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认为不要让如熙知道躺在这里的三娘其实在十几年前就该躺在柳渠那个院子的话,那么他也不会说的,就让如熙那么一直以为下去吧,同名同姓的人这世上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两个。

那么他未来要做的就是要想办法让如熙恢复自由身,虽然不容易他也要努力,皇家终不是那么可靠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如熙的身份,还不知道会怎样利用她。

7——11——1

无论在哪个时空,中秋都是一个重要的节日,温家上下所有妻妾子女团聚一桌,如熙还从卓老太爷那里得到了一个红包。

当卓老太爷和温老爷在院子里赏月的时候,温夫人却在给如熙准备带回王府送人的礼物,家宴已过,如熙也要回去自己主子身边,不能再多住一晚。

一一跟人道别,如熙提着一个大包袱上了一辆驴车,温夫人让给如熙坐车回客栈,这样路上也安全些。

到了客栈,先回自己的刻意放下包袱,然后带着温夫人给她准备的节庆食品再去敲开王爷的房门,两个不知道如何打发这个中秋夜晚的男人正在对酒当歌,感叹人生几何。

“少爷奴婢回来了。”

“啊,来得正好,过来喝酒,一会儿听小曲。”王爷兴致很高,部如熙直招手,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放在桌上。

“是,少爷。”如熙走到桌前,打开手中的食品放到摆满了菜肴的桌上,然后端起杯子嘬了一小口。

王爷亲自倒的酒,就是酒精严重过敏也得喝。

“来来来,吃菜,吃菜,望江楼的席面,也算是这余元县难得的一点好东西。”王爷亲自给如熙夹菜,如熙诚惶诚恐的接着,心里拼命打鼓,不知道王爷这又是为哪般。

王爷还能为哪般呢,既然已经可以确定如熙是欧阳海的外孙女,皇上的师侄女。那么也就是他地侄女了,等将来一节尘埃落定,这如熙还得喊他一声皇叔,别看两人年纪就差几岁,可却差了一个辈分。

论身份,侄女可比婢女亲近,王爷刚刚适应了自己有个贴身婢女,现在又得重新适应这个婢女是侄女的身份。他的适应力也够强地。

可是王爷适应了,如熙就不适应了。心里的鼓擂地震天响。端着碗小心翼翼的吃着王爷夹过来的菜,脑门上直冒虚汗。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谁能给她个痛快?

郞孜不是没看到如熙几次三番地向他投来疑问的眼神,但他就是装没看到。目光专注地放在门口,心里想着那些个唱小曲儿地怎么还没来。

昨天他送信回来与王爷经过一番讨论后下了决定。就是在真相大白之前,如熙的身份能瞒多久是多久,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在一切布置好之前,如熙还是保持她丫头的本分好了。

所以作为丫头,主子让你吃你就吃,给你夹菜是你的福分,眼神别乱瞄。

郞孜能做地回应也就只有这个了。

总算如熙的罪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一碗菜才吃了一半,王爷叫来唱小曲儿地姑娘就到了,房间里的气氛终于从紧张诡异转为了轻松愉悦,如熙也装作一副认真欣赏的样子跟着曲调摇头晃脑。

给了赏钱,打发走那些姑娘,再让店小收拾干净桌子,已经差不多是亥时,王爷也不再动脑筋想别的招来打发漫漫长夜,伺候完王爷洗漱,如熙也回房去呼呼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毫不意外得到要出发的命令,目的地仍然是之前就商定下来的临江县,那里有王爷喜爱的漂亮女人。

中秋已过,离冬天不远了,离新的一年也不远了,所以这后面的旅行就是一趟回京之旅,虽然要找的那两个人到现在也没有下落,但至少完成一项任务,王爷心里轻松,于是掐算着路程和时间,一路优哉游哉的玩回京去,有时遇着机会还行行小善,算是积福。

到了京城立冬已经过去十余天,从余元县到京城王爷足足走了两个月,比当时如熙进京采选还多花一个月的时间,可算是玩过瘾了。

这一路上王爷都尽力表现得像个好主子好皇叔,但如熙就是适应不了王爷的这种转变,不过两个月过去她还是习惯了王爷时不时的表露出一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怪异态度,并将王爷的这种态度直接判断为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所导致。

可怜的王爷,他在如熙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破碎了。

回了京的王爷自然得按照规矩第一时间去皇宫给皇上和太后请安,这次他总算记得亲手递上给太后准备的礼物,否则他的耳朵又得像去年那样再遭一回殃。

太后见着小儿子回来心里又喜又怒,怒的当然就是伤还未好就跑出去玩,喜的是今年回来的比较早,不像以往每次都赶在年边上才回来。

王爷嘴甜,讲一些外面的见闻把太后哄得晕陶陶的,从中午一直坐到下午,陪着太后吃了茶点才获准回府。

而这一天如熙也忙得很,把温夫人给她准备的礼物还有她沿途回来买的一些特产和一些奇巧的玩意儿一一送给王府的众人,只要是与她的日常工作相关的人员基本都人手一份礼物。

前面她刚来的时候因为走的匆忙,没顾上这些,现在回来了,要等王爷下次出门得到了年后,她会在京里呆上好几个月,正是拉近同事关系的大好时机。以前的教训说什么都不能再犯了。

很自然的,她那对珍贵的相思红豆耳坠也得到了全府上下所有女性生物的喜爱和羡慕,王爷的那两个姬妾也各自得到了一串红豆簪坠。

那两个女子虽是姬妾,却也是主子,虽然如熙身份比她们俩高,但在明面上毕竟是主仆关系,如熙也不想给人以一种恃宠而娇的感觉,所以台面上该遵守的一些规矩她还是照做。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王爷又恢复成了独行侠,一个人整日的不是穿梭在京城的花街柳巷就是遛鸟喝酒,天天好不逍遥,反正都回了京了,七长公证再不能拿夜莺来威胁他了,他不玩个够本怎么对得起自己。

王爷自己都乐得找不着北了,如熙也就成了个被放了野马的丫头,不再需要日日跟在王爷身边伺候,她只能学会自己打发时间。

度过了最初几天的无聊日子之后,如熙还真找着了她的乐子,王府的大厨房有一条弃狗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狗据厨房的厨娘说是她随王爷走后不久在王府后门捡到的,捡到当时一身脏兮兮瘦巴巴的,也就半岁的样子,用厨房每日的剩饭剩菜养了这么几个月才养得如此膘肥体壮。

7---11-2

王府里有狗,但都是养来看家护院用的,凶猛异常,除了它们的驯养者,连王爷都很少亲近那些大狗,王爷养的宠物也就一些百灵、鹩哥儿一类的观赏鸟,猫狗是没有的。

难得看到一条不属于王府狗编制的一员,如熙好奇的同时也起了当宠物的心思,其实她也是很喜欢小狗小猫这一类的小动物的,只是当年学医之后就没再养过。

这狗没名字,而且只有在厨房周围活动顺便帮厨房抓抓老鼠什么的,厨房里的人叫它也就是“喂喂”的这么叫,这狗一身黑黄色的毛,但额头中间有块白斑,叫起来声音很大很有力度,于是如熙给这狗起名叫白虎。

这狗也机灵,如熙用巴甫洛夫的方法只教了几次,这狗就记住了自己的新名字,然后只要见着如熙来大厨房这狗就围着如熙的脚边团团转,讨好的要些吃的。

不用伺候王爷,如熙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支配,她特意拿些牛肉火腿一类的好东西做成一粒料的小丸子来给白虎做零食,游戏中也不忘训练白虎一些简单的口令,比如坐下、起立、打滚、趴下等等,有时候也会恶作剧般的将零食用纸包起来埋在草丛里、树下或者花坛底下让白虎去找出来。

可能是小时候的悲惨经历使得白虎如今对食物特别的执着,它很快就学会了这项技能,到后来不论如熙往地里埋什么东西,哪怕不是食物。它都能一找一个准,因为它知道找出来之后也会得到美味的食物。

时间一长,白虎的这特殊技能引起了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好奇和兴趣。当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服气,就是那些大狗的驯养者。他们认为自己的一手训练出来的狗怎么着也比这只弃狗能干。

于是被冬至那天地祭祖给累得在家里休息没有出去、同时也是腻了成天在脂粉堆里打滚、想找些新的刺激的王爷就组织了一场比赛,让府里地大狗们和白虎来较量一番。

结果没有悬念,在寻找被藏起的物品这个环节。白虎大获全胜,但在其他环节。比如对擅闯王府地小贼发起攻击。白虎不是坐在原地不动就是绕着如熙转圈,根本不知道去追逐目标,如熙也是站在边上当看客。

不过不论结果如何,王爷还是过了一个让他很开心的一天。同时他也对白虎产生了一些兴趣,甚至还特许如熙把白虎带到止园嬉戏。

新的环境让白虎也很兴奋。一天到晚东嗅西嗅,只要鼻子能伸得进去的犄角旮旯它都要嗅一遍,几天工夫,居然让它找出一堆历史遗失物品,什么东西都有,有碎银、破梳子、没使用过的毛笔,几颗不知道是缀在头冠还是衣服或者是耳坠、头簪上的珍珠等等,甚至还找出一只破补袜子。

看着那堆破烂,王爷面色平淡的离开,然后管家领着一群人进来,说是奉了王爷地命令,止园要进行全面大扫除,于是大家一起,用是两天的时间,止园焕然一新,来王府宣王爷进宫的太监还以为王府正在进行新年祭扫呢。

王爷接了旨,送走太监,换了衣服,然后与郞孜骑了马,踏着街道上的白雪,一路飞驰进宫。

“什么?赐婚?!”御书房里,十三王爷惊叫一声,他没想到急着叫他进宫就是为这事。

“对,赐婚,户部尚书江愉同说他的女儿已到适婚年龄,托朕给他女儿江紫怜保个媒,朕想到你也未婚,就应承下来了。”

“不要,谁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悍妇,有媒婆上门才是稀罕事,活该没人要,我才不要娶这样的女人进门。”

“朕知道,你就当帮朕一个忙,替朕拉拢住江愉同,让他保持住他的立场。”

“怎么?他想爬墙”王爷眯起眼睛,寒光一闪。

“现在朝廷上的局势已经很明朗,左相和右相打得厉害,江愉同这个骑墙的家伙现在想要投靠一方也能理解。”

“这个老家伙想晚节不保?”

“晚节?晚节在利益面前值几斤几两?但你娶了他女儿,他就会继续保持现在的立场,右相那边能少一个是一人。”

“还是不想。”即使明知局势对皇上不利,王爷还是连连摇头,“那个女人,出了名的泼悍,江愉同前前后后纳进门的数个小妾都是被她赶走的,据说有一个都怀孕了被她一脚踢掉。听说江府现在想进个什么人都得她点头,别的兄弟姐妹连说话的份都没有。我要是娶了她进门,那我还有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所以才要你牺牲一下,等这事将来了了,你想怎么处置那个女人都随便你。”

王爷一脸的不甘愿,要是那个江紫怜进了门,那他的自在生活肯定就没有了,怎么想都划不来啊。

可是再看皇上的脸,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没得商量,叫你来只是告诉你这个结果,不答应也得答应。

“好吧好吧,答应就是了,但婚期得我说了算。”

“可以,反正马上就要过年,正好用这个借口拖到明年清明后,给你几个月的空档,还有什么想做的事趁着这几个月赶紧做了吧。”

皇上这话说的就像那对那得了癌症的病人家属说话的医生似的,“没几天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吧。”

十三王爷一脸郁闷的告辞回府。

看到止园老树下正给白虎刷毛的如熙时,王爷有些烦恼的扒了扒头发,希望将来那个江紫怜进来的时候能安分一点,别故意找茬,否则别怪他翻脸无情。

白虎见着王爷回来,冲着他大声的叫了几声,王爷露出一个笑脸,脱了身上的大氅给身后的郞孜,径直走过去,拿过如熙手上的刷子,打发她去给他倒茶,他自己则蹲下来学着如熙刚才的动作给白虎刷毛。

“白虎啊白虎,再过几个月你又有一个新主人了,希望到时候她能喜欢你,不会把你炖了狗肉汤。”

白虎听不懂王爷跟它叽叽喳喳什么东西,歪着头好奇的望了望,“汪汪”两声,舔舔王爷的手,然后乖乖的享受王爷的照顾。

7-12-1

第二天早朝,皇上向着文武百官宣布,交户部沿书江愉同的千金江紫怜赐婚给十三王爷,明年清明后择日完婚。

堂下立刻沸腾,百官们纷纷向户部尚书恭喜道贺,而皇上在下了这个旨之后也宣布退朝,回后面去了,由得那些官员重新拉帮结派。

给十三王爷宣旨的太监拿了厚礼前脚刚走,后面逸王府的门槛再度被前来道贺的人潮给抹平一层,收礼物收到手酸的家丁仆役换了一批又一批,管家来回接待的晕头转向,而王爷悠闲的躲在止园里看着白虎满院子的我茂起来的零食,同时对如熙补充相关信息,让她知道未来的王妃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免得一个不留神皮肉受苦。

依着那个女人的个性,她自己父亲宠爱的小妾都能棍棒赶走,以后进了门,对他身边的女子想必也不会和善到哪里去,所以为了王府未来的和平,王爷深得有必要开展一次“安全教育”,而重点教育人员就是如熙这个外来者。

府里的其他人都是老人了,户部尚书的千金是个什么人他们多少都有些耳闻,唯一对这些情况搞不清楚的就只是如熙一人。

王爷招手叫来如熙站在他身边,掰着手指头历数江紫怜以往的恶行,姑且不管王爷有没有夸大事实,但如熙却是真的听得有点后脖子发凉。

“王爷,照这么说未来王妃应该就是个不喜欢自己的夫君有太多的女人的女人,那飘香园的两位主子怎么办?未来王妃进了门。应该会第一个拿她们开刀吧。”

“你管她们俩个干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如熙是自己侄女,当然如熙比那两个姬妾重要。

“是。谢王爷提醒,奴婢一定多加小心。”

教育好了如熙。全王府也跟着来了一次大教育,但教育他们就轻松了,不少人在一听到未来王妃的名字时就大抽气儿。男地没事,上了年纪的仆妇也平安。只有那些年轻俊俏地小丫头们开始暗自担心。她们当中除了一部分是做的下等的杂活,一年也难得与未来王妃见上一次面以外,其他人尤其是在止园伺候的丫头们的心里难免就有些不安。

由这些人地反应就可知那个江紫怜是多么地不得人心,简直可以说是恶名远扬了。怪不得非得由皇上赐婚呢,媒婆都绕着尚书夜的大门走。

而江府,由于江紫怜被赐婚线了十三王爷,府里上下也在准备出嫁的嫁妆,尚书夫人拿出了不少自己当年的陪嫁给宝贝女儿压箱底,其他地兄弟姐妹也竭尽所能的送了不少礼物,心里都巴望着王爷赶紧定下婚期把这只母老虎迎娶过门。

江紫怜也天天在家里憧憬着即将开始地新生活,脾气好了不少,尚书府也过上了久违的安宁日子,全府上上下下包括家丁仆役一干人等心里都在感谢皇上英明。

可是明知江紫怜的名声,王爷哪那么容易定下婚期,能拖就拖,反正圣旨上写的是清明后择日完婚,这个择日,就是指哪天都可以,可以是清明后的第一天,也可以是十个清明后的某一天,嘿嘿…

眼看着新年临近,王爷得到了一个消息,七长公主回京过年。

于是在新年当天的例行宴会上,群臣百官都见到了那个“扫把星”公主,个个脸色先是一白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七长公主几年没有回京,一些新晋的年轻官员不认得公主,也不晓得公主以前的事迹,纷纷向旁边的同僚打听,然后一个个脸色发绿的转换话题。

公主也趁着酒性请皇上给她保媒,结果导致宴会冷场,半响无人回应,整个场面好不尴尬。

十三王爷举着酒杯,把脸藏在宽大的衣袖后面闷笑不止,七长公主何来的“扫把星”这个名声,就是因为她屡次三番嫁不掉的缘故。

先皇还在的时候,这个七长公主前后被赐婚了三次,结果驸马爷每次都在大婚前不是淋雨发烧病死,不是喝茶呛死,再要不就是起夜结果掉进屋后池塘淹死,被人传公主命中克夫所以才得了这个外号,为了皇家的面子,先皇后来再未婚配,留下这么一个大龄未婚的公主。

“扫把星”其实就是“克夫星”的另一种称呼,为的只是安抚公主的面子,毕竟“扫把星”这个外号不会让人一下子就想到“克夫”这一方面上去,只会让人以为七长公主是个霉运罩顶的人罢了。

还是皇上脑筋转得快,不管成与不成,先答应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于是大殿里气氛又重新恢复过来,大家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该橇墙角的橇墙角,气氛融洽盛世太平。

等到过完了三天的年假,文武百官们重新上朝议事,王爷的安生日子就没有了,时不是垢有人在他经常去的地方假装偶遇一般行礼问好,然后跟他拐弯抹角的打听婚期的日子,一副等不及要喝喜酒的模样。

可王爷心里清楚,哪是他们想喝喜酒,明明是那个老家伙好算计着等女儿嫁掉了,又要纳进来多少个小妾。

没了那个管天管地的凶悍女儿,这尚书大人就要过他的自在日子去了,八成自接下圣旨那一天起就天天在梦里笑吧。

想清楚了这些,王爷更加郁闷无比,那个老家伙等不及的要过自在日子,那他的自在日子即将与他分离,他又找谁说话去。

郁闷的王爷于是去青楼找那个美艳的头牌芊芊排解心中不满,哪知才刚踏进大厅,鸨母据说哭得昏倒三次,王爷可以理解,摇钱树就这么没了,她能不伤心嘛,而且依他看,那家楼里除了芊芊,别的人现在都撑不住场面,说不得芊芊这么一去,那家楼就不再有昔日的辉煌了。

不过京城里不止这么一家青楼,这个楼里没了芊芊,别的楼里还有别的姑娘嘛,他堂堂十三王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于是王爷哼着小曲,继续游荡在京城的花街柳巷里,整日里在温柔乡里打滚,都忘了今夕是几何了。

然后就有一些治安事件发生,京城哪天不发生一些治安事件,所以也没人在意,可是青楼的老鸨们却一个个的都哭不出来了,出事的都是个个楼里的头牌姑娘。

这大过年的这些姑娘们也都会上街去凑个热闹,结果运气好的就是被人

7-12-2

给退回来,运气糟糕的则躺在某个肮脏的小巷子里几天才被人寻着。

即使回到楼里也因为养伤而没法给鸨母赚钱或者因为伤势太重不值得鸨母花钱救治而遭到抛弃,但偏偏这些人又都是头牌,一个两个的也就罢了,可当京城有名的头牌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时,鸨母们不能再说是自己倒霉了。

可就算报官,官府也不会管,谁会为了几个妓女就让自己的手下在这大好年节里四处奔波呢。那些女人本就是妓籍,命本来就如草芥一般,就是当街被歹人杀死,也只需象征性的陪老鸨一点钱就可以了,连坐牢都不用,报官都是浪费时间和口水。

鸨母们也只能互相安慰的同时心痛自己楼里的大笔损失,并且着手推出新的头牌,不能因为一个头牌不行了,就影响楼里的生意。

见到京城各大青楼都相继推出新的头牌,对王爷这类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下的最美的事。

虽说同行是冤家,抢生意是正常的,可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能在京城开青楼并且开出规模的,身后的靠山都不小,白道黑道的都有,这些老鸨也都是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多少年的,规矩她们都懂,以往这种情况大都是你做初一她做十五,尽是维持一种表面的和平,像这样集中的竞争在京城来说是很少见的。

依着王爷现在的身份地位,要察觉到不寻常之处是很容易的,但很可惜。王爷根本没往这方面想,郞孜提醒他的时候,王爷大意的以为只是青楼在新年之际大赚一笔的策略罢了。根本没有听进去郞孜的警告,忽视了后面的隐患。

于是王爷继续寻酒作乐。向他即将结束的单身生活做最后告别,然后几天后,王府门子收到一封给王爷的信。

信是王爷来来的丈母娘替自己的女儿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王爷实在贪玩得有些过份了,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收敛一点也无可厚非。

可是依着王爷对江尚书一家人地调查结果,那个尚书夫人可不是个会写出这种文字的人。否则江家当家作主的也不是是江紫怜了。

很明显,尚书夫人只是个替人拿笔的枪手罢了。

因此王爷无比火大的将那封信撕成了碎片。

还没进门呢,就管到他头上来了。

如熙轻手轻脚的送上一杯茶,然后转身悄悄叫来一个小厮将地上的纸屑打扫干净。

王爷茶杯在手却不喝,只是端着杯子有些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他的这次牺牲是不是真的值得,要不要去向皇上提出退婚。

当然,退婚只是想想而已,用这种借口退婚王爷自己都说不出口,再说,要是真的退了婚,那江愉同就更有理由往那派人靠拢了。

所以,他忍。

“砰”的一声,王爷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叫上郞孜随他出门。

七长公主过完上元节就要回清洲,趁着还有几天,给她准备一些礼物带回去,也省得她下次见面又找机会取笑他。

本来这种事也轮不到一个王爷操心,自有管家准备好一切,可是王爷心烦啊,只好抢了管家的工作,权当散心了。

既是送七长公主的礼物,那礼单中多少要有几件首饰才像样,于是王爷就一间一间的逛金饰店,不但是京城的那些老字号,就连王爷自己名下的金店都以为王爷买金饰是送自己的未婚妻的,无一不拍马屁,把自己的商品吹得天花乱坠。

王爷现在就烦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但当着人家掌柜的面他也没表现出来,那多丢面子啊,很不耐烦的匆匆的随便挑了几件,让店家送到府上。

京城再大,也有逛到头的时候,何况平日王爷经常去的地方就个,但由于之前被人堵了几次拐弯抹角的打听确切婚期,惹来王爷反感,因此只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了。

回了王府还是无事可做,王爷溜达到帐房那里去查帐,也算是王爷务了一回正事,知道关心一下他府上的帐目情况。

直到如熙过来提醒吃饭,王爷才总算从如山的帐簿中解脱出来,晃着已经被各种数字给弄得头晕的脑袋,舒展着僵直的肩膀胳臂返回止园。

吃罢饭,漱罢口,正品着一味好茶,如熙又来报,说是飘香园的两位奶奶下午出府后至今未归,问是不是派人去寻一下。

王爷一听就恼了,这还得了,白天出去晚上都还没回来,难道是与人私奔了?也太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

于是当即下令,找!

王府的家丁仆役两人一组,打着灯笼,投入茫茫夜色之中,灯笼的灯光照在白色的积雪上,照亮了很远的地方。

这么冷的天,除了卖馄饨、热面的摊子,街上已经没几个人,被问及是否见到两个衣着华丽的妙龄少妇在附近走动时,那些人都是摇头。

这种摊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出摊早,收摊晚,而且摆摊的地方多半是热闹的街市,有足够的人流他们才有足够的生意。

如果一个两个说没有看到还情有可原,京城是很大的,但如果家丁仆役们绕着京城走了一圈,所询问到的小摊主们都说没有看到的话,那事情就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