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舅舅疼甥女啊。

进了茶馆,嫌楼下太嘈杂,那两人直奔楼上,上到二楼,如熙眼尖,看到窗边正好有客人离座结帐,赶紧跑过去占座,然后回头冲欧阳冶鸣招手。

欧阳冶鸣一身白衣,从楼梯边含笑走来,所过之处惹来茶客们纷纷注目,另还有年轻女子在旁窃窃私语,拿眼睛偷瞄这一翩翩佳公子。

如熙在那一瞬间有丝恍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似乎在自己的记忆中有过类似的画面。

欧阳冶鸣走到如熙身边站定,看到如熙傻乎乎的看着他发呆,不免好笑的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但欧阳冶鸣这一笑正好激发了如熙的记忆钥匙,那些记忆的碎片重新拼合到了一起。

当年她从宫里出来购物,在某一茶楼给一白衣公子让座,那公子正是今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欧阳冶鸣!

原来他们两人早见过面,只是当时相见不相识,否则哪有这后面许多事。

“发什么呆呢?”

“没,只是觉得舅舅的确是天下女子都肖想的男人。”如熙迅速清醒,笑。

“胡闹。”欧阳冶鸣屈指轻轻给了如熙一个毛栗子,抬手招呼茶博士上茶。

第九卷第十二章

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必须得拿到头三名才能得到医证,而看到老将军拿来的那些试题之后,如熙更觉得压力如喜马拉雅山一般沉重。

试题基本上是按照理论实践相结合的宗旨出的,看上去都是问题题,但问的内容却必须得有一定的实践经验才能答得好。

难怪皇上怀疑如熙的能力呢,考医证的准大夫们都是跟在师傅身边少则五年多则七年、理论和实践水平都已达到一个高度、只差一张医证就可以出师的医师学徒,如熙这一个半桶水都没有的人要去他们去争头三名?就连欧阳冶鸣心里都打鼓。

如熙倒没怎么着急,她用了几天时间将那些试题都做了一遍,心里有了底,理论她有,实践她也有,虽然是前世的实践经验,不过应付考试已经够了,药方还要尽量多背一些,另外还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穴位图整理一下背出来,针术考试是单独开考的,要耗费一天的时间。

就在如熙忙于备考的日子里,老将军的假期满了,不能再留在京城,于是带着手下又回了关北,把将军府留给了自己的两个晚辈居住,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如熙好好照顾自己,另外还嘱咐欧阳冶鸣迁陵后尽快赶回来,不要再路上耽误时间,再大的江湖纠纷都得先放到一边,一切等如熙完成考试再说。

欧阳冶鸣自然满口应承,送走了老将军后没几天他自己也收拾了行李赶去裕州,而如熙则在家里接到了郎孜送来的一个小包裹,说是幽伯知道她要参加今年医证考试的事,特意送来给她备考用的。

如熙打开包裹一看,里面都是有关针术在实践方面的一些札记。看纸张的颜色,有些资料已经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幽伯自己压箱底的东西。

前辈毕生的经验总结那是千金不换的宝贵财富,如熙天天捧着这些札记足不出户日以继夜的攻读,除了睡觉,吃饭都不放下来。

欧阳冶鸣拿着圣旨赶到裕州余元县,余元县衙门出满帮忙跑前跑后张罗迁陵的事。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直到现在才得知真相的温老爷在最初得知消息时是非常惊讶和气愤,但想通了之后就没了脾气,作为一个生意人,他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就没什么好介怀的了。

照着老规矩,先祭祀一番,放炮三响。然后挖土,启棺,抬上灵车,欧阳冶鸣坐在车驾上向旁边的县府老爷和温家所有人抱了一拳就算是告辞,一扬鞭,车子向西边的沧州郡柳渠县驶去。

柳渠县那边也都做好了准备,工人都已到位,欧阳冶鸣一到就立刻安排下葬,忙了一天,直到天上星斗闪耀才完成了迁陵的所有工作。

欧阳冶鸣在两座墓碑前放下祭品,郑重的各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姐姐,今日咱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请爹娘和姐姐在天之灵保佑孩儿和如熙,尤其是如熙,她太苦了,请保佑她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

欧阳冶鸣又磕了三个头后才站起来,边上柳渠县的县府老爷爷过来上了三炷香,然后转向了欧阳冶鸣。

“欧阳公子,天色已晚,下官已经为公子安排好了客栈,请公子随下官一同回城歇息吧。”

“有劳大人,请。”

“请。”

欧阳冶鸣在柳渠县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与柳渠县府告辞又赶回了京城,如熙考试在即,他实在没有心思在外面浪费太多时间。

幸好,当他赶回京城之后离开考还有半个多月,如熙已经进入最后的总复习,府里也一切如常,下人都很佩服如熙,自己温书都忙得要死,竟然还能把偌大的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管家都跟表少爷欧阳冶鸣说不知道以后谁有那个福气能娶到表孙小姐。

欧阳冶鸣听后也只能是无奈苦笑。嫁人?谁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如熙现在这体质,还是不要做太乐观的打算比较好。

由于今年会有女子参与考试的消息也早已传开,所以贡院里的人都很好奇的看着一个小丫头扛着自己的被褥、提着书箱、拿着自己的号牌在一群男性考生中排队等着分房间。

当然,议论是少不了的,不少人都在跟身边的耳语,猜测将来是不是要出现女大夫?

也有人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走了皇上的后门罢了,现在天下人谁不知道欧阳海的外孙女按辈份得叫皇上一场师叔,更何况这侄女当年还是宫里的宫婢,深得太后和皇后欢心,皇上给自己侄女一点好处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嘛,就算以后会出来一个女大夫,又不代表将来会允许女子从事大夫和这个行当。

那边又有消息灵通人士说了,那丫头可不一般,听说是毒医圣手孔优的弟子,来头不小,说不定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

这边立马有人不屑,孔优的弟子又怎么了?孔优才收她做徒弟多长时间,能比得了他们这些学艺几年的人?

这样一说,倒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同,觉得的确不用担心什么,再怎么天才,都得有个学习的过程,让人觉得紧张的也就是那些个唬人的名头罢了。

这些人当中也有说歪话的,明摆着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什么既然来头这么大,又何必跑这来考,直接弄一个不就得了。

但这样的话很快就被周围的人给压下去不让说了,那家伙不怕死,别人可怕,学医不容易,别到这时刻又出什么意外连累大家。

于是大家又都三三两两的聊别的去了,如熙一人在队伍中默默无言。

她不是没听到那些人的议论,那些人每说一句都在加重她的压力,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她是幽伯弟子的消息,但肯定与皇上脱不了干系。

这是干什么?考验吗?想看看她的抗压性?在重重压力的情况下能否考得好成绩?

呵呵,皇上师叔,您太小看女人的抗压性了吧?

如熙提了提肩上的被褥,压力虽大,但心中斗志却更加昂扬。

考试的日子转眼就到,因为要考两天,而且中途不能回家,所以必须自带被褥、笔墨纸砚和干粮饮水,提前一天进场待考。

第九卷第十三章

贡院,当然是会试的场所,但又不只用于会试,只要是在京城举行的全国性考试都在贡院举行,而且每年下面送上来的贡品也都先在贡院集中,然后再按程序往上送。

正因为贡院担负了如此多的功能,有其安全防卫方面的特殊性,这贡院的围墙也就比一般的建筑要多一道,是两道厚重围墙,平日守卫不多,但一到考试这样的特殊时刻,那里里外外都是武装士兵巡逻,就算心中坦荡的人都会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下犯紧张。

为防考生夹带作弊,所有人都要当中解开外衣接受检查,行李也要打开让官兵检查,甚至连干粮都要掰开给考官检查。

可今年既然多了如熙参考,那考官就不方便对她搜身,这丫头身份可金贵,谁都不愿意做错事而让皇上惦记上,所以另安排了仆妇单独带如熙去一间小屋里检查。

检查完后如熙终于进入考场,根据自己号牌上的数字去找房间,那个看上去最多只有四平方米的小空间就是她这两天生活考试的地点。

屋里一角有恭桶,暂时没什么怪味。窗户很亮但却打不开,是被钉死得,窗下就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有蜡烛和火石,另外放着一个小盆,盆里装着用来研磨的清水。房间无床,只能打地铺,好在现在天气热,水地上也不冷。

考生进门后房门会从外面锁上,除非考生突发疾病,否则要一直等到第三天下午考试结束才会重新打开。门上有观察口,供考官巡查考场纪律,同时也做气窗换气用。试卷就通过那个小窗送进来,要是提前打完了试卷,再把试卷从那小窗递出来即可。

整理好自己的铺盖卷,把书箱里的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如熙站在恭桶边上啃干粮。一边啃一边心里琢磨这两天最好不要制造什么废物,不说影响考试那也绝对影响健康。

天色渐渐黑下来,如熙懒得点蜡烛,脱了鞋,往铺盖里一钻,睡觉。

早上起来也没有水梳洗,用饮水机打湿手帕擦把脸就算了。啃罢干粮,研好磨,准备等着开考。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大声道宣布考场纪律,接着就是点名,叫到名字的人要站在门上那个小窗户后面大声的答应,否则要是房间离得远的,声音太小外面的人没听到的话,算考生没来,那就冤枉了。

点完名后就是发试卷了,如熙从门后拿起她的试卷走到桌边摊开,阅卷。

试卷纸很长,卷成一个细筒状,摊开来,头前是试题,只有区区数题,而且题目乍一眼看上去也很简单,没几个字,就是一些病人的病症说明。

可再仔细一琢磨,要想回答得有条理还真不容易,必须得先从题目上推理得知病人的生活环境、生活习惯、年纪大小、性别、婚否等等个人信息,然后用基础理论开始逐一分析病情、推理病因、然后开方并解释为什么要用这个药方、然后还要给出后续治疗方案,因为做大夫的必须得考虑到病人的病情继续发展下去会变成怎样。

要知道医证的考题是直接使用的真实病例,可不是书本上的设计病例,所以病情发展的任何可能性都要写出来,只要有一天疏忽都会影响最后的成绩。

说白了,考的就是身为一个大夫是否有周密的思维能力。

如熙自认她的思维能力还是不错的,考虑事情也很周详,毕竟她前世在读中医之前可是妇外科的大夫,再加上还学习了幽伯给的札记,所以在看过了那些试题之后,如熙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拿起了笔。

考试持续时间是一天,只要在天黑前交卷即可,中间要是写不出来可以休息,如熙却是一口气答完卷子交了,早写完早休息,她才不会拖到下午,会写就是会写,不会写就是不会写,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第二天就是针术考试,又分两场,也是先笔试,用真实病例来考,要求考生详细写出施针的步骤、过程以及理由,甚至连用几分力、针刺几分都要详细描述。时间不限,什么时候交卷什么时候就接着考事件题,同样的考试截至时间是在天黑前。

如果前面答题用去太多时间的话,后面的第二场考试就会不够时间,所以所有人都先抓紧时间答题,好及早开始下一场考试。

如熙仍然是用半天时间交卷,然后考官给她一个一尺多长、内中注满了红颜料水的小铜人和一只细铜针。

这铜人是用来考穴位的,从头到脚全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蜡,考生必须得找到正确的穴位,然后用铜针刺破铜人相应穴位的蜡膜,让里面的红颜料水渗出来,最后只要算算铜人身上有多少个红点点就能知道考生成绩如何。

如果对某个穴位不确定的话,当然也可以试探着扎针,可是如果考官在铜人身上发现了太多的假针眼的话也是要扣分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要保持试卷整洁。

如熙上下仔细观察一下铜人之后,开始动手了,下手又快又利落,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感觉她前面答题都没有这么顺畅。

看着铜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如熙放下了针,敲敲房门,“大人,交卷。”

“站在原地,不要动,马上给你开门。”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守卫,要交卷喊一声就行,可是要离场,就必须得先去找主考官拿钥匙开门才行,所以人家才这么交代如熙。

主考官来打开了门,收走了铜人,这才准许如熙收拾东西,而且如熙收拾的时候门口还站着人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想看她是否有藏起来的夹带小抄还是说这是贡院的规矩,每个人都是这样待遇。

背着自己的行李出了考场,如熙才发现原来她是第一个出来的,走到外面跟三位主考官行礼后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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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将军府,大家都想打听如熙的考试情况,科如熙一句话都不说,只让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两天两夜没沾过水,这么热的天,谁受得了。

等到一身清爽的出来,饱餐了一顿,如熙才说了一些考试的情况,据她的回答是感觉良好,应该榜上有名,但能否拿到前三,心里没底。

胃口被掉得高高的众人一下子从高处跌了下来,这么说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拿不到前三,就算榜上有名又怎样呢。

而如熙现在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反正她考完了,管他成绩怎样呢,尽人事,听天命喽。

于是众人都粗爱着心度过了三天的难捱的日子,等到了放榜。

一大早如熙就被丫头从床上挖起来,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在众人的殷勤切目光下出了将军府前往贡院看榜。

如熙一位他已经去的早了,没想到到了那才发现原来它是来的晚的,榜单钱早就挤满了人,如熙站在人群后面,前面榜单上的字一个都看不清。

就在如熙动脑筋要怎么几道榜钱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公公。

“欧阳小姐,原来您在这里,可让老奴找着了。”那个公公有些气喘的站在如熙面前,脸上有汗也不敢擦,特毕恭毕敬的样儿。

“公公,您找我有事吗?”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小姐大喜。”

“哦?何来之喜?”现在如熙一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喜事她就全身汗毛之竖,警惕无比,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个什么陷井。

“小姐榜首,当然是大喜,快随老奴进宫去吧,皇上还等着呢。”

“我…榜首?!”如熙左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右手指着榜单,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想过自己能考上榜首的成绩。

“是呀,小姐,快进宫领旨谢恩吧,轿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好好好,走走走。”如熙提起裙摆就往贡院外面跑,一钻进轿子,也不管那个老太监有没有跟上来,就急催着起轿进宫。

轿子走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路上人太多,反正等进了宫,皇上已经下了早朝,如熙被直接领到御书房。

“如熙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皇上。”

直起身子,才刚抬头,就吓如熙一跳。

皇上坐在书桌后面,脸上表情似笑非笑,配上他一向略显阴沉的嘴角,让如熙一瞬间以为面前坐了一只正一肚子坏水的笑面虎。

如熙不知道皇上又在动什么脑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

“去看过成绩了吗?”

“是,看过了。”

“既然你考到榜首,那么朕自然要履行承诺,给你医证。”

“谢皇上。”

“不过…”皇上下文一顿,如熙也不着急接话,就那么看着他。

“你既领了医证,就可以开馆行医,那么你有想过在哪里开馆么?”

“如熙想去南方。”

“哦?北方不好么?”

“北方冬天太冷,如熙现在体质不好,怕冷得厉害,南方冬天温暖。”

“那你想好去哪里吗?”

“可能会去柳渠。”

“柳渠?那里有什么好,地方又小,交通又不便,人又穷,你那医馆开得下去么?”

“这个…如熙还没想好。”

“你去别的地方开医馆,那你师傅怎么办?你的针术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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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要先去清州府跟师傅学习针术,等学成了再出来开馆也不晚。”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在清州开医馆呢,清州府交通便利,人口也多,你也不用担心没有病人不是么,而且气候也比柳渠好,你师傅也在,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请教,何况还有七长公主也能照应你周全,何必跑那么远呢。”

“皇上说的是。”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熙不能再装糊涂,只好应承下来,其实她也不是讨厌清州府,那地方好歹她也熟悉了,做熟不做生,选择清州府当然比选择柳渠县好,但为人子女的,在皇上面前还是要表示一下孝道的,所以如熙就那么胡诌一下…

老天在上,她的本意可不是欺骗皇上…

“嗯,想好医馆的名字了么?”

“呃,想好了,叫女子医馆。”

“女子医馆?只给女病人看病?也好,将来省的麻烦。”

“呃,回皇上,还包括孩子,女子的意思是女人和孩子,十岁以下的孩子。”

“女人和孩子?你倒是贪心,不怕应付不来可?”

“他们就是如熙日后的衣食父母,如熙自当尽心竭力。”

“好了,这都是你的事了,朕不过问。如熙,近前说话。”

如熙一下没明白过来,但还是往前走了三步,结果皇上不满意,还要让她靠前,最后站在了皇上的前面,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出。

“皇上,你有什么吩咐?”实在是受不了这诡异气氛,如熙压低了嗓子说话,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咳…”皇上清了清嗓子,八成想好了怎么措词。

“七长公主年纪大了,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有机会的话,你就帮忙撮合一下。”皇上也压低了嗓子,还低着头,尽量拉近与如熙之间的距离,只是这会儿看不去不像地下党接头,倒像是犯罪分子在密谋干坏事。

“撮合?皇上,如熙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

“笨。”皇上似是急了,随手抓起桌上的扇子就照如熙脑袋上敲了下去。

“你在雅情小居这么久,难道真没发现什么?”

如熙迅速转动脑袋,努力回忆,在她居住在雅情小居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应该发生些什么而没有发生、可当事人又很希望发生点什么的事情。

“哦…难道七长公主她…”

“明白了?”

“明白了。”其实压根还是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