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把瓶子重新盖上放进床头柜抽屈里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形也笔直倒扑到床上,刹那间,突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他到底沉睡了多久自己根本不知道,直至天边渐露曙光,红日从东边升起,一束阳光从窗台外照射进屋,在窗台前折射出些许隐隐绰绰的光影,白光蒙罩住他,他晃动了一下眼皮,意志渐渐清醒,虽然头还是有些疼,可是,与昨晚相比较,感觉要好多了。

低低的女性哭泣从身侧传来,带着深深压抑的悲凉,女人,这床上哪来的女人?莫不是…?想到这里,他倏地睁开了一双幽深的黑眸,睁开的眼帘刹那间就看到了自己身侧那张梨蕊带白的娇颜,由于哭泣,泪水蔓延过她水嫩的肌肤,滑至了她的唇瓣,纤长的眼睫湿湿地沾在了一起,鼻头通红,发丝却全数散在枕头畔,她弧度美好的锁骨深深地陷下去,光洁如玉的肩膀裸露在外,一耸一耸的,显示着她的无比悲伤,丝被覆盖住她的美丽的同体,看起来是那么性感,又那么我见犹怜。

“依丽莎。”藤鹏翔看清楚了女人的容颜,一下子大惊失色,她怎么会在他床上?这是怎么回事呀?“呜呜呜。”依丽莎因他的惊呼而睁开了双眼,只是,眼珠子象是浸在了水晶里的黑萄萄,同样没有焦距的视线凝定在了藤鹏翔俊美的面孔上,她吸了吸鼻子,又低低地抽泣着。

“依丽莎。”藤鹏翔这一刻的感觉遭透了,就好象是被人活生生抽了一个耳光一样,他怎么会与依丽莎躺在同一张床上?记得昨天晚上,他回来后就去浴室洗了澡,因为莫名的头疼欲裂,所以,他吃了好几片安眠药就这样一觉到天亮啊!一向精明的脑袋面对这样的事情后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看了一眼近乎光祼的依丽莎,急忙避开了视线,这才慌乱地发现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也是身无寸缕,丝被的面料紧紧地贴在他身体上,那种光滑的感觉让他变得心慌意乱起来,是的,他昨晚是裹着浴巾就晕倒在了床上,可是,谁把他身上的浴巾拿走了,而依丽莎又怎么到这床上来的?她不是应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吗?该死,他烦燥地爬了爬垂下额角的发丝,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他垂下的眼角在瞥到自己手膀上那浸着淡淡血珠的抓痕时,头脑中的这种想法便荡然无存,心也变得无比恐慌起来。

“依丽莎,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哭得伤心欲绝的依丽莎,这个时刻,他理不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只好做了一个逃兵,曾经他与战友们在那海拔几千米的雪域高原,面对凶恶野蛮的反恐份子,他没有畏怯,如今,面对依丽莎,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因为,如果他碰了依丽莎,那么,这辈子,他与她之间真的会难以脱离关系了,他爱她到罢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感觉,他与这个女人不来电,相处了大半年,他对她并没有半点儿感觉,如果说有,也应该是感激之类的东西,他不想伤害孤苦无依,为了他差一点失去性命,为了他瞎了双眼的女人,所以,才把事情演至今日。

他没有说完这句完整话,然后,便裹着丝被起身,当他跑进浴室自己清理干净,衣冠整齐地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视线在屋子扫视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卧室,是依丽莎的房间,而自己昨晚是几时跑到这房间里来的,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没有半点儿记忆?

这时,房门敲响了,他本不想去开门,可是,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象催命一样。

没有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了依菲儿那张盛气凌人面孔,依菲儿瞟了他一眼后,堂而皇之地越过他身体步进了屋子。

“怎么回事?依丽莎又在哭什么?”她走到床前俯首询问双手掩面哭泣的依丽莎。

依丽莎没有回答,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仍然嘤嘤地哭泣着。

依菲儿看着侄女躺在床上悲伤的样子,心都拧碎了,她是一个过来人,当然知道这样的画面代表什么?藤鹏翔一大清早就在这屋子里,并且,从床上那凌乱的痕迹看来,他们昨晚一定是共赴巫山云雨了。

“我不管你是江飞,还是藤鹏翔,总之,即然与丽莎都做了这种事,你就应该对她负责任。”依菲儿的眸光似一柄冷刀射向了还伫立在门口的藤鹏翔。

几翻思量,藤鹏翔总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蹊跷,可是,现在,他没有证据,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而且,他刚去浴室清理自己的时候,从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全是一片淡淡红色的痕迹,那是经过欢爱留下的抓痕,可是,在他的脑子里却没有半点意识或者记忆,昨天晚上与依丽莎的恩爱缠绵,不论如何,他明白自己中了计,可是,现在,已悔之晚矣。

“如果的确如你所言,我自会为做下的事情负责,但是,如果我一旦发现这是一个陷井,那样的后果并不是你们所能承受的。”他是失去了记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傻子,就如一只案板上待宰的鱼,随便他们如何对待也不会啃气儿。

“哼!”语毕,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藤鹏翔那双冰冷的寒瞳瞟了她们一眼,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现在的藤鹏翔嚣张不减当年,可是,却只是一张纸老虎罢了,他赫不住任何人,而他自己也非常地懊恼,怎么就自己就爬上了依丽莎的床了呢?

昨晚他没有任何的记忆,如果他一旦跟依丽莎发生了关系,那么,他还能想着与傅雪吟回离开这里,回北京去么?他心里纠结死了,也痛苦死了,他驱着车,一大早想去公司上班,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烦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又堵车了,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一辆车的车屁股,眼看自己的车就快碰到了前面那辆车的尾部,他不得不踩下了刹车,车缓缓停了下来,他坐在驾驶座上,等待间,心因烦燥不堪,便掏出了香烟点燃,最近,他好象又开始吸烟了,自从傅雪吟出现后,他的心总是恼乱不堪,不知不觉又吸上了烟瘾。

当香烟刚吸了一口,一发子弹划破天际,打射在他的车玻璃上,后反弹回去跌落到地,顿时,他一脸惊骇,要不是他的车窗是防弹玻璃,他想这一刻,他已经命丧黄泉。

那伙人又来了,这白沙市的警察抓捕犯人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都一天一夜了,还让那伙犯人逍遥法外,光天化日之下再次行凶,思至此,他急忙扑倒在了车座上,从怀中掏出了手枪,这是昨天晚上向人借来的,用来防身用的。

子弹枪响再次传来,空气里发出一声“嗞嘶”的声音,整个车身晃动,遭了,车胎被打破了,顿时,他便看到了窗外的路人面如土色,皆抱着头纷纷躲窜,世界又风云变色,这些亡命之徒,藤鹏翔气得额上青筋乱跳,车胎暴了,他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他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他。而这伙人到底在哪里?锐利的眸子透过车窗四处收寻,终于,他看到了离他们大约有五米远的楼房上,五楼的楼道口,那里藏着两个蒙面罩的两个男人,男人手上正持着枪,枪口正是瞄准他车的位置。

然后,他打开了车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窜出车座,翻扑到地,缩躲在了车身下面。

一发子弹再次袭来,当他正欲向着发子弹的来源处开枪时,没想到,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起初他还能强忍着,可是,听着子弹横扫空气的声音,他的脑子里回荡着一幕纷乱的画面,也是一个与歹徒生死搏斗的战场。“爹地。”是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枪鸣声,手枪从他手上滑落到地,他捧住自己的脑袋,头剧烈的痛楚间,小女孩模糊的影像变得清晰起来,她穿着一袭漂亮的公主裙,梳着两条小辫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眼下挂着犹干的泪痕,伸出一双脆生生的小手,猛烈地向他舞动着双臂,她被一个脸上划有刀疤脸的男人高举过头顶,而她的小嘴吓得一张一合,小小身体抖动间,她嘴里一直呼唤着“爹地。”两个字,她就是他的女儿吗?蓦地,酸楚排山倒海而来…

由于头部剧烈地疼着,藤鹏翔额头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坐到了地面,把身体倚靠在了车身上,顾不得地面脏不脏?而歹徒的枪已经瞄准到了他的手臂,当歹徒扣下了扳机,就在这千均一发这时,一声枪响划破长空,一位戴着面罩的男人从楼上摔了下来,咚的一声摔到了地面,瞬间气绝身亡,手枪被摔到了一边,红色的血汁不断从嘴角溢出,染浸了黑色的面罩。

藤鹏翔抬起迷蒙的大眼望过去,就看到了一条黑影正穿越马路而来,他的枪法相当的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够让这男人一枪毙命,另一个歹徒见同伴惨遭不测,慌乱之际,听闻到了街头长鸣的警笛声正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他们的出现已经惊扰到了所有的警察,他急忙收回手枪,想奔向楼去逃离现场。

当他刚跑向楼房正欲招一辆计程车之际,没想到,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就硬生生倒向了地面,口吐白沫而亡,枪支从他手上滑落,一双眼睛瞠得奇大,仿若死不甘心一般。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就是泪无痕,他是受了蓝天海书记的命令来保护藤鹏翔,还好,他赶来的及时。见危险已经去除,两名歹徒全都死于非命…只是最后这名歹徒,他们本来是想抓活的,为什么会突然口吐白沫而亡呢?

第30章 不能辜负她

纷纷赶至现场的警察见歹徒已经全部消灭,松了一口气之际,为首的警察急忙吩咐身穿白袍的法医把那口吐白沫的尸体弄走,最后的一名歹徒是在先前服了毒的,他们要送去验尸处看推测的这个结果是否属实,泪无痕把枪插进了腰间的带子里,这才抬首望向昂贵车辆后前车轮旁慢慢爬起来的那抹狼狈的身影,他在受到狙击的时候好象发了病,头痛了吧!泪无痕暗自思量着,并待一干警察坐在警车呼啸而去之后,迈步走向那辆停靠正马路中央的车子,其他的车辆不敢怠慢,见危险去除就象惊吓的鸟儿般迅速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车影在泪无痕眼前穿梭。

“怎么样?还好吧!”泪无痕笑脸吟吟地关切询问道。“谢谢!”藤鹏翔俊美的面孔苍白中夹着一缕紫青,泪无痕明白那并不是害怕所至,而是在那紧要关头头疼欲裂的结果,这是那一场九死一生的战争里留下的后遗症。

据他泪无痕了解,藤鹏翔是一位军人出身,他并不是一个在这种场合就会退怯的孬种。

“谢谢!”藤鹏翔礼貌地向他致谢,毕竟,人家两次在紧要关头出手相救,他不知道这位身穿黑衣,气度不凡的男人为什么会帮他?只是,他觉得也许事情并非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不过,即然帮助了他,就是他藤鹏翔的朋友,他这个一向义薄云天,毫气干云,愿意为好朋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眼前这位浑身带着一股子洒脱劲儿的男人与他很是相似。

当然,直至多年后,当他得知泪无痕做出一系列牲畜行为,害得蓝家家破人亡后,才知道今日的第一良好印象,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不谢!是蓝书记让我来保护你的,他知道你有危险。”泪无痕从衣袋里掏出香烟,径自点燃,徐徐地吸着,并云淡风清地诉说了自己救他并非意外,而是蓝天海书记蓄意的安排。

“噢!”藤鹏翔轻轻地应着,脑袋也迅速地运作,蓝天涨恐怕还是看在雪吟与蓝紫韵一见如故的份儿,才愿意多管闲事吧!

泪无痕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烟圈。“要不要来一支?”他轻轻地问着,唇角勾起一抹浅弧,双眼尤如一湾深潭,他的城俯与藤鹏翔一样的深沉,让人很难看出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泪无痕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杀手,藤鹏翔记得,上一次在医院门口救下他,他是替一位穿着非常华丽,气质高贵的富太卖命,如今,又怎么会受雇与蓝天海呢?只是,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悄然划过而已。

藤鹏翔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性感的唇瓣微启。“没开车来吧!我带你一程,想去哪里?”

说着,藤鹏翔已经拉开了车门坐上了车。泪无痕耸了耸肩,走进了车厢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用着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对藤鹏翔道。“去蓝家吧!傅小姐还在那儿等着你。”闻言,藤鹏翔微愣了两秒,不过,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直接拉开了引挚,昂贵车辆直接开向了去蓝家的路。

当他再次跨进蓝家的那道大门槛,与泪无痕步进蓝家客厅时,只见客厅里已经聚集了太多的人,蓝天海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椅子上,正低着头慢慢地品尝着佣人递上来的龙井荼,他的老婆蓝紫韵的小妈站在沙发椅背后,神态端庄,见他们进来笑容可掬地吩咐佣人去泡荼,招呼客人。

藤鹏翔还看到了蓝天海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穿着休闲运动衫的男人,男人五官趋于完美,他坐在那里非常的安静,本来面情无波,可是,那对湛蓝色的眸子在看到他与泪无痕步进客厅的时候,漂亮的容颜即刻就布上了寒霜,那对湛蓝色的眸子全是满满的怒气,而那怒焰是否是冲着他来的,他一双带火的眸子一直就凝定在自己的身上,并且,敌意是如此的明显。这张脸庞对于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在那儿遇到过他?更不记得他曾经得罪过他?

“泪先生,谢谢你!”蓝天海轻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唇畔绽着一抹感激的笑容。

“蓝书记哪里话,只要是泪某能够办到的,定当效犬马之劳。”泪无痕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只是,藤鹏翔知道,泪无痕这个人并非表面上看到这样轻浮与玩世不恭。

当他与藤鹏翔在离蓝书记大约一米之远的沙发椅上刚坐下来,一阵高跟鞋接触地板的清脆“嗒嗒嗒”响彻在整个客厅头顶,脚步慌张而仓措,可见她内心深处的那份迫不急待与焦灼,当也居高临下看到客厅里沙发椅子上坐着的那位毫发无伤的男人时,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终于着了地,脚步停顿在了楼梯口,抬手抚住了面前挡住了她些许视线的花木抚疏。

藤鹏翔听闻脚步声,微微侧目,眸光同大家凝向了楼梯口,视线就这样凝定在了花木抚疏旁那个漂亮的女人身姿上,她雪白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她是在担忧他吗?蓝天海即然让泪无痕去保护他,应该早就知道了那伙歹徒藏身之地,泪无痕才会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他性命,而这一切,傅雪吟是知情的,如果她深爱着藤鹏翔,那么,她一定会担忧的魂不守舍,她脸上释负的表情证明他的推测是对的,是的,再次见到她,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虽然,他还是没能恢复记忆,不过,他对这个女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半点儿感觉,他记起了一个画面,是他们的女儿呼唤着他,让他揪心相救的一幕,那是他与她的女儿吗?

“傅姐。”一身蓝色衣裙的蓝紫韵顺着粗气追了下来,在经过傅雪吟后面时险些撞上了她,要不是她收步快的话,恐怕两人都会跌倒了。

傅雪吟见藤鹏翔并没有受半点儿伤,心里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才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梯来到了大厅里。

今天的她穿着非常的随便,今天的她穿着非常随便,仅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及膝短裙,露出了一双洁白修长的玉腿,由于天气有一些凉,在外面套了一件比较家居的针线衫,不过,还是能够隐约瞧得见她曼妙的身姿,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散在脑后,一双亮丽的大眼没有什么神彩,下巴也比前两天尖了,而她脚上还穿着一双棉拖鞋,可见她是多么地着急,心慌意乱之时,什么都忘记了。

“雪吟,别急,别着急,他没事的。”拉斐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忍见雪吟为了藤鹏翔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急忙起身迎向傅雪吟,他看着她的眸光是充满了卷恋,然而,她的一双痴情的眸子却是瞬也不瞬地盯望着默不作声的藤鹏翔。

见她如此痴情,拉斐尔眸底的卷恋在倾刻间就被忧伤所取代。

他为了生意回了一趟普罗旺斯,他喜笑颜开地告诉雪吟,他们曾经去栽种的那一片薰衣草又开花了,花开花落间,他们已经走了四个年头,那也是他们当初相识的见症花束,薰衣草,他还对她说,他就是因为薰衣草花朵而爱上了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地守候着,可是,从来都没有向她有过一次的告白,因为,他知道藤鹏翔在她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他与她之间的这段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凋零,他愿意一生默默地守护着她,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但是,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再如此痛苦下去,他想了很久,终于在今天早晨归来之际向她不露了心迹,她却向他摇了摇头,唇畔牵扯着一记非常勉强的笑痕。

“我忘不了他,真的,拉斐尔,对不起。同时,也感谢你。”她感谢他,感谢他长久以来的相伴,为此,拉斐尔非常的气馁,他不知道雪吟为何要如此的执着?如果说,四年以前的藤鹏翔权倾一世,前途光明,英俊潇洒,气度非凡,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啊?尤其是他还将她们之间所有的美好记忆全都忘记,这们的男人也值得她苦苦地等待吗?

拉斐尔这种复杂的表情全数落入了藤鹏翔眼底,他是一个男人,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拉斐尔对雪吟那种爱慕的眼光,见他那双瞳仁眨也不眨地望着雪吟,一脸的痴情,他心底不知不觉就涌起了一股酸楚来。

蓝天海吸了一口烟,这才询问了泪无痕一句“据警察局来电,一人被你当场击毙,一人是先前服和毒死亡的。”“嗯!”泪无痕轻轻地应着。“对于下毒之人可有半点儿线索。”

蓝书记再次追问,泪无痕只得沉默以对,因为,他的确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白沙市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两名歹徒无法逃身,而相关人士混进了白沙市与他们取得了联络,并让他们相继服下了毒,让他们去狙击藤鹏翔,也许还允诺了他们一些事情,比如:成功后会有光明的前途等着他们。

然而,不管是事情成不成功,他们都会死于非命,这一招是名副其实的杀人灭口,跟着黑老大混的人多数都是这种悲惨的结局,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钞票呢!

当然,这只是泪无痕的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他也不敢向蓝书记下断言,自然只能沉默以对了。

“藤市长,危险已经去除,那两名歹徒死后,我想最近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希望你在这紧要关头,不要踏出白沙市半步。”蓝天海的意思不言而喻,在这里,他可以罩着他,让警察二十小四时保护着他,可是,他一旦出了白沙市,那可就超出了他蓝天海的势范围之内了,那样的话,他是爱莫能助的。

“好的,谢谢了蓝书记。”藤鹏翔明白蓝天海的意思,只是,面对蓝天海的大力帮助,心中的感激岂是这两个简单的字能够表达,他与他萍水相逢,蓝书记能够这样出手相助,已经让他很感动,所以,多年后,当他得知蓝家出事能没能出手相助时才会后悔不已。

蓝天海望了站在客厅中央一语不发的傅雪吟一眼,这才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向大家说了一句。“蓝某刚出差归来,有些疲倦了,就不奉陪了,各位请便。”他起身与小娇妻走向了那道白色的阶梯。

泪无痕也起身告辞,蓝紫韵却送着他出了客厅,大家都知道藤鹏翔与雪吟之间有话要说,故意留他们独处,大家闪得极快,佣人呈上龙井荼退下之后,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空气里不知不觉就凝结着一股玄冰。拉斐尔也不太好再夹在他们两个之间,他心里再有怨气,毕竟,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更何况,雪吟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不是他,而是这失去了记忆,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他只得抬起长腿走离了客厅,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隔壁蓝紫韵的小书房,他就站在小书房的门口,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一个人靠在墙上静静地吸着烟。

客厅里,沉默了一阵之后,雪吟终于说了与他相见的第一句话。“听说你又遇到了危险,我很担心,也很焦急,藤鹏翔,跟我离开这里好吗?”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份,至少,在他还是江飞的时候,在他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她提这样的要求,藤鹏翔并一定会跟她走,并不一定会卖她的债,可是,她就是想把他带走,做梦都想,因为,在她心里,这白沙市就是一个是非之地。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我…”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如果不是昨晚,他肯定就会答应她了,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成了他心头的阴影,他碰了依丽莎,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他肩膀上的抓痕就是事实,如今面对雪吟,他心头有一种莫名的负疚感,这一次,他真正地负了雪吟,成了古代那个没脸没皮的陈世美。

“你到底在卷恋什么?我给你之间这么多年来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你与她之间短短半年的感情吗?”雪吟轻轻地问着,语气淡然,但,心已如花朵般破碎成瓣。

“也许,我曾经爱过你,见着你,我内心有一股子悸动,我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那个穿着公主裙,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她张着小嘴,用着脆生生可怜兮兮的声音在叫着”爹地,救我。“那样的声音似乎是要撕碎我的一颗心。”他回想那个在脑海里放过的清晰画面,幽幽回忆着诉说。“你想起来了,是吗?”闻言,雪吟非常的激动,她甚至踉跄两步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他发烫的手掌。万分期待地问着,连声音也因激动而抖颤。

“报…歉。”他不想伤她,可是,他不能欺骗她。“我只是想起了一段画面而已,就是我们女儿呼唤着我,叫我救她的画面。”听了他的话,雪吟期待的眸光轻轻转暗,表情刹那间宛如木石。

“雪吟,你别这样。”见她满脸黯然,藤鹏翔一下子就难受了起来,她的喜怒哀乐会牵扯他的情绪。“至少,这是一个好现象,我会想起来的,把我们曾经历的美好都想起来。”

“美好。”雪吟轻吟着这两个字,她们在一起从未经历过美好,全是令人心痛的劫难。

“呼唤你‘爹地’那个小女孩儿并不是我们的女儿,她的妈咪是你的一个爱慕者,也是当年你雇佣的一个女人,她为了我与念乃而失去了性命,所以,我才会把她带在身边,感激她母亲的救命恩情,藤鹏翔,难道曾经的一切都无法在你的心灵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吗?如果你把这一切都放在心上,你就绝对不会忘记,忘记你给我海誓山盟,忘记你要跟着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她轻轻地质问,只是质问的语调轻之又轻,仿若从远天间传来,一若空气即破。

看着她这个样子,藤鹏翔真的很揪心。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依丽莎失了明,她为了救我而成了瞎子,雪吟,我不能辜负她,她毕竟救过我啊!如果不是她,我早死了,又怎么可能与你团聚呢?”

失明,瞎子,这些字眼并不能震骇雪吟,只能让她心里再增伤感罢了。

她终于知道了他不愿意跟着自己回家的理由,原来是依丽莎失了明,多么地巧合呵!雪吟讥讽地暗想着。知获藤鹏翔逝世的消息,她感觉整个世界墙摧瓦倾,天崩地裂,要不是两个小宝贝,她早想跟着他去了,在“淡淡幸福”超市的门口,她看到了他,恍如隔世,宛如重生,然而,他却失去了记忆,一时间,她从天堂跌入了地狱,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未责怨过他,可是,今天,她再也难压抑住心底那股悲愤的情绪。“她的眼睛治不好,你就不会跟着我离开是吗?”她语调凄凉地问着,而他的沉默让她如吞下了一千万把刀子般难受。

一滴泪仿若珍珠,从她美丽的颧骨处滑下,滑下…

“不能辜负那个女人,失明,眼瞎,多么伟大的理由!其实,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负心汉,我今天就要替雪吟教训教训你这个陈世美。”一道人影狂奔而来,藤鹏翔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一记拳头已经向他挥了过来。

第31章 她又成了妃

一滴泪仿若珍珠,从她美丽的颧骨处滑下,滑下…

“不能成为一个负心汉,失明,眼瞎,多么伟大的理由!其实,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负心汉,我今天就要替雪吟教训教训你这个负心汉。”一道人影狂奔而来,藤鹏翔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一记狂猛的拳头已经向他挥了过来。顿时,眼前一片灰暗,他疼得眼冒金星,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付他藤鹏翔,因为疼痛,他毫不犹豫就抡起了拳头反击,刹那间,两个男人就扭打在了一起,藤鹏翔曾是特种兵出身,无论是体格还是拳术,斯文的拉斐尔都不是他的对手,仅只片刻,拉斐尔就居于下风,见藤鹏翔把拉斐尔按下了墙角,铁拳一下又一下落在了他俊美的脸上,雪吟焦急地大呼,她扑了过去,不顾一切地挡在了拉斐尔面前,把这个为他受伤的男人急切地护在了身后,突见眼前闪现出一张漂亮的容颜,藤鹏翔的掌风硬生生在半空中收住,他眼神冷咧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玉容,她护着拉斐尔的神态深深地伤了他,她表明上说着爱他,然而,心却是向着这个男人的。他心里感到非常的不舒服,难道看见她与别人的男人在一起,他吃醋了吗?这种想法深深地震骇住了藤鹏翔。

“你没有资格打拉斐尔,藤鹏翔。”雪吟不想让拉斐尔为了他而受伤,这多年来,拉斐尔为她付出那么多,不求回报,他不能再让他遍体鳞伤,尽管她自己早已把这个男人伤得体无完肤了,所以,这一刻,她绝对不允许藤鹏翔伤了他,藤鹏翔脑子伤了,让心也跟着一并死了吗?

她满面怒容地指责着他,漂亮眼瞳划过一缕幽伤,听了她的话,良久,藤鹏翔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愣愣地凝望着她,那锐利的眸光似乎是想看尽她灵魂深处,最后,眸底划过缕缕暗芒,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掌,退开两步,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潇洒的身影大步流星地离开。

雪吟看着他迅速消失在蓝家客厅高大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后悔在这种时候选择站在拉斐尔身边,因为,藤鹏翔不在的日子里,是拉斐尔在照顾着她们母子,如果不是拉斐尔,她是无法撑过太多艰难的时刻。

雪吟暗自想着转过身子,弯下腰身,伸手抚起了倒在墙角的拉斐尔。“怎么样?伤到哪儿没有?”抚起狼狈的拉斐尔,雪吟关切的询问,看着雪吟脸上那种疼惜的表情,拉斐尔感觉有一道暖流划过心底,只是,他知道,这一生,他都注定得不到这个女人,得不到她的心。

“没事。”拉斐尔察着嘴角的血丝,咧开嘴笑了。看着他眼角紫青的痕迹,雪吟急忙向楼上跑去,她要去拉紫韵床下拿急救箱给拉斐尔上药。

蓝紫韵借送走泪无痕之际,与他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站了那个十字路口目送着泪无痕驱车远去,她慢慢地走回蓝宅,在离蓝宅大约五米远的距离,她就看到了一抹高大俊美的身形从宅子里走出,面容上还带着些许的怒意,她想跑过去给他聊两句,毕竟,想问问藤鹏翔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才刚刚脱离险境吗?他们一干人等全散光了,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夫妻俩冰释前嫌啊!可是,从他满面的怒容可以看得出,他与雪吟是不欢而散啊!

可是,藤鹏翔很快走向了门口停靠的那辆自己的从骑,打开车门,坐进了车厢,熟练地发动了引挚,仅只片刻,白色的车身就向她这边驶了过来,飞快地越过她身边疾驶而去,望着瞬间就融入车流的白色车身,蓝紫韵眉心不自禁地拢起了一朵小小的刻痕来,怎么回事呢?她要怎么帮助他们才好啊?蓝紫韵心里非常纠结起来。

手指颤动了一下,手心里的手机发出了呜呜的震动声,是张毅打来的,她都好几天没有见到张毅了,自从上次他们吵了架后,他们之间就一直处在冷战之中。

“喂!有事?”语调是陌生而疏离的。“紫韵,我签下了一个大订单,我们庆祝一下吧!”电话里传来了张毅难奈喜悦的声音。“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大喜事,可是,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地方,张毅,没事,我挂了。”蓝紫韵的声音极其地冷淡,因为,那天晚上,张毅醉酒与她吵架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了他领子上的红唇印,曾经,她是多么相信他,为了他,差一点不惜与父亲反目成仇,只是,他背叛她的行为让她深深地受到了伤害。

他知道男人很贱,有了第一次,很有可能就会有第二次,无可厚非,她很爱这个男人,张毅,不过,她不要那种卑微的爱情,如果对爱情不忠贞的男人,她蓝紫韵就算是成为大龄剩女,也不打会要他的。

“别…”见蓝紫韵要挂电话,张毅着急了起来,他语音一顿,片刻后又道“你…还在生气吗?。”电话里很安静,连彼此轻浅的呼息都能清晰可闻,紫韵很想挂断电话,可是,毕竟是爱了几年的男人,掏心掏肺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男人,终究是没有舍得啊!

见她没有挂断电话,张毅喜出望外,他迫不急待就求起情来。“紫韵,你误会我了,真的,紫韵,都是芋儿的那个女人啦!我们应酬的时候,她说要跟我开一个大玩笑,可是,我不知道他居然在我的衬衫领口上留下那个大红唇印,对不起,宝贝,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我爱你,真的,我不会碰你以外的其他的女人,我那晚发疯,是因为太想得到你了,你一直都守着最后的防线,我心里吃味啊!心想着不知道你是为那个男人守着?紫韵,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紫韵…”接下来,他到底还说了一些什么?紫韵是没有听见,因为,她听着听着,眼眶就有些潮湿了,是呵!大学的四年,他们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伴侣,他陪伴着她度过了枯燥无味的大学生活,他一直都是T大校园最优秀青年才俊,是所有女生心仪的白马王子,只是,这白马王子出身并不高贵,他来自于白沙市贫穷落后的一个小山村,这成了他身上唯一去除不掉的伤疤,其实,出身农村有什么不好,城里人难道就比农村人高一等不成?这是蓝紫韵曾经在博客里写的一些句子,正是这些句子才让尝试着走到了一起,几个月不到,他们就已经到了水浮交融的地步,当蓝紫韵第一次把张毅带回家见蓝天海的时候,蓝天海及力反对女儿与张毅交往,甚至为了阻此她们相爱,还把女儿囚禁在了房里十天,还在背后做了手脚,让张毅的公司很难注册成功…还有父亲做过好多事情都让她印象深刻,是的,张毅说得对,他们之间走至今日实属不易,所以,她又何言轻易放弃呢?

见女人踌躇一言不发,张毅乘胜追击,这几年,他打滚商场,人脉广了,见的人多了,别的没有学到,到学会了一套油腔滑调的本领。

“紫韵,蓝山咖啡屋,我在这儿等你,你马上过来。”语毕,他不等她有反应早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听闻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紫韵这才拉回了思绪。

这段时间,她因傅雪吟与藤鹏着与的感情而纠结着,傅雪那么辛苦都还在苦苦地守候着心中的情感,而她是身中福中不知福吗?虽然,她对张毅刚才的解释很是怀疑,曾经有人告诉过她,女人有时还是活糊涂一点好,太明白,太清楚了,脑子、以及精神上太累。

她终究还是无法割舍对张毅那段真挚的感情,所以,伸手就拦下了一辆计程车,车子缓缓驶向了蓝山咖啡屋的方向。

蓝山咖啡屋店面的每一张餐桌上都摆放着一盆漂亮开着淡淡紫色的花朵,花朵一簇簇地竞相开放着,象及了普罗旺斯的垂衣草,不过,这花朵的颜色比薰衣草要深,香味儿也比薰衣草要浓郁,夹杂着四处飘弥的咖啡香,如果闻不习惯这种香味的客人,还大大地打上几个喷嚏,有人会对这种花粉过敏,不过,来这里关顾的多数都是老客人,已经对这种花据有勉疫力了,紫韵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裙,象一位仙子般姗姗走至靠墙餐桌边时,张毅正独自品堂手指尖的咖啡,神情专注地看着桌旁的那盆紫色花,修长的指节还抚上了那一片盛开的花瓣,好象在回味些什么一般。

“张毅。”听闻伊人轻唤,张毅缓缓转过脸,见到了蓝紫韵,他一张俊脸笑得比山花还要浪漫。“亲爱的,你可来了,我等好久了,真怕你不来了。”

张毅还真是有自知自明,她差一点儿就想让司机掉转了车头,不过,终究她还是来了。

她想过了,再给他一次机会,仅此一次,如果他若有再犯,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张毅灿笑着殷勤地拉开了桌子下面的椅子,在她落座之际,一支手情不自禁就搭在了紫韵削瘦的肩头,另一支手却挥来了服务生。“想喝点儿什么?紫韵。”弯下腰身,他把唇贴在她耳窝处,体贴地询问着她,热热的气息轻轻地拂过她的肌肤,让她的心一阵轻颤。

他有意想要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然而,她却极不自然地稍稍挪移开身体,那怕只是数寸,张毅也细心地发现了,他知道,上次的事件,虽然她暂时性原谅了他,可并不代表紫韵就此相信了他,那是他的一个污点深刻地烙印在了紫韵的心头。不过,他有信心把那块污渍去除,他会与蓝紫韵结婚,应该在不久的将来。

他走回自己先前的位置与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端起桌上冷却的咖啡轻呷了一口。

“紫韵,你知道吗?你爸找我谈话了。”他一双灼灼的眼神定定地凝视着对面的蓝紫韵。

“他找你?”紫韵微微一愣,她只知道父亲最近好象工作不太顺心,总是早出晚归不说,连深夜了有事还看到书房的灯亮着。

“是啊!知道他找我干嘛?”男人喝着咖啡,唇畔浸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紫韵没有回答,只是挑起了秀眉,静待张毅下文。“他问我几时打算与你结婚?”张毅此言一出,紫韵心中大大震惊,她父亲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张毅这种问题?好象是迫不急待要把她嫁出去一般。

“惊讶吧!其实,做为一个老人,我能理解他那种心里,抱孙心切吧!”见紫韵一脸惊疑,张毅吊儿郎当地开起了玩笑来。

“去,张毅,我老爸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眼下,她并没有与张毅结婚的打算,因为,那一夜,永远是她心中的致命伤。

“玩笑?”张毅没有想到相恋了四年的女友会这样说,换作以前,如果她听到了这话,总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是她变了吗?还是他的感觉在作怪呢?他望着她,眼神变得幽然深远。

面上掠过一抹复杂的面情,然后,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心形小盒,从座位上起身,利落地走到她跟前,出奇不意地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食指弹开了那个锦绒盒子。

“嫁给我。”紫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垂下眼帘,视线就定在了小盒子里那个闪闪发光的大钻戒上,戒指非常贵重,至少有好几克拉吧!戒指发出的光芒扎痛了她的眼睛,更羡煞了旁人,有一位穿着旗袍,年纪大约在三十至四十之间的女人端着一杯咖啡露过她的餐桌旁,看到了这一幕,一脸惊羡地道。“快答应吧!蓝小姐,戒指多大,张先生真有诚意。”

她是蓝山咖啡店的老板娘,张毅当年追蓝紫韵追得很苦,她们是蓝山咖啡店的常客,她清楚他们之间所有的爱情故事,眼见他们终于有了这最幸福的时刻,她连声音也有些抖颤,很激动啊!她的声音吸引过来了无数双羡慕的目光,然而,紫韵却一直就这样呆愣着,她没有想到张毅今天今时会给她求婚,在她们之间已经存在逢隙,已经有隔阂之际。

“嫁给我。紫韵。”张毅见她久久盯望着戒指不语,再次重复了一句。

“张毅,你不觉得…”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如花的嘴唇就被人他伸出的手掌捂住了。

抬起眼帘,她撞上了张毅那对幽深似海的双眸,这一刻,她在张毅的眼中看到了昔日的痴情,而这张眼神对于她来说是如此的熟悉,曾经,在校园里,他就会时常用着一双痴情的眸子凝定着她,这双深情似海的眸瞳,曾经让她热血沸腾,现在,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半个拒绝的话语,张毅及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唇。“紫韵,我保证我会好好爱你,今生今世,我张毅只爱你一个,如违此誓,天打雷辟,五马分尸。”

为了娶到蓝紫韵,他张毅不惜在她面前立下重誓。

“答就他吧!小姐,多么深情的男人!你不要,我们可要了。”邻桌的客人们见她久久不点头,都纷纷开始起哄,而张毅最可恶的地方就是利用这些客人们,他居然在公众场合向她求婚,如果她摇头的话,好象会陷入尴尬里。

“先生,这有一束玫瑰花,包好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恰好能证明你此情不渝的真诚。”一个小卖花的小女花窜进了咖啡屋,见到这一幕,自然是不会忘了推销自己的玫瑰花。她抱着那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走了过来,很适时机地塞进了张毅的怀里。张毅掏出好近千张百元大钞递到了小女孩手里。“不用找了。”他对小女孩说了一句,接过花束,呈递到紫韵面前,还有手上那个举得手软的钻戒。

小女孩灿笑着恭着身子退后一步,小手指数着红头大钞,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今天赚惨了。真是遇到财神爷了。

“小姐,你就答应吧!先生好痴情的。”蓝紫韵真是骑虎难下,她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后,在大家热情的注视中,接过了张毅手中的那个锦盒子还有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鲜花。

这时,不知谁吹起了口哨声,顿时,蓝山咖啡屋响起了一片热烈掌声来庆祝这人世间又一对新人即将步进结婚的礼堂,有情人终成了卷属。

张毅拥着紫韵向众人道完谢,走出了蓝山咖啡屋,紫韵坐上了张毅那辆兰博车辆,在张毅发动引挚的时刻,她淡淡地向他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这话让张毅心里很是不舒服,可是,城俯深沉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无可奈何地回了一句。“我等着。”他认真地开着车,而她也默默地坐在了他身边,静静地透过变色车窗观望着那些迅速后退的景致。

“对了,这段时间,你好象对傅雪吟的事情特别上心,那个藤鹏翔恢复记忆了吗?”他在报纸上看到过那则新闻,隐约知道藤鹏翔就是昔日H市那个曾经能够翻云覆雨的一市之长。

提起这件事情,紫韵又想起了先前藤鹏翔从她家出来满面阴鸷的一幕。“唉!”她幽幽地叹息着,说句实话,为了帮助傅姐与藤鹏翔?她都想不出方法来了,山穷水尽了。

“怎么了?”张毅见她叹息,眉头深锁了起来。“藤鹏翔无法恢复记忆,而那个依丽莎到失明了,傅姐又是一个死心眼儿,非常执着的那一种。”提起那两个人,蓝紫韵一下子象打开了话匣子,张毅心里难免吃味起来,不过,他一向都绝顶聪明,不会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恢复记忆很简单啊!可以把曾经历的事情再现啊!当然是刻骨铭心的事情。”张毅向蓝紫韵支招。“情景再现。”蓝紫韵慢吞吞地说出这几个字,是呵!失去记忆的人可以用这一招啊!她就怎么没有想到呢?她记得傅姐说过,他曾经在旦昔之音白了黑发,还是在去人民代表大会前的那一晚,那种情景虽然曾让他经历过伤痛,可能会让他恢复一点儿记忆,不过,那种巨大的场面是无法再现的。

对,有了,紫韵的脑子快速地掠过一个亮头,如果那样做的话,藤鹏翔肯定会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紫韵,你身份证借给我用一下。”“干什么用?”紫韵一门心思仍然在如何让藤鹏翔恢复记忆,让他与傅姐一家团聚上。

“我要去办一个签证,我的身份证掉了,被办来不及了。”张毅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笑脸吟吟地向她诉说着理由。

“噢!好。”然而,蓝紫韵随意的一句好最后却把自己打入了万丈深渊。

*

黑夜,无尽的黑夜,一眼望不到边,雪吟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凝站在窗台边,眸光幽伤地望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蓝宅花园里只留下了几盏微弱的灯光,淡淡的光照射到树叶子上,树下折射出隐隐绰绰的微淡光圈,夜风轻拂而过,那光影不停地晃动,就象是暗夜邪魅招魂的鬼影子。

她手指尖执着一杯香浓的咖啡,只是,咖啡早就已经冷了,只听‘哐当’一声,她突感全身无力,手指尖的咖啡被甩落到地,白色的碟杯摔成几半,咖啡溅得满地都是。

怎么会这样呢?她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吟惨叫一声,然后,额上冒出一层薄汗之际,便傻哑着嗓子虚弱地唤着“紫韵,紫韵…”蓝紫韵听闻傅雪吟呼唤飞快地推门而入,原来,她早就守在了门口,只等雪吟药性发作。

“傅姐。”紫韵把全身无力,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傅雪吟抚向那张香软的水蓝色大床。

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块黑布,在她惶恐的眼神中,用那块黑布蒙住了她的双眼。

“紫…韵。”雪吟的声音几近嘶哑,她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她颤着声喊着她的名,她想说,这样做是没用的,可是,接下来,喉咙处象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块铅,她根本发不出一个字来。

“放心,傅姐,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为你服下了软骨散而已。”说完,蓝紫韵脱走了她身上的白色浴袍,她又被迫一丝不挂地躺在那张大床上,就如古代被宫女们脱光衣服被皇帝即将要临幸的妃子般。

第32章 重现那yi夜

“放心,傅姐,不会伤害你的。”说完,蓝紫韵脱走了她身上的白色浴袍,她一丝不挂地躺在那张大床上,就如古代被宫女们脱光衣服被皇帝即将要临幸的妃子般。

她张开嘴唇,却不能发出一个完整的字音节,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全身赤条条地安静躺在那张香软的大床上,眼巴巴地看着紫韵拿着那块黑色的布条走到床边,含笑着弓下身子,用手上那块黑色的布答蒙住了她的双眼,挡去了房间那微弱的光亮,也挡去了她所有的视线,无尽的黑暗向她蔓延了过来,泪从她苍白的眼角汩汩沿着腮边滚出,在她削瘦的美丽颧骨入留下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后,洒落到了身下的床单上,橘色的床单不多时就浸出了一团水渍子。

“傅姐。”那泪刺痛了蓝紫韵的心,可是,为了要帮助她与藤鹏翔早日团聚,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愿她不会怪她。紫韵忍住心中的疼痛,转身按灭了墙壁上的壁灯,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雪吟静静地躺在那儿,就象是一具美丽的尸体,此时,正是六月的天,尽管是夜晚了,可是,她并不感觉到冷,也许是由于心底紧张的关系,她浑身渐渐泛起了一层冷汗,由于眼睛被蒙上的关系,她的听觉是相当敏锐,脑子思路也相当清晰,她听到了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又一下,仿若就敲击着她的灵魂,她的身体陡地就紧崩了起来,甚至比多年前的那一夜还紧张,思绪飘回到了四年前,那时,她还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母亲的病让她晴天霹雳,她走投无路之际,百般无奈之下选择去找了徐管家,那个周末的夜晚,她就是这样被阿菊与冬菲洗净了身体被迫送到了他的床上,不过,那时候,她并不紧张,只是心如死木槁灰而已,因为,她知道那一夜会改变一生的命运,断送一生前程与幸福,谁曾想幸福却是在那一夜启航,她以为,他们之间不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市长,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大学生,无论从身份与地位或者是金钱,她傅雪吟都没有一样能与之配匹,可是,偏偏,她爱上了他,而他而败在了自己精心策划的报复阴谋里,人生有许多的事情都是未曾预料的,可是,她刚想到这儿,就听闻那阵仓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嘎然而止,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又听到了“咚”的一声袭上耳膜,房间的门刹那间就快速地合上了,仓促的脚步迅速远去,暗夜寂静再度恢复了宁静。

宁静仅止片刻,就听到了一声浓重的喘息声传来,他好象在挣扎,呼吸非常浊重。“放我…出去。”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破碎成一片,他语音艰涩,从地板上爬起来,抬起手臂奋力地捶着门板,门板震颤了两下,他发出一声近似痛苦的悲鸣,那声音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从未想到过,曾经权势滔天的男人也有这么无助的一幕。

雪吟想唤他的名,尽管心里早已经唤了千百遍,可是,现在,由于软香散的关系,她费尽了全力,却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只听“啪”的一声,雪吟尽管眼睛被黑色布条蒙住了,可是,还是能感觉到些许强烈的光线,房间里刹那间宁静的宛如针落地都能听到巨大的声响,他的鼻息急促了起来,然后,她听到了牙齿磨得格格作响的声音传来,他好象在强忍着什么,突地,他发出一声野兽的低吼,可能是由于身体里毒虫的关系,倾刻间防线尽毁,零乱的脚步声袭上了耳膜,他踉跄着身体走了过来,身体不稳倒在了香软的大床上,刚好就整个压上了她一丝不挂的身体。

清咧的冷寒香味袭上了鼻冀间,雪吟知道是他,只有他才会有这种独特的男性麝香味,还带着淡淡薄荷水的味道,他是她的老公,是她最亲密的爱人,曾经,她们无数的裸裎相见,曾经非常热情地占有过彼此的身体,可是,她们都失散了快半年,更何况,她还被蒙住了眼睛,她看不到他,可是,她知道他虽然被紫韵下了药,但是,他的眼睛绝对能够看到她的,因为,即便是被蒙住了眼睛,黑色布条挡住了她的视线,可是,她也能够感觉得到那道灼热的光芒来自于他那对幽深似潭黑礁石般的眸瞳。

她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的眼前,而她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本身对她是一种非常不公平的待遇,正是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才会令她恐慌,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他的头就俯了下来,湿湿的发线垂落到了她的眉宇间,汗水沿着她的额角滑下,汗水的热度透过她冰凉的肌肤直直地穿入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的心也跟着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