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已经是午夜,没精神绕个圈子去秦莫尧那,打了车直接回家。刚进公寓大厅就保安通知电梯坏了,正在抢修,她摆摆手,也懒得等了,走楼梯上去,32楼,爬得她筋疲力尽,脚下面前,声控灯一盏一盏亮起,如月夜绽放的莲花,白光清冷皎洁,边缘上有淡淡的青色。楼梯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清清脆脆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回荡,孤单地陪伴,冷意来袭,心里仿佛有穿堂风吹过。

爬到31楼半的时候,她靠在扶手上微微喘气,32楼的灯恰巧在面前亮起,她循着亮光望上去,傅旭东却站在光源下,倚着墙抽烟,听见脚步声时,低头朝下面望了她一眼,神情莫测。她仰视的时候,他眼里的光芒突然暗了下去。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僵持了一会,终于硬着头皮走上去,他停在原地没动,只等着她一步步走近。

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低下了头,没有看他,也没有打招呼。从手袋里摸出钥匙,开门,插了几次竟然一次都没插准,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拿错钥匙了,换了一把,正要插上去,颤抖的手突然被他攥住。她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挣了挣,竟没挣脱。抬眼看他,他背着光的眼眸静默如海,深远地望不到底,暗潮在其间涌动,激起无数个漩涡,搅得她的意识错乱翻滚,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手搭上她肩膀,竟然轻笑起来:“你很不乐意见到我?”

她脑中突然浮现出包厢里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很反感他这样的笑,别过脸去:“四哥何以见得?”

“那你告诉我你这几天上哪去了?要不是不想见到我,又何必走掉?”

“我想这样对彼此都好,你看不见我,也许会更快乐…”

“何以见得?”他把问题抛还给她。

“抱歉,我想这样的事实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她回过头,视线跟他撞个正着,冷冷地望着他,没有闪躲。

“平阳你不要欺人太甚!”他手滑下来,按在她颈动脉上,肌肤下血液蓬勃,他越收越紧,眼底恨意渐渐聚拢,绝望和不舍在其间纠缠,痛苦不堪。

狠狠地逼了上来:“你以为我想这样!”

他恨不得掐死她,她知道,从他踢翻茶几的那刻开始,他就不会再原谅她了,心里寒意更甚,面上却不肯讨饶:“四哥想怎样?”

他望着她不说话,高大的身形即使是静默也给她巨大的压力,她整个人被他的身影吞没,仰头看着他渐渐逼近,怀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背后是墙,她无处可退。

“我也寂寞了,你奉不奉陪呢?”他搁在她脖子上的手突然滑了下去,滑到她腰上,轻轻一勾,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跌落在他怀里。

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想说不,可是她没有理由,她以这样的理由搪塞过他,没想到却被他这样利用,只觉得可笑,然而没等她作出反应,他湿热的气息已经贴到鼻尖上了,心下一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他却没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几乎是粗鲁地咬上她的唇。

走廊里的声控灯瞬间熄灭了,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

没有未来的现在(1)

被黑夜掩盖的结合异常隐秘而激烈,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她揉碎吞掉,可是她在绝望和挣扎中竟然还会觉得快乐,可耻的快乐,焚烧过身体,一波一波袭来,将意识冲得分崩离析。

他耐性极好,卯足了劲地折磨她,折磨得她奄奄一息,翻了个白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傅旭东,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他却仍不肯放过她,把脸埋在她胸前,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敏感的肌肤,闷闷地说:“你欺负我的还少吗?这样很公平…”

这算什么公平?哪门子公平了?她越想越气,身体被他压住了,还好脚能动,深吸了口气,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他闷哼一声,翻了个身下去,躺在她旁边。

他不老实,伸过手臂来抱她,她没好气地推开他,还是不解气,狠狠地又补了一脚,他反倒又扑上来,她一急,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又打又踢又闹,形象气质全无。

他凶恶地压住她,却在她耳边轻笑:“还没闹够?如果你不累的话,我们再来一次…”

“你给我滚!”她气急,抽了个枕头就往他身上砸,他翻身避开。她一气之下,把整条被子扯了过来,全都裹在自己身上。他竟然也不怕冷,就那样隔了被子抱住她,在她背后轻轻喘息,吻她颈后露出的一小块肌肤。

她侧过身子,捂住脸,眼泪不由自主地从指缝里抛落,只觉得难过万分,又不知为什么难过,只想哭,好好哭一场,哭了睡着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可是这不是梦,她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第一次还可以借口是寂寞,这一次呢,难道是强迫?

贴着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环在她腰上的手绕到她面前,轻轻掰开她的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她心里一凉,贴着他疲倦地闭上眼睛。他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她的睫毛覆下来,软软地在他掌心里扫过,他心头突然一软,低头贴上她柔软的发顶,轻声呢喃:“这样就可能了吧,这样,你还能推开我吗,平阳?”

她不说话,眼泪又掉了下来,顺着面颊缓缓流到他掌心里。

“你骂我卑鄙也好无耻也好,我都不在乎,这一次,不能再让你走了,我要证明我们是可能的。”

她突然转身,抬眼看他:“你要怎么证明?娶我吗?”

他迟疑了一会,说:“当然,如果你愿意。”

她眼又垂了下去,低声但是坚决:“我不要。”

他抚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僵住:“为什么?”

她不答。

他笑:“你还记恨着我拒绝过你?”

她气馁:“我才没那么小心眼。”

他笑得更大声:“那是谁哭着不放我走的?还硬把账赖在李云舒头上…”

“不准你再提了…大男子主义膨胀…”她想起来就懊恼,脸微微发烫,拉起被子往里缩。

他不依不挠:“别说不过我就进行人身攻击…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她只耍赖,又不肯讲。

他微微来气:“那你要怎样?”

她心里添堵:“不怎样。”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勉强。”

他冷笑:“勉强谁了?勉强你还是勉强我?”

她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只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微微叹气,警告她:“万一哪一天我跟别人结婚了,你可别后悔。”

她一下哑口无言,靠在床头沉默了很久,仿佛下定决心:“四哥,对不起,我不爱你…也许别人会更爱你。”

他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打开床头灯,起身出去。床垫因为少了他一个人的分量,微微弹起,她只觉得身上一松,心却依然悬在嗓子口。翻身坐了起来,他走在房门口,突然停了下来,侧了半个身子面对她,自嘲又鄙夷地说:“难不成我还指望你跟我上 床是因为爱我?”

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委屈地要命,又无法开口辩驳,一颗心颤得厉害,泪眼模糊中,他回头高深莫测地望了她一眼,很快转身出去。

Cap ou pas cap?

游戏一旦被挑起,就由不得另一个人说不敢…

他到底是不肯放过她了,如果不能彼此相爱,只能互相伤害。他们被这样一种不良的关系捆绑在一起,纠缠不清,谁都救不了谁。

中午和王琦去单位内部的餐厅吃饭,王琦见她吃的少,不由问:“学姐是不是最近太拼命了,我看你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她拨弄着碗里的饭粒,若无其事地笑笑:“我攒假期呢,到时五一就能出去旅游了。”

“哦,要去哪?”王琦好奇地问。

她摇头:“还没想好呢。”

不过是借口而已,她哪有什么心情出去旅游呢,每天加班,只是不想回家。傅旭东现在几乎天天住在那里,她还没适应这种关系,只能减少见面的机会。然而他总有办法不放过她,从前看那么多女人为他要死要活地只觉得可笑,现在才知道他对付女人确实有一套,何况她因为欠他太多,总觉得低他一等,因此往往只有吃亏的份。

才想着,他的电话就过来,她起身去窗边接。

话筒里他心情不错:“我过几天要出差,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不好,我已经订了位子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对话,太像交往中的男女,她分了神,好一会才问:“你说什么?”

他却没计较她的心不在焉,只说:“没什么,下了班我来接你。”

她知道反驳也没什么用,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没跟他多扯就挂了。

没想到下午真还忙起来了,下班时她手头还有一些事没做完,只想做完了才走,一时竟然把晚上的约会忘了。他打电话过来时,她还在拟标题,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什么事?”

他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

她才想起来,哦了一声,说:“我加班呢,你一个人去吧。”

“你有没有把我当回事?”他在电话那头咆哮。

看问题都提到这个高度了,她也不好跟他闹僵,顿了顿,说:“那你再等我一会,我收拾好马上出来。”

出去时他果然铁青着一张脸,她也不在意,开了门上车,嘟囔着饿了,问他上哪去吃饭。

他一脸没好气:“是不是饿了你才会想起我?”

她道歉:“对不起嘛。”软语相求,叫他一时也不好再怪她,脸色却依旧很差,显然被气得不轻。

她觉得惭愧,想到反正他快要出差了,也不想跟他闹别扭,讨好地说:“要不去超市买菜,我来煮?”

他挣扎了一会,仿佛在考虑要不要给她台阶下,没多久,终究还是打了方向盘转弯往超市去。

是第二次跟她一起上超市,上一次的景象还在眼前,因为那顿饭导致的万念俱灰让他微微酸涩,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不由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没想到还有一天能这样无比真切地牵着她的手,只觉得,哪怕幸福是偷来的,那也叫幸福。

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即使没有理所当然。

那样稚气的心理和举动,仿佛还是初恋中的大男孩。

接近而立之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冲动,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禁哑然失笑。

她却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挣开他的手,推着车子匆匆往前走,一拐进了通道,简直是落荒而逃,哪还有上次的颐指气使?

他被她扔在后面,看着她避之不及的模样,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那样一个人,又不是第一次追女生,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讨好她?

竟然怎么做都讨好不了她?

跟上去时,她正在货架前选罐头,韩国产的罐装食品,包装的花花绿绿,非常漂亮。她放下手中一个细长颈的瓶子,伸手去够头顶上的金枪鱼罐头,踮着脚才刚刚触到瓶底,跳了几下都没抓到手,他在后面看得好笑,走上前一步帮她拿了下来。她接过来放在购物车里,有些尴尬,只垂了眼看底下的瓶瓶罐罐,嘴唇微微张开,脸色莫名地有些泛红,看起来饱满而甜蜜。他一时受蛊惑,手还撑在架子上,转了个身将她困在两臂之间,低下头偷亲她柔润的唇。她一时不防,竟被他偷袭成功,抬头见他正得意,一脸得逞地坏笑,顿时又来气,脸涨得通红,正要发作,却听见背后卡擦一声,闪光灯突然亮起,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头去。

没有未来的现在(2)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却见曹辰峰和秦莫尧两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一脸这回被我们抓个正着了吧的表情。

“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老实,原来早就暗度陈仓了,竟然都不通知一声,这么不讲义气!”曹辰峰调侃道。

“你瞎说什么?”平阳一口否认,傅旭东还巴不得被误会,她却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脸上红晕未褪,顿时又加了一层。

曹辰峰并没有放过他们:“哟,还不承认,看来傅四你这工作做的不到位,要不是我手头有证据,还真要被说是大白天做梦,梦游来着…莫尧你说是不是?”

秦莫尧不答话,只是依旧笑盈盈地来回打量着他们。

她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还在垂死挣扎:“什么证据?”

“这个。”秦莫尧取下手中的相机,把照片翻给她看。

正是刚才他低头吻她的那张,应该是隔了一些距离拍得,难怪没听到快门声,后一张则是她满面通红地望着他的那张,照片中她气得脸鼓鼓的,更显得娇嗔,而他则是连眉梢都带着笑意,望着她的眼里满是宠溺,这样的场景,怎么看都像恋爱中的男女,叫人不猜疑都不可能。

她一下子哑口无言了,回头狠狠地瞪了傅旭东一眼,怪他太不顾场合。他却大大方方,旁若无人地揽上她的肩膀,斜了曹辰峰一眼,眼里满是笑意:“怎么,见不得我好啊?”

曹辰峰哈哈笑了起来:“你哪这么小心眼啊,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石头都开花了,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傅旭东心情不错,就没再跟他贫。秦莫尧却注意到平阳一脸郁郁寡欢,只担心事情并没看起来那么简单。

吃过晚饭在厨房一起洗碗时,秦莫尧就确实了自己的担心。

厨房的门一拉上,秦莫尧立即问出了疑惑:“你跟傅四怎么回事?这好的也太突然了吧…”

平阳正要拧开水龙头,听她这么一问,手就顿住了,收了回来,也没想瞒她,讪讪地说:“我跟他…发生关系了…”

“什么?”秦莫尧吃惊地叫了一声,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疑惑地看了秦莫尧一眼:“你这么吃惊干嘛,你不是也希望我跟他好吗?”

秦莫尧冷静了一点:“什么时候的事?”

“生日那天。”

“难怪你那天后还搬到我那边住,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躲你大姐呢,你们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不知怎么就发生了,我很糊涂,莫尧,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好还是不好,可是不这样做,我又该怎么办呢,他不打算放开我了,我也狠不下心,而且,也许这样的话,至少他会比较快乐。”

“那不一样,平阳,你太糊涂了,你们这样子算什么呢,你又不爱他,这样的关系,只会给你带了更大的麻烦,到头来不过是害人害己。”

她不由打了个寒战,看着秦莫尧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恐,她还不曾想过那么多,在人情世故这些事上,她一向疲于应付。

秦莫尧斟酌了一下,说:“我看你们还是结婚算了,这样对彼此都好,他不会不对你负责,是不是?”

“他是提过,但是我拒绝了…”

“什么?”秦莫尧又是一声惊呼,“平阳,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被她尖利的声音吓到,心一揪,连呼吸都难过起来,“难道我错了吗?”

秦莫尧不由叹了口气:“你得为自己打算一下,如果你们两个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扯在一块,那你算什么身份,你不肯跟他结婚,他却早晚要结婚的。你知道他不肯放开你,到时你算什么,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关系又见不得光,还会不可避免地被人嫌恶,你都不会为自己考虑一下吗?”

“莫尧你别说了,”她突然打断她,一脸痛苦得抚着头靠在冰箱上,早就慌了阵脚。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未来太长远,过去却早就远离,所以她只有现在,她也只能考虑现在。

炉子里的水开了,发出低低的警报声,沸腾一如她的内心。秦莫尧过去把火关了,说:“你先冷静一下,我出去帮他们泡茶。”

她点点头,转了个身回到水池边洗碗。厨房门拉开时轮轴轻轻滚动,她下意识地往外望了一眼,客厅里傅旭东跟曹辰峰正在下棋,用得那副象棋还是她17岁的生日礼物,水晶柱棋子,里面嵌了青铜兵马俑,当时限量版发行,价格不菲,敲了父亲老大一笔竹杠。算起来,真正下得次数却不超过五次。来得太容易的东西,她往往不知道珍惜,然而这也是人之常情。

客厅里谈笑风生,傅旭东坐着的位置正面对着厨房,脸上神采飞扬,有怎么都掩不住的笑意。她胸口突然一滞,急忙别过眼,手上沾了洗洁精的泡沫滑滑的,哐当一声,手里的碗又滑到了水里去,溅了她一脸,凉凉的湿意,和脸颊的滚烫交击,终于压住了心头那些沸腾。

他洗了澡出来,看她坐在窗台上发呆,玻璃前米色窗帘拉开了一半,江面只剩窄窄的一道鸿沟。她换了条嫩绿色的小睡裙,膝盖蜷起,裙摆滑下来,露出两条细致的小腿。裙身上花纹繁复,一点点复古的设计,宽袍大袖,明明没有风,他却觉得她裙摆鼓动飘扬,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不由心中一荡,上前从后面拥住她,她没有回头,也没挣扎,静得有些异常。

“在想什么?”他低下头把下巴磕在她肩膀上,亲昵地问道。

“在想你会跟谁结婚…”她声音飘渺,也不瞒他。

他搁在她肩膀上的下巴却突然一僵:“你怎么会想这些?”

她轻轻笑了声:“怎么能不想呢,万一遇上一个凶悍无比的,我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惨?”

他慢慢抬起头,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平阳,要不要只是你一句话的事,你知道我也不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你逼我,我又何必这样对你?”

“我自找的,是不是?”她唇边绽起苦涩的笑,头慢慢转了过去,“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至少我们都不再寂寞了,不是吗?”

“你甘心?”他不确定地问。

“甘不甘心又有什么区别…”她眼睛垂了下去,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一弯月牙在她眼皮上浅浅跳动,就像舞动的音符。

他恍惚了一下,看着她好久才出声:“平阳,你非得逼我吗,我又怎么会甘心?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你家人?”

她只望着窗外,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古怪,拿起搁在窗台上的打火机,伸手点了支烟。细长的白杆,头上一点触目的猩红,他看到,立即伸手夺了过去:“什么时候又抽上的?”

她也没抢回,只是又点了一支,没抽,放在指尖看它静静地燃,在缭绕的烟雾中轻笑:“可是我痛得很厉害,怎么办呢?”

月光下,他脸部的线条顿时凌厉起来,下颚紧收,一瞬间连空气都凝固了,在她薄凉的微笑里,他用手直接把烟掐了,一个打横把她从窗台上抱下来,扔到床上,高大的身形随即覆了上来:“那么,就让我做你的那味药好了…”

没有未来的现在(3)

大清早就收到花,大捧的茉莉,堆在她桌子上。应该是新剪下来的,莹洁的花瓣包裹在大片的绿意中,还沾着剔透的露珠,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煞是讨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