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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宝马来

我还沉浸在陈冠希→王力宏→张学友→毕福剑的打击里不能自拔,渐渐回忆起我高一的时候,听说四中的篮球队来我们学校搞友谊赛,我急急赶到篮球场去却没有见到陈鸿——不是因为我没见到,是因为在场队员里只有一个像张学友的,没有像陈冠希的…

话说陈鸿来了以后,大家都用很暧昧的目光看着我,我忍辱负重地站起来,哭丧着脸道:“陈鸿…你知不知道我当初喜欢你呀!”说着,我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丫的,我终于说出来了,反正咱现在清清白白,说出来也不会怎样。

陈鸿·毕福剑憨憨地一笑,我差点就要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冲上前让毕福剑给我签名了。他摸了后脑勺,问:“现在呢?”

我拼命摇头,进来送水果拼盘的小姐看见狂摇头的我吓了一跳。

鉴于我一进来就成为大家的焦点,直到现在沦为大家的笑柄,我万分尴尬,我基本上还是想做一个正常人的,于是乎我起身,借口去洗手间来平复我过于激动的心情。

站在镜子前我补了补唇彩,回想一下我们班同学的变化,再次感叹人生无常,青春易逝,我等皆如花美眷,而有些人已经似水流年。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正巧看见杜翊走了进来(这个KTV是洗手池公用,男女厕分开的),他和我对视着,我一时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决定客气几句——

说到客气,中国人的客气很有一套,比如看见邻居出去,就会问:“您出去呀?”再比如看见朋友在吃饭,就问:“哟,吃饭呢?”最后一次比如看见领导进你办公室,你要站起来说:“哟,头儿,亲自来呀?”往往回答都是肯定的,外国人很不能理解,觉得你们中国人怎么尽问废话。我们从小都这么听过来的,因为遇见熟人不客气一下是不礼貌的。

所以,我对着杜翊客气道:“哟,亲自上厕所呢?”(杜翊:…)

话音刚落,我就恨不得那高尔夫球棒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我总是讲出容易让人面瘫的句子呢…

我这句客气让杜翊点头也不对,摇头也不对,最后他笑出来,那叫一个冰莲开花百花凋啊,“小瑜,你的病还没好吗?”

“病?什么病?”虽说现在甲型流感在世界范围内流行,但我还没机会得吧。

“21三体综合症。”

我醍醐灌顶,浑身畅快,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这熟悉的病名从一个失散多年现在变成美男的竹马口中说出,别提多亲切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我们还能如此自然地开玩笑,虽然我们各自都有着对方不知道的一段成长经历。那一瞬间,我心情非常好,觉得眼前的灰暗全部扫清了。

见杜翊在我面前站了好久,才想起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于是很小心地组织了词语,问:“你不上厕所吗?”

“我来找你的。”杜翊随即转身往外走,“里面太吵,说话不方便。”

“哦。”我应了一声,傻傻跟出去。这小子,早知道你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我当初一定不放过你。“对了杜翊,我妈听说我来参加同学会,说好多年没见你了,让你今晚回家吃饭。”

杜翊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转回身,忽然很苍凉地问:“回家…吃饭?”

“恩。”我比较迟钝,没发现他那时的苍凉。

又走了几步,杜翊倚在落地窗边,“小瑜,手机号给我。”

“干吗,要追我么?”我一边掏手机,一边欣喜地问。

“你怎么不追我?”杜翊反驳我,拿了我的手机往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我的目光便移到他按手机键的手指上,修长而有力,望着手机屏幕的眼睛专注而干净,长而密的睫毛微垂着。他…一定整形了,要不就是我小时候没正眼打量过他。

他把手机还我的时候,我储存着他的号码,这小子的名字真难找,我干脆就写个“杜一”作为他的名字。谁知这小子一眼看穿了我,靠过来看我的屏幕,果然被他看见了我没有好好写他的名字,于是他凤眼一挑,嘲讽道:“这么大还不会写我的名字,智障儿童康复学校还没毕业吧?”

原来原来,他的嘴还是那么坏——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他没有变的地方。

“喂。”他的声音忽然在我头顶闷闷响起。

“干吗?”我尖着声音问他。

“真的不会写?”好像我欠他钱一样,他很不耐烦地问我,语气不善,来势汹汹。

我忙不迭又找了一遍,最后惊讶地发现我这破手机里居然没有他的那个“翊”字,最后我怒了:“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起这种手机里都找不出的字!我不管!你就叫杜一,要不然就随我叫杜瑜!”

“两个人在这儿幽会呢,怪不得不回去了…”一个女生阴阳怪气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一看她那非主流的打扮就不太想搭理。我说你一80后,干吗整得自己跟脑残一样,就算你是我小学同学,我也代表月亮鄙视你。

“哎哟可不得了啦…”我哭丧着脸,扶着杜翊的胳膊,对那个女生说,“原来这小子刚从美国度假回来,现在有点发烧啊,你带退烧药没?”

那女生一听,脸色大变,几个碎步退开好远,苍白着,发抖着,捂着嘴跑了。

我满意地坏笑,看见杜翊也勾着唇角在笑,我忙解释说:“我来同学会就是想见见你,既然见到了,也没有继续参加的兴趣了,不如我们现在去我家吧,一会儿该堵车了。”瞧我说得多冠冕堂皇,其实昨晚上我还在幻想陈鸿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猜想最不济就是变成姚明那样,没想到他飞跃成毕福剑,真有他的。

给兰禹捷发了个告别短信,我和杜翊并排走到楼下,我大度地说:“咱坐的士,我请客!”

“不必,我请,你在这儿等我。”杜翊说着,吱溜一下就没影了。我疑惑着,四处张望,我说你拦个的士也应该到对面马路上去,就吱溜一下钻到后面去干吗?我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停着几辆三轮车,哦哦,难不成他要请我坐三轮车?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那路边缓缓驶来一辆银色宝马,我马上有感而发,宝马就是宝马,看上去就和小日本的牌子不一样。车窗缓缓降下来,一个年轻帅哥探出头来,对我招招手,还很地痞地说:“妞,上来?”

我屁颠屁颠小碎步跑过去,指着宝马大叫:“这是你的?!”

“恩。”杜翊应着,就戴上足以遮住半张脸的茶色墨镜。我觉得李白的诗该改了,改成“郎骑宝马来”。坐进副驾驶座,我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再摸摸司机…“杜翊,你许了人家没有?我追你啊…”我感慨万千,壮怀激烈。

杜翊很高深莫测地偏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微笑说了句,“欢迎。”他发动了引擎,却迟迟没开出去。我疑惑地看过去,见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安全带,我心里掠过一丝不爽,欺负我没有坐过宝马么,怎么都不亲自帮我系的,我根本就不会系这玩意儿。

摆弄了一会儿,我一脸困惑地抬头,“我不会系安全套啊…”

杜翊脸上闪过一丝崩溃,鄙夷了我一下,不是很温柔地为我扣上安全带,还发善心地提醒道:“这是安全带。”

“我知道啊。”我心想,你干吗告诉我这个,我会不知道这叫安全带?哼,我7岁就知道了,因为我看TVB的电视剧的时候…

他无语地踩下油门。

“杜翊呀,你搬走之后过得好吗?你妈你爸还好么?”红灯的时候,我找了个话题跟他聊,但他听了我这话,表情好像有点僵硬,难道我问错了?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绿灯亮起的时候,他说:“他们离婚了,我没有家。”

“哈?!”我发出一声惊异的疑问,马上闭嘴。9年,我错过了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你和他共享过一段时光,剩下的没有你参与的时光却是天翻地覆。杜翊倒不介意,开了一会儿车,就把他家发生的时候都告诉我了。

原来,他爸爸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下海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之后和所有暴发户一样包了二奶,他本是跟杜妈妈一起生活的,可是杜妈妈后来再婚了,他就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很戏剧的,他爸爸和二奶结婚之后过得并不舒服,那个二奶非常年轻,就比杜翊大几岁而已,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就知道整天上街购物花钱,最高记录是一天花掉近五万。杜爸爸开始后悔,又想离婚,并且十分想念自己的儿子杜翊,春节的时候把杜翊叫到家里吃了个饭。那个二奶在家里见到杜翊之后就起了坏念头,有次趁杜爸爸不在,借杜爸爸的名义把杜翊叫到家里去试图勾引,还拿出一张金卡说要包养他,终于把杜翊惹火了。这小子火起来貌似很吓人,当时他从钱包里拿了四十一块钱摔到那女的脸上,叫她拿了钱赶快滚出去,那女的还笑他没见过世面,四十一块钱就想打发她走,她可是他的继母。杜翊再次语出惊人:

“我打听过了,妓*女就值这个价。”

“好!”我听到这里拍手叫好,然后听杜翊说,他爸又离婚了,然后又找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有点浑浑噩噩。由于杜翊还在上大学,没时间天天泡在公司里,杜爸爸让杜翊进公司先帮个忙,看来是想把公司交给他。现在那个女人怀孕了,一直鼓动杜爸爸把名下资产分一半给她们母子,而且,她对杜翊意见很大,认为不应该由他来接手公司,硬是把她哥哥弄进公司当副总,权力凌驾于杜翊之上。

“那你将来可能是公司老总哦,跟小说里写得一样。”我赤果果地妒忌他,在我还在骑小电动的时候,他已经开宝马了,那我以后如果能开个奇瑞Q车,他没准就开悍马!

“你觉得这样好吗?”杜翊转头对闪着星星眼的我说,“我宁愿家里穷点,一碗饭互相推让着你一口,我一口,也不愿像现在这样一家人住在三个家里,各自吃着山珍海味。刚才你让我回家吃饭,呵呵…我多久没听见这样的话了,小瑜,想想小时候的日子,觉得自己若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出来混了十几年,才发现原来幼儿园是最好混的。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很多,但是我希望…一些东西永远不要变。”

我点点头,没想到他家居然发生那么多事,相比之下我家平平静静的,没病没灾,爸妈连吵架都很少,感情反而越来越好。

又一个红灯,杜翊停下车来,趴在方向盘上,忽然问:“交男朋友了没?”

“别提了,男人都瞎了眼外加不自量力,喜欢我的都是猥琐男!”

“看得出来。”杜翊笑道,然而我觉得,他好像特别幸灾乐祸的样子。我低头,做可怜状,“要不杜翊你追我得了,我很好追的,真的。”

杜翊瞥我一眼,只是笑。

蛇蝎美男

一路上,我和杜翊这对很久未见面的朋友竟能相谈甚欢,仿佛我们之间时间的隔阂就是一瞬间。有一句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爱情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淡,友情经得起平淡却经不起风雨。任何感情都有它的缺陷,我在想,如果两个朋友成了情侣之后又分手,最后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和杜翊,做一辈子的朋友,似乎比较好吧?

“这里环境不错…”杜翊下车关门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里回神,他绕到我这边帮我开了车门,伸手解开安全带,又提醒我一遍:“这是安全带。”我心里诧异着,干吗干吗,一直提醒我,好像我不知道那个叫安全带。

我下车之后,指了几个方向,跟他说那边将来要建一个游泳池,那边将来要建一个网球场,“现在的小区设施好齐全哦,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原来住的那个小区,记得外边街上那个面包房买的黄梨蛋塔么,非常好吃…你不记得了?哦,那时候你已经搬走了,等下吃完饭我们走路过去买,我请你!”我慷慨地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天,没钱的人往往这么豪爽。

杜翊似乎有了点兴趣,淡笑着答应,随我上了楼。我妈老早在家等我们了,见我进门就迫不及待伸头去看杜翊,一看就傻眼了,在我脸上和杜翊脸上来回打量几下,像一根被霜打了的黄瓜缩了回去,彻底知道自己女儿这几年在相貌上即使有所突破,但是终究抵挡不住杜翊那排山倒海雷鸣般的帅。

不愧是我妈妈,把杜翊请到沙发上坐下之后就拉着我去厨房给他泡茶,然后偷偷跟我说:“问问杜翊在哪里整的容,咱也花钱去整整!”——妈妈,我们真是母女连心,上梁不正下梁歪呀,心里想的东西都是一样一样的呀。

我端了杯茉莉花茶出去,碰见老爸钓鱼回来,他初见杜翊还很惊讶,后来居然跟他称兄道弟起来,为了显示他自己还年轻,竟让杜翊叫他大哥。乖乖,差辈了啊爸爸,那我得叫他叔叔啊。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虽然我家平时也挺温馨的,可是今天多了一个人,非但没有尴尬,反而多了一丝温馨。杜翊没有因为他自己家的变故而触景伤怀,跟我爸妈聊天的时候多了一丝成熟和稳重,那一瞬间让我又觉得他很陌生。

八点多,杜翊忽然想起我要请他吃黄梨蛋塔的事,就急着走。这个小子跟我不一样,他从小就爱吃甜的东西,他爸爸有一次那家里的钙片全送到我们家,防止这小子偷吃。我爸妈尽力挽留,我想到那家黄梨蛋塔现在特别抢手,七点开始卖,一般买到九点就卖光了,所以穿上鞋子就窜了出去。

我在前面走得飞快,杜翊说下次请也没关系。我转头说:“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我可是把我们的任何一次见面当作是最后一次。”

杜翊猛地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我差点没被他掐死,“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他毫不留情地拧我的脸,我疼得撕心裂肺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才放开我。

我一边揉着脸,一边又走得火急火燎,可是他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我回头一看,眼尖地发现,路边一个女生正在拿手机偷拍他。话说这小子,小时候长得也就那样,长大了竟然出落成一个眉清目秀的主儿,还能被人偷拍。

话说这杜翊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发现人家小女孩在偷拍他之后,不但没有扭扭捏捏,反而转过头去对着人家露出微微一笑,让人家拍个痛快,人家小女孩要不是误会我就是他女朋友,就要冲上来跟他合影。

“够了啊,看你的嘴咧的。”我此时就是一只蹲在阴暗角落的灰色蘑菇,被抢了风头,心理份外不平衡。

杜翊嗤笑一声,“吃醋了?”

我瞪了瞪眼,恶狠狠地说:“我是好心提醒你,照片别被人弄到网上,人肉搜索你。再不然就把你的照片贴到同志交友网上去,依你的姿色,吸引十个八个强攻没问题!”——我这般了解,是因为本人就干过这样的恶作剧。

杜翊不以为然,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唇边浮上诡异的微笑,忽而来了一句:“小瑜,一段时间不见,变漂亮了。”

我心头一喜,正要谦虚谦虚,只听——

“我是说…”杜翊抱歉地指了一下我露在裤子口袋外面的手机挂链,“你的挂饰。”

我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心里的谦虚被一阵碎碎念打压下去,丫的老子谦虚个啥,谦虚个啥,人家说的是挂链,是挂链!我小银牙咬着小银牙,闷头朝前走。

“你真的是因为想请我吃吗?”他开始怀疑我了,眯着眼睛抱着双臂站定。

“当然,我这是在弥补你记忆中的童年!”我叉着腰发誓,“真的是买给你吃的,因为我只带了十块钱,只能买两个!”

“你还真会精打细算…”杜翊鼓起掌来,迈开步子向前走。

其实我本来想说我一个,他一个…看他这么好奇,就干脆让给他吃好了,平时我都不舍得一下子买两个的说。

杜翊在我的催促下终于走快了些,我们好不容易在九点之前到了那家面包店,我一进去就看见黄梨蛋塔只剩两个了,而一对情侣正指着它们说要买。杜翊的脸上立马呈现不高兴的神情,根据我从小对他的了解,这家伙要是没吃到想吃的东西,发脾气起来可是很变态的,于是我马上脱缰的野狗在百米冲刺似的飞奔过去,脑中一片狂奔后的空白,对售货小姐大喊:“小姐!两个黄鹂鸣翠柳!”

气氛肃静下来,售货小姐抽动着嘴角,支支吾吾:“一行白鹭…上青天?”

我僵硬一下,“呃…我是想说,两个黄梨…蛋塔。”

“小姐,我们已经买了。”那对情侣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杜翊,用眼神告诉他“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他却抛来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我回想起五岁半时参加杜翊的六岁生日,杜爸爸没有买他想吃的巧克力蛋糕,而买了个奶油蛋糕回来,这可怕的小子当场大闹起来,差点把他家房子给烧了。(你脑子里怎么尽记着这些东西)

“你们就让给我吧!”我闪着星光大眼拉着那对情侣交握的手,声音无比颤抖地说:“我男朋友得了绝症,什么也吃不下,忽然提出要吃黄梨蛋塔,我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让他吃点东西,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做一个饿死鬼…”情到深处,我咆哮教教主马景涛附身,大吼:“难道一个临死之人,都不能吃一个自己喜欢的蛋塔吗?!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真是砒霜拌辣椒,又毒又辣啊…”

这种谎话白痴才会相信,那对情侣和所有售货小姐齐齐向杜翊看去,杜翊抽抽眼角,假装没听见地别过头去。情侣对看一眼,抽回被我抓住的手,“我看他不太像得了绝症啊…”

我深吸一口气,狠心地咬咬牙:“他那是回光返照!”

杜翊幽幽看了我一眼,我可以听见他心里的声音——吃个蛋塔,都回光返照了,容易吗我。

“算了啦,让给他们好了,我们明天再来买。”情侣中的女方开口,马上得到男方的好评:“亲爱的,你真是太善良了,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说什么嘛,你真讨厌!”

我忙不迭地付着钱,杜翊僵硬地站在门口,那对情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得出结论道:“年纪轻轻就回光返照了,可惜…”

“给!”我把包装好的黄梨蛋塔递给杜翊,自以为做得挺完美的。

我们俩又傻傻地散步回去(自己傻还拉上别人一起傻),他上车之后我忽然趴在他车窗上,焦急地拍拍车窗,他将车窗缓缓降下,我忙掏出手机,说:“我也要拍一张!”

“不早说…”杜翊握住我的手机,一下子把它抢走了,在镜头面前一阵装模作样,自拍了好几张,才将手机还我。我不死心地凑上去问:“裸的能拍几张么?”他脸上没有出现我意料中的愕然,反而是一阵诡异的淡定,看着我,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就此退缩了,讪笑着问:“杜翊你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你还有机会。”杜翊轻松地说,伸手出来摸着我的头顶,“怎么说咱们都一块儿长大,就给你个九点八折。”

“你就这么贱卖了自己啊…”我捏他的手,他吃痛地收回去,露出点委屈的神情,我想这换作林浩然早扑上去压倒了吧,而我终究还没有达到林浩然的境界,脸皮不够厚。因为我的顾虑挺多的,人长大了,胆子虽然大了,但是怕的东西越来越多,怕丢掉这段友谊,怕两个人再形同陌路,男女之间的友谊太暧昧太脆弱,捅破了那层纸,要不就成夫妻,要不反目成仇,代价真大。

“对了小瑜…”他一边说,却不看我,一边从置物台某处摸了个眼镜盒出来,取出一副无框眼镜。我警觉地看了一看,发觉那是有度数的,哦,近视啊,吓我一跳,眼镜可是腹黑的超级代表啊,我看小说,就没哪个腹黑男不戴眼镜的。“干啥?”我随口问。

“你的裹胸滑下去了。”他慢条斯理地用眼镜布擦着镜片,淡淡地说。

我低头一看,子啊,裹胸果然是滑下去了,怎么都没发现的?哎呀我胸前那浅浅的沟壑啊…我忙捂住,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拉好,回身时,看见杜翊已经戴上了眼镜,微仰着脸看我。我怒起,大喝:“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杜翊十分欠揍地回忆了很久,最后说:“在说你变漂亮之时。”

那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那时你为什么不说?!”我疯狗一样扒在他的车门上质问着。

他倒像受了极大冤屈一样,可怜兮兮低下头,声音都怨气十足的,“我不是夸你变漂亮了吗…”

是啊,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胸部是最漂亮的…

我感觉背后一阵秋风扫落叶,只见杜翊伸手推了一下镜架,再将我的手扳开,哧溜一下开出好几米,之后慢慢倒车回来,抬头说:“后会有期。”然后又哧溜一下再不见踪影,只有我还捂着胸口,站在原地痛哭不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开了花,正如我四分五裂的心,那是再也愈合不了的伤痛——此句专为雷人所做。

不带这样的,腹黑男你们为毛一定要戴眼镜来暴露自己,戴个隐形的不好吗?后来我才知道,戴上眼镜,整个世界便是无码的…

普通员工杜翊

接下来几天,我和杜翊天天发短信,偶尔打个电话,一开始因为多年的隔阂,我说话还比较顾及,最后不禁暴露了本性,时而讲一些带某种颜色的笑话,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那么纯洁,居然毫无反应。(人家的道行其实已经炉火纯青到你这点笑话根本就是一滴水流进汪洋)

有一天,我坐在马桶上(等等,你坐那干吗?答曰:你说干吗?),忽然想起手机里杜翊的自拍照,于是发了一张给林浩然和许颖慧,说那是我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林浩然和许颖慧不约而同发来两个字——“压倒”。虽然我已经知道她们肯定会发来这么下流的主意,可是亲眼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暗暗爽了一把。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一位伟人说过,判断一个社会是否文明,要看女性在社会里的地位。如今,女性以彪悍的魄力将拥有良好条件的男性残忍压倒,正所谓,压倒前面的男人,让后面的女人痛哭流涕去吧!

我合上手机,走出厕所,老爸鄙夷我道:“拉那么久,叫你多吃点水果的,不听话。”

我扁着嘴,像电视剧里那些女猪一样,一路小碎步冲进卧室,扑倒在床上——“呱唧”,手机来了条短信,那两个家伙,一说起话就没完没了,一定又出什么惨绝人寰的色主意了。“小瑜,要不要到公司实习?”——耶,居然是杜翊…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实习?”我记得我没跟他说我们开学要实习的事,而且如果要在自己家乡实习的话,还得自己找实习点,所以大多数同学都会去学校联系的公司里实习。那天的聊天,我知道杜翊在Q大读生物工程,还另修了英语的第二学历,貌似还有考虑去国外读硕士,前途一片光明。

“朱老师告诉过我。”他干脆打电话过来了,第一句就说这个(他从小就叫我爸为朱老师),这又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之一,女人喜欢把事情用短信你一句我一句发个没完,花了5块钱的短信费,其实直接打电话6毛钱就能解决,所以男人如果选择发短信,通常是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如果说不完,他们通常直接打电话。

“好,不过你要罩着我。”我这笨手笨脚的,说不定会像电视小说中一样,受到公司同事的欺负。

“我会对你特殊照顾的…”他把“特殊”两个字念得很重。

我兴高采烈答应之后,第二天真的屁颠屁颠去上班了,而且很快了解杜翊所谓“特殊”照顾的意思。

话说第二天,我很用心地穿了白色T恤和牛仔裤,小心翼翼骑着我那辆小电动车来到了金悦大厦。杜翊他爹的公司就开在这里,是一家室内设计装潢公司,看样子真的做得很红火的样子,只是我不知道,杜翊一个读生物工程的人在公司里能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