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就是好像越来越叫人分辨不出了。”

阿枣却眼睛一亮:“这说明他的病在好转啊,等他们两个完全合为一体,师兄的病就痊愈了!看来进京果然是对的,等除去谢晋,彻底解开师兄的心结,他就能正常地过日子了。”

姜无双这才无声地松了口气,点点头。

“对了,那他见到谢晋了吗?”

说起此事,姜无双猛地一顿,半晌才冷声道:“见到了。”

阿枣一惊,忙道:“那师兄?”

姜无双垂眸,盖住眼底飞快地闪过的心疼之色:“还好,他控制住了,没有失态。”

阿枣这才松了口气,半晌叹了口气道:“……为难师兄了,只是想解开那个心结,总要迈出这一步才行。”

姜无双“嗯”了一声:“明晚他会寻机回悠扬阁一趟,你和宋靳都来一趟吧,他好像查到了一些事情。”

阿枣一愣:“什么事情?”

“关于谢家的,具体的……我也还不知道。”姜无双额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

那混蛋是偷偷溜回来的,根本不敢呆得太久,而那么点时间,都被他用来……咳了,正事儿什么的根本就没认真说,最后只交代了个大概就抹着嘴巴走了。

“那……”

阿枣还没想问,却被姜无双飞快地打断了:“对了,宋靳让我查的那事儿……”

阿枣一愣:“什么事儿?”

“……”姜无双白了她一眼,“燕承与林氏的婚约!”

阿枣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对,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确实有人在暗中帮她,但那人藏得很深,这一时半会儿的查不出他是谁,还需要点功夫。”

阿枣一愣,但也不失望,只点点头:“那几个人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若这么快就露出马脚,我倒要怀疑其中是不是有诈了,师姐慢慢查就是。”

姜无双看了她一眼:“还有,有其他人也在查这件事。”

阿枣眯眼:“不必多说,一定是燕承,他查到什么了吗?”

“我们都查不到,他能查到什么。”姜无双不屑地挑了下眉,“只是说一下,让你们有个数罢了。”

“这倒是,好歹掌握了一些他的动向。”阿枣点点头,燕承自回京之后一直按兵不动,这叫她一直有些不安,如今得知他的动向,心中有了些数,倒是一下子感觉舒坦很多。

“嗯,明晚记得过来,我走了。”姜无双说完便起身走了。

阿枣送走她,便收拾了心情去大堂里开始坐诊。

一天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

今日上门看诊的人不少,因此阿枣一直忙到夜幕初降才得以回家。

想着楚晚玉和燕璘的事情,阿枣一边在心里叹着气,一边朝家门走去,哪想刚走到家附近的小巷口,便听见巷子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清冷如水,低沉好听,是宋靳。

阿枣一愣,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结果就看到了一袭黑衣,身如青竹的宋靳和一个同样一身黑衣,五官生得十分明艳的姑娘。

“大首领,属下还未曾拜见过夫人呢,能否让我见夫人一面?听闻夫人是前国师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医术了得,十分厉害,我可崇拜她了……”看打扮这姑娘应该是烈虎卫里的一员,此刻她正一脸期盼地对宋靳说着话,语气爽朗娇俏,给人难以拒绝之感。

阿枣脚步猛地一顿,微微眯了眼。

第86章

“今日不方便。”宋靳却是不等她说完便淡淡地打断了她,“另外,往后有事叫胡啸自己来传达,训练期间除队长及有任务在身者,其余人不得擅自离谷你是知道的,自己回去领罚。”

黑衣姑娘明显僵了一下,而后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可是大首领,属下并非故意不守军规……”

“所以呢?”宋靳看了她一眼。

他的语气很淡很轻,可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黑衣姑娘心下一凛,再不敢争辩,忙低下头道:“……不管什么原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属下知道了。”

宋靳没有再说话,只挥挥手转过了身,哪想……

“夫君!”

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姑娘正一脸甜蜜地冲自己挥手,宋靳微讶,而后眼底飞快地浮现一抹笑意。

“夫人。”大步走上前接过阿枣的药箱,宋靳方才还冷冽如霜的脸一下子融化成水,露出了叫人无法抗拒的温柔笑容,“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还好,就是今日病人有些多,这会儿胳膊有些酸。”阿枣柔柔地笑着,语气温婉,目光似水。

宋靳心里好笑,面上却只语带心疼地说:“夫人辛苦了,等会儿回家为夫给你捏一捏。”

“……嗯。”阿枣状似羞涩地低下头,片刻才朝不远处直愣愣站在那的黑衣姑娘看去。

她正怔怔地看着宋靳,满是震惊的脸上带着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失落与打击。

自认识大首领之后,他便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冷冷淡淡,宛如世外人的,她也一直以为他原本就是这样清冷自持的人,哪想他私下对着妻子的时候,竟是这样一番温柔似水的模样……

阿枣像是根本没发现黑衣姑娘的失常,只一边伸出手偷偷拧住宋靳的腰,一边好奇似的眨了眨眼:“夫君,这位姑娘是……?”

宋靳顿时身子微僵,哭笑不得,可想躲又不能躲,只得求饶似的看了阿枣一眼。

阿枣挑了挑眉,杏眸一眯,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宋靳只得强撑起高冷的面皮,淡淡地扫了黑衣姑娘一眼,道:“烈虎卫一员,胡啸的妹妹胡英。”

宋靳的声音有些紧绷,黑衣姑娘胡英心下一颤,猛地回了神。而后她便忙敛了神情低下头,冲阿枣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胡姑娘不必客气,快起来!”阿枣冲她微微一笑,而后柔声问道,“你们是在谈公务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夫人多虑了,属下……已经禀报完毕。”胡英这才抬头,有些僵硬地回以一笑,然后忍不住又看了宋靳一眼。

宋靳正目光含笑地看着阿枣,半个眼神都没有再给她。

到底是个姑娘家,见仰慕之人对旁人这般温柔,对自己却是这般冷漠,胡英只觉得大受打击,再也待不下去,飞快地说了声告退便红着眼眶离去了。

胡英一走,阿枣立马狠狠拧了宋靳一把,而后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看来大首领近来艳福不浅呢……”

“嗯……不止是近来,”宋靳揉了揉吃痛的腰间,而后突然往前凑了一步,低头看着阿枣暧昧地笑了,“自成亲之后,在下便一直在享这世间最好的艳福嗯。”

这可是在外头!

虽宋靳的声音不大,可阿枣还是忍不住心下一跳,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好在到底成亲时日已久,这会儿心里又有别的情绪在,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鼓着杏眸重重地瞪了宋靳一眼,阿枣转身便朝家门走去。

宋靳快步拦在了她面前,低声笑了:“醋了?”

阿枣垂着的眸子转了转,没说话。

“夫人,为夫着实无辜呐。”见她不理自己,宋靳满是可怜地叹了口气。

压了压忍不住想要上扬的唇角,阿枣半晌才挑眉道:“有多无辜?”

“有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偷了个吻,宋靳这才轻笑道,“无辜。”

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阿枣整个人蹦了起来,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她飞快地往四处看了看,见周围并无旁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四周有很多守在暗处的烈虎卫,阿枣顿时又脸一红,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你你放肆!”

这样的她简直可爱炸了。

宋靳心头一下子痒得不行,神差鬼使地学着她的样子便道:“我我我错了。”

“啊啊啊坏蛋!”阿枣彻底恼羞成怒,再也忍不住怒捶了他一下,转身就走,“晚上不许回屋!明儿,明儿之前都不许和我说话!”

宋靳这才回神,忙忍着笑拉住她,柔声哄道:“我错了我错了,别这样惩罚我,会死人的,嗯?”

阿枣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又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

“没胡说,若哪日失去你,我必定虽生犹死。”宋靳虽然在笑,可盯着她的眼底却盛满了不容错认的认真与情深。

阿枣顿时不争气地软了心,虽然……她本来也没怎么生气。

他没有说自己有多爱她,也没发誓自己永远不会对旁人动心,可只这一句话,便足以驱走她心里所有的不安与不确定。

有些人,说再多的甜言蜜语,发再多的毒誓,你还是会放心不下;可有些人,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你安心坚定。

因为,前者往往只说不做,后者往往只做不说。

宋靳就是后者。

阿枣咬着唇有些气恼地看着他,这人分明是吃定了她!

可心下又忍不住有些甜蜜,纠结半晌,她到底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傲娇地冷哼了一声:“那还不赶紧地伺候好本夫人!”

“是是是,夫人请,小的已经准备好了,必定好生服侍夫人,叫夫人满意。”宋靳爱极了她这小模样,忙笑着凑过去做了个揖。

阿枣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人搞怪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生气了?”宋靳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阿枣停下笑,眼珠子微微一转,而后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往自家大门跑去:“谁说的!”

宋靳追了上去:“嗯……我想想,还因为昨晚的事对不对?”

阿枣抿着嘴巴没有说话,只看了他一眼,而后径自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知道宋靳昨晚会那般强硬是事出有因,然她心中始终有些委屈——有内情为什么不及时同她说,害得她误会呢?而且早上也没个交代,自顾自地就走了……

“我那时……”

“阿璘——!”

宋靳刚要解释,突然一声急喊从院子里传了出来,而后一道人影如箭矢般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阿枣和宋靳俱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不远处的燕寻凝声喊道:“宋靳,拦住他!”

此时那道人影已经冲到两人跟前了,宋靳眉眼一沉,一个闪身便攻向了来者,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被挡住去路的是燕璘,此刻他正双眼通红,面色狰狞,浑身满是森冷杀气,显然是情绪极为不好。

阿枣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中露出一角的双鱼荷包。

心下猛地一跳,阿枣顾不得其他,忙叫道:“阿靳,他看到那封信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本该藏在枕头下的双鱼荷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燕璘手中,然这会儿来不及想这么多,阿枣只一咬牙飞快地加入了战局。

她身手并不是特别好,单独对上燕璘定无胜算,然这会儿有宋靳这个高手在,两人联手拦下一个燕璘并不难,是以没过一会儿燕璘便被宋靳制住,无法动弹了。

“放开我,阿靳!放开我!我要去救晚玉……我要去救晚玉!她在等我……放开我!”像是一只负了伤的困兽,燕璘一边疯狂挣扎一边嘶吼,一双眼睛红得可怕,拼命地喘着气欲挣脱束缚。

宋靳还没说话,燕寻已经跑了过来,拧着眉冷声喝道:“你给我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燕璘大吼,而后挣扎得更疯狂了,“成王那个畜生……那个畜生虐待晚玉啊!我要去救她,我要带她走!”

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姑娘,却被人这样糟蹋……他怎么冷静?又怎么冷静得下来?他还记得上回欲带她走,她一脸坚决拒绝他时的场景,若非是被人逼到了极致,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转头求他?

他简直不敢想她都遭受了什么折磨……

“你要怎么救?直接闯进成王府把她抢走吗?”燕寻简直要头痛死了,这会儿只不停地揉着额角道。

燕璘一下子僵住,眼底泛起剧烈的痛苦之色,好半晌才咬着牙道:“哪怕是负尽天下,我也不能再负她!”

当初就是他太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她,才叫她被家人逼着嫁给了成王,如今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弃她于不顾!

燕寻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忍了忍,可到底是再也忍不住,冷笑着出了声:“你为她可以负尽天下?你为她可以负尽天下?!你知不知道这都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人家楚晚玉根本就不稀罕你!她当初……她当初是自愿嫁给成王的!”

宋靳没有阻止。

长痛晚痛都是痛,这一刀迟早要割下去的。

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燕璘浑身僵硬,许久才看着燕寻艰涩地问道:“表哥……你,你说什么?你说……”

“楚晚玉当初是自愿嫁给成王的。”事已至此,燕寻索性将真相全部摊在了燕璘面前,“你只以为当初大家全都瞒着你是因为圣旨,可其实这是楚晚玉的意思。她知道若你得知她被赐婚给成王的消息,必定会从中阻止,所以特地寻了我们这些知情人,请我们帮忙瞒过你,让她能与成王顺利成亲。否则以你我之间的关系,这样的消息,我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就是因为知道你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才应下了此事……”

燕璘呆了很久,半晌突然整个人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

第87章

许久许久之后,燕璘才哑着嗓子道:“老子……老子不信!晚玉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她一直都讨厌那个王八蛋,她怎么可能想要嫁给他!她是被逼的……是被圣旨,被她爹娘逼的!晚玉,晚玉喜欢的是我……”

“或许她曾经确实心悦于你,后来会嫁给成王也确实是因为皇命不可违。甚至,那日她叫我们瞒着你关于婚事的消息,可能也是出于好心怕连累你。可你要知道,不论如何,自她选择嫁进成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姑娘了,因为她主动放弃了你,放弃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哪怕这选择是被圣旨、被她的家人逼出来的,这也是她的选择,你明白吗?”说到最后,燕寻语气冷淡如霜,“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便是所谓因果。”

燕璘又呆了许久,最后突然抹了一把脸,挣扎着站了起来:“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畜生折磨!她在等着我去救她!更何况她……她对我还有情,我不能再辜负她……”

“有情个屁!”燕寻额角青筋一跳,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如今只是在利用你,楚晚玉……楚晚玉早就不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

没等燕璘反应,燕寻便又冷笑道,“你喜欢的那个楚晚玉早就死在了成王府的后宅里!现在这个成王妃……我曾不止一次见她主动与成王亲近,也曾听过她为了固宠而对府中侍妾所做的诸多恶事。若说后宅妻妾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不容退让的,便是她手段残忍了些,我也可当她是为求自保迫于无奈。可她……阿璘,前段时间我曾意外听到她亲口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她很享受这样荣华富贵的日子,也很庆幸当初没有做错选择跟你走。可见,她早就变了。”

不止是燕璘,便是阿枣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只宋靳冷冷地站在那,显然是早已知情。

“那时成王待她不错,所以她变心了。在你心心念念想着她,为她自责为她痛苦的时候,她早已把心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如今她会回头找你,也不过只是因为成王腻了她,不再怜惜她,她受不住了想找人救她而已。”燕寻顿了一下,又道,“我以前从不曾将这些告诉你,是不想毁了她在你心中美丽纯真的样子,何况她如今再不堪也已经与你无关,可没想她到底还是将主意打回了你身上……”

“别说了,表哥,别说了——!”不等他说完,燕璘就突然猛地暴起,拼命挣脱了宋靳的钳制,如一道暴雨中的闪电般,疯狂地冲了出去。

燕寻没有再去追,只揉着额角深深地叹了口气。

“来人,暗中跟着世子,别让他出事。”宋靳见此沉声道。

“是!”几道黑影从暗处闪现,飞快地追着燕璘的方向而去。

阿枣这才回过神,有些局促地看了宋靳一眼:“那荷包……我明明放在了咱们屋里的枕头下面……”

宋靳没有说话,只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肩,然后转头看向了燕寻。

燕寻摆摆手,又叹了口气:“这事儿与你无关,说来倒是该怪我。方才阿璘来找我商量那郑婉容的事情,谈完了之后我琢磨着你俩应该也快回家了,便带着他过来准备蹭个饭。正好平安闹着要爹娘,我便哄他说陪他玩躲猫猫游戏,结果小家伙不知怎么就跑到了你们的屋里去,再出来时手里便拿着那个荷包,还献宝似的与我说找到宝贝了。阿璘一看到那荷包便不好了……我怕吓到孩子,便忙让阿小将小不点抱下去了,后来……就是这样了。”

一听这事儿竟是平安无意间闹出来的,阿枣和宋靳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也怪我没有放好……”半晌,阿枣才拧着眉道,“那如今该怎么办?我瞧世子受的打击不小……”

“他会挺过来的。”宋靳沉默片刻,转头看向燕寻,“只是事已至此,成王那里必须要早做打算了。”

燕寻“嗯”了一声:“放手去做吧。阿璘对楚晚玉用情至深,不救出楚晚玉他不会死心的,哪怕如今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将真相说出来并不是要阻止燕璘去救楚晚玉,而是不愿他一片真心被楚晚玉利用,到时陷得更深,甚至是为她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他虽不喜如今的楚晚玉,可也不希望她就这样陷于成王府受上一辈子的折磨,在燕璘心上留下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

宋靳也是这么想的,闻言便点了点头:“那原定的计划就要稍做调整了。等阿璘冷静下来,我们再找时间好好商讨一下。”

燕寻点头,而后便揉着额角转身朝屋里走去:“这傻小子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像我,小小年纪就将自己吊在了楚晚玉那棵歪脖子树上不说,还一吊就是这么多年……”

想到燕寻家里那满院子的莺莺燕燕,阿枣额角一抽,心说像你有什么好的,多脏呢。

燕寻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不过就算知道他怕也是无所谓的。因他对男女情爱之事并无兴趣,也从没有哪个姑娘能让他放在心上——于他来说,女人只是生活调剂品,亲人朋友更重要些。

吃过晚饭又陪平安玩了一会儿之后,燕寻便走了。

给平安洗完澡,又将他哄睡之后,宋靳也和阿枣一起回了自己的屋。

见阿枣皱着眉头坐在床边不说话,宋靳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阿枣回神,刚欲将他拍开,便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揉着额角道:“阿枣,我头疼。”

伸出的手一下子顿在了半空中,阿枣偏头,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不知道,许是……”肩上的脑袋突然往她颈窝里蹭了一下,然后阿枣就觉得脖子被人咬住了,“你还没消气,我害怕吧。”

他的语气很是哀怨,阿枣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她很快重新绷了起来,一边推开他的脑袋一边说道:“走开,再闹我我更生气,都说了七天之内不许和我说话呢!”

“哦。”宋靳想了想,然后一个翻身便将阿枣压在了身下,下巴蹭着她的颈窝道,“既然不能说,那做可以吧?”

“……”阿枣憋了憋,到底没憋住,一边闪躲一边笑出了声,“起开起开!痒!”

“不起,除非夫人愿意与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