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骆勋抱起她走回卧室。一碰到松软的床,颜夕沐就挣扎的往后躲,企图躲掉这个几乎让她痛死过去的人。可是显然,乔骆勋并不这么想。握着她的腰把她摁在自己身下,心疼她所以不敢再贸然进入,勾着她的舌与自己缠绵。

颜夕沐太容易被他引诱,他身上的味道,他精壮的身子,他温柔又霸道的唇舌,全都让她招架不能,在她再一次晕头转向的时候,乔骆勋再次挺进去。她哭叫着不要,双手不停拍打着他的胸膛,眼泪拼命的往外飙。

第一次对颜夕沐来说,除了痛苦之外,享受、快乐,都是没有的!小说电影都是骗人的,根本不可信。

颜夕沐在乔骆勋怀里睡着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偶尔呼吸里还夹着抽泣,乔骆勋满足又心疼的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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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当空,难得能看见这么圆的月亮。月光透过玻璃洒进花房,这是小雪的一亩三分地。从很小的时候,她总爱窝在花房里打瞌睡,晒太阳,家人知道她喜欢这里,也是怎么好就怎么拾掇,并且摆上一方白色软榻,小巧且精致的楠木书架,摆了几本她最喜欢翻看的书。

夜凉如水,月光是银色。她盘腿坐在软榻上,抱着一大盒冰淇林狂吃。耳边不时回想着下午那些人有意无意的话。老七左拥右抱;老七看上酒吧小歌手,甚至打算捧她出道;从不在鼎bar出现的七少最近频频出没,店里来了唱歌的,据说是七少的助手苏晨专门打过招呼,经理都奉承着,因为有人想让她陪酒,那人却直接被扔了出去,还被保全暴揍了一顿。

梁韶雪想着想着,心也越来越凉。

“小雪,原来你在花房,我说楼下找不到你,怎么连灯都不开,”梁韶雪的大嫂摁开壁灯,惊呼道:“天这么凉,你怎么把这么大盒冰淇林全给吃了?”

梁韶雪听了这话,才低头看了看,难怪觉得心凉,感情是冰吃多了。

“挺好吃的,大嫂你要尝尝吗?嗝。”完了,太凉,开始打嗝了。

“胡闹,怎么能吃这么多?”大嫂夺走她手上的冰淇林盒子,放在一边的矮几上,拉着她走下花房,“赶紧下去,煮点儿热茶,这才几月天,晚上又这么凉,胃怎么受得了?”

“没事儿,嗝。”

“还说!都开始打嗝了。”

“哪有那么娇气?嗝,我就是吃太快了,嗝。”

大嫂无奈的看着她。这些天他们把她包裹在一个与老七隔绝的世界里,关于他的事情一字不提,也知道他在小雪之后,过得是如何风生水起,艳福满满。私心不想让他们再有任何瓜葛,也不想让小雪知道了再受伤害。可是她下午说有工作处理,不让人跟着自己出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小雪的嗝还在不停的打,气儿不顺,感觉很不舒服。梁韶雪站起来在客厅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没什么用,便再也待不下去,和大嫂打了招呼,便让司机跟着出门去。

要去哪儿呢?其实她也不知道。让司机绕着车少的路随便跑,她把车窗大开着,吹着京城3月底的小晚风,凉凉的,但是不刺骨,碎发被风吹乱,痒痒蹭着她的脸和脖子。

当车子停下等红灯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张启的车。也许是天色太暗,也可能是没想到梁韶雪在车上,他的车从梁韶雪面前一掠而过。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骚包的颜色和车型实在是少见,她也不会注意到。

几乎没有多想,梁韶雪就着急的催促司机跟上去。红灯还没转绿,车子就那样大喇喇的从警察叔叔面前开了过去。警察叔叔只能无言的装作没看见。

他的车进了医院停车场。梁韶雪蹙眉冥想,是谁病了吗?没听说啊。

她不确定张启是不是知道有人在跟踪他,她坐在车里等着司机回来告诉她张启的行踪。

梁韶雪躲在安静的楼梯间,推开门就能看见走廊尽头的他,不可避免的,也能看见他身边的人。居然,还是谢好。

梁韶雪真的挺为自己悲哀的,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每次想见他,都能看见他和谢好在一起。刚刚才知道他这些日子如何花天酒地,现在就亲眼目睹他飞车赶往医院。难怪他连有车跟踪都没发现,原来是着急来和佳人相会,担心佳人安慰了吧?!

“今天的事谢谢你,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小秋姐不在国内,我……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谢好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别这么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谢好听了这话却不停的摇头,她不肯抬头,张启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哭。接到谢好的电话,她的声音嘶哑,像是刚哭过,无措的询问他可不可以安排她爸爸住进X医院。

谢好回国之后才知道,父亲偶尔会有看不清楚东西的状况,家人一直以为是老花眼,谢好不放心就带他到医院检查,却发现是肿瘤压迫了视神经。X医院是神经方面的权威,根本没有床位,没有关系就甭想住进去,更别说手术了。谢好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找张启帮忙。

“别担心,等会儿我去和主治医生谈一下,尽快确定手术时间。”

“谢谢。”

张启闻言挑眉轻笑,“你别这样,咱俩还能做朋友吧,朋友之间帮个忙你有必要一口一个谢谢吗?太见外了。”

朋友,谢好苦笑。多么希望他们之间不止是朋友,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平静自己心里的害怕,安慰自己对他的思念和不舍得。

她拼命的抑制,却还是哭了起来,不停抖动的肩膀泄露了她的脆弱。张启走近把她轻轻揽到怀里,而她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颗救命浮木一样,紧紧的抱住他。

梁韶雪终于下了决心,推开楼梯间的门,而“深情”相拥这一幕恰恰落在她眼里。俩人就那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偶尔经过的护士也会忍不住的多看他们两眼。

梁韶雪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丝丝腥甜才稍稍松口。她猛的松手,楼梯间的双扇门重重碰在一起,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显得特别突兀。

巨大响声震得走廊尽头的两个人一同回头看,张启看着空空的走廊,心里有些隐隐不安,那声音像是故意的一样……

梁韶雪真觉得自己挺怂的,又是不声不响的走了,她怎么就不能冲出去给他一巴掌呢?梁韶雪懊恼的走回地下停车场,她根本没注意到,嗝早就停了下来……

张启的车停在特殊车位,梁韶雪站在张启的车前,红底白字的车标跟他本人似的,怂到不行,越看越觉得刺眼。

司机小伙子呼哧呼哧的跑到小雪面前,抹了一把汗,试探的问:“小姐,您来真的?”

小雪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一根钢筋,蹙眉问:“这也行?”

“绝对可以!我看过杂志介绍,这车是车胎一体的,只要拿根棍子这么一扎,”说到激动的地方,手里还比划着,“轮胎立马歇菜!可是,小姐……”

“扎!”

“……是。”

老七大概是觉得这世上没人敢动他的车,连警报器都没设置,全程放气完全无压力。

年轻保安忐忑不安的站在梁韶雪面前,五官几乎要皱在一起了。她那辆车的牌照来头不小,他不敢惹,可是被撒气的车更是价格不菲,他没本事担后果。

“这……您这样,我们没办法交代。”看起来就20多岁的保安,满面愁容马上要哭出来一般。

梁韶雪从车里找了笔和白纸,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撕下来递给保安:“他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说是一个叫梁韶雪的人干的,你如果因为这件事儿被辞了,来找我,保证你的工资翻倍。”

“这……”

保安犹豫着要不要接,梁韶雪干脆塞进他制服口袋里,“拿着。”

当张启和主治医生长谈了之后走出医院主楼,时间已经接近后半夜,看见四个瘪的不成样子的轮胎的时候,恨不得把停车场掀翻。

“我操他祖奶奶!”张启掐腰站在车前,大声骂着。谁他妈的敢在太岁头上拉屎撒尿?

张启骂骂咧咧的的冲进保安室,看见了梁韶雪留下的名字和电话,感觉像是忽然被一棒子抡头上,彻底懵了。瞬间像是被泄了气的皮球,比轮胎都瘪。

当保安以为自己会被暴揍一顿的时候,却发现车主垂头丧气的走出停车场,连车都不要了直接走人。

年轻保安看着白纸上娟秀的几个字,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低语道:“还挺管用。”

张启拦了计程车,到了目的地才发现钱包里没有现金。

“卡也行啊,交通卡。”

张启有些狼狈的问,“信用卡行吗?”

“小伙子你……”的哥对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看起来就倍儿金贵的年轻人,彻底无语了。

“那我打一电话,您稍等。”

张启从车里出来,靠在车边拨了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发了短信,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见。

“小雪快来救我。我在你家大院门口。”

“小雪,我没带钱,的哥拦着不让我走。”

“小雪,我要是再拖着不给钱人就准备把我送局子了。”

“小雪,你出来好不好?”

张启倚在计程车上,凉凉的晚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路灯把他的身影拉的颀长,甚至落寞。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按着同一个号码,一遍又一遍拨出去,一直是通的,却始终无人接听。

“真他妈的倒霉,刚上工就碰上你,你没现金坐什么计程车啊你?这不是有病吗?”

的哥等急了,说话口气越来越冲。放在平时,张启绝对不会轻饶他,可是他现在仿若什么都听不见,依旧静静的依靠在车边,碎发在脸上洒下浅浅的阴影,好看的侧脸少了不羁,多了一份执念。

如果是以前,小雪绝对不会让他等这么久。可是以前,他也没让小雪伤心,他们之间也没有没玩没了的误会。

张启看着路对面的大门,拎着长枪身着制服的解放军,长长叹了口气。绕到计程车另一侧,敲了敲车窗,把左手腕上的表脱下来扔给的哥,“这只表算赔今天耽误你的时间。”

的哥看着手里那个他连牌子都不知道“名表”,听着张启的话,震的有些懵,还好仅存的理智把他拉回现实,口齿有些不流利的问:“我我怎么知道这这这表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张启想笑都笑不出来,扯着嘴角的样子比哭都难看。被人甩,被误会,被当做骗子,这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太他妈的失败了!什么叫束手无策?他彻底明白了。

“怎么回事儿?”

张启闻声回头,直起身子看着走近的人。

那人不动声色的听的哥把话说完,从皮夹子里捏了几张红票塞给的哥,“麻烦你把他送回家。”

的哥心直口快,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张启,忍不住的低声问,“大哥,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儿问题?”

“对,是有点儿。”梁韶宇找了一支笔,在的哥手心写下一串地址,“就按这个地方,把他送回去,路上不管他说去哪儿你都别听,就去这就行了。”

“成,您放心。”的哥咧着大嘴不停的笑。一打厚厚的红票票把他哄得特开心,年纪不小的人,逮着梁韶宇一口一个大哥。

梁韶宇看了张启一会儿,还是上车走了。小雪忽然跟他打电话,说老七坐车不给钱,被人扣着不让走。他这个妹妹心这么软,不忍心老七受一丁点儿罪。看着老七的样子,他也觉得不忍心,可是为了自己妹妹,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叩叩叩。”

梁韶雪披头散发的把门开了一条细缝,外面的人身上带着一种气压,压的她不敢抬头看。

“没事儿吧?”

梁韶雪摇摇头。

“晚上出去了?”

梁韶雪老实的点头。梁韶宇无言的叹气,揉揉她的头发,“想不想出去走走?”

“想。”

“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告诉我想去哪儿。”

“三哥……”

“放心,”梁韶宇压低身子贴着她的耳朵说:“不告诉你爸妈,更不告诉老七,行了吧?”

“嗯,谢谢三哥。”梁韶雪点头,关了房门窝进床上。她和自己说了成百上千次没所谓,可是,她还是放不下。脸一侧,眼泪沾湿了枕头,凉的刺骨。

Chapter 14(补全)

的哥本想叫老七上车,可是一不留神,钥匙却被他抢走了。

的哥当场懵了,张启腿长胳膊长,动作迅速的钻进出租车。的哥双手拼命的扒着车门,嘴里不停的叫嚣着让张启下车。车里的人完全无动于衷,发动引擎踩了油门,的哥差点儿被车起步的冲力带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屁股越来越远。这可把的哥气坏了,整个人浑身发抖,生气又委屈,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老七把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上高架。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了车子,他愣是把一辆现代轿车开成赛车。

半个小时后,几辆黑色轿跑出现在外环路上,最后停在离张启不远的地方。老七靠在路边的护栏上抽烟,出租车前引擎盖开着,不停的冒着白烟。

杨乾走在最前面,是老七光屁股长大的发小,正正经经的政府官员,却日渐沦落成替老七收拾烂摊子的苦命人。

杨乾绕着车转了一圈看,最后停在老七面前,“怎么个情况?”

老七扬扬下巴,“就是你看见的情况。”

“你丫可真是出息,坐车不给钱就算了,还他妈的抢人家的车,抢了也就算了,还把人家车引擎给烧了。你当这是你家布加迪呢?”

老七扔掉烟头,啐了一口,“谁知道它这么不经开。”

杨乾懒得跟他继续白话,摆摆手说:“赶紧上车,待会儿警察来了又是麻烦。”

“七少放心,这里交给我。”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晨说道。

老七轻轻点头,上车前回头看了看几乎要报废的出租车,再次嘱咐道:“多赔点。”

“是。”苏晨点头。

老七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眼睛紧闭着。

怎么他和小雪之间的误会越堆越多。如果换成是他,肯定更气,所以他完全理解小雪的心情。他也想通一件事,小雪生气,那就证明还是放不下他,那他就更不能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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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夕沐睡眼惺忪的时候,翻了个身,却不小心扯到了大腿,一股子钻心的疼让她彻底清醒,撑着胳膊坐起来,望着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房间。已经涣散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回笼,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颜夕沐拉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着,应该羞愧的,可更多的是开心。虽然上床不能代表什么,可是只要她死乞白赖的要他负责,以乔骆勋的性格,绝对不会甩手不管。他给了她机会,不好好利用实在不附和她的性格。所以,不管怎么样,从今天起,她都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他!

当她正美滋滋的憧憬着未来,身上的薄被被人拉开,□的样子全然落在乔骆勋眼里。后知后觉的颜夕沐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意,意识到自己还是光溜溜的时候,才放声大叫。乔骆勋却探身用唇堵住她,厮磨她柔软的唇角低声道:“现在觉得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晚了?”

颜夕沐羞愧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脸颊火热的烧着。他好温柔,昨夜他把她抱得好紧。虽然初夜只给她留下了“惨痛”记忆,可是只要是他,就算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啊……”颜夕沐惊呼中,人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乔骆勋踢开浴室的大门,把她放进温度适中的浴缸里。碰到水的瞬间,腿根有些微微刺痛,温热的水缓解了她酸痛的腰腹和四肢,也赶走她身上的黏腻感。已经落座在缸底,她环着他脖子的手臂却依旧未放开。

抱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就可以没脸没皮的说话。

“破了我的处,你要负责。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辈子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他没有把她拉开,也没有回应。颜夕沐觉得等了好久好久,等的手臂开始发麻,□的身子即便是泡在热水中,还是让她冷的打颤。

乔骆勋要出国谈一个合作的项目。颜夕沐回酒店简单收拾了行李,跟着他一起上飞机。他们才刚刚滚过床单,她当然不想这么快就和跟他分开,而乔骆勋只是随便的问了一句,她便麻利儿的顺杆儿往上爬,像牛皮糖一样黏过去。生怕他从国外回来之后,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对她冷冰冰。

起飞前,颜夕沐和关总通了电话。她的假期差不多要结束了,可是现在又跟着乔骆勋出国,她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只是再歇下去,连她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再说,乔骆勋不是去玩儿的,她也不想落下话柄,大老板日夜操劳,她却趁机旅行度假。

电话通了之后,颜夕沐直奔主题。和关总谈妥之后,她给全部门发了一封邮件,正式迈入工作状态。

虽然颜夕沐不知道乔骆勋此行到底是谈什么合作项目,但是看的出,他很重视,带了十人左右的智囊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