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还在院子里种田?这等事也是她能做的。

几日不管竟然由着性子来,之前听闻说她拔掉了院子里所有的花卉,他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思及此,才发现,恐怕那时她刚从戈壁滩回来,已经生了这种心思。

莲香回来的时候,林子晴整合高湛喝茶下五子棋,黑白分明的棋子,一路走来,她脸上的笑越发浓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湛儿这盘棋子又输掉了。”

“母亲厉害,看来母亲的棋艺越发厉害了,我瞧见莲香回来了,咱们先吃饭。”

“吃饭吧,看你也饿了。”

不管府中事情之后,林子晴的生活倒是轻松了不少。高湛过来,便他下棋聊天说些话,他若不来,她倒腾她种的拿些蔬菜,不为吃,图个乐呵自在。

“母亲,可是想起了小姨?明年开春我们过去一趟可好?”

上次接母亲回来的是大哥,他没有跟随,心中着实可惜。若明年再去的话,他肯定能跟着。

“想。”她低声说了句,起身走到饭桌那边。

高湛神情愉悦,看来这事有谱,明年他定要跟着一起去戈壁滩,不知小姨和两个表妹如何了?

荷香把饭菜布置好,服侍他们就坐,并未说她在万福楼遇到的事,现在说了也是影响夫人食欲,自然不能说。

“夫人、二公子,这些菜刚好,我帮忙布菜。”她布菜先是问了一声。

“你下去吧,我和母亲吃顿清净饭。”高湛摆手让他们出去,这样温情的时刻,他并不想被打扰。

莲香躬身应了句是,便退身往后走。

还不知,在她伸手站着的便是这府中老大。

“侯爷?您怎么来了?”莲香张口便问,说完就后悔了,这话问的不对,至少这语气里嫌弃的意思不能那么明显。

“下去。”侯爷淡淡说完,衣袖轻挥,自然走了进去。

林子晴刚给高湛夹了菜,自己正要吃,却瞧见门外站了人。

抬头望了过去。

粉黛未施,精致的鹅蛋脸看着带着一种成熟的风情万种,眼眸含笑,眼角微微上弯,一笑倾城,也不过如此。

他竟然似看傻了般站在门外,许久不曾见到她这般笑,似微风淡然,吹的他心怦然轻跳几下。

暗自压住心跳,他走了进来,“我尚未吃饭…。”

“父亲尚未吃饭,管家是作何的、怎生不准备好饭菜给父亲?”

林子晴未开口,她确实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说一句话。

高湛开口暗自指责跟在侯爷身后的管家。

“厨房准备了饭菜。是侯爷念及夫人和二公子,便过来一瞧。莲香赶紧给侯爷准备筷子…。”

管家张口先是紧张,顺从主子的话,接着便一本正经的吩咐莲香准备碗筷。

能在侯府当了十几年的管家,这本事自然不容小觑。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是自然顺畅,瞧不出一丝不喜。

高湛张口还要反驳,林子晴拉住他的手,“湛儿,不可对父亲无礼。…坐下吃饭吧。”

识大体文温婉和气,她做的很好。其实心中并不乐意他过来。

只是,湛儿的未来还掌控在这个男人手中,她忍也得委曲求全,在不伤害到她的同事,她想,自己可以做到。

侯爷坐下,伸手把一封信放倒桌面上。

态度倒是不错,比之前好多了,他心中想着。

“这是管家收到的信,像是戈壁滩那边来的,给你的。”

他拿起筷子,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心情很好,饭吃的很香。语气甚是平稳的解释了一下。

林子晴心中大喜过望,拿过便要拆开,发现他也在,便赶紧收起不想拆。

高湛知道是戈壁滩来的信,心中早就难以忍耐,“母亲,我也要看你,小姨给母亲说了什么话,我拆开看看。”

“湛儿,做大事者不能易动情绪,收敛一些。”侯爷张口说教,手中的筷子放下。

高湛甚是委屈,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我谨记父亲之言。”

“嗯,吃过饭回房休息。”

“我和父亲一同离开。”高湛本想在呆一会儿。

高湛这话刚说完,眼神便瞧想林子晴那边,根本没看到他爹眉头皱的厉害。

侯府管家在外面站着,面色了然,看来侯爷今夜想留在夫人之处。心中一阵欢喜,夫人极好,处事最是厉害,看来夫人这次是重拾宠爱。

“莲香,稍后你进去让二公子回房,切勿打扰了侯爷和夫人。”

“是,管家。”莲香低声应道。

纵然她心中是百般不情愿,她也不敢出声反抗。但一想到每次侯爷前来,夫人定是会生闷气,她心中更是郁闷,到底做才能做好?

时年十二月初,一场大雪封住了戈壁村的路,行人难以走动,镇上的干货急缺。

奈何没路可走,顾南城带着瓜田之中未曾离开过年的人,牵着驴车,一点点的往镇上走。

小娘子在家中和荷香忙着干炒,现在大雪铺天盖地,村中之人不愿出门,找不到人过来帮忙,子墨和夏天都亲自下手了。

“娘,咱们过了年找一些人专门做这事,省的你费力。”夏天帮忙烧火,三口锅灶一起烧着,忙的很。

“是啊,小姐,这种事怎能让你来做。要不是实在没人,我定然不会让你下手,要是姑爷知道,肯定一阵心疼。”荷香炒好之后,麻利的把锅中瓜子捞出放在空余之地。

“我知道的,有事情大家一起忙。荷香,这个我们炒好了,把那些花生也炒一下,按照瓜子的炒法,不知道会不会好吃?”

“定然是好吃的,稍后便做,我把这三个锅里的瓜子盛出来。”

顾家宅院里面忙的火热。而院子中的安然,坐在门外的小板凳上,手中牵着小白狗,像个安静的小精灵。

不知几时,外面站了一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隔着门往里面瞧。

“这里可是顾家?”

001 瑞雪有喜事

安然就坐在门旁位置,瞧着那妇人,并不认识,见到有人也不理会,转了身子去向小作坊里面。

“娘、姐姐,外面有人。”

“外面是谁?”夏天添了把干柴,外面是谁?这个时候过来、她想不到会是谁。

推门夏天出去,站在正门之内,看着雪地之中站着的妇人,“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是夏天?都长那么大了。你爹爹呢,我找南城哥?”小妇人张口说道,猜不透她是何意思,但眼眸里的惊讶似乎很深。

“找我爹爹?你是哪个?”夏天一直问她,并不想会带。

“我是、你太小不懂的,只管叫你爹爹出来,我有事找他。”

“你不说你是谁,我为何找我爹爹过来,哼,看你也没什么好心思。安然,进来,我要关门了。”

安然站在门外,伸手抓了把雪,正要玩耍,听到夏天喊声,立刻往里面跑。

和夏天一起,两人紧紧推上大门,从里面关上。

门外站着的小妇人,面色带了阴郁,面上不善,驱步离开。想着下次再来,总归得找到南城哥,她好不容易从村庄逃离出来,现在,只想在戈壁村安生下来,听闻,南城哥家有事做,还能挣钱。

她想,这样既能靠近南城哥,又能挣钱,大喜过望,这才不顾大雪赶到家门,却是被两个小丫头扰了。

哼,这几年了,也只生了个闺女,看来是那顾家小娘子,定是生不出儿子。她不怕,她虽是和离了,这儿子可是生过,是个能生儿子的女人,再说,她颜色也不差,好是打扮一下,肯定比那小娘子差不了多少。

真是不知道她哪里的来的自信,自以为能和顾家小娘子相比。

子墨把锅中的瓜子盛出,才从小作坊里面出来。

“夏天,外面可是你爹爹回来了?”

“不是,是个女人,什么都不说,我没理她。”

“是找谁的?你认识吗?”找上门的,莫不是铁匠铺的小妇人,刚才,她可是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不认识,谁知道从哪里来的?娘,你赶紧进屋去,外面好冷啊,我也赶紧去烧火。”夏天搓搓手,转身钻进小作坊里面,里面烧着火温度不低,自然是舒服。

安然在外面牵着小狗,满处疯跑,跌倒了爬起来再玩。

子墨瞧着她,心生笑意。

“安然,你冷不冷,小脸蛋都冻红了,过来,我帮你暖暖。”

“不冷,我身上好热的。”她听到子墨的喊声,立刻走了过去,小身子站在她面前。

子墨顺手摸了下她的衣服,透着上面的一层,伸手一探,见里面的衣服都湿了了,这丫头玩的可真疯。

“不许再跑了,一会热一会儿再冷,会感冒的,你要和姐姐一样喝药了。”

夏天的感冒发烧是好了,但手脚冰冷的毛病,正在调理,家中也三日一熬药给她。

安然听到喝药,清秀的小眉头皱巴巴的,“不要,不要喝药,好哭。”

“知道就好,快进屋里呆着。你看旺旺身上都是雪,呆着去屋里烤烤火。”

瓜子炒好,晾晒冷下。荷香和小娘子连忙去做炒花生,这花生是马东从外面找来的,个头大而饱满,买的时候甚是便宜,现在翻炒之后,再装扮一下,上架之后价格肯定翻番。

只等花生炒好,铺在小作坊里面晾着,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子墨回头看向夏天,“刚才你和妹妹把门关上了?”

“嗯,关上了,我这就去开门,这个时候肯定是爹爹回来了。”

“小心点,别摔着了。”夏天跑的快,她只能在后面叮嘱。

外面的确是顾南城的驴车,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余两人,正是村子里的怀义和铁匠铺。

顾南城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位置。

“东家,您先回去,我和李林俩人帮着把他们送回家,看他们身上的伤,怕是十天半月下不了床。”赵强站在驴车前面说。

“嗯,明日不去镇上,你和李林晚些过来便成。”

“好,那东家,我们先送他们回去。”

驴车离开,夏天和安然站在大门之内,探出头看着他,“爹爹,怀义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天那么冷,你们两个还跑出来,不怕冻。”顾南城弯身,抱起两个姑娘,左右一个往里面去。

伸脚一踢,房门掩上。

“爹爹,我都长大了,你还抱着我?赶紧放下来。”

“长大了也是小孩子,夏天还害羞了啊。”顾南城闻声笑了起来,他心情看着不错,笑容爽朗,甚是喜悦。

“哼,爹爹讨厌。”夏天从他怀中下来,嘴角上扬,带着笑。

她是长大了,不喜被爹爹抱这,可若真的被爹爹抱着,那种幸福的感觉,她特别喜欢。

安然,仗着年纪小,抱着顾南城的脖子撒娇,不下来。

一直到进入小作坊,两个孩子坐在一边玩,他瞧着小娘子和荷香,还有炒好的瓜子等物。

“你们两个又下手了,我本是交代了,明日让赵强和李林过来,作甚这般着急,不怕累。”

“姑爷说的是,我是倒不怕累。就是小姐,忙的团团转,赶紧回屋休息吧。一会儿我便把晚饭做了。”荷香伸手把瓜子摊开,现在天气冷,一会儿便能晒好,等片刻装在木桶里就好了。

“辛苦你了,等会儿我便下来帮你做饭好了。”她笑着擦掉手上的沙子,刚才炒花生的时候带上的。

“不用小姐帮忙,几个人的简单的晚饭,不成问题。”

出了门,顾南城和子墨去了二楼,夏天懂事留在小作坊帮荷香的忙,安然跟着他们上了二楼。

稍作休息,眼看天色越来越深,突的,刚停了片刻的雪又下了起来,真真是不得喘息的时间。

外面的大雪下的洋洋洒洒,甚是喜悦。瑞雪兆丰年,说的便是这般吧!

顾南城瞧着她,“去窗子边看看,外面的雪景定是极为漂亮。”

“嗯,我刚听到夏天提了句,说怀义受伤了?是怎么回事?”她刚才本想问的,碍于荷香在身边便没问,到了二楼才问。

“入了官府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被打一顿算是轻的。好在,花了银子疏通一些关系,说没有根据便放了他们。这些事情,今后算是了了。”他并没仔细的解释,这些扰心的事情,说了徒增不快。

“那便好。”如此一来,她便不再担心,事情可算是了了。

安然坐在屋里地板上,手中抓着小玩物,倒是安静,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正是自言自语玩乐的时候,根本不许人管。

顾南城回头瞧了下她,“你看安然,生的真乖巧,夏天也教导的极为听话懂事。子墨,你教的孩子甚好。”

“我并没多教多少,她们自小便懂事。”她笑着说道,眼神带了柔情。

这一刻,她心事平稳的,再也不用担心其他,有相濡以沫的夫婿,有两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若是上天允许,她想,她不排斥再生一个儿子,虽然三个孩子已经是上限了,但只要他开心她也愿意。

人说,当你为一个男人甘心情愿生下孩子的时候,说明是爱他的。

爱她?她不太懂,但知道她很想再生下一个孩子。

他眼神瞧着她,静默不语,只是简单的看着,平静的对视。

一切都在眼眸中,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看我作甚,赶紧下去了,荷香肯定做好了晚饭。”她羞涩的转头,语气加大了语气。

“子墨先下去,我抱着安然。”他轻笑,回屋转身抱着安然下了楼梯。

外面的雪下的厉害,好在中间有道走廊,虽是不挡风但多少能遮一些雪,从走廊到小厨房。

荷香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饭菜准备完毕,夏天做在桌子一侧,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

“爹爹、娘,你们快看,荷香姑姑还做了烤地瓜,真的好香哦。”

外面是雪下不断,里面是温馨热闹。

夏天,那个看着再成熟不过的夏天,现在在他们之前俨然像个孩子般单纯无害,笑的开心快乐。

晚饭之后,小娘子洗漱完毕,抱着被子,浑身冻的瑟瑟发抖。二楼有点不好,还没打造新的炉子,一直没暖气,冻的很,刚才洗澡的时候是畅快舒服了,现在冷的厉害。

他从外面进来,立刻关上门进来。

“冬天洗澡这般勤快,我以为你不怕冷。”他笑她。

“冷也要洗,不然不舒服。”她抱着被往里挪了一下。

“冷了需要为夫暖床了,过来,我抱着你睡。”他脱下衣服,赤裸着上身便进入,靠着坐在床上,伸手一扯小娘子,到了他怀中。

力道有些大,小娘子本是放松,谁料他力气一大,整个一头栽到他怀里。刚起身,便发生腰间入了一双大手,不热,可以说带着微凉,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

“娘子皮肤就是滑嫩,摸着舒服。”

“凉,你的手太凉。”她嫌弃,伸出手想从衣服里拿出来。

他自然不愿意,“暖暖就热了。”这赖皮劲儿也是让人醉了。

子墨皱眉,像是适应了他的凉手。

粉嫩绣着梅花点点花瓣的肚兜,被他伸手挑了出来,扔到床褥一侧,褪去身上全部衣衫,他紧紧抱住小娘子。

“帮你取暖,现在可是暖和了。”

“哼…。”

她轻声哼唧,身体是舒服了,嘴上却不服输。

床笫之间的温情,渐渐升温,刚才还冷的小娘子,一会儿热了全身,面色潮红带着淡淡汗水。香汗淋漓,娇羞万分。

外面夜深人静,只闻大雪的声音,窣窣落下。

下了一夜大雪,早上推开门,整个田地尽是雪白,白茫茫的一片,看也不看不清。像是被雪的光折射了眼睛。

小娘子起的最早,找了衣服随意套上便去拿衣服,刚起身,便被床上之人扯到床上。

“外面下雪,你起那么早作甚,再睡一会儿。”

“不成,夏天和安然都起来了,我下去看看。你再躺会儿…?”似是询问的意思。

“算了,我也起来。”

子墨从二楼下来,荷香端了热水给她净面,正是刷牙之时,她猛地开始作呕,想吐,干呕几下,嗓子和胃极其难受,明明很恶心却吐不出来。

脸上被口中吐不出之物闷的难受,她轻抚胸口,一直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