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愿眼睁睁看着她入吴王后宫,他就得帮着她,让她被献于周天子。

范翕心如刀割,麻麻得钝痛。

他不相助,就要看着她跟着吴王走;他相助了,就要看着她跟自己的父王走她怎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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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气结。

但吴王后与公子翕都说服他将玉女献出,吴王后背后势力与公子翕背后势力一道逼迫吴王。吴王又不掌权多年,吴世子离开梅里说是验兵,世子不在,吴王发现自己竟然调动不了这些臣子来支持自己。

献女于洛。

一开始只是吴王随口一提。

而今到成了吴国朝堂上的大事一般。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将吴王让画工给玉女画的画像流传到了臣子间。吴国大臣们为美色所惊,几乎是同时想起了吴王曾经专宠某位美人的惨痛过往。那时候吴王专宠一夫人,为那女子不仅要弃了六宫,还要废了吴王后。好在那位夫人红颜薄命去得早今日玉女之风采,不下于当初那位美人。

是以臣子们一同站在了公子翕和吴王后这边,一致要求献美。

这样的绝色佳人,让她去祸害周天子的后宫,比留在吴国好多了。若是能搅得周天子沉迷女色不理朝政,不正是吴国崛起的大好机会么?诸侯国分封已久,各自为政,各国都纷纷的,不愿再仰天子鼻息,不愿再事事听周王室的安排。

如此,多方势力压迫,吴王派人去追九公主的兵马没有消息回来,吴王已抵不过臣子们的连日请求,终是屈辱无比地答应了让王后收玉女为义女、让她以王女身份被献于周天子、以保吴国百年安康的这个曾经由他本人提出的国策。

后宫内,双姬为宫中侍女们下了药。黄昏时雨敲窗子,淅淅沥沥,待宫女们熟睡了,双姬才撑着伞忐忑不安地出了宫。她撑伞到宫苑一株夜合花木下,见细雨濛濛中,夜合花已开。此花恬静淡雅,花香浓郁,开时一宫皆香。花瓣雪白,簌簌地落在那背身而立的公子身上。

双姬轻轻地唤了一声,公子转了身来。长袍飞扬,袖如云展,他是这样的俊美郎君,只单单一个转身,便让双姬失神。

未曾打伞,范翕睫毛上沾着雨雾,温润的眼眸望着她,将卷起的画轴还给她:“多谢夫人将画赠出,我才能说服臣子。”

双姬红着脸,接过了画。

范翕眉目温雅,将画还给她便转身要走。双姬一怔,没想到公子翕一句话不和自己多说。她愕然追上一步:“我帮了公子大忙,公子如此便算了?竟不、竟不竟无有报酬?”

雨帘下,范翕一顿。

他侧脸向她看来。他慢悠悠问:“不知夫人是要何报酬?翕自来清苦,身上没有可给夫人的。夫人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双姬涨红了脸,虽觉得范翕这话不对,但她素来不聪明,公子翕说话语气也这样温和,她便抿着唇不语,看范翕若有若无地笑一声后,转身向她走来。公子翕站到了她面前,他身上极清雅的香气向她周身拂来。双姬怔忡,因自己从未与公子距离这么近过。

自第一次见过她从未得他眷顾,如今却能够一抬眼,便看到他的一眉一眼。细雨绵绵,她握伞的手发抖。她闻到他身上的香,也闻到极淡的酒气。

双姬心脏噗噗跳,她红着脸,心中却快活无比,只因这样的公子站在自己面前。

公子高贵,他如云中君一般高邈出尘,他自是温润尔雅,对谁都笑容真诚而有礼。然若无机缘,他这样的人,自己永远也挨不上他衣角的。

他要走了姜女,后来又和玉女关系亲密那两位女郎,都貌美十分,双姬自知自己是比不上的。可她也如姜女、如玉女一般,自第一次见面就心慕公子。她出身草芥,这般卑微,恐一辈子,只能见公子这区区几面。

她自知配不上公子但终是念念不忘。

是以大着胆子助他,是以与他主动说话双姬见范翕俯脸而来,她以为范翕要吻自己,她羞涩地闭上了眼。下一刻,她下巴却一痛,紧接着,脖子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

手中伞哐当坠了地,压着花转了个圈,雨水骤然淋下,浇湿了衣衫。

“唔唔唔——”双姬惊恐地睁开眼。

面前仍是范翕那放大了也毫无瑕疵的面容,但此时范翕眼中冰凉的笑意,在双姬涣散的眼中,变得可怖无比。

雨沾着眉眼,眼前一片模糊,范翕柔声:“我生平最厌的,便是被人如此要挟。你帮了我,我便要以身相许?你对我好一分,我就该感恩戴德?我有求过你这般对我么?你不过是好我的色,想上我的床罢了。”

他唇角渗出凉丝丝的笑。

此年代男女皆大胆。不光男子无忌,女子也无忌。如公子翕这样容貌出众的,女子自荐枕席,并不是第一次。

可是公子翕他到底不如他表面那样温柔。他本性扭曲,他最见不得别人帮了他,就要他如何回报。

范翕掐着双姬的脖颈,欣赏了一番她青白的脸色。他慢悠悠道:“我即便杀了你,也能无事退出。你虽是吴王后宫中夫人,但你焉能和我比?你一个想背叛自己夫君、与外男私通的贱.人,有何资格与我谈要求?你帮我,一是好我色,二是厌玉女的色,怕她入宫抢了你的地位。你是为你自己才帮的我,焉能让我回报?”

双姬觉得自己即将喘不上气时,掐在颈上的手才松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喘气,抬头仰望那高高在上的范翕时,她目中已不是倾慕,而是恐惧:这人、这人公子翕怎能是这样的人?

范翕冲她一笑,双姬发抖。

酒气稍稍向后一退,范翕笑了笑:“我今日有约,不想杀人,是以留你一命。望你长眼,以后莫要惹到我头上了。”

雨水滴滴答答,溅在泥土上。双姬发着抖,看花飘落,范翕施施然,振了振衣袖,就那般轻飘飘地走了。但她心里已是后怕,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她惊恐地捂住脸颊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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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今日不同往日。

吴王后收了她做义女,吴王仍发着怒要找回九公主来,但吴王后显然要快速促成此事,让玉女离开吴宫,代替了她女儿。是以吴王那边发火,吴王后却飞快地完成了收她做义女的仪式,随便为她安了个王女公主的名号。甚至为了教养她,吴王后特许她住进吴王后的宫中。

还将以前服侍九公主的那些旧人赐给了玉女。

众女惊愕并羡慕玉纤阿的一飞冲天,玉纤阿心中却知,吴王后巴不得她赶紧走了,好保王后自己女儿的平安。也许只有玉纤阿走了,吴王的火气消了,王后才能将自己的女儿找回来。

王后日日亲自来教玉纤阿一个公主的礼仪,玉纤阿默默接受。

这日黄昏下了雨,女官来说王后身体不适要歇着,今日就不教玉女礼仪了。玉纤阿礼貌地将女官送走,关好门窗,也让服侍的侍女们都下去了。这些宫女原本是服侍九公主的,玉女一朝得势,她们心里未曾接受,服侍玉女便心不甘情不愿。是以玉纤阿让她们退下,她们立刻走得一干二净。

王后宫中人平日见了,定要恨玉女太过心软,上不得台面,到底没有真正公主的贵气。

玉纤阿心里微微一笑。

她坐在了妆镜台前,凝视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她手中把玩着一根银簪,盯着镜中的自己看,颇有几分志得圆满的意思。虽她并不喜自己被献于周天子但是短短几个月,她从一个出逃的女奴,舞女,宫女,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一直到了今日的王后义女。

这番身份地位的不断提升,却让她分外喜欢。

她欣赏着自己的成就时,门“咚”一声被从外推开,雨声风声刮入室内。玉纤阿吓了一跳,连忙去看门窗,这一看,便看到范翕推门而入。他一身湿漉,从雨水中走入,长发半束半散,一双冰雪般雪亮幽黑的眼眸,紧盯着她。

玉纤阿向后退一步,她柔声:“你脸上的伤终于好了。”

范翕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背靠在了妆镜台,玉纤阿压低声音斥他:“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王后宫中!你不怕被人发现了?”

水珠四溅的雨帘前,范翕关上门,好整以暇地从内栓上门,回身走向她。他一步步,脚步如踏在她心尖上。玉纤阿无路可退,握着簪子的手被他握住。他手上冰凉的温度刺了她一下,玉纤阿盯着范翕,想到他这是从雨里一路走来的?玉纤阿沉着面挣他,他握着她的手不放。

范翕俯眼,在她耳边轻笑:“怕什么?你把人都喊走,不就是预料到我肯定会来找你么?”

他捏她下巴,逼她仰头。他目中阴狠而怨怼:“玉纤阿,你跟我玩什么心眼呢!没有我帮你,你能有今天的身份?没有我帮你,你能活着站在这里?没有我帮你,你能被许我父王?”

他露出神经质一般的笑容,神情却有些阴郁。

俊美又让人害怕。

玉纤阿斥他道:“范飞卿,请你放尊重一些!我是你父王的女人。”

范翕笑:“我父王的女人?你是要我叫你一声‘夫人’么?”

他似笑非笑,手指轻轻地揉她下巴,怜爱道:“好吧,夫人。”

玉纤阿:“”

他语气轻飘飘的,一声“夫人”叫得温柔,但是听着非常病态。

玉纤阿看他叫她“夫人”,已觉得他眼神不对。她默默想逃,但他叫她一声“夫人”后,就忽地抬臂一把将她横抱到了怀里。天旋地转,玉纤阿捂住嘴不敢叫出声被外面的人听到,而这样一来,就方便了范翕对她为所欲为。

他笑着抱她一路到床帐中,将她丢到了床上,自己向下压来。揉着身下美人的下巴,范翕低头就吻上了她。头顶的帐子,沙子一样,浪潮一样,没有形状,翻天覆地。范翕忽然低头,一口咬在她脖颈上。

玉纤阿惨叫,一下子仰高长颈,痛得直捶他肩:“唔唔唔”

帷帐飞扬,男女二人在帐中。良久良久,空气暖烫,气息黏糊间,范翕稍微松开她,手背贴着她的面颊。他唇角渗着血,面容却昳丽。他慵懒而亲昵地蹭她额头,低声:“爱我么?”

他在灯烛火光下微微笑,隔着帐子,玉纤阿脖颈被他咬得还痛着。可却也不十分痛浑浑噩噩间,被他搂在怀里的玉纤阿抓紧时间,贴着他唇喘气。

洁白的手指如蛇一般,一点又一点。是属于范翕的。玉纤阿抱着他颈,脸埋于他肩头,咬着唇不敢叫出声,目光湿漉漉。不知何时,他的外衫已裹在了她身上。她从他肩头抬起一眼,茫茫然地望他:“你疯了?你要在这里?你叫我‘夫人’!”

帐中声音窸窸窣窣,而搂着怀里仰着长颈在他摩挲下发颤的佳人,范翕目光亮起,悠缓道:“对啊,夫人。夫人,你爱我么?”

他低头,视若珍宝地捧着她的腮亲她,一叠声地叫她“夫人”。笑里的病态,让玉纤阿默然——他好似忽然间爱上了这种上他父王女人的感觉。这个疯子。

她慢吞吞的,又绝望地在亲吻间发现了一个事实:“你喝酒了吧?”

她早就知道范翕肯定要与她算账,她也等着和他算他那个未婚妻的账呢。她知道他会来,所以这几日一直提防着但是喝醉酒的范翕她如何扛得住?他不会在床笫间,杀了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双姬自荐枕席,公子: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不自重的女人!

玉儿好好地在家里坐着,公子:老婆我是来陪.睡的~~

好了,今天补更新来了!下午六点二更!把这段剧情走完~

☆、二更

公子翕喝酒了。

但是公子翕到底有没有喝醉尚未可知。

被郎君抱在怀里折腾时, 玉纤阿端详着帐中公子微红的面颊,仍抽神判断着他。她很难判断范翕有没有喝醉,因范翕喝醉时的状态不够明显。喝醉酒的范翕她只见过一次,那是一个非常自信话多、肆意妄为、又喜欢对她为所欲为的人。

酒不会让范翕变得不像他自己,只会让范翕放纵。

让他去做他最想做的事。

是以泉安既怕公子喝醉, 又不那么怕公子喝醉。

但是范翕本人,他也是知道他自己酒量不好的。

昏暗帐中,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 玉纤阿脸贴着他滚烫的面颊,半散的青丝凌乱地沾着他随着呼吸而颤动的锁骨。他手撑着她的腰将她贴于他,玉纤阿眼睫时而轻扬, 瞥他闭目面容。她并不能靠他喝了酒这个讯息就笃定他醉了因范翕绝不是那类明知自己容易醉、却非要借酒消愁的人。

他的心思不比她浅。

他只是喜欢扮可怜,喜欢在人前作出无辜受伤的样子而已。

他是一个喜欢做戏的人。

玉纤阿闭了目——倘若现在的范翕并没有喝醉,却装作醉了来这么对她。那说明, 他希望她认为他醉了。他希望在玉纤阿眼中,他是一个已经醉了的人。

玉纤阿心中动起, 丝丝柔意从心间划过。她没有想太多,因她将将坐起,便重新被范翕推倒。玉纤阿本不当做回事, 当范翕横抱她上床时, 她就知自己必是躲不过的。但是刺拉一声, 玉纤阿手腕一紧。她愕然睁目,见范翕散了发,竟扯下他的发带, 将她的一只手腕绑在了帷帐上。帷帐被他扯动,她的手就被迫跟着动。

玉纤阿惊:“公子!”

范翕目露有趣神色。

他伏在她身上,拿着发带要去绑她另一只手。要将她两只手都与帷幔绑在一起

玉纤阿涨红了脸,喘着气,颈下山丘颤得厉害。她不是多么天真的人,她只看他如此行动,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不行!他这样太过妄为,他们一定会弄出非常大的动静。玉纤阿作为一个即将被献给周天子的美人她岂能与范翕行此荒唐事,万一控制不住动静被人听到了呢?

玉纤阿挣他绑她手腕的手,范翕俯眼望来,玉纤阿低声哀求:“公子,不要绑我。我并不会反抗你放下我吧。”

范翕随意地:“我不怕你反抗。”

玉纤阿手挣扎,随着她手动,覆在两人头顶的云帐都在动。范翕抬目看去,眼中光渗亮,露出古怪而兴味的笑容。玉纤阿一看便知她的挣扎必然挑动起了他的哪个兴趣,她心里骂他这个疯子,人却不敢再挣了,只怕范翕控制不住直接扑上来。她垂着眼睫,可怜无比地颤声:“公子,你要伤害我么?”

范翕心思已不在他绑好的发带上,他亲她面颊,声音不耐:“你不会受伤的。”

玉纤阿心想,还能沟通就好。

她便再道:“可是你绑得我手腕好痛。”

范翕一顿,他疑声说着“是么”,便抬手探过她的脸,去查看他绑她手腕的带子是否太紧了,勒坏了她手腕处的肌肤。但是一看之下并无异常,范翕目中了然,垂下眼,他亲她鼻尖,似笑非笑地点着她:“小坏蛋,你又骗我。”

他那声“小坏蛋”说得声音低凉而沙哑,又缱绻十分,呼吸喷于玉纤阿面颊上。玉纤阿一下子就红了脸。

他显然是不打算为她解绑的。

而他如弹琴一般,态度悠缓,东西左右弦声如战。玉纤阿浑身轻颤,继而颤得更厉害。她越抖,他目中兴味越浓。他伸指到她下巴上方,他扬下巴,示意她张口。如此动作,淫又张扬,让玉纤阿面红无比,羞耻十分。他似笑非笑得像个坏蛋,帐子如沙雨一般拨着她手腕。

他观察着她。

渐渐的,玉纤阿目中有了泪意,她咬着唇只不肯叫,长发散于枕间,范翕忽低头时,见她泪盈于睫,枕间竟被她哭湿了一半。范翕一愣,看她抖得厉害,一时也是慌了。他俯身去为她解掉绑着她手腕的发带,见她手腕上被她挣出了红痕。

她哭得泪人一般,闭着眼,如一朵开败的水莲花,恹恹地躺在他身下。

范翕解掉绑带,将她搂抱入怀中,他声音微绷,又很气:“很疼么?我并没有如何你,你哭什么?”

她仰头望来一眼,泪莹莹,目中尽是湖水。范翕的心便乱起,软成一滩水,又很自责。他怜爱地为她揉着手腕,低声安抚她:“你不喜欢,便不做了。我并没有想弄哭你。”

他声音挫败十分。

他心中空茫茫的,只恨不得代替了她的泪珠儿。为何喜爱一个人,竟是这样患得患失他失落之时,他怀里那无声落泪的美人抬起手臂,搂抱住了他的脖颈。范翕微愕,身子僵硬,见玉纤阿竟是一边眼中含着泪,一边侧过脸亲他面颊。

范翕身子轻轻一震。

玉纤阿哽咽:“我不是不喜欢如此,我是不愿闹出太大动静。我何曾躲闪过你?”

范翕低声:“你还是躲闪过我的。”

玉纤阿准备的一腔自辩,被他堵了回去。她无言仰脸,与他俯下的目光对视。四目相望,范翕唇轻轻勾了一下,笑意非常浅。情意丝丝缕缕,一时禁不住诱惑,他低头含了她的唇。他搂着她,让她跪在他怀中。泪光点点,喘息微微。二人却情不自禁,亲吻不住。情之所向,自控极难。

玉纤阿柔声:“公子,你可是醉了?”

范翕喘着气,不答她。

玉纤阿便轻轻笑了一下,说:“那我就当你醉了吧。公子,你问我爱不爱你,我无法说出。你说我心冷如铁,我无法自辩。但这怎能怪我?我自幼就被卖为奴。你不知我这样的相貌,自来要躲避世人,有多难。”

她说着,恍惚了一下。

又兀自轻轻笑了一下:“爱我美色的郎君多得是,肯尊重我的,我大约只遇到了公子你一人。”

她与他贴着额,鼻尖蹭着,唇挨着。帷帐中,二人皆闭着目,听着对方的呼吸。

女郎的声音轻飘飘的,飘在四周香甜的空气中:“我是不喜欢被郎君碰触的。不瞒公子,世间男子哪怕挨我袖子一下,我都会觉得恶心。”

范翕低声:“我是不一样的?”

玉纤阿轻轻“嗯”一声,声音缥缈:“公子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几个字,点燃了一切。

范翕身子重重一僵,他缓缓地撩起眼皮望她。此时无论是真醉还是假醉,无论他以前能不能判断出她说的是真话假话,他都知道此时是真的。他伸手抚摸她的面容,指腹一寸寸在她桃腮上揉着。她并未躲避,如往常一般。

范翕便笑,他恍恍惚惚地喃声:“我不管了”

自暴自弃,自怜自艾,他张开手臂抱紧她,将她拉拽着,让她倒在了他身上。他忘情地亲吻她,拽着她,将她拽入红帐香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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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几个字,天地便都为之退散,崩溃。

手腕压着,气息绷着。若有什么东西,要从**凡胎中脱颖而出。一点又一点,一滴又一滴,肌肤如铺陈开的画卷,手指、嘴、脚都在其中肆意点染,画出一幅天地间最为绚丽的图卷。

帐子在飞,声音含糊着,晶莹的水滴顺着鬓发,向下流入血肉之躯。水声潺潺,窗外天地雨声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