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那人温柔而甜蜜地叫道。

076 最终章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名不知道应该称呼为奈落或者曼兰的男人,像从一场浑噩的梦醒来。

愤怒,痛苦,难堪,羞辱,种种情绪一晃而过。

又给骗了,还骗得这么狼狈,这么傻。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死缠烂打了,他的身影依稀和记忆里的重叠,姿态一次比一次的低。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歉疚、讨好、小心翼翼、不敢太表露出来的甜蜜与尘埃落定的笃定。

再一次证明他的魅力无与弗庙,他心底是得意是嘲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舱内只剩我与他二人。他递过一条手帕要给我擦脸,我用力将他推到一旁,冲了出去。猛一抬头,正午的阳光穿透白云,太阳舟正不快不慢在天空飘着呢…

我想起来时为了更换眸色,已经把御空飞行会戴的那副镜片摘了下来,从费列罗大公府邸直接登上太阳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高空完全处于劣势这个问题。

现在一看到擦着鬓边过飘浮的云蔼,要命的高空不适立即反应了出来。

双脚忍不住发颤,软了下去。那男人极快从里头追出来,从后面紧紧抱住我。

呼吸间充满着他陌生而又熟悉的气味。

他的一只手圈在腰间,另一只捉住肩头轻轻转过我的身体,垂下脸,唇瓣安抚一样拂过微凉的脸颊,伸手将我抱起来往里面走。

我想起那些屈辱的事,捉住他衣襟的手忍不住收紧。下一刻那把准备用来报仇的匕首抵在他胸口。

“下令让大阳舟着陆,把我放出去。”

他柔柔地摇头,眼里一片破釜沉舟的平静:“你不答应跟我一起,这船会一直在天上飘。”

咫尺之间,我与他的眼神较量一样对视,匕首穿过他的衣服,刀尖一点点朝肌肉里头陷进。

“这刀再陷进去几分,你就会死了。”

他说:“好。你把我杀了,就可以到前面吩咐那军官着陆了,他们会听你的。”

刺目的鲜血溢了出来,染湿了大片衣幅,我的瞳孔开始收紧,可是他的依旧没有动摇上半分。

连一点吃痛的表现也没有。

我撒了匕首,突然有一种深刻的认命了一样的绝望。

这个人,只要他没死,他就会一直缠着我。

他的能力已经睥睨天下,生命正处于最繁盛颠峰的时刻,只会活得比我长,不会活得比我短。

他允许我的杀他的权利,可是我下不了手。

我恶心他,也恶心自己。

“瑶光,跟我结婚吧,我会让你幸福的。你所受的委屈,我会补偿你。”

我丢开匕首,咬牙笑着说:“好啊,那你给我干!”

我粗鲁凶狠地将他推在柔软的绒垫上面,扳过他的身体,从后面扯他的裤子。

开始他挣扎了一下,很快放松了下来,扭过脸,眼睛里包含着温柔与纵容,乞怜地望着我。我避开他的视线,像头野兽一样,没有任何前戏与润滑,野蛮地进入他的身体。

结婚?行啊!看我不折磨死你丫的!

后来,我们真的结婚了。

他的十五个老婆被遣散。他说他父亲要他回来继位,而他坚持要与我结婚,作为交换的条件,他答应父亲提前给他生下继承人,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娶那些女人。御台献祭那一场作秀,并不完全为了欺骗我,而是想找个比较明显合理的理由,让“奈落”这个人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几千年前,他的父亲为了吞并整片海域的野心,将他和范恩兄弟俩一起送到南北域的前身东海域。他们的计划其实在很多年前就成功了大半,可是因为一个人,“奈落”在统治东海域极长的时间里,无数次放弃了两域合并的计划。

除了包括我在内的少数人,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那个“奈落”。

北域很快给合并到西域,虞石佥不肯归降,大败后带着一支残部与少量的原北域的领土加入南域,与虞南父子俩在感情龃龌了这么多年后,奇迹地冰释前嫌。

西域并没有剩机进攻南域。但是听说并不平静,虞氏父子与宗判司以乌金为首的两派明争暗斗,萧墙内乱,国力一天弱过一天。

我们的婚柬有发一份给虞南,但是石沉大海;每一年在虞南生日这一天,我都会给他送一份礼物一张卡片,上面说些官方祝福的话,没署名,每一次的下场都一样,虞南一概不回复。我亦不强求,在心底对他总抱着一份歉疚之情。

直至有一天,他传来了念力联接,与我告别。他说无论是南域的内政之乱或者是麒光的纠缠都让他心力交瘁,他即将离开海域,去其它的位面,有可能是地球人间,有可能是地府冥界,如果生活得好,就永远不回来了。

最后他说,其实他知道曼兰就是奈落,他真的很想杀死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拜尔德授意麒光接近他的。

我只觉无言以对,半晌才对他说,就算麒光从一开始动机不纯,但后来不是了,看得出他真挺喜欢你。

曼兰…我坚持叫他为曼兰,将他那段身为奈落的过去埋葬。结婚让他很高兴,哪怕我整天露出苦大仇深,动不动冷笑的模样。

白天我给他抱,晚上他给我干。

近于凌 虐的那种性 事。好几次他企图压上我的身体,我就会发疯一样挣扎反抗,最终他露怯退缩了,依旧维持原来的样子。在这种极不平等的肉 体关系下,他在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满足过一次,因为我从不帮他弄,这让他很沮丧,当他退而求其次在我兴奋颤抖的时候企图将我的手带到他的下面去,我就会蛮横地推开他。

数不清多少晚,魇足了的我躺在他旁边,笑咪咪地看着一脸难受的他半跪着,抚弄自己。

那把给我磨得锃亮的匕首,亦数不清给我在他身上捅了多少次。

每次捅伤,他都不敢对外人说。每次都是匆匆包扎后如若无其事地去办公,晚上面青唇白地回来,躺在床上给我办事的时候就会疼得直蹙眉。这样的次数多了,我终于手软了,再往后那把匕首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而我依旧活得无所事事,五千岁生日那天,我隆重装扮了一番,结实看呆了一群侍从。

某一天,范恩也就是彦明申请到南域当常驻大使,其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临行前,他约我见面。

我在西域这么多年,他对我的态度与黛恩蒂一样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哪怕主动约见也一样,半分寒暄也没有。

他问我:“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我这么恨你吗?”

你一定会以为是因为箫箫。他冷笑着,在我面前打开一个结界,里面是平静而壮阔的冥河。

这是我和曼兰二人的出生地。他指着幻境里的冥河说,“我们是孪生兄弟,出生的时候,无论是能力或资质,我们都非常接近。父亲对我们寄予了厚望,他说继承人会在我们中间选一,我们都明白,胸怀雄心壮志的父亲的继承人,只能是最强的那一个。

因为怕我们的原身会引起注意,父亲用法力将我们变成二条黑色普通的小鲤鱼,把我们放在冥河底下,利用冥河的河水浸洗肌骨,提高灵力。如果没有意外,我与哥哥二人,会成为旗鼓相当、出色的对手。

某一年,冥河边上来了一个自东域来的少年皇子,他这一次来是为了向比他们强大的西方魔帝进献一部叫天心明月典的术书。他在冥河边整整呆了半年。

有一天,少年皇子下水玩耍,在冥河底下,错脚踹了当时正进入修练状态的我一下,让我重伤。第二天,那少年皇子寻了来,找到的,却是我的兄长。而我因为那一脚的创伤,再也弥补不回来,日后的修练中,与日益精进的兄长落差越来越大,永远地失去了竞争皇位的机会。”

我听着他的话,脑海恍惚划过那些场面。

寸草不生的冥河边,黑色的小鲤,一对羞涩而天真的大眼睛。

我跟它说,对不起,昨天我错脚踢了你一下,你没事儿吧?

我捧起它,诚挚道,你可真漂亮可爱,为什么独自在这儿?我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天天过来找你玩儿吧。我错伤了你,会以十倍的好,弥补你。

我与它一起游在冥河里,它小小灵活的身体绕着我的脖子游,我将日渐顽皮的它从一边口袋放到另一边口袋,肆意调笑。

我冲它玩笑道:我只有一个心愿,养一条小小的四爪龙,吃饭睡觉亲密,膏药一样粘在身上。

离开冥河后,我回到皇宫,面对父皇严格的管教与日渐繁多的事务,逐渐将此事忘怀。

范恩面带鄙意道:“瑶光,你就一张脸长得好看,其实没一点脑子,良心更是给狗啃过的!你逢场作戏,将当年的小鲤鱼哄骗得失魂落魄之后,一转身就将人抛弃,忘得一干二净。只有那个笨蛋,从那过后,就一直在做着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呢!

你觉得现在给我的兄长纠缠着很委屈是吧?那是你自找的呢!这一切的事情,最初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范恩走后,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抬头,看着光滑琉璃墙上映出的自己,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那天晚上,我额外温柔,曼兰躺倒下来后,我凑过去,开始给他弄。

他很激动,从我的手抚上他身体的那一刻,就开始发颤,没几下就喷了我一手。

我有点笨拙地环住他,他反手紧紧地抱住我,头搁在我肩膀上,轻声哭泣。

恍惚忆起那把幼稚的声音:大鲤鱼牵着小鲤鱼的手,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