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跟出来，好奇地看着靠在花架的男子。
小少女忽然心跳加速，脸也红了：“东林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非常温和：“楚楚，我得告辞了。”
楚楚叫起来：“这么早你就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跟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还有点事情，必须先走一会儿。”
她来不及挽留，他已经转身出去。经过老张身边时，态度很谦逊：“很抱歉，我得早退了。”
老张笑了：“我已经听老大姐说了。没事，东林，你先忙你的。”
刘大庆不失时机：“都是年轻人，我也没什么话可聊，老张，我也走了，东林正好送我回家。”
第1040章-第1046章 那一天改变一生
正在这时,楚楚跑过来,“东林哥，东林哥……”
老张和颜悦色：“傻孩子，东林哥有急事，要走了……”
她叫起来：“这可不行，东林哥，你不能走。”
汪东林十分温和：“我今天的确有事情，改天会再来的……”
她断然：“这不行，我马上要弹曲子，这是我今晚为爸爸准备的节目，我练了几个月了，东林哥，你要是不听，我就白费劲了……”
老张笑起来：“你为爸准备的曲子，怎会是白费劲？”
“我也是要弹给东林哥听的……”
她非常固执：“东林哥，你必须听完这首曲子……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老张微微皱眉：“傻孩子，不得无礼……”
刘大庆但见小姑娘那么固执，笑起来：“我早就听说楚楚的钢琴弹得极好，之前因为没听说还有这节目，所以才要离开。现在嘛，怎么也得欣赏欣赏。放心，我和你东林哥都会认真欣赏的。”
她听刘大庆松口了，顿时眉飞色舞：“东林哥，你呢？”
汪东林也很爽快：“我也得好好欣赏欣赏。”
她笑逐颜开：“那我马上去准备。”
等她跑远，老张苦笑一声：“你们别介意，这孩子被我给惯坏了。她从小体弱多病，好几次被医院给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和她妈妈千方百计才将她治好，为此，她妈妈甚至到处拜神求福，所以，特别宝贝她。这不，养得她性子极其骄纵，真是讨人厌。”
刘大庆笑道：“没关系。孩子嘛，都这样。十几岁的时候，最是以自我为中心，每一个孩子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东梅十几岁的时候比她还骄纵百倍，那才叫讨人厌呢。”
“东林，可不好意思了。”
“您客气了。今晚本来也是我们失礼，也罢，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我们都好好欣赏下楚楚的钢琴好了。都说楚楚的钢琴具有专业水准。”
“她哪有什么专业水准？无非因为她是我的小女儿，大家都说好听话罢了。”
刘大庆哈哈大笑：“老张，你可不能这么说。”
“我说的是实话。”
诺大的厅堂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台上放了钢琴。
楚楚姗姗上台，坐下，微笑着看了看台下，直到看到台下的汪东林，才冲他点点头。显然一直在张望他走没走。
汪东林只是苦笑。
那是一支世界名曲。楚楚演奏得很熟练，也很动听，但谈不上多好。毕竟，音乐这玩意，第一要素是天分，很显然，楚楚姑娘在钢琴方面没太大天分。而且，她年龄小，对曲子也谈不上很好的理解，表达不出那种深刻的感情。
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台下的掌声如雷。
青年才俊们拼命鼓掌，大声叫好。
“真好听……”
“楚楚真是个天才……”
“长得这么漂亮也就罢了，弹得也这么好……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曲子……演奏也很完整……”
“假以时日，楚楚一定会成为跟朗朗、李云迪比肩的杰出华人音乐家……”
楚楚眉花眼笑。
她长裙飘飘，乌黑头发，眉清目秀，还戴着一顶小小的花环，因为受到众人的称赞，益发温柔笑容，小清新十足。
今天，她是刻意打扮了的。
在之前的许多岁月，她从不在意相貌的重要性，而且，也没必要以相貌去讨好任何别的男人——天下人都当她公主似的呢。
可是，这一次，她很渴望讨好他。
她希望能令他惊艳。
汪东林不得不坐在台下假装认真欣赏，可却倦得几乎要睡着了。
他只是厌倦。
他对这玩意儿实在是没太大兴趣，而且，也没法像那些小年轻一般说出太多违心之话，而且，忍不住一再地看手机。
颜细细居然一直不接电话。
这次，真的气大了？
到后来，他简直听不下去了，甚至隐隐地觉得非常厌烦。跟小孩子打交道，真是缠死人。男人固然都爱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可是，但凡正常点的中年男人，基本上也很少会娶十七八岁的老婆。
心累。
沟通都是大问题。
更何况，他早已走过了随意花时间讨好女人的小伙子岁月。
但是，周围人都以羡慕的目光看着他。
因为，楚楚姑娘毫不掩饰她的目光——一直固定地飘向某一个地方。
可是，那人就如木头人似的，根本没什么表情。
但是，这并不影响少女的喜悦，尤其，他不像别的男子那般肆无忌惮拍她的马屁，所以，就觉得他更是特立独行，皎然出众。
楚楚跑过来，双眼亮晶晶的：“东林哥，你喜不喜欢这曲子？”
“不错。”
“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常常弹给你听。”
“老实说，我不怎么听得懂。”
她睁大眼睛：“听不懂？为什么？这可是世界名曲呀。我妈妈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东林哥，你平素都不听的吗？”
“平常忙，我很少听这个。”
“那你喜欢听什么曲子？”
“偶尔听听流行歌曲什么的。”
流行歌曲？
小少女好奇极了：“什么曲子？”
“《两只蝴蝶》、《最炫民族风》什么的都是不错的选择。”
两只蝴蝶！我的天。
她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一身礼服，十分气派的男人，这活脱脱的绅士风度，不该往肖邦、贝多芬、钢琴曲、交响乐之类的联想吗？
尤其，他现在的气场，最适合的便是交响乐呀。
可偏偏怎么是最炫民族风呢？
多可怕。
楚楚的眼睛睁得极大极大，悄悄捂着嘴巴，比打麻将和斗地主还更令人不敢置信。半晌，低低的：“我妈妈说，两只蝴蝶是最庸俗的歌曲……”
“我每次去ktv都唱这个呢。因为我只会唱这个。”
“……”
他何尝不明白少女的心事？她二十岁的年龄，但因为生活的环境，估计就是十六七岁的智商，正是需要全世界都拜倒在自己脚下，整个地球都围绕自己而旋转的时候。
跟她们讲道理是没用处的。
反正热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尽力保持距离即可。
他笑嘻嘻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楚楚，我们该回去了。”
少女虽然一次次被他所打击，可还是很高兴：“东林哥，现在不忙了，你明天陪我玩好不好？”
这次，回答她的是刘大庆。
“楚楚，明天大概不行。明天你东林哥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呀？”
“去处理一点事情。然后呢，几天后我们会去一趟美国。从美国回来，就可以陪你玩了。”
楚楚非常高兴：“那我等着东林哥回来。”
汪东林也笑眯眯的：“等我回来时，就会多一个人陪你玩了。”
她好奇：“多一个人？是谁？”
“你东林嫂子。”
“嫂子？”
楚楚一时没转过弯来，傻傻的：“什么嫂子？”
他很耐心：“你有两个嫂子，对吧？”
楚楚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嫂和二嫂。整个夜晚，她们奉命保护她，陪伴她，可是，内心里终究已经烦透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跟丈夫一起应酬一下。
此时，她们正在和别的朋友谈笑风生，没注意到这边。
“你说我大嫂她们？”
“对呀。”
“可是，东林哥，你并不是我哥哥……”
他一本正经：“怎不是了？我比你二哥的年龄还大呢。再说，你不是叫我东林哥吗？我就是你的哥哥。我的妻子自然就是你的嫂子……”
好震惊：“你的妻子？”
“当然就是东林哥的妻子啦。她会跟东林哥一样喜欢你的。以后，也会跟你两个嫂子一样照顾你，多一个嫂子，楚楚，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东林哥的妻子。
可怜的少女整个人傻了。
怎会是妻子？
她叫起来：“东林哥，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结婚……没结婚就不是妻子……”
汪东林和颜悦色拿出皮夹：“楚楚，你看，这便是你东林嫂子……”
那是一帧小小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子明眸皓齿，靓丽得几乎要从照片里跳出来似的。
楚楚睁大眼睛，细看几眼，但觉这女子着实漂亮，眉目如画，竟然比明星还风采照人。也不知怎地，忽然就腾起一股酸妒之火，可是，她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滋味，但觉得心里很疼痛，又很愤怒。
东林哥的妻子。
他的妻子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要是那女人姿色平平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要这么美貌？
简直是不可忍受。
汪东林说了告辞，但她神思恍惚，没有搭理。
母子二人离开，张夫人才走过来，她陪着几个人谈话，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对面，楚楚一直看着汪东林离去的方向，撅着嘴巴，显然非常绝望。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老张走过来，喊她：“楚楚，楚楚……”。
她不答应。
夫人低声道：“老大姐意下如何？”
老张非常平静：“你要照顾好女儿，让她不要多想。”
张夫人隐隐失望：“真的一点可能也没有？”
老张摇摇头，刘大庆嘴里直接称的“儿媳妇”，而不是“女朋友”——两者之间，天差地远。
是女朋友，还有竞争的余地；可要是儿媳妇，那你要奔着三去吗？
堂堂老张的女儿，岂会奔三而去？
这绝无可能。
“唉，楚楚这孩子，怎么说都不听，她这个年龄也正是危险的时候……”
“没关系，女孩子嘛，都这样。以前我们是将她保护得实在是太好太好了，让她没有任何的分辨能力。以后，多带她出去交际应酬，见的人多了，有了别的优秀的男孩子，她便不会再把心思全部放在一人身上了……”
话虽如此，可张夫人还是隐隐不安。
她走过去，看到女儿悄然靠着墙壁，咬着小指头，满脸委屈。
“楚楚……”
“妈妈，为什么东林哥有妻子了？”
“妻子？”
“他刚刚告诉我的。他那么早离开，就是为了去找她的妻子……不是女朋友吗？为什么会是妻子？”
张夫人笑起来：“因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小少女更是震惊。
“他去美国就是为了看她吗？”
“估计是吧。听说他女朋友哈佛毕业，他为了参加你爸爸的寿宴，没来得及赶去呢……今天匆匆离去，估计就是准备明天的美国之行……”
楚楚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张夫人吓一跳：“傻孩子，你哭什么？”
“东林哥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爸的生日难道还没有他的女朋友重要吗？”
“傻孩子，他不是来了吗？”
“可他这么早就走了……你看，别的人都还没走，就他一个人先走了……这怎么行？？？而且，明明没结婚，就说是妻子……明明就不是妻子……”
“妻子或者女朋友，只是个称呼而已……只表明他俩相爱……”
“他俩相爱，那我呢？”
张夫人的语气严肃起来：“楚楚，这可是不对的。东林哥有了喜欢的人，有了妻子，那就表示再也不能喜欢别而女人了。这样说吧……”她颇费踌躇，“就像你爸爸……你爸爸一直喜欢妈妈，对吧？？喜欢了妈妈就不能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了，否则，便是对妈妈极大的不尊重……你明白吗？东林哥也一样，他也不能再找别的女人了……”
“东林哥又不是我爸爸……”
“……”
“再说，那个什么女朋友，她又不是我妈妈，我为什么要管她高不高兴？我都不认识她呢……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先看到东林哥的……”
“傻孩子，是她先看到的，她看到他很多年了，那会儿，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不……就不……是我先看到的……一直都是我先看到的……妈，你给东林哥说，不许他和那个女人结婚……我不喜欢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