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开口:“我希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扑上去,往他面颊上左右各用力地亲了一口,在一路窃喜中也许了愿。

奈落也来问我,我看着他,嘿嘿笑,死活不说。

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

我希望我的法力能强大,最好是强大到盖过奈落的那一种,那么如果相处的时候奈落太刻板不合我意,我就狠狠揍他一顿,想要他的法力减多弱就减多弱,想让他发骚,他就得给我发骚…啊啊!想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

奈落说:“我弹首曲子给你听。”说完,在洞内的水晶琴架前坐了下来。

忘了说,琴台之所以会被叫做琴台,是因为这一台天然凝成样子像钢琴的水晶琴。

奈落弹的是一首我不认识的曲子,可是不妨碍我因此陶醉痴迷。

当时,星辉洒下,奈落的一身白衣与晶莹剔亮的水晶,如淼淼素液,凝明映彻,清影交叠。

也不知道,是水晶照映了人,还是人润色了水晶。

甜蜜浪漫的音符月光一样流淌涟漪,快结束时,尾音婉转迂回,摇曳不止。

他在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时,回头,冲傻住了的我勾勒一笑:

“小鲤,我们结婚吧。”

037 吃干抹净的感觉

确定关系,上 床,结婚…这三级跳未免快了一点儿。

好比做 爱,直接上那叫骑马,少了点前奏;我现在的感觉,就像一脚踩在马蹬上。

…好罢。其实爱上了恨不能24小时粘在一起和对方打情骂俏摸对方身体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拥有对方那感觉估计挺棒,特别是相对奈落这样炙手可热的高级金龟婿,能傍上了吃亏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这些,且抛开不谈。

问题是,就算我对海域的法律不太熟,至少也知道结婚这事是要一男一女才成,两个男人的,那叫结拜兄弟不叫结婚。

再说了,公开我和他的关系,我们表面上的父子关系要怎么处理才好?彦明那边,对本殿本来就有点排毒不畅的样子,到时不会找我拼命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我扬起脸,做了特纯洁特甜蜜的表情说:“父亲大人,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因为两情相悦就不当是奸 情,就我所知,宗判司的四个老头子可是出了名的食古不化,很难说话得很。”

奈落的挑起一边精致的眉,作势扑了过来,我行动不便,眼睁睁地看着他手臂伸了过来,往我后面拍了一巴掌,我倒吸了一口气。

“再不好好说话,我就强 奸你。”

我盘上他的脖子,凑上去,亲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充满欲 望的深吻,而是一点点,以嘴唇轻触着对方,分享着彼此的呼吸。

心里有种温柔的感觉。

“同性婚姻法议程一旦决议通过,我们就立刻结婚。”

“可是彦明那边怎么办?”

奈落微笑:“总是要面对的。”

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拒绝,我说:“好。”

奈落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套到我的手腕上。

是那条我见过的顺铜发猫眼手链。

他抬手,似乎是在手链上做了一个加固的法术。我顺着光线望去,红铜色金丝纹理一根根像会淌动,衬着一手的皮肉益发好看。以前看一眼就想丢掉的东西,此时只觉无比顺眼。

奈落略拉高了袖子,手腕上也戴了一条,款式和我手上的刚好是一对。

他亲吻着我说,这条链子就是我们的缘份,永远都别摘下来。

唇舌一点一点地翻搅,我懵懂并没有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这种时刻就算奈落跟我说天上的月亮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小心捧着别让它摔下来,我都会大声应好。

所有的这一些,梦幻,美好,像一个童话故事一样让人沉醉。

可是爱情果实再甜,总脱离不了现实的土壤。

时间变得更珍贵起来,语言无法表达,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去触抚对方。

所以,明明身体极不舒服,却主动邀请。

我们亲吻,手探入对方身体。奈落把我推到琴架上面,我把腿用力缠在他的腰上,手因为摇晃的动作不得不撑向后面,落在琴键之上,琴箱发出绵长低沉的声响。

这个声音,一直到很久之后,都难以忘记。

畅快淋漓地做过之后,奈落连夜带我回官邸。

马车才飞出了琴台上空,就听到下面有呼喝的声音。我正蜷在奈落腿上昏昏欲睡,闻言不由得提起了精神,看到上方的奈落也微微皱了下眉。

接着响起了靡音的声音:“殿下怎么这么晚悄悄回去?”

奈落略略移过身体,挡住了我,撩开车帘一角,面上又挂上那种公式化的笑:“不想惊动其他的人。少主可以让开吗?”

“里面还有谁?”

奈落挑眉:“这似乎不是少主应该关心的问题。”

靡音说:“殿下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明天晚上的决斗还作数的吧。”

奈落说:“当然。少主都没有怯场我自然更是不会。”

靡音说:“殿下的法力这么高强,想必阿鲤殿下的也是不差吧?”

大半夜的听他们拉家常,原想摧促奈落长话短说,突然听他提到了我,不由一怔。就听他继续说:“当日小殿下一拉弓就弹瞎了烛龙一只眼睛,那法力看来还不亚于我。”

奈落说:“怎么可能。少主一定是看错了。”

这时又听到下方传来彦明的叫唤声,似乎很惊讶。奈落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跟着拜尔德回官邸。

马车从靡音身边擦过,奔向茫茫夜空。

一离开,我很激动,追问着奈落靡音的话什么意思。对于烛龙的记忆一直都是一点点片段迷迷糊糊不太真实的样子,靡音的话给我了似是而非的印象。

奈落说:“傻瓜,有没有法力你自己最清楚,难道你还和小孩子一样,做一夜成为超人的美梦。”

…这种梦我确实经常做。奈落居然连这个也知道了。

我的脸皮已经修练成牛级的,打了二声哈哈过去了。奈落抬手,把我摁进他的怀里,我捉着他的手,贴着脸颊舒服地蹭,说,我会好好学习的,我要靠自己努力和你站在一起。说完像完成任务,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隔日中午,教砰砰的啪门声吵醒。我身上动弹不得,只好冲着门板让他进来。却是彦明。

彦明坐到床边看看了,眉皱了皱,道歉说对不起,他这几天都呆在八重门上,回来才知道我生病的事情,现在好些了么?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汗,拜尔德就是这样解释我消失三天的事情么?

彦明问是否要到外面挑一件礼服。我一愣,完全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彦明笑了笑,说瞧你都病糊涂了,今天是法道会闭馆的第一天狂欢啊。我哦了一声,刚想让彦明按着他的身量帮我挑一套就好了,外头传来一声熟悉夸张的女高音。

我的眼皮随着跳了一跳。问道,是谁。彦明说:“是戴恩蒂,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她帮我们送礼服过来了。”

“父亲也在外面?”

彦明点点头。我马上说:“你先出去,我洗一下脸就过来。”

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个戴恩蒂,是最近才和奈落发生一夜情的对象啊!

洗脸的时候,从镜子反射,才知道为什么彦明的表情会那么奇怪。

连我都不相信我的样子像病人。红光满面不说,那眼神儿还整一个雄纠纠的,像要上战场的战士。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客厅上已经没有人。彦明抱着衣服,在阳台发呆。我走过去还没有开口,习惯性往下望了望,这一望,热血上涌。

奈落和戴恩蒂正站在雕花栏杆旁抱成一团,接吻。

我握紧了拳头。

屁股还痛着,高领衣服下面掩盖的是周身的青紫,奈落这个混蛋,怎么可以刚上完我,就跑去和火鸡接吻?!

038 这该死的惩罚

面对这么恶心的画面,彦明居然在笑,说真是般配。

我在心里默默念数,数到第五下,拥吻的二人分开,奈落给戴恩蒂拉开车门,戴恩蒂把手放在奈落手背上,二人又站着聊了会天。

彦明又说:“戴恩蒂和父亲二人感情就是好。”

真的,很想把彦明那颗讨厌的脑袋推到阳台下面去,砸个稀巴烂。

拜尔德正指挥着下人布菜,麒光在旁边跟着他的手势跳上跳下。拜尔德给我拉开椅子说:“少爷,可以用餐了。”

道了谢,坐下。奈落搂着彦明肩膀也过了来。我略略扫了一眼,只见他一脸笑成一汪春水,眼角弯着像贴了金片会放光,好不意气风发。左拥右抱的感觉果然很爽么。

我埋头切牛肉。

白色瓷盘像给强 奸了一样吱吱响。

感觉桌边的仨人都顿下向将眼光望向我,奈落说:“小鲤,牛肉不要这么切。”说完打了个手势,我攥着刀叉眼睁睁地看着盘子飞了过去,停在奈落面前。

他开始帮我把牛肉切成小小一条。切的时候左边叉子右边刀,从左侧一点点切起,动作标准又优雅,配上那双干净又漂亮的手,真是无比赏心悦目的场面。

切好,盘子飞了回来。我说:“谢谢,可是突然又不想吃了。”拜尔德说:“少爷,今天的牛肉腌得很入味,你不试试再做决定。”“是啊。”彦明说了句巨冷的话,还自以为很好笑:“牛肉吃了长肌肉,很适合你的。”

肌肉二个字才说完,就见奈落稍稍抬起眼睛,用一种只有我才懂的眼神往我身上扫了一圈,微笑。

我简直生气得腿脚都不利索了,动作铿锵地捅起一块牛肉很没教养地嗅了一下,重新丢在盘子里,说,一股骚味。

冷场。

奈落轻轻皱了皱眉头;彦明傻住,莫名其妙望了望我又看向他父亲;拜尔德则是耸了耸肩。

我对拜尔德说:“噢,对不起,拜尔德,我不是嫌弃你的安排和厨子的手艺。奶油汤很好喝。”

余光扫到奈落放下匙子,似乎欲言又止。我扬起脸,一小匙一小匙舀着汤喝,一边直勾勾地望他,一边自认为气场很冷艳地冷笑了再冷笑。

让你左拥右抱!

让你知道啥叫,动物凶猛!

让你知道啥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彦明傻了几秒,咳了咳,转头对奈落说:“父亲,下午决斗时,我可以在一旁观战吗?”

下午的决斗,自然是指奈落和靡音的那一场。

“可以…只是彦明,你别忘了答应过父亲,往后少跟那个人见面。”

彦明瘪得像一颗爆晒后的小萝卜苗,垂头小媳妇儿一样舀了舀汤水,轻轻嗯了一声,我看着都食不知味。过一会儿才听他强颜欢笑对奈落道:“父亲,刚刚听到黛恩蒂邀请我们今晚到她的苹果农庄,您准备答应吗?”

法道会的狂欢是全民性的,其中最集中人气最热闹的地方,是布拉格广场和只在狂欢三天期间打开的千岛湖。

任何一个平民都可以到布拉格广场参加狂欢,但千岛湖却只有真正的贵族和修为突出的人才可以进去。

所谓的苹果农庄应该是黛恩蒂在千岛湖的产业。

我把耳朵拉得老长,听到奈落微笑道:“主意似乎不错,但要不要去,还是听听小鲤的意见。”

彦明扭头给我打眼色,说小鲤去吧,黛恩蒂人很热情的。我搁下银匙,冲他们遗憾地摆了摆手。

“还是你们结伴去吧。”我说:“这个戴恩蒂虚荣又做作,对着她,我准三天吃不下饭。”

“小鲤。”奈落轻呷了口酒,然后挺端庄地放下杯子,道:“吃完后,到我房间里一下。”

我笑眯了眼,立即拿起餐巾擦嘴猛拉椅子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吃饱了。然后昂首挺胸回了自己房间。

我相信,给我这么一搅还有胃口吃饭的,一定是属猪的。

半小时后,房门敲响。

我趴在床上玩游戏,不理会,敲门的人锲而不舍。我扯下二团棉花塞在耳洞。五分钟后,门被打开复又锁上。

奈落一手端了个小托盘,盘上放了一碗粥,走了进来。

就知道,门锁这玩意儿只是摆设用的。我说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奈落一副不跟我计较的样子,说喝粥,他亲手做的,我说怪不得,老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骚味。

奈落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小鲤,不要无理取闹。”

我冲他喊:“你可以别忍受。”

奈落的眼眯起,带着危险的笑容凑近,说你再这样,我就当你在吃醋了。我语气老夸张地说,怎么可能。奈落一脸耐心地说:“其实我和黛恩蒂只是…”未说完被我蛮横地打断,我说,就你们那点破事,全天下都知道了。说完摁开机子的搜索栏,极快地输入奈落/黛恩蒂二个关键词,按确定,结果立刻显示了出来。

相关网页约…1,后面数不清的一串零。

我随便点开了一条,巨无霸标题写着,奈落殿与黛恩蒂竟然一夜七次?!下面紧接着一条,却是说这二人即将梅开二度,上面大幅拥吻照片。我原来也是随便看看的,这一看又看出一肚邪火。

奈落强制摁掉了机子开关,表情有点尴尬地说:“小鲤,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和黛恩蒂早就分手了。”我冷笑:“原来分手了还保持着老情人碰面拥吻的好习惯。”奈落说:“那只是礼节性的…”我再冷笑:“礼节性的亲吻要把舌头伸头对方嘴巴里?这是哪一国的传统?”奈落诧异道:“我们当时只是贴了一下脸颊,接着在说话…”

够了!我生气道,当时明明看到你们二颗头摇来摇去,如今竟然要说成那是我脑补的后果么!别拿我当三岁小孩!

我说,让你这么□的人明白什么叫感情洁癖估计是对牛弹琴,一条必死的不归路,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采取暴力的强制手段,你再给我看到一次和谁谁谁接吻试试,我马上到宗判司揭发你和亲生儿子有不正当的乱伦行为,让你身败名裂。

奈落说,要拍照么?说着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面。我涨着脸叫,滚。想挣脱,给他翻了个身,夹在怀里。

“小鲤,想想你今天的态度,我觉得我们的交流还是不够。”奈落微笑:“你越是这么尖酸刻簿,我越想跟你做。”

我说原来你心理有点不正常。奈落用牙齿解着我衣领扣子,诱惑说,做一次吧。

“滚。”

“我会很温柔的。”

我说:“你再解下去,我就喊非礼了,让拜尔德和彦明都来参观。”

奈落说,等等,我把衣服脱光了你再喊。

原来一个人的脸皮和年龄是成正比的,我简直崩溃了。他把手伸向下面,猝不及防一握,我直觉想尖叫,嘴巴给他封住。

最后居然胡乱喊出一句极为可笑的话,我说住手,其实刚才我已经给自己弄过了。奈落邪笑说,哦,那我检查一下有没有弄干净。

给他检查完,我的老腰不断了才怪。

我哭了,说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态度对你了。奈落阴恻恻说:“明明是你看错了,还蛮不讲理,下次再这个样子,一定会跟你好好‘交流’。”我嗯嗯了好几声,眼眶的液体汇成一条小沟,给他用舌尖舔了去,听他用一种极为纵容的语调轻笑着说:“鳄鱼眼泪。”

虽然觉得面上荡然无光,但总算让他停止了禽兽行为。

临走的时候他又给我留了一张千岛湖某处庄园的密令卡,上面附有破解法术,可以破开那里的空间结界。奈落说空间结界只有相应的密令卡才能打开,这处庄园是千岛湖的黄金地段,密令卡只有二张。一张在我手里,一张他拿着。说着朝我眨眨眼,于是我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

下午三点,就是奈落和靡音约战的时间。我送他们上车,对奈落说:“其实想想靡音也不是多坏的人,父亲还是下手留情罢。”彦明一喜,对我投以感激的眼神。我笑道:“四肢残废就不用了,随便打断个脚或折断个手也就好了。”

彦明的脸色变得跟那晴雨表一样。

想想,彦明对我的期望未免太美好了,以德报怨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奈落拍了拍彦明的肩膀,接着身躯往前倾了倾,点点我的额头,轻声说:“晚上见。”

那种难以言喻的暖昧简直让我全身发颤,我忍不住把手藏到后面紧紧攥住,一张脸估计笑成一朵花:

“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