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卷 第二十六章 半路上杀出……

是尚君澄听说老王爷把夏家的财产都捐了,不禁有些 是想到了夏家的这笔财产终于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而自己终于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掉这些,又不伤害谁的感情,心情好得很。他正打算上前去说些什么,老仆却神色慌张地拦着他,“澄少爷,澄少爷,王爷现在不方便见你。”

“啊?有什么不方便?”尚君澄满是不解。

徐南方看着老仆的样子,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没有让尚君澄为难老仆下去,只是对老仆说道,“老王爷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不 过,我想要跟着一起去,不如你问问老王爷的意思吧。”

她只用了一个“我”字,尚君澄此时却也异常敏感地感觉到了。好像他是铁了心要让徐南方陪在自己身边,现在徐南方要去哪里,他自然也是要陪在她的身边,“是我们,你去跟爷爷说,我们要一起去。”

老佣人不禁面露难色,在他们的计划里,可能并没有安排徐南方和尚君澄。徐南方对于尚君澄的自告奋勇,有点无可奈何,她可以制止自己不同尚君澄说话,却不能够左右尚君澄自己下的决定。尽管这次去,或许有点风险,但说起来,也正是她告诉他所有事的最好时机吧。徐南方没有反驳,便对老佣人示意道,“不如你先请示一下王爷的意思。”

老佣人点点头,走到车边微微打开后面的车门,探了半个身子进 去,外面也依旧看不到车内的情形。老佣人抽身出来的时候。向两人传达着老王爷地意思。“王爷说,两位还是不要去,就在家里休息 吧。”

徐南方看了尚君澄一眼,“你再去同王爷说,南方这次是一定要去地。这件事对于王爷、对于南方来说都太重要了。”这说话的语气倒一点不像是对尊敬的老者。车里的人听得明白她的意思吧,也该知道,自己也是一样的犟脾气。

尚君澄原本以为老王爷拒绝了,徐南方只有作罢,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受到左右。他本想对她说,大清早就起来。有点累了,不如回王府休息一下。只不过徐南方压根就没有这个打算。尚君澄只好也坚持起来,让老用人传达着两人非去不可的意思。

徐南方知道尚君澄的执拗性子,老佣人看到尚君澄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恐怕根本就劝不动他。于是老佣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只好咬了咬牙又奔到窗户边。老佣人又请示了一遍,转头出来。没有太多说废话,直接就请两人上了后面的轿车。

徐南方和尚君澄上车不久,车就开了。让尚君澄和徐南方都有点怀疑这车是不是故意为两人等着地。尚君澄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徐南方 来,“怎么,你也对公证有兴趣?”

徐南方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并不作答。她没告诉他。她只是要看一出最后的压轴戏。尽管她并不知道这出戏会是怎么个上演法。尚君澄对于徐南方的故弄玄虚有点不是办法,所有人都寂寞无声,好像机器人一样。尚君澄在这样的气氛里头也没了兴致。

等着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徐南方默默地看着前方。

当车子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身子都往前一冲的时候,尚君澄握紧了徐南方地手,紧紧地拽住,用身子护住她,深怕她一仰头向前栽倒,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尚君澄护好徐南方,正要问司机发生了什么事,司机却已经骂开了,“糟糕,胎瘪了。”

副驾驶则把头往前探,脸一黑,发现了更糟糕地事,“好像前面的车也中招了!完了,是不是遇上劫匪了?靠,不会这么倒霉吧?”

尚君澄也打开窗探头一看,外面是一片林海,这是走

去的必经之处。成片的林海,一望无边,白天看来  到尽头。

徐南方认得那一片林子。上次就在这片林子遇伏,也是同样的招 数,没想到这帮人故技重施。那么,又是白清逸领头了?她地心不禁一紧。

她猜到了二老爷可能会按捺不住想要对老王爷下手,如果老王爷把财产都捐献出去,那二老爷肯定是一分也没有了。这个时候地二老爷当然会孤注一掷。而夏家由叶飞羽发言的这个全国范围内的新闻发布会,从根本上讲,恐怕本来就是为了引二老爷出现吧。在所有人面前,并不明言夏家地决定,但又点出了那个意思,既没有把话说死,让二老爷以为只要舆论还没有造成,就有挽回的机会,也必定会在协议签订之前发难,徐南方早猜到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这一招引蛇出洞,到底是叶飞羽的主意还是老王爷。

二老爷要伏击老王爷的车队,就必需在老王爷离开防范紧密的夏家之后,而这一段桃林原本就是最适合伏击的地方,白清逸原本在这里就得手过。

更何况夏家的车队为了引他们出来,表现得毫无准备一样,白清逸以逸待劳,夏家的车队所以轻易就着了道。

白清逸本来就是为二老爷卖命的,二老爷如今落了难,白清逸就更是他的倚靠。只是白清逸的势力庞大,心又狠辣,今天谁胜谁负,倒也是个未知数。

尚君澄正要下车查探一番,徐南方却终于出手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少安毋躁,尚君澄看着徐南方眼里的关切之意,心里一 喜,徐南方看尚君澄的眼神,赶紧又把眼睛挪向外边。这个时候的他 们,只适合做看客。

果然,其他司机,保镖都下车以后,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从四面八方奔出了无数的黑衣人,黑压压的一片,迅速快捷地把他们给包围起来。

夏家的保镖是佩枪的,好几个保镖已经掏出了手枪守在老王爷所在车的四周,高度紧张地看着那些黑衣人。不明白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 的。

徐南方看着一个方向,那里渐渐让出一条路,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后面走上前来,果然不出所料,正是二老爷和白清逸。

坐在车里的尚君澄看到二老爷出现,心里一凛,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虽然他没有想过二老爷会出现,可是即便什么都不知道,看这个架势也知道二老爷的到来不是什么好事。其他的人也都有些意外,甚至有些保镖,都不知道该采取什么姿势好。二老爷到底是他们以前的顶头上司,他们面面相觑,既警惕,又有点不知所措。

尚君澄看着窗外的二老爷,只觉得这个中年男人的脸看起来是那样的狰狞。

老王爷的贴身老仆从车里慌慌张张地走下来,看到二老爷身子有点战栗却又毫不意外,“二老爷,你想干什么?”只是他发抖的身子说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愤怒。

“干什么?拿回我应该拿的东西。”二老爷看到那老仆,面部登时狰狞起来,“老爷子,我最后问你一句,是不是要把财产全部捐出去?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他的语气强硬生分,哪里像他平时恭谨的样 子。“你自己想想清楚再回答!”白清逸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二老爷今天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在大白天的让白清逸带着这么多人出 动,可是既然出动,想来这世间这种掳人勒索的事没有他办不到的。

绯色卷 第二十七章 意外

而看着这样的二老爷,尚君澄顿时忿然地一把把车门 车去,“爸爸,你这是要干什么?”

二老爷正说着,猛地看到尚君澄还有些意外,他没有料到尚君澄也会跟来,但脸上却毫不变色,“这里没你什么事。你既然喜欢唱歌,就安心唱你的歌,别的事你就少管。”

尚君澄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爸爸,“你,你还真要对付爷爷?”他不是没看过夏家的尔虞我诈,可是二老爷竟然公然要挟老王爷,一个儿子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扬言要拿自己老子的性命,尚君澄不禁骇然。

虽然他对夏家没有多少感情,但二老爷也终究是他自己的亲爸爸,之前的时候还是为了继承人,几房暗暗地斗争,可是没想到二老爷这个时候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来要挟老王爷,且不说和他平日里的样子很不符合,光这一点,就让尚君澄大敢可耻。

老佣人也颤声道:“你……你敢光天化日的,对老王爷不利?”手指着二老爷,脚已经有些发软。或许看到这么多人把他们的车队围得严严实实,还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老佣人也想着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吧。

二老爷狞笑了一声,从风衣里掏出了一柄手枪,平静地说道,“怕什么,我这枪都装了消声器的。别人绝对不会知道。是了,最近T市好像不大太平,我们夏家不就报了案,说遇到伏击吗?这帮流寇肯定是再度出击,伏击了老王爷的车队。想要找凶手。肯定是长路漫漫。最后这件事肯定是不了了之。”二老爷叹了口气,“爸爸,与其这样,或者你现在把遗嘱改一下,还可以平平安安在家里种花栽草,活过百年,做个世纪老人。儿子们也好敬敬孝心。”

二老爷说起话来,波澜不惊,说到伏击自己父亲的时候,脸不改色心不跳。是那样的自然。但尚君澄听在耳朵里,却直觉得作呕,“爸爸,你一定是疯了!车里坐着地是爷爷,是你爸啊!”其实尚君澄对二老爷也不见地有多少感情,但看到这一幕。潜意识里无法接受,高声喊了起来。

徐南方见尚君澄这样。眉头一皱,赶紧走出去,拉了拉尚君澄,生怕他再多说一句话激怒了二老爷,到时候白遭了罪。二老爷是怎样的狼子野心。是怎样的六亲不认。就算没有叶飞羽之前的讲述,徐南方也能看出来。更何况,这一次摆明了是引蛇出洞。到底谁胜谁负,想要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二老爷对于尚君澄的提醒却毫无反应,“爸爸怎么了?你眼里头有我这个当爸爸的吗?”他说的话让尚君澄一时不知怎么辩驳,“再说 了,我为夏家辛辛苦苦了多少年,为老爷子操了多少心。夏家能够有今天的强大,也该有我一半的功劳!现在到好,你一句话,就说同我脱离父子关系,就把我的股份全部都收回去,让我一无所有,你这是不是也做地太绝了?就算是养一条狗,也该给狗一条活路吧。”

二老爷越说越气,声音越说越大,明明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说起话来却好像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高调地宣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战战兢兢,每做错一件事就要受罚,其实做生意本来就有亏有赢,我做得好,也从不见你表扬我,做得坏了,就动不动说要分我的权,我受够了。我为夏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这些财产本来就该属于我,我现在只是拿回我自己地

他说着,手枪举了起来,对那些拿着枪的保镖说道,“你们自己选择,是被乱枪打死,还是跟着我,哪个有好处,你们自己想想清楚!”重新恢复了理智地二老爷又开始攻心。

黑衣人的包围圈又往中间收缩了些,那些保镖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一旦开火,就算保镖们能反抗一时,但以黑衣人之众,他们也抵抗不了多久。

有些人已经开始四处张望,握着枪的手心里全是汗液。

“不行!”尚君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南方垫起脚,伸手把他的口给掩住,此时地二老爷杀气腾腾,就算是他地亲生儿子又怎么样,尚君澄再说下去也不见得不会惹什么麻烦。更何况今天的正主还没出场 呢,徐南方死死地盯着老王爷所坐的那辆轿车,平平稳稳,好像波澜不惊一样,不知道车里面地人正想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尚君澄被徐南方掩着口很是忿然,还要再说什么,二老爷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扬了扬手中的枪,对着中间那辆黑车说道,“你最好吭一声,有时候这种枪啊刀啊的无眼,说不定就跑了火,伤到您老人家,连遗言都没留,就这么走了!那可不好!”他说着,狞笑着把枪对准了中间的汽车,尚君澄眼睁睁地看着二老爷面不改色地准备弑父,目瞪口呆。

这样的血腥,是皇宫里才有的吧。尚君澄却难以容忍,他拨开徐南方,正要冲出去,二老爷的枪却也对准了尚君澄,“滚一边去,要不然我对你也不客气!”他的眼睛里冒着红光,还没开始杀伐,就已经像是杀红了眼,所有人都不认,这个时候的他,眼里头只有夏家的财产。

所有人都盯着二老爷手上的枪,他开始倒数计时了,“老爷子,我喊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他没有太多的耐性等着。他见中间的那辆车依然岿然不动,车门根本就没有打开的意思,一咬牙,手按住扳机,“一、二……”,口里的那个“三”还没喊出来,就只听见砰地一声响,是枪声!

那响声让所有人都心底一颤,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那声响则比刚才的枪声要弱许多。尚君澄和徐南方都盯着那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王爷的老佣人“啊”地叫唤了一声,还没有看清楚状况,就听见凄惨的叫喊从二老爷的口中发出,那哀嚎声断断续续,却又高亢尖锐,好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歇斯底里,嗓子随时会喊破一般。他的身子矮了下去,右手再没有力气握枪,两只手都抱着自己的膝盖,痛的在地上打滚,但见他的膝盖处裤管已经开了朵花,暗红色的血从那里汩汩地冒出来,染满了裤管。原来不是别人受伤,而是他中了枪!他是在中枪之后,下意识地情况下随意开了一枪。那一枪只中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树叶纷纷落下,在所有人都没弄明白状况的时候,老王爷所在的车门终于缓缓打开。

“你们都看见了,我是自卫。”说话的人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枪,“另外,我作为老王爷的贴身保镖,佩枪也是合法的。”

绯色卷 第二十八章 地狱的风

飞……飞羽……”在看清了从车里走出来的人是谁, 没把眼珠子掉出来。走出来的人正是叶飞羽,他回头看了尚君澄和徐南方一眼,只见尚君澄的手环着徐南方的腰,徐南方则用手捂着他的口,两人的亲昵可见一般。

叶飞羽飞快地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痛得抽搐的二老爷,这个时候的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交给了二老爷。叶飞羽的脸阴沉沉的,但那阴沉之中却有一种极限的欢喜在跳动,他看到二老爷在流血,好像自己的血液也在欢快地跳舞,“你放心吧,死不了。只不过以后你会是个瘸 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平静,丝毫不亚于二老爷刚才当着所有人面叫嚣的情形。果然不愧是父子。徐南方暗暗想着。

却只见二老爷咬着唇,他也绝对没有想到叶飞羽怎么会出现在这 里,没有想到他怎么一下子成为了老王爷的保镖,但是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他侧眼看自己身侧的白清逸,白清逸好像对自己的倒地熟视无睹一样,他怒吼道:“你们……你们都傻楞着干什么?开枪,开枪啊!”他歇斯底里的叫着。但白清逸却把自己的风衣拉开,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二老爷您说什么呢,我们可都是合法公民,怎么会私自带枪。”

这一次莫说是二老爷怀疑自己的耳朵,就连徐南方也不禁暗暗吃 惊。她其实早已经猜到叶飞羽在车里,要不然她也不会急着赶过来要看叶飞羽和二老爷的最后对决,可是她也没有想到白清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戈。和叶飞羽结为了同盟。那么,本来自己还带有一丝担忧,不知道这场对决叶飞羽是不是能赢,可原来自己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从一开始,这次对决,叶飞羽根本就占据了绝对优势!

叶飞羽哈哈一笑,“是啊,二老爷,你私藏手枪。并且意图谋杀,这在中国可不是随便给点钱就能解决地事,我们把你交给公安局,一定可以判个二十年吧?”他地眼睛里头满是笑意,那笑让人看得浑身发 颤,“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的下半辈子。就得在牢狱里面度过。哦,二老爷是上流社会的人,你可能不知道真正的牢房里面是什么样吧。新进去的犯人得蹲厕所,得被旧犯人打,而且不给饭吃。你别以为你自己身份高。就不会有这样的待遇。监狱里头可都是一视同仁的,啊,我突然有点担心。你年纪一大把了,现在进去能不能够熬过二十年,恐怕很难讲。”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在看到二老爷脸上现出惊恐之色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满足。

“飞羽,你……你也疯了?”尚君澄看着这样子地叶飞羽,真实的叶飞羽,完全认不出来。这哪里还是他平时熟悉的那个好帮手好朋友?与世无争,好像生活的目标是那样的积极向上,阳光健康,可是现在看来,眼前的叶飞羽,分明跟他印象中地那个,判若两人,到底谁才是真实的?到底他想要做什么?尚君澄地脑袋都要爆炸了。

他当然想不明白,一个和夏家完全无关的人怎么突然之间会对二老爷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徐南方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看着尚君澄的脸都变了形,今天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多的震惊了。他将会发现在他周围地人都不是表面地那样。徐南方心里头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尚君澄不该来这里的,还有什么打击比接二连三的出现还要可怕地?就算尚君澄再不在乎,内心再强大,恐怕也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徐南方有些不明白自己在知道叶飞羽计划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跟来,而且来的决心是那样的坚决,虽然她打着的旗号是因为璀璨之星在老王爷手上,而二老爷被收拾了,自己便可趁机告诉尚君澄所有的事,然而,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对叶飞羽父子之间的了结很是好奇,还 有,其实,她没有去想自己的潜意识里,对他是不是有着隐隐的担心?

“我疯了?”叶飞羽默念着这句话,“也许吧。不过,再疯也没有你老爸疯狂啊!他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体验一下人生的疾苦。对不对,爸爸?”他的称呼让二老爷顿觉惊悚,他茫然地看着叶飞羽,那张脸很是可怖。

尚君澄和其他围观的人也都身子一颤,不明白叶飞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现场的气氛因为二老爷腿部那血腥的气味而变得诡异起来。

“哦,忘了跟你说了,这一枪是帮我妈打的!”叶飞羽探头看了看二老爷的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固了,他的脸有些狰狞,“好歹我们也是父子,杀死自己亲爸爸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就算这个爸爸再混账再该死,我都不会亲手杀死他的!这样吧,你欠我的那份,你就用你的最后几十年慢慢偿还吧!还到死为止!”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空气里到处都是一种腐朽的气味,和着污 血,让人一闻就要作呕。

二老爷听着叶飞羽咬牙切齿地说话,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可还是一脸的不明白,叶飞羽不禁冷笑道,“看,你都输了,还不知道输在谁的手上。这么不明不白,可不是我做事的风格!那么我来提示你一下吧,你不记得在美国还曾经有过一个护士情人吧?那个为你偷换小孩的女人。”

二老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显然已经想起来。只是这种惊诧,和着他痛楚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地可怖。

“哦,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二老爷杀人无数,树的敌人也太多了,这么多年来,一定对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印象呢。你一定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叶飞羽冷冷地说着,“不要紧,你不记得,我可以告诉你,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永远都记得!她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砍死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满屋子都是,满屋子的红色,从鲜红变成暗红,最后烂在墙壁里头,永远都洗不掉。她那么多年,带着自己的儿子东躲西藏,都已经躲到国外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深怕她有朝一日会揭发你的罪行。她到最后也只来得及把自己的儿子藏在衣箱里。她的儿子就在狭小的衣箱缝里看着自己的妈妈被人一刀一刀地砍死,他不敢吭声,连哭都不敢,他就在那柜子里躲了三天三夜,直到外面的人闻到腥味报警,他才被人从里面救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发誓要为妈妈报仇。每时每刻都这样想着,每天晚上的梦里都是他妈妈满脸血污的样子,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要提醒一遍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不要忘记自己的仇人!这一枪,已经够便宜你了!”叶飞羽狞笑 着,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地狱吹来的寒风刮在每一个人的骨头上。

绯色卷 第二十九章 大仇得报

南方听着叶飞羽的话,浑身都好像浸泡在冰寒的水中 象他到底吃了多少苦,但是光听这一段,就已经毛骨悚然了。刚才还质问着叶飞羽的尚君澄,却也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或许在他的心里更加难以接受这样的故事吧,尤其平时的叶飞羽还是那样温和的人,只懂得轻轻的笑,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他哪里会想到叶飞羽会有这样一段炼狱般的过去。他忽然想明白叶飞羽做自己的朋友,恐怕也是为了接近二老爷,可是谁又能想到,他是耗费了这么大的心力,能够隐忍这么久,从接近尚君澄开始,一步步地走进夏家,根本就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他忽而又想到叶飞羽的怕黑,恐怕就是因为这段经历造成的永远不可磨灭的伤,而这段过去,一直都作为叶飞羽生命里的阴影,让他难以承受,每天受着煎熬。

“你,你想把我怎么样?我,我好歹是你的爸……爸。”二老爷被叶飞羽这寒气给冰的刺骨得痛。

“爸爸?爸爸又怎么样?刚才是谁要把自己的老爸给杀死的?”叶飞羽站起身,就像看一只低等动物一样,“你放心,我不会像你那样没心没肺。我要把你怎么样,刚才已经说过了啊。我要你用你活着的下半生来偿还我,要你每天都在身心的痛苦中煎熬,我要让你也尝一尝,白天被人欺负,半夜里头从噩梦中惊醒的滋味!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要知道,杀人犯法的。你该接受的是法律地制裁。你会在监狱里头度过你地下半生。在监狱里头慢慢的偿还我……”

“你说的那些事都没证据!我什么都没干,还是你开枪打我的,你以为警察会买你的帐?”二老爷忍着痛,他伸手想要去抓白清逸的腿,“白清逸,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帮我还帮着外人?”他所指的,恐怕正是白清逸的帮派替他干了不少犯法的勾当。

但是白清逸却后退了一步,掸了掸身上地灰,“二老爷。我跟你可不是一伙的。二老爷不要弄错了。再说,我还要上庭指证你,主使我们帮你杀老王爷呢,好在我们提早就向警方密报了,要说证据,现在我们这么多人都是人证呢。你放心。以前的那些事,才没多少证据呢。就算有,也是你判刑,我在后边陪陪你,不过我是从犯,顶多交点钱而已。”

二老爷绝对没有想到连他最后能信赖的白清逸也背叛了自己。他还想妄图说服白清逸。可是白清逸压根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此时的白清逸俨然就是一个旁观地看客,对于二老爷的垂死挣扎熟视无睹。好像这个人不过是地上一只被人抛弃地小狗。

“你现在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吧?”叶飞羽看着地上的二老爷,森然道。

二老爷心有不甘,对着发号施令的叶飞羽是心存畏惧,但又觉得还有一线希望,毕竟叶飞羽并不是夏家的实权掌控者。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哭丧着脸对叶飞羽身后地轿车喊道,“不会地,父亲……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只是一时糊涂,父亲,父亲。”此时的二老爷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直都没有露面的老王爷身上,他一定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叶飞羽喧宾夺主地愿望,他还以为自己有那么一线生机吧。

只是可惜,他的哀嚎当然没有唤来老王爷,叶飞羽看到老王爷的丑态,忍不住讥笑道,“看来你真的是狗急跳墙,堂堂的夏家二老爷,原来得意忘形,什么事都能摆平的二老爷也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求饶么?不过可惜啊。你的聪明都到哪去了?莫不是你太怕死了,连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老王爷根本就没有来,今天是我故意引你出来 的!昨天召开的记者会,透露出老王爷有意要把财产捐给国家的风声,就是要告诉你老王爷今天要去公证,其实,你不妨用自己的脑子想想,以老王爷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门。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风,行事低调,也不会召开什么全国范围内直播的新闻会。呵呵,二老爷,你最熟悉老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却一点都不了解了么?实话告诉你吧,老王爷在昨天就已经把夏家的所有财产都捐给国家了。”

“你……你……”二老爷说不出话来,可是叶飞羽身后的那辆轿车空空的,再没有人出来过,二老爷此时再看那车,就好像是一只瘪了气的皮球,黑瘪瘪的,没有任何的希望。他突然又想到了尚君澄,两只眼睛像捉到了最后的稻草一样看向尚君澄,“杏澄,我是你爸爸,难道 你,你也这样对我?”

或许他认为尚君澄和叶飞羽是一伙的,或者说叶飞羽也许会买他这个兄弟的账,可是他这个想法显然也是多余的。尚君澄怔怔得看着他的腿,这是他的父亲,但他一面看着他痛苦挣扎的面容,另一方面却又是他的残暴,想着他刚才还拿枪指着自己,还扬言要杀掉老王爷,尚君澄却一点同情的劲都提不起来。

更何况以叶飞羽的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是尚君澄一句话就会这样免掉的?

叶飞羽的手机响起,他也不瞟一眼,就对二老爷说道,“警察已经来了。要知道现在夏家的财产已经是国家的财产,你,可是人民的公 敌!”

二老爷顿时明白了叶飞羽的意思,他一定会利用老王爷的捐献而额外地要求什么,他的要求就是自己在监狱里的折磨,有老王爷的全额捐献作为要求的底物,自己就算是有再多的人脉,就算有再多的打算,也休想从监狱里头走出来……

想到这点,二老爷就忍不住浑身战栗,膝盖的痛楚反而没有那么剧烈了……

呼啸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白清逸领着的黑衣人都散去了。夏家的保镖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或者说是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 的,一个个坐回自己的车内,只剩下叶飞羽和尚君澄两人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二老爷。

一个在风中抑制不住地笑,另一个则不知道该给予地上那个人什么表情。

徐南方看着叶飞羽就那样毫不顾忌地笑,笑得比哭还要难听,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绯色卷 第三十章 老王爷呢

到警车到了跟前,警察用手铐铐住了二老爷,然后打 车叫来,叶飞羽的目光还是没能从那里挪开。叶飞羽的脸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有了一点变形,让人都有些不敢接近,为首的警察过来同他交接了两句,叶飞羽若有若无地答着,似乎说些什么都不重要了。

警队的救护车已经赶来,把痛得快要昏死过去的二老爷抬上了担 架,叶飞羽就这样看着救护车呼啸着远去,嘴角的笑容挂在狰狞的脸 上,挂了许久许久,简直已经僵硬,但还能看到他的眼角里头还噙着泪光。这时候的叶飞羽,一点也不帅气,简直像是笼罩在一团黑烟当中,但却是那样的真实贴切,让人愈发不能把眼光从他的身上挪开了。

过了许久,叶飞羽战栗的身体才渐渐恢复了知觉,冰冷的手心有了一点点的温度,脸上的凝重却还是没有消散。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血海深仇,竟然这么快就报了。

他就一直保持着那种可怕的表情,连救护车和警车扬起的烟尘都看不到了,都已经归于平静了,这才转过身来,他身子有点晃悠,整个人好像已经失去了重心一样,好容易才站稳,这就准备上车离开,但是刚刚把车门打开,就听见尚君澄在后面喊住他。

也不知道是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这里,还是对尚君澄的叫唤根本就没有兴趣,叶飞羽对尚君澄爱理不理,好像两人并不熟识一样。直到尚君澄已经走到他后边,一掌拍在他身上,叶飞羽才不得不停下脚步。他站在那,也不看后面,“还有什么事?”

“是啊,还有什么事!”尚君澄的神色也并不比叶飞羽好多少。说到底二老爷也是他的老爸,虽然他从内心里也隐隐希望这样的人渣应该被关进监狱,但看到哪血腥地一幕,还有叶飞羽狰狞报复的面庞,尚君澄多少都有点难以接受。

叶飞羽发呆了好久,他也发呆了好久。直到叶飞羽要走了,他才理清楚个中的关系,渐渐接受了这件事,但正因此而变得有些急不可耐起来,“叶飞羽,难道你就不需要同我解释什么?”

此时的叶飞羽对尚君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冷冰冰的语气,让人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好啊!好得很。你要复仇,要怎么样,其实说白了与我无关。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隐瞒我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到现在,你倒好,拍拍手就这样划清楚界限?原来从头到尾,你不过是在利用我!从来没有把我当朋友!”尚君澄恨恨地道,在他的心 里,倒是对叶飞羽信赖有加,是真的把叶飞羽当成了朋友。

“不错,我是在利用你。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大可以把我打一 顿,要是觉得还不服气,找人把我做了也行。”叶飞羽冷冷道。对于尚君澄的话不为所动。“至于朋友?我叶飞羽没把谁当成过朋友,你也一样!”

“叶飞羽!”徐南方听到叶飞羽这样说,不禁有些光火。只是在叶飞羽抬眼看她地时候,那点怒气又化为乌有。他如今大仇得报,原本他等待了二十年的仇怨,今昔一下子得到了解脱。原来每一天都是守着仇恨过。可是现在。他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其他任何事物,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是重要的?是需要在乎的?

叶飞羽在听到徐南方叫住自己的时候,嘴唇嗫嚅了几下,没有再说话,尚君澄的一拳却猛地冲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叶飞羽的鼻梁 上。“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我打得就是你!”

叶飞羽没想到尚君澄会突然袭击,一个不提防,身子向后倒退了好多步,差点摔倒,一股

喉咙里往上翻滚,血珠从鼻孔里一滴滴地落下来。

叶飞羽随手擦掉了鼻孔里滴落的血,冷笑道,“打得好。”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一拳,人要清醒许多,叶飞羽的眼神没有那么呆滞了。

“丹尼……”徐南方没想到尚君澄突然之间就冲上去把叶飞羽给打伤了。她轻轻地拉住尚君澄地衣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怕尚君澄对叶飞羽太粗暴,还是怕叶飞羽一怒之下对尚君澄不利。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就是要打他!”尚君澄也有些气盛,挣开徐南方就又要冲上去。说到底,他对叶飞羽多少是在乎的,不像夏家的那些恩恩怨怨,他知道夏家的蝇营狗芶,只是自己不参与罢了。可是叶飞羽和他之间的利用与友情,却是属于他们两的事。

徐南方急道:“都是兄弟,何必呢?说到底,错的也并不是你们 俩,不是吗?”

“兄弟?什么狗屁兄弟!”尚君澄嘴里骂着,可听到徐南方的话,想到叶飞羽刚才所说的场景,想到他受了那么多苦,他今天这样隐忍的性格也确实是因为二老爷一手造成地,尚君澄一下子又没了动力,如泄了气的皮球站在一边。两只拳头收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收紧,嘴巴紧绷着。

叶飞羽看了徐南方一眼,对尚君澄淡淡地说道:“你放心,我绝不还手。”这句话却是说给徐南方听的。他向徐南方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尚君澄。

徐南方鼻子一酸,看到此时地叶飞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尚君澄听到叶飞羽的话,却鼻子一哼,“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叶飞羽闭目不答。干脆对尚君澄采取不理不睬的政策。

此时的尚君澄也有些颓然,刚才那一拳打出去了,对叶飞羽的愤怒也好像一下子消失于无形,剩下的也不过是一种说不出地郁结,他于是只是丧气地问道:“爷爷呢?他人在哪?”对于夏家,也就只有老王爷是尚君澄最关心地了。

老佣人一直站在一旁,听到尚君澄地问话,已然热泪盈眶,似乎就等着他们这几人说完话,这才能接口。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尚君 澄。尚君澄茫然地接过,打开一看,不禁浑身一颤,却原来是老王爷的遗嘱。

遗嘱上写着把夏氏企业地所有产业都无偿捐赠给国家,把属于夏氏和老王爷自己的所有房产也都交给了红十字协会。至于夏家的各门各 户,除所有其名下的房产外,都必须搬离夏王府,各食其力。至于夏王府,则作为夏杏澄和徐南方的结婚礼物,任其使用。

徐南方也是心里一惊,在旁边凑着看完,只觉得冷汗上涌,老王爷把夏王府都送给了自己,这份信任实在是让徐南方惭愧,“老王爷 他……”

“老王爷他昨天就已经走了……”老佣人抹着泪,“老王爷走的时候,让我们帮叶先生做一件事。所以,今天我们就陪着叶先生来 了。”

尚君澄一怔,万万没有想到老王爷就这样突然走了。徐南方也不禁黯然,昨天她就感觉到老王爷想要安排后事,可是她终究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老佣人又小心翼翼地送上一个盒子,郑重地交到徐南方的手中,一边说道:“这是老王爷让我交给你的。希望你能和澄少爷幸福快 乐。”徐南方不用看也知道那个盒子里放着什么。她眼睛有些湿湿 的,老王爷在最后的时候,脑子一片清明,什么也瞒不到他。只是现在徐南方想要对老王爷说句“谢谢”,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绯色卷 第三十一章 恐惧

尚君澄听到老佣人的话,也不禁感慨。他本来是个乐  的人,对人的死和生也不是那么看重。这个时候听到老佣人交待着老王爷的遗嘱,强作笑颜道:“我一定会和南方幸福快乐的!”说这话的时候他扬起头对着天,是对老王爷说,也是对自己说。他侧头看了徐南方一眼,笑问道:“对吧?南方。”

尚君澄想从徐南方那里要去一个肯定的笑,虽然今天的徐南方有些异样,但是她还是对自己很关心不是么?她是爱自己的,尚君澄这样想着,可是无论他对徐南方怎么笑,她都给不出来任何欢欣的表情。徐南方用劲抱住璀璨之星,或许是时候告诉尚君澄所有的事,如今的她已经有了璀璨之星,她就得离开这里了,这也是她回来的目的。

尚君澄见徐南方的脸色有些僵硬,以为她还想着老王爷逝世的事,心里难过,不禁揽了揽她的腰,安慰道:“爷爷活了九十多岁,已经是长寿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病痛。”他倒不是不关心老王爷,实在是真心的想劝服徐南方,他的话乐观而阳光,确实能让人心情好很多,只是今天的徐南方例外。

徐南方扭动了一下腰肢,想要从尚君澄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尚君澄多少都有点茫然,他心里想着莫非徐南方是当着别人的面有些不好意 思,“南方,没事的。”手又摊了上去。

叶飞羽看了徐南方一眼,或许是猜到了徐南方今天想要做什么一 样,嘴角抽动了一下,那表情怪异得很。

徐南方更加开心不起来,不知是懒得挣扎,还是别的原因。她没有再急着坚持要从尚君澄的怀里挣脱出来。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要离他而去。她紧紧得抱着璀璨之星,正想着该以什么样的开头来叙述,来向尚君澄讲述自己的故事,告诉他自己地决心,尚君澄却说话了。

“对了。爷爷给你什么好东西,你不打开看看?”尚君澄想要分散徐南方的注意力,伸手就要把徐南方端着的盒子打开。

徐南方一愣,没想到尚君澄会突然来开盒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只是下意识地护住了盒子。打开了盒子,璀璨之星就要发光了吧?

“喂,干什么?”尚君澄没想到徐南方还会这样拦住,嘴角一笑。“嘿,不让我看,我可偏要看啊!”

他趁徐南方不注意。一把就抢了过去,扬起了手中的盒子,有些得意地冲徐南方笑笑,徐南方伸手要去拿。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难道这不是一个最好的解释机会吗?璀璨之星因他而点亮,她正好可以说清楚整件事,到底自己不想让他打开,恐怕是下意识地还是不想这么快告诉尚君澄自己的事情。不想这么快就让他在短期内遭受一个又一个地打击。此时的尚君澄,明明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是他的嘴唇早已经发白。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萎靡了一半。他的笑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自己马上就要告诉他实情。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他,他又接受得了 吗?还能继续这样笑么?徐南方止不住地难受。只是璀璨之星是他自己抢去的,自己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抑或者,此事也早已经是注定的了。

尚君澄看徐南方的脸色一块白一块黑地,不禁淡淡一笑,心里想着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犹豫,便直接打开了盒子,“璀璨之星?!”

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见一股强烈的红芒从透明的陨石里释放出来,那红色地光芒弥漫在整个空气里。徐南方的心跳顿时加快,这一 次,红光来得异常的猛烈和迅速,强烈地让她根本就挪不开步子,好像离开这里回到过去的那个时空隧道触手可及。她感觉到只要自己用手去握住那颗陨石,就能够离开这里。是地,只要她用手碰到那颗陨石!

只是这枚璀璨之星现在正在尚君澄的手上。徐南方的双目盯着那颗陨石,整个眼睛已经被那红色而不刺眼的光芒所笼罩住了。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片云彩轻轻的托起,她悬浮在半空中,看到了眼前是一片殷红,不是璀璨之星所散发地红色光芒,而是血,是呵,成片成片殷红地血把她地视野给占据了。她就在那茫茫的血海中透过神去,那一刹那,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地父亲!

那可不就是他的父亲么?她的父亲正在河南道操练新军,这是她离开明朝时,当时父亲所在的地方。她只看见父亲骑在马上,逡巡徘徊,看着底下的新兵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他看得专心致志,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时不时地穿梭在士兵之间,指点着他们的兵法和布阵,然后又轻轻地驾着马往校场的高台奔去,他刚刚下马,人还没有站稳,就已经有一股凉风朝他袭来。他当然没有注意到一抹利剑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偏离了轨道,从底下的新兵营当中脱手出来,直奔他而去。

父亲只来得及返转头,只能看到那利剑朝自己冲来,却躲不开。

利剑就这样刺入了父亲的胸膛,剑的周围晕开了一圈红色,那红色越来越蔓延开来,她看到父亲就这样不声不息地倒在了血泊中……

那漫天的红色弥漫着她的视野,让她几乎窒息,好像从滚烫的火炉中一把扔进了冰水,又拎出来放在炭火上烤着,如此煎熬,几欲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