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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靠在她身上,靠得牢牢实实的,一米八八的个子,结实劲瘦的身体,一点儿都没客气,跟走不了路一样。章玉叶用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扶出车库,汗都出来了。要不是她身高体力好,一早就腿软把两个人弄地上去了。她擦了擦汗说道:“你刚才开车不是很有精神吗?怎么这会儿就连路都走不动了?”

不是坑我呢吧?

“开车我敢没精神?”他闭着眼睛回答,看样子不像是假装,唇角都疲累地耷拉了下来,“快点儿扶我上去,我休息一会儿。”

章玉叶心头一万个想跑。她送他上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好就要被他酱酱酿酿地一番,而且她要是没记错,她就是在这里跟他俩个人天雷勾动地火的。她已经决定要分手了,虽然不想闹得太难看,把本来挺美好的事情弄得特别丑,但是那不意味着她愿意跟他这样不清不楚、藕断丝连。

可是似乎,也不能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

她终究还是扶着邵龙向单元门走过去,这段路不算近,她一边走一边瞅着他,看他眼睫毛动了动,她小声跟他说:“我送你到门口。我晚上还有事儿,真的不能在这里耽搁。”

邵龙没吭声,抱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好不容易俩人上了楼,到了老房子门口,邵龙呆着不动,等了半天,章玉叶纳闷地问:“你钥匙呢?”

“你钥匙呢?”他反问。

章玉叶奇怪地想了好一会儿,恍然他给过自己这间房子的钥匙,她在书包里翻出来,打开房门。房门在俩人身后一关,邵龙就眨了眨眼睛,用力伸了个懒腰,对站在一边儿的她说道:“把床上的床单收拾收拾。”

章玉叶嗯了一声,过去把床上的遮尘罩子撤掉,看邵龙一边走过来,一边儿扯开他的衬衫。章玉叶连忙移开目光,脸颊有些红,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房里来了,明明打算站在门口跟他说一声就走的。

“哥——”

她一句话都没说完,邵龙就已经扯掉了上身的衬衫,章玉叶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心就剧烈地跳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也没机会说出来。

(晋江不让写哒,你知道的。)

她直到天快黑了,才有机会顺当地喘口气,身上身下的感觉让她有那么有一瞬间的自暴自弃。

他踏马——就是装的吧?

旁边邵龙在睡觉,是啊,先前路都走不动的架势,原来都是装的,折腾她三四个小时的精神头倒是很大!

他发出了微微的鼾声,章玉叶偷偷地下地,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从这个老房子出去,到她家并不难找,只要转两站就到了。她书包掉在床头的大黄蜂玩偶下,她蹑手蹑脚地过去,虽然尽力放轻脚步,但是地板太过老旧了,依然发出噶的一声,邵龙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穿戴整齐的章玉叶,伸出手来握住她:“你,穿衣服干嘛?”

回家。

现在去上工也来不及了,甚至都没有跟师父解释,因为那需要摸到书包,从里面翻出她的手机。从把她扑倒在这个床上的那会儿开始,他就没让她的手有任何余力做多余的事情。

他像是du品,上瘾,有毒。

“我,跟你分手了。”章玉叶趁着他刚做完,应该是心灵和身体上都最不需要她的时候,跟他说分手。她希望他能特别潇洒地,就如他的人渣本质应该做的那样,让她滚。

“分个屁!”他跟没听见一样,拿着她的手腕子,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抬手捏着她的脸颊说道:“别让我再听见这句话!哥累了,最近没精神折腾。”

他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不是听不懂,是不稀罕听。

第六十七章

章玉叶愣愣地注视着他闭上的眼睛,身体被他两条胳膊勒着,一个防备她跑的姿态。这个姿势比任何时候都让她明白了自己在他这儿的功用——就是个解闷的。

这段关系,开始的时候,也并不由她开始,结束的时候,也并不由她结束。在这个男人心里,她想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尽到一个解闷宠物的功用就行了。

哄他开心,陪他上床,如果他需要她做点儿别的解闷的事儿,她随传随到。至于其他时间,她最好隐身,甚至不存在,遑论妄想让他陪着她看什么电影了?

许雯能让他陪着去澳门,是因为人家是他的女朋友。

而她,一个逗闷子的两条腿的小玩意罢了。

没有比这样的认知更滑稽,更打击人的自尊心的了。章玉叶心想我到底爱他什么呢?不就是长得好吗?不就是个子高吗?不就是闻起来很香吗?我为什么这么肤浅?为什么看中的全都是这些外在的东西?

他的内里,是个坏人,是个下三滥,比她妈她姐认识过的那些烂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到底在蹉跎什么?

她一动不动地任凭邵龙抱着,每次她一动,邵龙就搂紧了,后来她小心翼翼地贴着他躺下,等到他的鼻息稳重而又悠长,陷入了深度睡眠,她才慢慢起身。她轻轻地拎起书包,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间客厅,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见师父一连给自己发了好几条微信,她先给师父道歉。然后想了想,翻出邵龙的微信,平生第一次逐字逐句地写分手信。

她尽量写得平和,将学业摆在感情前面,既没有指责他,也不撇清自己。

只是让他给自己时间。

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真的等得起,等她读了大学再续前缘吧。

她写完了,从书包里掏出钥匙串,将邵龙给自己的这个老房子的钥匙解下来,放在茶几上。她走到门口穿上鞋子,然后一直到了公车站,才把刚才写好的微信,发了过去。

她回到家。她妈在发廊,家里黑洞洞的,一个人没有。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进门也没开灯,摸黑爬到楼上自己的小房间,阖上房门,栽倒在床上,才敢仔细地想自己刚才干出来的事儿。

她竟然跟他分手了,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现在想想,有些后怕。

害怕里夹杂着一丝的遗憾,一个人在黑暗里缓了很久,也没有缓过来。有毒,她瞪着黑幕里的小房间,愣愣地睁着眼睛,心里还是闪过“有毒”两个字。

她中了不良感情的毒,知道这对自己无益,甚至有害,应该像是割掉肿瘤一样,毫无留恋地割掉他给自己下的毒。可是真的割了,真的离开了,她为什么会心痛呢?

不光是心痛,甚至头也在痛,眼睛仿佛有熟热的铁丝在拉扯一样,丝丝地疼,浑身上下的每个肌肉,都用过多的酸来提醒她,这个分手她疼,她累,她一时半时地缓不过来。

第二天她早早地醒了,其实晚上也并没有怎么睡着,翻来覆去地,似乎后脊梁上被什么野兽盯着的感觉,有些心慌。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微信,其实昨天晚上她也是每隔五分钟看一眼微信,想确定邵龙对“被”分手这件事儿的反应。

只要确定了,她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还是没有回复,他不会到现在还在睡吧?

章玉叶有些怔忡不安,一个早上都诸事无心,干什么都丢三落四的。拿着馒头去蘸酱油,提起拖布桶拖地,把自己绊了个跟头,等到她妈爬起来,看见她女儿站在客厅里跟个游魂一样,握着手机不知道干嘛呢。她奇怪地问她,章玉叶放下手机,连眼神儿都是慌的,嘴上偏还说没什么。

“你别整天弄那些没有用的,家里装修的钱还没有呢。我告诉你,这是我这辈子自己买的第一套房子,我可得好好装修,我也不指望你往家给我拿钱了,但是也别糟蹋了那些读书的花销。什么破学校一个月要五百块钱,简直就是坑人呢?”

一个月五百,那还是人家李阿姨帮我交了学费和杂费的开销,你连饭钱都想让人家掏钱吗?而且虽然说一个月五百块,但是第一个月的钱是我自己的,我也没有用你掏钱呢?

“也不知道你脑壳是不是有包,好好的跟着你哥,吃香的喝辣的,偏弄黄了!”郑娇娥嘟哝着,嘴里不停地抱怨。

章玉叶全当没听到,她上楼去了。

十点她收拾东西,打算出门去于敏那里。背着包刚走出大门,手里的电话就响了,她打开,看见是师父打过来的,接听了,师父在那边儿对她说:“小叶,那个梅郢阳刚才又来店里找你了。我看他势头不太好,要不然你今天就不要过来,躲一躲他吧?”

章玉叶愣了,梅郢阳这人吃错什么药了吗?她都已经拒绝得不能再清楚了,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吗,非要一遍一遍地找自己?

她只能答应,刚挂了电话,手机都没等收起来呢,铃声就又响起来了,她看见是个陌生号码,心里纳闷,接听了,听见那边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小叶,你今天怎么没有在店里?”

“您是哪位?”章玉叶奇怪地问,话问出来了,隐隐地有一种不好的猜想。

“我是梅郢阳啊,我刚才去你们店里,发现你不——”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章玉叶奇怪地问,这人什么毛病?怎么可以随便给自己打电话?

“我找熟人要的。小叶——”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后面的话章玉叶本能地知道没有“好事儿”,她不等他说,就打岔道:“我有点儿急事,我先——”

“不要!你等我说完!小叶——”梅郢阳急匆匆地道,似乎生怕她挂断了电话,“我听说你跟邵龙分手了!对吗?”

章玉叶感到肚子里被人用大石头撞了一下似的,有点儿疼,有点儿恶心。

这恶心到底来源是什么,她说不清楚。可能她觉得自己跟邵龙这件事儿,挺私密的,挺隐蔽的,是特别安全的属于他们俩人之间的一点儿真情。因为她知道自己跟他不可能长久,也不可能撵走了他的女朋友许雯,或者其他七七八八的所谓女人,比如他那间公寓里那间被遗忘的睡衣的女主人,所以她特别真心地希望,她跟邵龙之间的这点儿私情,谁都不知道。

就当她背着全世界,背弃道德,背弃自己十八年来做个“好”人的信念,发了这么一次疯。

现在她醒了,她希望这件发疯的往事,散了,消了,没有知道,也没人记得。从今以后,她是她,邵龙是邵龙,谁都不要提起。

可是,为什么她跟邵龙分手这件事儿,梅郢阳会知道呢?

他跟自己和邵龙,八竿子打不着,从何得知呢?

更有甚者,如果他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知道了,那还有谁知道?朱锐?曾一郎?所有跟邵龙有接触、打过交道的人?

“既然分手了,你能考虑一下我吗?”梅郢阳连弯子都不兜,上手就问:“我其实比邵龙还先注意你的,还先喜欢你。当初张杨找我到你们学校商量事儿,我就看见你了。我这人就是道德感比那个姓邵的强太多,我以为你才念初中,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谁能想到他那个畜生,连个初三的孩子——”

章玉叶愣愣地听着,梅郢阳说的每句话,对她都是一种巨大的冲击。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听见他说到这里,突然反驳了一个她最不该反驳的点儿,愣愣地道:“我不是孩子。我十八了。”

“就是!我就是没关注这个点儿,真没想到你竟然成年了,活生生错过了。让那个姓邵的抢到了我前头。”梅郢阳说道:“现在我听说你们俩分开了——”

章玉叶傻乎乎地,又打断他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梅郢阳被她问得一愣,奇怪地说:“人人都知道啊!邵家最近出了那么多的事儿,邵龙没空儿惦记小情人,跟小情人分了,圈子里都传遍了。难道——”

“他家里——出什么事儿了”章玉叶问,始终不跟梅郢阳处在一个思维平面上。

梅郢阳像是也不咋介意,年龄差的好处就是他还挺容忍章玉叶的没头没脑,说到:“他爸卲程宫和他妈谢华闹离婚呢!闹得特别大。他爸他妈这俩都是狠人,要分的财产加起来有几百个亿了。也难怪你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儿,现在国内的媒体也没人敢报道——”

章玉叶心想怪不得他一脸的憔悴,原来真的是家里出事儿了。难道这就是他很久不跟自己联系,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的原因吗?他说他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是因为他爸他妈离婚的事情,牵扯到他了吗?

自己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分手,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添堵?

第六十八章

她基本上这辈子也没跟谁硬刚过,拒绝别人对她来说,特别难。但是她对梅郢阳毫无感觉,就算他长得不错,看上去事业有成,但是她对梅郢阳的感觉就是:世界上哪怕剩下他这个一个男人,她都不会选择他。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我跟他分手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梅郢阳问。

“因为我跟他说,等我考上大学再来找我。”章玉叶说到“大学”两个字,眼睛里放出光,她真的太向往大学了:“这就是我跟他分手的理由。”

她不用再明说了,事实上,这也相当于明说了。梅郢阳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这人明显早有心理准备,知道章玉叶没有那么好追,所以他听了章玉叶这半真半假的“托辞”,立即反问:“邵龙会答应?”他问完这句话,不等章玉叶回答,就已经在手机里说道:“就算他答应了,也是敷衍你的,别人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那个邵龙不可能答应任何女人这种要求。你让他等你三年?他三天都等不了。”

章玉叶脸上有些烧,想到了邵龙那“过剩”的精力,是的,她一点儿都不怀疑梅郢阳这个判断,她自己也相信邵龙不可能等三年。

他身边不会缺女人的。

“那是他的事。但是我要考大学,我发誓这三年要抓紧时间,好好读书了。”章玉叶觉得自己不能再委婉了,她有种感觉,邵龙也好,梅郢阳也好,都对女性的拒绝不太适应。

这个认知让她十分恼火,不想再跟梅郢阳废话,直接挂断了手机。

她把手里的包放下,师父已经说了不让她去店里,时间猛地就空了下来。她想到林震,不知道他昨天复检的结果怎么样,就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是李爱知接的,林震自从他爸妈离婚之后,就搬到他妈妈新买的房子里住了,以前跟章玉叶经常一起学习的那套老房子,前阵子租了出去。

“李阿姨,小震昨天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李爱知声音有些疲倦,她四十四岁了,是个不折不扣的高龄产妇,现在孕八月,身体负担极重,“小叶子,我听说你现在在打工?高中了,还经常出去打工的话,功课能跟得上吗?”

章玉叶听见这话,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微微一酸。她心想类似这样的话,应该是自己妈妈问才对吧?一个外人都知道担心自己在高中阶段打工的时间分配合理性,可是她妈整天担心的是什么呢?

她以前整天抱怨没有男人,没有钱,把小女儿“卖”给邵龙了,总算弄了一套房子,现在天天抱怨的是没有装修的钱。章玉叶可以想象,装修好了,她会抱怨没有真皮沙发,会抱怨没有好的家电家私,会抱怨没有车,然后就是名牌奢侈品——她妈这样的人,心口是一条黑洞,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都填进去,也永远都填不满,没法让她亮堂起来。

“我尽力吧。”章玉叶不想跟外人哭穷示弱,尤其跟李爱知,因为如果她那样做了,李爱知一定会帮忙。这种等同于乞讨的行为,杀了她她也不会做,“阿姨你身体好吗?”

“还行,怀孕太累了,我身体也不怎么好,这个孩子让我吃了很多苦头。”李爱知叹了口气说。

即使隔着手机,章玉叶都能感到李爱知的疲累。她想到李爱知这样睿智的女人,在四十四岁的高龄,还冒险怀二胎,只因为遇到了“不良”的爱情。

“爱”这个字,实在太可怕了。

像是一场热病,整个人都不对劲,处在半失智的状态。

“阿姨——”章玉叶想到李爱知对自己的帮助,她不会说任何场面话,能读这所高中,受了李爱知那么大的人情,她也没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这会儿忍不住说道:“阿姨,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小震他——他非常爱你,他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您一定要多多陪他。”

李爱知笑了,似乎很感激章玉叶的这几句话,“我知道。我浪费了孩子那么多的时间,以后不会了。阿姨这个人,只要不是犯糊涂的时候,做个好妈妈还是做得到的。对了,小震现在在洗澡,他早上去跑步了,要不要我把你的手机拿给他?”

有妈妈真好,连林震这样的懒汉都能听妈妈的话,去跑步,强身健体了。章玉叶心中不无羡慕地想,婉拒了李爱知,说自己回头再跟林震联系,挂断了电话。

既然无处可去,那就学习吧。

她学习非常认真,因为知道自己天赋不够,所以额外地努力。好在高中很多的知识是新的,而且私立学校的学习环境也比她这个总是吵吵闹闹一年四季基本都充斥着麻将声的家好多了,所以她到了高中,反而有自己逐渐开窍的感觉。而且因为李爱知,她不用操心高中的学费,这种强大可靠稳妥的靠山,也给了她极大的安定感。

她中午自己随便解决了一口饭,她没有厨艺,在饭里面丢了点儿开水白菜,就着两块豆腐乳,凑合着正吃着,外面的门响了。

她问了一句谁,听见外面回答“曾一郎”。

章玉叶听见这个名字,纳闷他来自己家干嘛?从客厅探出去的窗子向外看,看见果然是穿着一身昂贵的阿玛尼秋季新款衬衫长裤的曾一郎——她自从在于敏那里工作之后,对奢侈品和潮流稍微懂了一些,能认出来以前她认不出来的许多奢品。

虽然懂,但是她并不热衷。因为她没钱,那些奢侈品离她的生活太远。

但是自从能认出来这些奢侈品之后,倒是让她更进一步明了了,邵龙曾一郎这些人,离她的生活有多远。

她手中的饭碗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就给曾一郎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她并没有请曾一郎进来,知道他找自己不会是为了寒暄,一定是有事儿。

“找我吗?”

曾一郎点头,他确实也不想进这个局促的黑屋子,就在门口跟章玉叶说道:“你知道今天是大家伙给龙补生日吧?”

她点头,朱锐提过,但是她觉得自己跟邵龙现在这个情况,不太适合给他过生日。

何况他的朋友那么多,她觉得自己给不给他过生日,也没什么重要的。

“你昨天跟他提了分手的事儿,是吗?”曾一郎问她,他漂亮的眼睛看着章玉叶,里面精光让人有些心惊。

章玉叶不知道这事儿曾一郎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邵龙跟他说的吗?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跟他两个人的私事,跟外人来讲呢?

不过或许,曾一郎在邵龙眼里,并不是外人吧?或许跟曾一郎相比,自己才是个外人。看他们在VR体验馆和茶楼里的那个架势,应该是经常在一起玩乐的,男性之间交流一下泡妞心得,听自己姐姐说,好像十分普遍?毕竟,她跟邵龙分手,连八竿子打不着的梅郢阳都知道了。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曾一郎先是没说话,眼睛盯着她放在一旁的饭碗,看见了那两片菜叶和豆腐乳,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解。这午饭太寒酸了,跟难民吃的似的,就这样经济背景的女孩儿,竟然非要闹腾着跟邵龙分手,真的很奇怪?

而且,听邵龙的意思,上次从他那里搬走,所有邵龙赠送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拿,全都原封不动地给邵龙扔下了。

果然年轻人有些意思。

他们兄弟没人搞那些真爱不真爱的,也不信,但是如果有人搞了,就算是旁观,也还是觉得挺动人的。曾一郎当然知道邵龙就是跟这个小女孩儿玩玩,根本就没有认真。这个小女孩儿对邵龙动了真情也罢,只图邵龙的财势也罢,对邵龙的感情走向毫无影响。

只不过这个章玉叶如果动了真心,邵龙会对她更喜爱一点儿,独宠她的时间会更长一点儿。但是最终,邵龙终究会结束这段感情,该风流风流,该成家成家。这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但是在邵龙还喜欢她,还特别喜欢她的时候,加上卲程宫和谢华闹的这场风波,邵龙整个人都处在情绪低气压的当口,章玉叶三番五次闹着要跟他分手,实在是雪上加霜。

现在可倒好,大家伙好心好意给他散心,那么多兄弟,搞了几百号人一起给他弄了个海上派对,结果邵龙愣是不肯出席。

曾一郎想到今天去找他的时候,邵龙看着手机上章玉叶的分手微信蹙眉的那个样子,就有点儿怪章玉叶不懂事。

要分手可以,能不要在现在吗?

再怎么说,她跟了邵龙这么长时间,邵龙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吧?要分手,不能等一阵子?

更何况,即使分手也至少要有点儿自知之明再分手吧?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看那个饭碗里几乎等同于“吃糠咽菜”的条件,一个小小的高中生,脑子不清楚了吗,跟邵龙那样的男人掰了?

☆、第 47 章

第六十九章

“我想跟你说, 让你下午去参加龙的生日派对?”曾一郎说道,知道章玉叶不会同意, 朱锐已经说过了, 但是他还是亲自过来找她一趟,希望她能懂点儿事儿, “别急着说你不去,你听了我的话之后,如果还坚持不去, 我绝对不会勉强。”

章玉叶看着他,听他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第一,龙非常喜欢你,要是你能去, 他会很高兴。”

章玉叶不为所动, 她当然知道邵龙喜欢自己, 这几个月她连这个都不知道,她发的什么疯呢?

只是,也不过就是喜欢罢了。

他同时也喜欢着很多别的事情, 别的女人。

“第二,他最近心情极度糟糕, 他家的事——或许你不知道, 但是其实非常糟糕,这也是我们大伙给他办生日的主要原因。”

曾一郎说完这句话,看章玉叶似乎有些听进去的样子, 微微一笑说道:“在我们这些朋友全都牟着劲儿让他心情好点儿的时候,你却在这个时候跟他提分手,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吗?”他说到这里,加了一句:“哪怕是过几天给他发那个短信,也好过昨天晚上断交吧?”

章玉叶张开嘴,想为自己分辨,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跟外人解释什么呢?说到底,她觉得昨天还是今天,或者明天发那个短信给邵龙,都不重要,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对邵龙的“重要性”,会到了影响他心情的地步。

他如果心情不好,那只能是因为他家里的事情,跟她的分手短信毫无关系。

“再说,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应该比我们这些人都清楚——”曾一郎说道:“我们只是他的朋友,都能为他费心劳力地做生日。你作为他这些天来最放在心上的女孩儿,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添堵,这事儿是不是做得不地道?”

曾一郎话说得很多,但前面的章玉叶明显没有听进去,但是最后一句话,她却略微动容。她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心里缺猛地想到了当时自己昏倒在学校的医务室,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跟她敌对,可她睁开眼睛时,看见邵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有些懊悔。

想到了曾经他对自己的好,不管他怎么渣,那些好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他今天好日子,朋友很多都过去,你也过去吧。也不用你干什么,就打个照面,送个精心点儿的小礼物,然后你就说你明天下午还要返校,我派司机再早点儿把你送回来。”曾一郎说道:“这样不算强人所难吧?”

章玉叶没做过这些事。尤其她跟邵龙之间,这些仪式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做过,她也不懂这些例行事儿的重要性在哪里?不过既然曾一郎这样讲,或许在她接触不到、也不了解的他们的世界里,这种送个礼物、出席派对的事情,非常重要?

“我不知道送什么好?”章玉叶有些为难地说,而且她虽然没有经验,也知道出席派对是要打扮的,她只有几身T恤牛仔裤,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去给那个派对的主人公邵龙捧场。

“随便选个东西,只要是你送的,他都能喜欢。”曾一郎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算是对老友尽了心,看了看手表说道:“我派人下午四点过来接你,路程有些远,要开车两个小时。司机电话我发给你,你到时候直接上车就行了。”

章玉叶只能答应,她觉得自己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曾一郎来这么一下,又给她的“缺席”打上了“冷心冷肺”的记号,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冷心冷肺了,生日派对的前一天发了分手短信,只是她对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有个“清晰”的定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