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枣喘着气怒笑道:“你,你这是威胁!”

宋靳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哪儿敢呀,这是哀求……”

鉴于宋大首领的耍赖段数太高,盛大夫最后只能含着笑出来的眼泪,不甘不愿地点头认输了。

见怀里的姑娘笑得双颊通红,眼儿迷蒙,嫣红的小嘴儿更是微微张开,不停地喘着气,宋靳不由眸子一深。

然这会儿有正事要说,不是耍流氓的好时机,宋靳便移开视线,扶着阿枣坐了起来:“多谢夫人愿意给小的一次解释的机会。”

“说……说!”阿枣缓过神,抚着胸口嗔了他一眼,“若是说得不好,叫本夫人不满意,罚,罚你去睡书房一月!”

宋靳笑着捏了捏她的耳朵,这才叹了口气道:“昨晚你回来的时候,其实我也刚从静王府回来……我与静王说了成王妃的事情,静王便将此间内情都告诉了我,因此我当时情绪也……不大好。一方面是为阿璘不值,一方面是生气楚晚玉竟还将主意打到了你身上。又因此事事关阿璘,不方便与你细说,怕再留下来会叫你更不高兴,所以我才匆匆出去了……你看,我并非有意叫你不开心的,所以,不生气了好不好?”

阿枣沉默了半晌,到底是瘪了瘪嘴道:“……我也没说一定要帮楚晚玉啊,这不是也觉得有些不妥,所以回家与你商量来了么。可你却态度这般强硬,又不与我说为什么……便是有隐情,你可以说一声呀,难不成我还会追着不放么?”

宋靳微愣,而后才摇头苦笑道:“是我想岔了,我瞧你那般愤怒,还以为你……”

阿枣也是愣了一下,而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以为我是非帮楚晚玉不可?”

“鲜少见你这样生气过,她如今的处境又确实可怜,你又说想成全楚晚玉和阿璘,让他们得到圆满,我自然以为是……”宋靳忍不住叹道。

阿枣也哭笑不得地挠了挠脸:“我……我那是疑问啊!因为你的态度明显有些不对,我心里解惑,自然要提出疑问嘛……”

宋靳没再说话,两人彼此看了看,而后齐齐笑了出来。

原来竟是个乌龙!

“那你早上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想到这个,阿枣又挑了下杏眸,戏谑道,“该不会是小山谷里有什么人在等着你吧?”

宋靳一愣,而后才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鼻尖,摇头笑道:“想什么呢!是昨晚小山谷出了点情况,胡啸叫我去处理了。”

“说到胡啸……我竟都不知道他还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阿枣看了宋靳一眼,“且竟还是烈虎卫一员……这么看来,你们烈虎卫里头美人也不少嘛。”

眼底有笑意渐渐蔓延开来,宋靳低头咬了阿枣一口:“小醋坛子。”

阿枣脸一红,而后眼珠子一转,扬起下巴看着他:“就醋!你是我的,旁人,旁人谁也不可以碰!嗯……看也不许!怎么的!”

宋靳深深地笑了起来:“没怎么,这样很好。嗯……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旁人不给看,更不给碰。”

她生性害羞,鲜少这样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心意,宋靳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柔软的笑意填满了。

见他毫不犹豫地应了,阿枣也垂着眸子无声地笑了起来。

若是叫旁人听到这话,大概会觉得她是妒妇吧,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知道他会不介意便好。

“傻样,”宋靳低头亲了亲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必定不会负你,知道吗?还有,有什么心事不许藏着掖着,要说给我听,嗯?”

阿枣眨眨眼,而后飞快地抬头亲了他一下,眼儿弯弯地笑了:“嗯。”

她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谁的日子会过得一帆风顺。未来的岁月里,像昨日这样的小摩擦小误会势必少不了,甚至,更大更严重的事情也可能会发生。但只要彼此坦诚,彼此理解,彼此包容,那便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生活需要用心经营,感情也是。

这厢,阿枣和宋靳床头吵架床尾和了,那厢,燕璘却还深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陪着他痛苦的……还有郑婉容。

第88章

“晚玉……晚玉,你告诉我,你没有变……你还是曾经那个晚玉妹妹对不对……”死死地攫着眼前人的双肩,看着她那张自己惦念喜欢了十几年的脸蛋,燕璘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头也疼得厉害,整个人像是要炸裂开了似的难受。

“林大哥……林大哥你放开我,我,我不是什么晚玉,我是婉容啊!”郑婉容快哭了,燕璘的手劲儿太大,她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至于“林大哥”,当日燕璘告诉她的是林朝阳这个假名,所以郑婉容一直叫他林大哥。

燕璘浑身酒气,双眼混沌,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听不清郑婉容的话,他只听见她让他放开她。

“不放!老子就不放!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王八蛋了!晚玉……晚玉……”

一下子撞进了一个十分坚硬的怀抱,又被一双铁臂狠狠勒紧,郑婉容一口气没喘上来,猛地翻了个白眼。

“你……你你……好好好,我……我都听你的,你……你先放开我啊……”好不容易才重新接上了呼吸,郑婉容抖着唇艰难地拍了拍他的背。

燕璘没有动,许久之后,在郑婉容以为自己就要被人活活勒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可……这还没完。

“晚玉,我好难受……我好痛……”

郑婉容刚松了半口气便被人死死抱住了腰,然后一个猝不及防便被人拖着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便重重地拱进了自己的怀里,拱得她差点内伤吐血。

“……我才痛好吗?”

咬着牙擦了擦痛出来的眼泪,郑婉容颤巍巍地抬起手,琢磨着如果他再折腾自己就一个巴掌扇过去!

像是知道了她的打算,燕璘没有再闹,而是提起手中的酒坛子,又开始灌酒。

结果……

看着一边不停地说着胡话,一边往自己和她身上洒酒的男人,郑婉容额角挑了挑,再也受不住抬起了手欲将他推开。

可哪想刚伸出手,她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古铜色的修长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然后拉着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晚玉……你听,这里头全是你的名字……”茫然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燕璘突然笑了一下,可通红的眼角却突然眨下了泪来。

郑婉容一下子愣住了。

他……哭了啊?

“为什么……晚玉,为什么……”

怔怔地看着半靠在自己怀里,突然哭得像个孩子的燕璘,郑婉容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揪了一下。

又想着方才他双眼赤红地冲进来,死死地撅住她的肩,问她“表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已爱上了那个王八羔子,如今只是在利用老子”时又愤恨绝望又可怜无措的样子,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叫人喘不上气来的憋闷感。

这种陌生的感觉……

是什么?

正这么想着,手腕突然一松,郑婉容猛地回了神。

原来是燕璘终于醉倒了。

“世子?”郑婉容伸手推了一下他。

燕璘没反应,只是眉宇之间飞快地又闪过了一抹痛苦之色。

郑婉容又试探地推了他几下,燕璘依旧没有醒来。

看来是真的醉死了……

郑婉容松了口气,而后艰难地扶着燕璘站了起来,用尽全力搀着他往不远处的大床走去。

燕璘身材高大,此刻又毫无意识,郑婉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上床躺好。

“好累……”擦了擦额角泌出的汗,郑婉容气喘吁吁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半晌缓过来之后,才慢慢地转头看向了床上满身狼狈的男人。

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纵然满脸络腮胡子也挡不住的完美脸廓、还有那双看着她时,总带着一抹柔软和笑意的眼睛……

郑婉容猛地一顿,而后突然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瓶药。

这药是燕承给的,有催.情的作用,若是现在喂他吃下去,她就能与他……

燕璘不是不负责的人,若是真的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必定会将她带回宁王府。届时燕承蚕食宁王府的计划就能顺利展开,她娘亲和弟弟的日子也能好过起来……

想到此刻正被囚禁受辱的母亲和弟弟,郑婉容浑身一冷,整个人猛地清醒了过来。

定定地看了燕璘一眼,她咬了咬唇,到底是飞快地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站起身朝房间中央的桌子走去。

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发颤的双手,郑婉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将那药融在了茶水里。

端着杯子重新回到了床边,郑婉容咬咬牙,伸手扶起燕璘的头,将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世子……你,你渴不渴?喝点茶……”

话还未完,便见他突然往她怀里蹭了一下,同时无意识地呢喃道:“晚……晚……”

明知道他叫的定然是“晚玉”的“晚”,可郑婉容却突然神差鬼使地听成了“婉婉”。

脑中不知为何突然飞快地闪过了那日初识,他如雷霆而至,救她于囹圄之中,爽朗大笑着对她说“姑娘莫怕”的样子。还有后来,得知她“失忆”的一瞬间,他眼底闪过的心疼与怜惜……

郑婉容很清楚他们的相识是一场算计,他对她的温柔疼惜也只不过是一场幻境,可呆呆地看着燕璘半晌,她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尽管……母亲和弟弟一直在她的脑中哭喊。

许是这样被人往上提着脑袋不舒服,燕璘突然皱了皱眉,转了个身。

郑婉容惊得整个人蹦了起来,手中的茶水不慎全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有些狼狈地收回手,郑婉容一边下意识地掏出帕子擦裙摆上的水渍,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只一双眼睛还直直地看着床上的燕璘,里头盛满了慌张和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郑婉容突然转身飞奔出了里屋,在外间的小榻上躺下了。

暗中看着这一幕,几乎已经要出手的几名烈虎卫见此,不由皆诧异地互相对视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燕璘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

头疼欲裂,浑身酸痛,他躺在床上艰难地喘了好几口气,这才费力地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然后……

一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和摆设,燕璘便紧紧拧起了眉头。

这里不是他家,也不是静王府,这里是……?

等等,这不是他安排给郑婉容的那家叫什么天门的客栈吗?那日他送她来的时候大致看过一眼,因此还有些印象,他怎么会在这里?!

燕璘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凝神想了半晌,才隐约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

他竟把郑婉容当初晚玉了……还好没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只是……

一想到自己昨晚喝醉之后竟没有跑去成王府,而是下意识来了这里,找郑婉容这个燕承为他准备的“替代品”,燕承心口就猛地一痛,双眼一时酸涩得不行。

哪怕再不愿相信,燕璘心底也知道,燕寻……不会骗他。

他那么想她,可如今他却害怕真的见到她。

正难受着,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燕璘下意识抬头一看,却见郑婉容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见燕璘已经坐起来,郑婉容忙快步走到床边,温声道:“林大哥醒了?你昨晚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应该很难受吧,来,快喝点醒酒汤解一解。”

看着她那张酷似楚晚玉的脸,燕璘眸子猛地一缩,而后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林大哥?”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郑婉容面上却只是单纯的不解。

身体确实很难受,燕璘顿了半晌,到底是伸手将接过那碗醒酒汤喝下。可是喝完之后,他便突然开口道:“昨晚谢谢你的照顾,郑姑娘。”

郑婉容刚想说不谢,可下一刻就浑身一僵愣住了。

他叫她……郑姑娘。

可现在这个“失忆”被他捡回来的她,并没有姓名,只有一个暂代的名字:阿九。

“林大哥……是在叫我?难道林大哥查到我的身份,找到我的家人了吗?”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疑,郑婉容慢慢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笑道。

从宋靳那里得知郑婉容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之后,燕璘并没有马上戳穿她。因为他当时想的是——燕承想利用她算计宁王府,他为什么不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他玩一场反间计呢?

可经历昨晚这事儿之后,燕璘却再没了这个心思。

他不想再看见肖似楚晚玉的郑婉容,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她。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悠扬阁阁主姜无双是旧识,前几日她在大街上看到我们俩了。”既然有了决定,燕璘便懒得再与郑婉容虚与委蛇了。直接将最不会惹人怀疑的姜无双拎了出来,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平静而冷冽,“所以你的来历,背景以及曾经帮燕承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应该不用我复述一遍给你听吧?”

郑婉容僵住,而后小脸慢慢地白了。

她和燕承都知道她的身份瞒不了燕璘太久,毕竟她出现得太过巧合,燕璘也只是被感情迷了眼睛,而并非傻子,等他从类似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冷静下来,她的身份便再也瞒不住他了,所以燕承才一再叮嘱她要她早点找机会下手……

可她实在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这一次我不会追究,所以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燕璘淡淡地说完,也不再看她,只起了身大步离开了。

可就在他长腿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郑婉容突然说话了:“世子不想知道……成王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对待成王妃吗?”

第89章

脚步猛地一顿,燕璘“刷”地一声转过了头,额角青筋猛地暴起:“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真正生起气来这般骇人,郑婉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可想着被燕承和她父亲囚禁起来的母亲和弟弟,她到底是死死握紧了双拳,强撑着气儿道:“旁的我不知道,可成王妃的事情……我知道的却一定比世子多。”

燕璘双眼赤红地瞪着她,半晌才咬着牙道:“那个王八羔子会虐待晚玉,是你们设计的……是不是?!”

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郑婉容到底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事已至此,不容她退缩,她反而倒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与我无关,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我与世子做个交易如何?我告诉你关于成王妃的一切,甚至,我也可以反过来帮你去对付燕承,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既然身份败露,那么她对燕承来说便已经是一颗弃子,若是就这么回去,她们母子三人的下场……

如今,会因为这张脸而对她心软的燕璘……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不知道为什么,郑婉容心里突然莫名地有些发疼,但她还是死死地咬着唇,昂着头,将那陌生而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然后像过去十多年来一样,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撑住。

父亲看似斯文实则性情暴虐,母亲色衰之后不讨他欢心,他便一有不如意就虐打折磨母亲出气。为了能让母亲好过一点,她拼了命地学诗作画,逼着自己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才女,逼着自己做尽一切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去迎合父亲,就为了能讨他欢心,让他每日都能保持好心情……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她不能,也绝对不可以在最后这关键时刻放弃。

一想到楚晚玉会受折磨凌.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设计的,燕璘就怒得几乎要杀人,可他到底是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胸口的杀意,用力挤出了一个字:“……说。”

今天又是给小姑娘长生检查身体的日子,因上回答应过她今天要陪她吃饭,阿枣不到中午便背着药箱去了静安候府。

静安候府的门房对阿枣已经很熟悉了,见她上门也不再进屋请示,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阿枣笑着谢过他们,便快步朝长生所住的院子走去,哪想刚走到院子口,便听见了屋里头隐约传来了一阵哭声。

长生是个很乐天的姑娘,认识她这么久,阿枣从未见她哭过,哪怕那次在桃州病发险些丧命,她也只是被病痛逼出了几滴泪,后来刚舒服一些,便就又是笑吟吟的模样了。

这样的长生……如今却哭了?!阿

阿枣心中一紧,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屋子。

一进门便看见了那个伏在桌子上哭得十分伤心的小姑娘,阿枣忙小跑过去,问一旁神色又担忧又着急的绿枝红袖道:“你们姑娘这是怎么了?”

两个丫鬟还没说话,桌上的长生已经抬起了头,看着她抽了抽鼻子,然后哇哇大哭道:“阿枣姐姐,翠茵……翠茵死了——!”

阿枣愕然,半晌才想起来“翠茵”是那只烈翠鸟的名字。

“前,前日瞧它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长生一张小脸满是泪痕,瞧着是真的伤心了:“三妹妹……三妹妹昨儿瞧见了翠茵,觉得有趣,便与舅父说自己也,也想要一只……舅父,舅父就……”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说不清楚,一旁的绿枝忙气愤地补充道:“侯爷便亲自来和咱们姑娘借走了翠茵,因是长辈,姑娘虽然心里不愿却也不好拒绝。可哪想翠茵这么一去,竟是久久没有回来,姑娘忧心便派奴婢前去三姑娘那里讨回,谁知她却说她和翠茵玩的时候,翠茵乱跑到侯爷脚下,不小心被侯爷给踩死了!”

“不小心踩死了?”阿枣一愣,而后皱眉道,“那你们侯爷后来有没有说什么?”

“侯爷叫人买了只鹦鹉回来给姑娘说是赔礼,可那只蠢鹦鹉如何能和翠茵相比!”红袖也在一旁愤愤道。

阿枣想了想,又问:“那三姑娘又是什么人?”

绿枝怒道:“三姑娘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抬成的姨娘——容姨娘所出,因夫人没有女儿,便将三姑娘养在了身边,侯爷虽不甚喜欢容姨娘,但对三姑娘却是非常宠爱的,因此……三姑娘性子骄纵,暗中欺负咱们姑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竟还害死了翠茵,简直就是——”

阿枣脸色一沉:“长公主可知道此事了?”

“知道,公主方才刚走,这会儿该是找侯爷去了。”

“再如何,翠茵……翠茵也不会再回来了……”长生却是哭得更伤心了。

阿枣忙摸了摸她的脑袋:“长生乖,别哭了,你这样对身子可不好,情绪起伏得这么大,你如今的身子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长生就猛地一个激灵停止了哭泣,而后死死憋住了眼泪。

对,不能影响到身体,绝对不能,她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起来!

可心下到底还是很伤心,小姑娘这一憋,整张小脸都红了起来。

阿枣瞧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拍拍她的肩道:“不需要这样,你……若是真的想哭,适当地哭一下也可以,就是情绪不可起伏得太过激烈……等等,说到情绪,你方才这么伤心,身子竟都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