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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这样。不过,那时候黄小觉貌似受了重伤。”

老张大吃一惊:“重伤?”

“是在过境时被刺伤的。刺客的动机身份都不明朗。颜细细说,黄小觉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这一点,只是休养了几天后就不辞而别了。从那以后,二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彼时,颜细细曾对我心灰意冷,加上她求救电话被我挂了,所以,没有再跟我联系,辗转去了欧洲各国,利用假护照到处寻找,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黄小觉,也没有再得到他的任何音讯……”

命运!

那是命运!

“我只能说,黄小觉并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上天和机会!!他本来也有许多次好机会,可是,命运也许是觉得他俩不合适,所以,一次次,生生将她俩分开了……”

“而我,之所以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只是因为上天特别厚待我!”

这些话,本是他心底的秘密。

也是他曾经的隐痛。

因为明白:如果是找到了黄小觉,哪怕是有了黄小觉的一丝准讯,颜细细都不可能回头,更不可能跟自己结婚。

但是,今天,他坦白得出奇。

把一个男人最不愿意承认的这一点统统都讲了出来。

老张沉思。

汪东林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张忽然笑着站起来:“东林,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

“坦率!就是坦率!”

他背着手走了几步:“现代人,尤其是中国商场上的人,最缺乏的品质就是坦率。心底明明有一万个借口和小九九,但总是拐弯抹角,用别的方式委婉表达出来。东林,你跟他们不同,你有时候坦率得惊人!”

汪东林也笑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伯父面前说暗话。”

老张大手一挥:“你放心。当初我设宴请你们夫妻时,就表明了态度,细细是人才,我们应该爱惜人才。就算她为黄小觉所救,这也只表明黄小觉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而已。至于别的,跟她颜细细完全扯不上关系。”

汪东林如释重负。

这一路,车子飞驰而过,但额头上隐隐的一层毛毛汗。

真的,商场如战场。

尤其是到了这等地步,这等的位置,一言不慎,一次行为不检点,便可能招致祸端。是去是留?他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十分疲倦,就如走了很远的路,看了许多风景,再回头,你望着山下巅峰,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雄壮美丽的,反而觉得凶险不安。

颜细细发现最近刘太后出现的频率极高。

有时候天天来,顶多两天,必定要来一次。

颜细细反倒不好意思了:“太后,我没去看你,反而劳驾你老人家天天跑,这可怎么行?”

刘大庆不以为然:“我最近精神好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一个人天天在家里躺着也没事干,我过来也可以陪你说说话。本来嘛,我还想来试着给你做一下牛奶咖啡的……”

颜细细哈哈大笑“这几天我是真吃不下。别说牛奶了,嗅到咖啡味就要吐……”

刘大庆兴致勃勃的:“人家的婆婆都要伺候怀孕的儿媳妇,我没法伺候你,也伺候不来,但是,陪你说说话也是可以的。东梅生几个孩子,全有她婆家照看,轮不到我说半句话。这不,好容易轮到我自己的儿媳妇生孩子了,我怎么着也得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哈哈,细细,你还算是很好的,虽然恶心,但是呕吐得还不算厉害。看样子,孩子一定会非常健康……我想想看,东林小时候的样子,一生下来就很强壮……”

颜细细听得津津有味。

刘大庆特别会谈话,跟讲故事似的,讲到关键处,经常眉飞色舞。尤其讲到那个年代时,以前她还委婉避开或者支支吾吾,可现在,她基本上并不怎么隐瞒,而是直言相告。颜细细从中听到了不少内幕和趣事。

刘大庆自己讲到激动处,也笑:“细细,我告诉你吧,要是我再年轻个十来岁,我一定要写一本有关那个年代的小说,全部是我掌握的第一手资料。真的比无数好莱坞大片都更加精彩,多元化。人性,在那个时候,简直到了你难以想象的地步……”

颜细细悠然神往:“太后,你早该写出来了。”

刘大庆叹道:“只可惜我来了,精力不济。对了,等你生完孩子,有兴趣的话,我会给你讲更多这方面的事情,真的,说起来别说三天三夜,就是十天十夜也讲不完……”

“那我可以写个十日谈……”

刘大庆也笑起来。

她戴着老花镜和儿媳妇一起看B超单子上的每一个细节图案。

“你瞧,小家伙的胎芽,胎心……”

“哈哈,好小呀,才这么一丁点……”

“胎心要每天监听,注意频率。据说要是有时候慢了就是缺氧了,就必须的每天深呼吸……细细,你这些天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吧???”

“细细,这药要是呕吐厉害,你可以暂停一下……”

颜细细摇摇头:“不,无论怎么呕吐我都要坚持。不急,坚持过这些天就好了……”

她走的时候,汪东林也没回来,但是,她并未问起这一点。这些天频繁地来陪着儿媳妇解闷,事实上,她一次也不提起儿子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想因此给颜细细带来任何的困扰。

刘大庆走了好一会儿,汪东林的车子才慢慢到家。

彼时,正是黄昏。

颜细细一个人坐在紫藤花架的一张大躺椅上。

她懒洋洋地躺着,仰望头顶。春天三四月时,这蓬紫藤花架美得简直就像是一幅画:一串一串紫色的花,跟流苏似的垂下来,遮天蔽日,美不胜收。

但是,夏末了,只剩下炎热。好在还可以适当的遮挡一下阴凉。

汪东林远远地停下来,凝视着她。

她这些日子呕吐没那么严重了,脸色也稍稍好了一些,长长的睫毛居然隔着那一小段距离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脚步很轻很轻。

可是,两丈开外,她开口了:“东林哥,我要喝白开水。”

他哈哈大笑。

这家伙,每天早上晚上,只要见到他,第一句话向来如此:“东林哥……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东林哥,给我削个苹果……”

“东林哥,拿个核桃……花生要剥壳……不,我忽然不想吃这种花生了,我要红心的那种……”

“东林哥,我先去睡一下,半小时后你拿开水叫我吃药……记得,只能是半小时后,不能早也不能晚……”

她不知不觉地,又恢复了当年严重依赖他的场景。

以前,还有点忌惮,经常还是藏着掖着。可是,随着怀孕的加深,那点拘束感早就无影无踪。开口闭口就是指使他,而且,越来越肆无忌惮。

慢慢地,就习惯了。

而且,再也不害怕他以前动辄说什么“细细,你要学会自立,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一个人生活的勇气”云云……真的,自从结婚后,他再也不讲这个大道理了。

尤其怀孕后,他更是闭口不言。

这时候,我才不要学会什么自立自强呢——你不信,你天天这么躺着呕吐试一试?

她理直气壮的指使他。

他当然不敢拒绝,甘之若饴。

这些日子以来,他简直温顺得比一头绵羊还绵羊。

偶尔,她自己也奇怪:想当年,这男人纸老虎似的,看起来多吓人呀。再不济,再是宠着爱着时,他也会敲打敲打,绝对不会无原则忍让——可现在,看看吧!

都快赶上传说中的耙耳朵了。

为什么结婚之后会有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一如她此时穿个睡衣,不修边幅,脸色黄黄——想第一次怀孕时,哪怕痛苦万分,也生怕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不化妆是从不跟他面对的。

可现在,她无所谓。

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肩头,替她捏了几下,笑着打趣:“傻妞儿,现在好多孕妇就怕怀孕期间老公出轨,你就一点不担心?”

她干脆利落:“不!”

他惊奇:“就这么自信?或者说,对我的人品那么肯定?”

“非也非也。”

“那你倒是说说看。”

“哈哈,我这个人,从不相信道德的力量,可是,现在你怎么****?抠脚大汉,你得算算你****的代价和成本!”

“……”

“你只要敢****,我就敢均分你一半的财产跑路,让你猛受巨大的经济损失。而且,闹不好,我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他扬起眉毛:“你敢撵我?”

“怎么不敢?太后在老宅房本上加了我的名字。我就敢撵你。等把你赶走了,我们去瑞士常住,太后可是已经在瑞士给孙子买了栋房子呢……嘿嘿,我怕你吗?”

“……”

“唐明皇那么宠爱杨贵妃,也少不了私下里跟别的妃子纠缠不休……吴三桂为了陈圆圆都敢卖国,可陈圆圆一直是他的小妾中的一名而已……”

“我从不信奉自律的力量。要知道,任何自律坚持一年半载还可以,但十年八年几十年?无数伪君子便是这么炼成的。但是,我相信法律的约束……”

如果法律规定:一CHU轨,家产自动充公或者必须净身出户,那么,这世界上****的男女绝对会少到可怜。

她洋洋自得:“抠脚大汉,我从不相信你是什么柳下惠……但是,我绝对相信,你不可能再为了任何一个闲花野草而忍受家族分裂,财产不能保全,不是吗?”

“……”

她指着他的鼻子:“从今往后,只有我和我们的小伙伴,才是你忠实的盟友。你也必须对我俩尽忠。明白了吗?”

汪东林哑然失笑。

她也笑眯眯的。

这男人,自己把命脉交给了她捏着——就像练铁布衫金钟罩一类的硬功夫,命门是唯一的一点——可是,他都交给她捏着。

谁怕谁呀。

所以,又开始耀武扬威,作天作地了。

“东林哥,我要吃梨子……要小的,绝对不要那种黄皮……”

“东林哥,我要李子,必须是最酸的那种,要青皮的那种……”

汪东林倒了一杯温开水走过去,柔声道:“傻妞儿,要不要加点柠檬?”

“嘘……你看……”

汪东林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地上的一行蚂蚁。

那是一行协同作战的蚂蚁,杠着一条比它们的身体大许多的虫子,慢慢地顺着紫藤花架往前面胜利而去,看得出,那花架的树根下面,肯定有他们的老窝。

“东林哥,我有时候在想,人这一辈子有啥意思呢?就说这蚂蚁吧,每天都是来来去去,无非不过搬家觅食躲避天地,此后,再也没有任何别的目标和意义……”

“……”

“而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就说我吧,怀孕了,每天就这么躺着,吃点东西吧,经常呕吐。此外,什么也不干,就等待着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然后呢,等这个生命长大,又开始延续新一轮这种生活……”

“……”

“也不说孕妇的百无聊赖了,就说大多数人吧,无非是工作生活事业,每天朝九晚五,按部就班,周而复始。你说那份工作多有意义?多能推动人类的贡献和进步?不见得!因为,少了这个工种,对地球毫无任何影响……仔细观察身边,竟然九成九的人都是这么生活,跟蚂蚁、工蜂毫无区别……”

“纵然是所谓的精英又能如何?每天蝇营狗苟,忙忙碌碌,可是,归根结底在干嘛?无非是争斗争斗再争斗……就算站在了顶端,又如何?还不是生命短暂,又不能富贵万年……”

汪东林在她身边坐下来。

“我记得前苏联有一个科学家非常厉害,在他那个领域是最杰出的人物之一。某国为了杀掉他,却苦无手段。最后,他们的特务想出了一个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名科学家自杀了……”

“他们用了什么办法?”

“他们秘密跟踪这名科学家,用了两年的时间拍摄他的全部生活过程。某一天,科学家忽然看到了这录像带,发现自己每天都是上班下班,从实验室到家或者旅行,从酒店到家……一年365天,无一例外,跟工蜂的作息毫无区别。他非常震惊,觉得这完全是一种刻板压抑毫无意义的人生,于是,就自杀身亡了……”

颜细细凝视着他。

彼时,他也凝视着她。

这一刻,他一个人才明白她说这一番话的意思。

虽然说一孕傻三年,虽然说她整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呕吐恶心——可是,她毕竟知道他早出晚归,然后,慢慢地会发生什么。

半晌,他笑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细细,这真可谓是醍醐灌顶……”

她一眨眼:“有这么严重?”

“当然!”

妻贤夫祸少。

她当然不是一直作天作地,恃宠生娇。事实上,她一直在考虑如何最安全有效的撤退——道家云,志满则亏。任何东西,到了巅峰时刻,你再不转身,就从此再也没法后退一步了。

无数大人物,正是看不破这一点,才最终身败名裂。

事实上,他并不是一直没下定决定要彻底摒弃这个名利场,可是,总是在最后关头差了那么一点点——说一点也不恋战是假的!

但凡有野心的男人,但凡为了事业付出过巨大代价的男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不恋战到底。

纵然是他汪东林,几次摇摇欲坠,却几次都拿不定主意。

终于,这一次,才知道什么是急流勇退。

在巅峰处离开,你会成为一个传奇。

在下风时离开,你会彻底身败名裂。

他们,其实跟明星有何区别?

只是,过气明星等钱用挥霍光了,或者被金主甩了,还可能厚着脸皮卷土重来,老皮老脸地露肉露胳膊,再不济也能挣点儿饭钱。

而他们,一旦退出,便是彻底的退出。

你再也没有厚着脸皮卷土重来的机会——也不必了。

颜细细也凝视着他。

当他缺席哈佛毕业典礼时,当他在机场挂了她的电话时——他正是因此下不了决心,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一切。

只是,这一次,她必须帮他下定决心。

“东林哥!”

她摸了下自己的肚皮,悠悠的:“我曾经多次渴望世界各地的美景,只是一直苦于无人做伴。这以后呢,有你陪着我们,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一定要痛痛快快畅游天下……”

他哈哈大笑。

“细细,我答应你!”

他也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语气非常镇定:“今天老张找我开会,目的便是将集团内最高的一个位置留给我……”

颜细细心里早已猜测如此。

“这个位置,无数双眼睛盯着,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说实话,我丝毫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那是许多男人的最大理想。

“老张也给了我非常明确的信号。可是……”他看了看那一行正络绎不绝扛着虫子往大树根下面移动的蚂蚁,“细细,正如你所说,人和蚂蚁其实有啥区别呢!!人经常嘲笑蚂蚁蚍蜉生不过午,可是,别的有几百年几千年寿命的生物岂不是也在嘲笑人类的愚蠢和无知?”

“……”

“为此,他甚至没有过多从我这里追问黄小觉的下落……”

老张的城府,向来深不可测。

在取舍关头,他向来懂得什么是最大利益化。也正因此,当年才能斗败众人,一跃而上。

“可以说,当务之急,黄小觉的出现令他们寝食难安。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必须尽快找黄小觉的麻烦。可是,他居然主动放弃了这一点……”

颜细细慢吞吞的:“那是因为他真的希望你替他顶一阵子。此外,他手里并无什么王牌可以用!”

“不!我不可能再成为任何人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