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有些懵。姬月真即使是喊她,也应该是喊五婶吧?顾见骊怀疑地看了栗子一眼,又觉得栗子不会撒谎。不过栗子拙了些,兴许是传达有误。

顾见骊想了想,回头望向箱子里的那些从各处寻来的祛疤药。

她也是毁了容的,自然明白姬月真的心情。姬月真还要比她小两岁,恐怕比她还要想不开,要不然也不至于跳湖寻短见。

顾见骊有心将这些祛疤药送去一些给姬月真,虽说她也不确定有没有用,至少可以试试。可是她又有顾虑,不太愿意去二房。不仅是二房,她根本就不愿意出五爷的院子。

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嘈杂声,顾见骊想起那湖也不是离得很远,诧异问:“栗子,你回来的时候,三姑娘已经被送回去了吗?”

栗子摇头:“没有诶!她刚被人拉上岸,我就跑回来告诉你了,嘿嘿嘿!”

顾见骊将刘海儿拨了拨,垂放下来,又戴上了面纱,带着栗子赶过去。她额头上虽然也有疹痕,不过比起脸颊稍微少了些,刘海儿垂放下来,倒是若隐若现地遮了绝大部分,再戴上面纱,勉强能出门。

顾见骊带着蹦蹦跳跳的栗子刚赶到湖边,就听见姬月真撕心裂肺地哭着。二夫人抱着她,阻止她再往湖里跳,姬玄恪立在一旁,府里很多人都在那里。

看见姬玄恪的那一瞬,顾见骊停下脚步,有些犹豫,不太想往前了。可是大声哭着的姬月真看见了顾见骊,她哭声一滞,指着顾见骊,看向姬玄恪,悲痛大哭:“你心里只有她只有她!根本没有我这个妹妹!我眼巴巴在家里等着你给我寻药,你花了那么大力气弄来的药却是给她!一点都不给我留,一点都不给我留!”

二夫人跪坐在姬月真身旁,心疼地抱住女儿的头,跟着她哭:“我的月真啊,你是要痛死娘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往湖里头跳……”

顾见骊怔住,这才明白姬月真是为了什么轻生。姬月真能为这样的事情狠心跳湖,想来这次的毁容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兄长的漠视,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姬玄恪远远望了顾见骊一眼,收回视线,皱眉道:“你胡说些什么?竟因为这点子小事寻短见。那药又不是独一份。我不是告诉过你下次会给你带回来?眼下还未落痂,也不急着用。”

姬月真哪里肯去听姬玄恪的话,不住嚎啕大哭。陷于毁容挫折中的小姑娘脆弱得只能不停掉眼泪,恨不得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姬玄恪不想让顾见骊尴尬,急忙走过去把姬月真抱了起来。姬月真哭着不停拍打着姬玄恪,大声哭着嚷:“你抱我做什么?去抱你想抱的顾见骊去!”

姬玄恪的眸色忽地冷下去,压低了声音:“姬月真,住口。听见了吗?”

姬月真被姬玄恪的目光吓到了,呆呆望着哥哥,连哭都忘了。

“别聚在这里了,都各回自己的院子去。”姬玄恪丢下这样一句话,抱着姬月真往回走。经过顾见骊身边的时候,目视前方,不曾看顾见骊一眼。

顾见骊垂着眼,亦不去看他。只当陌生人。

姬月真回过神来,忽然出手推了顾见骊一把。正低着头的顾见骊一个不察,就这样被姬月真推进了身后的湖中。

“囡囡!”姬玄恪一惊,立刻放下姬月真。

第117章 第117章

第117章

姬月真被姬玄恪放到地上, 她一个站不稳,脚步踉跄了两下, 差点跌倒。她抬起头,便看见姬玄恪跳进了水中。

哥哥果然丢下她跑去救顾见骊。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顾见骊淹死?何必要他失了身份地跳下去?又忘了避嫌?

姬月真眼中爬满失望。

她只是想试试,试试哥哥会不会真的义无反顾跳进水中去救顾见骊。

如果顾见骊真的是她的嫂子便也罢了,她身为妹妹即使觉得失落,也会知道那是正常的,会慢慢去适应。可是顾见骊已经是他们的五婶了啊!若哥哥一直这样拎不清, 顾见骊早晚会毁了哥哥!毁了哥哥一辈子!

倒不如把一切揭开, 让他错一次, 吃一次亏,长长记性!

她即使做这个恶人,也要敲醒哥哥!

至于顾见骊, 她要恨要怪要报复,姬月真都认了。

顾见骊灌了好大一口水,咳个不停。挣扎着从水中探出头来,水流进眼中, 她眯起眼睛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一片朦胧中, 她隐约看见姬玄恪一脸焦急地朝她游过来。

“囡囡,别怕!”姬玄恪牢牢握住顾见骊的双肩,“没事了,没事了, 没有水鬼……”

在他们年纪尚小的时候,有一年花朝节,跑到画舫里玩。忽然起了风,画舫摇晃,顾见骊从船头差点落下去,腿已经陷进水里,幸好被姬玄恪拉住。那个时候她年纪小,忍着不哭,被拉上来之后也默不作声,却一连几日做噩梦,梦见吃人的水鬼。

栗子懵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色,她指着姬月真大声喊:“推人!坏坏!”

她抬起一脚,把姬月真踹进了水里。

水声噗通,栗子鼓着掌又蹦又叫:“噗通!噗通!推人的坏人掉进水里去了!噗通!噗通哦!”

“我的月真!”二夫人吓白了脸,赶紧让懂水性的婆子再一次下水去救人。

姬玄恪拉着顾见骊游到水边,见她还是有些发怔,又喊了她两声:“囡囡,囡囡?”

顾见骊被冷水打湿的神儿回了魂,她慢慢抬起眼睛望向姬玄恪,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三郎。”

姬玄恪松了口气,道:“走,我们上去。”

顾见骊眸色滞了滞,忽然伸手去推姬玄恪。她将姬玄恪推开,不识水性的她没了凭靠,一下子栽进水里。

姬玄恪一惊,急忙潜进水中,再一起握住顾见骊的双肩,将她带出水面。

顾见骊使劲儿咳嗽着,伸手抓住湖岸砌砖,喘息未定,说:“三郎,请你松手,离我远一点。”

姬玄恪心中一痛,望着顾见骊的目光中染上悲苦。

他与家人闹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靠近她的资格也没有了。

顾见骊压下心里的不忍,正视姬玄恪的眼睛,再次道:“请三郎先上岸。”

姬玄恪凝望着顾见骊,半晌,自嘲地扯起嘴角,点点头,只说:“好。”

顾见骊紧紧抓着湖岸旁凹凸不平的砌砖,因为太用力,手指发酸。

顾见骊戴着的面纱早就不知去了哪里,露出那张她不想被人看见的脸。因是夏日,衣物单薄,湿了的衣裳贴在身上,衣不蔽体,顾见骊不能这个样子出去。

姬玄恪知顾见骊的苦恼,吩咐身旁的小厮去五爷的院子寻季夏给顾见骊带衣物过来。

“栗子。”顾见骊喊。

栗子这才跑过来,蹲在岸边歪着头看着顾见骊傻笑:“她推你,我把她推下去啦!”

顾见骊忽然就被她逗笑了。

姬月真又一次被懂水性的婆子救上来,二夫人抱着她又哭又训:“你哥已经不认娘了,你可不能再出一点事儿啊!娘的心肝!”

顾见骊意外地抬起头,望向立在岸上的姬玄恪。他全身上下湿透了,与那边的热闹不同,他只是一人,瞧上去有些狼狈。

感受到顾见骊的目光,姬玄恪低头望向她,对上她的视线,便有千言万语抵在了喉间。姬玄恪忽然很想说出来,他便正视着顾见骊的眼睛,坦荡说出来:“我问心无愧。”

顾见骊的目光有些躲闪。有些畏惧地不想再听姬玄恪继续说下去。

顾见骊抓着湿漉漉的砖石实在太久,纤细的手指酸了,抓不住了。微风一吹,吹起湖面涟漪。不过是极小的涟漪,打在顾见骊身上,也让她无力应对。手指再也抓不住,顾见骊终于脱手重新落入水中。对于不通水性的人来说,瞬间只剩惊恐。

她看见姬玄恪再次跳进水中,她慌张地想要求救,可她的身子随着水流向后退着。退着退着,退到一个男人的坚硬胸膛里。

顾见骊一惊,身子跟着一僵。下一瞬,她闻到了淡淡的熟悉药味儿,僵着的身子瞬间软下来。眼前红色一闪,是姬无镜将红衣裹在她身上。顾见骊转身,勾住姬无镜的脖子,温顺地偎在他怀里,将脸贴在他胸口。

姬玄恪看见姬无镜出现的那一刻,便没有再往前,他陷在水中,眸色沉静地望着姬无镜抱着顾见骊跃出水面。

明明是夏日,湖中水却是一片冰凉,凉透他四肢百骸。

姬无镜抱着顾见骊跃出水面,踩水而立。他垂目看向怀里的顾见骊,问:“怕水?”

顾见骊紧紧勾着姬无镜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闷声说:“还怕丢脸。想回家。”

姬无镜踩着水面往前走,如履平地。跨到岸上,脚落了实地,他抱着顾见骊往回走,丢下一句:“长生,把这个湖给我填了。”

“好咧!”长生兴奋地搓手。终于又有事儿干了。

一路上,顾见骊温顺地偎在姬无镜怀里,心事重重。她不仅是因为怕丢脸不想再在那里待下去,更是因为她怕姬无镜突然当众发火,让大家更难堪。

顾见骊知道姬无镜是不喜她和姬玄恪有任何接触的。她只想快些回来,即使他发火只对着她一个人就好。

顾见骊不由想起姬无镜以前发火的样子,不由蹙了眉。她实在是不知道回去之后,姬无镜又要怎么对她。绑手腕?打屁股?乱啃乱咬?顾见骊疲惫地合上眼。

还没回到院子,迎面遇见了拿着衣服匆匆跑来的季夏。

“夫人?”季夏看一眼姬无镜的脸色,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到了院子,姬无镜抱着顾见骊进屋。季夏自觉得地去给顾见骊烧热水。

姬无镜把顾见骊放在凳子上,转身去拿了棉帕回来。他懒洋洋地跨坐在顾见骊的腿上,慢条斯理地给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季夏去给你烧热水了,等会儿洗一洗,现在先擦一下头发,别着凉。”

顾见骊抬起眼睛来,有些诧异地打量着姬无镜的神色。

姬无镜吸去了许多顾见骊头发上的水,起身去给顾见骊找了身干净的衣服。他走回来瞥了顾见骊一眼,说:“愣着做什么?连衣服都要我给你脱?”

顾见骊低下头,默默解开系带。

姬无镜嫌她动作慢,还是亲手给她脱了。如今顾见骊身上的疱疹大半结了痂,还有少许伤口软湿,她现在是不能洗澡的,平日里只用湿帕子避着伤小心翼翼地擦一擦。

她掉到湖水里,那些刚刚结痂的地方也软下来,甚至有破了的。

姬无镜皱眉,拿了宽大棉帕披在顾见骊的身上,动作轻柔地揉搓着,吸去她身上的水。隔着一层棉帕,似乎不能减弱姬无镜手掌的触觉,顾见骊清晰感觉着姬无镜的手掌游走过她全身。

季夏送进来热水,姬无镜换了条帕子浸了热水避开顾见骊身上的伤,给她擦洗,之后又用帕子浸了药汁仔细给她一一点擦过伤口。

疼得顾见骊脸色煞白。

姬无镜仔细吹遍顾见骊的身子,让药汁融进疹中,这才拿了衣服给顾见骊穿。

“去罗汉床上躺着去,枕着扶手。”姬无镜说。

顾见骊古怪地看他一样,心想他又要玩什么花样折腾她?顾见骊一边揣测着是不是又要被他绑起来,一边按她说的做。

直到姬无镜将她的长发放进盆里给她洗头发,顾见骊还没反应过来。

好长时间,顾见骊才不太确信地小声问:“五爷,你怎么没发火呀?”

姬无镜嗤笑了一声,无奈叹气:“咱爹不让我吼你。”

顾见骊怔住了。

姬无镜又说:“我给你买了二十四个丫鬟,十二个嬷嬷,十八个小厮。”

顾见骊猛地起身,惊愕地睁大眼睛瞪着姬无镜。

她动作太快,长发从盆中逃出,甩了姬无镜一脸的水。

姬无镜烦躁地抹了一把脸,瞪她:“你干什么?老实躺着!”

顾见骊默默躺回去,由着姬无镜给她洗头发,好半天,她再次试探地问:“你真不生气呀?”

“气啊。等会儿出去杀个人缓解下。”姬无镜顿了顿,“人头还能换钱。”

顾见骊抿起唇,好半天,又开始想家。她自言自语般喃喃:“如果能搬出去就好了。”

姬无镜随口说:“那就搬走呗。”

“真的吗?”顾见骊又猛地坐起来,湿漉漉的发尾又甩了姬无镜一脸。

姬无镜烦躁地抹脸:“顾见骊,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不是有意的……可是你说搬出去是真的吗?”

姬无镜奇怪反问:“这是什么大事吗?”

然后他便看见顾见骊灿烂笑起,是自毁容后不曾有过的笑靥,那双眼睛里星子璀然。

“你真好!”顾见骊扑到姬无镜怀里,将香吻落在姬无镜唇角。

姬无镜愣住了,烦躁问:“顾见骊,你有病啊?想搬走为什么不说啊?”

第118章 第118章

第118章

顾见骊勾着他的脖子, 柔软的腰肢向后仰着, 弯着眼睛乖巧望着姬无镜,再一次欢喜地软软喊“叔叔”。

姬无镜心头像被一只小猫爪子挠了一下, 痒到发疼。

半晌,姬无镜忽然觉得对一个人好也不难啊,给她买买买, 帮她完成一些小愿望, 她就能乐得像个小傻子似的, 还会主动凑过来送香香的吻。

于是他慢悠悠地说:“还给你买了些别的小玩意儿, 下午就能送来。”

“什么东西?”顾见骊惊奇问。

亲一口就告诉你——姬无镜在心里这么说。他忽然有点不想说出口。他脸上不大高兴,只说:“懒得讲。”

顾见骊不知道姬无镜为什么忽然又一副神情恹恹的样子,她“哦”了一声, 不敢触霉头, 松开勾着姬无镜的手,拿起一旁的棉帕。她偏着头, 将湿发拢到一侧,用棉帕反复搓擦着。

姬无镜的目光落在顾见骊偏到一侧的白颈,细细白白的。他收回视线,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顾见骊问。

“杀个人解闷。”

顾见骊揉擦着湿发的动作顿了顿,她微微出神的功夫, 姬无镜的身影不已经走了出去。顾见骊缓慢地擦着头发,眉头微微拧着。杀个人解闷的说法有些怪怪的,她听来觉得有些别扭。她正想着,季夏进来禀告, 二爷押着姬月真过来了。

顾见骊应了一声,先让人等一会儿,她擦干头发,又整理了衣服,才让姬月真进来。至于二爷,她自然是不见的。

姬月真进来的时候脸是肿的,巴掌印很重。她脸上遍布脓疹本就瞧着骇人,再被打了一顿,更是惨不忍睹。

“父亲让我过来给你赔礼道歉,给你送姜汤。对于把你推进水里的事情,很对不住。”姬月真面无表情,说着别人教她说的话。至于诚意,也自然是看不出来多少。

顾见骊瞧着她,想起幼时她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见骊姐姐”时的样子。她听了姬月真的话,随意应了一声,起身走在墙侧,坐在绣墩上,收拾着箱子里的各种祛疤药。

姬月真看向她,犹豫了一下,才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顾见骊随口问。她没抬头,整理着瓶瓶罐罐的药,从大箱子里挑出一些来,整理到另外一个檀木盒奁中。

“都说你心善,其实你不是心善,你只是不屑于和别人计较罢了,因为你会觉得丢了体面。你固执得很,才不会因为我有没有过来低三下四赔礼道歉而改变对我的态度,不管原本是想报复我还是想放我一马,早就有定论了。”

顾见骊微笑着,问:“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报复你?”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怕。就算你报复我,也会光明正大地报复。而且你想怎么报复我,我也都认了。”

十三的小姑娘嗓音还带着童音,说起话来带着稚气。

顾见骊起身,拿着那个记录各种去疤药注意事项的小册子。她在窗边坐下,拿着纸笔,写着什么。

姬月真不知道顾见骊到底什么态度,她等了好久,顾见骊也只是在写字,根本不理她。她狐疑地望着顾见骊,嘟囔着:“顾见骊,你倒是说话啊。”

“你还是喊我见骊姐姐好听些。”顾见骊拿起誊写好的纸张,吹了吹,吹干上面的墨迹,把它折好放进盒奁中。

姬月真皱着眉,没好气地喊了声“婶娘!”

“这些药是我从各处寻来的,随便分了些给你,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我给你写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处,但是坚持用总会有些效果的。你哥哥送过来的那罐我没装进去,想来你哥哥下次会给你买,就不重复给你了。”顾见骊将盒奁递给姬月真。

姬月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问:“你不让季夏打我嘴巴子?像打月明姐那样打成猪头?还给我药?”

顾见骊垂着眼睛,目光落在盒奁上微微出神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哥哥这个人拧得很。你用这样的方法不能让他顿醒。除了让所有人尴尬难堪,只能让他继续拧下去。”

姬月真不确定地问:“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顾见骊没解释,只是说:“如果你真的为你哥哥好,那就在平日里其他方面对他体贴一些,他爱读书你便给他寻书,马球投壶斗鸡碰酒煮茶,能勾了一个人魂儿的事情多的是。”

姬月真愣愣地看着顾见骊,又低头望着手里的盒奁,有些茫然地问:“母亲有一直帮他说亲事,可是他都不看……”

不由自主的,她竟是向顾见骊寻求建议起来。

“如果你在一个地方摔得很惨,别人拼命一直拉着你走这条路让你克服呢?换条路走就是,人这一辈子又不是只有男女婚事。能分散心思的事儿多着,更重要的事情也多。你哥哥是个有才华的,将心思用在大志上更善。”

姬月真看向顾见骊的目光有些复杂,她问:“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给我这些药?因为哥哥吗?顾见骊,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哥哥?”

“你不是说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顾见骊笑了,却又转了话,“月真,送你的这些药全当是为了幼时的情谊。不过,也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