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京后住哪?客栈吗?”

“不。住我府里,客栈人多嘴杂,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三王爷插了进来。

“好的。王爷,一切由您安排。”如熙根本不问细节,这两人既然在这坐着等她们回来,那肯定早就商量定了。

又再谈了些琐碎的事,四人各自散去准备。如熙去了关押江紫怜的屋子,没进去。只在窗户外面站了一会。

自从那次整了之后那江紫怜就不再寻死觅活,像是认了命一般,乖乖的做她的囚犯,现如今已经康复如初,如熙正开始考虑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时却没想到现在又要上京去。

罢了,就让她再逍遥些许日子。

如熙拂袖离去。

花了两天时间置办行李,如熙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这些日子来的穿用都是七长公主提供,为了这趟上京七长公主又拿来了些新衣裳送予如熙,结果光是这些衣物就打包了两个包袱,提在手里沉甸甸的,直接让如熙想起了当日她离家进京的景象。

七长公主又贡献了一辆马车,只是没有驾车人,郎孜还没有回来,在谁驾车谁乘车的问题上 岳夜鸣以长辈的身份让王爷没了一点发言权,逼得他不得不与岳夜鸣一道坐在外面轮流驾车,如熙一人坐在车里想打滚就打滚想睡觉就睡觉。

使臣来访是件国家级的大事,皇上要求老将军亲自护送也说得过去,也可体现出对对方的重视,所以那边肯定没有这么快抵达京城,因此也就给了王爷他们缓冲准备的时间。

京城秋时的一个傍晚,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进了京驶进了筷子街一栋朱门大户的侧门,车上下来三人。

在车上时岳夜鸣和王爷就商量好,如熙是自由身的事现在没几个人知道,王府里的人也只知道是有人救下了如熙并治好伤送回来,所以为了日后行事方便,如熙还要再做他几日婢女,知道此事了解。

于是如熙随王爷回了止园,岳夜鸣则作为王爷的客人由管家领着请去了王府用来招待贵客的尚苑。

在止园百无聊奈晒着太阳的白虎见了如熙兴奋的扑上来,扒在如熙身上嗅来嗅去,如熙好不容易才吧它从身上弄下来,白虎又甩着尾巴跟进跟出,像有胶水粘着似的寸步不离。

第二天午时刚过,两个鲜衣怒马的年轻男子在王府门前勒马停下,其中一人上前拍门,门子开门一看,“哟,郎侍卫长回来啦 ?”

门子立刻将大门完全打开,将门外二人迎了进去。

“王爷回来了。”门子高喊了一声。

“王爷回来了,王爷一路上辛苦了。”得了信的管家立刻奔出来迎接,陪着王爷与郎孜一起返回止园逍遥居。

“王爷请坐,属下这就让人送上热水给王爷洗漱。”管家告礼退下,没一会工夫就有小斯丫头端着热水热茶进来,放下热水布巾后又全部退下,客厅只有王爷和郎孜。

那王爷洗脸与别人不同,将脸打湿,还将一枚药丸加水调成糊状抹在脸上和脖子上,稍带了一点时间后再洗去,最后从脖子下方揭起一块薄皮,等那薄皮完整的从脸上全部揭去之后,那王爷也变了一个模样。

原来这个人并不是王爷,只是一个通过易容术化妆的而已。

“事情办的怎样?”逍遥居里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正牌王爷从里面步了出来。

“属下见过王爷。”刚恢复本来面目的那名假冒“王爷”立刻与郎孜一起单腿跪下行礼。

“回王爷,没有引起对方怀疑,一切都很顺利,对方只以为王爷与往年一样只顾着游山玩水。”

“很好,下去吧,这些日子北方的使臣要来,你们要多加注意。”

“是,王爷,属下告退。”

“郎孜你也下去休息吧,今日放你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让管家照计划行事。”

“是,王爷,属下告退。”

“如熙,更衣,咱们上街上走走去。”

“是,王爷。”

9-3-1

其实在京里根本没几个人认得王爷的贴身婢女如熙,毕竟之前是宫婢,整个皇宫里宫婢多如牛毛,而外臣未经传召不得进入后宫,就算曾经打过照面也肯定没人往心里去,所以当那些官员家的下人们发现王爷不带自己的侍卫长反而带着一个婢女和一条狗在

街上溜达的时候都在猜测这婢女是谁。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何况所好奇的对象是个王爷,于是那些人就

一边回去禀报各自的主子一边打听那婢女的来历。

如此,管家安排好的人就有意无意的将如熙给泄露了出来,“哦,你说跟在咱们王爷身边的那个丫头?这你都不知道吗?当然是王爷的贴身婢女如熙啊。”

“啊?真的假的啊?不是说已经凶多吉少了吗?”

“哦,说是凶多吉少就一定凶多吉少了啊?告诉你吧,这都是王爷洪福齐天,那个丫头命大,让人救了给送还了回来,嘿,足足养了半年才养好伤,江家的那个女人下手真狠,你是没看到啊,那就一个惨哟......”这位仁兄也是个讲故事的好手,自己没见过的事都能讲的有鼻子有眼的,一下子就把对方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事情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才一天的工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对一般人而言,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最多就是感叹一下那丫头着实命大运气好,这样都能活着回来。

而对某些人来说,这又意味着一种机会。

逸王虽然是个没有实务的闲散王爷。但毕竟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把一些什么秘密之类的告诉这个弟弟?

而这婢女明明已经丢了还硬是寻了回来,那么之前京里所传逸王极宠这个婢女的传闻就一定是真的。既然逸王极宠这个婢女,那这个婢女也许就是逸王弱点的突破口。培养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不久之后北方的使臣就要来了,京里已经为了迎接使臣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可来就来吧,皇上为什么还要让彭老将军亲自护送呢?一个使臣而已。犯得着让堂堂大齐的镇北将军亲自出马吗?皇上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呢?

而且这大半年王爷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曾有探子回报怀疑说彼王爷非此王爷,再接着打探结果又回禀说此王爷就是彼王爷。这云里雾里的,还真是让不少人费尽思量。

还有那个七长公主,那个女人纯粹就是皇家的笑话。嫁不掉不说,居然还开起酒楼妓馆。真是丢尽皇家的颜面,偏偏皇上对此不闻不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放弃了,希望过年时送的礼不要打了水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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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到访到另一个国家,这对主客两个国家来说都是大事,为了迎接使臣,京城开始整顿环境、安排使臣随行人员的食宿、迎接的礼仪、接待的规格、何时接见使臣等等等等诸多要仔细计划安排的事项。

说是递交国书续借盟约,可谁都知道这盟约的内容要重新商量签订,为此反反复复几番讨价还价肯定是少不了,事关国家利益,这之间的分寸拿捏也是一门学问,于是相关官员也累的半死制定出一大堆的条款,就等着到时候来讨价还价。

王爷也没得消遣,回了京才十数日就被皇上一道圣旨给招进了宫,回来后说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作为皇上特使迎接使臣进京。

如熙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伺候完了王爷更衣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王爷八成要跟礼官学习一段时间的礼仪,自己丢脸没关系,可要是丢了大齐的脸面,哪怕他是皇上的胞弟,只怕皇上也轻饶不了他。

如熙烟嘴轻笑退下,王爷连陪皇上去祭天都嫌累,何况让他一个人主持迎接使臣的仪式,她可以想象跟着礼官学习那些繁琐礼节的王爷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纵使王爷心里百般不情愿,可是圣旨大如天,王爷还是要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学礼仪、熟记程序,如熙则协同管家准备一应礼物,

也忙的团团转,作为大齐地位最尊贵的王爷,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然后如熙也发现如果是她亲自到街市上去采购礼物,那么在临结账的时候掌柜的还会另送她一些小礼物,有那麽点吃回扣的意思。只是并不是每次都是如此,有些店铺并不送,而那些送礼物的商铺所送的小玩意儿实则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本来想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是收了几次礼物之后,如熙有一次无意间告诉了岳夜鸣这事,岳夜鸣却让如熙立刻去问管家那些店铺的幕后老板都是谁。

如熙一头雾水的去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些送礼物的店铺的幕后老边都是与京城里的高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这礼物就送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是讨好王爷呢还是讨好她呢?

管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事在京城一点也不稀奇,开店做生意的都想赚钱,送点小礼讨好巴结一下王府里的管家大丫头也无可厚非,可是他看过如熙的那些礼物后就觉得这事不一般,王爷一回府就立刻禀报之。

王爷听完之后倒没太大反应,只是让如熙吧那些东西自己收好,要是不喜欢了就卖掉换成现钱留着花,再有人送不管多贵重都只管收着,可只有一条,万一有人明里暗里打听府里的事,别说实话。

如熙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想拉她下水呢,那帮人也真敢打主意,呵呵,编瞎话谁不会呀,想听她就编呗。

有了王爷在后面撑腰,如熙收礼也不再不好意思,人家送的都不

怕,她还怕什么,接了就往怀里揣,要么随口抛下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要么说声谢谢转身就走,回了府里就交给便宜舅舅岳夜鸣让他通过他的渠道去处理这些东西。

再好的职业规划也是要有资金做后盾的,没有钱就没有一切。

望穿秋水中,秋末冬初时节,京城方面终于得到确切消息,使臣已抵达北县外三十里,彭廉辞老将军亲自带兵护送,已在城外扎营,等待京城的通知。

使臣入京也要挑个黄道吉日,只是鉴于北县与京城之间的距离,还有使臣那庞大的随从队伍,京城这边的迎接仪仗团因此提前几天前往北县安排迎接事宜的准备工作。

京城有给使臣入住的驿馆,可是驿馆再大也住不下使臣那一行人,何况使臣自己也带了少量的武装士兵,为防发生意外,也为了京畿的安全,会有专人去于使臣联系,只允许多少人进京,其他人就在军队的护卫下原地扎营等候返程的日子。

一切安排妥当,在某一个黄道吉日,温度宜人,万里无云,逸王身穿华贵的礼服乘坐车辇,车顶是一个巨大的华盖,车后跟着一众礼官,城外道旁彩旗飘扬。

走出北县十里,管道上,使臣一行人早已列队等候多时,使臣一身骑射打扮,彰显出其民族的特色,精干彪悍,在他身边站着的就是身材魁梧一身甲胄的镇北将军彭廉辞,戍边十几年,给老将军留下的是满脸的沧桑和只属于军人的铮铮铁骨。

逸王从车上站起,说了一些客套的开场白,然后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王爷一边念一边第100次的腹诽写这篇文章的大臣,哪个老家伙拟的文,念得爷爷的舌头都打结了…

刚开始。使臣一行人还耐着性子在听,可当发现这没一刻钟的时间念不完时就不太受得了了,队伍后面的押运礼物的下人中甚至都有人打起来呵欠。再有的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有站在最前面的使臣、老将军和身边的随扈在认认真真地听着。

冗长的圣旨终于宣读完毕。使臣上前接旨并行礼,转身回到队伍中的时候佯装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接着装作像是受不了那太阳似的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然后将那圣旨小心的放入一个匣子中保管,最后翻身上马。等待启程。

王爷这一大队人马这时也开始调整队形。重新调头整理队伍,又花去不少时间,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出发了,王爷邀请使臣和老将军与他并驾齐驱一同进城。从后面看去,这只庞大队伍所过之处只留下烟尘滚滚。

等再度进了北县,这一天的时间就去了一半,是没法再继续进京了,于是照事前计划好的那样,安排使臣那一大帮人在北县最好最大的客栈住下,命人妥善伺候,王爷则去邀请使臣一起共进午餐,其间聊些风土人情,双方倒也开怀。

第二天大清早,大部队再度启程,不做停歇直奔京城,京城那边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午时迎人。

一路赶得辛苦,总算好歹在预定时间抵达了京城,一进城门,使臣就被夹道欢迎的百姓们给吓了一跳,一眼望去只见人山人海,百姓挥舞双手欢迎远到的客人。

如此盛大的欢迎场面让使臣也为之动容,不自禁地举起手臂一路走一路挥手,等进了内城,使臣发现他的手臂也酸得抬不起来了。

给使臣一行人的宿地在皇城里面,那里有一个专门用于招待别国公使的高级驿官区,位于皇城西北角,占地面积很大,风景也非常的秀丽。

将使臣一行人安排妥当后王爷的重任终于结束,转身又赶往皇宫禀报,皇上和百官还在等他的消息。

彭老将军在将使臣队伍护送到驿馆之后他就带着随从也离开了,内城筷子街有他的一栋将军府,那是先皇赐予他的,在赐封他为镇北将军的那一年,明天才轮到他正式进宫面圣,不过晚上要出席宴会,所以也能提前见到皇上。

当夜,宫里设下宴席,大宴远道而来的使臣,百官作陪,觥筹交错之间气氛喧闹无比,宾主尽欢。

之后三天,皇上没有下旨召见使臣,只是命了专人陪同使臣游览京城风光品尝京城美食,使臣的那些随扈也跟着得了一些小礼,大家都喜笑颜开,一派和乐融融。

彭老将军戎马一生,半辈子都是在军中度过,妹夫一家死后,京里再无亲人朋友,皇上给的这假期让彭老将军觉得有些伤感,想去祭拜妹夫一家可时间上又不够他来回,而且身为一个将军在这样的时刻远离京城也难免会让一些小人钻了空子,所以彭老将军左右为难。

王爷趁机派人送去请帖邀请老将军前往王府赴个午宴,老将军左右思量一番觉得自己与这王爷向来没什么交集,不太明白这午宴的用意,不是很想去。

但是老将军身边的幕僚人员却都劝老将军去赴宴,毕竟那人是皇上的胞弟,与他走的近些也没有坏处,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北关的将士们想,在寒冬腊月时节谁不想能日日有口热汤人人身上有件御寒衣物。

于是老将军派人回了信,单身准时赴宴。

午宴在花园里举行,时间特意定在正午时分,太阳正好。

王爷请了老将军上座,他在老将军下首坐下,岳夜鸣敬陪末座,如熙以侍女身份在旁斟酒伺候。

三人见了礼,王爷讲了几句客套话,三人同举杯,然后王爷和岳夜鸣频频敬酒,如熙往来斟酒不停。

如熙一个丫头自然不会引起老将军的注意,而且时隔多年,他也无法认出已经长大成人的外甥,只是在岳夜鸣说了一些话后依稀觉得对方的样子像某个故人,于是下意识的主动与岳夜鸣说话,还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打听对方小时候的事情。

王爷举杯欲饮,实则暗中观察老将军神情,心中暗喜,同时借着酒杯的阻挡,悄悄的向如熙使了个眼色。

如熙悄然退下,片刻后端着一大盆红烧鹿尾回来,而且故意在老将军的左手边上菜,上好菜后还喊了一碗鹿尾低头弯腰毕恭毕敬的放在老将军面前。

“老将军请慢用。”

老将军爱吃鹿尾,王府的厨子手艺不凡,这鹿尾烧得香嫩可口,光是闻着那香气就让老将军食指大动,如熙一放下碗老将军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动筷子。

正要夹碗中鹿尾的老将军却突然筷子一顿,眼睛往如熙头上看去。

如熙故作不知,又拿来酒壶给席上三人的酒杯斟满。

王爷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岳夜鸣看在眼里愁在心上。

老将军的目光没有半分遮掩,盯着的正是如熙头上的那根骨簪,似是在辨别什么,也管不了他这样是不是失礼。

骨簪中的银票早就取出,午宴时间又是正午,军人没有迟到的习惯,宴席是准点开始,冬日的正午阳光虽然没有夏季的阳光那么强烈,但已足够让那簪子现了原形,簪头那朵暗刻的梅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随着如熙的动作时隐时现。

“老将军?老将军?”王爷轻轻的推了推老将军的右手。

“嗯?哦,王爷,何事?”

“老将军在看什么看得如此聚精会神?”

“哦,没有什么,只是觉得那丫头头上的簪子好生奇特。”军人说话就是直来直去,老将军连点掩饰都不做,直言不讳。

“哦?老将军喜欢那簪子?如熙,来,把簪子取下让老将军一观。”

“是,王爷。”如熙放下酒壶,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然后摘下头上骨簪双手捧着递到老将军面前,“请老将军观。”

老将军一接过骨簪直接就对这天上的太阳,透过阳光,簪上暗刻的梅花一览无余。

“这是巧匠的梅花骨簪。”老将军的声音有些激动。

“老将军,这难道是巧匠当年的遗作?”

“是的,王爷,这不会错的,这就是巧匠当年那12只簪子中的最后一只。”老将军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那…”王爷一拍桌子,叫过如熙,“你说,这么贵重的簪子你从哪得来的?”

“回王爷话,簪子是奴婢娘亲的遗物。”

“你娘亲?你娘亲可知这簪子的价值?”

“回王爷话,奴婢不知。”如熙摇头。

“王爷。”老将军抬手制止了神情不善的王爷,和颜悦色的看着如熙,“丫头,能否告诉老夫你娘亲娘家的姓氏?”

“奴婢娘亲?娘亲过逝多年,老将军又何必问呢?”

“问你你就说,罗嗦什么?”王爷喝斥一声。

“回老将军话,奴婢娘亲娘家姓欧阳。”

“哦?这倒是巧了,与这欧阳小兄一个姓氏。”王爷在将岳夜鸣介绍给老将军时用的是他原来的姓氏“欧阳”,而名字仍旧是假名“夜鸣”。

“回老将军话,他是奴婢亲娘舅。”

随如熙话音落下,岳夜鸣起身向老将军一抱拳,刚才王爷的引见中可没包括这个信息。

“哦?那可真是巧,舅甥两个都在王府为王爷当差。”

老将军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的岳夜鸣,脸上笑容可掬,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却跳得像是要破胸而出。

难不成?难道是?不可能吧?天可怜见!

“欧阳小兄是叫欧阳夜鸣?”老将军在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又颤抖了一下,“夜鸣”和“冶鸣”其实在发音上很容易搞混,这个年代可不像现代中国有全国统一的普通话。

“是,在下欧阳冶鸣。”岳夜鸣故意在发音上含糊带过,直接曝露他的真名。

“那不知你那过逝的姐姐闺名是叫?”老将军见岳夜鸣这么年轻,倘若是妹妹肯定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所以只能是姐姐。

“在下那可怜的姐姐闺名宛秋。”

青天白日仿佛一道炸雷将老将军炸得犹如触电般,“呼”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直瞪瞪的看着岳夜鸣,一动不动,神态极其骇人。

如熙悄悄退后几步不敢与老将军靠得过近,征战沙场十数年的人,身上的杀气一旦暴发出来,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你…你是…冶鸣…你是欧阳冶鸣…”好半天,老将军总算回魂,指着岳夜鸣用颤抖的声音唤出对方真实的姓名。

怪不得一直觉得眼熟,虽然长大了,脸形与小时候有了很大差别,但是那眉毛和眼睛还是能看出有妹妹当年的影子,脸的轮廓则像妹夫,怪不得,怪不得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将军,您怎…老将军,您的外甥早已下落不明,要谨慎啊。”王爷赶紧上前劝阻。

“不会错的,王爷。”老将军推开王爷,走向岳夜鸣。

“老将军,只凭一只簪子,一个名字,您又怎能肯定一定就是呢?”

“倘若是别的人别的东西说不定我也认不得,但这簪子我一定认得。”

“这是为何?”

“这簪子是我母亲的东西,妹妹嫁给欧阳海之后给了妹妹做陪嫁,别的不认得,但这件东西我一定认得。”老将军握着簪子语气是斩钉截铁般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