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大部分时间各忙各的。颜夕沐总是忍不住的扭着脖子回头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脱去西服外套,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古铜色小臂。俊美无铸的容颜,时而微微蹙眉,惜字如金,却字字珠玑直指重点。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样有魅力的男人,只要一想到昨晚他在她身上像是嗜血的小兽一样啃咬着她,颜夕沐的脸颊就如火一样烧着,心像只不听话的小兔子不停的蹦来蹦去。

像是感受到了她灼然的目光,他抬眼对上她,颜夕沐像是被电流击到一般,慌忙的躲闪着他的目光,缩回自己的位置,企图把自己羞红的脸藏起来。

不多时,乔骆勋坐回她身边,颜夕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眼睛直直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线条组成的半成品船身,正在模拟试验。

“丑。”

乔骆勋冷不丁的一个字,却把颜夕沐砸的眼冒金星。

“哪里丑?!”颜夕沐不服气的反问。这些虽然只是简陋线条组成的模型,却也是她和整个团队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倾注了他们整个部门的心血,却被他一个“丑”字否定,颜夕沐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可是乔骆勋非但不理她,还夺走了她的播放器和耳机,甚至放在桌板上的眼罩都难逃他手。最后调了椅背的角度,开始睡觉。

颜夕沐诧异的看着他一样一样的把自己的东西夺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那样自然的拿走她的东西,和她共享同一份,像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颜夕沐的心底无数个小泡泡嘭嘭嘭的不停往外冒,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拼命忍住激动和兴奋。也许很没出息,可是这些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身边的人像尊佛爷,一动不动,呼吸平稳,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睛和睫毛。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颜夕沐能想象到宽厚的手掌干燥且温暖。颜夕沐在做与不做之间纠结了好久,最终冲动战胜理智,顶着被拒绝的压力,轻轻把手塞进他的手掌间。

颜夕沐知道他并没有睡死,在她把手塞进去的瞬间,她忐忑的等着他拒绝,可是他始终无反应,颜夕沐大着胆子当做他是默认,干脆掰开他交叉在一起的双手,让自己的左手和他的右手十指相扣。

飞机降落在达拉斯沃斯堡国际机场,乔骆勋和颜夕沐一前一后走下飞机,当地时间已经凌晨。虽然颜夕沐曾在这个国家求学两年,可是因为生活拮据和课业的紧张,除了东部部分城市,她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乔骆勋把颜夕沐送回酒店,马不停蹄的带着他的智囊团离开。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颜夕沐几乎没有合眼,回到酒店脱了衣服就爬进被窝睡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

这一觉睡得太久太沉,导致她已经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何时,此时在何地。奢华却极其陌生的房间,颜夕沐拖着有些昏沉的脑袋盯着墙上的油画想了好久。乔骆勋呢?彻夜未归吗?还是他有别的房间?那她又为什么陪他出国呢?在京城独守空房也比贴身跟着依旧守空房容易接受。

颜夕沐叫了餐,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榻上发呆。她不知道怎么联系乔骆勋,从京城到达拉斯,他几乎没有和她讲话,而她由于兴奋过了头,更是忘了询问他的行程。

颜夕沐试着拨了陈特助的电话,居然通了。陈特助告诉他,乔骆勋依旧在忙。

百无聊赖的颜夕沐在酒店房间窝了一下午,晚上出去遛弯。步行很近便是著名的喷泉广场。泉眼组成的广场,漫步而过像是踩在水上一般,有些昏黄的夜灯,把喷泉的水色映的如梦如幻。颜夕沐走的很认真,却总感觉有人再跟着她一样,可是猛然的回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天晚上乔骆勋依旧没有回来,时差让她半夜才睡下。第二天清晨颜夕沐发现自己再次孤单单的在陌生的房间醒来,处理了一些工作,她觉得时间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下去。

颜夕沐订了到休斯顿的往返机票,留了一张字条在房间。她不确定乔骆勋会不会回来,更不知道他如果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着急。

从酒店出来,上了计程车,刚走两个路口,便听见轰响声音,她顺着声音回头看着,隔着后玻璃,看见一辆侧翻的汽车,冒着白烟,周围的人惊叫不已。那辆车与他们的距离并不远,若是离得再近一点,它会不会撞过来?颜夕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而这时计程车司机也在说,还好没撞到我们。

天乔游艇的引擎供应商就在休斯顿,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引擎制造商,名声响彻海内外。上次“引擎事件”仍让她心有余悸,采购主管的确受到了处分,可是并不严重,只是撤掉他主管的职位,仍在采购部做副理。

虽然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再好的生产线也难免出现纰漏瑕疵,出现最低级的质量问题也不是不可饶恕。可是引擎毕竟是游艇最核心的部分,一旦引擎发生故障,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既然来了美国,她也不想空手而归。反正乔骆勋忙着自己的事业根本没工夫搭理她,那她才不要做“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好像没有他地球就不能转一样。

行程很紧凑,近两个小时的交流,差点儿没赶上回程的飞机。

回到达拉斯已经是晚上9点,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即便是这样,她刚从出租车下来,一眼就看见酒店门口背对着她的乔骆勋,高大的身躯,剪裁精致的深色西服。只不过在颜夕沐看来,他身边那位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人更抢眼,毕竟颜夕沐更好奇她是谁?

女人对着乔骆勋嫣然一笑,低身钻进停在旁边的车子,乔骆勋跟着上车。颜夕沐知道这一刻自己没有精致的妆容,也没有漂亮的裙子,更为了方便走路穿了一双极不起眼的帆布鞋,但是乔骆勋一定会看见她,只是打不打招呼的问题。

她故意站的比较靠路中间,沉稳的Maybach几乎是擦着她过去,甚至没有减速。颜夕沐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屁股看了好久,本来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触的,可是当车影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发胀。

“晚上想吃什么?不如我带你去尝尝特色小吃?”

“我们开门见山吧。”乔骆勋回头,看着她笑容一点一点僵掉,娇艳的容颜越来越黯然。

文潇潇眼中写满了失落,声音夹着淡淡的苦涩和忧伤,“勋子,多年不见,我只是想和你吃顿饭。”

“Ryan是个好股东,却不是一个好的管理者,以现在RC的情况,我出的价格绝对比银行高出很多。与其把RC贱卖给Banker,不如卖给我,你觉得呢?”

文潇潇咬着下唇,脸色有些苍白,“可是Banker只要股权的15%,而你却要30%。”

“我说了,Ryan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让他有绝对控制权,对RC来说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文潇潇抬头看着乔骆勋,眼睛里有些闪闪的晶莹:“你一定要这样吗?毕竟我们……认识这么久,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RC是Ryan的心血,如果没了RC,他会撑不下去的。”

乔骆勋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弧度,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也就是说他能宁愿RC在他手里从这个世界消失,也不能忍受RC在别人手里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文潇潇焦急的辩解,“不是的!RC只是一时的资金困难,只要银行肯出手,这个难关一定会挺过去的。”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车稳稳的停了下来。文潇潇满心考虑如何说服乔骆勋,根本没注意车已经行驶到她家附近,可是她还没有达到此行的目的,她不想就这么放弃。但是身边的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逐客令如此的明显。

文潇潇从没有被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很是气恼。可是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努力让声音没有颤抖,甚至嫣然一下,带着娇媚的问道:“勋子,你是在报复我吗?”

乔骆勋像是听到笑话一样,抿唇笑的不无嘲讽。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文潇潇。照片上一辆侧翻的轿车似是还冒着白烟,地上一滩的猩红,血腥又刺目。

他俊美的容颜上有一抹阴森的笑,“转告Ryan,想要抓我的软肋,最好找精明一点的。”

文潇潇惊讶的无以复加,紧捂着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他的话还有照片的事实让她害怕,甚至发抖。

Chapter 15

颜夕沐饿的前胸贴后背,却特别想吃泡面,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是犯什么抽。当年她刚到美国的时候,不能适应这边的饮食,特别怀念中国泡面。可是泡面这种亚洲食品,在美国非常少见,而且价格贵的离谱。她一直没舍得买一盒尝尝,不过听说巨难吃。

翻着酒店的菜单,在她犹豫要不要用意大利面勉强替代一下的时候,门铃响了。敲门的是陈特助,还交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她以为乔骆勋和美人相会早已经把她忘到九霄云外,没想到又回来邀她烛光晚餐,还送了一条裙子。她摸着华美的裙子微微叹气,她始终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颜夕沐乘着电梯直达顶层。露天旋转餐厅。脑子里一直出现着不久前看见的那抹艳丽的身影,湖蓝色衬得她皮肤白皙,气质非凡。只是妆太浓,乔骆勋不喜欢浓妆的女人。素颜也不一定有她漂亮呢!颜夕沐想至此,挺了挺胸膛,提着裙子走出电梯。

达拉斯的春天和京城温度差不多,只穿了一条露肩长裙的颜夕沐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乔骆勋应该顺便送她一件Cashmere披肩的。

城里最高的一栋楼,抬手仿佛可以摘星辰。只可惜,霓虹灯的颜色遮住了天上的星星。

乔骆勋正在讲一个电话,直到颜夕沐站到他眼前,才关掉电话。

颜夕沐在桌前站定,并不急于入座。像是横在她心上的一根刺,不吐出来不舒服,“那位湖蓝色长裙美少女呢?”

“走了。”

“所以我是替补出场吗?”颜夕沐挑眉问道。

侍者将她身边的椅子拉开,等着她入座,可是她却在等乔骆勋一个答案。

“坐。”

颜夕沐倔强的撇开头,“我不吃这些。”

他总是避重就轻。他好像是喜欢她的,不然不会吻她,不会在她被占了便宜之后替她出头,更不会和她上床。可是,他又好像很讨厌她。虽然颜夕沐一直努力去忽略,但是她始终记得欢爱过后她的“表白”收到的是他的冷漠,带她出国却又对她不闻不问,和漂亮的女人约会甚至装作不认识她。

乔骆勋并没有生气,反倒起身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温柔的将她散在肩上的微卷长发从外套里拿出来。

颜夕沐没出息的脸红了,明明有很多气却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那你吃什么?”他低问着,凝视着她的双眸浓黑,却极亮,像是带着光彩。

看!就是这样!刚刚还一副“我不想和你说太多”的样子,才几秒钟而已,又是给她衣服,又是温柔的低问。颜夕沐真的很想问候他祖宗!

“方便面!”颜夕沐故意说的很大声。她那一声中气十足的中文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目礼,也许他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她这样没有形象的大喊的确很掉范儿。

她已经做好乔骆勋会甩手走人的准备,而事实他也的确走人了,只不过是拉着她一起。揽着她的腰,迈着优雅的步子,丝毫没有觉得有伤面子。

乔骆勋开着车,找到一家ASIAMARKET,买到了颜夕沐心心念念想吃的泡面。

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看见身着打扮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并排坐在狭窄的长桌前,每人面前放着一盒杯面。

外套上还有他的温度,他不喜欢古龙水,只有淡淡的烟草味道,让颜夕沐格外安心,也分外心动。如果刚刚他把她扔在餐厅,她都不会觉得意外,可是他没有。和乔骆勋这样的大少爷坐在国外的便利店,吃着便宜又不健康的方便面,她更是想都没敢想过。心里的怨啊怒啊气啊,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我没想到,你会和我一起吃泡面。”颜夕沐贪心的看着他的侧脸,低垂的眼睑,英挺的鼻子,薄唇微抿,俊美的下颚线像是雕塑一般,一如多年前第一次见面让她惊艳。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让他看起来更加沉稳,如山。

乔骆勋低头看着便利店的报纸,似是无意的问:“那你想和谁一起吃。”

明明该是询问的话,却变成了陈述。颜夕沐觉得这句话里有话,他直射过来的目光,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颜夕沐有些生硬的清了清嗓子,扯开话题道:“对了,大大大老板,之前游艇故障的事件你怎么看?”

“发现什么了?”乔骆勋在听见那个“大大大老板”的时候稍稍皱了一下眉,声音依旧平静,把报纸翻到另一页。

“历史再悠久品牌再硬的公司产品也分三六九等,今天下午和他们的IR聊了一下,虽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不过也□不离十。但是我想,一个小小的采购主管估计没那么大的胆子,合约要经手主管副总,所以。”颜夕沐说着停了下来,知道乔骆勋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等了半天他都毫无反应,继续若无其事的看着一份和他完全无关的英文报纸,甚至还是MLB专版。

颜夕沐不知道怎么能那么大胆子,伸手“啪”的把报纸按在桌上。乔骆勋没生气,收起报纸放到一边,“这话应该告诉老关,跟我说没用。”

“你可是控股股东,老关在怎么样也要听你的吧!”

乔骆勋看了看时间,揭开杯面的盖子,缓缓说道:“公司管理人是他,不是我。”

颜夕沐很是不解,继续道:“产品出故障最终影响的是你的钱。”

乔骆勋的脑电波和颜夕沐完全不在同一个频率,透过袅袅的雾气看了看,提醒道:“吃面。”

颜夕沐彻底放弃了,本想搬他出面事情更容易解决,而老关虽然是公司老大,可是碍于多方面的权衡,总会影响他的决策。

她心心念念想吃的泡面,闻着味道还不错,可是吃起来真的巨难吃。调料很水,面的口感更是差到死,一点都不香,更不劲道。

颜夕沐有些懊恼的戳着面条,傻子才会像她这样好好的豪华餐厅不要,跑到便利店吃这么难吃的泡面。

“那个,我们现在还能回去烛光晚餐吗?”

“我们今天有烛光晚餐吗?”乔骆勋反问,一时间颜夕沐哑口无言……

机会仅此一次,不把握只能自个后悔。

“不要浪费,”乔骆勋把筷子从新放回她手里,眼睛瞟了瞟泡的几乎膨胀的面,“吃吧。”

颜夕沐木然的拎着筷子,吞了吞口水。不小心把油星滴在裙子上,颜夕沐像是终于逮到了机会一样,扔了筷子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乔骆勋送她的东西不多,每一件她都小心保管,即使不贵重,对她来说却极其珍贵。

乔骆勋送裙子给她,本想带她参加第二天晚上的party,庆祝天乔集团成功收购RC石油30%的股份。虽然并购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刻,可是一切已经提前尘埃落定,而且他绝对不会允许有意外情况发生。Ryan妄想拿颜夕沐威胁他,只可惜,他不够聪明。

今天中午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他妹妹要在后天举行婚礼,他唯一的妹妹,他是一定要赶回去的。他这两天的确太忙忽略了颜夕沐,本想补偿,可她却扭着脾气要吃泡面。

颜夕沐真的挺佩服乔骆勋,他那样一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大少爷,居然能把一碗难吃到死的泡面吃完了,什么是能屈能伸,她彻底了解了。

又是凌晨,他们一起回酒店。下了车之后,乔骆勋走在她前面,颜夕沐鼓着勇气跟上去挽着他的手。反正她早就盘算好了,就算他把她推开,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没人知道她是谁,丢人也丢不到姥姥家。

他并没有推开她,反而反客为主的握住她的。颜夕沐很庆幸,也很开心,可是,什么是意外?

颜夕沐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被这个意外的见面彻底砸懵了。

多年不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不同于乔骆勋的俊朗不凡,他更多的是阴柔,五官漂亮的像女人。颜夕沐不敢抬头,知道他肯定也看见自己,只希望他不要和她打招呼,装作不认识就好。

身边的人身子明显僵了许多,虽然她努力掩饰,可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她的慌张,娇俏嬉笑全没了。乔骆勋放在裤袋的左手紧握成拳头。

电梯四壁如镜子一般光鲜,像是把人映透一样,更无所遁形。颜夕沐不停说话,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乔骆勋却几乎不答话。

电梯门打开,颜夕沐走了出去,却发现乔骆勋还在原地。

“你……还有事吗?”

“我住楼上,早点休息。”

颜夕沐愣在原地,眼睛盯着紧闭电梯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一晚上的心情忽起忽落,比过山车都惊险。她真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

乔骆勋颓然的靠在电梯壁上,烦乱的扯开领带,眼睛里写满了与他气质不相符的慌乱和无力。

“去查。”

“是。”电话那头的陈特助领命,他早就注意到从酒店出来的人,只等乔骆勋一句话。

******

“投资了马场,今天刚到达拉斯。看行程还没有和颜小姐碰过面。”

乔骆勋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精致的水晶杯。

“颜小姐应该不知道他要来,她昨天只在晚上出了门,今天往返了休斯顿,和游艇引擎供应商吃了下午茶。”

乔骆勋声音一沉,“你也开始替她说话了吗?”

陈特助自知多嘴,低下头道:“不敢。”

“回去吧。”

“是。”

烟雾缭绕,乔骆勋重重的咳嗽着掐断最后一支烟。也许是被烟熏得太久,眼睛干涩难耐。终于,他再也坐不住。

乔骆勋推开房门,一室的静逸,皎洁的月光透着落地窗洒了满地银白。厚厚的地毯让走路变成无声,乔骆勋穿过客厅到了卧室。

颜夕沐缩在床的一角,身子在被子下缩成一团,双腿蜷曲的放在胸前。据说,未出生的婴儿就是这样的姿态,这是一种天生的自我保护的状态。

乔骆勋拉开被子的一角,被子下的人仿佛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一样,深深的呼吸,却抽搐的呼吸不畅。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干涩,甚至有些粗糙,像是大哭之后的脸。

乔骆勋重重叹气,倾身把她环在怀里。

颜夕沐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股子重量压在她身上,混着浓浓的烟草味道,很熟悉的味道,可是却不似往日那样浅淡,甚至有些呛鼻。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是徒劳,她只感觉自己很累,而这个类似怀抱的地方让她感觉很安心,她便拱了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乔骆勋深深的呼吸,还是没用。她像只泥鳅一样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把该来的不该来都勾了过来。

颜夕沐以为自己做春梦了,跟真的似的,脸红心跳,浑身燥热,他的吻和揉搓让她彻底意乱情迷,忍不住的想要。要什么?她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要。

当一种几乎要把她的身体贯穿的疼痛刺激到她身上每一个细胞,她惊叫的清醒,身上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他是活的,身子是热的,某处滚烫坚硬。

仿佛知道她的痛处,他的吻越来越温柔,唇瓣软软的,他的舌勾着她,诱惑着她她一点一点贴近。在她再次卸下防备后,他下身的幅度加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干涩的疼痛渐渐被一种快感取代,滚烫的硬物摩擦着她柔软的内壁,一团一团的火从那里蔓延至全身。这一夜,她也终于体会到了性|爱的美好,难怪情人们会沉沦于此,原来与深爱的人做|爱是这样,以为自己要死,却发现还活着,□仿佛上天入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