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名副其实的宅女,屋子收拾得再整齐,也会在一夜之间变得乱糟糟。
平日里没人来,她更放纵自己,东西都是随心所欲地放。
男人因她的反应,在她头上发出愉悦的低沉沉的笑。
笑得夏小满更窘了。
她双手握着他的胳膊往外推他,人却纤细得没多大力道。后者配合地退了一步再不退了,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制住。
赵改革低头看她,瞧她急得脸都红了,鼻尖隐隐冒汗,笑声越来越沉,低迷撩人。
夏小满面红耳赤。
她虽然正在考虑要不要结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也没想用这种方式毁掉自己的形象。
太丢人了。
“你赶紧出去!”她有点恼。
赵改革却抓住她的手不放,一边笑一边瞅她。
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不正经的坏,好似正在憋什么坏水儿。
夏小满还是头次见他露出这副表情,心脏“咯噔”一下,直觉不好,便挣扎着要他放开自己。
“你放开我…”
赵改革会放开她才怪,小妞正恼着,放开她自己还不得被她拿扫把扫地出门?
而且他觉得这会儿的情况对他有利极了。
他干脆把人拦腰抱进怀里箍住,也不打算再和她装斯文,当然君子还是要君子的,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只是要趁这个机会扭转一下自己的劣势。
他抱着她道:“别乱动,我不想放开,你能挣扎得掉?”
“你…”夏小满瞪他,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种话。
赵改革却笑得依然,低头瞧她,眼里亮晶晶的,那是看喜欢的人的眼神。
“你做得有点过分。”
夏小满睁大眼,差点以为这句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这不该是她的台词吗?他怎么好意思自己说出口的?
赵改革却似没看到她眼中的鄙视与指责,自顾笑道:“我承认我也有另一面,会抽烟喝酒,偶尔同兄弟泡酒吧,但这同你不爱收拾屋子,生活较懒散的一面差不多,不至于就被判死刑吧?一周不理我,嗯?”
夏小满不敢置信地瞧他,他好意思为自己辩解?
就他现在表现出的这一面,和自己努力保持形象的事是一个性质吗?
好似看出她所想,赵改革大言不惭地道:“就是一个性质的。”
他仿佛是一位看到胜利曙光的强者,脸上笑容得意,“你喜欢我,故而想在我面前竭力展现你温柔漂亮的一面,隐藏不好的一面。同样,我喜欢你,所以会在你面前掩盖可能不会被你喜欢的一面,我有做错吗?”
当然是错的!
夏小满想这么说,但却被他的言论堵的说不出口!
因为她确实在他面前,有意无意遮掩了自己懒散的一面。
但两者之间的性质绝对是不一样的!
她真想给他拿面镜子照照,他现在哪还有半分之前谦和温润的模样!
活脱脱一无赖!
赵改革才不会承认性质不同这点,今儿就是胡搅蛮缠,他也得让她松口把这一点认了!
来时他还在愁该怎么哄人,是继续装还是坦白。
进屋那一刻,他还是打算继续装下去的,但无意间瞅到她这间房,又看到她慌乱羞恼的模样,才灵光一闪,想到这一招。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坦白机会了,他纵要承认自己有另一面,也不会承认是故意骗她。
只要她松了口,认了这一点,就算对他的好感会有所下降,也不能一竿子把他打死,他总也有机会。
大不了重新追人就是了!
“小满,你得信我,不管我隐瞒了什么,我喜欢你是真的。”他微低头,靠近她的面,看着她的眼,认真而诚恳地道。
他声线放得很低,有些温柔的恳挚,目光也是虔诚的。
两人离得很近,他抱得她很紧,她竟然奇异地察觉到他眼底深处藏着的那抹紧张。
夏小满有点想信他。
她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有些别扭地伸手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
赵改革小心地审视她,发现她并不像之前那般抗拒抵制,微微松了口气,没敢做太过,轻轻放松力道,将人放开。
他笑了,神情愉悦轻松,“好,先吃早点。”
看他先转身出去,夏小满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她瞅了眼乱糟糟的屋子,心里也跟长了草似的,烦躁躁的。
自己都顺不明白,他们俩现在算怎么回事儿啊。
恋爱果然不是能随便谈的!
哭唧唧…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卡文,短小,今日就这样吧,后续怎么写我还得寻思一下,么么哒
018
今日份的早餐比较丰盛,豆腐脑,油条,茶叶蛋,奶黄包,还有三两样小咸菜。
红的绿的白的黄的,酸的甜的咸的,口味也很全,倒是很刺激食欲。
夏小满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算计好的,准备得如此齐全。
心情复杂。
“有碗筷勺吗?”掀开豆腐脑盒子的男人很自然地问她,豆腐脑需要单独盛出来用。
夏小满点了点头,去厨房橱柜里拿碗筷和汤勺。
赵改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打开橱柜,他便接手过来,笑道:“我来。”表现好得没话说。
夏小满只能由他。
开动前,赵改革还动手给她剥了个茶叶蛋。
天知道,平常他吃的茶叶蛋都是家里佣人剥好,光溜溜放到盘子里端上餐桌的。
什么时候他沾过手?满手酱油还要洗。
好在夏小满没有矫情地拒绝,很给面子地吃了。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顿早饭。
赵改革倒是很想找机会说话,但夏小满一直低着头,安静吃饭不看他,他也没敢说什么话破坏她的食欲。
吃过饭夏小满就想撵人,却被赵改革先声夺人了。
“我们聊一下。”
夏小满不大想和他聊,总觉得事情不太受她控制,她需要一点时间捋顺。
于是她直视他,眼珠黑白分明,道:“我不想聊,我要收拾屋子,你先回去吧。”
赵改革:“…”
没见过拒绝和撵人都能做到这般直白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不回去,今儿我要就这么走了,往后能不能再进你家门都是两说了。”
他干脆便把无赖的精神贯彻执行到底。
今儿要是不能让她松口,他赵改革算白活三十年。
夏小满一噎,没想这人没两分钟又现形。
“可我不想聊。”她倔劲儿上来,再度拒绝。
赵改革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瞧到她不自在地别过脑袋。
他笑了,站起来,“成,那就先不聊。”
夏小满闻言,以为他要走了,心下一松,却又莫名有点失落。
正要送他出门,却听他道:“不是要收拾屋子吗?帮你打下手。”
夏小满一脸“你来真的?”的表情看着他,“你会?”
看他的样子,便不像会干家务的人,刚才剥一个茶叶蛋,眉毛都皱成川了,剥完纸巾擦手还不够,还去冲了手才吃饭。
还帮她收拾屋子?指不定心里怎么嫌弃呢。
夏小满颇有点破罐破摔地想。
赵改革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会也得会,谁让女朋友生气了,我得哄呢。”
夏小满脸一红,看他一眼,伸手打掉他的手,越过他往屋里去,“那碗没洗,你洗碗吧。”
赵改革笑起来,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朝她比了一个致敬的手势,道:“遵命。”My lovely cat。
眼瞧着夏小满进了屋,他速度地走到水池边,挽起袖子,将泡在里面的两只碗速度地洗干净,还细致地拿吸水纸擦干。
最后物归原位。
转身要走时瞥见台面上飞溅出来的水,又回身拿抹布将台面擦干净。
特殊时期,半点错都不能犯,要竭尽所能表现自己,争取获得谅解与认同,得到宽大处理重新做人的机会。
做好这一切,确定没有遗漏之处,他才转身,进了夏小满的卧室。
他进来时,原本乱糟糟的床已经铺平了,那堆衣服也被她不知收进了哪里,这会她正在收拾书桌上的狼藉。
他看着她不动声色认真收拾的小脸,心底忍不住想笑。
就知道她心里并非不在意他了,不然做什么非要把屋子收拾干净?
这小女人,别扭也别扭得可爱。
“需要我做什么?”他走进来,看着她问。
“出去,关门。”夏小满生硬道。
才不。
赵改革权当没听见,她不用他帮忙,他便在一边看。
书桌上乱七八糟的书还挺多,《文案训练手册》、《犯罪心理学》、《法医学》、《小说写作》等等,堆了十来本。
他抽了《小说写作》那本来看,好奇地问:“你在写小说?”
夏小满不是很想承认,故闭口不谈。
他瞧她一眼,便笑了,“可以啊,哪天让我拜读下?”
想得倒美。
夏小满抽回他手中拿的那本书,以行动表明她的拒绝之意。
赵改革看她快速地清理出了书桌,又将地面收拾干净,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马上又要被二次请出家门了。
因而等她把垃圾袋系好丢到门口后,便将人拉住,唤道:“宝贝儿,亲爱的,我们聊聊。”
夏小满脸红,瞪眼,“谁是你…”宝贝儿亲爱的?
不要脸。
赵改革笑着看她,眉眼带上暧|昧的颜色,“谁应声谁是。”
眼看人又要恼了,他干脆故技重施,抱着人不放,半抱半撵着把人弄到屋里,他坐在床上,把人抱在怀里。
夏小满被迫配合他这一系列动作,心肝都在抖。
白日无人,男女共处一室,地点敏感暧|昧,太可怕了好吗?
“说话就说话,你放开我。”
“放开你就不配合了,乖,小满,就这样,放心不动你,就说说话。”
她怎么放心?
但她挣不开,也不敢乱动了,红着脸窝在他怀里任他抱着,不知是恼是羞地急切道:“想说什么赶紧说!”
赵改革挑了眉,虽不满她的调调,却没敢挑刺,很怂地赶紧说起来。
“你喜欢我,毋庸置疑。”
夏小满被他充满自信的话砸得脸色爆红,眼里羞得快要滴出水般恼怒地瞪他,“你哪儿来的自信?凭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