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御医们一番忙碌,皇后的伤口止了血,又包扎妥当后,再灌了汤药,伤情终于不再恶化了。

不过,皇后依旧没能清醒,至于何时会醒转,御医也不敢肯定,毕竟人的头部至关重要,这般狠磕一下,有什么后遗症实在难说得很。

不过,性命基本是没妨碍了。

建德帝也没责怪御医们,只挥了挥手,让诸人退下,他起驾回御书房,事后,按惯例赏赐一些东西到坤宁宫,便没再来过了。

再说赵文煊这边,既然事情告一段落了,建德帝也离开了,诸皇子便相继离开。

皇后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最起码顾云锦当日便得了消息。

她很惊讶,好好一个皇后,逛个御花园,居然摔一跤差点磕死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赵文煊冷冷挑唇,道:“我从不相信意外。”尤其是至关重要的“意外”。

顾云锦微蹙眉心,她怀孕后,赵文煊怕她多思多想,很多事情没告诉她,因此她虽明白事有蹊跷,但具体来龙去脉,却不太了解。

赵文煊从不隐瞒她,便挥退下仆,将所有了解到的真相,以及他的猜测 ,一一细述。

顾云锦震惊,失声道:“庆国公竟也涉及母妃之死?”

到了如今,外祖父一词可以免了,她不寒而栗,章淑妃是庆国公的亲女儿啊,家族养育了她,要进宫回馈家族也就罢了,怎可为了利益说杀就杀?

且听男人之言,当时,也不是章淑妃不死,庆国公府就得完了,不过仅仅就是少些权柄利益罢了。

这庆国公的心,究竟是不是铁铸的,怎地这般冷硬无情。

而且杀了一个还不够,当初携手的另一个女儿,如今碍事了,也要毫不留情杀了。

顾云锦突然很庆幸,看来她娘家武安侯府,还是很不错的。

赵文煊听罢问话,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顾云锦很心酸,整件事情里边,最受伤的就是他,幼年丧母,无依无靠,头顶还有一个佛口蛇心的亲姨母,不动声色要置他于死地。

她握住他的手,这事太沉重,也不知如何安慰。

反倒是赵文煊率先抛开旧事,出言打散沉凝的气氛,他还安抚她,“锦儿,你莫要担忧,我无事。”

他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些事你莫要多管,我会好生处理的,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把我们的孩儿生下来。”

赵文煊伸出另一只大手,轻轻覆盖在她已开始隆起的腹部,掌下很温热,很实在,他不禁微笑,道:“你要我们的孩儿,养得跟他的哥哥一样白胖。”

提起这个话题,沉重的气氛尽数散了,顾云锦嗔了他一眼,不是想要小闺女么?养得这般胖,若长大减不下去,如何好找女婿?

她取笑道:“如果孩儿们都这般胖,你可抱得起?”

这话可质疑了赵文煊的能力了,他不干了,立即反驳道:“怎么不能?”

一手一个,还是很轻松的,他想了想,若是三个,也是能抱起的。

赵文煊如此这般道来,顾云锦无语,就算真有三个孩儿,她也很难想象,严肃沉稳的秦王殿下,怀抱着三个大小不一的胖团子,在逛花园的情景。

第125章

距离皇后磕伤, 已经过了两天, 她虽依旧没能清醒, 但情况却已稳定下来了,生命安全无虞。

一直密切关注此事的庆国公章今筹, 立即便收到了消息。

他接过心腹管事递上情报, 垂眸快速扫了一遍,面色阴沉如水。

章今筹本来打算,此事成功后,庆国公府便立即投向秦王, 以免夜长梦多。

建德帝身体一直不好,若是变故突发了,庆国公府还挂着东宫名头, 会影响日后前程。

只是, 这一役耗费了庆国公府诸多人力,他深埋多年的探子都尽数动了起来,精心谋划,却功亏一篑。

“事后痕迹,可都处理干净了?”章今筹放下情报。

事已至此,惋惜无益, 把尾巴扫干净了,不要牵连到自身才是当务之急。

章今筹虽然心狠手稳, 但也深知此事骇人听闻, 他小心翼翼,唯恐被外人知晓, 尤其建德帝,皇宫是人家地盘,要成功避开实在颇为艰难。

好在即便艰难,他也做成了,事后,他第一时间命人把痕迹清理干净。

心腹管事拱手,回道:“回主子的话,宫中反复清扫,已不留痕迹。”

其实,这事主要是靠荷香的推演,其他需要动作的地方极少,基本无迹可寻。

章今筹颔首,“你在传话进宫,让荷香伺机行动。”他沉吟片刻,说:“必要时,可动用那小蓝瓷瓶。”

小蓝瓷瓶里的是剧毒,只可惜隐蔽性不强,若荷香用了,太医必定能诊断出皇后是中毒身亡的,到了那个万不得已的情况,只能牺牲这个心腹了。

章今筹细细思量过,荷香背景“清白”,与庆国公府毫无牵连,届时,快速斩断两者间唯一联系的线,便可确保无虞。

他轻敲了敲书案,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不得已的话,只能如此行事了。

心腹管事再次拱手,应道:“奴才……”领命。

他话未说完,便被“哐当!”一声响打断,书房大门被猛地推开,以合页为中心,旋转半圈撞上另一边的隔扇,“啪”一声被反弹回来。

章今筹二人立即闻声望去,来者正是章正宏,他伸手挡住反弹回来的大门,也不顾手上生疼,反倒兴冲冲地举步进门,扬声说道:“父亲,父亲!”

他十分欣喜,“儿子得了宫中传信,说皇后娘娘虽未能清醒,但已性命无虞!”

章正宏确实很欣喜,他母亲早逝,膝下仅有一子二女,作为长兄的他,一贯以照顾来两位妹妹为己任,可以说,他对俩妹妹的感情,比对亲女儿重太多。

只可惜,妹妹们刚长成,便不得已入了宫,从此再不得见,小妹妹章淑妃,还英年早逝,让他心痛饮恨。

当初章正宏提议转投秦王,不是没想过大妹妹母子的,在他看来,秦王是小妹妹亲子,即便日后称帝,因政治缘故必须打压前东宫,但血脉亲缘到底仍在,届时大妹妹自然是太后,再封太子一个闲王,虽然二人不如意,但富贵日子还是有的。

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毕竟章家养育了他,他必先为庆国公府考虑。

只是不论如何,章正宏也没想大妹妹出意外的,这二日,他一直密切关注宫中,因此得到消息的时间,仅比章今筹慢了一些。

他一贯严肃,难得这般喜形于色,不顾礼仪,直接兴冲冲奔到父亲书房,告知这个好消息。

章正宏把门掩上,又接着道:“大约,娘娘很快便能醒转。”

站在书案之前的心腹管事闻言,眼神闪了闪,他随即低头,给世子爷行礼。

章今筹颔首,苍老的面上皱纹舒展,欣喜道:“娘娘无碍,实乃大幸事也。”

他一边与儿子说话,一边抬手挥退管事。

管事心领神会,立即拱手,无声告退。

他出门前,侧头瞟一眼屋里的章氏父子,二人正喜上眉梢,管事收回视线,迈出门槛,轻轻把门掩上。

*

坤宁宫。

内殿中,白露正守在皇后榻前,她形容憔悴,往日黑白分明的眸子隐透血丝。

不仅是她这样,坤宁宫不少宫人都如此,皇后昏迷三天,贴身伺候的人几乎没合过眼,宫中最卑贱的就是奴才,一个不好,她们性命堪忧。

白露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把这个坎迈过去。

御医宣布皇后情况稳定下来后,又过了一天,不过她还未见清醒。

倏地,白露的身体晃了晃,旁边几人惊呼一声,忙将其搀扶住,有人劝道:“白露姐姐,你先歇一歇罢,这般熬着,也不是法子。”

白露有些犹豫,想了片刻,刚要答应,怎料点头前往榻上一瞥,她似乎看见皇后的眼皮子动了动。

她又惊又喜,赶紧定睛一看。

没错!

皇后眼睑紧闭,不过却能看到其下的眼珠子在滚动,白露精神一振,急道:“娘娘要醒了,赶紧去召御医!”

说话间,她已扑倒皇后榻前,屏住呼吸,焦急轻唤,“娘娘,娘娘。”

内殿立即沸腾了起来,不少宫人喜极而泣,除了奔出门召御医的,其余人也如白露一般,小心翼翼跪在榻前,面带期盼等着。

她们方期盼没落空,皇后眼珠子滚了片刻,眼睫颤了颤,终于睁开眼睛。

“本宫……”这是怎么了。

皇后刚醒来,一阵恍惚,她脑后疼得厉害,只是嗓子却干涩得紧,话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口腔内又苦又涩,她轻易辨认出这是药味,不禁蹙了蹙眉。

“娘娘,娘娘你可算醒了。”白露一边打发人去取温水,一边道:“您已经昏迷三天了,好在如今终于醒转。”

这么一提醒,皇后瞬间想起受伤前的事来,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惯会施展阴谋的她,立即觉得这并非凑巧。

她登时大怒。

只是皇后先前“病了”两个多月,早虚耗了身体,如今又经此变故,头部受伤又失血极多,她虚弱至极,这么一怒,顿时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昏阙过去。

白露颇为了解主子性情,她忙劝道:“娘娘,你莫要动怒,如今你可怒不得,但先养好身体为要。”

皇后也知道这个道理,这身体可经不起折腾了,她只得勉强压下怒气,努力让自己先不去想着桩事儿。

温水已经倒来了,白露忙上前,避开皇后伤口,力道轻柔托住主子颈脖,抬起些许,伺候她喝几口温水。

皇后强忍疼意,咽了几口,才觉得嗓子眼好些,白露也不敢多喂,忙将茶盅移开,小心伺候她躺好。

躺了三天,其实身体会僵得厉害,不动还好,稍稍一动,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了,皇后不禁微微动了动身躯。

这么一动,皇后却发现了大问题。

她的下半身,好像无法移动。

不,不对,这并非无法移动,而是连知觉都没有了。

皇后身上虚软,但仍能清晰感觉到上半身,微微一动还是可以的,但这种正常知觉,到了腰部,却戛然而止,以下位置,似乎与她本人毫无关联。

皇后心中咯噔一下,她虽非医者,但也不是无知小儿,当然意识到事情不妙。

她立即再次使劲挪动下身,刚才应该是错觉。

事实证明,那并不是错觉,皇后使劲挣扎几下,脑后摩挲到软枕,一阵阵让人窒息般的疼痛袭来,只可惜下半身依旧纹丝不动。

她又痛又惊,眼前一黑,竟再次昏迷了。

白露等人见状大惊,急急呼唤道:“娘娘,娘娘!”

最后是御医赶来了,给皇后扎了了几针,才让她幽幽醒转。

建德帝有旨,命御医好生替皇后医治伤情,几名御医也不敢怠慢,坤宁宫的人一到,急急便跟着赶过来。

皇后一睁开眼,便将眼前老御医,她认得对方是御医之首,立即急急问道:“御医,本宫下身竟无法挪动,你快快替本宫诊治一番。”

她拼尽全力说话,但其实声音极小极虚弱,一不留神,便听不清楚。

不过皇后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她虽声若蚊呐,但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一室皆惊。

老御医一凛,当即替皇后诊了脉,又细心检查了一遍。

皇后的下半身确实无法动弹了,直白点说,就是瘫痪了,究其原因,自然是三日前的重伤。

老御医摇头叹息。

皇后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眼前一黑,险些又阙了过去,不过,这回有御医在跟前,及时扎了两针,她才缓过来。

“本宫不是伤了头吗?为何会祸及下身?”皇后面色苍白,拒绝相信。

“头颅为十二经络的诸阳经聚会之地,百脉所通,乃一身之主宰。”老御医显然也能理解皇后的痛苦,他捋了捋胡须,细细讲述,“娘娘磕了后脑,力道又如此之重,很容易损伤阳经,而令其他位置留下病症。”

事实上,皇后的伤实在很重,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错了,当时若没有老御医的独门金针之法,恐怕她流血不止,早已一命归阴,如了那幕后之人之意。

老御医话罢,也没多说,室内死寂片刻,方听见皇后哑声问道:“那本宫这病症,可能治好?”

“不瞒娘娘,微臣遍阅医册,亦见过娘娘这般病症,不过有些人能渐渐恢复,有些人却再也不能。”老御医有句话没说,无法恢复者,远远多于有起色者。

老御医在太医署已四五十年,深知宫内当差之道,不过他还是存有医者之心,最后,又对面色阴沉的皇后劝道:“娘娘身体虚耗得厉害,当务之急,应好生治伤,并调养身体。”

他暗叹,皇后这脉象,明显身体损耗极厉害,若是不好生调养,只怕阳寿不长。

*

皇后醒了,不过瘫了。

不足半日,有门道的人家,都收到消息了,一时人人惊诧。

秦.王府是头一波得到消息的,赵文煊当即冷笑,这蛇蝎毒妇能经这一遭,也算大快人心了。

当时他就在屋里,因此顾云锦也第一时间知道了,她惊讶,却不会可怜皇后,毕竟,两家有血海深仇。

不过,她很快也没空注意这些事儿了,顾云锦被告知,自己怀了双胎。

第126章

顾云锦如今怀孕已满了四个月, 她发现, 自己这胎怀得比钰哥儿时要大一些。

钰哥儿在娘胎, 刚满四月时还不太明显,是进入了四个月以后, 腹部才开始快速鼓起的。

顾云锦也不担心, 因为老良医每隔几天,便要把一次平安脉,结果一直是“娘娘脉息强劲,与小主子俱安好”。

从前她听说, 妇人头胎,腹部一般会小些,她大约也是如此罢。

谁知这回, 老良医把了平安脉后, 却沉吟片刻,半响方捻须道:“娘娘腹中怀的,是双胎。”

顾云锦大吃一惊。

在古代,双生子被视为不祥之兆,富贵人家尤其忌讳,是不允许同时留在家里的, 心硬些的,刚出生便要溺毙一个;即便是心软舍不得, 也得偷偷送走一个, 然后宣布只得了一个孩儿。

时下以宗族为单位,涉及气运、不祥之兆等事, 就不是小家能决定的了,族人忌讳,即便偶尔有开明大胆的父母,孩子也是留不下来的,不及时送走隐姓埋名,恐怕等待孩子的,只有被迫夭折的下场。

而被送走的那个孩子,只能一辈子无法认祖归宗,连父母也难相见。

富贵之家都尚且如何,何况皇族?

皇家是绝不允许双生子出现的,这不祥之说,谁敢冒险,万一牵涉到整个皇族,影响了国运,那该如何是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旦被知悉,皇帝乃至整个宗室,都不会允许两个孩子同时活下来。

再者,若诞下双生子的是后宫妃嫔,或者是有机会继承帝位的皇子女眷,还会有一个天大的麻烦。

如果真由双生子之一继位,而皇帝的双生兄弟有不臣之心,两人相貌基本一致,那么这鱼目混珠的事也很让人忌讳。

所以,皇家的双生子,必定只能留下一人的。

当然,以上问题仅限于双生男孩,若诞下的是龙凤胎,那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龙凤胎乃大吉之兆,一贯被世人视为天降祥瑞,皇家女眷一旦产下龙凤胎,娘三地位必然陡然飙升。

顾云锦不在意地位,她只希望孩儿们安好,且俱能养在膝下。自己怀的是龙凤胎固然好,但万一真是两个男孩儿呢?

顾云锦虽清楚,不祥之说乃世人愚昧所致,但她又如何能扭转这根深蒂固的观念呢?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无法与整个社会抗衡的。

她惊惶,她担忧,纤手放在已隆起的腹部上。

前路艰难,她头一件要做的,就是先保住两个孩儿的性命。

顾云锦想起赵文煊,若有他出手,这一点必然是能保证的,只是,男人很疼她不假,真心实意也毋庸置疑,但他到底是个名副其实的古人,他会忌讳这事吗?

他知道后,会不会头一个劝她,让她放弃其中一个孩子。

顾云锦脸色有些苍白,双胎绝对瞒不过赵文煊,只是不管怎样,她身为亲娘,保全孩儿们责无旁贷。

“娘,娘!”小胖子本偎依在母亲身边,母子连心,他立即察觉了亲娘的不安惊惶,他慌了,也不知如何安抚母亲,只赶紧站起来,搂住她的手臂。

“娘无事,钰儿莫要惊慌。”顾云锦深吸了口气,担忧无济于事,她得静下心来,好好想个对策。

不过,这事太大了,顾云锦即便再理智分析,也难免忧心记挂,她有些神思不属,连儿子也没顾得上哄了。

钰哥儿很乖,他人小但很敏感,接下来的时间,他不吵不闹不折腾,只一直偎依着母亲,小脸很无措,小嘴儿也抿得紧紧的。

赵文煊回屋时,看见的就是母子二人这副模样,顾云锦微蹙柳眉,正在沉思,并未发现他回屋。

小胖子倒是看见父王了,只是他一反常态,也没兴奋扑过来,只瘪了瘪小嘴,委屈巴巴地将小脸靠近母亲。

“锦儿,”赵文煊剑眉一蹙,挥退下仆,行至软塌前,在母子二人身边坐下,他板着脸,道:“你有了身子,正该好好调养,怎能多思耗神。”

他声音有些严厉,但字字句句俱是关怀,黑眸中难掩心疼担忧。

顾云锦恍觉男人归家了,她抬眸看他,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心乱如麻,不知从何说起,又有些胆怯,怕孩儿的父亲,也要坚决舍弃他,并剥夺他的生存权利。

顾云锦不敢说话,不料,赵文煊却说了,他俯身,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锦儿莫慌,孩儿们的事,我早有了对策。”

她大吃一惊,倏地侧头,美眸瞪大,一瞬不瞬看着赵文煊。

他知道了,他为何知道的?

按照往日他一贯作风,若无紧急公务,一回府便会直奔明玉堂,老良医应该来不及禀报才是。

赵文煊抚了抚她的小脸,柔声安慰道:“锦儿莫怕,我早知知悉此事,只是从前并不能确定,我便不让人告诉你。”

说到此处,他很是不悦,这是对老良医的,赵文煊本打算若真确定了,自己便抽出时间,陪伴在顾云锦身边,如此便能及时安抚她。

没想到,这老头不等他回府,结果也没先报上来,便一股脑告诉了顾云锦。

老良医虽笃定顾云锦坐胎很稳,先知道也无妨,但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口快了点,赶紧蹲守府门,等赵文煊一回来就禀报。

赵文煊愠怒,不过也没空呵斥老良医,他立即便赶回明玉堂,要安抚顾云锦。

他知道此事,已有大半个月。

很多医者,本事确实有的,妇人怀胎时,他们便能诊出双胎单胎。月份越浅时察觉的,医术越高明。

秦.王府那老良医,本领虽不及司先生,但也是有些能耐的,他在顾云锦怀孕三月出头时,便隐隐察觉出双胎脉息。

老良医大惊,也不敢乱说,只偷偷禀报了赵文煊。

虽老良医一再表示还不能肯定,但赵文煊早开始苦思良策。

他如今神色温柔,无一丝厌恶忌讳,让顾云锦喜出望外,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手,颤声问道:“殿下,你不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四个字,她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