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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这样想的时候,看见了许雯将身体挂在了邵龙的身上,那种男女之间的亲密度,她现在懂得了。

她只需要看一眼,就什么都懂。

这个认知太尖刻了,尤其今天之前,她跟邵龙在屋子里整整癫狂了半个月。她心里自救一样喧嚣着“接受吧,接受吧,这就是这段关系的现实”,但是实际上心脏跟得了狂病似的,哐哐哐地疼痛,痛得她五官都剧烈地扭曲。

她再也受不了,猛地将身体板正,眼睛却闭不上,得了病一样瞪着眼前的车顶。

赵闯看她脸色雪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那个位置看不到邵龙一伙人。他连忙凑近了问道:“小叶子,你怎么了小叶子?”他有些着急地问。

章玉叶抬手抓着心口的领子,嘴唇有些苍白,她漂亮的眼睛里眼泪滚珠一样掉落,没有任何前兆,一旁的赵闯甚至能看见那眼泪在睫毛之间凝聚、成团、滑落的整个过程。

赵闯也才二十来岁,从没见过这个架势,吓得手足无措地问:“你怎么了啊小叶子?是心口疼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章玉叶不回答,她的眼泪要是能控制,现在她就不哭了。

不是哭能挽救的啊?

不是哭能解决的啊?

不是哭就能让爱情如自己所愿,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一双一对的啊?

别傻了,你跟了邵龙,不就知道他原本就是这个德行的吗?既然睁着眼睛选了石头,又怎么能怪这石头没有如你所愿变热乎,这样是不是太笨了?

她哭了好久,赵闯都吓得要给邵龙打电话了,才稍微止住了不停从眼眶流出的透明含盐溶液。她制止住赵闯,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儿,我挺好的。”

什么你没事儿啊,赵闯看她衣襟都被打湿了,眼前这女孩儿的伤心太实在了,就算马大哈如赵闯都被这伤心扎扎实实地撞了一下心口,他纳闷章玉叶到底看见什么了,突然好好地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他理所当然地打开车门,向刚才章玉叶看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了邵龙。

还有卲程宫、谢华,以及他认识的许雯的父母,剩下的几位他不认识的,但是看情形也是邵家和许家长辈。

赵闯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讪讪地退回驾驶位上,关上车门,将车子快速地开离是非之地。

“小叶子,你——”赵闯觉得章玉叶有些反常,刚才哭得仿佛眼泪做的,这会儿却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发,窝在座位上一张脸毫无表情,跟个吓死人的蜡像似的。这个情形他一句话不说,就太不善良了,赵闯觉得自己是个挺善良的人,“你别上心了,龙哥对你还是挺好的。真的,我跟你说真的,你别这个一副不信的表情。我跟他好几年了,他在外面读书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了,他大学念书的饭都是我给他打的。他所有女朋友里,他对你真的是最好的……”

章玉叶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她刚刚哭过的眼睛清润,睫毛都是湿的,看向赵闯的时候,眼神儿跟平时那副好脾气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但是赵闯还是被她的脸色吓得心头一悸,不知道怎么地,这个时候的章玉叶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好欺负了。

这女人——怎么都跟变色龙似的?赵闯在心里想,赶紧闭嘴了。

“我没上心,我什么都知道,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懂行吗?”章玉叶对赵闯说,口气一如她平时好脾气的调儿,但是赵闯觉得自己怎么听怎么不一样了,好像说话的人骨子里面儿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似的:“你是拿邵龙工资的,不用顾忌我,我心里什么都没想,我刚才掉眼泪是想到我妈了。”

想你妈个鬼吧?赵闯心道,你跟你妈什么关系我们谁不知道啊?不过你既然这么说,就这么听吧,还能咋地呢?

章玉叶呆坐了一会儿,眼睛呆呆地,后来不知道隔了多久,她抬起手擦了擦脸颊,问一旁的赵闯:“你认识什么人,懂得怎么买房子吗?”

第五十九章

“是怎么地?你今天不回来啊?”

他的声音从手机里听来,很不高兴。章玉叶并不怕他不高兴,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小情侣闹别扭搞情趣,她是真心想撤了。

她爱邵龙,但是她也想保护自己。

她很怕自己被自己内心的疯狂吞噬,最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还是做个人吧,别变成鬼。

她在心里劝慰自己整整三天,那三天每一次跟邵龙做ai,对她来说,都如同给重症毒/品上瘾的人加码。她心想这爱情简直就没有一点儿好的、可取的地方,他的身体,他这个人,他在俩人密闭的小小公寓里对她做的那些“可耻”又疯狂的事情,全都让她更沉迷这不清不楚、自私背德的关系中。她攀上狂喜的高峰,从高峰之处再向上攀登,被邵龙纠缠着,一千种方式,用她年轻又不懂得收敛的躯体,获得狂喜与恣肆,然后在最高峰的那个点儿上,戛然而止。

这关系里只有烤人的太阳,而我想要的是夜晚幽美隽永的月亮。

她在一个天上只有太阳的中午,离开跟邵龙的小公寓,没带走任何东西,他给她的那些奢侈品首饰名牌衣服甚至银行卡,全都留在那个公寓里了。

反正她跟着他,从一开始图的也不是这些东西。

她图不到他的心,那就当她跟她妈一样,图的是这男人的人,是这个男人的身子好了。

但是她也不敢得罪他,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对等,她虽然是被高衙内乐颠颠抢走的民女,但是终究还是民女。而且爱情还在,她心里仍然爱他,在一起时每时每刻都挺开心的,分开了,也不能丑恶。

她觉得渐渐淡下来就行了。

反正她觉得,邵龙这个人也不怎么懂得“爱”,这个字儿在他那里挺可笑的。她也从来都没有刻意流露爱意,好让他觉得自己爱他,当然她也没有刻意隐藏,但是邵龙那种性格的男人,估计也不怎么在意她爱他还是不爱他。

对他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现在分手了,和平点儿,和气点儿,互相体谅点儿,然后时间终究会解决一切。

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刻骨铭心地思念他;会在一个人孤单的时候,疯狂地想要回到他身边——但是还是就这样吧,现在离开,她心里起码还理解他,还爱他,拖延一段时间,她对他剩下的八成就只有恨和不甘了。

“我要帮我妈买房子,最近是有点儿忙。而且——”她假装咳嗽了一下,小声地说:“今天早上我不是来大姨妈了吗?也不能陪你做那个,正好我妈因为那个姓李的被你打跑了,身体很差,我这些天想回家陪她。”

“大姨妈来了,怎么不能做了?”邵龙笑嘻嘻地,完全没领会她的口气,还当她跟个会说话的充/气/娃娃一样逗笑,“我法子多着呢,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章玉叶无视这话的流/氓气,早就知道他就/是个流/氓,同居的这段日子,他干的那些缺德事儿简直毁人三观,基本上更是坐实了他是个qin兽,“我想陪陪我妈,我怕她自杀。”

她故意说得严重,其实心里从没觉得她妈郑娇娥那样的女人会自杀。

自杀的人心重,她妈不懂得什么是“心”。

她妈就是个直立行走的畜生,横行在这个人间。

这句话终于将邵龙劝退了,他依然很不高兴,而且也成功将这个不高兴传递给了章玉叶。通常情况下,因为章玉叶性格软,没脾气,他要是不高兴她立即就顺着他了,比如他为了他自己爽,做ai从来不带/套,反过来要求章玉叶吃药,章玉叶也就由着他。不过这次章玉叶心意底定,打算从这个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危机的情场上撤退,所以无视了他的不高兴。

郑娇娥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章玉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出门。她潦倒不忘嘚瑟,既然出了门,就不能灰头土脸地,用了一个小时捯饬收拾打扮,出门的时候,一扫刚才被人抛弃的怨妇气质,浑身喷香地走在章玉叶旁边,去看房子了。

卖女儿的钱也没多少,邵龙嫌弃郑娇娥,显然也故意没多给,几个房号折腾下来,一百多万的好处吧。

这个价儿买不了什么好房子,能找的房子都在三环外,还不是什么大牌开发商的好楼盘。

章玉叶其实也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她需要找个事儿做。那天跟于敏的觑面相逢,短短的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影响特别大。虽然隔了几天了,但是她还是时不时地反刍于敏说出口的每个字。她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于敏这样的女人,林震的妈妈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她一把年纪为了林清那样的男人还大了肚子,除了事业以外,生活其他方面弄得一团糟糕,也让她对李爱知头脑的清楚度存疑。

于敏就不一样了。她的气质,她的谈吐,她看着自己时那双透彻又坚实的眼睛,全都让她羡慕。如果女人一生中有个样板,可以让她照本宣科、有模有样地学习,她希望那个人是于敏。

而这样的女人,竟然很欣赏她,还主动邀请她去她的店里帮忙?

为什么不呢?我还有两个月的假期,而且,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邵龙淡下来,现在她除了帮她妈买房子,暂时能做的也就是先打工了。

买房子这种事儿,只要手里是现钱,不借银行的钱,程序就非常简单。而且三环外面的房子,周边除了半个小时跑一趟的公交车以外,什么都没有,开发商的幺蛾子也少。但是即使如此,郑娇娥也跟个智障似的,很多东西都弄不懂,进了售房处样板间,缩手缩脚地一问三不知,更别提让她一个人去看房选房和签合同了。

章玉叶自己也不懂,但是她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件事儿办成了。所以她先在网上把所有的程序看了几遍,到了售房的地方,先不说话,跟在别人的后面,先竖着耳朵听。三环外虽然暂时人气不足,但是城市发展的大方向是向外向南,这里现在处于价格凹地,只要看好了,未来保值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能买得起知名开发商的房子,就更好了。

她不嫌麻烦,一连两个星期,都在外面看房子。看到后来,给她妈选了个朝南三室八楼的户型,让她妈交钱办手续的时候,郑娇娥还当着售楼小姐的面儿,满面狐疑地问她:“你看中的这个能行吗?你别是上当了吧?”

你就这么多钱,能买得起的也就这个档次的楼盘了,将来身边的邻居也多数都跟你似的,是剪头的卖菜的跑出租的,难不成这个年头,你还想拿着一百来万买高端小区吗?

章玉叶逼着她妈签了字,郑娇娥迟疑不肯签的时候,章玉叶生怕房号没了,干脆地来了一句:“说到底,这是我的‘卖身’钱,你赶紧买,不买我以后这辈子赚多少钱,都不给你一分了!”

她这话说得直白,不要脸,她从跟邵龙厮混之后,不要脸的指数也有些升级,当着人家售楼小哥的面,就那么坦荡地将“卖身”两个字说了出来。

她能感到售楼小哥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不在乎他不看他,天下之大,谁认识谁?离了这个售楼处,她是卖身,还是接着苦读,又跟谁相干呢?

她在陌生人面前,羞臊感没那么强烈。

这也证明她其实是个底线非常堪忧的人啊。

郑娇娥一直到了家,手都在哆嗦,钱没了,不但卖女儿的钱没了,她自己多年的那点儿可怜的积蓄也没了,全都搭给这个房子了。她后悔得不得了,一门心思认定章玉叶上了当,自己不应该听信她的话。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那么多的钱,怎么就听了你这个黄毛丫头的话,就交出去了呢?”她骂道,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指着章玉叶,“要是你李叔在这里,我说什么都不会听你的。你李叔什么都懂,他就不会选那么大个房子!你们两个都要嫁出去了,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花光了钱买个套三的房子,是不是头壳坏掉了?”

“谁说我跟男人跑了?”章玉叶把自己肩上的包放下,跟她说道。

“你都有了邵龙了,他起码送了你一套房子吧?”郑娇娥说道,说完了看见女儿的脸色,眼睛眯起来,不相信地问:“你别说你没有弄到房子?一套都没有弄到?”

章玉叶哂道:“我跟他也不是图他房子。”

她不想搭理她妈了,直接向厨房走,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腿都累了,肚子也饿,她妈小气扒拉的,根本也不舍得在外面吃饭,所以她们娘俩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呢。

“你什么意思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说你没有弄到房子?”郑娇娥突然就怒了,破口大骂起来,“你是不是个大傻瓜?你没弄成个小富婆也就算了,一套房子你都没有弄到,你被这样被男人白玩了——”

“谁白玩了谁啊?”章玉叶冷冷地,声音有些平淡地回答道:“你怎么就不能想是我图他的人,是我图他的身子,我白玩了他呢?谁规定的女的跟男的在一起,就是女的吃亏了?”

☆、第 44 章

第六十章

她不想跟她妈掰扯这个, 只想吃饭:“再说,你还说我, 你这辈子找了那么多的男人, 要是你这么厉害,我们家二十套房子总该有了吧?”

她一句话说得郑娇娥哑口无言, 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和感情上双重的失败者,她半生的风流艳遇是经验,也是教训, 自然不想她女儿重复自己的老路。

而且她看章玉叶又搬了回来,大惊小怪地认为女儿被邵龙甩了,差点儿主动打电话给邵龙,跟人家赔礼道歉。章玉叶看她如此,原本因为自己走错路, 看错人, 小小年纪无端疯狂了一把而懊悔不已, 被她母亲的种种骚操作弄得更是气恼,不是脾气好,简直就要暴躁起来了。

“你是看我没自杀吗?”她也豁出去了, 认识到这个家庭养不出正常性格的孩子了,正常性格的也早晚会被逼疯, 干脆自己主动疯了算了, “我同学林震刚被他爸妈逼疯了,中考那天自杀,血流得我满身全是。你是想我也自杀吗?还是想我离家出走?你打吧, 你给邵龙打了电话,我明天就搬到外面去住……”

“就你——吓唬谁啊?”郑娇娥嘴硬,心却虚了,手里的手机放下了,“你能搬到哪儿去啊?”

“到大街上,睡公园,马路!哪儿不能睡!总比跟你个老鸨子睡一起,指不定哪天被卖了强!”她恼羞成怒,干脆揭她妈疮疤。

郑娇娥被这个“老鸨子”称号弄得肉疼,特别忌讳听见这个词。她再不像话,终究是个母亲,不怎么合格也是个母亲。她只是认为自己给女儿选的是最好的路,也并没有卖了女儿的意思,用当初她那位“亲爱的”小李的话来讲,这是“利益最大化”罢了。

女人一生终究是要找个男人,既然是找男人,那跟邵龙不是最好的吗?

已经有了那个财力了,还有那个容貌了,还要啥真情自行车?

真情当饭吃吗?当钱花吗?

傻丫头为什么一口一句“卖女儿”?一口一句“老鸨子”?利刃专门戳她老娘的肺管子?

她看出来章玉叶的翅膀硬了,在外面跟邵龙鬼混一圈儿,回来了整个人都不一样,无端多了点儿泼妇的架势。原来最多是有点儿“绿茶”,虽然不言不语,但是其实心里全是心眼儿,特爱装柔弱,可这会儿那“绿茶”气质褪了,彻底疯起来,连自己妈面子都不给,整个儿一个东北二踢脚,一炸还不算,带二炸的,真讨人厌。

难怪邵龙不要她了。

章玉叶总算收拾了她妈,给自己换来耳根子清净。她无处可去,林震正跟李爱知修复破碎多年的母子关系,她去了无端惹人厌;她姐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实习,美其名曰实习,实际上不定惹什么祸呢;至于邵龙,她觉得是时候撤退了——

再不撤退,就要粉身碎骨,死无完尸。

所以她只能在她妈这里呆着,就剩这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其实不会做什么饭菜,这些年当学生,也没机会洗手作羹汤,是外面的小吃铺养活了她。可是现在她不想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心想自己做个面条什么的,应该不难。

下厨房烧水,给她妈和她做午饭,耳中听见她妈在后头念叨没有装修的钱,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她先是没回答,隔了一会儿她扬声说道:“有个大老板,让我去她那里打工,我不知道能不能赚点儿工钱回来?”

“什么大老板?”她妈听见这“大老板”三个字,精神头来了,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

“是一个造型师的工作室,让我过去当助手。”章玉叶想到于敏,口气带了艳羡与佩服,“一眼就看中我了,说跟我合眼缘。妈,你说——”

她的话都没等说完,她妈就皱着眉头了,拿腔作势地说道:“可不能这么干啊,孩子?你这成啥了啊?咋是个老板就行了啊?谁教的你啊?跟你姐学的?”

章玉叶被这话搞得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倒想不到她妈这么有“卖家”的操守,不是谁都能买她女儿的?她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是个女的!你想什么呢啊?谁是个老板就行了啊?”

郑娇娥一听是个女的,放下了心,抬手狠狠地捶了章玉叶的后背一下,发狠道:“让你说话不说明白!我还以为你真要当臭不要脸的婊/子了呢!”

章玉叶默默地挨了她妈这一下,有那么一会儿工夫,觉得她妈也没差到家。顶多是脑子不清楚了点儿,行事没头没脑了点儿。

但是说来说去,自己也没有第二个妈可选啊?正如她没有第二个地方可去一样?

她去了于敏的工作室,在那里换上工作室的制服,工作一个星期之后,才见到了出差回来的于敏。

于敏显然早就知道章玉叶在自己这里工作,现在成了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不是原来的卖家和顾客,她对章玉叶的态度明显带了距离感,只眼神还保留了一点儿隐隐的关心,问她还适应吗?

章玉叶没什么不适应的,这个工作对她来说十分简单,而且她主要的服务对象是男士,那些男的看了她,尤其是当她冲他们腼腆地微笑时,就都很痛快地刷卡消费了。

她隐隐地觉得,或许于敏正是看中了自己的这个特质,所以才会在初见面的那个时候,就对还是邵龙情/妇的自己发出邀请。

于敏是做这行的,又不是做慈善的,她专门看人,一双眼睛精准得仿佛手术刀,对章玉叶的邀请,明显是个互利的行为。

“我不知道他们告诉你没有,我们这里,不光是做人物造型,还兼卖奢侈品。你比如——”于敏走到她旁边,带着章玉叶进到里面的营业室,指着墙上的那些配饰和男款挎包说道:“这些配饰我们一样要卖的,而且我们卖的价格比外面要昂贵,因为这里面有我们造型师的专业意见加成。每卖出去一个配饰,你可以提成一百块,如果配饰的价格是超万,你可以提成五百。”

说到这里,于敏晶亮的目光盯着章玉叶,说道:“我们这里的客户,很多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数字,你在卖个他们这些东西的时候,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新手的那些拘谨和故步自封,我都不希望你有。你要自己心里先认为这是好东西,你是在给顾客提供更好的服务,那时候你卖给他们东西,才会坦然又满心高兴,懂吗?”

章玉叶其实不懂,这些配饰和男用包,好几个牌子的一个包比她妈半年的收入都高,这对她来说心理冲击有点儿大,一时难以适应。而且之前带她的员工也没讲这些,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还是为什么。

“如果有顾客喜欢,但是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也可以到那边儿的台子上,找到品牌的网站,或者直接联络品牌的代理,通过照片给顾客建议,这种的提成也是有行规的。你只要好好做,在这里谋生不成问题。”于敏说到这里,唇角笑了一下,眼睛看着章玉叶:“以后好好干吧,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雷姐,我会关照她带你。”

章玉叶嗯了一声,她还是放不开手脚,因为于敏知道她的历史,这让她深感惭愧。

跟邵龙那段关系,原本的她,只是不觉得骄傲而已,所以她没有跟任何人讲过。邵龙也从那次心血来潮跟她一起出去玩,彻底惹火了她,后来再也不曾再带她出去,所以邵龙身边的人很多她并不认识。

现在她想要从这段关系里脱身了,站在于敏这样的独立女性面前,特别以那个时候的自己为耻。

我想像她一样,好好地活着。章玉叶在于敏离开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地发誓。

像于敏那样,穿用凭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得来的华衣美食,从头发丝到指甲缝,每一分的美丽都是因为自己的本事,那里面没有一点儿男人的怜悯与施舍!

“你是这儿的工作人员?”有个声音在她身后问道。

章玉叶回过头,看见一个男的站在店门口,三十来岁,意外地有点儿眼熟。两个人目光相对,她认出来这人是朱锐,就是上次邵龙带着自己去茶楼所见的两个朋友之一。

朱锐也认了出来,十分热情地走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章玉叶摸摸脑袋,她现在发型是工作室早上给她卷的,特别职业化,中和她身上的那股不谙世事的少女感,突然用这副打扮面对邵龙的朋友,她浑身不适,有些尴尬地回答:“我在这里帮忙。”

“怎么来这里帮忙了?龙儿知道吗?”

章玉叶摇摇头,她很快地看了一眼朱锐,小声道:“能不能不告诉他?”

“怎么了?你俩闹矛盾了?”朱锐居高临下地问她,脸上神情看不透,眼睛留在章玉叶的脸上,像是在读她的心思。

“没有,挺——挺好的。”章玉叶不肯跟别人讲自己这点儿事儿,她跟邵龙的事情,跟别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挺好的,他咋可能让你在这儿打工啊?”朱锐笑着说道,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难道是因为他这几天去了澳门,所以你偷着跑出来的?”

章玉叶全当没听到,她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朱锐,把他往里面领,嘴上问道:“你过来这里,是想形象设计?”

“最近要出去玩一趟,帮我选点儿配搭。”他跟着章玉叶走了进来,朱锐这样的人精,意识到章玉叶不想谈论邵龙之后,立即闭嘴不谈,若无其事地走进店里,除了偶尔落在章玉叶身上的目光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儿,看不出任何异样。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邵龙回来之后,到第二天,他才意识到章玉叶离开了。

不是暂时的出去打工,不是暂时回家住两天散心,她就是离开了。

他给她的那些礼物:衣服、首饰、银行卡,都留在俩人的那个小公寓里,一样都没有带走。尤其讽刺的是,那张银行卡,当他从机场回到这个屋子,满心以为她会在屋子里香喷喷软绵绵地等着自己,结果进来之后第一眼迎接他的是个空房子,第二眼看见的就是躺在茶几上的那个银行卡。

搞什么鸡掰呢?

他有些恼火地想,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倒是一打就通了,回答说她还在她妈妈家里住着。

身体的火头按捺不住,身边儿没了这个软绵绵的小丫头他几乎彻夜难眠。第二天快到中午才睁开眼睛,枕头上还有章玉叶的体香,他忍不住趴在枕头里跟个变态似的闻了半天,难受得他恨不得现在就提溜着章玉叶后脖颈子把她抓回来。

回家去干吗?不知道你妈把你卖给我了吗?

隔了好久,他才勉强自己抬起头,眼镜落在敞开的衣柜,看见里面挂的满满的章玉叶的衣服。他眯细了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C/身/L/体地走下床,一把拉开柜门,只见章玉叶挂在这柜子里的那套校服不见了。

他目光眯起来,不光校服,她带过来的那几件破衣服全都没了,而自己后来给她配的那些行头,一件不少,统统都在柜子里挂着呢。

邵龙走过去拉开抽屉,这套索菲亚的柜子一共有六个配套的抽屉。当时他送给章玉叶首饰的时候,是存心摆谱,短短的时间就把这些抽屉全都塞满了。现在——

这些抽屉还是满的。珍珠玉石黄金白金的东西,都在里面,她一样都没拿。

这个死孩子是给我找事儿吗?

他当时就火了,他这人不能发脾气,发了脾气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就是个疯子。邵龙两步走到浴室,一边儿拨打章玉叶的电话,一边儿压不住心头腾腾的火势。

等到章玉叶接通了,没等他说话,那边儿她反倒先说道:“你等会儿啊,我现在有点儿忙。”

你踏马还忙上了!

邵龙正要发火,手机嘟嘟嘟地盲音了,章玉叶把他电话挂了。然后他再怎么打,也打不通了。

邵龙感到浇在自己身上的水都被他喷得冒烟了,随便冲冲,出来胡乱擦擦,给倒霉的赵闯打过去,赵闯倒是立即就接听了。

“我让你跟着她,她现在在干嘛?”

赵闯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连忙答道:“她在于总那里打工呢,我不是跟您汇报过吗?”

“你的意思是,她正式在于敏那儿打上工了?”邵龙难以置信地问。

“可不咋地。小叶——小章都在那儿工作十来天了,听说还干得挺好的。”赵闯说道:“而且我看她特别高兴,还以为您同意了呢?”

邵龙骂了句艹,心想我怎么可能同意?他吩咐赵闯过来接自己,开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