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半晌,说:“虞夫人的旧事,我不好多评价。只是公子为何这样难过?夫人不管是做谁的后妃,都是夫人的选择。难道公子觉得她背叛了你父王,她一人事过多位男子,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对虞夫人的要求,是否太高?她并不是完人。”

范翕说:“不是的。她与谁偷情,我其实没那般在乎。我只在乎我的女人而已。她如何,是她和我父王之间的事。我对她要求没那么高。”

玉纤阿叹:“可你被人说是私生子,你终是不悦啊。”

范翕:“不悦那也不悦了很多年,我没必要在这时再生更多的不悦。我不高兴的是玉儿,你不知道,我虽是早产儿,但我三岁前在周王宫长大,我被人悉心照顾,其实身体是很不错的。我现在不喜我父王,可是在我三岁前,我父王经常来看我,与我玩耍,逗我开心。”

“那时我母亲虽然不在,可是我父王对我是极好极宠的。周王宫的人说,我父王除了当日太子出生时,因太子是他的嫡长子他上心了些,我是我父王最在意的一个孩子。那时王后都悄悄来看我,怕我父王因太过重视我,而要易了太子的位。”

“我那时自然是不懂那些的。虽然我母亲不在我身边,但是父王对我很好,我又缺什么呢?而我三岁的某一日开始,我父王就突然再不来看我了。他非但不看我,还坐视那些宫中人欺我,让我身子差了下去。”

范翕仰着脖颈,靠在床柱上仰望着床顶。玉纤阿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她安静地听范翕说下去:“可我今日才终于明白,我父王对我态度的突然改变,是因原来那三年,我母亲不在我身边的三年,她是在吴国做后妃。”

“我那三年都没见过我母亲。我那时太小了,我不记得很多事。可我一直怨恨我父王到我被他赶出了王宫,被他丢去丹凤台,丢去我母亲身边,我记不得多少他对我的好,只记得他后来对我的视而不见。现在想来,这一切缘由,是我母亲的欺骗欺瞒。”

他淡声:“原来我母亲也曾做过伤害我的恶人。”

“原来我父王不是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坏的。”

范翕垂目,喃声:“我几乎可以补出那三年发生的事——我出生后,我父王杀了楚王全族,我母亲崩溃,在不知何人的帮助下离开了周王宫,回去了吴国。她也许回去了姑苏虞家。不知我父王为何会放走她,也许是她骗了我父王,也许是我父王让她去休息。可她再没有回到我父王身边,她悄悄去吴宫做了宠妃。”

“我父王不知道。我父王以为她死了。三年的时间,我父王将我视作母亲留下的唯一痕迹。他缅怀他逝去的后妃,可是人力无法和天命相抗,他也做不了什么。也许在杀了楚王后,他也后悔了,觉得是他逼死我母亲的。而过了三年他才知道这都是假的。”

玉纤阿转身,在他怀中坐起,她拥住他脖颈。

她低声:“那些都过去了。公子别难过,有我陪着你呢。”

范翕握住她的手,喃声:“这些都还好我其实早有感觉。我有些怕的是,我觉得我完全能猜到我父王是如何想的,我父王是因何故才受的刺激玉儿,我怕的是,我完全能猜到他如何想,是否说明,我与他是一样的人?我会不会,也像我父王伤害我母亲那样,对你作出什么来我好怕我伤了你。”

玉纤阿怔忡。

她抬头看他,没想到他最怕的是这个。

她目中微微潮热,她搂住他脖颈。她见他这样难过,她便叹息道:“那你要如何呢?你我又和你父王母后不一样,我们不会像他们那样的。”

范翕哼一声。

他竟然瞪了她一眼说:“我当然知道你我和我父母不一样。我母亲还能被囚在丹凤台,若是你你还不杀了我才是。”

玉纤阿一阵咳嗽,别头推他一把,她略心虚道:“你说这个干什么?我哪有那么坏。我也是很善良的。”

范翕笑一声,他说这个当然不是为了指责她。

范翕握住她的手,他低声:“我想要你和我一道立个誓,若是违了誓言,无论是谁,都一生悲苦,不得善终。”

玉纤阿眨眼:“你要与我立什么誓?”

范翕道:“我要你和我一道起誓,无论任何情况,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你和我,对对方,都要留有一线生机,都不许对对方赶尽杀绝。定要留有余地,给对方一线希望。”

玉纤阿凝视他许久,慢慢道:“好。”

“任何情况下,我都会给你留一个生机的。”

作者有话要说:鹤书扔了2个地雷

☆、1

范翕与玉纤阿一起立了誓后, 心中大石落了一半。与玉纤阿继续躺在床上休憩时,玉纤阿不吭气,留给他时间想了很多旧事。

其实虞夫人对他照顾教导得都很好, 虞夫人性子冷,在他的事上已经十分耐心。她那般不为外物所动, 却会整夜守着他, 带着他在山谷间行走。范翕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好养的小孩子,他是比较麻烦的那类, 身体又差, 隔三差五地生病,让周围人遭罪;性格又敏感,还时不时就会冒出不合时宜的坏念头。带大他这样的小孩, 是分外辛苦的。

然而、然而范翕始终是心小的。

他并不是母亲最想要的那类孩子。他以为一心一意待自己的母亲,原来也有其他更在意的事。范翕不肯向玉纤阿承认自己就是那般心小的人, 但虞夫人曾经间接害他被人虐待的事, 总让他心中不郁。

若是玉纤阿不在他身边陪着他,他受不了虞夫人带来的这般委屈,说不得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是现在,范翕闭着目, 脑子里都在一次次地冒出自己去丹凤台向母亲怒问的冲动。他为了母亲忍了私生子的耻辱这么多年,可是母亲一开始原来打算放弃他么?

那他算是什么呢?

想要放弃他,为何一开始要生他?

帐子放下,偶听窗外几声蝉鸣。屋内帐中床榻上,玉纤阿后背贴着范翕, 他不嫌热,非要与她紧抱着。玉纤阿拿他没办法,只好任他抱着,自己闭着目养神。但忽然,她察觉身后郎君颈部大脉急促地跳着,他的身体紧绷,温度变得滚烫。

玉纤阿叹一口气,知道范翕还是想不通——这个心眼小的冤孽啊。

她怎么摊上这么麻烦的郎君。

玉纤阿转了身,推开范翕坐起。范翕见她虎着脸起来,曲腿而坐,长发散至脚踝,扬起的巴掌脸上,美人蹙着眉梢,雾蒙蒙的黑眸幽幽乜他一眼。半卧在榻间的范翕愣了一下,然后觉得不好意思,想是自己将她吵起来了。

范翕更沮丧了。

他坐起来:“算了,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他还是折腾其他人去吧。

他抬身要出去帐外,手被玉纤阿拉住,肩膀被她按住,她示意他好好待着,别乱折腾。玉纤阿垂眸半晌,手伸到自己腰间,便要扯开衣带,褪去自己的外衫。范翕意外间,玉纤阿搂住他脖颈,亲上他唇角。

不是那类平时二人亲昵时情不自禁的拥吻。

也不是那类平时玩笑时的浅浅啄一下。

而是那类在床笫间才会有的比较深比较暧.昧的吻法。

范翕一下子拥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拖到了自己怀里。他身体克制不住地拥抱她,玉纤阿眸子噙了笑,心想剩下的就交给范翕了。范翕一边吻着她,一边翻身将她压在下面。谁知她才有个躲懒的念头,然而吻了一会儿,他呼吸都明显乱了,他却向后退了退。

范翕与她鼻尖轻蹭。

他声音里带了笑:“不要闹。”

玉纤阿:“”

范翕郑重其事:“不要勾我,我没有这个心情。”

玉纤阿心想你没有这个心情,可我看你身体很诚实啊。

她腿向上抵了抵,他被她闹得脸色微僵。范翕缓了一会儿,笑着伸手捏住她鼻尖。同时他不解:“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玉纤阿并不否认,她红着腮,没有躲避他的亲昵,而是看他笑了,她伸手搂住他脖颈。玉纤阿柔声:“公子,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只是帮公子转移下注意力,让公子做点儿能让你高兴的事。”

范翕愣了一下。

目中柔情浮起。

他低头亲吻她。

他身体还绷着,但他唇间柔软,亲吻间并不含欲,而是带着一抹怜惜。他与她吻了一会儿后,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过算了吧。”

玉纤阿伸手解他中衣。

他不肯。

他笑着说:“好了,别闹。我没有心情。”

玉纤阿道:“我知道,床笫间让你没有感觉嘛。不过好歹现在是白日,这总让你有感觉吧?你就委屈委屈自己,凑合凑合呗”

她才说了两句,额头就被他屈指敲了一下。

玉纤阿与他这样逗玩了一会儿,两人到底没有行那事,因范翕不肯。然无论怎么说,他的心情都被她闹得好了起来。他只是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一圈,低头又亲了她一会儿,才柔声道:“今日就算了,我不能碰你因时间不够。”

玉纤阿说:“你一会儿还要出去?”

她蹙眉,抚他清瘦面容,有些担心他大热天地来来去去地奔走,怕他身体撑不住。虽然范翕总坚持自己身体没问题,可他还觉得他脾气好得不得了呢。

范翕说:“不是。平舆这边,上面有太子,楚宁晰又已经醒过来了,有这二人在,我其实没什么事了。我的意思是说,一会儿府上会摆晚宴,我们去太子院中蹭吃蹭喝去。你好不容易穿上女装,我自然要带你好好拜一下太子与太子妃了。”

玉纤阿一愣,然后一下子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范翕。她坐了起来,呆了片刻。范翕被她推得后背撞上床柱,磕得他皱眉生气,又惊玉纤阿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总不会她在自己面前连柔弱都是装出来的吧?

这倒是没有。

玉纤阿是有些惊,才力气大些,一下子把范翕推开了。范翕沉着脸坐起时,玉纤阿抓住他衣领,有些崩溃问:“几时备晚宴?”

范翕低头,看她抓他衣领的细长手指轻微发抖:“酉时和戌时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玉纤阿:“可现在已经申时二刻了!距离酉时不到半个时辰!为何你不早说,为何你光在床上躺着,却不与我说晚宴上太子太子妃要见我的事?”

范翕自然不肯说自己一开始是忘了,后来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且他皱眉,也不知玉纤阿在慌什么。范翕慢慢说道:“我现在不是说了么?用个晚膳而已,你那般紧张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兄长嫂嫂,他二人都不是会为难人苛待人的人,你大可放心吧。”

玉纤阿:“可我是第一次以女儿家身份拜见你兄长嫂嫂。你兄长对你来说那般重要,我自要在他们面前留个好印象了。”

说着,她就低头盘算着时间,之后下床找鞋,唤外面的姜女准备水来洗浴。她这副沐浴焚香、准备盛装打扮的样子,让范翕惊了一下。

范翕被玉纤阿晾在了一边,一会儿仆从们进来端热水进来时,隐约看到女郎那放下的床帐后有人坐着。但姜女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玉纤阿如此细心地梳洗。

待侍女们再次下去了,范翕枯燥无比地坐一会儿,他试图和玉纤阿说话:“没那般重要。只是一起用个晚膳而已。我早与我兄长他们打过招呼,你不必这样。”

玉纤阿不置可否。

自打开木箱,开始挑选华美些庄重些的衣裳。

范翕又说了她几句,她有些不耐烦他在后面拼命拖她后腿,语气便敷衍了些:“公子不要管我这些事。你身份尊贵,见谁都是一个样。我与你不同些,这是我自己要在太子太子妃面前打的仗,公子不必掺和。”

范翕被她噎回去。

他以前从来就不管别人女郎要不要盛装打扮,他只是看玉纤阿太紧张而宽慰她而已。谁知她不领情。

范翕道:“你实在不必如此。不提兄长夫妻性情宽厚温和,绝不会为难你。就算他们本质不喜你,但你是要与我过一辈子,又何必看他们的脸色?你只用讨好我便是了。你现在是本末倒置。你将我丢在一边不理,却为他人盛装以扮,不可笑么?”

玉纤阿回头看他一眼,她温声:“公子,除非你无父无母无兄无姊,除非你孤家寡人,那我便绝不可能当做你的长辈亲人都不存在。我不是要被你关在笼子里养一辈子的宠物,我自是要见人,要应酬。我身份本已不够,若再一味拿乔,那我便是在拖公子后腿。我是不愿那般的。是以我是必然要看太子与太子妃脸色的,公子有空教训我,不如与我说说他二人的喜好,帮我加些筹码。”

范翕怔愣一会儿,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听懂了玉纤阿的意思但其实,他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母亲不在身边,父王不搭理他。,在周洛时,他向来是单打独斗,他习惯了身边没有人,只有自己帮自己。从未有女郎说要从另一方面帮他,且真的能帮得了他。毕竟这世间人,谁不是为自己呢?

范翕低声:“我知道你说的这般好听,其实你还是在为你自己的前程谋划,不全为我。”

玉纤阿笑而不语。

范翕再低声,轻轻抬目,从后望她:“但你肯为我上一点儿心,我已经很高兴了。”

范翕行来,坐到她后方,认真地将太子与太子妃的爱好告诉她。其实太子性情温和,情感淡漠,他没什么偏好,也不给人脸色看。太子妃和他差不多。这对夫妻是极好相与的,范翕与玉纤阿说来说去,也不过是给玉纤阿一个定心丸而已。

说着说着,范翕被玉纤阿的情绪所感染,跟着她一起认真起来,就好像见他兄长和嫂嫂,是多么郑重的一件事。

说到后来,范翕该说的已经差不多了,玉纤阿也已梳妆得差不多。饶是范翕这样看惯了她美貌的,与铜镜中的美人对视一下,他心神都一酥,荡悠悠得要被她勾走神魂。

他心中惊叹她的美貌,一时从后搂住她,都不舍她出去被旁人看了。

玉纤阿仍忧心忡忡:“公子,我还是怕你兄长和嫂嫂不喜欢我。你以前身边那些讨好你的女郎”

范翕不悦:“我不知道。”

玉纤阿便不说了。知他不愿意说其他女郎的事。

可她蹙着眉,范翕侧脸看她,见她目中愁色不减,忧郁无比。范翕轻轻一叹,亲了她眉心一下。他无奈道:“我兄长会喜欢你的。之后晚宴结束,我回来告诉你我兄长对你的态度,这样如何?”

玉纤阿叹:“可你向来花言巧语,我怕你哄骗我,说的不是真话啊。”

范翕脸黑一瞬。

气她这么说他。

但是他又不能不管她。玉纤阿忧郁地坐在那里,他也跟着她难受。解决她的问题,其实也是解决他自己的问题。范翕便重新想了个主意:“这样,晚宴后你装作不胜酒力,伏在案上。我当场去问我兄长和嫂嫂对你的看法你不是酒量好么?你就偷偷听,看我兄长嫂嫂怎么说你。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玉纤阿总算满意了,她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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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由太子妃准备。

并不宴请太多的人,只是诸事稍缓,平舆现在安定,太子和太子妃终于不忙了,终于有空搭理弟弟的事。太子白日便说了让范翕晚上带玉纤阿去见他,毕竟玉纤阿此女传奇,太子又听太子妃说了此女的不少好话。弟弟和此女关系不浅,太子若不是不喜这个弟弟,自然要给弟弟些面子,见见这个女郎的。

太子妃说范翕和玉纤阿关系极好。而为了玉纤阿考虑,太子妃并没有说玉纤阿想成为范翕的正妻。

太子范启只以为是弟弟喜爱此女爱得不得了,要纳此女为妾。

毕竟范翕是有未婚妻的。

在周洛时,人人都觉得范翕与于女郎性情相补,二人的初遇充满传奇色彩。如此姻缘天定,只待完婚。

太子的身份,本是根本不会见范翕想纳的一个小妾的。但一则弟弟是自己看护的,二则这小女子又救了自己的妻子,太子自是要给此女一些面子。

在晚宴开始,范翕领着玉纤阿进来,向他夫妻二人行礼时,太子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公子翕自是长衣博带,玉冠琳琅。其身之清逸风流,如云中君般。

而他领着进来的那女郎,容貌姣好,目若清水。她不染纤尘,行来婉婉。其姿之清之雅,冰清玉洁,缥缈出尘。她立在殿中屈膝行礼,抬起的眉眼如月如水。她是这般美丽柔和,一如天上明月,高邈不可及,而又如影随形在侧。

太子范启,太子妃祝吟,在看到此女的面容时,都一阵发怔。

目有惊艳色。

任何人见玉纤阿第一面,都会被她美色所惊。即便他们之前已经见过很多次男装的玉纤阿。

范翕看兄长夫妻二人都不说话,他目中含了笑,心中生起与有荣焉之感。他咳嗽一声,祝吟回了神,笑吟吟地让他二人入座,并对玉纤阿嘘寒问暖。太子则许久没说话,而是盯着玉纤阿看了好几眼。

太子见此女女装第一面,便知这样的美貌,是不可为妾的。

有如此美貌,当被郎君珍藏于舍,独自绽放。然此女不肯退居人后,她还冒险救了太子妃此女的目标,当不是为妾那般简单。

太子沉吟不语。

整个筵席上,太子都不怎么说话,他在默默观察着玉纤阿,观察着范翕。范启这般沉默,祝吟怕范翕和玉纤阿多想,便主动替夫君揽过了嘘寒问暖的活。祝吟细细问起玉纤阿年龄几何,是哪里人士,可有读过什么书之类。

这些玉纤阿之前都和范翕串过口供,半真半假,回答得十分流畅。

中途上了菜,又有乐师舞女来伴,歌舞声中,筵席的氛围渐渐轻松,变得正常了许多,更像是一家人会有的气氛。中间几次,玉纤阿也会主动开口,关心太子与太子妃。太子妃说起自己的孩儿的趣事,让席上气氛更轻松了很多。

只祝吟不动声色地偏头看了自己的夫君好几次。

看范启目光若有若无地盯着玉纤阿,似在沉思什么。

玉纤阿的美貌确实让人心动。但是范翕已表明自己和此女的关系,范启怎能一直盯着人家女郎看?

祝吟暗暗在下握了几次范启的手,让夫君收回目光。范启纵有些其他小缺点,但她不信自己的夫君是那类好色狂徒。她疑问地看范启,范启只是对她摇摇头,并不多说。范启的微妙态度,自然也被范翕察觉。他隐隐不悦,并感到心惊,不能接受兄长总是盯着玉纤阿看。

气氛又渐变得沉重。

好在有玉纤阿和祝吟相继撑着场,筵席才勉强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