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娴用力甩开了念乃,念乃小小的身体差一点就掉向了地面,我正欲想伸手去抚住念乃小小的身体,没想到,温玉娴却急火攻心地一个耳光就捆了过去,念乃眼睛眨巴了一下,雪白的左颊五指印清晰地布满,由于疼痛,他拧起了眉毛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巫婆,巫婆。呜呜呜!”

他一边哭,一边舍糊不清地骂着。

“悔…你怎么可以打念乃?你到底是他的谁?”这个女人,她凭什么打我的儿子,这是我辛苦了三年带大的儿子,平时连手指头都舍不得摸一下,如今,这女人到好,居然毫不犹豫地打了他,还下手那么重,看着念乃险些快肿起来的脸颊,我心一疼,差一点就落下了泪来,我急忙上前一步,张长双臂拥住儿子,我怕他再被这个老女人欺负。

“悔…你居然骂我是巫婆?是你妈教你的?”

听我儿子这样骂她,温玉娴不服气了,脸色气得发白,颤抖地指着念乃疯狂地叫嚣。

“缚雪吟,你怎么教孩子的?藤鹏翔,你给我滚过来,滚过来啊!”她尖利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神经都痛。

“妈,你”藤鹏翔拧着剑眉,腮帮子咬得鼓鼓,手中的拳头也握得死紧,抬头,看了温玉娴一眼,又焦急地看着我们,凝啼着念乃的眼眸里一抹疼惜的神彩划过。

他的母亲大人打了念乃,他能怎么办?可是,我立场不一样,温玉娴无声无息地绑走了我的儿子也就算了,居然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甩他巴掌。

这女人下手太重了,看着念乃左脸颊肿起那五指印,我的心疼得发慌,然后,我就冲着温玉娴叫了起来。

“这是我的儿子,不管我如何地教都与你这个老女人没有关系?”我牵起了念乃的手,念乃也十分依一赖地依偎在我怀里。

“我也很不想认这个小杂种,可是,偏偏他就是念乃的儿子,是我的羽、子,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把我的孙子教成这副德行,傅雪吟,我的孙子绝对不能让你这种坏女人,没有素质的女人来教。”

哈哈哈!她居然承认了念乃是她的孙子,是藤家的骨肉,这一刻,我真想疯狂地大笑,这个疯女人,想用念乃来牵伴藤鹏翔,她以为念乃是我绑住藤鹏翔最大的筹码,为了儿子,她要孙子,这说明她心里害怕,害怕失去了藤鹏翔,因为,在与我母亲的这一场战争里,她已经输了丈夫,不能再输了儿子,这一生,她都把我妈当成了死敌,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的母亲从来都没有与她争过,如果母亲要出手,恐怕她早就能在这座宅子里呆下去。

“是你孙子又怎么样?当初,我与藤鹏翔结婚没有得到你们藤家的认可,现在,孩子都已经四岁了,我们也早已离了婚,你儿子早就不要念乃了,在三年前就不要了,所以,今天,念乃的抚养权是归我的。”说完这一句,我冷冷地斜睨着藤鹏翔。

“鹏翔,你真的答应把念乃给她了?”听了我的话,温玉娴口气严厉地质问着她的儿子。

藤鹏翔深邃的眸光在虚空里与我对峙,是的,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甚至于三年前,他也从来都没有不要念乃,可是,为了终结这个老女人没完没了的料缠,我说了谎。

藤鹏翔的眸光变得幽深起来,他黑眸中迸射了几抹责怨似的光芒,然后,他垂下了眼瞳。

闭了闭眼睛才幽幽地回答道。

“是的,妈,我早就放弃了念乃的抚养权。”藤鹏翔帮着我说谎,我感觉心里情然有一丝暖流划过,至少,目前,我与她母亲的这一场战争里,他是站在我这边的。

“哼!”见她儿子证实了我的话,温玉娴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同意把儿子给你,我可不同意把孙子给你,这么没教养,一定会毁了我藤家高贵的血统,缚雪吟,今天,更甚者,从今往后,你都休想把这个孩子带走,他是属于我们藤家的。”

我给她讲不清了,然后,我就牵着儿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大门边,没想到,刘叔急忙从我身后窜了出来。

“傅小姐,你不能带走小少爷。”刘叔的身后还站了好几个佣人,他们俨然一副我绝对带不走孩子的模样。

如果硬来,我是真的带不走念乃,他们那么多的人,而且个个身强力壮

“藤鹏翔,叫他们让开。”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冲着站在原地,一脸无奈的藤鹏翔大吼。

藤鹏翔看了我与孩子一眼,转过身去对温玉娴说了一句。

“你说把念乃拐来只是为了想给爷爷过寿辰,妈,这一次,我就依了你,但是,等爷爷寿辰一过,我就会带着她们娘俩离开,到时,我可不想再有这样强制留人的事情发生。”

他的口气很硬,眼神也很冷,说完,他就转过头对刘叔吩咐了一句。

“刘叔,我的房间没人住吧?”

“呃…有,少爷。“听闻了藤鹏翔的话,刘叔眉开眼笑了起来,他急忙吩咐了两个丫头去打扫藤鹏翔的房间,也许,藤鹏翔是真的都好久不曾回来住了,连房间都要现行扫打,而刘叔却心里乐开了花。

藤鹏翔,你就自己住吧!我可不会跟着他住在这儿幽深的藤宅,我还想多活两年,不想死在他母亲尖利的魔爪之下。

我这样的想法,凭藤鹏翔的智商,早就已经意测了,他向我们走了过来,牵起儿子的手,粗励的手指在儿子红红的面颊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疼不疼?念乃。”看得出来,他也非常地心疼念乃挨了温玉娴的那一巴掌。

念乃低下头,抿紧着小嘴,没有应声儿,然后,他俯下头来,唇附在念乃的耳边,轻轻地对念乃说了一句“白发叔叔带你去捉进金鱼去,好不好啊

“嗯!”念乃扬起长睫毛,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抽泣着点了一下头,然后,藤鹏翔就从我手里把念乃带走了。

见他的儿子妥协,温玉娴冷冷地斜视了我一眼后,转身踩着高跟鞋进客厅去了。

看着藤鹏翔与念乃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向花园中心的一个小喷池,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藤鹏翔的意思是要住在家里,带着念乃,刚才,他对她母亲说,只要过了藤首长寿辰,那么,他就会带着我们离开北京回人市去。

我没有阻此他,是因为,我没那个能力带着念乃走出这座院子,如果,过了老爷子寿辰,能带走念乃,不再受温玉娴的干扰,那么,即使是挨刀,我也会留下来,在北京等待一些日子。

我想回酒店去了,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念乃,不过,有藤鹏翔陪在他的身边,念乃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应该会好好地保护念乃,让念乃不受坏女人的欺负。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藤鹏翔高大的身体正弯腰,用一支小漏勺舀着喷水池里的金鱼,也许是舀到了很大很漂亮的一只,念乃在旁边拍着手欢笑,眼角仍然挂着泪滴,藤鹏翔把手中漏勺给了念乃,让他独自试着舀一舀,可是,念乃摇了摇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藤鹏翔只得把网勺递给了身侧正满脸堆笑,端着一个水盆,准备接金鱼的刘叔。

刘叔把水盆放在了地面上,接过藤鹏翔手里的网勺,讨好地给念乃舀起了喷水池里的小金鱼,话说,这些佣人真是能见风使驼,先前,还凶巴巴地不要我们离开,现在,见情况改变了,又是一张讨好的嘴脸,看起来,真恶

总之,这藤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心里烦透了,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藤鹏翔迎着微风走回我身边,清风扬起了他额角的鸟黑发丝,他整张帅气的五官看起来是那么清秀俊朗,脸上虽一无表情,可是,嘴角却浸着一缕斯文的笑意。

“我先回酒店去了,念乃就暂时交给你了。”我对他说完,就欲想掉头

可是,他不给我机会,抬手一把就拽住我的手臂。

“你不要念乃了?”他的嗓音很低沉,很迷人。

“是你说要让他过完藤首长的生日再回去,那好,我等就是,藤鹏翔,这是我最后一次的退步,以后,无论是你的谁,我缚雪吟都会力争到底。”

“我知道啦!可是,我爷爷从来不过生日的,对于他的生辰,他一向都觉得无所谓,今年不知是咋了,居然要摇几桌宴席庆祝一下,他说要给我铺路,我估计他要退下来了,所以川藤鹏翔没有把话说完,可是,我能懂他的心思,他虽然给藤家堵着气,可是,他的政坛之路还是要依靠藤首长走下去。所以,便会应允了温玉娴,暂时留在京都不回。

我爱这个男人,心里自然会为他着想,我虽然默许了他的行为,可是,嘴巴里却仍然不服输。

“那是你的事,我先回酒店了。“

“雪吟。“藤鹏翔见我如此囡执,心里急了起来,他拉住了我的玉手,对我说“你即然爱我,就应该为我委屈一下,我毕竟是藤家的子孙,总不可能,一生老死不相往来吧!”

藤鹏翔为你委屈还受得不够多吗?为了替你生下念乃,我受了黛凝多少恶意刁难,为了爱你,我又得到了藤凝雅多少阴谋诡计的对待,甚至于,为了爱你,还引出了我母亲与你父亲之间数十年来的恩恩怨怨,直至,在人市再也生活不下去,可是,兜兜转转了三年,我感觉也是因为爱你,而仍然在原地踏着步。

可是,这些话,我不想给他说。

垂下了眼帘,抿着唇峰,我没有说话,藤鹏翔注视了我良久,然后,幽幽威胁的话语从我耳旁冷冽地划过“如果你不跟着我留下来,我就立刻告诉念乃,我是他的爸爸。”

“你敢?”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这个男人太可恶了,他居然用这个威胁我,至今不告诉念乃,藤鹏翔是他的爸爸,是因为,我心里有许多的担忧,我没有把握我与藤鹏翔最终能不能地走到一起。

“大少爷,房间收拾好了。“一名下人从客厅里走了出来,恭敬地报备

“好的。”藤鹏翔应着声,又冲着她交待了一句“你去京心大酒店把行李给我拿回来,师贵宾房八楼驯室。”他向那佣人交待了住宿登记的房间,并给了她房门钥匙,那女佣人转身匆匆而去。

“走,我们回房间去。”藤鹏翔拉着我的手臂,可是,我却拒绝了他。“不去。”

“念乃,过来,念乃猾他扯着嗓子开始冲着不远处的念乃叫嚷。

“你干嘛!”我急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呵呵地轻笑开了。我非常着急地抬起头,往远处一望,幸好念乃正低头与盆子里的小金鱼玩得更欢,所以,并没有听到藤鹏翔的叫喊。

藤鹏翔拿开了我手,放在唇边亲吻,他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唇贴在我耳际,悄声耳语了一阵“亲爱的,你就随了我这一次,呆会儿,回房后,我随你怎么罚我好啦!你上我下,让我取飞你也行。”这男人,这种脸红心跳的话也能说得出口,我的脸颊一下子滚烫了起来,虽然,看不到自个儿的脸,可是,我猜想,一定红到了脸脖子根部了。

真是羞死了啦!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整个院子,院子里除了不远处有刘叔与念乃的身影外,好象都空荡荡,没有半点儿人影,其实,藤鹏翔的唇是压在我耳珠旁说的,除了我,谁都听不见,也许,这就是做贼心虚吧!见院子里没有人,我放下心来,十指收握成拳,轻轻地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记,娇滴啐啐骂了他一句。“不要脸。”

藤鹏翔软硬施兼,我没有办法,只得随他的心意,跟他在藤宅住了下来,可是,我可对他声明,我绝对不会跟他下楼去用餐,并且,在他爷爷生日以前,他都要全天二十四小时呆在我身边,藤鹏翔为了留住我,拍着胸脯向我保证,我才留在了那座藤宅里。

秋天来临了,夜晚,北京的天有一些凉。

念乃吃了晚饭被刘叔哄着睡觉去了,我披着一件晨褛站在窗前,窗外全是一株又一株挂花树,成排栽种的挂花,什么品种都有,藤鹏翔下千的时候就带我去逛了一圈,藤家院子里的楂花非常特别,月月挂,四季挂品种应有尽有,满院芬芳扑鼻,挂花林旁边就是几株高大的枫树,枫红如丹,枫叶红似娇阳,片片红色凝聚着太阳的恩泽,枫叶的品种也多,有的还是老爷子特去美国收集过来的麻枫,老爷子一生喜爱的除了挂花,便是枫叶,所以,整座庭院都栽种着这两样的植物。

夜凉如水,外面的挂花一簇又一簇挂在技头,虽不能清晰看见,可是,却因为绕上鼻梁的浓郁花香感强烈的感受着它正在暗夜幽幽绽放。

我在等着藤鹏翔,晚饭后,他就被藤老爷叫去了,垂下眼帘,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时针都指正了九点,他还没有回来,藤首长自从晚上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许久不曾见面,关于政坛之事,祖孙俩在促膝长谈。

渐渐地,我有些失去了耐性,正欲不想再等下去的时候,房门推开了,藤鹏翔高大的身影出现了门边,他眸光如炬地凝视着我,举步向我走来。

“宝贝,你还没睡?”他询问的声音很是低沉,性感的嘴角勾出一抹笑痕,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似乎与老爷子聊得很好。

“等你啊!”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想我啦!睡不着。”他挑眉,然而,眼角的笑痕勾深。

“才两个小时不见,就想成了这件,瞧!皱纹都出来了。”他抬起手臂,修长的指节在我眼角按摸了一下,力道若有似无,弄得我有一些痒。

“臭美!谁想你啦!我只是找不到被子而已。”找不到被子是事实,可是,等他的心更是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真的,一会儿不见,我都想念得发慌。只是,我这种倔脾气的人一向都是死鸭子嘴硬的。

藤鹏翔回首看了一眼香软的欧式风格雕花大床上,只叠放着一床薄薄的丝被,好看的眉心就拧了起来,两朵皱褶又出现在意气风发的眉宇间。

“这刘叔,也太粗心了。”他正欲转身就唤刘叔。

我却伸手拉住了他。“算了,刘叔可能已经睡下了,你去找一床稍微厚一点的被子来就好了。”

“好吧!雪吟,爷爷在书房等着你他有话对你说…”收起脸上的笑容,藤鹏翔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等等!”什么意思啊!藤首长居然要给我说话,我是不是听错了。见我一脸惊愕,藤鹏翔捏了捏我的脸蛋,一脸爱恰地轻道“没事啦!别担心,他不会再为难你的,你去吧!三楼书房,亮着灯的那个房间。”他给我交待完,然后,就转身出去找被子去了。

我却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意识,藤家老头要给我说话,是不是天要下红雨了,记得,三年前,他被黛凝带着去了人市,还坐着他一辆加长型林肯车如火如荼地扬言要我打掉胎子里的孩子,当时的他,气势汹汹,却又权势滔天,那时,我还不知道宋毅就是藤鹏翔,以为他们是完人不同的两个人,所以,腰杆挺得很直,记得当初,我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怀得不是你孙子的孩子,是宋毅的。”

他听了宋毅这个人名后,气顿时消了一半,也许是他也知道宋毅与藤鹏翔的关系,知道这世间上真的有一个名叫宋毅的男人,宋氏国贸集团在北京的名气响当当,并且,宋毅与藤鹏翔当时又是挚友,藤鹏翔为了宋毅之死在婚礼上抛弃白凤影,藤首长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所以,当时虽没有完会信,在徐管家拿着我与宋毅的结婚证来的时候,他不得不信了,最后,才熄灭怒火而去。

后来,第二次到这儿来要念乃,当时的他也是气为火攻心,扬言如果藤鹏翔要跟着我与念乃离开,就与他断绝一切往来,断绝祖孙关系,那么一个不可理喻的老男人要见我,我不知道他要给我说什么?不过,他毕竟是藤鹏翔的爷爷,是念乃的曾爷爷,还是军区的一名司令员,我没有办法去拒绝,只得挪动了悬虚的步伐走出了藤鹏翔的房间。

三楼书房的灯还亮着,淡淡的灯光从门缝里倾泄而出,落在窗外的一株楂花树上,能给渺小的挂花朵添上了一抹冷妄,这幢别墅很安静,安静得连风儿吹落树叶的沙沙声响都能清晰可闻。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说句实话,几年前,我并不怕这个权势滔天的老头子,可是,今天,我的心却莫名地跳动得厉害,只因我爱上了他的孙子藤鹏翔,我不知道他会宣判我什么样的结局,在这座宅子里,一个从国外归来的藤凝雅,一个心里藏着夺夫之恨的温玉娴,个个都是那么难对付,如果再加上这个老爷子,我未来的日子依稀可见根本没有半丝光明,除非我决意弃藤鹏翔而去,可是,一段感情如果并没努力就放弃,这好象不是我傅雪吟的风格,也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当初要放弃徐恩泽?对于徐恩泽,这是我心底永远的痛,我爱过徐恩泽,可是,却没有爱藤鹏翔这样深,如果把徐恩泽曾爱到骨髓的地步,那么,我也就不会为了母亲而势弃他,更甚至者,我都没有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一切,这也是徐恩泽一直憎恨我的地方。

我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胡乱的思绪,这才抬起手臂推门而入。

我进去的时候,藤首长一身威严的军装,军装的肩膀上沾贴了好多颗星,那就是荣耀与身份地位的象征,无言诉说着他曾为祖国立下了多少的汗马功劳。

他正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上的一些报纸,好象是关于军事方面的报道吧!浓眉,粗眼,国子脸,轮廓很深刻,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军区首长,其实,他的面目并不可憎,虽然与兹眉善目有一点儿距离,不过,军人出身的男人都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全身线条硬朗自是不在话下的。

听到了开门声,他扬起了轻压的睫毛,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地凝向了我。

“藤,藤首长。”我轻轻地唤了一声,却感觉自己心儿如雷鼓。

“嗯!”他轻轻地应着,怔怔地望了我两秒后,再从薄唇边吐出两个字

“坐吧!”我只得依言在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间书房不是很大,不过,布置的很优雅,连窗帘也是淡淡的粉紫,墙壁上贴了一些字画,花鸟鱼兽,还那苍劲有力的书法。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笔笔如刀,龙飞凤舞的,那笔峰并不压于我的父亲的,也许,比我父亲的还要好,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受万民敬仰的军区领导是文武兼备的,这两句诗

记得好象走出自于唐代诗人王维之手,讲的好象是他中年以后厌尘俗喧嚣,信奉佛教,晚年定居安家在南山边陲,常游山水。

兴致来了,就独自一人前往欣赏这美丽的景色,这种美好的事只能自得其乐。随意而行,不知不觉,竟走到流水的尽头,看是无路可走了,于是索性就地坐下来,看那悠闲无心的云兴起漂游。

遇见山林中的一位老者,就与他谈论山间水边之事,相与留连,忘了回去的时间。

另一个层面的意思是说,登山者走著走著,走到水不见了,延升出一种绝望来,索性就坐了下来,看见山岭上云朵涌起。原来水上了天了,变成了云,云又可以变成雨,到时山涧又会有水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它是在告诉人们人生何必绝望呢?

藤首长在书房里贴着这首诗,难道他也曾经绝过吗?这样想着,我不免有一些好笑起来,自己还真是白痴,那一个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一帆风顺的人生可还叫人生哪!

“丫头,你看啥呀?”见我进屋后一声不啃,藤首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对我询问出口。

“噢!没看啥!”我的视线从那两句诗上滑落下来,凝向了对面的藤首长。

“你很喜欢写毛笔字?”他出奇不意地问了一句。“不,是我父亲很喜欢,以前,我家的客厅里也贴着一张书法,可惜他去逝的太早。”我轻描淡写地说了关于我父亲的一些事。

“我的书法与你父亲相比如何?”

“当然是你的好。”我毫不考虑就做了回答。

“又是一个马屁精。”藤首长喃喃地骂了一句,满脸呈现失望。

“不是,我这人不懂曲意奉承的,本来就是你写的好,瞧,那字迹笔笔如刀,一撇一捺写到相当到位。”

“哈哈哈。”藤首长张唇哈哈地大笑出声,书房里响彻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真的啦!我一向都不太会说话的。”见他笑我,我的心情紧张了起来,十指紧扣放在肚腹前交叠,嚅嚅地说了一句。

“丫头,也许,翔儿没看错人,你说,你为什么喜欢翔儿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称呼藤鹏翔为翔儿,从他这种昵称看来,他们祖孙俩确是和好了。可是,他一个军区司令问我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直拉好点儿

咳咳,我心底里咳嗽了两声,然后,就清了清嗓子回答。

“那么,你说这世间为什么要感情二字呢?喜欢一个人没有为什么,喜欢了就喜欢了。”我回答的很直率,我的回答让他再次哈哈大笑,最后,他居然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丫头,你直率,象极了我的性格。”

半晌收住笑,然后,他表情凝重地对我说“也许,我可以放心地把翔儿交给你。自从遇到你以后,翔儿的改变很大,以前,他总是怨我,怨我让他去当特种兵害死了宋毅,他最好的朋友,他不喜欢黛凝,我却总是为了藤黛两家的利益,硬是把他们凑在一起,所以,他才一味地忤逆我,如今想来,我也太冥玩不灵,食古不化了,我没有想到黛凝会是那样的一个女孩子。唉!“藤首长唉了一口气,也许他知道了黛凝给某高权之人当了情口妇,才会责怪自己当初识人不清。

第150章

黛凝变成了那个样子,藤首长是一个比较有权位的人,他岂会不知道呢?所以,他在责怪自己识人不清了,幽幽地叹息一声后,他又对我说“在我的观念里,我压根儿是瞧不起你这人家出生的女孩的,起初,我一直认为是翔儿不可能真正的爱你,可是,三年前,你却能让他在一夜之间白了黑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想好好地认识一下你,了解一下你,这一生,我所有的寄托都在翔儿身上,我已经老了,在位的日子不多了,而藤家就只有翔儿最争气,凝雅与鹏飞,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翔儿小时的人生是非常不幸的,他即要承当我严苛的培养,心里还有父亲经常吵闹的阴影,小时,他恨他父亲,恨他父亲为了别的女人不要他与他妈,那份恨藏至在心底已经二十几年了,可是,阴差阳错,他当时恨的女人居然是你的母亲,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很小,因为有了你,他淡化了心中的恨,他劝他的母亲随他父亲而去,并接纳了你与你母亲,因为,你的母亲,我失去了煌儿,自从你的母亲消失后,宇煌就一直活在追忆里,直至现在,他都没有在政界混出一番业绩来,所以,我真的好希望鹏翔的仕途之路能够越走越顺,其实,很多年前,我是非常恼恨你母亲的,我这一生,戎马一生,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也不知道爱一个女人到底是啥滋味?所以,我很难理解儿子的那种失魂落魄,对待他与你母亲的问题上也过于简单粗暴,宇煌成了今天这副不思进取,混至现在,也是省政厅一个边缘部长真的让我很伤心,有了前车之鉴,所以,我才会重新正视你与翔儿之间的问题,对于你与他的借腹契约,我虽不知道全部,可是,也是略知一二,无论如何,孩子已经出生了,他是我藤家的孙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带着他住进藤家,也许,在我有生之年,还可以喝到你与翔儿的喜酒。”

他语重心长地给我说了这席话。

原来,不管是对藤宇煌,还是今天的藤鹏翔,这位位高权重的老人都只是怀揣着一颗恨铁不成钢的心。

他的这席话明显是在告诉我,他希望我能与他的孙子共结连理,希望我嫁进藤家,藤首长的转变,让我大大地感到意外了。

那天晚上,他给我说了好多,好多,我咀嚼着他的话回房,回去的时候,藤鹏翔正在躺在大床上看书,见我走进屋,缓缓地合上了书页,我反手关上门,走向了浴室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藤鹏翔已经把书放到了床头柜上,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啥?”我抬手拿下头顶的发夹,青秀的发丝从头顶上飘落了下来。

我爬到床铺上,抬手要关灯,可是,被藤鹏翔阻此了,他一把把我抱进胸怀,他刚沐完浴浴袍带子都没系,两边的睡袍边际敞开着,露出他性感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柠檬清香,还夹杂着一缕刮胡水的味

“爷爷给你讲啥啊?”

“说你坏话呗!”我打着哈欠,懒懒地回了一句。

“切,他才不会说我,说啊!是不是让你嫁进藤家,嫁给我?”这祖羽,俩应该不是串通一气的,那么,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我才不要嫁进你藤家了,这幽深的宅子住起来有一点儿恐怖哈!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普罗旺斯的那种单调而平静的生…”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用着那对非常晶亮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我。

“普罗旺斯,回去玩可以的。”语毕,他便一下子堵住了我唇,用他火热的舌头舔着我的红唇的每一寸,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深入,用着他春风化雨般的温柔,我没有回应他,只是任由他吻着我。

片刻后,他翻转了我身体,让我娇弱的身体扑在他的身体上,我能够清晰地感觉他的那里硬如热铁,脸一红,我娇羞地撑起身体,他扬起了睫毛,然后,我就看到了雪亮的瞳仁里倒映着一张酡红的娇颜,白暂的脸孔,两颊早已抹上了烟脂,象是喝醉了,星眸半睁半眯,眉眼如丝,风情万种,我急忙慌乱地再次垂下了眼,藤鹏翔单手托起我的香腮,然后,我们的视线隔着非常的距离,在空中交集,灼灼地凝视我半秒,他单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往下面一压,我便毫无预警地就吻上了他的唇片,他的唇滚烫仿若要将我整个人焚烧,我的轻技很生涩,我学着他的样子啃舔着他的唇,小手也情不自禁地在他胸膛上轻轻地划着小圈儿,也许,这种若有似无的挑逗是致命的,我只听到他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然后,他一把捉住我的小手,猛地,一个翻身,再次霸道地将我压在身上,他又夺回了主导权,当我睁开眼睛的一刻那,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焚烧的欲口望,眼睛几乎充了的血,如果不及时抒解,恐怕下一秒他就会爆炸身亡,然后,他缓缓地把身体沉入,我嘤咛一声,身体颤抖了一下,纤细的玉指张开,一把就狠狠地揪住了白色的床单,而他的吻变得火辣又狂野,狂野间,他强壮的手臂覆上我的,扳开了我紧握得拳头,粗砺的手指从我修长的玉指间穿梭而过,我们的十指交握在一起,动作一下变得狂野起来,我们开始在这间屋子里谱写一曲动人关于情爱的乐章。

窗外,天下已暗,然而,屋子里的火热才渐渐开始。

纵口欲一夜的结果,就是全身象骨头架子散了一样,当我从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飘掠了万朵浮云,阳光早已洒照在了华丽的窗根前,一缕阳光照在我的眼睛里,让我的雪眸变得晶亮,转过脸看着身畔的空空如也,藤鹏翔出去了,可是,枕头间还留着余温,是属于他的体温,我无限爱恋地伸手抚摸那还带有他体温的枕套,脑子回旋着一些画面,昨晚,他的激情四射,我无力承呃…最后是晕倒在他怀里…”

别想了,缚雪吟,别象一个花痴一样,其实,我应该少爱他一点,那样心才会少受伤一

点儿。我裹着丝被起身走进了浴室,浴室里墙上的镜子里立刻就倒映着我修长的身躯,弯弯的眉毛,粉红的双颊,眼睛里绽放着流光溢彩,这是一张得到了爱情滋润的一张脸孔,只是纤细的美颈上全是一条条深深浅浅的吻痕,那男人象一只野兽,好象狠不得将我吃了,带着这种痕迹,我怎么出去见人啊?不过,还好,现在是秋天,衣服可以搭配遮挡的。

我拿开了丝被,拧开了花洒,就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体来。

我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风衣,下面是宽松的黑色短裙,黑色的丝袜,里面是一件黑巴字领型的紧身衣,我用一条小方巾围起了脖子,整个看起来青春舰丽,时尚感十足,可是,那小方巾面料太少,只能遮住大部份的吻痕,这男人没事老是亲我胸脯干嘛?“字领那里露出的肉肉淡紫的痕迹还没有消除,这样看起来,会让人浮想联翩的。

不行,里面的紧身衣得换掉才行,我正欲去行李箱里找衣服,没想到,这时门被叩响了,我以为是藤鹏翔回来了,所以,便毫无顾忌就去开门,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佣人。

“缚小姐,少爷让你下去用餐。”

“呃。”这藤鹏翔在搞什么,我说了不下去用餐的。佣人转身离去,我正欲关上了房门,就听到了金属接触地面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楼道口非常的响亮,我寻声望去,只见楼递转弯处出现了一抹娇小的身姿,是藤凝雅,今天的她把头发放了下来,笔直的秀发披在了脑后,她着一套灰色的套装,套装挂在她娇小玲珑的身体上,很合身,看起来很漂亮。

本是非常美好的一个女孩,可是,她晶亮的眸光在看到我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哼了哼,不过,当她的眼尾不经意间扫到我胸口的时候,眼睛里即刻就狂射出一缕恨意来,恨我抢了她的哥哥,她喜欢的男人。

变态的女人,我轻轻地在心底骂了一句后就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刚去拿了一件高领衫穿上,手机就来了短信,我拿起手机,按下了收件箱,短信是藤鹏翔发来的,他说,他与念乃已经在饭厅等我了,叫我快下去,并附了一句“没有其他人的。”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那我就下去吧!毕竟,那里有我的儿子与我最心爱的男人嘛!

当我下楼到饭厅的时候,果然,餐桑边就只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藤鹏翔一边喝着皮蛋瘦肉粥,一边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报纸,念乃则磕着煮熟的鸡蛋,磕破了,慢慢地用小手指把蛋壳从民蛋肉上剥开,也非常地认

“念乃。”我叫了儿子一声,儿子抬头见到我,嘴际立刻就勾出一朵大笑恋

“妈咪!早安。”念乃一边往嘴里塞着鸡蛋,一边向我问好。

“早。”我俯下头亲了亲儿子,佣人见我来了,急忙替我盛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后恭敬地退下了。

见我来了,藤鹏翔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开始认真吃起饭来,他刚才就是为了在等我吧!

“雪吟,吃了早饭,我带你与念乃去爬万里长城怎么样?”

“好啊!好啊!听说它象一条龙。”儿子不待我回声,就举手附和了。

我本不想去,可是,见儿子兴趣这样浓,我又不好扫了儿子的兴头。

“好吧!”我只得点了点头。

还有三天就是藤首长的六十七岁寿辰,前三天里,藤鹏翔带着我与念乃游遍了北京的各个地方,特别象是故宫,万里长城,还有颐和园这些风景如画,我儿子念乃真是流恋反返。

今天是藤首长的六十七岁生辰,尽管他说了好多遍不要铺张浪费,可是,有许多知道的军区上层领导们还是全都来了,更甚至者还有政界商界的另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他吩咐下手除了收一下无紧紧要,略表心意的礼口以外,关于重金钱财一律拒之于门外,因为,他清廉了一生,不想在即将要隐退的时候,弄出一些没必要的横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