朱厚照的豹房,嘉靖皇帝炼丹都在那个地界。这一点你们看路名基本就知道了,什么东西皇城根路之类的。

所以啊,木头不管是要回南面自家或者去东城门当值,和要去贾家后街的焦裕丰那都不同路。说完了话,办完了事儿自然是要分道扬镳的。不过就在焦裕丰驾着车,开始往焦大家去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这木头并没有像是他说的那样往南或者往东去,而是一个转身,直接去了东面,在皇城西面的某扇小门边一闪,就没了踪影。

是了,那什刹海那一代明朝的东厂西厂御马监之流,也在这个位置,还是被红墙绿瓦包裹起来,划入了皇城的。就因为他们属于皇帝家奴一般的身份,而这皇家密探自然也差不离对吧。

“你是说让那焦大的侄子,做咱们的线人”

“兵部看中他了,提一把也不显眼,比另外硬生生的塞进去总方便。而且上次的事儿他知道我是干啥的,也没多避忌,可见对咱们也算友善,若是有事儿,传个消息什么的,应该也能接受。”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不是自己人。”

“咱们自己人才几个本来就人手紧张的很,要是这京营在这么分割驻扎下去,我瞅着翻一倍都不够,这样一处新营地,任务又简单的地方,先用着他,应该也能应付了。”

“这也是,京城各部更麻烦,若是抽调出去,还容易出岔子。不过这人焦大那里没事儿”

“他是个聪明人,嘴巴也紧,今儿我这没注意,情绪露了些,这小子,居然给我装不知道,没看见嘿嘿,比他大伯眼力见都强些。”

“那成,我这也帮着出点力,也算是还上几分上次的人情了。”

这边焦裕丰刚见着焦大,事儿还没说完呢,再是想不到那边他这去京营的事儿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转折。皇家密探这样的,虽然都见不得光,可想想木头就知道,这样的人在明面上也有一定的身份。而能当这些人头头的,这身份自然也不是什么城门队正这样的小官,在不显眼,六品也跑不掉。更不用说他们能监察六部的能量了,这要出手帮一把这官什么的,其实基本已经稳了。如今差的不过是什么等级而已。

而焦大这里呢,从听到焦裕丰说起木头带他见人,还有那些当官之类的分析,这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那蒲扇一般的手,在焦裕丰的肩膀上拍的呀,都快有帕金森的可能了,让自觉身体强壮的焦裕丰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这肩膀到了晚上是不是会肿起来。

“好啊,这真真是个好消息。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能耐的。看看,

这不是应验了”

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出现频率有些高啊嗯,这会儿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大伯的手又开始拍上了。焦裕丰眼色很快,为了自己的肩膀不受罪,十几利索的递上了一杯焦大柱刚送上的酒,力求老头两手都占上。

焦大没看出这侄子的用心,还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一脸自豪的说到

“放心,这事儿有大伯呢,我明儿就去找那些老家伙去,虽说那些家伙,也混的不怎么地,可在那些老爷们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的人是肯定不缺的,兵部,那是咱们武人的地盘。”

呲溜,再来一口,真是美啊,老头看着儿子,侄子的眼神都温柔了好些。

“有了这些,你这事儿就能多两成的希望。另外我在去帮着问问,这事儿归谁管。不是大伯自夸,这京城武官人家,基本就没你大伯我不知道的,而这里头,七成人家的亲卫里有大伯我认识的,等着知道了是谁家,我再带着你去走动走动,到时候,有了这样的亲卫再帮着说和一二。嘿,二郎啊,咱们老焦家,就要出第二个官啦。”

说到再有个做官的,焦大的眼睛忍不住又往自家儿子哪儿扫了一眼,看到那依然只顾着替堂弟高兴,半点没奋起直上追赶觉悟的儿子,心下又有些遗憾。可惜了,自家这儿子,老实的有些过头,平常过日子还成,守家守业的也算能放心,可这差事官职什么的实在是有些扶不起来啊。若不然,要是这两兄弟都能混个官职,那他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不过目前也成,好歹有了二郎之后,即使自己没了,自家这官宦人家的招牌也不至于倒了。若是孙子们再有出息些,那将来想想自家的出身,想想前些年这差点混成家奴的经历,得,人要知足,这样也已经很惊喜了,他们这样赤贫出身的人家,能混到如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心宽想的穿的焦大,自我安慰了那么几句,随即又乐呵呵的开始帮着侄子出主意。

“你回去后,将家里附近的山都走一走,往京城方向的各处山谷也多查看一二,还有水源,也弄清楚走势,这要是真过去了,你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是详细,你就越是容易立住脚。此外,若是立营的人去了,你也要多结交结交,不求人家立马接受你,和你亲近,好歹也能打开人脉,将来若是有事儿也不至于孤立无援。毕竟你这过去,一上来就有差事身份,这眼红的只怕不少。虽说军营里,向来拳头大的说了算,可这使绊子的,下暗手的也从没少过。什么告状之流都是轻的,挖坑埋人的法子多的,比如所以多结交些人,总是好的。另外,做事儿立功的,尽量在显眼处,一来免得让人黑了去,二来将来若有提拔,也算是多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还有”

还有的事儿焦大说了很多,多是以往焦裕丰兄弟都从没听过的,属于武人争斗的阴暗面。这让焦裕丰脸上难得多了几分肃然。只听这么些就知道,这必定是焦大的经验之谈,而这经验怎么来的自然多是亲生经历。

想想当年焦大孤身投军,无依无靠,从底层开始厮杀,这风风雨雨,生生死死的几十年,能混到如今这模样,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委屈。这么一想,焦裕丰就忍不住为这个如今看着寻常的老人心疼。

焦大斑驳的白发,苍老的容颜,粗糙的带着伤痕的手,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让焦裕丰感觉刺眼。这些,或许都是那一切的痕迹。是这个平凡,却坚韧的男人,拖着全家走到如今的代价。

“大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除了说一句放心,焦裕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对这个老人的敬重,这一个肩膀,靠着拼命,扛住了老焦家一整个家的生存。如今

为了晚辈,还要苦心筹谋,贡献出自己的血泪伤痕,为他指明未来,真的很不容易。他真的不想大伯在这样翻伤口了,即使用这样轻松的语气来说,这些也一样会让人疼的。

“好,好,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大伯放心,放心。”

焦大笑着,眼睛里全是满意,似乎刚才说的一切麻烦都不是事儿一样。可这会儿就是焦大柱都多少有些反应过来了,看着自家老爹的眼睛里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可他同焦裕丰一样,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表示自己的心意,所以踌躇了把半响,也只是说了一句

“爹,空着肚子少喝点,等菜上来在喝吧。”

“怎么还管我喝酒了成成成,赶紧的,给我弄点猪头肉来,这个就酒最美。来,二郎,也给你倒上,一会儿咱们爷几个多喝点,今儿大伯我真高兴。”

高兴高兴就好,焦裕丰若是真的顺利,那这个家,也算是多一个人分担压力了,确实该高兴。,,,, ,,,,,。

世博读书

焦大的行动力很不错, 这边刚和焦裕丰说了计划,那边立马就开展了外交事宜, 领着焦裕丰走动了不下三家,虽然多是兵部下层的小官, 可也能看到焦大的人脉圈子确实不差。

等着这几家走过了之后,焦大就让焦裕丰回家了, 至于那些老兵亲卫的圈子为啥没带着他继续走,人焦大说的也是相当的有道理。

“我这带着你一走动,只要是消息灵通的,估计就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所以这会儿反而不好动作太大, 不然很容易让上头的有心人知道, 从而心下不满, 觉得我这有借着人脉逼着他们给你个职位的意思, 若是有了这么一个印象, 即使真的成了,上头估计看你也不顺眼。”

说这话时候的焦大,那表情让焦裕丰都有些侧目, 往日看着有些粗咧咧的焦大,在这一刻彰显出的睿智,绝对超越了武人, 粗人的范畴,已经有了一丝老狐狸的模样。

“不过你放心,大伯心下有数, 关系也不至于真的不走,那些老家伙们都是老相识了,谁不知道谁我这意思都这么明白了,那往日交情好的,若是有机会,肯定不至于半点好话不说,即使没插上嘴,事后也必定会和我说点消息,这样的,以后补上一份人情,也能过得去。至于交情一般的过阵子,我让你大哥借着过节过寿之类的理由,去走一趟,送上些贺礼,他们也就明白该怎么办了。二郎啊,这些你心里还有数,以后办事儿也要多寻思,知道不”

看看这指点江山的模样,果然大宅门就是锻炼人啊,这当了教习才多久情商都好像提升了一个档位一样。焦裕丰觉得,自己以后即便在不懂,跟着焦大学,也能学点出息出来。

“知道了大伯,正好我这回去,也按照你说的,多用些心。人要是自己有本事,总比没本事有底气,指不定不用人情,这事儿也能办妥。”

虽然知道焦大这人脉关系用下来,自己的事儿应该不成问题,可他毕竟不是个孩子,知道这世道,什么都不怕,就怕一个玩意,办事儿总要留几分余地。你说这要是焦大的那些朋友没插手的余地呢要是这事儿决定权不在兵部这里呢一日这事儿没定下来,满话就不好说。哪怕是给焦大未来可能的失手留下几分脸面,焦裕丰也难得显出了几分青年锐气。

当长辈的,看着小辈们一股子不服天不服地的气势,好像这天下没什么能难住他们的时候,虽说看好戏的时候多些,可同样的,那种自家孩子上进的欣慰感觉也不少。毕竟谁都知道,有闯劲,知道要强的孩子更容易出息对吧。所以啊,当听到焦裕丰这么说,焦大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鼓励的话更是叠着声的说

“是,自己有本事,那是比什么都强,老话说得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你大伯我靠着自己,混出了个样,你也一定能靠着自己混出人样来。咱们老焦家就没有烂泥扶不上墙的。说起来,早年我在边疆的时候,就遇上个能人。啥关系都没有,不识字不说,连着说话也结巴,年级也不大。可人家那射箭的本事高啊,放草原,妥妥是射雕手。后来就凭着那一手,愣是生生的,在战场上射中了两员敌方大将,当场就得了将军足足千两的赏银,回来后战功上报,还混了个7品,听说,如今在西北,都当上了校尉了。你听听,这人就是例子。”

鼓励不说,连着故事都说上了,可见焦大对焦裕丰多有信心。也是啊,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家这侄子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生活小康,这变化,说没本事都没人信,他干啥不多鼓励。

焦裕丰带着焦大的鼓励,开始往家赶,而这边焦大却不像是他和焦裕丰说的那样,停下了拉关系的进程。不但没有停下,还巧用心思,开始在贾家这边寻起了法子。

兵部对京营进行驻地调整的事

儿谁来负责旁人可能不知道,可贾家的老爷却一定是知道的,谁让他们堂兄弟先后执掌过京营呢,谁让这京营里头如今大半的武官和贾家多关系亲密呢。你说,这样的便利焦大能放过

至于他这里是怎么和贾家的老爷说的他能怎么说作为亲卫,直接和贾代化说才更显亲近,只是这说话的方式方法需要注意一下而已。

“你是说,你这几日忙乎着串门是为了确定这事儿”

焦大没说他已经开始找人说话,而是和贾代化说,他侄子告诉他,这兵部的钱大人招他问了东面山林的地形和动物分布。他觉得这事儿突如其来,有些奇怪,所以找人问问了,这才知道,这京营有驻地迁徙的可能。

而这迁徙驻地之后,听几个老伙计的意思,或许还会补上几个后勤的杂官。而且他侄子,因为冬日救灾时候的表现,好像也有参与选拔的机会,所以立马来寻贾代化,问一问这事儿的可信程度,顺带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敢置信,老焦家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福气能有第二个官

焦大这一手,一把抹平了前头自己在外头走动的痕迹。作为亲卫,有事儿不来求主家将军,反而去找外人,即使这事儿从根子上说,确实小的很,犯不着贾家插手,可态度上却容易让贾家心下起了隔阂。而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行动,贾家能半点不知,所以一上来就一脸的坦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一下立场,顺带,也算是小小的将了贾代化一军。

你看我对国公爷你多信任,多忠心啊,啥都来问你,旁人说的我都存疑,就你说的我信这让贾代化怎么说确实,这焦大这几日在外头串门的事儿已经有人和他说了,连着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起的,也有人用含糊的言语说了一点,不过贾代化没当个事儿,毕竟档次差距太大,若不是这里头有个焦大,估计他都不带听的。至于什么不满鸡毛蒜皮的,要是他这都上心,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可这会儿焦大说了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这小心谨慎的劲儿,估计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既然听说了,你一早就该来问我,就你那些老伙计能知道多少成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这驻扎的确实在你侄子家附近,我总不会让他白忙乎就是了。”

看,这就成了不是,有了贾代化这一句,即使这事儿最后不归贾代化管,也不至于空了手,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有人抢了先,塞了人,就贾代化这意思,想来自家侄子也不至于吃亏。这就好啊,只要有了这个打底,他还愁啥

这边焦大彻底不愁了,那边焦裕丰却愁上了,为啥为了焦世博读书的事儿呗。

说来村子里如今或许是建房子建的有些多了,村子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成了熟手的关系,起屋子什么的,那速度是十分的快,短短的时间里,不单是焦裕丰家那和厢房平行的长条屋子建起来了,就是那蒙学,已经完成了七八分。

学堂后头的小院,那林夫子一家已经住了进去,前头的两间课室也砌墙到了一人高,课桌什么的,也已经基本做好,只等着屋子完工搬进去了,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五六日,孩子们就能开始正紧上学了。可问题是,这课本呢笔墨纸砚呢这些该怎么准备

按照常理,像是他们这样的乡下地方,寻常百姓人家,一开始肯定要以省钱为主,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家孩子有没有读书的天分,没必要一上来就下大投资,用个什么沙盘啊,弄根树枝啊,完全能满足学写字的需要。等着字大概都认全了,开始有联系书法的必要了,那在去买文房四宝也来得及。

可这事儿放到焦世博身上妥妥不合适啊。这娃认字,会写,还是上辈子托国学兴起的福,在学校跟着老师上了足足两年书法课的那种,即便说不上写的好

吧,可好歹字也能有个模样,这样的情况下,和村子里那些写个一都能画成泥鳅的,绝对不是一个水平,能一样待遇

可若是不一样的待遇的话,看看这报名的,好几个比焦世博还大几岁的孩子,这不是存心打击人孩子学习的积极性嘛。而且还有晒富的嫌疑,这年头可不是后世,晒富什么的,绝对有关注没点赞,反而容易让人鄙夷。你说,这让焦裕丰怎么办

“这样,你先跟着上几日,我寻个没人的时候,和先生说一声,告诉他你在家我教过一些,这样一来,先生知道了你的进度,想来也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的。”

自己不知道怎么办,那就甩锅,直接丢给先生,让先生来说,这一招虽然是没办法的办法,却也确实很合适。焦世博的水平,不摆在一起比较,村子里的人即使知道些,想来也没什么概念,可若是等着先生确定了他的进度,再说他能提早用笔墨写字什么的,那就顺理成章了,学生们接受起来也更容易。有基础吗,比他们学的早,所以提早学书法,也正常对吧。

这个问题解决了,不过焦世博还有别的问题,只见他看了看周围,见着没他后娘在,忙凑到自家老爹身边,小声说到

“可是爹,我这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突然又要从三字经开始,这感觉很别扭啊。”

“有什么可别扭的,以前你们读书的时候,读的课程和这又不一样,权当是开新课不就成了最多你要觉得简单,学快些就是了,不过,你记住啊,这快也要有点分寸,村子里的孩子有书读不容易,别把人家信心全打没了,或者让那些大人觉得孩子不是这个料不给读书了,那可造孽啊。”

嘿,这还真是个问题,这山村里可不是城里,城里的学堂不说天才有多少吧,这家里能开蒙的却是不缺的,所以年级小读书快不稀奇,可这乡下

“好吧,我收敛点就是了,不过爹,就是我再怎么收敛,也有个限度的,毕竟这开始的课程真的很简单。我都问过了,就是那三本书,慢慢背,一个月也足够了,这要是有人真的不成,不继续读了,那可不能怪我啊。”

“那那到了那时候,我再想法子,另外给先生加钱,让他给你开小灶成不毕竟除了这三百千,开蒙的书我听说还是不少的,咱们多读几本就是了。再不成,咱们全面发展,弄点什么琴棋书画的技能学学反正你才几岁,不耽搁时间。至于以后,那就随便你发挥,四书五经,这些估计你想快也快不起来。”

呵呵了真是,这是亲爹嘛,不是压着他,就是净说些打击人的话。什么叫想快也快不起来就他如今这被改造过的脑子,不说过目不忘吧,读个四五遍也能背个大概了,还快不起来呵呵,你瞧着吧,定要让你知道小爷的实力。

焦裕丰一句,不过就目前看,这什么重新读书的别扭劲那是一定没了。

“我回屋看书了。”

焦世博难得傲娇一下,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拿起一本前几日焦裕丰从城里回来,带来的史书,一点点的看着。不过他没看到的是,在外头的正堂,焦裕丰嘴角含笑,挑着眉头,嘚瑟的喝起了茶。可见前头这些话只怕也不是什么的。目的性很明显啊

“他爹,你这是”

不想这边刚嘚瑟了不到一炷香,就让媳妇给看了个正着,差点跌了他的形象。好在他反应也够快的,立马就换了话题,直接转守为攻。

“没事儿,对了,今儿你去林家,那林家媳妇那儿怎么说可愿意给村子里的女娃上课”

沈氏是个聪明女人,即使明知道这是焦裕丰遮掩失态,转移话

题,也能配合的十分自如,一边帮焦裕丰倒茶,一边顺势做了下来,顺着话题,丢开了前头的疑问,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还顺带挑起了新的讨论方向。

“她倒是没说不成,毕竟这上课多少也能得些东西,贴补家里,只是对你说的,让女孩子学刑律有些奇怪。问我,这先头你不是和夫子说,要教导村子里读书的学子学刑律嘛,怎么这会儿连着女孩子也要学。我一时到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女娃子将来都是要嫁人生子的,懂得了这些,那就能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管是管家理事,还是教育孩子,都有好处。”

老实说焦裕丰这个想头在目前绝对是有些惊世骇俗的,毕竟在世人的眼中,女孩子即使上学,那也该是读女四书,学点什么针线厨艺之流才是正道,学律法估计就是豪门大户都未必有这样的思路。这个看王家闺女就知道了。王夫人和王熙凤就是典型法盲的例子。可你要说焦裕丰说的不对这还真不能,最起码沈氏觉得自家男人想的很细致,很有远见。所以她自然是支持的。

“我当时也和她说,懂总不不懂好,再不济,是非上总能清醒些,出事儿也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听了就说,会问问林夫子,若是林夫子没异议,那就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教导一下女孩子读律法,想来这样村子里的人家也能更接受些,毕竟这女孩子多在家都有些活要干,空闲的时间不多。”

是了,这年头,重男轻女什么的是常态,男孩子送去读书大人很舍得,可女孩子家务活可不轻,让家中女娃跟着打下手,都快成了各家必备的人力补充技能了。

想到这个,焦裕丰就有些叹息,可他能怎么办这样的状况其实即使到了现代,也一样存在,他不是什么圣人,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改变,能给她们争取这样一点时间,已经是很尽力了。

“罢了,有这一出,要强的,想来也能借此多认识几个字,说亲上也能多些底气。”

“他爹,你又不是村长,这管的别吃力不讨好。”

“我是不是村长,可如今村子里我家条件最好总是不争的事实。俗话说,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我不是什么好汉,可这村子总该多看护吧。”

“文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按照你这么说,他爹,你这一个武人,倒是有了几分文人士大夫的架势。”

“兼济天下我可没这本事。村子里的人能知道我的心就成,别人我能管几个”

这话到是实在,虽然听着有些自私护短,可却是事实。沈氏更是听得直点头。这丈夫虽不是什么才子侠士,可就冲这份实在,也是个厚道人。,,,, ,,,,,。

焦大惊马

焦裕丰在村子里很忙, 焦大和木头提醒他的有关于查看各处符合营地标准的事儿,就占据了他不少的精力。加上如今是夏季, 村子里上山采药打猎的事儿也不好耽搁,所以白日里, 能在家呆着的时间实在是有限的很。除此之外,他还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村子里劝学的重任也兼顾了大半。

许是在现代习惯了孩子读书这个概念,瞧着如今学堂都有了,这村子里有的人家,依然不重视孩子读书的事儿, 或是对女孩子每日去学一个时辰, 觉得没必要, 他心下就会感觉不忍, 总是主动地帮着去劝说, 生怕孩子们失去这样一个机会。

如此一来, 焦裕丰这忙得啊,基本上不到睡觉的时候,家里都快见不到人了。可即使在忙, 别的事儿在怎么要紧,也没有焦大的事儿要紧,特别是在焦大出事儿的时候。

焦裕丰领着妻儿, 难得一家子全体出动,急匆匆的赶到而来京城焦大家,一进门, 都顾不得焦大柱张口,直直的就问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遇上惊马了人可要紧可寻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这一连串问的,焦大柱都不知道先说哪一个,只能先领着人往焦大的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回答道

“人还好,你知道的,我爹这功夫这么些年都没丢下,所以当时反应还算快,躲了一下,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只是被挂到了一下,可这他也是忘了自己岁数了,居然下意识的还想着去制住那惊马,扯了一下缰绳,这可好,马倒是拉住了几分,给了边上其他人制住的机会,可他自己却。。手臂都快拉折了。大夫说,没有个月的,这吃饭都够呛。”

虽然焦大柱这嘴里满满的都是怨气,很是为自家老爹这不顾年级,瞎逞能生气,可那浓浓的心疼和关心却也不做假。

焦裕丰听着人还成,没少胳膊缺腿,也没治不好,这心猛地就一下子落了地。可等着进了屋子,看到那躺在床上,双手帮着木板,昏睡的脸色都有些潮红,明显病弱的模样,他还是心下一颤,忍不住想要落泪。

自打他们父子来到这个时代,这老人就一直是那身板硬朗,精精神神的模样,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

“这脸色这么红,可是有发热补身子可有什么说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大哥,你可别和我客气,我那旁的不说,弄点吃的总是成的。便是药材,那边药农也多,寻点好货也容易。”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也没想和你客气,不然让人告诉你干什么。你这几日帮着寻寻,大夫说,多吃些壮骨的,对身子好,我寻思你上次和我说,那什么狼骨炖什么来着对骨头好,你那还有不”

“这倒是没了,不过没事儿,我去别的村子寻,便是没有,大不了组织了人去猎狼就是了,山里还怕却这个对了,说起来鹿骨好像也有用,我也去看看,还有,大哥,你去寻寻,这附近哪家羊产奶,这东西用杏仁一起煮了喝,对补骨头也好。还有”

知识就是力量这话从来不错,看看,这才多久,焦裕丰巴拉巴拉的,就说出了一连串的补钙东西来,听得焦大柱都有些眼晕,好在后头还有个焦世博补漏,一见他爹开始激动的说个不停,忙去了焦大宝的屋子,取了他的文房四宝过来,一样样的,将他爹说的全都记了下来。

补钙什么的,他爹还真是通的很,早年他娘还在的时候,因为生他有些损伤,一直到他三四岁,还常常骨头酸,大夫就说是钙流失太多的缘故,让补钙,那一阵子家里这补钙的东西就没断过,好些都是自家老爹从各个老人和大夫那儿问来的,因为亲手操持过,所以这会儿记得肯定周全。

焦裕丰在哪儿嘚嘚的说,焦世博这边刷刷的记,这父

子两个配合的那是相当的默契,等着听呆的焦大柱收回了瞪圆的眼珠子,合上惊呆的嘴巴,这事儿也交代完了,看着那一大张的东西,焦大柱忍不住就想摸脑袋,冲着听到他们动静,一并走过来的焦林氏和沈氏,有些结巴的说到

“我这,这,兄弟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二郎还有这本事,这说的,比大夫说的都齐全。”

说到这个,焦大柱又突然看了焦世博一眼,然后恍然有所悟的叹道:

“唉,也是苦了你了,这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果然不容易,能将这孩子养的这么好,怕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哦,合着这是以为焦裕丰为儿子寻来的了。成吧,你要这么想也成,焦裕丰在养孩子这个事儿上确实也能称之为专家了。不过这人看了,该怎么养也说了,那接下来要说的自然是这惊马的事儿了,前头那简单的几句可不能打发人的。

“大伯是在那里被伤的”

“南街口。”

“南街口那里离着御道都不远了,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在那边骑马”

焦裕丰这么问并非无的放矢,是,京城确实有骑马的,甚至军报来的时候,骑快马的都有,可那都是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下,即使是世家大族,武勋人家也相当的注意,能不骑马就绝对不骑,甚至有情愿自己牵着,一路走到外城再上马的。这皇城边上骑马,那得是什么胆子就是想耍帅,好像也没这么找死的吧。

“呵呵,胆大老王家可不就是胆大嘛。”

咦,这是焦大柱这老实人居然也有说这样反话的时候那冷笑,那怒火,焦裕丰都有些惊着了,老实人发火,这可真是难得啊。等等,关键不是这个,老王家难道是

“王家统制县伯王家”

这话问的有些试探,不过立马就被肯定了。

“可不就是他们家吗,就是哪个老大,王子胜。”

“他”

这次焦裕丰是真惊着了,他是真没想到啊,这一次居然扯上了他王熙凤的亲爹,王子腾的大哥,那个卖了巧姐的王仁的老爹那个无数红楼同人里,因为纨绔,因为能力差,被王子腾夺了家主之位,在金陵当土皇帝的王子胜有没有这么巧啊虽然从来到这红楼世界,还是和贾家关系匪浅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觉得和这什么四大家族的,估计扯不开关系,可不想这扯上关系,听到这消息居然是因为这个。

这个名字一出来,焦裕丰头一件事儿就是掰着手指头掐算年级,说来,这会儿贾赦18,贾政15,都还是相当青葱的年纪。那这么算,王氏作为妹妹,嗯,大概应该是14或者13毕竟结亲嘛,肯定岁数差不多对吧,小上一两岁是最合理的。若是这样推算,王子腾是几岁来着应该比贾赦小1岁那这王子胜只怕也就不到二十岁。

这个年级,若是在现代,那基本还能充当一下孩子,自称一句宝宝什么的,毕竟多半还在读书。比如大学什么的。可在这个时代,这个十五六就能成亲的时代,17,18都能当爹的时代,那真是完全能当个大人了好不。

虽然从王熙凤后来嫁给贾琏,比贾琏小,而贾琏又是贾赦嫡次子的情况来看,这王子胜生孩子可能比较晚,可再怎么晚,他是个成年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这样一个成年人,居然还和没长大的人一样,嚣张跋扈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敢在御街附近骑马呵呵,这老王家的家教还真是挺那个啥的啊,也难怪后来全家都放弃了他,一个劲的拱王子腾呢。都是自己作的。

“那这事儿,老王家就没啥说法大伯好歹也是宁府的教习。”

按照世家大族的规矩,像是这样

的情况,虽然能说一句大水冲了龙王庙什么的,可该有的表示总要有的,比如给请个大夫啊,比如给点好处安抚啊,最起码表面上总要有个道歉的意思,哪怕等级差的再大,哪怕这心里在怎么不在意,可毕竟事儿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这样老亲的人家倒了霉,总不能当没看见,不知道,不存在对吧。

可惜,焦裕丰又猜错了,人老王家那眼睛就是往天上长的,楞就是没这个意思。看看,所以焦大柱这样的老实人都火了,也是有道理的。

“能说什么呵呵,连个说头都没有,反过来还有人说什么,我爹拉住了缰绳,害的他家大爷摔下马了,看在老亲的份上,就不计较了,让我家给他家赔不是呢。也是啊,他们家老太太那是将那王子胜当宝贝根子一样看着的,别说是我爹了,估计就是敬大爷遇上这事儿,他们都能糊弄过去。”

说到这个,焦大柱越发的生气起来,忍不住也难得的嘴毒了一回,眼睛更是在桌子的茶盏上看了好几回,估计要不是舍不得这重新再买的银钱,都能摔上几个发泄发泄。好容易压下这火头,又感觉十分的憋屈,只能对着焦裕丰八卦来发泄一下心头的愤恨,他吐槽道

“他们还当他们家是以前呢,如今他们家老爷在市舶司的那个,管海外贡品的差事已经丢了,听说还要退回好些的银子,是什么亏空还是补账来着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这个赋闲在家,一直也没个起复的消息,上次我听我爹说,隔壁荣府的国公爷还曾来和老爷说起,说是他们家想给他家嫡长女定荣府的政二爷。”

呦,这可是大消息,难道说这大王氏就是这么进的贾家们若是用这老亲的情分来说事儿,让贾家拉一把,这还真是有可能。当然这会儿话不能这么说,作为和贾家关系密切,暂时在一条绳上的焦裕丰来说,这婚事那是能不成就不成,不然他可就要担心老了老了再被牵连一把,弄个祸事出来了。那可是比史氏都狠的狠人啊。

“定给政二爷这当初我记得,大伯还说,宁国公和荣国公商量了,为了将来武转文容易些,要给这文字辈的爷们,都定文官家的媳妇,为了这个,可是连着我也跟着帮忙打听了不少文官的消息,这突然来个王家国公爷能肯这可干系到贾家将来的大事儿。”

“你都知道,国公爷能不知道我爹说,当时国公爷就迟疑了,说要在看看,说是即使想帮一把,也不一定用这法子。反正就是觉得王家有些不牢靠。就是我都知道,这女方上赶着要嫁过来为啥还不是因为看着不对,想拉臂助了呗。可如今看看他们家这嫡长子这样。哼,反正我爹这一出事儿,敬大爷就过来了一趟,听了事儿经过,问了王家那态度之后,脸色都不好了,回去之后肯定不能说那老王家的好话,你瞧着吧,那王家和荣府的事儿悬了。”

咦,是不是啊,焦大不过是个亲卫出身,不过是教习,即使算是官吧,那也是芝麻绿豆一般的官,能左右这样的大家族联姻有这么重要他怎么不知道难道他定位还不够高

不过这焦大柱的语气果然,在焦大柱的心里,他真的是将自己当成了贾家的一份子的。或者说,他深受焦大的影响,一直以来,就从没有将自己从贾家分离的想头,所以这才更生气。气王家一边想和贾家联姻,借贾家的力翻身,一边却欺负他们这样的贾家人

“大哥,既然这事儿国公爷已经知道了,想来肯定会有个说法,不至于让大伯吃亏的,如今咱们别的都不想,就好好的照顾大伯,让他早些好起来才是。”

这话说的实在,焦大柱听了也直点头,一边招呼自家媳妇给这二弟一家子准备吃喝的东西,一边开始熬药,为了就近照顾他爹,好时时听到他爹屋子里的动静,这孝顺的焦大柱已经将熬药的

小炉子都搬到了堂屋里,一个不错眼的看着才放心,也不管这炉子边有多热,看的焦裕丰都有些汗颜。

“大哥,从昨儿到现在,这都多久了照顾了一夜吧,今儿我来守夜吧,你去歇歇。”

好歹也是亲大伯,还是那么照顾自己的长辈,焦裕丰觉得,自己若是不表现表现,连着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另外这家里的事儿,沈氏来了,也能帮嫂子搭把手,让她也能缓缓。至于有什么杂事儿,你这两个老家人忙不过来的,我这带了赵全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