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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声,“可现下我们哪有这样的人手,便有,也没办法随意进出府门,更别说随意进出宫门了…就依妈妈的,索性先缓缓罢,好歹等到我临盆了之后再说,若我真生的是女儿,这事儿少不得就是我们母女的保命符了,若上天慈悲赐给我一个儿子,我要的自然又不一样,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我那好姨母应当都很想知道才是!”

虽说三个太医都已确定她腹中怀的是女儿了,但牵涉到自己,人人都会忍不住多抱几分侥幸的心理,陆明凤自然也不例外,她知道要靠自己查出凌孟祈与罗贵妃的关系,已是不可能,这事儿最后还得告诉徐皇后,让彼此双赢,只是白说这样的傻事她却是绝不可能再做了,总得徐皇后给了她她想要的东西才成!

再说陆明萱与陆大奶奶离了大皇子府后,因彼此心里都不痛快,路上便都没大说话,弄得本就担心妹妹身体的陆文廷是越发的担心,以为陆明凤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偏路上又不好问的,只得把担心都隐在心里,决定晚间再细问自己老婆。

一时回到国公府,姑嫂二人少不得要先去见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十分关心陆明凤,一见二人便赶着问道:“凤丫头怎么样,是不是真瘦了好多?瞧得你们去看她,她心情可好了些?她身边服侍的人呢,可都还经心?哎,她这一胎本就来得不容易,老天爷可千万要保佑她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才好!”

陆明萱与陆大奶奶哪怕心里再不痛快,也没有当着陆老夫人的面表现出来的理儿,便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回道:“大姐姐是瘦了不少,好在瞧着精神还不错。”、“是吐得有些厉害,不过都是这么过来的,过了头三个月也就好了。”

心里则不约而同在腹诽,精神若是不好,能折腾出那么多事,能作成那样吗?

陆老夫人闻言,就呵呵笑了起来:“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我的心事总算又了了一桩,只等珠丫头那边了。”

陆明萱与陆大奶奶陪着说笑了几句,陆老夫人体谅她们出门辛苦了,遂吩咐她们各自回去梳洗歇息,晚间也不必过来了。

姑嫂二人遂行了礼,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由丹青服侍着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衣裳后,陆明萱令她换了丹碧进来服侍,趁四下里没人肃色与丹碧说道:“白日里大皇子妃说的话,你最好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你在我身边服侍也有一段时间了,应当早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了,若你不管好自己的嘴巴,将来真有什么事,别说我和凌大哥,只怕谁也救不了你,你很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也只能当个糊涂鬼!”

丹碧从未见她这般疾言厉色过,唬得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才急急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一个字也不告诉旁人,全都烂在心里,打死也不说!”

陆明萱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被吓住了,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何尝愿意做这个恶人,可兹事体大,她不得不未雨绸缪。

她有意稍稍放缓了语气,“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好,你在我身边这些日子,虽小错偶尔有之,大错却是从来没有,我很喜欢,不想看你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你明白吗?”

“姑娘放心,奴婢都明白,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丹碧忙又表了一番忠心,陆明萱方吩咐她下去了,她自己则坐到窗下,一边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打发时间,一边等候起凌孟祈来,如今他们见面的次数没有之前频繁了,改做了五日一见,所幸今日刚好是第五日。

夏日天长,直至快交二更了,凌孟祈才总算来了。

陆明萱心里着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便把白日在大皇子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道:“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若说她真的怀疑,大可把事情捅到皇后面前,由皇后派人去查证,岂非比她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来的强得多?可她又分明没有把自己的怀疑告诉皇后,不然现下也不会这般平静了!她就认准了我一定知道什么,之前还只是拐着弯儿的试探,今日倒好,竟明道明抢的硬逼起我来,幸好我心里始终防着她,有意带了丹碧去,又半步也不曾让丹碧离开过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凌孟祈听得陆明凤一直怀疑他与罗贵妃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时还没什么,及至听得她竟放狠话要弄死陆明萱时,脸色瞬间阴冷得能滴出水来,双眼也危险的眯了起来,待陆明萱说完了,方冷声道:“她既这般想死,那我少不得只能成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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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二因手续没办完,没能把新车提回家,今天还要去一趟,所以少更了点哈,请亲们见谅,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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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知足

见他一双凤眸里满满都是阴鸷,整个人也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可怖杀气,陆明萱心里一紧,忙握了他的手道:“你可别做傻事,她如今就算再不济也是皇子妃,还是怀了皇家血脉的皇子妃,若莫名其妙就死了,皇后与大皇子势必要追究,便是皇后与大皇子不追究,老夫人与国公爷也势必要追究到底的,届时万一查到你头上,可该如何是好?”

凌孟祈立刻反握了她的手,脸色也随之好看了几分,只语气依然阴测测的:“我自有法子让人查不到我身上,前次平王之事,不就至今没人怀疑过我?”

陆明萱急道:“平王之事你前后筹谋了多久?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到底没出人命,皇上也不愿意追究,若出了人命,皇上又愿意追究,你当你现在还能高枕无忧?她虽可恨,到底罪不至死,还是一尸两命,且我不想让你为此身陷囹圄,在我心里,你是细瓷她是瓦罐,她死了不打紧,你掉了一根头发丝儿我都要心疼的,为了伤区区一个她却自损八百,何苦来呢,我们还是另想法子罢,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们总能想到法子的。”

“真的我掉了一根头发丝儿你都要心疼?”凌孟祈的神情就越发和缓了,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低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原来这般重要?”

心里却在暗暗发狠,若不是当初他因萱妹妹一再的身陷囹圄,特意与她寻了丹碧来近身服侍,今日萱妹妹就算侥幸不死也要吃大苦头,他若放过了陆明凤,他还配做她的夫君,配守护她一辈子罢?

更不必说还牵涉到他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个世道本就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比起将来自己身陷囹圄性命不保,再来悔恨当初的心慈手软时,他自然更愿意将危险还在摇篮时便直接扼杀了,不然他也锦衣卫那个弱肉强食,时时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地方,也混不到今日了,他那个“玉面修罗”的外号也绝不是平白就得来的!

陆明萱微微红了脸,想躲开他的手:“你才知道呢…你别想转移话题,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她日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不比平王是男人,你能引了他去那些本就不干不净的地方,让皇室碍于体面名声只能胳膊折在袖里。而且老夫人当初虽对她失望至极,到底心里还记挂着她,不然也不会打发大嫂子和我走这一趟了,我不想老夫人再尝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了,她本已是风烛残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油尽灯枯了,我实在不忍心…”

让陆明凤死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算难,至少对凌孟祈来说不算难,不然他也不敢说那样的狠话了。

可不是陆明凤死了,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他们也能至此就高枕无忧的,反倒极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引来更多的问题,届时他们要如何应对?

凌孟祈与陆老夫人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哪怕一丁点儿险她都不想让他们冒了,更遑论此番他们极有可能会付出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陆明萱的话说得凌孟祈稍稍犹豫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他已道:“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他总要计划得万无一失的再动手,就好像当初他收拾平王与贺知行一样,他这人旁的优点没有,耐心却是一等一的。

至于陆老夫人可能会伤心欲绝他却是顾不得了,真让陆明凤再折腾下去,伤心欲绝的就该是他和萱妹妹乃至他们其他的亲人了!

“你别想敷衍我,当面答应得好好儿的,背地里却仍一意孤行。”陆明萱正色道:“你答应过以后什么事都不瞒我的,你若真背着我这样了,我绝不原谅你!”

凌孟祈见她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皱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嘴长在她身上,难道我们还能管住她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不成?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到时候你便是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说实话陆明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知道不能让陆明凤把自己的怀疑捅到徐皇后等人跟前儿去,却也不能让陆明凤现在就死…这可真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陆明萱思忖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般说道:“要不这样,你悄悄儿派人盯着大皇子府,主要是盯着她和她奶娘,兹事体大,我想她也不会傻到让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充其量也就她奶娘知道而已,一旦她或是她奶娘有任何泄密的举动,我们少不得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若是她们暂时没有妄动,甚至已改了主意,就先留着她们罢,到底是三条人命,而且还有可能引来更多事,就当是为我们自己积德积福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说她滥好心也好,伪善也罢,有些事她哪怕明知道怎样做结果才能最好,依然做不到!

凌孟祈对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她满脸的严肃与认真,最终到底还是只能败下阵来,沉声道:“你不必多说了,我答应你便是,回头便打发心腹盯着那对主仆去。”

一旦陆明凤和她奶娘敢轻举妄动,立刻格杀勿论,反正也来得及,就当是满足他家傻姑娘的心愿罢,——可不是傻姑娘吗,人家都要她的命了,她还心存善念,想着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若不是她心善,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而自己最爱的,不也正是她的心善吗?

次日便是端午节,因老国公爷亲自发了话邀请近亲本家过府热闹一日,定国公府内外院合起来也开了十来席。

一时用过午宴后,大家抹牌的抹牌,看戏的看戏,十分的热闹。

陆明萱趁机与戚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说体己话儿:“太太这阵子可有去瞧姐姐,也不知姐姐如今怎么样了,旺哥儿又好不好?本还想着满月宴时可以去瞧瞧他们母子呢,谁知道亲家太太又坚持要姐姐坐足双满月后再摆酒。”

戚氏笑道:“我前日去给亲家家里送粽子和咸鸭蛋时,才见过他们母子,都好着呢,尤其是旺哥儿,又长大了好些,一逗就笑,不知道多可爱,你别挂心。亲家太太也是为你姐姐好,才坚持要她坐满双满月的,一般只有亲娘才能想得这般周全,可见亲家太太心里拿你姐姐当亲女儿看待呢,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陆明萱点头道:“姐姐的确是个有福气的。”也是因为陆明芙自己心正心善,不然就是有再大的福气,也要日复一日的被消磨光了。

又说了几句,戚氏问起陆明萱几时回家待嫁之事来,“…老爷的意思,姑娘在国公府待嫁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只不知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旁的不说,老爷和我为姑娘准备的嫁妆,总得姑娘亲自过目,瞧瞧哪些不喜欢不合适的,也好及时整改,如今离大喜的日子只得四个月了,再拖下去,怕时间不够。”

顿了顿,补充道:“本来我是想着,由我去请示老夫人的,正好也可以向她老人家磕头道谢,老爷却说这事儿得先问过姑娘的意思,最好让姑娘亲自与老夫人说去,也不知老爷到底怎么想的,我只好先来问姑娘了。”

戚氏却不知道,陆中显自有陆中显自己的考虑。

说到自己的亲事,饶陆明萱再大方也禁不住红了脸,片刻方小声道:“我明儿便请示老夫人的意思去,至多这个月月底下个月月初,应该就能家去了。”

戚氏点点头,母女两个再说几句,有族中的妯娌来寻戚氏去抹牌,只得先散了。

翌日陆明萱果然趁请安的时候,红着脸问了陆老夫人自己几时家去之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家去两相便宜。”

陆老夫人自然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孙女儿就此离开自己,却也知道让她回去待嫁才是对她最好的,只能道:“你五姐姐下个月初便要出阁了,等她出阁之后你再家去罢,这一别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呢,能多亲香几日,就多亲香几日罢。”

陆明萱与陆明欣能有多深的情分,若说以前或许还勉强有几分,自陆明欣从家庙里回来后,二人至多也不过就是在陆老夫人屋里遇见时会打个招呼,闲话几句罢了,她知道陆老夫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再名正言顺的多留她一个月,她心里又何尝舍得离开陆老夫人?

遂一口就应下了:“那我就待下个月五姐姐出了阁后再回去罢,如此少不得要多呱噪老夫人一个月了,您老人家可别嫌我烦才好。”

陆老夫人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她巴不得孙女儿能烦自己一辈子才好呢,可那又怎么可能?以前年轻时日日都盼着孩子们能早些长大,但等孩子们都真正长大后才知道,孩子长大了就要各奔东西,而自己也老了!

于陆老夫人与陆明萱来说,六月里陆明欣出嫁之事不过只是她们生活里的一个调剂而已,然于陆明欣自己来说,这却是她活了十五年以来,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件事,连日来都为此在忙碌着,紧张着,期待着。

这日陆明欣正在屋里专注的为自己绣着龙凤枕套,有小丫头子进来禀道:“姑娘,姨娘来了。”

“哦,是吗,快请姨娘进来。”陆明欣忙放下针线,站起了身来。

片刻之后,果见她姨娘孔氏捧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进来了,一进来便看了她的奶娘和两个大丫鬟一眼,后者们便知机的退了出去。

孔姨娘方将匣子放到桌上打开了,向陆明欣道:“这些都是我历年攒下来的,虽不多,姑娘明儿带了出门去,将来也能解一时之急,姑娘快收起来。”

陆明欣见那匣子里的簪子镯子之类都是自己姨娘素日常戴的,银子银票也有四五百两,旁人瞧着是不多,她却知道这已是自己姨娘的所有家当了,不由红了眼圈,忙忙说道:“姨娘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不过才攒下这么点东西而已,还是留着自己傍身罢,我再不济还有公中的五千两,父亲与太太多少也要给我添些,足够我够日子了,况…夫君他也是个有出息的,姨娘且不必为我担心。”

孔姨娘摇头叹道:“若姑爷就留在京中为官,我自然不担心姑娘,也不必给姑娘这些,可姑爷不日就要外放了,届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少不得也要跟了去,天高路远的,叫我如何能放心?自然是傍身的银子越多越好,我虽什么都不懂,却也知道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公中是会为你准备五千两的嫁妆,可这五千两要置田产打家具置衾褥被罩并各色摆设,最后落到你手上的现银能有几个?你就别推辞了,只管收下罢,我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便是想使银子也没处使去,在我身边放着也是白放着,倒不如你拿去,总能备不时之需。”

赵彦杰拒了进翰林院后,便补了自己家乡越州治下安远县的县令一职,本来该五月初就去上任的,因要成亲,他又向吏部请了三个月的假,等到七月底再携家眷一块儿去任上,所以陆明欣的婚期才会定在六月。

陆明欣见自己姨娘虽仍可见年轻时的美貌与窈窕,然自己的父亲却最是个喜新厌旧的,也就这两年娶了新太太才稍稍好了些,可一月里依然进不了自己姨娘的屋子一两次,不敢想象再过上三二年,自己姨娘会失宠成什么样。

本来他们二房就是府里最不得势的,她姨娘又是不得势中最不得势的,将来若没有银子打点家里的丫头仆妇们,日子还不定会艰难成什么样的,这些银子等同于是姨娘将来的保命钱,叫她如何能收?

因哽声说道:“我能有什么不时之需,好歹夫君将来也是一县的父母官,我又是他明媒正娶的,难道他还能亏待了我不成?姨娘听我的,把银子收起来罢,我以后不能时常在姨娘跟前儿尽孝已是不孝,若再连姨娘的养老银子都拿了去,我成什么人了!”

孔姨娘仍是坚持不肯收,只道:“你是姑爷明媒正娶的不假,可前头夫人过的什么日子你难道不知道,关键得男人的心在你身上,我先还以为,姑爷当初…既肯回应你,那心里多少也该有你才是。谁知道自定了亲以来,他却待你比先时更生分了,除了四时八节该送来的礼物,竟什么东西都没单独送过给你,也没有只言片语,前儿他要外放,你父亲再四的说不妥,你也去了信劝他,他却依然坚持己见。”

“我真的很担心,当初他愿意娶你,只是看在你公府千金的名头上,不是取中的你这个人,我说句不好听的,若当时萱姑娘的真实身份便曝了光,指不定他早与萱姑娘在一块儿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儿?人就是那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况至今老夫人都不肯再见他,更别提提携帮衬他…届时他若把气都撒到你身上,天高皇帝远的,可该怎么样呢…我这辈子就只得你一个,若你过得不好,岂非比拿刀剜我的心还叫我难受?”说完,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对赵彦杰与陆明萱的那一段所谓过去,定国公府上下知道的人是真很有限,但那也是因为事不关己而已,一旦事关己身,自然又不一样,这两年陆明欣虽去了家庙,孔姨娘却一直在府里,她虽只是一介婢妾,在府里也并非就一点消息渠道都没有,久而久之,对当初赵彦杰与陆明萱之间的事也隐隐绰绰知道了几分,故而有此一说。

一席话,说得陆明欣心里沉甸甸的,孔姨娘的担心何尝不是她自己的担心?

照理赵彦杰已与她正式定了亲,那他们便算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过了明路,即便她被长辈们送去了家庙“祈福”,赵彦杰偶尔要给她送点什么东西或是送封信什么的,都是在允许范围内的,可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他一次都没有给自己送过。

哪怕她一直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课业繁忙,抽不出时间来理会这些琐事,又岂会真就丝毫失落与忐忑都没有?

可事到如今,她就算再失落再忐忑,也只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了,没办法,谁让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谁让她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选择呢,至少,她一过门就是诰命夫人,至少一过门就可以当家做主不是?

陆明欣这般一想,心里好受了不少,自襟间扯了帕子在手一边给孔姨娘拭泪一边道:“姨娘别哭,就算他的心如今不在我身上,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以真心待他,必也能换来他的真心,就算我换不来他的真心了,他是读圣贤书的人,该有的体面与尊重也必定少不了我的,那我便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即可。这世间能真正心意相通的夫妻又能有多少,连大姐姐和四姐姐当初那般尊贵的人儿,如今嫁了人也不过就那样,我难道还能尊贵得过她们两个不成,所以能得嫁夫君这样一个少年进士,我已知足了,因为只有知足了,才能长乐!”

作为庶出的庶出,整个国公府也就比姨娘这样的半个主子高一篾片的所谓主子姑娘,陆明欣其实一直是个很安分守己的人,这辈子唯一做得出格的事,也就是当初与赵彦杰私相授受,最后如愿将赵彦杰变成自己的夫君了。

后来她又去家庙里吃了两年的斋念了两年的佛,本就没什么棱角的性子也被磨得越发的平了,所以哪怕赵彦杰心里真还有陆明萱,她也有自信自己能将日子过好,她也一定能将日子过好!

展眼便到了六月初陆明欣出嫁的日子,不管陆老夫人心里多不待见赵彦杰,赵彦杰新科传胪的身份依然让定国公府决定好生操办这场婚事。

凌孟祈少不得也要登门道贺兼帮忙,只他如今已是正四品的中高级官员,早今非昔比了,定国公府谁会真派他什么差事,也就让他在新郎官儿来了以后,与陆家的一众兄弟一块儿,帮着拦一下门,象征性的为难一下新郎官儿而已。

酉时二刻,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丝竹唢呐声,外面传来唱和声:“新郎官迎亲来了——”

陆家众兄弟与凌孟祈等人忙笑嘻嘻的在门后摆开了架势。

毕竟都是共处过几年的,大家也没怎么为难赵彦杰,只问了他几道谜语,让他做了几首催妆诗后,便将大门打开了。

一身大红吉服,一脸沉稳的赵彦杰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大家都上前与他嘻嘻哈哈的问好,‘姐夫’、‘妹夫’的一通乱叫,好不热闹。

赵彦杰一边与众人寒暄着,一边却不动声色将目光投在了旁边凌孟祈的身上,自当初之事以后,他便再没见过凌孟祈,更没有再见过陆老夫人与陆明萱了,本来今日他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也许能见姨祖母与萱妹妹一面呢?

但如今这个念头也已打消了,凌世兄不光生得比自己好,比自己有本事,年轻轻已是四品的大员,自己要做到四品还不知道得多少年之后去,最重要的是,听说他极看重萱妹妹,只要萱妹妹能过得好,他便可以放心了。

从此以后,萱妹妹有萱妹妹的人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自己也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路要走,当初种种,就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罢,如今也该是回到现实生活中来的时候了。

萱妹妹,请你珍重!

也请你不要忘了你曾经的赵表哥…不,你还是忘了罢,那样一个背信弃义,踩高拜低的人,有什么资格奢望你一直记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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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感冒得厉害,很粘我,今天也更不了多的哈,请大家见谅,O(∩_∩)O~

☆、第四十八回 婚前

喝过陆明欣的回门酒后,陆明萱便收拾一番,回了自己家中。

当然临行前众人少不得给她添妆践行,陆大夫人的是陆文廷令陆大奶奶代其准备的一套红宝石头面,陆大奶奶自己的则是一整套拳头大小、足有十二个的玉碗,段氏是一对赤金嵌宝石的镯子,一对羊脂玉的玉佩,陆二奶奶是一对五彩宝石的金步摇…许是因大家对她如今的真实身份早已是心照不宣,所以给她的添妆都比当初给陆明芙和前阵子给陆明欣的贵重。

陆老夫人因着之前已当众给过她一个温泉庄子,实则是罗贵妃给她的做“添妆”,这次明面上便没有再给多贵重的东西,不过几样奇巧些的首饰罢了,但私底下却给了她五千两银票,让她收好了回头做压箱银子。

亦连老国公爷都吩咐身边得力的婆子私下给她送了三千两银票来,再加上之前陆文逐与陆明珠分给她的那些庄子铺子,她的嫁妆保守估计已在五万两以上,别说她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定国公府的旁支姑娘了,哪怕尊贵如陆明凤与陆明珠,当初出嫁时二人的嫁妆也不过就这个数,多一些也有限,真是好一份沉甸甸的富贵!

回到家中,少不得要收拾整顿几日,方算是安定下来。

陆中显早让人给她将家具打好了,一整套上好的黑漆家私,漆面光滑亮泽,瓷器锡皿全是成套成套的,床帐被褥有经久不衰的老样式也有近两年才流行起来的新花样…看得出来,陆中显此番不但花了不菲的银子,更花了无数的心血。

陆明萱感激感动之余,越发坚定了心里某个长久以来一直都存在的念头。

遂趁某一日凌孟祈来瞧她时,与他商量:“爹爹这些年来待我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早就想着,等将来自己有能力了时,要好生给姐姐准备一份添妆,给两位弟弟将来也准备一些产业。当初姐姐出嫁时,我给准备了四套金头面两套银头面,加上两千两现银,总共也有三千多两,虽不算厚,以我那时候的家底儿,也算是不薄了,如今我若再要给姐姐补一些,她必定不肯要,不过话说回来,她如今日子过得好,也的确用不上太多银子,女人在娘家婆家都靠得上时,拿银子来做什么,只有人靠不上了,才不得不靠银子呢,我希望她这辈子都没有需要依靠银子的时候。”

“至于安哥儿和定哥儿,如今都还小,给他们产业是还早了些,但爹爹的脾气你也知道,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了,我怕届时他见我也有了一大家子人要顾,给两位弟弟产业他也不肯让他们拿,所以我打算趁如今我还算这个家的人,每人给安哥儿和定哥儿一份产业,一来是不给爹爹回绝的机会,二来我那些产业你也知道,其实都不是我想要的,分给两个弟弟一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算是物尽其用,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凌孟祈虽一度缺银子缺到不得不和虎子主仆两个偷偷去街上卖艺的地步,却也从来不曾将银子看得多重,尤其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因笑道:“且不说那些财产本就是属于你的,该当由你做主,就算那些产业是属于我们共有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有季常之癖,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有半个‘不’字儿?”

又揶揄道:“就连你说月亮是方的,我也会立刻点头,说‘嗯,月亮的确是方的’!”

一语未了,陆明萱已笑得不行,红着脸嗔他道:“就知道贫嘴薄舌,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我打算把五哥给我那座榨油坊送给安哥儿,东门上那间铺子则送给定哥儿,两个地方加起来也能值近万两银子,一年也能有二三千银子的出息,我岂能不声不响的就送出去,总得事先与你说一声不是?”

凌孟祈正色道:“你既已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只要是好事,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况他也不缺那点银子,更不看重陆明萱的嫁妆,他的老婆,他自己会养活!

陆明萱得了凌孟祈的话,心下大定,趁第三日上陆中显沐休时,便把榨油坊和铺子的房契装了,亲自捧着去了上房。

她也不拐弯抹角,一进去便请陆中显将众服侍之人打发了,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这是我做姐姐的一番心意,也是我做女儿的一番心意,还请爹爹与太太不要与我见外,代两位弟弟先收着,待将来他们长大以后,再给他们,对他们各自的小家庭,多少也能补贴一些。”

果然陆中显一听她说完,想也不想便道:“你的东西是你的,你两个弟弟自有我做爹爹的养活,将来他们的产业也自有我给他们准备,何劳你一个做姐姐的来操心?这岂不是我这个做爹爹的太无能?你快收起来,不然我就生气了啊!”又说戚氏,“你也说句话,别只顾着发楞。”

戚氏彼时正处于满心震惊的状态,万万想不到陆明萱竟会这般大手笔,这两个地方加起来少说也能值七八千银子了罢,还没连每年的出息,她就算再得府里老夫人的看重,也不至于出手大方到这个地步罢?

相形之下,对陆明萱要将这两个地方送给自己两个儿子的喜幸反倒要少得多,一是戚氏知道以陆中显的脾气铁定不会收,二是她自己也没那个打算收,两个儿子将来她都打算让他们以科举谋出身,连孟圣人都说想要成大器者,必先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物质条件太好了,她怕两个儿子便没有上进的心了,那她就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是以闻得陆中显的话,戚氏忙回神道:“是啊二姑娘,你两个弟弟有你爹爹养活呢,再不济也苦不了他们,反倒是你,出嫁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姑爷虽好,容我说句不好听的,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自是越多银子傍身越好,你快收起来罢,不然老爷真生气了。”

陆明萱一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当下也不气馁,只正色向陆中显道:“爹爹养活两位弟弟是爹爹的责任,我给两位弟弟东西却是我自己的心意,爹爹若是不收下,便是始终都在拿我当外人,从没真的拿我与姐姐一般看待过,不然也不会与我这般丁是丁卯是卯的,生怕沾了我一点点了…”

说着,面露委屈之色,声音也低了下来:“连朋友之间尚且有通财之意,我虽比不得姐姐,难道在爹爹心里,连爹爹那些朋友都不如不成?以前我明明听爹爹与姐姐说过,女儿孝敬给您的东西,一丝一缕您都喜欢,都会高高兴兴的收下,如今爹爹却与我锱铢必较,果然在您心里,我与姐姐始终都是不一样的吗?”

一席话,说得陆中显着急起来,“我几时将你与你姐姐区别对待了,在我心里,你们姐儿俩从来都是一样的,我、我、我…罢了,既是你的一番心意,我便暂且代你两个弟弟收着,等过几年后,若你有需要时,便归还与你,若你实在不缺这点东西,我再给你两个弟弟,让他们知道你做姐姐的有多心疼他们,他们以后若是敢对你有半分不敬,看我皮不扒了他们的!”

命戚氏:“既是萱儿的一番心意,你就待安儿兄弟两个暂且收着罢,只现下别告诉他们,省得他们以后都想着不劳而获,不知道自己上进了。”

戚氏听了陆明萱与陆中显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心里越发的震惊,不过面上好歹自持住了,依言自陆明萱手中接过匣子,说道:“如此我就代安儿与定儿先谢过二姑娘了。”

陆明萱笑道:“太太也要与我丁是丁卯是卯的算清楚吗?”

戚氏也就不再多说了,待稍后陆明萱告辞离开后,虽满心的疑问,也忍住了没问陆中显,想着若陆中显愿意告诉她,她便不问他也会说,他若没那个心,自己便是问了也是白问,又何必弄得彼此面上都不好看呢?

不想陆中显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低声将陆明萱的真实身份与她说了,末了一脸郑重的道:“我们家能有今日,说到底都是靠的萱儿,难得的是她待我们一直比亲生的也不遑多让,当初芙儿出嫁她给添了几千两的妆,如今又各给了安儿和定儿一份产业,你记得以后时常说与两个儿子,要一辈子记得二姐姐的好,以后但凡二姐姐有什么困难或是需要,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们也决不许皱一下眉头,听明白了吗?”

戚氏一直都觉得纳罕,老夫人待自己的两个继女也未免太好了些,尤其是二姑娘,更是好得让旁人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就譬如她当初刚过门时,不也是因为想着丈夫看重两个女儿,她要拢住丈夫的心,就必须得先拢住了他两个女儿的心,才会对陆明萱和陆明萱那般好的吗?当然,在之后的相处中,她发现二人的确值得她待她们好,又另当别论。

仅仅因为陆明萱的娘曾服侍过陆老夫人这一点显然解释不通,仅仅因为陆明萱可人疼显然也解释不通。

如今戚氏总算明白了,敢情陆明萱就是陆老夫人的亲孙女儿,她不待自己的亲孙女儿好还能待谁好?如此陆明萱一出手便是价值万两的产业,大方得让人咂舌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她立刻正色道:“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并不因陆中显养育了陆明萱便觉得她回报自家是理所应当之事,反而自此待她更多了一份感恩之心,衣食住行安排得比先时更经心不说,在两个儿子面前也是时常提陆明萱的好,让他们要一辈子记得二姐姐的好,以后加倍的回报二姐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六月骄阳,七月流火,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于陆家上下来说,这几个月因要准备九月里二姑娘出阁的事,比往年难免忙碌了一些,以致他们都还没怎么觉得热呢,时令已来到了八月。

八月初二,陆明萱十五岁的生辰,行及笄之礼的日子,可谓是一个女孩儿除了出阁以外,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以陆中显一贯对陆明萱的重视,哪怕再忙,这样的大日子也少不得要好生操办一番,是以这一日,陆家上下较之前些日子,又更忙碌了几分。

一大早,陆明萱便被段嬷嬷叫了起来,令人准备了香汤服侍她沐浴更衣后,簇拥着她去了戚氏的上房。

戚氏穿了件簇新的宝蓝色绣西番莲暗纹褙子,正坐在主位与家里的几个管事婆子说话,瞧得陆明萱依礼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件素色衣裳进来,身无点饰脂粉不施依然照得整间屋子瞬间明亮了许多,不由笑道:“咱们家二姑娘可真真是漂亮!”

不光嘴上称赞,心里更是在想着,也就只有这样天仙般的人儿,才能配得上二姑爷那样风流俊俏的男子了,二人可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陆明萱双颊微红,屈膝给戚氏行了礼,才笑道:“爹爹与两位弟弟怎么不见?姐姐说了今儿必要回来的,也不知道多早晚能到,我还想早些瞧见我们旺哥儿呢。”

戚氏笑道:“老爷带着他兄弟两个去外院了,今儿个虽是姑娘的好日子,却与爷儿们没多大干系,他们父子三个留在里面也是添乱。”

母女两个闲话了几句,说曹操曹操到,陆明芙带着旺哥儿回来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足够陆明芙恢复身体与身材,也足够旺哥儿长成了白白胖胖的壮小子了,把陆明萱稀罕得不行,抱了便不肯撒手。

不多一会儿,客人们陆陆续续开始来了,除了陆家的一些亲朋本家以外,陆中显好几个同僚的夫人也来了,当然更多还是凌孟祈同僚下属们的夫人,场面比预想的还要热闹几分。

今日给陆明萱行及笄礼的赞者是高副指挥使的长女,司者是定国公府的另一位旁支姑娘,正宾则是陆大奶奶,后者不光人来了,还带来了一支羊脂玉的五蝠簪子,说是陆老夫人赏陆明萱的及笄礼物,但陆明萱却早已自陆老夫人事先打发来见她的人口中知道,那簪子是宫里罗贵妃赏下来的。

陆明萱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本来因宁王的关系,她都已决定讨厌罗贵妃到底了的,偏罗贵妃又一再的向她表达自己的善意,让她做不到彻底的讨厌她…这种感觉,她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才能形容,于是只能带着几分逃避的心思暗想,且先这么混着罢,等几时混不下去了,又再做打算!

晚间送罢客人后,陆明萱方回到自己的屋子,凌孟祈来了。

他给她的及笄礼物也是一支羊脂玉的簪子,陆明萱想起罗贵妃赏她的那支簪子便是羊脂玉的,不由暗忖,凌孟祈虽一心怨着罗贵妃,在审美上倒是与罗贵妃一脉相承,也许这便是所谓的“母子天性”?

不过这话陆明萱很聪明的没有说出来,只是问凌孟祈:“这些日子你又要忙给公事,又要忙我们成亲的事,累坏了罢?我瞧你眼圈都熬黑了,我前儿听家里妈妈们说,外面有专门给人办红白喜事的铺子,要不,你就找那些人帮忙罢,至多多花点银子而已,总比人累坏了强。”

凌孟祈笑道:“你别担心我累着了,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大事,娶的还是我做梦都想娶的姑娘,再累我也乐意,只是我不知道该找谁做主婚人才好,本来我们指挥使倒是最好的人选,偏他说这样的喜事他向来不搀和的,高副指挥使是媒人不可能,端王我若开了口他应当愿意,可我不打算让人知道我是他的人,国公爷与世子爷又算你的娘家人…”

他一脸的头痛,“还有知宾先生我也没想好该找谁,这人必须得心热嘴甜,长袖善舞会来事儿才成…幸好帖子我都已发得差不多了,家里也已布置妥当了,我成亲的衣裳也已得了,不然我更要忙得脚打后脑勺了!哎,你说,我会不会是从古至今自己给自己张罗婚事的第一人?这样也蛮不错,等到将来给我们的儿子女儿操办婚事时,不要任何人帮忙,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什么事都做了!”

陆明萱先听得他说‘我会不会是从古至今自己给自己张罗婚事的第一人’时,还禁不住满心的心酸,等到听到他后半句话后,心酸立刻被啼笑皆非所取代了,瞧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哪像有半点伤怀的?不由也笑了起来,红着脸娇嗔道:“是你自己说的啊,将来可别想反悔!”

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也禁不住越发的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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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感冒得越发厉害了,昨晚上咳得我心都要碎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早上一大早就抱医院去了,喂药又折腾得他满身大汗,之后一直都很粘我,我只能尽量不断更哈,请大家千万见谅,么么大家O(∩_∩)O~

另:猪猪的《摄政长公主》已经V了并且正穷凶极恶的万更,亲们看过的没看过的,都可以开宰了哦,O(∩_∩)O~

☆、第四十八回 大婚

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秋雨来,阴雨绵绵的,直到九月十四才放了晴。

戚氏不由双手合十念佛不绝:“一直担心这雨会下个不停,这下可好了,赶在送嫁妆之前停了雨,明儿总算不必担心嫁妆被淋坏了。”又笑道:“也是老夫人会选日子,竟像是算准了似的,也是二姑娘福气好,连老天都为你久雨而停。”

陆明芙在一旁笑道:“可不是,我前儿过来前,还听我婆婆说,她小时候曾听家里的老辈人说过,送嫁前刮风下雨,成亲时风和日丽,是再好不过的吉兆,刮风下雨象征着从前的苦难和不如意,风和日雨则象征着以后的顺利和圆满,寓意着从前的种种苦难和不如意都随着出嫁而烟消云散,以后的日子只有幸福和美满。最怕的就是送嫁前风和日丽,成亲时刮风下雨了,那就寓意着从前的幸福欢笑都像那好天气似的,一去不复返,以后的生活只会充满种种的困难和风波,可见妹妹的确是个有大福气的!”

因着陆明萱出阁,她已于两日前住回了娘家来,旺哥儿则留在了家中由颜八太太暂时照管,她虽舍不得儿子,但想着妹妹一辈子就出嫁一次,她若不回来帮忙,一是道理上说不过去,二来她也难以心安,妹妹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别的不能为妹妹做,难道在妹妹出嫁前多陪陪她都做不到了不成?

陆明萱闻言,虽对陆明芙的天气说很不以为然,毕竟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里,下雨的日子实在太多,谁事先又能算得准呢,难道就因此不成亲了吗?总有人是送嫁前风和日丽,成亲时刮风下雨的,难道那些人的生活都不如意不成?

不过好话人人爱听,她也不例外,遂红着脸抿嘴笑道:“如此就承太太和姐姐吉言了。”心里则在说,不管明后日天气如何,她与凌孟祈将来都一定会很幸福的!

母女几个说了一会儿闲话,陆陆续续有人来给陆明萱添妆了。

戚氏当初已经历过送陆明芙出嫁那一遭,陆明芙如今也是过来人了,不用事先说定,母女两个已配合默契的将客人们都招呼得面面俱到,最重要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如今凌孟祈已是正四品了,又是锦衣卫,今日来的宾客们谁不给几分脸面谁心里没有几分忌惮,都是笑脸迎人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不知道多和气,连陆氏族中一些爱说酸话的人,如今也只敢在自己家中嘀咕几句,在陆家是万万不敢再说的了。

临近开席前,上次奉卫玉华之命来给陆明芙添妆的全妈妈再次领着几个穿戴体面的妇女来了陆家,这次却是为陆明萱添妆而来,随行的还有春暄。

卫玉华给陆明萱的添妆是一对三尺来高的火红珊瑚树,与上次给陆明芙添的价值差不多,关键价值还是次要的,难得是脸面,王妃娘娘打发人送来的添妆呢,又岂是旁的能比拟的,不必说也引来了宾客们的啧啧称羡声。

不过陆明萱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对珊瑚树,而在春暄上,卫玉华不喜欢婆子近身服侍,以免叨叨得她烦心,所以春暄与夏晖素来都是寸步不离她左右的,今日春暄却被她打发来了自家,也不知是不是她有什么要紧事与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