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轮廓分明的面孔蓝天海曾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过无数遍,当时,新闻报道上曾说,在一场与毒枭的战争里,他牺牲了,天妒英才,他还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毕竞,这么年轻又能力超群的男人过早地离开人世,的确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他非常佩服他做出的政界业绩,曾经,藤鹏翔三个字是一个传奇,可惜,风云只能一时,并不能一世,这就是藤鹏翔此刻真堊实的写照,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从他先前回绝他的电话看来,他并不想回忆过去,并不是做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风云男人。

人怕出名,猪怕肥,也许,求得一份世外桃源的宁静才是他所真正追求的,只可惜,他抛弃了自己原配的妻子,还有远在北京的一对子女,虽然不是他所想,但是,潜意识里,他伤害了她们而不自知,多么地可悲!其实,这也不关他的事情,工作上,他还有许多兢手的事情,看在他们曾有一面的缘份上,看在紫韵存心想要帮他与雪吟团圆的份儿上,他把他约了来。

“你好!“僵凝只是片刻,蓝天海的唇连勾出了一抹慈祥的笑痕口“请坐,江先生。”

“谢谢!”藤鹏翔彬彬有礼的回答后走向了他书桌的对面,并毫不客气地落了坐。“蓝书堊记,久仰大名,早就想登门拜访,不过,一直都没有这个荣幸。”

“过奖了,江先生。”蓝天海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拉开了抽屈,并从抽屈里拿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弹出一支递于藤鹏翔。“不好意思,我肺不太好,早戒了。”藤鹏翔婉拒,不是因为他肺不好不能吸烟,而是他的失忆症,医生曾让他戒掉了。

“呵呵!”蓝天海轻笑着抽出一支,用铂金打火机点燃并自个儿吸了起来,吞吐烟雾间,不多时,他的周围便凝聚了太多缭绕不去的白色烟雾。

“我们见过面。”透过浓浊的烟雾,蓝天海一双灼灼生辉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藤鹏翔,语气幽深地一字一句轻轻地诉说。

藤鹏翔没有回答,只是拧起了眉头,眉心起了两朵好看的皱褶。

“也许你早就将我忘记,也或者说即便是你没有失去记忆,印象中,也并不曾有我的记忆。”见他仍然一头霎水,蓝天海不疾不徐地又道。“藤市长,记得那时候,你就是人市的市长,第一任常务市长,由于工作雷厉风行,一言九鼎,对工作人员严格苛求,所以他们私下都赐了你一个称号…”魔鬼市长“那时候,你工作相当出色,又有藤司令作为你靠山,即使是职位在书堊记之下,可是,人们却永远地记得人市有这样一位藤市长,却不记得人市的书堊记曾经是谁?我听闻你的大名已经很久了,因为,多年前,你的事迹几乎是天天见报,许多的光荣事迹,三言两语是说不完的。”蓝天海又吸了一口烟,见这一次的藤鹏翔非常有耐心地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凝神地倾听他的诉说,并没有先前的激动,也许是碍于他的身份,白沙市市委书堊记绝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不管是碍于什么原因,总之,他听了,并且,还听得非常的认真。

“我真正认识你是在一次人民代表大会上,你作为代表还发了言,你精辟简说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总结了现今基层存的一系列问题,有许多的我们不敢说出来的,可是,你却说了出来,并得到了如雷贯耳的掌声以及领导们的默许,那一次,我对你记忆犹新,尽管后来在宴席上我敬了你一杯酒,可是,当时向你敬酒的人太多,你肯定压根儿不知道我是谁?由于工作相当出色,你被调往了海洲市任公安厅厅长,本以为你会大展宠图,没想到,命运待你不公,在一场与毒枭的生死较量中,你失去了生命,这是当时人众皆知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你再一次创造了奇迹,苍天有眼,你活着归来,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毕竟是毫发未伤的你。”听到此处,藤鹏翔的心剧烈的狂跳着,再难保持缄默与平静。

“不,不,不。”他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摇着脑袋。“蓝书堊记,我不可能是那个藤鹏翔,也许,也许,我们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总之,蓝天海给他诉说这样的一个故事,他越听心里越发慌。

“相似,不可否认,这世间上有可能会有长得非常相似的人,但,即使有这样的事情,那也肯定是双胞胎了,我敢确定你是依丽莎捡来的男人,因为,依丽莎从小就在这座城市里长大,她根本就没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即便是你失去了记忆,难道你对自己的妻子没有点儿感觉吗?那次人民代表大会的前夕,你曾为了她返身回了人市,并在得知她逃离你的时刻,一夜间白了黑发,你第二天在人民代表大会堂里上台做工作报告的时候,还顶着那头白发,让大家都十分惊诧啊!藤市长,对于这样一个刻骨铭心的女人,即便是失去了记忆,难道在你心里,在你的潜意识里,没有半点儿份量吗?

“不,蓝书堊记,别说了,别说了。”藤鹏翔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内心深处颤抖的厉害。白发,一夜间白了黑发,为什么大家老是提到这个词语?在他的前半生里,他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白了黑发吗?他清楚自己并不是十分爱依丽莎,因为,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心悸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如果真如依丽莎所言,他从小在她们家寄养长大,他是应该回报他们家一世的关爱。

“你逃避的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你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你知道这些时日以来,傅雪吟,那个你曾经深爱的女子是如何度过来的?是硬撑着挺过来的,要不是那一双儿女,她恐怕早就追随着你去了黄泉,抛妻弃子,你这叫不仁不义啊,藤市长。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非常的危险,你活着的消息登报后,大毒枭已经对你下了黑道格杀令,他们要想法索取你的性命,现在,那两名持枪追杀你的歹徒还未抓捕归案,虽然,我命公检法在每一个关口设了岗哨,量他们插翅难逃,但是,如果他们还在这座城市里,这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今天大的危胁,他们随时会要了你的命,现在,无论你做何活动都必须在警堊察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之下,这也是今天我找你来真正的目的

听了蓝书房的话,藤鹏翔一脸震骇,他万万没有想到,上千的枪杀事件并不是偶然,而是一起蓄意的谍杀事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身份。

惊疑了片刻,他这才艰难地启音。“也许,他们在知道我真堊实的身份,在知道我并不是他们想要杀害的人后会收手的。”

“你根本就是藤鹏翔,你不是江飞,我用我白沙市市委书堊记的身份担保,问题很严重,因为想帮偻雪吟与你团聚,我也搅得了这趟浑水里,我没有想到暗帝居然如此张狂,敢光天化日之下派人来白沙市暗杀你,这毕竟是法治社会。”对于张云豪目无法纪的行为,蓝天海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张云豪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还社会,还藤鹏翔一个公道。

“过”蓝天海都这样说了,藤鹏翔还能说出不相信的话来吗?

他走出蓝宅大门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粟寒细雨,那雨丝飘打落到他黑色的风衣上,细细的雨丝点点滴滴都浸进了他风衣的上等面料里,蓝书堊记的话一直就在他耳边回旋。“你是藤鹏翔,你现在面临危险属于恐怖份子枪击的目标你将是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的对嘉…”

蓝天海没有必要骗你,毫无理由,由于蓝天海的身份,他选择了相信,可是,如果他真的是死而复生的藤鹏翔,依丽莎肯定救过他的命,博雪吟,他的妻子,想到这个词语,他的心就莫名的沉重了起来,依丽莎,偻雪吟,他心里也料结的厉害。

抬起头,透过蒙蒙的雨帘,他的视线越过无数从眼前划过的车流落到了马路斜对面的那一抹纤瘦的人影上,人行道上红灯停了,她跟随着众多的行人正穿越过马路,由于身材很高挑,又是一袭白色及裙,走在人群里非常抢眼,长长的裙摆随风飘起,刹那间,如大海里的掀起了一阵千层波浪卷,她的秀发很长,长及腰,有一点逢松的卷曲,还染上了淡淡的珊瑚色,五官生得极美,皮肤白哲,一对剪水鸟瞳四处张望,行走间,抬起纤手抚开垂落在额际的那一缕乌黑的秀发,不经意间,眼尾就扫过了人行道上伫立的那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视线掠过又退了回来,她整个神情一滞,视线就定在了那个黑点上。

乌黑的水瞳越过虚空凝在了他的轮廓分明的脸孔上,四目相触的刹那间,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车影,红灯,人样,街道在他们眼中都及时开始浓缩,最终化为乌有。

这一刻,天与地都成了零。

车哨声响起,只是她根本置若未闻,整个漂亮的身形就那样定定地立在了原地。

思维与意识一并散欠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橘红色的迈巴赫飞快地驶了过来,就在一刹那间,藤鹏翔大惊失色,即时,大家只看到了他高大的黑色身形象一抹龙卷风一样飞速卷到了她的面前,并单手把她勾入了怀抱,抱着她连滚了两因,当那辆红色的迈巴赫从身边呼啸而过时,藤鹏翔悬起的心这才落下,尽管耳边连带缭绕着司机侮骂不堪的声音,可是,他性感的际唇总算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口吓死他了,他还以为那些人又出现了,抬眼,看着消失在尘埃里的那抹红色的车影,暗忖着,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雪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藤鹏翔从医院里跟着那些警堊察走了,她不要蓝紫韵相陪,一个人去了趟警堊察局,可是,她去的时候,警堊察局的人告诉他,江飞早录完口供闪人了,所以,她只得回蓝宅看一看,没想到却在这儿遇到了藤鹏翔,这儿离蓝宅不远,他应该是从蓝家出来的。

第27章 失明了

其实只是心理作用而已,由于昨天下午的枪杀事件还留下了阴影,所以,当危险再度面临的时候,藤鹏翔毫不犹豫就疾步而飞奔过去救下了雪吟,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个女人,她一脸惊魂未定,扬起的纤长睫毛不停地煽动着显露出心底的无比恐慌,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男人俊美刚阳的脸孔,两湾似黑潭一般的瞳孔深深地吸入了她的灵魂,在这危险万分的时刻,他不顾个人安危救下了她,莫非他忆起了一点什么吗?这样的想法让雪吟嘴角绽出了一抹漂亮的弧度,眼底也荡漾出了些许的柔情,她捏握着他衣角边缘的手指迅速拉紧,紧得仿若能从微薄的面料中感受到指甲掐入了血肉正拉扯着她的神经末梢,疼痛蔓延入骨髓。

“你是怎么走路的?都不长眼吗?”他的怒气来得这样莫名其妙,眉目间也笼上了一缕阴戾,如果他稍微迟了一步,这女人肯定就成了车下亡魂,那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见他这样怒气匆匆地质问自己,曾经,霸道的藤鹏翔,怒气横生的藤鹏翔,野兽的藤鹏翔都在她眼前展现,曾经的人影与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捣碎了她一颗芳心。

他担心她,这说明他想起她来了吗?心,蓦地划过前所未有的一阵喜悦。她的眸光变得茫然起来。

“鹏翔。”她张唇忘情地轻呼,视线越过他漂亮的脸颊落定在了他的额头,光滑的额角发丝由于刚刚激烈的动作,发丝被风吹开,零乱地飘散在他额角,离左眉骨大约三公分的地方露出一条受伤的痕迹,粉红色的痕迹变得很淡了,如果不细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这是他约半年前受伤的证明,虽然不清楚当时激烈的状况,不过,雪吟隐约能够感受得到他当时的惨状,心,象被刀切割一样难受着。

她就在他的身下,他们的身体密密地体合,是那么密不透风,他的心并不是平静风波,而是剧烈地起伏跳动着,他每一次拥着依丽莎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悸动的感觉。尤其是她唤的这一声“鹏翔。”让他整个身体为之一僵,这声音仿若从远天间传来,似陌生又似熟悉,好象是做梦又好象是真实的,他眸底涌起一缕茫然来,也许他真的是藤鹏翔吧!脑子里又回荡着蓝天海书记的话“我在人民代表大会上作报告,顶着一头雪白的发丝…”他说,他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夜间白了黑发,他说,在人民代表大会的前一夜,他让直升飞机把他送回了H市,许多人都认为是他忘记了重要的东西,没想到是去阻此爱妻逃离,只可惜人去楼空,尽管她逃了,带着他的儿子,在精神倍受挫折的时候,他却还是赶回了代表大会作了精彩的报告,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

如果蓝天海所言属实,那么曾经,他是多么地爱这个女人,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只可惜,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存对她的半点儿记忆,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负心汉。

也许他曾经与这个女人纠结在一起,身与心完完全全地纠结在一起,他居然把她忘记了,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痛苦地执起她的纤手放在唇边亲吻,他唇瓣湿濡的热度透过指尖的皮肤慢慢入浸至心底,雪吟整个身心蓦地一颤,她颤抖着红唇,想说一句什么,可是喉头象堵进了一千吨钢铁一般,难受让她发不出一个字。

嘟嘟嘟,激烈的车喇叭声响成了一片,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谩骂传来。“亲热够了没有,要恩爱回家去。”

“是啊!妈的,是不是想找死啊!把大马路当成了床啊!”

“不知羞耻的男银女银,在这儿秀恩爱给谁看啊?”

“我说,你们两人听到没有?”

当谩骂声越来越激烈,藤鹏翔这才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前面已经堵满了一辆又辆的小车,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尾,而好多的司机都把头伸出了窗外,语言很不斯文地谴责着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的亲亲我我,已经影响到了交通的正常秩序,突地,一阵发烫的感觉从脸部窜过,在他的印象,自己从未出过这样的糗,他急忙起身,并拉起了同样不知所措的傅雪吟,移开了身体,让出了道路,一辆又一辆的车子缓缓前行,交通在倾刻间完全恢复,从他们身边越过的车辆,有的司机摇开车窗,灼烈的视线凝射到雪吟的脸孔上,雪吟的脸皮子一向就薄,白皙脸蛋红晕布满,完全红到了脖子底根部,藤鹏翔见她垂着头,一脸羞涩,他把她揽在怀里,用他高大的身体为她挡去众多暖昧的视线。

堵塞的车辆全部扬长而去,留下了抹抹粉尘,藤鹏翔这才松开了紧紧地握紧雪吟纤细玉指的手。

“谢谢!”雪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表达心中的谢意。“没什么。”藤鹏翔用手指轻抚了下客角的发丝,尴尬一笑,有意识地别开了脸,在听了蓝天海的话以后,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来与雪吟相处?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突然想到雪吟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在这十字路口还差一点儿发生了车祸。

“我去警察局找你,可是,警察说你已经录完了口供走了,我怕昨天那些人又出现,所以…”她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是,想要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了,她如此担忧自己的安危,可是,他到底为她都做了一些什么呢?

回过头,重新看向她的眸光变得深沉起来,表情也是那么地令人捉摸不定。

“你真的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出口的话是那么波浪不兴。“是,我很确定。”雪吟一脸痴情地看着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从不怀疑,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如此相似的男人,你额角上的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闻言,男人心口一滞,他知道自己额上有一块很丑的疤痕,发现那块疤的时候,是在他出了车祸出院后第一天照镜子时发现的,可是,依丽莎说是他出车祸时撞击了头部,所以,才留下了那块疤,为了遮掉这块丑陋的疤痕,他才特意在额角蓄了发,想遮住这丑陋的部份。

“雪吟,我们谈一谈。”众多的巧合,他再也不能置眼前的这个女人于不顾,应该说,他不能置自己的感觉于不顾,刚才,他抱着她的时候,心里真的涌起了一阵熟悉的感觉,他记不得关于她的一切,可是,他却有感觉对她的身体很熟悉,如果不是曾经抵死的缠绵过,他相信,他不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所以,他提出她们应该交流一下,听了这句话,雪吟心中狂涨起一缕喜悦,为了这句话她到底等了有多久了?漂亮的眼瞳泛出了湿意,当视线变得朦胧,她瞠大眸子,努力地驱散了眼眶中即将泛滥的湿意。他喊她“雪吟”,而不是陌生的傅雪吟,或者傅小姐,这样微小的转变差一点儿让她喜极而泣,只是,终是忍住了,她知道,她们中间夹着一个依丽莎,她找回他的路还是很漫长。谈一谈也好,不管他是想要对她说什么?是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是对她们所说的一切全盘否决,回到依丽莎身边,做那个对依丽莎百依百顺的江飞,全都在他一念之间,而她的幸福也全捏握在他的手中,不是她不愿意放手,只是,她不想让两个孩子没有父亲,即使他还活着,她就有义务帮两个小朋友把他带回北京去,这是她给两个小朋友的了承诺。

他们去了白沙市郊外一处桂花林,此时时至八月,正是金桂飘香的季节,雪吟看着桂花树上一簇簇渺小而微黄的桂花,嗅闻着空气散发出的阵阵花香,她想到了去日本旅游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父母领养的孩子,在那片樱花中,藤鹏翔第一次带她出差,第一次与他共赴了一场浪漫的赏花之旅,在樱花林树下,她第一次发现了藤鹏翔也有不为人知灰谐搞笑的一面,她还记得那个笑话“JJ都炸飞了的”的笑话,只是那个霸道腹黑,满腹心计的男人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呢?

“对不起。”心里有许多的话,可是,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只能艰难地吐出这代表着无限赚意的话来。

“你…”雪吟黑色的瞳仁绽放出一缕琉璃光芒。“记起来了吗?”看着她无比期待的面情,藤鹏翔别开有了脸,他不想伤她,可是,好象把她伤得体无完肤的人正是他自己。见他轻轻地摇着头,一张俊脸面色凝重,她心头涌起那抹惊喜也在一点一滴地慢慢散开,黑亮的瞳仁也黯淡了下来。“即然没有记起来,那么,你没有必要给我道歉。”“蓝书记找了我,他告诉了我许多我们曾经的过去,同为政界高官,他说,他曾经与我在一次代表大会上见过面,我想,堂堂白沙市市委书记不会与一个微不足道的我撒谎,一个人可能是认错了,这么多的人都这样说,我觉得应该不是巧合了。”藤鹏翔说出了心底真实的感受,是的,这么多人的都说他是藤鹏翔,不可能大家都认错了,然而,与他曾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认错呢?尤其是昨天的枪杀事件,那两个人分明是铁了心要索取他的性命,那并不是一次意外事件,他不太喜欢得罪人,如果他不是藤鹏翔,那伙人完全没必要紧咬着他不放,这一切都充分说明,他的前半生就是那个曾经H市咤吒风云,黑白两道通知的藤市长。由于与毒枭张云豪因为公事结了梁子,所以,暗帝在黑道下了格杀令要他命,这样一来,昨天的枪杀事件合情合理,依丽莎对他说了谎,可是,她并非恶意,只不过是在短短的半年中爱上了他而已,曾两度救了他性命的女人,他也不想伤害。

“那么,你预备怎么办?”按捺住心底的喜悦,她急切又徐声问出。是的,即然他相信了整个事情的真相,相信了自己是藤鹏翔,并非是百货超市的老板江飞,那么,他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我还没有想好,雪吟。”他很想抽一支烟来缓解心中的郁闷,只可惜,好久不吸了,包里早没预备的香烟,面对这两个女人的感情纠葛,他现在也拿不出一个肯定的态度出来,毕竟,他只是相信自己是藤鹏翔并非是江飞,对傅雪吟的感觉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就算是他们曾经是夫妻,可是,他丧失了全部的记忆,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片空白啊!只是出于道义,他不得不与她说了这么多,也许,她终究是他的原配,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终究是回到她身边,与她们团聚的,可是,现在,雪吟逼迫他下决定,他真的不知所从呀!

见他满脸弥漫着痛苦,雪吟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她深刻地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他已经相信了自己是藤鹏翔,这对于雪吟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啊!

藤鹏翔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她,眸子里平静无波,他语气幽深地对她说“雪吟,目前我无法给你做任何的承诺,依丽莎毕竟救过我,再则,她现在还为我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我不能置她于不顾,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所以…”“我知道,我知道。”雪吟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一滴滚热的泪早已抑制不住就滑下了眼瞒,滑过她的鼻梁,滑过她的唇瓣,落进嘴里,泪水的滋味湿湿的,咸咸的。同样也是苦苦的。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很感谢依丽莎,如果不是她,恐怕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她出口的话带着浓重鼻音,眼圈也红了起来,他看着从她雪白面颊上不断滑下的泪滴,那泪水象一颗又一颗干净透明的珍珠,一下子就烫软了他心中某个坚硬如铁部份。

“雪吟,我…”见她哭了,他心里不是滋味起来,非常地难受,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修长的指节缓缓抬起,粗厚的指腹慢慢拭去了她眼角不断滑出烫痛他心口的冰晶。

近距离的接触,她能嗅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冷寒的清香味,柠檬清香,这香味让她心头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再也忍不住,她哭泣着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拥抱着他,他结实的胸膛是她停泊的港湾,窝在他的怀里,她有一种非常幸福安全的感觉,就犹如一片孤独飘零了好久的叶子落到了地面,终于找到了自己幸福的港湾一样。

藤鹏翔没有想到雪吟也有此一举,他整个俊美的身形一顿,在泪水浸染了他白色衬衫的领子,由衣衫浸进了肌肤抵达心脏的时候,他的心划过疼痛,迟疑了片刻,终还是抬起了手臂把她紧紧地揽进了怀里,这个女人真的会让他心痛,尤其是她的眼泪。

感受到她紧紧回抱着她的双手,用尽世间的语言也难描述雪吟心中的感受,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他也并不是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幸福甜蜜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手机玲声在这静寂的桂花林子中突兀地响起。

“喂!”“江先生,依丽莎小姐醒来了,可是,她因为找不到你而哭泣,情绪非常的激动,你快回医院吧!”是一个女护士焦急的声音传来。“好,我马上回来。”藤鹏翔挂断了电话,松开了紧紧地揽握着雪吟纤细腰肢的手掌。望着她仍然梨花带泪般的面容,心底划过一缕异样的情愫,就好象这样的面容,他曾经看到过无数次是那般的我见犹怜。

“依丽莎醒来,我先回医院一趟。”他没有再多的言语,语毕,低头滚烫的唇瓣在她额头留下炽热的一吻后,迈开长腿步伐匆匆而去,雪吟站在一株桂花树下,雾蒙蒙的视线里,痴痴地目送着他高大的黑色身影远去,片刻后,他高大的身形在她的视网膜上就成了一个小黑圆点儿,再慢慢地消失,直至消失在桂花林子的尽头,他奔去了依丽莎身边,依丽莎受了伤,从道义上来讲,他不能置她于不顾,更何况,藤鹏翔并没有恢复记忆,他能这样子对她已经算是仁之义尽了。

希望依丽莎能尽快康复出院吧!这样一来,藤鹏翔也就不会这么纠结,可是,依丽莎强势的面孔不停地从雪吟眼前划过,依丽莎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的角色,她之所以找藤鹏翔找得如此辛苦,全是拜她所赐。抬眼望着满山遍野的桂花林,明明藤鹏翔态度明郎化了,可是,她心底却无端抹上一缕幽冥呢?

依丽莎醒了,可是情绪非常的激动,那是刚才护士小姐尖柔的声音,虽然没有开免提,可是,她离得藤鹏翔很近还是听到了,心中窜过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第28章 暗帝之怒

当藤鹏翔赶回医院,推开了病房的门,抬眼便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病床,白色的床单的一面番卷着,护士在电话里不是说让他赶紧回来吗?说依丽莎醒来后见不到情绪很激动,可是…好看的眉宇不自禁地拧起,走进病房,反手掩上了房门,视线在整个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后,这才发现病床对面那个面对窗而立的纤弱背影,一头长及腰的乌黑秀发披散在脑后,有些许的零乱,可以看得出她曾经历的挣扎,她是那么安静,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花团锦絮,还有那凝聚着太阳恩泽的枫红。

听闻了轻微的脚步声,依丽莎背部轻颤了一下,从她衣角的晃动藤鹏翔感觉得出她是知晓他的归来,只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回过头来。

望着立在窗前的那个背影,苍白,纤弱,只是,给藤鹏翔的感觉是一种全然的陌生,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他望着那抹陌生的背影缓步走了过去,步伐落定在她的身后。他顺着她的眸光望过去,远天际的那轮太阳渐渐西沉,那个发光体的光热明显地慢慢淡了,光线也变得不再似先前一样刺眼,太阳在沉入地平线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将被黑暗所吞噬,而那也是她接下来所要面临的世界。依丽莎苦涩地想着。

“回来了。”片刻后,依丽莎闭了一下眼眸,再度睁开时,眸底已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酸楚。

缓缓地回过头,抬起眼帘,仰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轮廓,他弧度优美的线条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变得是那么刚毅,感受到她炽热的眸光,他睫毛轻压,视线落定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短暂的一个对视,依丽莎已经了然于心,藤鹏翔正在渐渐远离着她,只是,短暂的半年,她已经陷了进去,对他用情至深了,或许没人能够相信,只有她自己最明白,在她醒来的这段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之久,可是,她却象是经历了了一万光年,她以为他恢复了记忆,以为他知道她骗他后毅然跟随着前妻走了,她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失去他,她爱他,这种爱,在她二十七年的生命中从未经历过,心中的爱是如此强烈,恐怕此生仅只一次了。

他冷寒清香的气息明明就缭绕在她周围深深地包围着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升起了一缕从未有过的冷意?明明是近在咫尺,为何她却感觉远在天涯呢?感觉已经不对了,以前的藤鹏翔绝对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的。

“嗯!”藤鹏翔轻轻地嗯了一声,眸光灼烈,眸光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犀利,似乎想要将她整个看穿,看透,似乎是不想遗漏掉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在这样锐利的眸光注视下,她退开了一步,垂下了头,发丝即刻就散了下来,覆盖了她的半边脸颊,她想把自己隐藏在浓密的发丝之下,只是,这样只能让藤鹏翔觉得她是真的欺骗了她而已,她轻缓着一步一步迈向了那张白色的病床,她悄悄地缩进了被窝,纤手捏握着被子之际,一滴血珠子从她雪白的手背滚落下来,淌到了雪白的被单上,洁白的被单面料即刻就喧染着一小朵血梅花,这个细微的一幕落入了藤鹏翔眼里,恐怕是先前醒来时没有看到他挣扎时,自己强行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弄伤了手背上的肌肤,这个女人的行径让他发寒,她到底还要欺骗他到什么时候?即使是她救了他,同时也欺骗了他,她仓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半年来,自从他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全然相信她,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谁曾想到到头来居然是一个无情的骗局?恶意也好,善意也罢,她让他与家人错过了团圆的时机,如果雪吟不从北京找来,这辈子,他藤鹏翔的人生都是一场无情的骗局,象一个木偶一样被她操纵着,她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天使的角色,然而,在得知整个真相后,天使原来是恶魔,这让他情何以堪呀!这样想着,怒意便直直地冲向了他的脑门,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想给她闪躲的机会,也不想给她喘息的时间,心底升起了一股怒意之际,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从在床沿上,身体倾斜间,他毅然一把狠狠地就握住了依丽莎受伤的那支玉手。“啊!”躺在病床上的依丽莎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手指被即刻便被人捉住,他捏握着她爱伤的地方,使劲用力地握着,带着滔天的怒意,疼痛钻心刺骨,她想甩开他的大掌,可是,尽管她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还是怎么也甩不掉,他就象是一个恶魔般虐待着她的玉手,雪白的肌肤在他的掌中扭曲,变形,红色的血丝再度渗出,痛得撕心裂肺之时,她尖叫出声,抬起眼,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孔,俊美的轮廓早已染上了三千尺寒霜,他就象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赤红着双眼怒瞪着这个胆敢欺骗他的女人。

“江飞,你弄疼我了,江飞,呜呜呜。”依丽莎看着他扭曲的容颜,心底划过缕缕恐慌,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生气的江飞,原来是如此的骇人,就象是传说中的一样,恶魔似的藤鹏翔。

“依丽莎,很疼是吗?”在依丽莎的哭泣声中,他终是松开了想掐死她的大掌。

“江飞,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丽莎哭着之际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她用着低柔的声音询问着藤鹏翔。

“江飞只是一个你想象中的男人,我不是江飞,依丽莎…”藤鹏翔从床上站起身,走向了那个窗台,窗台上还摆放着一束桔梗花,而他知道,桔梗花的寓意是——无望的爱。

她这是在悄无声息地暗示着他与雪吟最终有情人终成卷属吗?

有些事情一旦说开,就变得十分无情起来,但是,尽管她对他恩重如山,有些绝情的话是必须要说的。“依丽莎,能说一说半年前,你是怎么在大海里救回九死一生的我…”

他冷酷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依丽莎面容惨白之际,猛地失声就大叫了起来。“江飞,你在哪里?江飞…”依丽莎惊慌地大叫着,她伸出双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摸索着,眼底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一双美丽的瞳仁努力地张大着,可是,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了,她看不到任何一点儿东西了,她的世界只剩下黑暗了。

“我说过不要叫我江飞,我不是。”站在窗前的藤鹏翔缓慢地回过头,视线再次瞟向了从床上坐起身,一脸惊慌的依丽莎。

依丽莎并没有与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发出一阵十分无助的哀嚎,她摸索着从床上跪坐起身,却一个不小心从滚落下病床。

藤鹏翔仍然站在原地,双眸笔直地注视着滚落到床下的依丽莎,以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他一向不是一个感性的男人,尽管她救过他,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个了断。

他知道依丽莎只是在逃性避某些事情演戏而已。并不是他真的冷血。

“江飞,我看不到了,江飞,呜呜呜。”依丽莎扑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乌黑发亮的发丝遮盖住了她的整个脸颊,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整个人简直伤心欲绝。

见依丽莎哭得如此凄凉,藤鹏翔一颗坚毅的心终是软了下来,想起她为自己挡去子弹的一幕,他心里就不能看着她这样置之不理,所以,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几步绕到了她的面前,把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并及时按了墙壁上的警示铃。

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为依丽莎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身着白袍的医生让护士们抚着依丽莎去了检查室,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把藤鹏翔叫去了办公室,看着手上的片子,面色凝重地对他说。“江先生,依丽莎的眼睛呈现出暂时失明。”听了这个消息,藤鹏翔心头一惊,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她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连医生都这样说,难道是他们串通的,可是…藤鹏翔的心再次纠结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医生,她受伤的只是胸膛啊!与眼睛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不是,江先生,依丽莎小姐胸膛受了枪,子弹虽然取了出来,可是,她差一点儿伤及心脏,也许是惊吓过度吧!也许是暂时性的。”

暂时性失明,依丽莎患了暂时性失明,她眼睛看不见了,这对于她一向骄傲的她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藤鹏翔走出医生办公室后,沿着医院那道长长的走廊,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长廊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射到地面,发出一缕缕冷妄的光芒,让他的视野变得昏黄。

从医生办公室走到病房仅仅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然而,他却觉得走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依丽莎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明了呢?

当他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的门大敞开着,里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是依丽莎的声音,蓦地,他心头一震,疾步奔进去病房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一室的狼藉。病床头的那个保温杯被摔落到地,杯子里的饭菜散的满地都是,水瓶也破了,银色金亮的磁片碎成了一片又一片,地板砖上倾流着一滩水渍,窗台上的那盆桔梗花也被甩落下来,盆子里的细沙散得遍地都是,泥沙被水渍浸湿,染成了淡淡的泥黄。

开得娇艳的桔梗花沾染了些许的浸湿的泥黄…而依丽莎却被几个护士按压在病床上,她的头发更加零乱,还有几缕缠绕在了她的嘴际,她的面色似鬼,双手狠狠地捏怕成拳,两片唇瓣颤抖着,嘴里发出无助的嚎叫。“不要碰我,你们统统都给我走开,走开啊!”

她疯了吗?藤鹏翔跑至床畔,示意那几名护士走开,然后,用手按压住她不停扭动,拳打脚踢的身体。“依丽莎,别这样。”他冲着她怒吼了一句,这一吼,让依丽水莎整个面情完全惊悚,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睁着那一双漂亮的瞳仁,愣愣地凝望着他,然而,视线只是凝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并没有焦距。她听闻他的声音,惊悚只是片刻,然后,她就激动的推拒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别过来,别过来。”她把他手指用力一根又一根摸索着剥开,然后,整个身体迅速地退到了床头的一角,缩躲在一角,低下头的时候,长长的乌黑秀发再次覆盖住她光滑如玉,却梨花带泪的面容。

她没有出声,非常安静地缩躲着,只是,那一耸一耸的肩膀隐约能让人感受得到她的悲伤,屋子里的其他人完全被她的动作吓住了,都愣在了原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脸冷凝的藤鹏翔,眸光在他们之间兜转,都惊讶于这个男人巨大的魔力,原来,爱情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它能让前一分钟还理智丧失发疯的女人在下一刻就立即安静了下来。

依丽莎用双手掩住了秀发丝缠绕的脸孔,晶莹的水花从修长的指缝间汩汩而出,渐渐地,静寂的空间里发出一种近似悲鸣的声音,这种悲伤完全是从心灵深处浸溢出来的,此时的孤苦无依的女人就象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低低的哭泣着,这份凄凉任何在场的人看着心里都不是滋味起来。

依丽莎从小孤苦无依,父母出车祸双亡后,一直就是在姑姑家长大,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爱若心魂的男人,然而,这个男人却要离她而去,现在,她眼睛又失明了,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医生恢复的时间待定,可能是遥遥无期,她是为他而失明的,要不是替他挨了那一枪,也许依丽莎的整个历史都将改写。

在把这个女人弄得遍体鳞伤之时,于情于理,他都不可以抽身离开。

藤鹏翔的表情渐渐变得冷肃,他抬手一挥,几名护士心领神会地悄然退出了病房,还不忘体贴地为他们掩上了房门。“依丽莎。”他呼唤着她的芳名,然而,却喉头有些哽咽,原来心中所要质问她的问题,面对这样孤苦无助的她,一个问题都问不出,全数吞进了肚子里。

“别这样,依丽莎。”他轻缓的声音仿若带着某种魔力,依丽莎居然松开了浸着泪珠的手指,抬起了头,颊边的发丝被泪水浸湿纠结在了一起,乱逢逢地紧紧地贴在了她尖瘦的下颌骨,那双漂亮的瞳仁,透过那乱逢逢的微湿发丝笔直地看向了他,视线明明是凝聚在了他面容上,然而,她却是看到的一团黑,莫名的恐惧刹那间就笼罩住了她。

她颤抖着如花似的唇瓣。“江飞,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江飞,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有受到这样的惩罚。”“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她哭嚷的声音似乎是想撕碎他坚硬的心。

然而,目的是想留下他离去的脚步,藤鹏翔拧紧着一颗心,他十分无奈地伸出双手,一把把悲伤哭泣的女人抱入胸怀。

“依丽莎,坚强点,医生说失明只是暂时性的。”他放柔着语气安慰着她。“如果我的眼睛治不好,我也不要活了,江飞,不要离开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呜呜呜。”藤鹏翔没有办法,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依丽莎而去,可是,想起白天与雪吟的对话,心里窜过一缕悲伤。

*

海洲市

“雪飘香”夜总会经过一个月的装修,富丽堂煌的门面正式开业,张云豪把这间夜总会打造成了海洲市最高级的娱乐场所,这里云集了太多政商名流,而张云豪的一部份生意正在慢慢步向白道,只是会所步向白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在这之前,他已经让阿龙去打通好多的关卡。

此时,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风衣,发丝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发亮,他手指尖夹着雪茄,日落西斜,他带着阿龙送走了前来祝贺开张的所有海洲市有头有脸的男人们,站在二楼走廊间,单手撑在栏杆上,仰首眺望着远方天际的落日,右手抬起,吸了一口上等的雪茄。性感的薄唇缓缓地吐出白色的烟雾,他站在这阳台边,俯首望着楼下的万里苍穹,世界都被他踩在了脚底,他俨然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整个海洲市摇武扬威,连能力超群的藤鹏翔都被他弄得不堪一击,虽然侥幸留下了一条命,不过,他不会留他多看几天的太阳了。

“老大。”阿龙身着一袭黑色的中山服,整个看起来冷酷万分,黑社会的人都会给人这种感觉,尤其张云豪是以青龙派冷血扬名的。“阿龙,你看看这个世界是多么地美好。”他扬手一挥,浅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想让阿龙跟着他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然而,阿龙并没有答话,只是万分小心地垂下眼帘,那边出了事,他怕饶了老大的兴致,可是,又怕不报的话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会大发雷霆,那样的后果阿龙承担不起。几翻思量,阿龙还是打算实话相告。

“青蛇失手。”短短的几字让笑容僵在了暗帝的脸孔上,深邃的黑眸掠过阴戾的色彩。“怎么回事?”他出口的话是那么云淡风清,仿若在问一件非常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只是,眼底扫过的冷妄让阿龙感觉了风雨即将来袭。

“一名黑衣人现身坏了好事,昨天下午,那起枪杀事件已经惊扰了整个白沙市,白沙市的市委书记蓝天海已经下令要严惩凶手,所以,公检法在每一个出市的关口都设下了岗哨,青蛇他们出不来,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

听完了阿龙的禀告,张云豪深潭似的眸底掠过一缕冷狠的光芒。

第29章 泪无痕现身

“派不派人前去支援?”见老大不说话,阿龙再次徐声问出,张云豪并没有应声,只是,轻吸了一口雪茄,白色的烟雾从他削薄的唇间吐出,唇际勾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如一只笑里藏刀优雅的野兽。

见到这样久违的笑容,长久跟随在他身侧的阿龙已经了然于心,接下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依丽莎真的失明了,藤鹏翔及时通知了她远在异国的姑姑,依菲儿匆忙赶了过来,她把皮箱递给了吴妈就直奔侄女卧室,此时的依丽莎正坐在落地窗旁一把贵妃椅上,披着长长的乌黑长发,睁着一双美丽的瞳仁,神情呆滞地凝望着窗外,整个非常的安静,阳光从窗外洒照进来,她却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暖意。

“依丽莎。”依菲儿推开她卧室的大门,看着窗前那个纤白无助的背影,心疼地呼喊了一声,依丽莎听到熟悉的声音即时回头,然而,漂亮的瞳孔却没有焦距,一身名牌服饰的依菲儿看到侄女如此凄惨的模样,一颗心都碎了,哥哥临终是把依丽莎托付给她,让她要好好地照顾依丽莎,没想到,如今,依丽莎却成了这副模样。

“姑姑,姑姑,你终于回来了。”依丽莎见到亲人,就好象受了千万般委屈顿时悲中从来,当依菲儿缓步至她面前时,她伸出双手摸索在空气里,依菲儿难过地伸出手与她相握,一把把侄女拥入了怀抱。“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啊?”依菲儿真的很气愤,她离开白沙市不过才短短的两个月,她把依丽莎托付给了江飞,让江飞好好地照顾她,没想到,依丽莎为了他差一点儿丢了性命不说,现在还因此而瞎了眼,她不管依丽莎是多么地爱那个捡来的男人,总之,她要为依丽莎做主。

她要找他讨这笔债。依丽莎没有回答姑姑,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着眼泪,良久,才说了一句。“是我命苦吧!姑姑,十岁时,父母双双因车祸而逝世,如今又瞎了眼睛。”依丽莎的这句话让依菲儿心中的内疚感倍增,当她抬起眼帘,视线在触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那抹高大的身形时,她一张脸都变绿了,她放开了紧紧握着自己手的依丽莎,一双美瞳直直地凝视着站在门口那位文质彬彬,斯文俊美的男人。“江飞,你怎么说?我走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她走向了门口的男人,咄咄逼人的怒问着藤鹏翔。

“对不起,姑姑。”对于依丽莎失明一事,藤鹏翔真的感到十分报歉,心里也很内疚。

“只是,你们不该瞒我,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那么,今天许多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藤鹏翔的话中之意有一丝幽怨的意味,依菲儿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回头,她把眸光凝向了静静地坐在贵妃椅子上凝神听着他们对话的依丽莎,眸尾扫过一抹诡光,原来,江飞知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才导致了这许多的事情发生。

依丽莎真是笨,不过才短短的半年,就自己陷了进去,她早就警告过她,偏偏她这侄女儿顽固的很,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下好了,为了一个男人,却把自己搞到如此凄凉的地步。“即便是依丽莎骗了你,那也是她太爱你。”“我知道。”藤鹏翔的心底涌起了丝丝苦涩,爱,这个字总是能牵畔太多的事情,为了爱他,依丽莎不惜撒谎,不惜欺骗他,让他大半年来活在一个骗局中,把自己的妻子与儿女置放在家中不顾,她让他成了背信弃义之人,她的谎言让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负心汉,然而,他却不能怪依丽莎,藤鹏翔此时的心境就应殓了一句老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预备怎么办?”依菲儿不想给这个男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及时地乘胜追击。依菲儿怕藤鹏翔知晓真实身份后离依丽莎而去,那么,为了他瞎了双眼的依丽莎下半生如何继续下去。

又是这句话。“预备怎么办?”今天,他已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雪吟语调虽轻柔,却带着满满的幽怨,依菲儿却强势地追问,她们的话都象一座无形的山一样紧压着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一口气来。

他扬起了眼睫,眸光凝向了坐在落地窗前的那个安静的女孩,她虽然没有出声,一径沉默着,眼睛虽然瞎了,可是耳朵却是相当敏锐,她正在凝神倾听着他们的话,瞳仁毫无焦距地凝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苍白的容颜却是一副期待的表情,他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可是,雪吟如利蕊白的面孔从他脑海里划过,他犹豫了起来,下午他曾对雪吟说,他不能给她承诺什么,不过,他会尽力摆脱这边的事情,与他一起飞回北京与家人团聚,那只是他在知晓整个事情真相后,不想做一个负心汉罢了。

可是,依丽莎同样让她放不下心来,多么善良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为他弄瞎了双眼。

“姑姑,我相信依丽莎的眼睛会治好,实在不行,我带去美国治疗。”他这话并没有直接回答依菲儿的话,而是巧妙地把话题叉开了。

“我认识一位祝森茂医生,他在国际都是有名的,我相信他会医治好依丽莎。”

当他把话说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祝森茂的模样在他的脑海里早已模糊,可是,他却记得这个人名,非常地清晰,好象他与他有过很深的交情,曾经,他还带了某个人去美国,好象是十分严重的病,并且,还把那奇怪的病治好了,可是,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却记不得细节了,总之,祝森茂他一定是认识的。并且,交情匪浅。

听了他的话,依丽莎苍白的面容划过一缕失望的表情,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玩弄着自个儿的手指甲,指甲硬硬的弧度边缘掐住了手掌心,划过了道淡淡的血痕来。

其实,感情无法免强,依菲儿最懂这一点,她也是一个经历了人事沧桑的女人,她刚从泰国离婚归来,吉鲁斯把在中国所有生意全给了她,当做是离婚的分手费,她得到了上亿的资产,却输了婚姻,还把女儿的抚养权给了老公,孤零零的一个人空有上亿家财又有何用呢?

所以,她能说什么呢?她不想依丽莎在重蹈覆辙,找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最终守不住自己的婚姻,缘份由天定,藤鹏翔与依丽莎有没有缘结成夫妻,这一切要看依丽莎的造化了。

*

夜晚,云淡风清

天的星辰稀稀疏疏,发出零星微弱的光芒。橘色的窗帘边站着一抹纤弱的背影,纤纤玉指执着一杯茉莉花荼,她身着一袭粉色的初晨褛,平静的眼珠子无波,花似的唇边浸着一抹漂亮的笑容,她的头发洗过了,吴妈用吹风机为她吹的半干披散在脑后,刚洗了一个洗了一个花瓣浴,她整个身体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她还在静静地期待着某一刻的来临。

不多时,窗外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汽笛声,一缕灯光打了过来,反射到她的瞳仁上,只可惜她看不见,可是,心底却划过了一股莫名的喜悦,虽然看不见,可是,她知道是他蜀回来了。她摸索着,急切地奔出了房门,在门口尖着嗓音大声呼唤着“吴妈。”

话音刚落,吴妈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弯着腰身毕恭毕警地道。“小姐。”

“江飞回来了,快去。”她笑脸吟吟地吩咐着。吴妈应着声,抬起头看了她那一双无法转动的眼球子一眼,摇了摇头,这才迈步走下了楼去。

藤鹏翔处理完百货公司里的事情后这才驱车回家,没想到都快过十二点了,他把车开进了车库,解着衣袖的纽扣走进了客厅。“少爷,你回来了。”“依丽莎呢?”没有看到依丽莎安静的身影,藤鹏翔皱起了眉头,小妃子好角自从依菲儿回来后都挺安静的,不吵也不闹了。“小姐吃完药九点就睡下了。”吴妈说完,便拿了一瓶沐浴露递给藤鹏翔。“少爷,你房间的沐浴露用完了,这是我今天到超市习回来的。”藤鹏翔解开了衬衫的衣袖纽扣,伸手接过了沐浴露,低下头,看了一下沐浴露瓶上贴的标签,见是自己喜欢的牌子,便大步流星地走上了通向二楼的白色阶梯。

他拿着那瓶沐浴露笔直地走进了浴室,脱去了白色的外套,解着身上白色衬衫的纽扣,抽掉腰上的皮带,脱下了裤子,便伸手拧开了花洒,水流如柱从他头顶笔直浇下,冒着热气的水珠子洒落在他头顶,倾刻间就湿了齐耳短发,湿了他的睫睫,视线变得朦胧起来,伸出湿漉漉的大掌,拿起那瓶吴妈给她的沐浴露,正欲想打开盖子时,猛地,一阵剧烈的头疼袭了上来,沐浴露从他掌中滑落地水淋淋的地面,他发出一声野兽的哀嚎。

这头疼来势汹汹,让他的视线变得旋转起来,他及时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咬着一口钢牙,仅用了几分钟就迅速关掉了水笼头,拿起浴巾裹住了身子,高大的身形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浴室,后面的水蒸气白雾还在四处弥漫。

因为头剧烈的疼,疼得他视线抖颤,分不清楚东西北,眯起一对狭长的细眼,透过细长的眼逢,他看到了床头柜上有一瓶花,拿起来看了一下标签,见上面贴着安眠药的字眼,他及时打开了瓶盖,倒了几粒在掌心,然后,掌心一卷把它们全数送进了嘴里,屋子里没有水,他只得白色的丸子咀嚼碎了吞进肚子里,苦涩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