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这一年多财运还这是不错。这矿上刚气急败坏的下了悬赏,你这里就立马有消息送上,这银子就像是白得的,,这样的好事儿,你说我怎么就一直遇不上呢,多来这么几次,都不用上差了。”

这话说笑了不是,像是木头这样的,还能缺钱记得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是历朝历代,情报部门,特别是皇家自己的情报部门,那是最不缺钱的地方。不信来,锦衣卫,了解一下。

所以啊,对于这木头的话,焦裕丰那是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权当没听到,倒是这矿上的事儿,他有心想多问问清楚,毕竟这地方离着自家近便不说,这逃犯。。

。谁知道这有了第一出是不是会有第二出若是总有这样的事儿,他们这村子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常言说的好啊,在没有千日防贼的,他们可不想日子过的神经兮兮的。

“还第二出除非他们是不想干了,你瞧着吧,哦,你也瞧不到,反正有了这么一个岔子,哪怕是为了不多吃挂落呢,那几个管事儿的也不敢大意了。这会儿大概恨不得从里到外裹上三层。特别是几处以往看着是险地,忽略的地方,我听伙计说,那都摆上了拒马,插上了铁钳子,若是在加上这巡逻的扩大,各处火堆的照明,嘿,估计超过兔子大小的基本都别想越过去。”

若是真如这木头所说,焦裕丰觉得那倒是也算能安心了,不过有些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嗯,这木头这里报备一二也很有必要。

“我们村子里的人商量了,为了防止再有这样的事儿,想着在北面的山里寻几个必经之处设置些陷阱,这个木叔,你回去也说一声,万一这矿上再有这样追击的事儿,也好主意些。免得被误伤了。”

“成啊,这个我去说,也是你心思细,不然这样的山里猎户的陷阱,就是真伤到了人,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对了,你大伯教你的武艺可还练着”

嗯怎么一下子扯到这儿去了焦裕丰有些皱眉,不过回答起来却依然很利索,虽然去年的时候,这木头给他寻了不少的麻烦,可你别说啊,就从这赏银一文不少还专门送上门来看,人木头对他还是可以的,最起码不会害他,所以说实话也没啥。

“练着呢,怎么了”

“练得怎么样”

“拳脚就那么回事儿呗,或许是总往山上跑的缘故,力气大了些,打出来也算有些模样。”

“弓箭呢哦,这个我白问,你这射箭准头还是可以的,看看你一次次往衙门里送的那些猎物就看的出来了。行了,本事在就好。”

嘿,你这啥意思问好了,将人的疑问提起来了,你这就不说了这不是专门吊人胃口嘛,没你这么戏弄人的。可谁让他是长辈呢,好歹是叔,他不说,焦裕丰也没法子,反过来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等人走了,焦裕丰还抓心抓肺的,难受了半响,等着晚上躺床上了,人才反应过来,或许那木头不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是捉弄他呢。想到这个,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爹,怎么了”

“没,没事儿,对了,手可好了”

躺在床上的焦裕丰听到沈氏询问,忙转了个身,询问起沈氏的伤势,还小心的查看了一下伤口处的包扎,见着没什么岔子,这才重新躺好,自打有了沈氏救孩子那一出,如今家里的氛围那是相当的好,不说焦裕丰父子怎么关心吧,就是村子里的人也多有看望。也是啊,后娘对继子不错的确实有,可这能豁出命去救继子的,在这样的乡间,还算是少见的,因为这个,沈氏如今的名声那是相当的不错,都说这是个疼孩子的和善人。

而有了如此基础的沈氏自然而然的在这个家的地位也有了一定的提升,说话也有了些底气,不再是想以往那样,生怕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只要焦裕丰的脸色有些变化,就不敢说话。

“没事儿,都快能拆了绷带了。刚你笑什么呢”

而这样的改变,对促进夫妻感情显然也是十分有益的,像是这会儿,即使焦裕丰明明心里想的是其他的事儿,可为了不至于让媳妇感觉自己是个外人,觉得自己忽视她,焦裕丰还是很有心的说了个理由出来,免得媳妇多想。

“我这是高兴又有一笔外财。说来也是巧了,近日我正想着,如今这家里人丁愈发的多了,这屋子眼见着有些不够用,是不是再多盖几间出来,这盖房子的银子就这么到手了,你说我该不该

笑”

焦裕丰是脑子快,一说就说的十分顺溜,而沈氏呢,则是对自家男人和自己说起家里的规划提起了兴趣,眼睛亮闪闪的,看着焦裕丰,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这歪楼的那是相当的有意思。

“多盖几间他爹,你怎么盘算的,说说呗,我也帮着寻思寻思。”

焦裕丰能说啥自然是这会儿想到什么说什么呗。

“你看啊,咱们三个,老赵头那儿四个,再加上你的配房柳儿,那就是八口人了,这院子东厢房一直都是客房,西厢房不是书房就是库房,这倒座的几间我瞧着如今有些不够住,所以啊,就琢磨是不是另外再盖上几间,只是这后院那菜地种的好好的,牲口棚子也是新盖的,若是推了有些可惜了,可若是不在后头盖,那咱们总不能往前推吧,那也不成啊,这前头种着好些东西呢,所以啊,我想着不成就往边上扩,你看啊,西厢房外头,咱们家和大伯家中间不是还有好些地方嘛,若是这里划拉进来,建一个长条的可成若是从头到尾,那怎么也能出七间屋子,连着厨房柴房都能一并的搬过去,若是那样,那咱们这院子可就愈发的整齐了”

不说不觉得,一说焦裕丰自己都心动了,这还真是能成啊,若是这样,那他们既能避开这三进大宅的打眼程度,又能解决人口问题,嗯,顺带的,还能为将来扩张提前规整下宅基地,还真是一举数得。

嗯,若是等着将来,自家大伯那院子也这么收拾了,后头再起了罩房什么的,那就是自己想在扩一排房子,好像也就容易了,若是那样,这院子,即使住到自家小子成亲有孩子只怕也是够的。

这边焦裕丰越想越美,那边沈氏听着也眼睛一闪一闪的十分欢喜。谁不想住上更好的屋子更不用说沈氏这样从宫里出来,见惯了大规格的人了,那更是一万个愿意,甚至心下还忍不住琢磨,若是这院子扩大,那自己若是有了孩子又该怎么住,若是家里下人多了,又该怎么安排反正这一想,两口子直接扯到了十万八千里,最起码十年规划是妥妥做好了。

“他爹,若是这样收拾,那这倒座这边咱们也要重新收拾收拾,旁的不说,除了门房的位置,总要收拾出一个小花厅出来。”

“小花厅”

“可不是,我听王大娘说,上次那宁国府的国公爷还曾来过咱们家”

“对,来过。”

“那国公爷到了正房歇着,那些跟着的人都在哪儿歇脚的”

“这个,那日我大伯也在,他们先是去的他家,后来过来也就坐坐就走,当时就在院子里站了会儿。”

老实说,焦裕丰当时还真是没怎么注意,那乱哄哄的,他顾着贾代化他们都来不及,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人当时自家可是连着下人都没有呢。全靠他们父子自己张罗,能周到到什么地方去反正这会儿焦裕丰说起来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懵逼,感觉有些糊涂了。

焦裕丰这一脸茫然的模样顺利的获得了自家媳妇两个大白眼,哦,还有一顿的娇嗔。

“看看,这就是没有小花厅的坏处,若是有了这么一个地方,贵客请到这正堂,那些跟着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这怠慢了那些随从,一次两次的或许看着交情不介意,可这次数多了,还不得以为咱们家瞧不上他们将来若是下个绊子什么的索性都要收拾,还不如做的妥当些,免得将来平白得罪了人去。”

好家伙,看看,这大地方出来的底蕴这就显示出来了吧,细节上比焦裕丰这么个大老粗那这是不知道妥当了多少,听着就觉得十分的有道理。焦裕丰从善如流,立马跟着点头,一个劲的赞到

“对对对,还真是如此,多亏有你提醒,不然我还这是忽视了这一点。好在当时咱们家确实不济了些,大家伙儿也知道,应该不至于记在心上,以后咱们注意就是。对了,这要是这样,那咱们这倒座的屋子可要收拾敞亮些,怎么的也要符合咱们家如今的身份。”

“那是一定的,就是咱们家的门,也该重新收拾一二,对了,还有隔壁大伯家,也一并要改了,好歹也算的上是官宦人家了,规矩总是要守的,该几品的规格,就该做成几品,不然岂不是平白的堕了自家的门第要是遇上什么顶真的,不定还会嗤笑了去。”

咦,这个倒是对啊,他都忘了,这年头各个官阶等级,都有对应的门户规格的,嗯,好像连着房梁的规格数字都有不同,说起来这个自己好像还真是不懂啊,不行,这个知识点一定要补上,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就出岔子闯祸了呢。

有一个见多识广的媳妇的后遗症就是,焦裕丰如今要学的东西好像一日日的越发的多了起来,自己给自己加了不少的功课,为了这,第二天说给儿子听的时候,差点被嘲笑了。

“我说爹啊,做官的是大爷爷,又不是咱们家,你这急的什么啊,门户呵呵,等着你做官咱们再改也来得及。”

“咦,你个臭小子,这是说你爹我这是没做官的命你啊,这是小瞧了你爹我,且瞧着吧,就凭着如今这样,只要积攒的够多,旁的不好说,你爹我啊,混个九品估计不难。”

嗯这怎么说的难道有什么苗头难道是昨儿那木头来的时候说什么了焦世博的小脑瓜子又一次飞快的转了起来,看着在外头练拳的老爹满脸的疑惑。

实际上吧,人焦裕丰真心没往木头的身上想,他想的是焦大的路子,你看啊,焦大已经成了8品了对吧,若是自己这立功多些,再打点一二,混个九品应该不算难吧。盘算一下自己的人脉,想想能立功的项目,焦裕丰感觉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至于这焦裕丰为啥突然对当官积极起来了呵呵,有媳妇和没媳妇总是有差别的对吧,更不用说这媳妇还一口一个身份的不激心气,那都不能说是男人了。

身份啊,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努力上进,给自己的媳妇,儿子撑腰是本能啊。哦,对了,督促孩子读书也是本能。

“说起来你今年也6岁了,这读书的事儿也要上心了,说说,你自己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

“是啊,咱们村子旁的都不错,就一点不好,没有个蒙学,真是耽误人,你说我这若是寻个童生什么的回来,在村子里开个蒙学可好”

为了自家儿子读书,直接办个小学焦世博看着自家老爹的眼神都变了,哆嗦了半响,才挤出来一句

“爹,如今你可真壕。”,,,, ,,,,,。

学堂、机会

焦裕丰壕吗在村子里人看来, 那真是挺壕的, 那上好的院子这才起了多久啊,这会儿, 啊, 居然就又要起屋子了还是直接从院子边上扩出来, 一溜建七八间还是专门给下人住的这壕的都快壕无人性了好不。

“我说,二郎啊, 你这这好好的屋子, 我瞧着应该住的下啊, 你这会儿又折腾啥这是有钱没处花还是怎么的”

自打焦裕丰在村子里办酒那天,请了春爷爷坐上座, 充当家长之后,春爷爷对焦裕丰家的事儿那是相当的上心, 一听到消息, 立马就开始往焦裕丰家跑, 进了屋子, 连着喝口水都来不及,就急匆匆的问起了这屋子的事儿, 生怕这表侄子冲动行事儿。

焦裕丰不是那些个不懂事儿的, 对有这么个长辈时时关心不单不觉得麻烦, 反过来心下还挺感动, 所以这说起话来,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尽力不让这春爷爷担心。

“我家的人口即使是下人, 可到底也是外男沈氏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再怎么入乡随俗,有些规矩多少总要注意些家里银子不缺,这次这匪人的事儿,因为报信及时,衙门还赏了20两,存着也不能生崽子,索性花在这上头,那样等着家里小子再大些,也好直接搬到厢房去,西厢房打通了,一间当书房,一间做卧室”

焦裕丰的意思很明白,家里有钱,任性,想收拾点规矩出来,免得下人和主子住一个院子里长了,有什么不方便。可这话听到春爷爷耳朵里,却又延伸出了别的意思。

“分开住孩子住西厢房这倒是也不错。”

啥不错他想的是,如今焦世博还小呢,这正屋三间,东屋住二郎两口子,西屋住那孩子是挺合适,可再过几年呢他也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男孩子7岁就要开始住外院了,一来是为了方便孩子读书学习,免得长期长于妇人之手,失了刚性;二来也是一种避嫌,七岁不同席什么的,遵循的可不是一户两户。如今焦家起来了,想跟着大户人家的规矩走,做这样的安排确实也有道理。虽不是外院,这好歹也算是分了屋子了对吧。

至于这下人分到边上的一长溜去,这个也不能说错,他看着这屋子挤得下,可这也就是挤着住而已,若是手里有钱,乡下地又不值钱,人手也充足,再盖几间,大家住的宽敞些确实也合理,最起码这好歹也算是有了主从之别,免得时间长了,自家这表侄子制不住这些人。

春爷爷从焦裕丰的角度这么一想,不单是点了头,还小心的看了看屋子里头,确定没人之后,压低了声音说到

“要这么说,若是银钱够使唤,你这后头多盖一个院子才是最好,到时候让你媳妇搬到后头去,那也算是有了内外之别了,可惜了,咱们到底不是那等豪富的人家,不好做的这么体面,再一个到底是在村子里,和别家差别太大了,也容易生分了去。”

嗯,这最后一句,其实这才是春爷爷这一趟急匆匆过来的主要缘由啊。自打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心下担心着,生怕表侄子家起来了之后,一个不注意,就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产生隔阂,到底这不是城里,上山什么的还是抱成团更安全些。

而他的这份担心,要说焦裕丰心里没数那也不是,不然你当他为啥会想到要在村子里建个蒙学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施恩,不是团结村民的手段。人啊,其实就是这么的复杂,活着就是这么的麻烦。

“我前几日和沈氏也说起了孩子读书的事儿,咱们这儿最近的蒙学,也隔着两个村子,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若是送孩子去城里吧,这家里活计这么多,我不可能跟着去的情况下,总不能再麻烦大伯他们,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请个童生来,在咱们村子里直接办个

学。”

嗯这个好啊,这个春爷爷也心动的很,别忘了他可是也有孙子的,这心肝肉的,他可不想将来孙子再走上他爹,他二叔的后路,早就想着让孩子读点书,以后寻一份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活计。

早先他还和亲家说过,让孩子跟着焦裕丰认识几个字来着,可即使这焦裕丰再怎么尽心,这能有学堂的夫子好所以听到这办学堂的事儿,春爷爷那是立马将前头的事儿全给抛到了脑后,开始一个劲的问起焦裕丰的计划。

“我算了一下,其实也不难,咱们这村口,往外去的地方有一片碎石底,虽然不算大,做宅基地瞧着不怎么划算,没法子弄菜地,可若是建学堂却是正合适的。春伯你看啊,这前头建上两间大屋子,给孩子们读书用。后头呢,盖上三间正房,两边各一间的厢房,给请来的先生一家子住。外头再围上个围墙,门开在学堂边上,这样一来那怕这请来的先生家里人多些,想来也算住得下,起屋子的钱也不会太多。你觉得怎么样正好我家这起屋子,连着一并做,指不定还省点银钱呢。”

怎么样那是相当好啊,这连着一家子的屋子都准备了,这请人的条件立马就好了不老少,想来接下来只要这束脩不差,即使他们这里实在是偏了些,也不愁没先生肯来了。

“这个好,这样,这个请先生的事儿我去想法子。又不是什么秀才举人的,咱们没那么讲究,像你说的,有个童生确实就够用了。所以啊,也不用去城里请,这附近城镇上应该就不少,让我那亲家去帮着问问就成,他这街面上走动的多,认识的人也不老少,肯定比咱们方便。”

焦裕丰从头到尾没说这建学堂的银子的事儿,想想自家表侄子以往那手面,春爷爷知道,这只怕是已经做好了他全出的准备,既然这样,那他这个也有心送孩子去读书的老家伙,就不能舔着脸光看着,怎么也要出一份里。

想来想去,春爷爷觉得还是这请人的事儿上自己更上手些,即使亲家不成,往年自己卖药材时候的人脉也还有几个,想来也能帮上忙的。最要紧的是,这样从小地方请来的,价钱肯定比城里的便宜些,也能给表侄子省点。所以他立马就表了态。

“这感情好,我原就想着,这事儿大伯那里怕是没辙的,毕竟他接触的都是武人,还想着是不是去寻了衙门里的人问问呢,既然春伯你接手了,那我可就省事儿了。”

老人最怕啥最怕孩子以为他们没用了饱受各种信息洗礼过的焦裕丰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当春爷爷主动揽事儿之后,哪怕他本有心想从木头哪儿探听消息,寻个穷书生的意思,这会儿也先放了下来。反过来一个劲的感谢,弄得春爷爷满脸红光,精神头都上去了好几分。等着出门的时候,那腰杆子似乎都比以往挺直了几分,脚步都带上了几分节奏感。

什么起屋子的事儿这会儿哪还有功夫想这个啊,春爷爷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怎么寻先生的事儿。哦对了,还有告诉村子里各家,这有关学堂的事儿,自家孩子干了这么一件积德的大事儿,怎么也该让大家伙儿知道知道对吧。最起码那些有心送孩子读书识字的人家,得见情啊,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村子里的人确实见情的很,若是往日,不或者说去年,这读书识字什么的,或许村子里的人只是艳羡,只是渴望和眼红,不敢多想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可如今呢各家如今不愁吃喝了,那接下来可不就是需要精神上的满足感了嘛,有什么比让孩子读书,更让村子里的人激动满足的

说到底,百姓们即使再不济的时候,夜里做个美梦,梦见孩子科举出头,全家跟着生发也不少,更不用说如今了。学堂触手可及,这真的是一把就点燃了所有人心里的火啊,你说见情不见情反正这一日之后,焦裕丰家

起屋子的事儿地基都还没打呢,上赶着想来帮忙的就一批一批的,还多是说上几句,就问到学堂事儿的。可见他们对孩子上学的期待了。

有了期待,办事儿自然越发的利索,主动性更是积极地很。这边春爷爷刚放出消息,请人帮着寻夫子,这里村民们也开始发动周围村子里的人脉关系,跟着像是探照灯一般的寻起了人。

在这么多人的共同努力下,不过是半个月,这学堂还没建好呢,那边人选已经出来了。

说来这确实不是什么能人,不过是一个去年刚考过了府试,在省试上落榜的年轻人,岁数不到22岁,原本像是他这个年纪,正该用心读书,以求下一次能顺利的考过,成为秀才,可谁让他家倒霉呢,这不是正好遇上了雪灾嘛。得这下可好,原本在镇上就不算怎么好的屋子,立马就塌了一间。这塌了一间还没什么,能读得起书,供的上这么一个考生的家里不是没半点家底,开春修好了也就罢了。可不想转头,他爹又得了风寒,足足病了一个月。

更要紧的是,因为这病,一直没能去做账房的店铺上工,使得那东家不得不临时请了别人。请了别人也就罢了,可巧这请的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刚过了年,就偷了店里的存银跑了。

这下可好,那店的东家上火了,忍不住迁怒起来,觉得是这书生他爹晦气,这才连带着他也倒了霉,直接就辞了人。而且还将这晦气的言辞传了出去。这下可就麻烦了,那一家子本就靠着这书生的老爹当个账房的出息勉强供着他读书,供着家里的开销。如今没了这么一份工作,还短时间里这镇子上再没有人请,他们一家子的生活自然立马就成了问题。

想想自家老爹的病还没好透,想想这家里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当时那书生都想着是不是去集市上帮人抗包挣钱了,就在这时候,焦裕丰他们村子请人做夫子的消息传了来,你说那书生会怎么选再怎么不济,好歹比抗包总体面些,即使这教学生有可能会耽搁自己读书,可刚开蒙的孩子,能费多少心所以他是立马就应下了。

等着知道这学堂那边还要院子可以住宿,那这书生是更加的高兴起来,不说旁的,就如今这镇子上的风言风语,说的实在是难听,就差没让隔壁邻居都避着他们走了,实在是烦人。这会儿能避开一阵子,绝对是很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能让他爹安生的养病对吧。

再有,有了这么一个住处,自家那小院修缮好了之后就能租出去,即便那屋子不怎么像样,租金不会很高,到底也能贴补一下家用,让他爹心下多安稳几分。若是那村子里花销少,这束脩够用,那租金攒起来,将来科举也能用上,简直就是一举数得啊。

考虑周全的书生,哦,忘了说了,那书生姓林,和村子里三爷爷家的儿媳妇,还属于同族。林书生速度相当的快,在确定了学堂这边交房的时间之后,立马就开动了全部的马力,开始整理自家的书籍,顺带还将爹妈,媳妇妹妹,一竿子东西全都一并的直接先送到了村子里,借住在三爷爷家,自己一个人开始收拾院子,修缮房子,寻找中人等等。精神头高的,再不复前一阵子的丧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此搬家了呢。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倒是让周围原本还算熟悉交好的邻里们,心下多了几分愧疚,总觉得是自己等人嘴巴不好,这才逼得这么一家子连着家都不要了,避到了乡下。心里这愧疚劲一上来,众人到是反过来又对林书生伸出了援手,这个帮着修缮屋子,那个帮着联系中人等等。弄得林书生忍不住感慨了起来,老话说远香近臭,嘿,还真是有道理。就此对去乡下又多了几分自在。

这边村子里搞得热火朝天,一片兴旺发达的模样,那边焦裕丰自己也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机缘巧合,又遇上了好事儿。

这一日,他按照惯常的流程,去衙门送了一波野味等东西,换回来一些个银钱,转头去侯捕头,哦,不是侯县尉家的铺子,卖些精致的木器,人还没到地方,就被木头给拦住了,拖着他往兵部后衙去。

“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难不成你们兵部的人也要买野味不至于吧,就你们的本事,自己随便搭个伙,去城外走一圈,还不是什么都有了还用花这个钱”

虽然他进的衙门不少,可这兵部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这地方煞气太重,有些不怎么习惯。

“谁和你说这个了别瞎想,就是带你见个人。”

“见人见什么人我在这儿可不认识人。”

“认识人美不死你,我带着你见的,那可是大人,能人,兵部主事钱大人。”

“钱大人,等等,我好像听你说起过,这似乎是前阵子从刑部调过来的那个帮着查矿上事儿的那个”

“对,就是这位。我和你说,你小子也是运气,昨儿钱大人刚和人说起,说你们村子这地形不错,若是在附近扎营,能牵制牵制啥来着哎呦,这个我给忘了,反正有在那边附近驻扎一个营的意思。我当时就想着,若是这样,那大家伙儿帮着说说话,你自己再通通路子,许是能让你在那军营里头混个身份什么的”

木头那真的是好心,他总觉得这焦裕丰帮着干了这么多事儿,却总和打发要饭的一样,给几个钱就完事儿,很有些不地道,如今猛地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心下忍不住就琢磨着,要帮焦裕丰一把,嗯,当然了,这塞了焦裕丰进去,是不是有顺带塞个耳目的意思,这就不好说了对吧。

不过他这一份心,到了焦裕丰这里,却半点好没落着,反过来还混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等等,我混个身份这是要入军籍哎呦喂,木叔,这要是让我大伯知道,他能拿着刀,直接追杀到你家去你信不他可不想我吃这碗饭。”

“什么这碗饭那碗饭的,这是当官你小子莫不是脑子糊涂了这当兵和当官能一样再说了,当个后勤的官,怎么就不成了你大伯是不想你以后冲锋陷阵,死在外头,有这样安逸的官职,他追杀我个i啊。”

都是武人,说话直的很,他这就差没把焦大的小心思都给叨叨出来了,好在还有焦裕丰跟着,知道扯着他的衣袖,止住了后头的话,不然呵呵,送侄子弄个军籍不至于让焦大砍,这说话坑人可就很至于了。

木头反应快的很,当然了,能当密探的,那反应慢基本早死了对吧,所以一察觉焦裕丰的动作,木头自己就压低了声音,眼睛还十分灵活在四处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人,这才小声说到

“不管怎么说,既然有这么个机会,你且先试试,若是成那是最好,哪怕是不入流的官呢,那好歹也算是混了个差事,多了层保障。即使不成,也算是给上头留下了个印象,将来指不定就还有机会。你别忘了,那可是刑部出来的,如今只是暂借到兵部,刑部那可是京城常驻户。”

木头这么一说,焦裕丰的心也有些动了,什么军籍不军籍的,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就像是木头说的那样,那可是官,那和底下的兵丁能一样若是自己也能混个官身,那自家

心里一动,焦裕丰立马开始琢磨这事儿的可操作度。就他想来,这安置军营什么的,还真是有可能。一来这京营兵丁不少,为了保证平衡,不至于反叛的时候对皇宫造成威胁,从来都是分地驻扎,分人统帅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出一个驻扎的稍远些,顺带护住那矿,通过率不低。不然那木头也不至于这么积极,因为明摆着的。

此外,这通路子弄个身份即使

他自己人微言轻,功劳不显眼,可有贾家在那里杵着,想来即使焦大出面,也能办妥。所以自己这前程似乎也挺有希望。只是刑部啊。有了这么一个更安稳,更安全的在前头勾着,焦裕丰突然这心也大了起来。你说若是他混个刑部的差事相当于首都公安局啊,还是刑侦支队的那这权势,这档次想想就流口水好不。

哎呦,等等,还有个问题,若是去刑部那他们岂不是刚起了屋子,这一家子就要搬到京城住了那这京城又该怎么安排他好像如今的银钱无法支撑在京城重新买房子吧

再等等,不对,他这会儿是不是想的有点远对了,这会儿好像什么都还没起头呢吧。对对对,先见人,先看钱大人怎么说

将快飞到天上的神思维重新收回来的焦裕丰终于回神了,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收拾了一下衣衫,带着几分忐忑,几分希望,几分谨慎,眨着亮闪闪的眼睛,跟着木头走进了那兵部的后衙。

都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呵呵,对普通人来说,不到衙门不知道这见人有这么麻烦才是更实在的领悟。想见大人你慢慢的一关关的过吧。还是属于那种各个部门十分有特色的关卡。

比如现在,兵部见人这一个程序来来来,先打一架,称一称水平在说话这习惯真心让焦裕丰有些无语。与此同时也让他刚有些萌芽的野心重新落回了地上。若非他跟着焦大学了武,若非他身体被强化过,准头不错,力气大,这一趟来他还瞎想个毛啊,估计连第一关都没法子过。还兵部,刑部的挑挑拣拣呢,真是梦里上天了。

打回了气焰的焦裕丰踏实了,同样前头领着他的木头也跟着踏实了,他见的人多了,焦裕丰前头的神情变化自然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人是一听有这么好的事儿,有点飘。

可这又怎么样这样才正常好不,若是听到有官做不心动,那才是有问题,不是傻子就是所图颇大。再说了,他只负责给机会,至于这机会能不能抓住反正他这人情,焦家伯侄两个得领。

倒是如今,看着焦裕丰这么快就摆正了位置,稳定下心态,让他更高看了一眼,心下对于这焦裕丰的将来有了那么一点子信心。这是个稳妥人,也是个聪明人,帮他又多了几分诚心。锦上添花什么的,怎么比得上是雪中送炭若是真能将他拱上去,自己指不定也有获益的时候呢。

所谓人情,所谓交情,说白了,终究是利益相关,利益交换,,,, ,,,,,。

仕途,努力

人还没见, 所谓的考核就过了不下三关,等着好容易见到了那位钱大人, 正紧说话却没超过十句,人就又被打发出来了, 头一次,焦裕丰对地位权势两个字有了最直接的感悟。

什么贾代化那边没这么麻烦呵呵, 一来那是武人,又是在私下里,自然随和了些;二来焦大几十年的情分在呢,在贾家的几位爷眼里, 焦裕丰, 那也能算是自己人, 看在当初焦大救主的份上, 可以当成半个子侄一般的小辈看待, 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时候, 估计比贾家族人中的那些不争气的还亲近些,这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换过来若是这两位国公爷在衙门里,遇上其他不认识的, 估计比这钱大人的谱还大些。

长久以来,因为贾家的态度而有些对等级模糊了的焦裕丰在经历了这一次之后,走出衙门的时候, 整个人都肃然了许多,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拷问。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即使这一次没能谋取什么官职好处, 也不算白来,这种收获在未来可能会让他避免很多的麻烦。

这个时候,焦裕丰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父子两个一直在山村生活了,那里虽然条件比不得京城,可同样的接触的人也少,遇上的事儿也简单,在自己脑子没有清楚之前,真的是为自己一家挡住了太多闯祸的可能。

“木叔,今儿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领着你走一趟而已,对了,那钱大人可说了什么没有”

木头并没有陪着进去见那位大人,从这看,这件事儿上他付出的其实并不多,可即使这样,有了这么一次感悟,焦裕丰觉得,他也依然欠下了不小的人情,即使木头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不能当没发生过,所以对于木头的询问,他回答的很坦诚,甚至心下决定,以后若是这木头还有那什么密探相关的事儿,他也能帮就帮,不在推诿。

“只是问了问村子那边的情况,野兽分布和山林密度之类的,别的倒是没什么,不过就像是你说的,在那边立个军营是十有了,不然也不至于问这么多。”

“这其实也是好事儿,好歹有了这么一个地方,那边的矿上若是再有事儿,你们那也不至于没人求助,就是哪些犯人,知道有了这么一个地方,只怕也不敢往你们那里去了。”

“不去我们那边,那就只有往西北走,毕竟其他地方基本都是深山老林,进去了可就别想出来了。”

“本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嘛,能送到矿上的,哪个是简单的,若是逃出来一个两个,跑到京城江南的,那可不得了,还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儿呢。如今这样一来,要吗直接死在山里,要吗,呵呵,就去边疆受苦好了,反正那边军镇最多,流放的也多,那些镇守将军才不在乎多这么一两个呢,嗯,不对,不是不在乎,是高兴才是,最好多点这样的,征兵的时候,也能多些狠茬子。”

对于这个曾经给他们惹出过不少麻烦,伤了死了弟兄的地方,木头其实心下很有些复杂,地方是收回来了,成了朝廷的资产,可那些为了收回这地方死去的兄弟却那山上有近半的采矿重犯都是那一次事件中被抓的叛逆,主犯更是因为身份,只被圈禁了事儿。对此,若说木头心下没半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他能怎么办呢他们都是小人物啊,所以在动不得那些大人物的情况下,对那些参与的共犯,那些在矿上的人,就忍不住多恨了几分。朝廷对他们多狠,木头都不觉得怜惜。

这样的心情下木头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狠厉,听得焦裕丰眉头微微一挑,虽然他不知道这木头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化,可他在知道木头身份的情况下很明白,什么事儿都别弄太清楚,别太追根究底其实对自己只有好处。所以,他权当没听出别的来,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开始

转移话题,询问到

“对了木叔,我刚才忘了问,这好事儿怎么落到我头上了即使有您帮着说话,这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居然能的这样的大人青眼,实在是不敢想啊。”

确实,这前头光顾着激动了,愣是没想到这样的地形询问,往衙门里寻个常在外跑的,估计也能问到,何必特意找他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如今可不觉得自己名声有多响亮,多了不起。

不过显然这会儿他又有些看低了自己,话一说完,那木头就用一种你傻呀,这样的表情看了看焦裕丰,到。

“你啊,你忘了那冰屋的事儿了是了,你大概是不知道,你那冰屋的法子在边境立功了,也是那些个军将们脑子好,居然在边境,那些蛮子的眼皮子底下,一路修了足足五十来个冰屋,还是那啥半地下特别大的那种,一个就足足能藏十几、二十个人。然后再有斥候引敌入伏,一下子,嘿,就杀了不下七八百,还另外烧了一处部落统领的大帐,这仗打的,多少年没这么利索了。为此,朝廷可是赏下了不少东西,光是官职就升了足有十七八个,你说说,有这么一个大功劳,兵部得了好的能忘了你我听说,那战报一上来,就有人说要赏赐你了,若非你不是兵部的人,若非你没直接立功,这会儿都不用你想法子,官职早就套上了。如今不过是这么点子好处,你很不必战战兢兢的。”

居然还有这事儿等等,上次焦大那官职不是说就是因为这冰屋对边疆有用吗那样的话,这或许不给官职是因为一功不好两赏不管是不是吧,焦裕丰对于自己能为边疆安定出力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

像是他从小受爱国主义教育的人,即使平日里闲话再多,真的能为国出力了,自我感觉还是相当的自豪的。

“要这么说,我这也算是为国出力了嘿嘿,那也挺好的,赏赐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咱们的人能少死几个,多胜几次,比什么都强。”

听他这么说,木头又忍不住多看了焦裕丰一眼,感觉到他说的特别真诚,不是敷衍客气之后,伸手在焦裕丰的肩膀上拍了拍,感慨的说。

“你啊不错,真心不错,就凭着你这句话,木叔我就没看错人。”

木头也是武人,还是暗地里还在不断的为了家国天下拼杀的武人,他比寻常人更能感受到盛世的不易,更能知道武人的付出,对焦裕丰这样对武人保有善意和支持的人,也更有好感。所以他忍不住又一次对着焦裕丰指点了起来。

“你一会儿先去找你大伯,将这事儿好好的和他说道说到,别看他如今年纪不小了,混的也不算好,可跟着老贾家这么多年,人脉还是不错的,又有贾家做后台,有他帮着说几句,你这事儿即使不送礼,不求告,也能更容易些。若是贾家肯出个人,帮着在兵部提上一句,那你这直接得个品级都不算麻烦。”

这会儿可不是后来史氏当家时候,贾家的国公爷作为帝王心腹,日常十分的谨慎,从不随便提拔人。生怕一个不好犯了什么忌讳。对着下人管的也十分的紧,若非如此,当初那赖大的事儿,也不至于处理成这样。所以这会儿说起贾家帮着说话什么的,木头也有些吃不准。

对于他这个反应,已经和贾家相处一年的焦裕丰也十分的清楚,也跟着点了点头,心下对于贾家帮着说话,也没报什么希望,倒是自家大伯的人脉这个他还真想问问,这老头到底认识多少人怎么连着木头说起来都带着羡慕呢。这亲卫当的,还挺牛掰的啊。

说来,不到这个时代,不亲身感受这个时代的规矩,那真是不知道书里贾家有多作死。那什么贾政,拿个帖子就敢给贾雨村谋官,王熙凤随随便便的就那帖子帮人扯官司,

那是将老贾家几辈人的人情随便挥霍,是把自家的小辫子往别人手里送,是没远见,不知道办一次就为自家挖一次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