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宁州市某区分局,陶心诚和乐明申蹲在地上,回答警察的问话。

“你咬人了?”警察问陶心诚。

“咬了。”陶心诚答。

警察瞟了眼陶心诚,又去看乐明申,“你也咬了?”

“他跟我学的。”怕警察不信,陶心诚补充:“他打架都是我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风,网页版的不造大家看得见不,求看见。

另,这个文就是俩心理医生搞搞对象的故事,中途办几个心理学案子,偏感情多些,心理学案子酱第一次接触,会加油,希望小伙伴多鼓励我,多撒花,谢谢了

☆、Chapter3-4

Chapter3-4

接到公安局的电话,陶景滦真吓了一跳,他一边摇着头嘀咕“心诚怎么会和人打架”,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大把速效救心丸。开车的司机好心提醒他那不是糖豆,当场挨了陶景滦一记眼刀。

他想不明白,心诚怎么会和人打架呢?

心诚怎么能和别人打架呢?

等他看到早他一步赶去警局的赵洛阳,还有陪陶心诚站一边儿的乐明申时,陶景滦找到了原因,敢情是这两头烂蒜带坏了他闺女。

一想到这就来气的陶景滦举起手要打乐明申,乐明申往旁边一闪:“陶叔,这里是警局,你打我没事,要是刺激了二呆,他把我忘了咋办?咱俩是一根绳上拴得俩蚂蚱。”

陶景滦愤愤地收了手,和不喜欢的人“同命运共患难”,那感觉真是微妙地糟糕。他有些不甘心,转去瞪赵洛阳,就是这家伙,他看赵洛阳不顺眼很久了,长得油头粉面不说,还让他闺女伤心。

陶景滦准备说赵洛阳两句,可陶心诚淡淡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爸,这事儿和他没关系,是我看于柏书不顺眼,乐扣才帮我的。”

“心诚啊,爸爸平时怎么教你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陶叔……”于柏书叫陶景滦,“他们就是动口啊,看把我咬的,哎呦……”

在于柏书的抱怨喊疼声中,警察也弄明白了这起“斗殴”的性质,想着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具体伤害,警方提出让他们自行和解。

于柏书不乐意,无奈碍于赵洛阳和陶景滦在,他也只好挥挥手说句“算了,我还能真和你计较啊。”

不计较你报警?陶心诚翻个白眼,不信他的鬼话。

陶家的车停在警局门前,陶景滦站在车旁等着陶心诚上车,等陶心诚快走到车旁时,一直远远站着的赵洛阳走来:“陶叔叔,我能和心诚聊两句吗?”

“聊什么?我们心诚和你有什么可聊的?闪开闪开,我们要回家了。”陶景滦撵苍蝇一样驱赶赵洛阳。

“爸!”陶心诚几步走到跟前,站在了陶景滦和赵洛阳中间,她低着头又抬起来,“我就和他谈谈。”

前后两句话,语气截然相反,连陶心诚自己都觉得后一句是底气不足的。

他怎么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闺女啊!坐上赵洛阳的车子,陶心诚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爸,觉得爸爸就是这种想法,她让爸爸失望了。

“去哪儿?”赵洛阳问她。

“随便。”陶心诚看着窗外。

不知不觉,街上已经满是灯盏萤火,车子开过一条街,街上像是有夜市,闻着味道肯定有不少好吃的。

像是想起什么,陶心诚回过头,“去小西桥。”

宁州有许多夜市街,小西桥是其中一条,因为街西头有座桥,慢慢的这条街就有了小西桥这个名字。

陶心诚坐在一个臭豆腐摊前,专心致志吃着碗里的臭豆腐,赵洛阳安静地看她吃,等她快吃完了,赵洛阳考虑着怎么开口。

“赵洛阳,你再去给我买一份。”陶心诚推开面前的空碗,眨眼看着赵洛阳。赵洛阳叹口气,起身又去叫了一份。

新出锅的臭豆腐淋着酱汁,在陶心诚面前冒着热气,她闷头吃着,一口气吃了四份。她准备要第五份时,赵洛阳拒绝了,“油炸的不健康。”

陶心诚撇撇嘴,真没再提要求,“想和我说什么,说吧。”

她这么说,赵洛阳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是想对我说,你有女朋友了,你爱你的女朋友,你会和你的女朋友结婚,生宝宝,一起面对生老病死,那个人现在是舒虞,不是我,对吗?”

赵洛阳没说话。

陶心诚摆弄着面前的臭豆腐空盒,“现在是她,将来有可能是我吗?”

她抬头看看赵洛阳:“就算是一年前,我知道你和舒虞在一起,我也会这么问你。可是,赵洛阳,我抱着这个可能性等了你七年,做了七年的贱骨头,我够了,真的够了。我不想再等了,虽然这有点儿难。我要做最好的自己,希望有天你再见到我,会觉得后悔错过了我,那样我就很知足很知足了!”

“心诚,你别……”

“别什么?别难过吗?我不难过,就是心疼,你他妈的住我心里那么久,连个房租都没付,现在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我心疼,心疼不允许啊?”

赵洛阳看着明明流泪,却强挤着笑脸的陶心诚,心里说不清的滋味。他想了许久,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我没事儿,还有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就算彻底摆脱我这个麻烦精了。你走吧,赵洛阳,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赵洛阳没动。

“赵洛阳你伤了人不说,还要看人怎么流血,怎么疗伤吗?告诉你,老娘自愈能力强着呢!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活蹦乱跳的,所以,求你了,快走吧……”

陶心诚真是在求赵洛阳的,红着眼睛的陶心诚咧嘴笑着和他说“求”,没办法,赵洛阳只得走。

赵洛阳走远了,身影不见了,笑容也在陶心诚脸上消失了。她抬头看臭豆腐摊的老板:“老板,我能唱歌吗?”

“小姐,前面离这儿不远就有个自助KTV,你在我这儿唱,扰民不说,也打扰我做生意。”

“扰民?我唱得好听着呢!不就是生意吗?我给你钱就是了!”说完,陶心诚踩着凳子直接上了桌子。

她先唱“沧海笑、滔滔两岸潮……”跺着脚唱。

又唱“Many nights we’ve prayed……”她是女中音,根本不适合唱玛丽亚凯莉的曲子,唱不上去的地方就成了破锣嗓子的嘶吼,别说原本在臭豆腐摊的客人,就是附近的食客也都纷纷围观。

可他们中,没一个人说什么,谁会和一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孩说什么呢?

也许是陶心诚觉得发泄的差不多了,唱完一首,她停下来,看了眼周围的人,然后朝他们鞠了一躬,她伸出食指,比在嘴前,“再唱最后一首。”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赵洛阳喜欢周杰伦,喜欢这首烟花易冷,他说周杰伦是个才子;陶心诚喜欢赵洛阳,爱屋及乌也喜欢周杰伦,她不喜欢让自己的脑子装满东西,却唯独喜欢那句“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她喜欢听赵洛阳唱这首歌,因为她觉得等待和永恒这两件事正是她经历和期盼的。

可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歌词里的女人,一直没等来她的爱人。

陶心诚唱完歌,鞠了个躬,走了,走时,她拿走了那盒臭豆腐。

赵洛阳以为她喜欢吃臭豆腐,其实陶心诚这个爱好全是为他培养起来的。

少女的情动说起来有时就是莫名其妙的,陶心诚被同学恶作剧捉弄,不服气的去教训同学,结果撞伤了老师,被罚在国旗杆底下罚站,恰巧经过的赵洛阳停下来朝她眨眨眼,说:“老师早走了。”

朝她眨眼睛的赵洛阳自此住进了陶心诚心里,那时候赵洛阳帮他们班一个贫困生勤工俭学,支了一个臭豆腐摊子,陶心诚就每天去吃、每天去。直到后来,乐明申离她八丈远就会喊你又去吃了啊!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想住进一个人的心里其实真无需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因为一句话,赵洛阳成了陶心诚这些年的执迷。

“哎,你值不值啊?”因为支走了赵洛阳,陶心诚只好自己打车回去,坐在车里,她自言自语给自己鼓劲儿:“忘了那个没长眼的混蛋吧。好哒。不过可能要花段时间,多久好呢?一年吧。好像有点儿久。那就半年吧。”

陶心诚不知道,计程车司机因为她自言自语的毛病,差点儿没把车直接开去精神病院。

万幸。

她在斓门前下了车,她的红色小跑还停这儿呢。

陶心诚走近车,冷不防一团黑影突然从车旁边冒了出来。

乐明申吸了吸鼻子,觉得宁州的夜晚实在不大暖和。

“你怎么在这儿?”陶心诚挺惊讶的。

等你呗!乐明申才不会说后知后觉的自己撒丫子在赵洛阳的车后面追了半天没追上不说,还掉了自己的车钥匙,不仅如此,他想搭下陶景滦的顺风车去陶家等二呆,却被二呆爹拒载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写这个文的时候,小伙伴说乐扣和2呆是两种人,其实酱觉得,他们是一种人,都太过执着。

文差不多就该进主题了,撒个花吧,太冷了~

☆、Chapter4-1

Chapter4-1

乐明申一夜没睡,瞪着眼睛到了天亮。

昨晚陶心诚开车送他回的家,路上他想问她和赵洛阳说了什么,可他瞧着陶心诚那样,就算想问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他刮好胡子洗漱完毕,出门准备上班,才开了门,正低头穿鞋,一抬头,他“妈呀”一声坐在了地上,连拍了几下胸口后停下。

“我受到了惊吓。”乐明申眨眨眼,说。

“惊吓个屁。”陶心诚伸出手,“乐扣,我有事求你。”

“啥事?”没借陶心诚的手力,乐明申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没一点儿受到惊吓的样子。

陶心诚想让乐明申帮她,徐亚的案子她束手无策。

“二呆?”乐明申伸出手,手背贴在陶心诚脑门上试了半天温度,“没发烧啊?还是赵洛阳和你说啥了?受刺激了?也不能啊。你被他刺激那么多回,哪回也没这么主动积极向上过啊。”

“不是你说要我提高自己内涵做个有能力、有事业的女人吗?”陶心诚扫开乐明申的手,声音淡淡的。她和乐明申坐在乐明申家小区的石椅上,鸦青色的天上积了不少的云,像要下雨,石椅旁的草坷里,小虫不住叫着,气压有些低。

乐明申却像不受这气氛影响似的挥挥手,“拉倒吧,那是我说的,又不是你发自肺腑的。说吧,赵洛阳那头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不想再等了,做预备役的感觉太糟糕了。我想好好生活。”

“是太糟糕了,瞧你以前活得不人不鬼的!”乐明申使劲儿点着头,头没点够,他就挨了陶心诚一下。

“说谁不人不鬼呢!”

乐明申连跑带颠的躲着陶心诚的拳头,他心里挺高兴的,因为二呆终于下定决心忘了那个混蛋赵洛阳了。乐明申是个天生乐观的人,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每次陶心诚下定决心,他都会把这自动归档成第一次的“终于”。

再次见到徐亚是三天之后。

才经过一场雨的宁州城马路还是乌青色的,尽头依稀看得见远山。陶心诚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抬起头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徐亚。

还是她惯常来的那家咖啡厅,上次她在这个地方见了王珏,就是那个徐亚坚称是自己妻子的那个女人。和王珏不同,在他们见面的五十多分钟里,徐亚没表现出任何的焦躁情绪。

他是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衣着考究,举手投足中带着清新儒雅。他说话简明扼要,思路清晰,如果不是看过病历,陶心诚真怀疑他是否真的有病。

她观察徐亚的过程里,徐亚也在看她,“陶医生,看你情绪不高,是感情生活不顺利吧。”

陶心诚有些生气,她才是医生,可愤怒的情绪还没发作,陶心诚突然发现在徐亚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笑意,两次见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徐亚露出这种表情。

那笑意带着嘲弄,又像在为看穿陶心诚而感到窃喜。

陶心诚有些光火,这时她突然想起乐明申告诉她的一句话,做一名心理医生,先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王珏也来过这里,我在这里给她进行过治疗。”

“她不认识我了。”

“你为什么不承认她是真的不认识你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王珏是你妻子,你说得出她有什么习惯爱好吗?”

“她爱早起,有晨跑习惯,会素描,爱好古典音乐,咖啡喜欢喝拿铁、加糖两颗,还需要我再往下说吗?她真是我妻子。还有陶医生你,我想这几天你也在和你的同学打听我,你以为我是靠打听出知道你和武强的事的,结果呢?是不是一无所获?”徐亚抬手看了眼手表,“一个小时到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