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晁躺在床上,吃饱喝足后的人显得有些餍足,舔了舔因为流汗也显得有些干涸的嘴唇,喉结滚动了几番,仿佛是在回味刚才那只小猫儿带给他的余韵。

那只热情的野猫儿此时在趴在他的胸口上,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在他胸口、腰侧、肚皮上摸来摸去的,显得十分忙碌,而她的嘴巴则是咬着他胸口上的那一只小豆豆,或咬或含或舔,十分的放肆。

其实皇帝并不喜欢跟人太亲密,也不喜欢出汗,两个人贴在一起汗水黏黏的,让他有些不好受,但此时他却有些舍不得推开这副滑腻腻的身体。

他将手放到她的腰侧,那种光滑的、细腻的、又略带着微烫的手感,十分的令他流连忘返,还有她胸口的两个半圆故意蹭到他身上时,那种柔软细腻又弹性十足的触感,让人舒服得简直想骂娘。

而皇帝也确实低声骂了一句娘。

过了一会,身下的那只小猫儿突然放开了他胸口的小豆豆,接着双腿一跨,坐到了他的腰上,弯腰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然后嘴巴又回到了他的脸上、鼻子上、眼睛上、耳朵上、甚至是脖子上,胸前白腻光滑柔软的两坨肉还故意的蹭着他的胸口,还有双跨间的那个地方,也是蹭啊蹭的。

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不干点什么,都简直不是男人。

于是他扶着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一边去咬去啃她的嘴唇,另一边用力去抓她胸口上那两坨白花花的肉。

这副身体看着消瘦,但这个地方却十分有肉。

而身下的人也一点不知道害臊,马上十分配合的伸腿夹住他的腰,脚跟还故意蹭到他的尾椎上,让皇帝这种历尽千女的人都忍不住颤了颤。

而在这样的时刻,南玉甚至还能十分冷静的想着,搞定他,搞定他,只要搞定了他,我的命就保住了。

南玉这种人吧,连她自己都承认,为了活下去,是可以没廉没耻道德沦丧无节操无下限的。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活下去才最重要。

所以当皇帝抱着她绕过内庭的曲廊池阁,一路将她从宫墙前抱回紫宸宫的,然后扔到这张巨大的龙床上,南玉都还能面不改心不跳,完全忘记这对自己来说基本上还算是个陌生的男人,然后跳起来利索流畅的脱掉他的衣服,然后再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再次将他扑倒。

紫宸宫的床很结实,只怕整个大汤都找不出比这个更结实的床了。可是此时这张结实的大床上,随着床上两个缠绕在一起的身体的剧烈动作,还是必不可免的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站在房门外面的张德公公手拿着拂尘,悄悄的打开半指宽的门缝往里面瞧,只绰绰约约的看到里面的金黄的纱帐摇摇曳曳,仿佛随时都要从床顶上落下来,他侧转头支起耳朵来,听得床板咯吱咯吱的,还有另一种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张德将门重新关上,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半是喃喃自语的道:“战况激烈呀!”

说着想到在御花园时,那位狂野奔放直接往他家主子身上扑的宫女,又不由小小的担心,圣上在里面可不会吃亏了吧。

想着眼睛撇到旁边的小内侍正红着脸伸长了脖子也想往屋子里面瞧,张德见了拿着手上的拂尘往他眼睛上挥了挥,道:“去去去,瞧什么瞧。”

小内侍脸上的表情一敛,重新低眉贴耳站直了身子。

张德收回拂尘,正想支起耳朵继续听,结果这时候却远远看到一个穿绯色齐胸襦裙梳高髻的宫女领着两个提灯笼的小宫女匆匆的往这边过来。

直等到宫女们走近了之后,张德这才打起笑容来,笑着道:“哟,玉槿姑娘啊,什么风将姑娘您给吹来了。”

绯衣宫女微微给张公公行了个礼,道:“公公,圣上可在里面,奴婢有急事要禀报圣上。”

张公公道:“圣上倒是在里面,可如今在办事儿呢,姑娘有什么事明日再来禀报吧。”

绯衣宫女继续道:“还请公公通融,奴婢是真有大事要禀报。漪兰殿的何才人今日下午见了红,娘娘带了太医亲自过去看,但到了晚上,何才人还是小产了。何才人身边的宫女指证,何才人是喝了娘娘宫里的宫女南玉送过去的鸡汤才小产的。娘娘为避嫌,本想将南玉先行看押起来过后查清楚真相,结果发现南玉却不见了。南玉是仪瀛宫的宫女,娘娘身带嫌疑不好发话,她又不敢劳动太后她老人家,如今只等着请圣上示下。”

绯衣宫女说的娘娘是戚贵妃娘娘,她是戚贵妃身边的大宫女。

张公公听得眉毛都不动一下,心里却道,可不是不见了,人家现在可在圣上的被窝里头。玉槿继续道:“公公,子嗣可是大事。”

张公公道:“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圣上的事,玉槿姑娘,你是知道圣上的性子的,我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敢这时候去打扰圣上。”万一他这时候冲进去,让圣上他老人家软了怎么办。

也并不是张公公不将何才人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而是他深深了解皇帝的性子。皇帝的性子说得好听是沉稳,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薄凉无情。

皇帝登基三年,至今只有王昭容所出的大皇子一个子嗣,这唯一的皇子还是个身体残缺的,因此并不得皇帝的喜爱,可就是这样,也没见皇帝什么时候对子嗣的事情担心一下。这几年后宫无缘无故没了的孩子不知多少,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

何才人没了孩子这种事情,绝对没有皇帝宠幸现在这个宫女重要。

玉槿也知道张公公不会替她传这个门,反正掉的又不是她家娘娘的孩子,玉槿也没多担心,于是听到张公公的话,马上又笑着调转了话头,道:“是奴婢为难公公了。”说着往屋子里面望了望,隔着窗纱绰绰约约只看到里面不停晃动的金色帐子,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床板咯吱声和女子娇媚的呻吟声。

玉槿转回头来,重新笑着问王公公道:“不知里面伺候圣上的,是哪一宫的主子?”

张公公也不介意告诉她:“并不是哪一宫的主子。”

不是主子那便是宫女了。玉槿怔了怔,接着蹙紧了眉头,道:“公公,这可不怎么合规矩。”

张公公呵呵了两声,不道:“这种时候,你跟圣上讲规矩去,圣上就是规矩!”

玉槿蹙紧了眉头,没再说什么,跟王公公客套了几句话,接着便走了。

张公公没将她当回事,继续支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可怜他们这些挨了一刀的人,白听一场春宫,也没器官来反应。

张公公继续站了一会,接着有个穿绿色圆领袍的内侍匆匆走到他面前来,对他打了个千,笑着喊了一声:“公公。”

张公公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绿袍内侍继续道:“刚刚玉槿姑娘找到奴才,打听圣上今日是哪一位姐姐伺候的,可有新宫女被提拔到了御前,或者圣上最近可有常叫哪一位姐姐前来伺候。”说着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来,继续谄笑着道:“玉槿姑娘还给了奴才这个。”

张公公清楚玉槿大约以为圣上宠幸的是御前的那位宫女,所以拐着弯的打听呢。他又望了一眼绿袍内侍手上的那片金叶子,又在心里道,出手倒是大方。

张公公问他道:“那你是怎么回的?”

绿袍内侍道:“奴才跟她道,奴才不是近身伺候圣上的,圣上的事奴才可不大清楚,不过奴才听说,圣上最近倒是常去太液湖。”

张公公撇了他一眼,道:“算你聪明。”

绿袍内侍眯着眼睛笑了笑,接着将手上的金叶子双手奉上,道:“公公,那这金叶子…”

张公公道:“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绿袍内侍道:“那怎么好,这是奴才孝敬您的…”接着看到眯着的眼,并不像是开玩笑,这才笑着道:“那行,奴才就将这金叶子存起来,以后打个金碗来孝敬您。”说完将金叶子揣回了袖子里。

而此时在房间里面,床板的咯吱声渐渐停歇起来,预示着这一轮的战斗终于歇停。

南玉此时趴在皇帝的胸口上,粗喘着气,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皇帝也并不比她强多少,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但他此时还有力气伸手勾起南玉的下巴,然后勾唇一笑,挑起一双凤眼,满目风流,看着她道:“来,小猫儿,告诉朕你的名字,是哪一宫的宫女。朕将你睡了,可还不知道你是谁。”

南玉听到他的话,马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手放在他的胸口下巴顶在手臂上,另一只手往下找到小皇帝,柔若无骨的手轻轻的划啊划的,然后又用指头轻轻的弹着小皇帝的头,一边弹一边看着皇帝娇媚的笑,娇嗔道:“圣上可要记清楚了,奴婢的名字叫南玉,南方的南,珠玉的玉,是贵妃娘娘给取的名儿,奴婢是贵妃娘娘的宫女。”

她说着又在皇帝的喉结上啃了啃,继续道:“圣上可千万不要将奴婢忘记了,要不然奴婢可会伤心的。奴婢对您的情意如皎皎明月,天地可表。圣上若是将奴婢忘记了,奴婢会活不下去的…”说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快了。

而那软趴趴的小皇帝果真又一柱擎天了。

皇帝身手拉住她放肆的手,然后翻身将她压下,接着道:“想让朕记得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说着抓起她的两只手,重新放到小皇帝上,又道:“来,将你刚才表演的那一段,再给朕示范一遍。”

南玉也勾唇笑了笑,然后仰起头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下,然后道:“是,我的圣上。”

夜,还很长。而外面,夜色正浓。

第 4 章

南玉早上是被人踢醒的,昨天晚上皇帝跟她闹得有些晚,而她则将前世二十几年从日本动作片里学来的绝活和积攒起来的功力,在昨天晚上一次性大爆发,全都用在了这位皇帝身上。

等她终于将皇帝扑得起不来床的时候,她自己也已经累趴下了。

她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老娘今晚这么拼命,命应该可以保住了吧。

然后等到了早上,她睡得迷迷蒙蒙之间,还以为自己仍还是睡在仪瀛宫的大通铺上,她前世养成的赖床的毛病,在来了这里十几年之后仍是没有改过来。她抱着被子想着,啊,该起床了,要不然戚贵妃又得折腾了,可是好不想起床啊,让我再睡三分钟。

然后她就感觉到腰上被踢了几下,她被踢得有些发火,正想睁开眼睛骂那个踢人的王八蛋,结果就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皇帝,一双凤眼在早上显得格外的风流倜傥。而此时他的龙足还放在她的腰上,很明显踢人的那个王八蛋就是他。

南玉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她在仪瀛宫睡的宫女大通铺,而是紫宸殿的龙床--她昨天晚上把皇帝给扑到睡了。

不等南玉想明白她现在应该秉承昨晚的路线直接起来跳到他身上来一个早安吻呢,还是应该学别的受幸妃嫔宫女,按规矩跪在地上说一声谢圣上宠幸,结果皇帝先挑了挑风流的眉毛,脚再踢了踢她覆在被子下面的屁股,先开口道:“喂,笨猫,起来滚了,怎么你还想继续霸占朕的龙床不成。”

南玉:“…”

这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节奏?

南玉丧了丧脸,她早就知道这个人混蛋,但没想到这么混蛋。果真是自古帝王多薄幸啊!

皇帝瞥了她一眼,又道:“我听到你在心里骂朕,怎么,你对朕心里有不满?”

南玉哪敢对他有不满,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呀。

南玉笑了笑,道:“看圣上说的,奴婢哪里敢骂圣上呀。”说着作出含情脉脉状,无限娇羞道:“奴婢心里是在想圣上,奴婢对您的情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想圣上好几遍。”

皇帝不屑的哼哼了两声,骂道:“狗腿子。”但面上看着心情到底是好了几分。

皇帝又隔着被子在她身上踢了几下,道:“还不快给朕起来,一身的猫臊味,将朕的床都弄脏了。”说着还十分嫌弃的皱起了鼻子,好像床上真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南玉在心里碎碎念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抱着她不肯放手的,爽完了下了床就敢嫌弃她,简直比她还不要脸。

南玉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她身上只裹了一件诃子,下身是薄薄的一件短纱裙,赤裸的肌肤上红粉密密点点都是昨晚欢爱留下的痕迹,像极了她诃子上艳丽的桃花。屋子里伺候的内侍不敢看,连忙低下头去,连眼角都不敢抬。

南玉站在床沿上,伸手抱住皇帝的脖子,一边用胸蹭着他的身体一边“娇羞”着道:“圣上昨晚生龙活虎,龙马精神,强壮有力,将人家的衣裳都撕破了,人家现在没衣裳穿了…”

皇帝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她被诃子裹着的两个半圆上,心里一个声音跟他道,胸前的那块布真是碍事好想将它扯下来,好一会之后,他仿佛是极舍不得却又强迫着自己将目光短浅从那处风景上移开,然后轻咳了两声,道:“没衣裳穿啊…那你就光着身子滚出去吧。”

南玉:“…”

难道这时候他不应该让人给她送一套衣裳来,然后霸气的跟她说:“你以后的衣裳朕都承包了!”

南玉道:“圣上说笑了,奴婢知道圣上一定这么对奴婢的。且奴婢是圣上的女人,光着身子出去丢的可是圣上的面子。”说着将头往他脖子上靠,继续道:“奴婢对圣上的情意如滔滔江水延绵不决,奴婢的身子只愿意给圣上一人看呢。”

皇帝将她的身体一推,道:“少跟朕套近乎,谁说让朕睡一晚就是朕的女人了。”说着拍了拍胸口的衣裳,好像是嫌弃被她弄脏了一样,又道:“朕睡过的宫女多了去了,你以为阿猫阿狗都可以被称为朕的女人?”

南玉:“…”

南玉平息着自己的愤怒,跟自己道,莫生气莫生气,气一气老十年,不直当。

而正在这时,张公公捧着一套衣裳从外面躬身走了进来,然后弯腰道:“圣上,奴才给南玉姑娘送了一套衣裳过来。”

皇帝转过头来十分恼怒的瞪了张公公一眼,张公公连忙低下头去。

皇帝终是没说什么,哼哼了两声便抬脚出去了。

张公公将衣裳放下来,然后对南玉鞠了个躬,接着领着屋里内侍也出去了。

南玉将衣裳拿过来,是一套半臂袒领套衫襦裙,杏黄的颜色,配着绯红绣着鹤鸟的披帛。

这不是宫女的服饰,而是属于宫嫔的服装。

南玉第一次觉得,圣上身边的张德公公真是个可爱的人啊!

南玉十分高兴的将衣裳穿上,再三下两初二的将自己的头发盘成一个盘桓髻,照在镜子里看着显得有些素净,她又将寝殿里刚换的还带着露水的牡丹花折了一朵下来,绾在自己发髻上。

等她从龙寝里出来时,皇帝正从另外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她,十分无视的直接往外走去。

南玉也不觉得不高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现在皇帝身边是最安全的啊,她恨不得粘着皇帝满后宫的走一圈,让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是皇帝罩着的人。

对于她的粘上来,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到底没有像刚才那样毒舌的阻止她跟上来。

而皇帝当然也不会配合她满后宫的走一圈去秀恩爱,皇帝去的地方是长信宫。

长信宫的漪兰殿住着刚刚掉了孩子的何才人,长信宫的斓月殿曾经还住着南玉的旧主子常婕妤,长信宫的主殿住着生了大皇子的王昭容。

王昭容不得宠,平日只搂着大皇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并不大管事,当年常婕妤活着时却是个喜欢出风头的性子,仗着皇帝的宠倒是隐隐有以常婕妤为首的样子。后来常婕妤挂了,长信宫就成了一块无政府之地,里面的妃嫔各自为政。

南玉和皇帝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王昭容。王昭容背对着他们南玉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得她跪在地上的身姿十分的单薄。

坐在正殿上首的是戚太后,戚太后已经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宜,看着还如三十几个岁一般(具体案例请参照刘晓庆老妖怪),她的眼角虽然起了皱纹,但风韵尤存,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明艳的美人。

戚太后左手边坐着的是戚贵妃,戚贵妃长得有三分像戚太后,极其光艳绝丽。身姿是大汤流行的丰韵型,胖得十分好看,穿着妃红色的裸肩长裙,上身披一件大袖纱罗衫,轻掩双乳,绣着凰鸟青鸾的披帛又飘又长。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仿佛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

戚太后的右手边坐着的是刚刚小产的何才人,她的手放在肚子上面,脸色苍白身体瀛弱,仿佛随时都要倒下来似的,她身后的宫女时不时的伸手过来扶住她。南玉实在不明白这种时候她不在床上好好的躺着,坐在这里坐什么。

不过这也由此可见,戚贵妃虽然是打着关心她肚子的主意来一个三堂会审,但却也未必是真的关心她。

不过也幸好她遁得快,不然这三堂会审里面被审的除了王昭容,就有她南玉一份。

从他们进来开始,殿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往她们这边看过来,连太后都不例外。她们先是看向皇帝,然后再望向南玉,露出一种疑惑、不解,最后又了然的目光。

戚贵妃慵懒的姿势再不能保持,坐正了身体看向南玉,眼睛露出一种凌厉的光,扶手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南玉有些挑衅的对她笑了笑,身子越往皇帝身边靠过去,直到发现太后打量她的目光时,才又马上惊兔一般的低下头去,但身体却没有从皇帝身边移开来。

太后目光也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会,然后便又重新回到了皇帝的身上,不满道:“皇儿如今可真是难请,哀家听融娘说,何才人昨天晚上小产,融娘几次派了人去请你,你都没当回事。”说着又语重心长的道:“皇儿,你登基三年,膝下只有大郎一个孩儿,大郎还是个身体残缺的,子嗣的事,你该多放点心才是。”

皇帝向太后微微行了个礼,然后往上首的位置上走去,内侍搬了张椅子放在太后的左手边,皇帝在椅子上坐下后才开口道:“看母后说的,朕既不是太医也不能将何才人掉下来的那块肉塞回她肚子里,朕来了能顶个什么用。既然何才人掉了个孩子,那朕重新造个孩子出来才是正事,所以朕昨晚就造孩子去了。你看,朕时时刻刻都在为子嗣的事用心,母后怎么能说朕不关心子嗣。”

戚太后:“…”

除戚太后之外的其他女人:“…”

只有南玉:“呵呵。”

第 5 章

这种话说出来虽然有些无耻,但也实在让人说不出哪里有错来。戚太后也目的也不在于此,也不多跟在这方面纠缠计较。

戚太后道:“这些都以后再说,现在先说说何才人小产的事,御医查出何才人小产是有人故意下药所为,那药便被下在一个叫南玉的小宫女送来的鸡汤上。”说完向四周扫了一圈,纠眉问道:“谁是南玉?”

南玉有些求救的向皇帝望去,结果皇帝却是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状态,对她的求救置若罔闻。

南玉于是就知道了,自己抱的这根大腿虽然粗但却是靠不大住的,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跪在地上,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就是。”

戚太后扫了她一眼,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哦,原来就是你。”说着敛起表情,眼神凌厉的道:“说,是谁指使你来谋害何才人的?”

南玉道:“奴婢冤枉啊,鸡汤是贵妃娘娘吩咐奴婢送给何才人的,至于里面放了什么,奴婢实在不清楚。”

戚太后厉声道:“好个贱婢,自己做了这般恶事还不算,竟然还敢攀咬主子。”

南玉再次向皇帝望去,露出十分幽怨的表情,一夜夫妻百日恩呐,你好歹救救我。

结果皇帝却仍是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十分的让人恨。

南玉十分哀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又继续道:“冤枉啊,太后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戚贵妃这时候抬起身来,一副慵懒的道:“这南玉是臣妾宫里的宫女,说起来倒的确是臣妾最有嫌疑。”她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若臣妾要害何才人的肚子,怎么可能会派自己宫里的宫女去送及鸡汤,这不是明晃晃的让自己惹上嫌疑。何况这南玉来臣妾宫里还不足半年,臣妾对她也不多信重,平时只让她在外面做些伺候花草的工作。这么重要的事臣妾又怎么会派她去做,就算要去,也该是让臣妾身边的玉槿去才是。还请娘娘和圣上明察。”

戚太后安抚性的看了戚贵妃一眼,道:“放心,哀家和圣上自然是相信你的。”说完又重新望向南玉,厉声道:“说,你是受谁的指使去害何才人的孩子并冤枉贵妃的。”

南玉只道:“冤枉啊,那鸡汤确确实实的贵妃娘娘让奴婢送的啊。”

戚太后道:“你这贱婢,还敢狡辩。”

戚贵妃又道:“娘娘息怒,臣妾昨晚知道何才人小产时,便知道臣妾脱不开嫌疑,所以特意去查了南玉一番,这倒是查出了一些东西来。”说完转身对身边的宫女道:“传东珠上来。”

南玉就知道,人家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

很快,东珠就被传了上来,跪在地上见过了皇帝,见过了太后,又见过了戚贵妃,然后戚贵妃开口道:“东珠,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东珠道了一声是,然后侃侃道:“奴婢和南玉同时在仪瀛宫照顾花草的宫女,平时还住在一个寝室,大概是一个月前开始,南玉的行踪便突然便得神神秘秘的,时常在当差的时候就突然不见了,然后将活儿都扔给奴婢干。奴婢很有些不满,但南玉依旧我行我素。后来有一次,南玉又准备离开时,奴婢实在好奇便尾随她跟着去,后来发现南玉却是跟王昭容的宫女和弦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说话,奴婢因为隔得远,倒是没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她们躲在一边说话虽然奇怪,但宫规宽束,宫女平日常找别宫的宫女说话聊天是常有的事,奴婢只当南玉是跟和弦交好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后面南玉仍时常出去,奴婢知道她去做什么便没有再跟,直到有一次奴婢看见南玉鬼鬼祟祟的又出去了,奴婢觉得她行踪可疑便又跟着去了,然后便看到了她去了长信宫,将一张小纸条压在了王昭容宫前的一盆花下。等南玉走后,奴婢将那花盆下面的纸条拿出来看,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奴婢必不辜负娘娘所托,且至死不会牵连娘娘,以报答娘娘救命之恩。’之类的,奴婢当时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将纸条折好重新放回去,但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了何才人小产的消息…”

一席话说的实在有理有据,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玉和王昭容,条理十分清晰,简直是让人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