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真不要脸!还有圣上你将皇后比作一个宫女出身的御女,真的好吗?

接下来依旧是戚太后与皇帝关于立不立后的争执,不过戚太后对立后的事本就不是真心热衷,照例将祖宗家法,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后之类的说了一遍之后,于是这个话题便再次无疾而终了。

等到皇帝离开和宫嫔们都散去之后,太后看着还留在殿里的戚贵妃,深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是母后不疼你,不想让你做这个皇后,只是皇帝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如今越大,越来越不肯听哀家的话,哀家也无可奈何。”

整个过程当中,最尴尬的就是她这个被圣上当着一众妃嫔的面拒绝立为皇后的贵妃。戚贵妃当然想当皇后,可最令她伤心的不是当不成皇后,而是圣上今天的态度,所以戚贵妃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一直到现在脸上的表情都还是阴郁的。

听到太后的话,戚贵妃顿了一下,然后才声音淡淡的道:“母后,臣妾明白。”

戚太后再次拍了拍她的手,然后道:“去吧,立后的事总要慢慢来,母后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

戚贵妃道了一声“是”,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戚太后行了个礼,这才从宁寿宫走了出去。

等戚贵妃走后,太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想到今日的皇帝,不由阴沉了脸,接着又不屑的哼了一声。

只要今日皇帝拒绝立后的消息传到宫外去,她在宫外的那两个兄弟在朝事上做点小动作,就足够皇帝喝一壶的了。

戚贵妃是戚太后的嫡亲侄女,戚太后疼她吗?疼。可她想让皇帝立她为后吗?不想。

权势利益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这个侄女儿对皇帝有情。

倘若戚融真的被立为皇后生下嫡皇子来,到时候戚家究竟是会站在她这个姐姐太后和昊儿这个外甥一边,还是支持融娘这个女儿皇后和嫡皇子外孙,一切都会成为变数,而侄女又怎么比得上儿子。

戚家是因她而显赫,先帝在时,是戚家依靠她,自然以她为尊听从她的指挥。可先帝一去,她这个亲儿不是皇帝的太后,再不能给戚家带来权势富贵,自然就容易成为了戚家随意丢弃的弃子。如今,反而是她这个太后反过来要依靠戚家的多。所以她绝不允许,也不能让皇帝与戚家有靠近的机会。

想到越来越不受她辖制的戚家,以及越来越爱与她对着干的皇帝,戚太后的表情越加的阴沉起来,然后恼怒的低声骂了一句:“忘恩负义的东西。”说的不知是因她而显赫的娘家,还是她抚养长大的养子。

而另一边,南玉回到昭阳宫的时候,和弦便迫不及待和幸灾乐祸的上前来悄悄告诉南玉道:“栖桐的那双腿很可能是已经废了。”

南玉在宁寿宫听到赵修媛撺掇太后发难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但此时仍还是忍不住的骂了一句:“活该!”祝所有想坑她的人都像栖桐这样没有好下场!

其实就南玉让栖桐在御花园跪的那两个时辰,栖桐的腿真不至于会废掉的。后宫伺候人的宫女,被罚跪是家常便饭的事,跪什么都有技巧,所以顶多膝盖小伤一下,养一养也就好了,更别说栖桐昨日根本没有跪满两个时辰就起身走了。

她都没打算追究她“偷工减料”了,偏偏她自作聪明,回去之后跟赵修媛出主意说可以利用这件事对她发难。

赵修媛一听,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就是觉得栖桐腿上的这点小伤不足够坐实她嚣张跋扈和动用死刑体罚宫女的罪行,赵修媛又凡事追求逼真,拒绝了她装成重伤的提议,于是让人在栖桐腿上加了点手脚,真将她的一双腿弄残废了。

这件事警示我们,明明不聪明却自作聪明,是很容易作死的。

这件事还告诉我们,做人留一线的重要性。比如说栖桐如果不要老想着要坑她,或许今日一双腿就不会废掉了。

不管怎么样,以后宫里都不会再出现栖桐这个人了,至于她能不能留住命,就看赵修媛或戚贵妃的发不发这个善心了。

按理说,她们曾经好歹“同事”一场,虽然工作矛盾颇多,但如今她落得这个下场,她怎么都要悲伤感怀一下的。奈何她如今心情实在太好,悲伤感怀不出来,便就只好幸灾乐祸了。

第16章

等到了晚上,皇帝照例来的是昭阳宫。

跟昨天晚上一般的情形,皇帝先进门,然后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春凳的小公公。

南玉见到后在心里哀嚎了一句:不是吧,又来?!

想到昨天遭受的折磨,南玉只觉得全身毛孔都在起立,身体发麻,这人变态啊变态啊简直是变态啊。

但皇帝却仿若味觉,还十分饶有兴致的指挥着小公公春凳该怎么摆放。先是让人横着放在了房间的中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绕着走了一圈,不满意,又让人搬到了床边,仍不满意,最后让人搬到了窗户旁边,让人开了窗,看到从外面铺洒进来的皎皎月光,这才满意了。

他先让屋里伺候的人出去,自己先走到春凳上坐下,然后抬眼看到仍还站在屋子中央,眼神莫名带着些恐惧,一动不肯动的南玉,开口对她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脱了衣服过来。”

他今天心情仿佛不错,语气也还算得上温和,但南玉却听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南玉不自在的笑了笑,小心的试探道:“圣上,您不觉得这凳子太小,太没有发挥的余地了吗,我们不如…”

只是她一句“不如回床上去”还没说完,皇帝已经对她极其风流轻佻的笑了一下,道:“朕就爱这种调调。”

说完见她仍还是站在床边,威胁性的看了她一眼,道:“还不过来把衣服脱了!”

南玉扁了扁嘴吧,不甘不愿的上前来,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然后有些气恼的扔到皇帝的脸上。皇帝却不觉得生气,还十分色眯眯的将衣服接住拿到鼻子上轻轻嗅了嗅,这才扔到了地上——这本该是十分猥琐的动作,但偏偏让他做成了风流魅惑的味道。

等将身上的衣服脱完,南玉走过去往皇帝大腿上一座,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皇帝则伸手在南玉下巴上勾了勾,然后挑逗道:“乖女儿,爹爹疼你。”

南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再然后心里恶寒了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恶趣味呀。

但大约每个人心里都有变态的因子,南玉听完这句话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软了…果真是跟变态混久了,她也要变态了。

皇帝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反剪住她的两只手,然后抱着她往春凳上压了下去。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绑着她了,也没有像昨晚那样只撩拨不行事。

只是因为窗户开着,南玉看着外面洒满月光的庭院,总担心外面会有人故意听墙角,而自己仿佛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点比较折磨人。可是这种折磨,又增添了一种另类的刺激,让无论南玉还是皇帝的身体都越加兴奋起来。

然后等做完之后,南玉被皇帝压着躺在春凳上,皇帝还在拿嘴巴流连她胸前的两个小果,而南玉则暗暗砸了几下嘴巴,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滋味,然后觉得…嗯,在春凳上做,其实滋味好像也还不错。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皇帝真的是坐实了她宠妃的名声,日日留宿在南玉的摇光殿里,弄得后宫怨气冲天,人人见到南玉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拿耳刮子刮她。

而皇帝在这半个月里,也是一天一个花样的轮着做,什么床前、月下、窗户边、院子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皇帝做不到的。

最狠的一次是皇帝让人将春凳搬到了内院的一棵石榴树下,天上是乌黑抹漆的没有月亮,树上只挂了一个烛光昏暗的灯笼,皇帝让人角色扮演,要她扮成冷宫寂寞的妃嫔,而他扮成跟宫妃偷情的侍卫。

当他抱着她,一边在她身体里面有技巧的横冲直撞,一边下流的说着:“娘娘,臣厉不厉害…臣大不大…服侍得娘娘舒不舒服…”的时候,南玉一边拼命点头说“厉害厉害…大大大…真是舒服极了…”另一边则心里恶寒的想,小心你后宫的那些妃子,真的胡你帽子上一堆的绿颜色。

这种游戏皇帝一直拉着南玉玩了半个月,直到皇帝有天再次兴致勃勃的走进她的摇光殿,身后再没有小公公跟着搬进那张春凳的时候终于终止。

皇帝开口对她道:“把衣服换了。”

南玉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条件反射的要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第二个念头则是,难道我听错了吗听错了吗听错了吗?他说的是换衣服而不是脱衣服?

还是说皇帝又换了口味,想要来一场制服诱惑了?

皇帝见她不动又再说了一遍,然后这次南玉终于确定了,她没有听错,皇帝确实是要她换衣服而不是脱衣服。

南玉放下自己已经放在领口上的手,然后笑着问道:“圣上,不知道要臣妾换衣服做什么呀?”就算真要玩制服诱惑,她也是需要时间准备的。

结果皇帝却道:“出宫去。”

南玉有些疑惑的问道:“出宫?”接着反应过来,很是了然的笑着道:“哦,臣妾明白了,圣上一定是想像戏台上演的那样,想要微服出宫去考擦民情是不是?”

皇帝浅笑不语,脸上颇有一股让人猜不透的神情,而南玉却当他是默认了,又接着高兴的问道:“那圣上你要扮成什么?富商,乡绅,还是富家公子?”

南玉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出过宫了啊,从进了这座宫门开始就没有再出去过,她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向往的。

她兴致勃勃的继续聒噪道:“那臣妾是不是应该扮成圣上的夫人?圣上放心,无论圣上扮成什么,臣妾这个夫人都不会丢了您的脸的。”说完挥着身上的披帛,福身给皇帝行了个礼,笑着道:“夫君,妾身我这就换衣服去。”说完兴高采烈的要往内室跑去。

皇帝却在身后叫住她:“回来,谁说你是要扮成朕的夫人?”

南玉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回来,边走边道:“不是夫人?那难道是…妹妹?”说着已经走回到了皇帝的跟前,觉得当妹妹虽然不如当夫人,但也勉强可以接受,于是又拍了拍皇帝的手,道:“圣上放心,臣妾扮妹妹也很像的。”说完再次屈身对他行礼,学着少女娇俏的声音道:“兄长,妹妹这厢有礼了。”

皇帝却是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而这时候,张公公已经用托盘捧着一身衣裳走了进来,对皇帝行了行礼,恭敬道了声:“圣上。”

南玉伸长脖子看了看他手上的衣裳,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

然后半个时辰之后,一身贵公子打扮的皇帝舒舒服服的斜躺在马车的榻上,半眯着眼睛,衣服享受的表情。而榻的旁边,一身奴婢打扮的南玉跪在地上,捧着上面放有茶水点心和蜜饯肉铺等物的托盘,十分怨念的看着榻上的皇帝。

皇帝仿若没有看到她怨念的眼神,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开口道:“贱奴,给本公子来块点心。”

他倒是很快进入角色。

南玉一边不满的用一只手托住托盘,一边用另外一只手从托盘上的碟子里拿了一块点心,然后递到皇帝的嘴边。

可皇帝却不是将点心一口吃掉,非要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咬。托盘上放的东西多,南玉一只手托得有些吃力,坐在旁边管家打扮的张公公站起来想要过来帮他,结果却被皇帝的眼神阻止了。张公公只好重新坐回凳子里,十分抱歉的看了南玉一眼。

南玉算是明白了,这个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折腾她。

她看着仍还在小口小口吃着点心的皇帝,心里恶毒的想,吃吃吃,下毒毒死你!

皇帝吃完点心,没等她换只手,皇帝又马上使唤道:“贱奴,给本公子倒杯茶。”

南玉于是又斟了一杯茶送到他的嘴边。等喝完茶,又是:“贱奴,蜜饯。”

“贱奴,葡萄。”

“贱奴,点心。”

无一不折腾。

等马车到了丽正门,守门的小郎拦住马车要盘查。张公公拿着一块令牌伸手出去,然后那些小郎将门便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马车继续往外,除了这道宫门,然后南玉终于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出宫了。

现实跟梦境一般不敢让人相信,她以前还以为,自己要等年老的时候,求了主子的恩典才能出宫去了。而后面当了宫嫔,则是想都不敢想能有机会出宫了。

虽然被皇帝折腾得有些不满,但南玉仍还是很高兴的问答:“圣上,我们等一下是要往哪里去?”

皇帝吐掉嘴里的葡萄籽,然后砸了几下嘴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有些闪闪发亮的道:“洛京的醉仙坊里,听说出了个叫董仙娘的头牌,长得倾城绝色,一支剑舞舞得名动天下,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引得天下才子纷纷慕名而往,所以朕打算也去会一会这传说中的美人儿。”

南玉:“…”

说好的微服私访体察明情呢?

大汤的妓院俗称教坊,里面养了一堆又心高气傲的女子。大汤不像其他朝代,文豪才子不以青楼妓人为耻,文人墨客反而以与才貌双绝的教坊女子相交为荣,相处的好的,纳个教坊女子回家当个妾室也是佳话一段。

大汤诗文兴盛,文人墨客的许多诗句,都是首先从教坊里面流传开的,教坊女子也大都识文断句吟诗作对,所以大汤的教坊女子的地位也比其他朝代要高的多。

这世情虽然如此,南玉最为后宫御嫔,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劝谏一下,于是开口道:“圣上,臣妾觉得您这样是不对的。您是天子,当以国事为重,用心治理国家,以后文治武功,开创一代盛世,然后流芳百世千世万世,怎么能纵情声乐,贪图享乐呢。”

皇帝从榻上跳起来坐着,瞪着她道:“大胆,朕什么时候不以国事为重不用心治理国家了!”说完摸了摸鼻子,清咳了两声,然后道:“朕最近要针对大汤的教坊司出台一些政令,所以朕才到教坊司进行多方考察。”说着看向南玉,继续道:“朕为了大汤,彻夜不眠,夙兴夜寐,你怎能误会朕是贪图享乐。”接着又故作失望,一副你不了解我的表情,摇了摇头继续道:“果真是无知婢奴,怎知朕的用心良苦。”

南玉:“呵呵呵!”

第17章

南玉对外面好奇得很,见皇帝斜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小寐,悄悄将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洛京繁荣,未到宵禁,路上多行人往客。路两旁的店铺门上挂着大红的灯笼,一路从街头照到街尾,将整条街市照得明亮如昼的,小摊贩在路边呦呵,小孩在路边玩耍,一派的繁荣昌盛之色。

大汤开放,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并不那么严格,路上随处可以看见穿着短臂襦裙、袒领或者胡服的女子。

南玉叹了一口气,对路上可以随意行走的女子由衷羡慕。

皇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沿着车窗四处张望的南玉,伸腿在她屁股上踢了踢,开口道:“朕要喝水。”

南玉不满的在心里嫌弃的骂了一句“事儿多”,然后才放下窗帘子,从旁边放着水壶茶杯的小几上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皇帝的嘴边,道:“圣上,请喝茶。”

皇帝却只用嘴碰了一下,然后便嫌弃的皱了皱眉头,道:“冷了,朕要喝热的。”

南玉自己喝了一口试了试,茶水还是温温的,并没有太凉。

南玉对着皇帝笑了下,讨好的道:“圣上,出门在外的,您将就一点,而且这茶并不凉。”

皇帝却耍起脾气来,道:“朕不管,朕就要喝热的。”

南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皇帝也瞪着她,两人各不相让的对瞪了一会,最终还是南玉先败下阵来,将茶水全都含到嘴里,然后弯腰将嘴巴压在皇帝的唇上,将水渡到他的嘴里。

这次皇帝倒是没有再说水是冷的了,乖乖将水接了,还故意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她的嘴唇。等南玉将水喂完放开他之后,他还故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砸巴了两下嘴巴,一副回味的模样,然后又道:“朕还要喝!”

南玉只好再次含了水,用“渡”的方式伺候这位大爷喝水。

等她喂完之后,这次皇帝却没有让她再离开,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就这样强按着她吻了上来。眉眼随处可见的风流轻佻,脸上是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

南玉有些呼吸不顺的想要推开他,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反而让他一个翻身压在了小榻上面。一边吻她还一边将舌头伸进来与她的舌头纠缠,或者四处横扫。

他仿佛是极少做这样的事,玩得十分得趣,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变换花样,手从她的衣服下摆处伸了进来,轻轻的抚在她的腰上。他的手有些凉,手指上还有薄茧,抚在南玉的肌肤上的时候,让南玉不由颤抖了一下,麻麻的。

这种时候总是特别能挑起欲火的,南玉很快便感觉到了有一根坚硬的利器顶在了她的大腿根上,哪怕是隔着几层衣裳,都能让人感觉到它的炙热。

到底是在马车上,旁边还坐着张公公,南玉有些脸红。悄悄去瞄了一眼张公公,发现他正闭着眼睛假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南玉的羞耻度小了些。

南玉怕再这样下去,皇帝真的会在这里将她给办了,闹出一个“车震门”来,连忙用力去推他,手去拍他放在她腰上乱摸的手。

皇帝还是知道一些分寸,手从她衣服里面伸出来,嘴巴继续在她唇上吻了一会,然后才放开她,自己在榻上坐直了身子,缓缓的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皇帝本是想挑逗她的,没想到最后反而自己深陷其中,为自己的自制力感到有些丢脸,于是有些脸红的轻咳了几声,回过头看着躺在榻上同样呼吸不稳的南玉,瞪着她道:“大胆,你这贱婢竟然敢勾引朕!”

南玉:“…”您老可真会倒打一耙!

南玉真想吐他一句“那也是因为你太好勾引了!”,但是想了想,怕惹恼他终是忍住了。

她起身坐在榻边,整理着自己被弄得有些散乱的发髻和衣裳,没有去理他。皇帝倒是也没有再说话,半倚靠在榻上。过了一会,又推了推旁边的她,道:“去去去,坐另一边去,碍眼。”

南玉被他推得差点踉跄了一下,本来是十分不满的,结果转头看到他腿根上还鼓起的东西,于是知道他为什么觉得她碍眼了,有些报复又有些得意的“嗤”笑了几声,引得他重新睁开眼睛来瞪她。

马车大概又行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到了那传说中的醉仙坊。

醉仙坊是一座三层高的精致小楼,大红的灯笼从小楼的屋檐一直挂到了门口,灯笼的式样也很精致,八角宫形,上面或画着仕女图,或画着牡丹图等等。大门口处站着几个穿着青色圆领服的仆从,一见到有马车过来,马上殷勤的要上来牵马。

这醉仙坊跟南玉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按南玉的想象,醉仙坊的门口站的应该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袒胸露乳的美人,一见到有男人路过,便马上扭着身子走过去,嗲声嗲气的要将男人往小楼里面拉——这才符合她青楼的形象嘛。

仆从搬了脚蹬,掀了车帘子要扶上面的客人下马车。皇帝下马车之前还不忘警告南玉:“记得进了里面要喊我公子,还有在里面给我老实点。”

南玉自然是是是的应着。

来青楼的大约是没有谁身边带着奴婢的,仆从大约是有些好奇,抬起眼看着南玉,结果却被张公公瞪了一眼,然后马上又低下了头去。

等进了醉仙坊,南玉才发现里面比在外面看到的还要精致。庭院里怪石嶙峋,花木葱郁,脚下种满了牡丹芍药茶花等名贵花卉,左边还挖了一个小池,养了一些锦鲤,中间造了一座假山,涧水从假山上流下来回到了小池中。

这看着都不像是青楼,反倒像是富贵人家游玩用的别院小宅——总之一句话,一座妓院弄得逼格这么高,真是令人不爽。

等进了小楼,里面是一个表演的场所,前面高高的架了一个表演台,上面穿着胡服的女子正在跳胡旋舞,下面则是给宾客坐的坐席。

张公公给的银子足,仆从将他们领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有桌子有椅子,桌子上面还摆了瓜果点心茶水。

过了一会,跳胡旋舞的胡服女子们下去了,小楼里面安静了下来,只闻窃窃私语声。然后,二楼的楼廊处走出一个穿着红色纱衣长裙,坦胸半露乳的女子。那女子回眸间,能看得到是极为冷艳魅惑的模样,衬着大红的衣裙,倾国倾城。

南玉低头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好似也看呆了,眼睛张得大大的,一副色眯眯的猥琐表情。

南玉碎碎念的吐槽了一句:“色鬼!”然后重新往二楼的方向上望去。

那位红衣女子已经在二楼的一根柱子前停了下来,低头与身边的婢女说了句什么,然后接过婢女手中的剑。

那女子拉着柱边悬挂的红纱,踏上栏杆,脚在栏杆上一蹬,便一手执剑一手红纱的从二楼飞舞了下来。

鼓声悠扬,琴弦声婉转,鲜花满天而落,那女子犹如飞天的仙女一般轻舞而落。周围的宾客大声呼喊:“董仙娘,董仙娘…”那激动的样子,像极了现代某种叫做“脑残粉”的生物。

而台上的董仙娘却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叫喊一样,尤自跳着,朱唇轻启,唱曰: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有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有人,宛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台上剑光闪闪,舞姿翩翩矫健轻捷,飘然转旋回雪轻,转头清浅一笑时,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令人不由惊叹起来。

周围的惊叫声仍在此起彼伏,皇帝也像是被惊艳到了,晃着脑袋惊叹道:“果真是倾城绝艳呐,人间竟有此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