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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到于敏的造型屋的时候,心头的火气没有先前那么火势腾腾了,但是进门的时候,脸依然是拉着的。隔了透明的橱窗,他看见章玉叶站在镜子旁边,身边站着一个男的,她那个样子似乎是个助手,胳膊上挂着一堆的领带,那个男人跟个瞎眼似的,没完没了地换——

就TM是揩油。

这死丫头为什么看不出来呢?她脑壳有包吗?

邵龙几乎被自己心头的醋淹死了,他意识到自己在吃醋的时候,也十分诧异。他怎么可能吃醋呢?男的女的来来去去,不就那么回事儿吗?况且她这个死脑筋的,睡都睡过了,稀罕她穷折腾?

可是脑子里明白是一回事儿,实际上身体受不受脑子支配是另外一回事儿。他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在那个瞎眼的男的再一次伸手拿领带,再一次“不经意”地碰到章玉叶的胳膊之后,迈步走了进去。

她齐肩的头发盘了起来,这店里有人是用一手盘头发的本事吃饭养家的,所以这头发盘的俏皮又性感,一小绺还从她好看的额头耷拉下来,落在她耳朵边儿上。身上穿着这店里给提供的真丝全白色性感制服,里面的贴身打底开口很低,都能看到过去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的胸了——

这踏马——

章玉叶看见邵龙竟然出现在这里,十分意外,然后眼神儿跟他的相触,立即就慌了,显然看出他神色不善。他的臭脾气章玉叶太清楚了,她连忙用息事宁人的口吻小声跟他说:“等我招待完这个顾客……”

招待个屁,当着我的面,看你被他接着揩油吗?

他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让她自行领会眼神儿。

章玉叶无奈地垂下头,脸颊渐渐红了,不像是羞怯,更像是气恼。

好在这时候有同事看见了这边儿的情形,立即过来救急,章玉叶只好把手里的领带移交给别人,跟那个一旁站着不明所以的男顾客说道:“对不起梅先生,我先走开一下,我同事会代替我来携助您?”

这个姓梅的竟然不情不愿的样子,甚至将脸转过来,看着邵龙。

邵龙跟他目光对上,发现竟然是梅郢阳,算是熟人。当初两个人在同一所高中读书,邵龙还比梅郢阳低一个年级。

邵龙冷着脸,他现在更确定了,刚才自己在外面看见的那些似有若无的触碰,都是这个姓梅的的故意的。

就他妈是性骚扰!

他本不想给章玉叶难堪,他跟疼自己心头肉一样照顾她的情绪,但是这会儿看见这人竟然是梅郢阳,他简直怒从心头起,二话不说上前拉住章玉叶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说道:“快点儿走!”

章玉叶从这句“快点儿走”里,意识到他的意思不是让自己出店门一下,而是让她辞工的意思。她挣扎了一下,挣脱不了,脸颊就红了,心里怪上邵龙。

梅郢阳这会儿说道:“小叶,你不想走,没人能逼你走?”

他这话说得带了挑衅,章玉叶听出来了,邵龙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章玉叶看见邵龙身体立即紧绷起来,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整景儿,她从小到大被她妈她姐两个戏精连累,动不动就牵连她陪着出丑,所以她恨死了大庭广众地成为众矢之的。

这种两个男的为了她在店里针锋相对,甚至可能大打出手的场面,在别人,比如她姐,可能会觉得精彩甚至光荣,对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折磨。她简直被邵龙羞得无地自容,知道他随时可能大打出手,他打人时候的那个疯狂样子,那个停车场上被他险些打得残废的喝醉的那人,那个血腥恐怖的样子她至今还没忘呢,如果他选择在这个店里发疯,她可怎么见于敏?

有何颜面再出现在这里?

她平生第一次死死地抱住邵龙,她这人绝无原则,底线十分随意,该示弱的时候,她绝不逞强,“好了哥,我跟你回去,你不要生气呀?”她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刻意,因为他最喜欢她这个软绵绵没骨头的声音,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邵龙果然有些愣住了,然后手又被她居心叵测的胳膊抱住了,她只穿了真丝制服的胸意味深长地抵着他的胳膊。邵龙显然上了钩,喷火的眼睛从梅郢阳身上移到章玉叶脸上,一双本就幽深的眼睛仿佛蕴光的黑色曜石,深深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手捞起她的后脖颈子,在她的衣服领子上狠狠地拽了一下,在众人的注视,和章玉叶的惊呼中,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了章玉叶。

还吻得挺久,足有两分钟。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梅郢阳说道:“是我的!你滚远点儿!”

梅郢阳已经差点儿被气疯,眼睛死死地盯着邵龙,神色不善。

章玉叶真心不喜欢这个场面,她天生适合做地鼠的人,蓦然发现自己端坐在两兽相争的斗兽场上,该是何等的惶恐?另外一头斗兽她管不了,但是起码牵走邵龙是她能做到的。她意识到整家店的前辈和同事都在看自己,叹息着今天这个风波全怪自己,对不起于敏,要是于敏因为今天的事儿以后不再让她过来打工了,她也理解。

毕竟,开店不是斗兽的,人家是做生意的。

她硬是将邵龙又是拉又是拽地哄了出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额头都出汗了,邵龙才勉强指了指梅郢阳,意思是改天算账,这才跟着章玉叶出去了。

到了外面他就发飙了,把章玉叶扯到楼梯间,对着她的脑门发了半天脾气。

章玉叶足足听他暴躁了五分钟,也没找到机会插嘴,她只能好脾气地借着“聆听”他的暴怒,等到他稍微镇定下来,她才小声说道:“你发什么脾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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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足足骂了五分钟,章玉叶习惯了,她抿着嘴静静地听着,光华内蕴的眼睛慢慢地垂下去。她任凭他发作,唇角先还乖巧地翘着,并没有太生气的样子。但是邵龙骂到后来,她的唇角就渐渐地耷拉了下来,再然后,她眼睛里的光芒也没有那么亮了,仿佛睡了漫漫长夜的星星,猛然间醒了一般,看向邵龙的时候,一双总是怎样都行的温和的眼睛,突然带了那么点儿执拗的气质。

第六十二章

“哥,你信不着我吗?”章玉叶等他发作完了,才对他说道。

“这跟信得着信不着有什么关系?”邵龙把眼睛翻着,暴躁的劲儿发完了,他没那么激动了,只是还不高兴:“你没在家等着我,让我一个人在那个屋子睡,有多难受你知道不?”

“可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睡的啊?”章玉叶看着他,没什么社会经验的眼睛还是挺幼稚的,话说得直接,而且因为不拐弯,所以看不出夹杂“心机”的痕迹,“你呢?我听说你去澳门了,是自己去的吗?”

邵龙一愣,盯着章玉叶,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章玉叶神情有些苦,不适合她的气质,导致五官看上去有些别扭,“我不能问吗?”她问,眼睛盯着邵龙,隔了一会儿她说:“我连问都不能问吗?”

“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吗?”邵龙奇怪地问,皱起眉头说道:“你这会儿来跟我计较这个?”

章玉叶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她不用接着问,就知道这个话题进行下去邵龙可能会有的反应,所以她不想继续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段感情的开始,是因为她真的爱他,这段感情可以爱,也可以分手,但是不能丑——

一定不能丑!

她不能将这场自己付出全部情感的恋爱,变成一堆臭狗屎,弄得满地鸡毛。她想就算分开了,自己以后的岁月想起他来,也依然是喜悦和爱他的。而他,如果将来真的跟那个许雯结婚了,希望他在未来的日子想起自己的时候,也都是一些很好很好的回忆。

所以她不想,也不能跟他吵。

她息事宁人地退让道:“我不计较。”她说完这句话,冲他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出来自己赚点钱,这总没有错吧?”

“赚钱干嘛要到这里来?去我那儿不就行了?”邵龙理直气壮地问:“于敏这里是男女生意都做的,你看不到女人那边儿是男生服务,男人这边儿是女人服务吗?她最是人精,你跟她混,能学出什么好来?”

连邵龙都认为于敏是个“人精”吗?那这位于姐还真是了不起。

她更下定决心要跟着于敏,只要于敏不嫌弃,她这样的人,总能让自己学到东西。

“我想要靠着自己啊?”她软绵绵地跟他商量,硬话软说,是她跟邵龙相处时的经验,撒娇调情时口气硬点儿是情趣,但是一旦涉及到真格的、原则的东西时,她就将口气放软,因为这种时候邵龙的戒心会低一些,很容易就答应她的请求。

“靠自己干嘛?不是有我呢吗?”他嘴上依然这么说,但是听口气,章玉叶已经知道他退让了。

章玉叶心里高兴,这高兴的念头兴起,随即消逝,总共在她心内存了不到一秒钟,她就想到了这段感情未来的结束与收场。她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这段感情要结束了,因为拉下幕布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只是她拉幕布拉得很小心,不想惊动另外一个沉浸在戏里的演员,以免他执着地非要接着演下去。

“我想要自己忙起来。”她笑了笑,没有抗拒他的搂抱,趴在他的怀里,感到了他的激动。他们俩在一起,基本上除了上Chuang做AI这件事儿两个人都熟,也都充满干劲儿,也没有别的事情是适合他俩一起做的了。甚至连普通情侣之间的闲谈交流,他们都没做过。

年龄和阅历差距过大,在邵龙眼里,章玉叶跟个孩子差不多,除了在床上折腾的时候拿她当个大人,其他时候根本就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至于章玉叶,她则自我定位自己是个“宠物”——一个既不需要邵龙费心沟通,也不需要邵龙费神理解的宠物。

对宠物,人们做的就是饲养,乐子来了逗一逗,乐子没了就让宠物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吵人,不要添麻烦。

她认为自己的这个自我定位,还是挺准确的。

她感到了邵龙的拉扯,他又要带我去做他爱做的那件事,章玉叶在心里想到。这是个商业综合体,他难道是想在这个里扯淡吗?

章玉叶有些推拒,她没干过这样不要脸的事儿,本能地不答应。可是邵龙这人憋功很差,尤其抱着软绵绵香喷喷的她在怀里的时候,让他憋着简直就是让他去死。

他硬是把她拉到顶楼。这综合体到了上面,一整层都是出租给辅导机构的封闭教室,赶上休息,倒是很清净,正好适合邵龙干作奸犯科的事情。

等到他俩从楼上下来,快一个小时过去,楼下赵闯等人等得目瞪口呆,实在难以想象这俩个人模狗样的人,竟然光天化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尤其是赵闯,跟了邵龙的时间最长,他目视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的他家老大,内心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心想这是什么精神头儿啊?做这么长时间,腿都不软吗?

“小——小小叶子呢?”赵闯问道。

“从那边儿下去了。”邵龙说道,眼睛往于敏店里看,“梅郢阳那小子呢?我让你看着他,他人呢?”

“走了啊。”赵闯答道:“一早就走了,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泡小叶子的吧?那厮看小叶子被你带走了,一条领带都没有买,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还满脸不服的样子。龙哥,我看那小子特别不顺眼,要不要我们去收拾他一顿?”

邵龙点头,带着赵闯向外走,出去找了一圈儿没看见梅郢阳,想到他把手放在章玉叶的胳膊上的那个黏腻和猥琐,就觉得没法饶了他。

“他在荣华里的北辰有个店,我们去砸了它?”赵闯出馊主意,问道:“给小叶子报仇?谁让他性骚扰了,连小叶子的胳膊也敢碰?”

“那店的地址你知道?你咋啥都知道?”邵龙问道,用手使劲儿点了一下赵闯的额头,把赵闯点得一个趔趄,“还有你叫什么小叶子?小叶子是你叫的啊?”

“那我叫啥?”赵闯有些冤枉,心想我总不能叫“嫂子”吧?连许雯你听见兄弟们叫一声嫂子,都大发雷霆呢,何况小叶子这样的小情人呢?

你不就是玩她吗?

“叫什么都不许你叫小叶子。”邵龙不讲理地说,看了看五大三粗的赵闯,想到他养的那群闲蒙了的“古拉屯男孩”,觉得拿梅郢阳给他们疏散疏散筋骨也不错,谁让姓梅的职场性骚扰了!

踏马活该!

“你把刘伟他们几个叫上来,天天闲着打屁,让他们干点儿活。”

赵闯来精神了,邵龙让他们干活儿,就意味着哥几个有事儿干了。

“除了砸姓梅的店,再干点儿有创意的——”邵龙想着有“创意”的馊招,想了一会儿,“去把他车胎给我扎了。”

赵闯好悬没笑出来,心想这叫啥创意啊?龙哥这人真逗。

“扎四个轮子,连扎一个月,转圈儿扎,让他小子一下子瘪气到底,看他还跟老子嘚瑟!”邵龙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他来到车里,章玉叶已经坐在车里等了半天了,看他过来,她眼睛移到另外一边儿,根本不看他。

这是跟我生上气了,也是,难怪她生气,刚才在楼上自己是过分了点儿。邵龙在心里想。

不过这怎么能怪我呢?昨天晚上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他不就结了?知道自己长途回来,又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候,不在家等着他,不就是诚心给他添堵?

他这人,一旦下面“堵”了,上面就容易上头,所以只能找她这个“始作俑者”疏通疏通,一个没留神疏通的地点没有选好,但是也不是什么大罪吧?

“带你去买好东西?”他对她说,一副想要哄她开心的样子。

章玉叶瞅了他一眼,隔了一会儿,她抬起手来,好像抹了一下眼睛。

邵龙以为她哭了,眼睛立马看过去,见她扭头向着车窗外头,好像在刻意躲着自己。

“你哭了?”邵龙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章玉叶摇头,脸转过来,果然没哭,但是眼睛雾蒙蒙的,嘴唇也是肿的——被他刚才用力过度xi的,左耳后面他咬出来的痕迹也十分明显。她这个形象就是个被R躏强抢之后不敢声张不敢反抗的民女,让邵龙心头一动,闹心地想到自己怎么又成了高衙内了?

他明明就特别喜欢她,稀罕极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啊?

“哪儿疼吗?”他伸手过来,摸着她的耳朵,捏了捏。

她又摇摇头,眼睛向外瞄着人来人往的商业体,闪过一抹留恋。隔了一会儿,她对邵龙说道:“哥,你什么时候出国啊?”

“问这个干嘛?”邵龙不太高兴,直觉她的口气是盼着自己出去,“你盼着我走啊?”

他这个气势汹汹的口吻,让章玉叶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了,她立即闭嘴,不吭声了。

邵龙生气地睨着她,隔了一会儿,车子跟抽风似的,开出去了,猛加油和猛刹车,在水泥板路上发出剧烈的摩擦声。章玉叶险些被安全带给勒憋气了,吓得脸色都白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一旁脸色不善的邵龙。

“说,你是不是盼着我出去?”他从方向盘上转过头,一双眼睛变色,狼一样,毫不客气地盯着章玉叶,等着她回答。

☆、第 45 章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角的人设是极度自私,没有共情能力,起码前期是这样。开文之初的文案除了“背德”警告,其实还标了一句话的:不是我赞同男女主角的人生观,而是我觉得有缺点的人,写起来有趣(后来这个文案被删了or2)。后文其实有一个“雷”,如果真的接受不了这个“前期”人设的话,可以适当做好被“雷”的心理准备。当然最终这个男主角该有的深情与共情,他都会有,不然这个文我也不会写了——我为什么要让渣男得到幸福呢?那不是要天打雷劈吗?所以开心看文哦!希望每个进来这文的你们,都开开心心。要是因为这个小破文不开心的话,就不值得啦

第六十三章

邵龙到家的时候, 脸色跟冰窖似的。他妈谢华恰好在家,看见他这个样子, 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不回答, 跟他爸一个样子,自己在外面的那点儿不可告人的事儿全都瞒着他妈, “您今儿怎么在家?鲁州的事儿忙完了?”

他妈在鲁州建了个工厂,买了个老牌化妆品的壳子和生产车间,扩大她的化妆品帝国。

谢华嗯了一声, 眼睛盯着她儿子,将他有些皱巴的真丝手工衬衫上的皱褶看在眼里,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她闻到了什么味道,突然抬起手照着邵龙打了一巴掌。这巴掌正好打在邵龙的肩膀上, 把邵龙吓得一缩, 纳闷地看着他妈, 问道:“打我干嘛?”

谢华不说话,隔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想的, 抽起旁边放着的一个文件袋,劈头盖脸地朝她儿子打过去。

邵龙被他妈抽风给吓到了, 连忙躲, 一边儿跑一边儿不明白地问:“怎么了啊?我怎么了你就打我?”

谢华根本不吭声,家里两个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个样子, 都吓坏了,以为主母疯了,都一旁心惊胆战地劝架道:“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少爷,就等先生回来让先生打吧?您再累着?”

邵龙心想凭什么啊,他俩谁都没资格打我!我干什么了啊?

谢华到底是追上来,照着邵龙的脑袋捶了好多下,捶累了,才力竭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人高马大,偏偏不干人事儿的儿子,心头气恼,脸都气得涨红了。

“谁惹到你了啊?”邵龙揉着脑袋,坐在他妈对面,一脑袋的不明所以。家里阿姨这会儿挺有眼力价,缩回厨房去了,还把厨房的门关得紧紧的。邵龙小声问他妈:“我做错什么了啊?”

“在外面没干好事儿吧?”谢华也不拐弯了,直接问:“听说你养了个小女孩儿?”

哪个狗杂种出卖了我?赵闯,刘伟,还是谁?

“养了咋啦?”他一看没法抵赖,来混的,干脆承认,“我还不能干点儿我喜欢的事儿了?”

谢华被自己养的儿子这句话给气愣了,盯着驴高马大的这个小伙子,明明跟她十分相像的长相,可是——可是为什么天性完全没有自己的影子?

是“种”不好吗?像了他们邵家人?

“好还是不好,我不判断。可你这个年纪,如此放纵肆意,精神层次这么低,将来能干出什么好事?”谢华气得话都没了条理,问邵龙。

“我怎么精神层次低了?”邵龙不服气地问:“我不就喜欢了一个小姑娘吗?好让你知道,她虽然笨还念初中,可是她成年了。那要是依着你,我应该喜欢小男孩儿呗?那样叫精神层次高?”

“放屁!”谢华大怒,口不择言:“少跟我来浑的!我对你的期许不止如此,远远不止如此!你自己看着办吧,是接着这么浑,还是当我没养你?”

“你当没养我就没养我?”邵龙小声说,看他妈气得那样,有点儿心疼,“行了,别气了,我以后会记得小心的。”

“小心地背着我接着胡搞?”谢华问:“还是从此都改了?”

“我告诉您都改了,您就真信?”邵龙笑嘻嘻地抬起头,看着他妈,显然他妈说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那我告诉您我会改的,全都改,您看不惯的我一律不干——”

他油嘴滑舌的话都没有说完,就看见他妈眼泪掉下来了。邵龙一下子就慌了,比上次从门缝里偷偷瞄一眼,看见他妈伤心流泪还慌,立即欠身走到他妈身边,蹲在谢华跟前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啊?”

谢华已经把眼泪收回去了,打死不承认自己哭了,反倒皱着眉头问她儿子:“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我为了你哭,还是为你爸哭?你俩配吗?”

“我知道我肯定不配。”邵龙笑着说,顺手拍了自己一个巴掌,哄他妈:“别为了我伤心,您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儿子?精神层次高的?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或者跟我外公一样,研学致仕,一身风骨献给一方子民的?您说句话,我就去干——”

“你要能跟你外公学,龙都下蛋了。”谢华哂道。

“还真是,我名字里就有个龙,您怎么知道我不能有一天突然学了我外公,好好做一番事业?难道我不是我外公的骨血吗?”邵龙接着逗他妈。

“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我最讨厌这一套。”谢华心明如烛,对邵氏父子的这些伎俩,洞察秋毫,根本不为所动,甚至极为反感,“真要学你外公,学我们谢家人,你就从小事做起,从今儿起,放了那个小姑娘。你做得到吗?”

邵龙摇头,根本都不考虑就回答:“我做不到。”

谢华恨铁不成钢地咬牙,满脸失望:“那你跟我废话干什么?赶紧给我滚!”

“我谈个恋爱怎么了?”邵龙也生气了,觉得他妈不讲理,“我还不能谈恋爱了?我超级喜欢那个小姑娘啊?我又不是在外面包了个捞/女外/围,你这么数落我。说起来,这个小姑娘的妈你不是还认识吗?你们家亲戚。”

谢华一愣,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惊诧:“你说什么?我们家亲戚?”

“郑娇娥的女儿啊?小女儿哦,不是那个大的。”邵龙提醒他妈。

谢华想了一会儿郑娇娥这个名字,然后恍然大悟,从她外婆那边儿过来的远方亲戚。郑娇娥的小女儿吗?她好像还曾经抱过那个小女孩儿呢?

她更是生气,所以自己儿子这是要出丑出到姥姥家了?

“你——”她几乎无力,不知道怎么教育这个顽劣的小畜生,想了半天,想起儿子刚才说的一个词儿,她有些不解地问:“你说你在谈恋爱?跟谁?郑娇娥的这个小女儿吗?”

邵龙耸了耸肩,点头承认。

“那孩子——”她想象着郑娇娥的孩子,有些心惊肉跳,不敢置信地问:“那孩子成年了吗?”

邵龙被他妈这句话的口气吓了一跳,觉得他妈在戳他底线,“我像个玩弄未成年的畜生?”

谢华的脸色显然是相信他能干得出来的,好像她这个儿子干什么缺德事儿,她都不意外。

邵龙向后坐在地毯上,跟谢华如出一辙的俊美的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至于吗?我再怎么着,也是您儿子吧?也是谢远山谢大教授的外孙吧?我至于干出那样事儿吗?”

谢华被“谢远山谢大教授”几个字给说动了。她父亲谢远山在从政之前,是国内一流的环境卫生学学者,不折不扣的学而优则仕,一路从名师教育局卫生厅干到督掌一方,执政的名声极佳,至今依然是声名最好的地方行政长官之一。谢华一直以自己父亲为荣。这会儿听见儿子提起外公,脸色好了点儿,说到:“你不做最好!不过我看你现在的精神层次是有些太低了,低到让我担心,生怕哪天你干出惹祸的事情,闹得身败名裂——出身富贵的孩子里,这样的还少了?你就不能认认真真做些事吗?”

“做什么?”邵龙笑着问,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妈。

母子目光相对,谢华从儿子目光里看出来他对自己的孺慕之情,心头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什么事情都好,只要是脚踏实地的事情,都可以啊?你前阵子帮你父亲做的事情,我听人讲,你做得不错,几天就解决了张国河那个肉中刺。那个张国河,连你父亲都没有办法,一直留着他肯定要惹出大祸,连累你父亲的家乡人跟着遭殃!你竟然能将他剔掉,可见行事能力。你把这种能力用在正路,妈妈不就不担心了吗?”

邵龙心想看来老妈是不知道底细,要是明白自己用什么办法把张国河给拉下来的,八成现在要抽自己一巴掌。不过也是,张国河阴沟里翻船,被自己算计了,这事儿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妈妈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应该不知道,所以才瞒了过去。

“好,听您的。”邵龙笑着说,哄他老娘高兴,责无旁贷,“我前几天用我自己的钱投资了一个新兴公司,那公司干得不错。您不知道吧?”

谢华听了,有了些兴趣:“什么公司?”

“爱知生物,创始人是李爱知教授,也是个女的,相当厉害。”邵龙答。

谢华心里的那点儿不高兴因为这话,渐渐淡了,虽然还是惦记着他任性,怕他惹祸,但是孩子大了,有些事情即使是母亲,也无能为力。只要他还记得做正事,记得走正路,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邵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妈心情好了点儿,也很高兴。眼睛盯着谢华这张美得毫无缺点的脸,他刚硬的心里蔓生的对母亲的爱,让他嘴角都带了笑意,“最近累了吗?要不要我带您去摩纳哥去玩玩?”

“有什么可玩的。”谢华不感兴趣,“当我闲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