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裹裹围巾。

不知道,属于我的幸福什么时候来到?

苏寻开车送我到楼下,看看高大上的环陵路9号,问我:“你在南京买了房子?”

这样的话题很熟悉又着实不熟悉,熟悉因为问的很正常,不熟悉是第一次有男人问的如此直接坦然。

我觉得自己太敏感:“没有,这是租得房子。”

苏寻说:“其实,你以后想在南京发展,租房不如买房,房子是自己的,而且可以把房间出租出去还贷款。我一毕业就来南京,房子车子都是慢慢积累起来的。”

我再一次为一个男人能够如此精打细算,而身为女人的我却每天想着吃馆子买衣服而汗颜。

我说:“你真厉害,我这边才开始,再说朋友的房子,租金不贵,我也很喜欢这里。”

这是实话,即使隔壁住了个美貌与毒舌并存的谢男神,我也没有任何想搬家的念头。

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又拿出手机:“我得号码是******,你记一下,下次一起吃饭,你随时联系我,对了,你号码是多少,我也记一下?”

这个人太聪明,他不直接问你要号码,而是给你号码。

我如果不给,倒显得太小气,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就把号码报给他了。

向太太在太阳落山之时归来,兴高采烈的告诉我:“我和你说啊。小杭觉得你很好,一直提要是你是她儿媳妇就好了!”

小杭是苏寻妈妈,我说:“我又不是和他妈相亲!”

向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戳我脑门子:“你懂什么!老婆婆的喜欢是多重要阿!你看看网上报纸上那么多婆媳不和家庭破裂的案例………”

我打断她:“妈,你也上天涯啊,你太潮了!”

老太太再一次刷新了我对她得认知。我说:“您简直就是时代的弄潮儿!”

向太太对我使出九阴白骨爪,我严重怀疑她有暴力倾向,为自己能活到今时今日捏把冷汗。

她说:“你别贫!你给我坐下!”还好她没说“你给我跪下”。

向太太也往沙发上端庄一坐,夕阳西下,她像一尊观世音,她开口:“你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说:“妈,你是不是姓汪?”

她对我凌空飞爪:“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男人!”

我掰着手指如是说:“一,不能秃头,二,个子要170以上,三,长得要我看得过去,四,不是无业游民,收入大于等于我,五,热爱运动,六,对我好,对我很好,爱我,很爱我……”

向太太站打断我,站起来,用她那观世音普世一般的眼神怜悯的看着我,沉重的拍拍我得肩膀,对我说:“暖暖啊,妈妈祝你好运啊!”

向太太又说:“你马上就28的人了,年纪不小,不要看那些不切实际的小说,小说看多了要找不到对象的!什么成天爱不爱的!”

我顶嘴:“我就是要找个他爱我比我爱他多的,不要像你和我爸一样,你过得那么累。”

向太太楞住了,半晌才喃喃开口:“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我从来不知道你受我和你爸的影响那么严重。”

她一下子卸了武装,像苍老了很多。

我顿时后悔,像去挽留她,她却要收拾了回去了。

我怎么说她都不听,只有送她到车站。

向太太临走对我说:“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一个人在陌生城市,也不知道为什么!真不让人省心!那个小苏,你谈不谈,我也不管你了。但毕竟都是一个地方的,有他照应,我也放心点。”

我这个人就是犯贱,她来,我烦,她走,我更烦。

现在,她说不管了,我反而忐忑了,赶紧告诉她,和小苏约了下次见面,会保持联系的。

向太太点点头,又指我脑袋:“要勤劳点,你看看,你房间乱成什么样,哪个男人能看上………”

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人会如此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的想继续改造我了,其实,我有点心酸。

我妈一走,我既解放有感伤,心情着实微妙。

我正微妙着呢,彦小明的电话就来了:“喂,向卵,明天眉,你,我和难吃,我们吧,我约了一起去水族馆!”

我说:“约什么约,不约,你和苏眉自己去就好了,干嘛要拉上我和谢南枝!”

他在电话那头戚戚说:“你也知道,我和眉一周只能见一次,我限额都用完了,难吃那我牺牲大了!答应加一礼拜班他才答应的。就差你了,youcansavemylife!”

抱着救人一命,或许就有桃花的想法。

我答应了。

第34章 又相亲〔下)

周日的一早,我已经连续八天和懒觉无缘,人生有点绝望。

走到地下停车场,看到靠在车边聊天的谢南枝和彦小明人生才又了些许意义。

看到谢南枝,我才想起一句话“好身材是最美的衣服。”

他一身深黑羊绒大衣,里面是粗针白毛衣,配黑色休闲裤,黑白条纹羊绒围巾se做旧黑白皮质跑鞋,后来我才知道,这鞋子在德美商场里是有店的,只是谢南枝这样的人行头都是私人购物助理准备的,他不会去留意这些。

彦小明一身皮衣机车皮衣配水蓝色做旧牛仔裤,像个大男孩。

颜好条顺再加上有私人购物助理就是逆天,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刚从杂志上走下来,严重阻碍交通。

看到谢南枝,我就忍不住摸了摸我的腚,我这都酸了两天了,他那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真是铁打的身躯!

彦小明一撇见苏眉,狼犬就化成小贵宾,颠巴着跑过来:“眉,你来啦。”

真是腻味的我想把早上吃的粽子吐给他。

苏眉皱眉:“不是一个礼拜见一次的?”

小明赶紧呈摇尾状:“眉,你今天真美。”

他现在已经被禁止杂交英吉利语和汉语,所以说得句子都比较简短,以免暴露弱点。

我除了春秋游从来没去过水族馆动物园游乐场神话一样的约会场所,一般两人约会都是吃饭看电影看电影吃饭,摸摸肚腩难怪被催肥了。不过托谢南枝这运动狂魔的福,最近还算瘦了。

我们四人一行,混杂在带小孩的父母和背着书包的少男少女中,着实像被丢进小鸡群中的黑乌鸦,各种另类。

我瞪彦小明,这货正兴奋的拉了苏眉:“眉,快看那条鱼!”

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去坐电灯泡,巨大的三层楼环形鱼缸前,我只有和谢南枝一起瞪鱼,他倒是一副手插在兜里的悠闲样。

身边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高中女生来回,去了又来,越来越多,时不时低语,我仔细听了,有一个说:“看,长得好酷啊!”,然后又有一个说:“哎,那边,那个大叔,好像吴彦祖!”

我憋着笑赶紧拍谢南枝胳膊,现在已经习惯拿捏他的精瘦肉,我说:“大叔,滋味如何?”

他侧头疑惑的看了我眼,然后也仔细一听,瞥了我眼,也不说话。

我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憋笑,就有一个大眼睛女生跑过来找我了,现在的小姑娘就是比我们那时候会打扮,短裙加长袜,黑长发齐刘海,浑身上下满满的胶原蛋白。

我正赞叹,她就开口:“阿姨,能帮我和我同学拍张照吗?”

虽然也有人叫我阿姨,但都是十岁以下的小朋友啊,这个快十八的少女她现在一口一个阿姨真是劈得我外焦里嫩,干蹦脆!

我笑的像个怪婆婆:“小姑娘,我还不大你十岁,不是阿姨噢!”我还没到28呢,怎么就人人都要上赶着来提醒我。

少女不理我,又问:“你们是不是情侣啊,阿姨。”她指指谢南枝。

我咬牙:“第一,要叫姐姐,第二,还有现在手机自拍那么发达,你们不是经常可以把脸p成蛇精把腿p成火柴一样的吗?你是真要我拍吗?第三,我们是不是情侣关你什么事?”

我拉了谢南枝就走,后面两个女生在说:“老女人,更年期吧!”“倒霉!”

换到另一个鱼缸面前深呼吸,深呼吸。

谢南枝扬了剑眉,似笑非笑的看我。

丢人丢大发了!

我抬手阻止他:“阿姨请你别说话,大叔!“

过了一会,我看他真不说话,看鱼看的专注,又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瞟了我眼,告诉我:“感觉有点饿。”

我看了看手机,是快到中午吃饭点了。

这时候彦小明过来,他两不愧是多年好基友,彦小明双手巴在鱼缸上流口水:“好饿啊,银鱼炒蛋,清蒸石斑,sashimi……”

他身边有个妈妈抱起孩子就跑,可怜见的头也不回,似乎我们都是群妖人。

苏眉说:“走吧,去吃饭吧。”

出门的时候,路过两栖动物馆。

我指着沙土里爬行的乌龟:“看,那么大的海龟。”

四人走近,我尴尬了。

一只海龟正慢慢的爬向另一只海龟的背上。

小明拉苏眉:“眉,快看,太猛了,都是慢动作的!”

苏眉嗔了眼锤他。

谢南枝扬眉:“阿姨眼神好。”

我知道他说的意思,瞪他。

可小明不知道,问:“什么阿姨?”

我说:“看你的乌龟三级片!”

说完,这两只海龟就分开了,黄黄的沙土上湿了一块。

我说:“这么快?”

小明说:“就射了?”

苏眉,谢南枝:“……”

我一直觉得人和人相处,一开始认识都是端着的,然后突然有一天,发现了彼此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那汹涌澎湃的猥琐,友谊就开始坐火箭炮一样突飞猛进了!

很显然,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

我们一行四人像认识了很久,你一句我一句吃完中饭,下楼的时候,路过游戏机店。

小明又活络了,他说:“咱们去玩会消化消化吧。”

他一直都在消化中,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苏眉那么早回去,就说:“好啊,好啊。”

苏眉被小明拖去玩赛车,我和谢南枝手里捧着一篮子游戏币,对视一眼,他往前走,我赶紧跟上。

这情况有点不妙,感觉就像我和谢南枝也是情侣一样,他美色太诱人,老看着这样质素的,老娘这辈子都别想找男人了!

谢南枝手抄兜里走啊走,走到一抬机器前停住了。

我一看,乐了,夹娃娃。

我是管游戏币的,自然财大气粗:“你想玩这个?”

他点头,修长的手指从篮子里夹了两枚硬币。

音乐启动,我指躺在中间的:“这个这个。”

爪子移过去,拎起来,呀!掉了!啊,抓住了脚。

夹到了,掉出来。

我伸手去拿,是南方公园戴藏蓝色毛线帽子穿棕色衣服的stan。

我给谢南枝,他不接:“我没地方放,你拿着。”

我欣然接受,他又转身去玩另一台机器,夹出一个胡小狸,旁边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咬着手指流着口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递给我,我有了stan已经很满足,就把胡小狸给那孩子了,他奶声奶气的说:“谢谢,阿姨。”

“哧”一声,谢南枝笑了。

我摆摆手,有点沧桑,阿姨就阿姨吧,人总要接受现实。

我看谢南枝百发百中的架势,赞叹:“你要是破产了,就靠夹这个也能赚不少吧。”

他瞟了我眼:“你觉得我会破产?”

我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大师,快教我吧!”开玩笑,我等着他发年终奖金呢!

我投钱,他阻止:“这台机器动过手脚,这摆放是夹不到的。”

我恍然:“原来,你不是靠运气啊!”

他扬眉,臭屁的要死:“我从来都不是靠运气。”

我听着他简短的讲解,太重的夹不动,太挤的没法夹。

终于找到一台。

他拦住我:“等下,夹子不晃得时候再抓。”

音乐开始,我一阵兴奋,受大师点播,功力倍增!

我紧张的把夹子移来移去。

他似是看不惯我这没有章法的做法,上前一步,站在我背后,伸出修长的手按住我的手:“不是这样,往这边移……”

我闻到一阵薄荷味,侧头问他:“这边这边?”

一偏头,看到他挺拔的鼻梁,专注的眼睛,锋利的下颚。

他两只手搭在机器上,我两只手也搭在机器上,我感觉是被他从后面抱住了,他大衣是敞开的,我感觉被包在他得大衣里,全身都是薄荷味,后背贴着他硬邦邦的胸膛。色与魂授,热得我都要头顶冒烟了。

迷糊糊间,我感觉他温厚的掌心压了我的手背一下。

娃娃抓到了。

因为喜欢南方公园,我把自己抓到的喜羊羊送给苏眉。

晚饭苏眉提议在家吃火锅,时间还早,四人坐在桌前,干瞪眼,

这时,彦小明举起副牌:“打掼蛋吗?”

“……”

晚上的时候,我想起明天又要开始五天的折磨早早就上床了,居然睡不着。

玩的太兴奋了!

以前一群女生玩,但没有和男生一起,以前和男生约会,也没有两男两女一起。

着实有种赶了把潮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