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妙仪没出上京时俩人便合得来,这次相见又是隔了两年多,自然有一肚子话要说。

两人叙完旧,华筝突然道:“你家那个姐姐好不讨厌。上次在姑姑家,就因为她我表姐居然对我们恶言相向,就连一向疼爱我的姑母都说让我们往后都不要去了,气死我了。”

江妙仪本还考虑怎么开口询问,却突然听见华筝说了这话,顿时惊讶的询问是什么事。

华筝气呼呼的将拳头在榻上砸了两下,恨恨的将在薛家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江妙仪听。中间自然没一句江妙伽的好话,全是说她如何如何的不孝,如何如何的歹毒。

末了又恶狠狠道:“她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非得让她好看不可。”说完还握了握拳头,似乎江妙伽就在她的掌心一样。

江妙仪故作歉意的拉着她的手道:“难为华妹妹了。我那长姐,唉,不说也罢,没出上京前看着倒是好的,谁知回来后不知受了谁的谗言,居然对我和母亲妹妹等人恶言相向。我们母女几个现在日子过的....简直就是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

华筝瞪大眼睛:“她不是都嫁人了吗?居然还在你家里指手画脚?”

江妙仪哼了一声道:“我大哥对我们母女几个也不知是有误会还是被我长姐挑唆的,看我们母女几个也是不顺眼。我家宴请那日,我长姐更是当众诋毁我们,现在上京城内我们都不敢出门了。我们何其无辜,就因为不是大哥一母同胞的姐妹,就如此对待我们。就拿大哥的婚事来说,理应由我母亲主持操办,可长姐却在江家来去自如,指挥的下人团团转,婚事更是不让我母亲插手。你说哪家出嫁的姑奶奶回娘家会这般作为?”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华筝惊呆了。她虽然是庶女却也知道,出嫁的姑奶奶回了娘家那就是客人,就拿自家嫡长姐来说出嫁后回娘家哪回不是客客气气的,对自己这些妹妹都和善很多,更不可能对华家的家事指手画脚了。她瞪大眼睛,皱眉道,“你那长姐好不知廉耻,亏的你们还这般维护她。”

这话若是让江妙伽听见,估计就会呵呵一声了,江妙仪姐妹会维护她?笑话。

江妙仪叹了口气道:“眼瞅着大哥就要娶薛家表姐了,可我们却对薛家表姐一无所知....母亲很是担忧,若是薛家表姐也被长姐蛊惑,对我们母女有所误解,我们的日子,以后恐怕就难了.....”

她说完偷偷去查看华筝的表情,却见华筝眉头紧皱,咬牙恨恨道:“都是那个讨厌的江妙伽,上次还让我们在姑母家吃了挂落。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表姐最是通情达理的人了,上次对我们如此定是被江妙伽蛊惑。等我下次再去非得和她好好说道。日子长了定然知道江妙伽是如何恶毒的,表姐自然会和你们亲近的。”

华筝说完这话,又对江妙仪说了些薛宁的性格和喜好等等,这才让江妙仪稍微放下心来。

江妙仪又和华筝说了些话,眼看时辰不早,华筝的丫头在外面一个劲的咳嗽,华筝这才面上带了急色,“妙仪,今日天不早了,你看要不你先回去?若是有什么事咱们再通信?”

江妙仪皱眉,但也点了点头起身告辞。路上却想着华筝为何突然面露难色,甚至催着她离开。

实在是她没料到华老爷会嫌弃自己的出身,限制自家闺女和她接触呢。

回到家江妙仪便将从华筝那里听来的话说给苗氏听了,苗氏闻言,却不敢大意:“怕就怕那薛宁面上是好的,实则是和江妙伽一个德行的,那样咱们娘几个可就更难了。”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也不知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江妙仪皱眉:“娘你心里就只有弟弟了,就没想想我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苗氏还在想儿子在书院里过的苦不苦,学的累不累,听到江妙仪的话也没往心里去。

江妙仪哼了声:“娘,当初我可是为了你们几个才嫁给那死鬼的,现在我和离了,今后可怎么办?”

苗氏叹了口气,当初江长封死了,最小的儿子也死了,他们娘四个到了岭南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再加上江妙仪貌美自己虽然三十多岁,但是美貌犹在,许多地痞无赖的打上她们的主意,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让江妙仪嫁给了当地一个做着总旗的军户,一家人才算安稳下来。

那时候只以为此生再也没有回上京的机会了,可谁知老天爷开眼,让她们能够回来了,可以后女儿又该如何呢?

江妙仪见苗氏面露哀痛,趁机道:“这些日子上京里全是关于咱家的传言,更是将娘传成了十恶不赦的恶毒继母,而我作为你的亲生女儿可怎么好?妙仙还好说,过上几年大家都忘了也就罢了,可我呢?今年和江妙伽一般大,她儿子都有了,而我非但独身还是和离之身。这上京城里可有那个愿意娶我?”

她说的悲切,说的苗氏也难受不已,“都是那天煞的江妙伽,这么败坏咱们娘几个的名声。”

江妙仙看了姐姐一眼,自从那日初见,她便察觉到姐姐的心思,这会儿听她这么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小声道:“娘,听说姐夫现在是六品校尉呢。”

苗氏疑惑的看着小女儿,不明白小女儿这会儿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妙仪知道自己心思瞒不住,倒不如赶紧说出来和母亲妹妹商量一下,她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对苗氏道:“娘,我觉得,沈思阮这人挺好。有能耐,有本事,今后肯定还能再往上升迁。”

苗氏一下子明白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女儿道:“你疯了!那是你姐夫!”

江妙仪不屑的撇撇嘴道:“当年爹爹还是娘的姐夫呢。”

苗氏被噎,脸上通红,气的不轻。这事是她心里的痛,当年只恨自己为什么是庶女而不是嫡女,自己若是嫡女当初嫁给江长封明媒正娶的就是自己了。何至于想尽了法子气死了嫡姐,勾搭了姐夫进门做继室。

可谁知十几年过去,自己的女儿居然也看上了自己的姐夫,而那个男人还是自己嫡姐女儿的丈夫。

苗氏恨铁不成钢,又满含纠结:“你、你看上谁不好,为什么非得看上他呀!”

“那娘当年为何看上爹爹呢?”江妙仪受够了母亲只考虑弟弟,丝毫不管自己想法的做法,当即反驳,“您都能看上自己姐夫,为何我就不能?我对沈思阮一见钟情,我一定要嫁给他!”

苗氏被江妙仪的话戳的心口直疼,手都开始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颤抖道:“你、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江妙仙看着姐姐和母亲争执,眉头皱着,过了一会儿对苗氏道:“娘,其实姐姐的想法也不无不可。您想,姐姐现在年纪也大了,又是和离之身,在上京却是不容易找家好的婆家。况且那沈思阮看着确实像是有本事的人,若是这样的男人拜倒在姐姐裙下,您说江妙伽到时候不得气疯?想想她这些日子以来对咱们使的脸色,还有那日对咱们的诋毁,母亲难道就心甘情愿?若是姐姐真能嫁给沈思阮,江妙伽以后不得来求着母亲?”

要不江妙伽会说江妙仙人虽小,却很聪明,实在是就算是苗氏也是听了她的话才意识到这一点。

是啊,反正大女儿找个有权势的婆家不容易了,何不就近选择,还能打击到江妙伽,何乐而不为呢?

她抬头看了眼貌美的江妙仪,本还打算送她去哪个勋贵家做个妾呢,现在她自己看上沈思阮恐怕自己真送去了也是个麻烦,倒不如如了她的愿,也恶心恶心江妙伽。

当然在她的心里,女儿虽然也心疼,但是终究比不得儿子的。

她又看了眼十一岁出现美貌的小女儿,笑了笑,还有这个呢,再大一点拿出去送给皇帝老子都行了。

她目光柔和下来,拉着江妙仪的手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母亲一定帮你。”

不就是勾引有妇之夫吗,她有经验。

第七十章

江妙仪得了母亲和妹妹的支持,非常开心,想着过几天就是大哥的婚期了,那时候人多眼杂,沈思阮定然会过来帮忙。

要不就那日实施勾引计划?

江妙仪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苗氏眯着眼睛想了想便答应了,“这事我来安排,只是家里的下人现在收买来不及了,这事还得咱们娘三个来做。”她皱了皱眉想起在书院受苦的儿子,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不行,我得去问问你大哥去,他成亲怎么也得让自己的亲弟弟参加啊。”

江妙仪有些不悦,正说着自己的事呢,怎么转眼就扯到弟弟身上去了,“娘,你整天就知道弟弟弟弟,就看不见我和妙仙了吗?我们也是你亲闺女呢。”

苗氏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不懂事,你弟弟是家里的男人,你们姐妹俩和娘以后还指着你弟弟呢,难不成你还指望你们成家后你们大哥替你们撑腰不成?”

闻言江妙仪虽然还是不高兴,但是到底消停了。

她也明白,自己若是真的将沈思阮勾引到手,恐怕以后这个家自己就进不来了,沈家和江家势必闹翻,到时候自己也是官太太了,管弟弟如何干嘛。

而江妙仙则看的比较透彻,知道在娘的心里谁都比不上弟弟,可她又担心,若是哪天自己和弟弟同时落了难,母亲又会怎么处理呢?

千万别像当初在岭南那样为了养活弟弟被母亲送出去才好。

苗氏心里想着事情,当即到了外院书房,小厮守在门外不让她进去,气的苗氏大吼大叫。江沉听见动静,让她进来,皱眉问道:“吵吵闹闹就是你的教养?”

“你怎么跟母亲说话呢。”苗氏皱眉呵斥。

江沉哼了一声不以为意,“说吧,什么事。”

苗氏张了张嘴,道:“过几日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你弟弟总该接回来待几天吧?”

江沉道:“梧桐书院不同于其他的书院,每月休一天这是规矩,中间除了至亲死亡,其他时间都不得出书院半步。”

“你!”苗氏顿时两眼通红,想到宝贝儿子还在受苦,心就一阵揪心疼痛,她怒目而视着江沉,骂道:“你就这么见不得你的弟弟妹妹们好,如此的狠心,若是你爹爹在天有灵,也不会闭上眼的。”

江沉毫不以为意,“他闭不闭上眼与我何干。”

苗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这话,结结巴巴道:“你、你也不怕别人听见你这大逆不道之言。”

江沉笑了:“这个家里除了你们娘几个,其他全是我的人,我怕什么?再说了,就是你们出去说,又有谁会相信?”

现在满上京的人都知道江沉与继母及几个妹妹不睦,自己的亲妹妹更是被继母算计过。就算苗氏等人出去败坏江沉的名声,也会被人误认为是看不得继子过的好。

况且,她们能回来全靠江沉,以后在江宇有出息或者江妙仪姐妹嫁给有能力的人之前,她们几个是要靠江沉养活的。若是说出去,毁了江沉就等于毁了她们的好日子,所以给她们几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说出去的。

苗氏眼中怒火燃烧,却又拿江沉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拂袖而去。回去之后自然又是一通怒骂,吓得院子里的丫鬟战战兢兢,有看清形势的,赶紧跑到前院去和墨竹说了。

墨竹是江沉身边的心腹,闻言只笑着将人送走,道:“姐姐的辛苦,少爷都清楚,等少奶奶进府少不得你们好处。”

小丫鬟一喜,赶紧道谢,乐呵呵的走了。

江沉婚期临近,便告了假在家准备。

找了好日子,江妙伽将之前采买的东西全部带入江家,将全府上下装扮一新。

在此期间,薛家那边也送来了一早打好的家具等物品,看着大院子,和江家下人的精神风貌,颇为满意,回去之后少不得夸赞一番。

婚期前一日,薛宁嫁妆一抬抬的抬入江家。薛宁是薛家嫡长女,嫁妆从薛家出了门到了街上,那头还未出家门。说是十里红妆一点都不过分。

薛家请的全福人也提前来府上铺床,一同来的还要薛宁的两个陪嫁丫头紫苑和青舞。

苗氏带着两个女儿站在新房的院子里看着堆的满满当当的嫁妆,眼中的嫉妒怎么也遮掩不住。

紫苑和青舞早就得了薛宁的嘱咐,见了苗氏这样,只觉心里厌恶。

眼看着嫁妆在院子里装不下了,来帮忙的江妙伽只能开了附近的院子,暂时将嫁妆安置进去。又遣了江家可靠的下人和薛家的陪嫁在那边看着。

嫁妆很快安置完毕,新房的院子里满满当当。

江妙伽一回身,看到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着的苗氏母女三个,哼道:“明日是大哥的大好日子,姨母和两位妹妹拉着脸是对大哥有意见还是对大嫂有意见?”

江妙仪和江妙仙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阵仗,正眼睛冒光的看着,冷不丁的被江妙伽打断,心里更是不愉,冲天的怒火和嫉妒让江妙仪快要将胸膛烧坏了,她嘴角抖动两下,凉凉道:“大哥明日成亲,我们母亲还没怎么样呢,大姐这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倒是忙的很。知道的这是江家娶媳妇,不知道的还当是沈家娶媳妇呢。”

江妙伽笑了,笑她们的无耻,“崩管是沈家还是这一刻的江家,起码是我说了算,总不像某些人,吃着别人的喝着别人的,整天尽想些吃里扒外的事。”

“谁吃里扒外了?”江妙仪像被点燃的炮仗,气哼哼道,“你一个出门的姑奶奶整天在娘家指手画脚,也不怕你婆婆说你吃里扒外。哼,就你这样的女人,早外得被你家男人休了。”

休了才好,她倒省了麻烦了。

江妙伽眯了眯眼,看着她眼中的妒火,笑眯眯道:“你放心,我夫君说了,不管我咋样,他都喜欢,就是我婆婆,那是跟我亲娘是的疼我,就这么疼我的人是不会休了我的。倒是妹妹,听说在岭南嫁过人?怎的一朝回上京就将这些都忘了?也不知道是被休的还是被赶出来的?还是说有些人不守妇道.....”

“你放屁!”江妙仪在岭南时不得已委身嫁给那个小总旗,为了回到上京,利用大哥是官身的名头,迫使那家同意和离,这是她的痛处,是她不愿意提起的痛处,可江妙伽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揭露她的痛处,“那你呢,你就好了?我总归是正正经经嫁了人的,倒是你.....”

江妙仪似乎想起什么,哼笑道:“听闻你当初被陈家表哥嫌弃,还将你卖了.....怎么就没把你卖到花楼去。”

江妙伽脸上笑容敛去,本想着明日大好日子今日不跟她多计较,可江妙仪太没自知之明了,她只能冷声道:“我好歹遇到我夫君,如今也是六品官太太。而你....”她啧啧有声,满眼鄙夷,“嫁给那莽汉,卖身救母,该是如何的伟大啊,和卖进花楼有什么区别,现在赎身了,怎么就忘了曾经的耻辱了?”

“你!”江妙仪气结。

“好了,闭嘴。”苗氏在一旁冷眼看着,适时的皱眉,她冲江妙伽喝道:“明日是你们大哥的大好日子,你们在这吵来吵去成何体统!妙伽,你是长姐,平日里就这么给几个弟弟妹妹做榜样的吗?”

江妙伽根本不将她看在眼里,冷笑道:“这话你得跟你两个好女儿说才对,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否则真将她卖到花楼去,看她还能耐不能耐。”

“你~”苗氏眼睛喷火,“真将她卖到花楼去,你名声就好了?”

江妙伽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不远处青舞和紫苑清点嫁妆,笑道:“名声什么的,我现在又不需要。你需要你拿去好了,只是你们的名声.....啧啧,就怕她真进了花楼别人也以为是你们自甘堕落下贱不要脸呢。况且,你们是你们,我是我,你们如何,与我何干。”

江妙伽笑盈盈的到了紫苑跟前,柔声问道:“可清点好了?”

紫苑早就认识她,笑着点头,“回沈太太的话,都清点好了。”

江妙伽点头,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那娘三个一眼,声音也大了些,“隔壁院子里的也找好稳妥的人晚上轮番查看,这边也是,省的有些人红了眼弄些又的没的。”

紫苑装作不知她说的什么,只笑着点头应是。

苗氏母女听着都快要气炸了,江妙仪更是气红了眼要跳出来和江妙伽拼了,却被一直沉默的江妙仙拉住,“姐姐,明日大嫂就要进门了,何必在她的陪嫁面前逞凶?江妙伽这般能耐,就让她能耐好了,好让大嫂的两个陪嫁心腹看看,咱们家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如何在家逞能,鸠占鹊巢就是了。”

苗氏赞赏的看了小女儿一眼,非常满意。小女儿聪慧,以后定能有大造化。

而江妙仪虽然不服气,可也觉得妹妹说的有理,只能按捺下胸中怒火,嫁妆也不看了,转身就走。

江妙仙隐藏下心中的心思,看向那满当当的嫁妆时是真的羡慕,这样的场面,就是江家没抄家之前,自己恐怕也没有啊。

若是她的该多好。

苗氏静静的瞥一眼江妙仙,往回走时,小声道:“那些,早晚都是咱们的。”

谁都别想抢去。

第七十一章

到了第二日江家和薛家就忙碌起来了,昨晚江妙伽都没睡几个时辰,今日一早更是天不亮就起来了,因为江沉成亲,沈思阮请了几日假,江妙伽一起来,他也跟着起来了,先去沈大娘那儿看了看儿子,这才赶了车往江家去了。就爱上

去的时候府内一片喜气洋洋,门口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喜气的对联也贴上了。墨竹脚不沾地的指挥着这指挥着那,看到江妙伽夫妻来了,赶紧笑着迎了上来,“小姐,你们总算来了,好多事儿还等着您决定呢。”

江妙伽笑,“我不来大哥还不娶妻了?我看你忙活的就挺好,回头一定给你找个漂亮的小媳妇儿。”

墨竹被她打趣,嘿嘿直笑。进了大门,府内忙碌的下人看到夫妻二人都赶紧恭敬的行礼。

府内下人谁不知道府内的太太是当不了家的,截至目前为止,说了算的是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呢。

这样的人物,这些下人谁不巴结。

江妙伽到了正厅刚坐下,墨竹又被人叫走了,沈思阮也去前院帮江沉忙活去了。

茶还没喝上一口,府内的管事纷纷找了上来,各种的问题处理下来,时辰也不早了。

到了吉时,江沉带着迎亲的队伍往薛家去了,江妙伽又去了新房那边,查看着准备情况,等看完一圈下来,早已饥肠辘辘。

这时候沈大娘也带着念念来了,好歹和儿子说了两句话,又去了厨房交代膳食的事。

“姑奶奶。”

江妙伽从厨房往回走,走到一假山处,便听到一人叫她。一回头看到一面熟的丫鬟过来。

那丫鬟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凑到江妙伽跟前,说了几句话,说完不安的看着她。

江妙伽神色不动,只问道:“可听清楚了?”

丫鬟点点头,严肃道:“奴婢听清楚了,那娘三个一起商量的。”

江妙伽对青桃递个眼色,青桃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那丫头,“姐姐拿着,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们太太。”

那丫鬟也不矫情,大方的接了,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快速的走了。

青桃脸上笑容敛去,气愤道:“好不羞耻的妇人,太太,咱们该如何处置?”

江妙伽似笑非笑,然后道:“找人将事情告诉夫君,他会知道如何做的。”

到了前厅,青桃说了声便去找沈思阮了,沈思阮今日忙的也是脚不沾地,闻言笑了笑,“告诉你们太太,就说我知道了,定会送妻妹一份大礼,让她好好的出门子。”

青桃笑着应是然后就给江妙伽回话去了。

很快,便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吹吹打打。江妙伽站起来,笑道:“想来也到门口了,咱们瞧瞧去。”

她们这边热热闹闹的办婚事,江妙仪则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人多,是个机会,她一定得好好把握才行。

苗氏怎么说名义上都是江沉的嫡母,按照规矩坐在正堂上。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僵硬。

只是拜天地的时候却出了岔子,却道是府里管家在上首的位置安排了三个位置,苗氏占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却是摆了排位的。

不明就里的人一问才知,这正正经经坐着的居然是继母。

拜堂开始了,江沉和薛宁对着两个排位恭敬的拜了,对苗氏更是一个眼光都没扫过去。

苗氏心里暗恨,连这样的日子都不肯给她一点颜面,可外人却又不知,这拜高堂也就一次,谁知道这新婚夫妇究竟拜的谁啊。

新娘子送入洞房后,沈思阮便陪着江沉开始敬酒。江沉酒量不大,又考虑到今夜洞房花烛,所以沈思阮帮他挡下了大部分酒水。

酒席喝的正酣,忽有小丫头来找沈思阮,小声道:“姑爷,姑奶奶请您过去一趟。”

沈思阮酒量大的很,虽然喝了些酒脸色泛红,可神智却是清醒的。闻言眨了眨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早之前他就已经和江妙伽说好,今日不管谁来叫他,都肯定不会是她。

“你叫什么名字?”沈思阮脸色绯红,似笑非笑,长相本来英俊,虽然黑了些却增添了许多魅力。

小丫头脸一红,低声道:“奴婢春梅。”

沈思阮点点头,“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娘子在哪等我?”

小丫头说了院子的名字。

沈思阮点点头,便让人走了。

等小丫头走后,沈思阮笑了笑和江沉说了声便出去了,他出来后不久,便见一男子追上来,拍他的肩膀,“沈兄,你说的那事可做真?”

沈思阮看着眼前的汉子,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那汉子是沈思阮的同僚,名叫方正,也是正六品的校尉,只是此人却不如他的名字那般方正,此人长相丑陋,平日又邋里邋遢的,如今快三十了,还是光棍儿一条。

今日沈思阮得知江妙仪母女几个的阴谋后便想到了此人,于是私下里问他,介不介意女方曾经和离过。

方正哈哈大笑:“能有人嫁给我就不错了,哪里敢挑剔长相。”

后又听说是沈思阮的妻妹,只是为人不怎么样,这方正却全不在意,“沈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娶回去放着就是了。再说了,你还担心我会被一个娘们儿拿捏?简直笑话。”

两人三言两语商定,这会儿两人碰了头便往那处院子而去。

苗氏今日不得空,只能将事情和两个女儿安排妥当,又花了大银子让那丫鬟替她跑了一趟。

江妙仪选的那处院子颇为僻静,即便今日大喜的日子,都少有人来,到了近处更是不见人影。

方正与沈思阮在路口告别,便一路欢欢喜喜的进了院子。

江妙仪为了勾引沈思阮,也是下了大力气,在上京城买了上好的催情香,这会儿正呼呼的冒着烟气。

江妙仪坐在屏风后的榻上,身着薄薄的轻纱,露出一半的肩膀,从屏风看过去,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

方正进了院子,不见一个人影,倒是看到一房间门口微微虚掩着,他心下一喜,大步进了屋门。

里面江妙仪以为是沈思阮来了,心里暗笑:就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好色的,更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欢偷腥的。

想当初头一次见面,沈思阮对她还是正眼都没有一个,这会儿不还是来了?

“沈大哥.....”江妙仪轻启朱唇,声音柔的都要出水。

“沈大哥,你终于来了,人家等你许久了....”

方正听着这嫩的要滴水的声音,只觉身子一紧,光听这声音就让他血脉喷张了,若是见了人,他还不得精尽人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