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人对着另外一个比她漂亮的美人,感觉总是不大好的,特别是身边的男人都被她惊艳得要忘乎所以的时候。南玉在心里酸溜溜的念道:“再漂亮也是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等一曲舞毕,董仙娘退了下去。然后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穿着袒领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看着大概是青楼老鸨一类的人物。

那人笑着对台下的嚷着要让董仙娘再来一曲的人道:“多谢众位公子捧场,大家知道仙娘姑娘的规矩,仙娘姑娘每日只舞一曲,只接见一位客人。至于今日哪位公子有幸能再见到我们仙娘姑娘,并与仙娘姑娘春宵一梦,就看哪位公子能答出仙娘姑娘出的三道题了。”

说完对着身后拍了拍手,婢女鱼贯而上,摆上香案和香坛。接着她身后出现了三幅巨型卷轴,上面写着董仙娘今日出的三道题。

第一道题是:老翁卖油,仅有三升和五升容器各一,用此二容器如何量出油四升。

第二幅卷轴上是画的一副仕女赏春图,让数出仕女图中的牡丹有几朵。

第三道题是以“牡丹”为题,作诗一首。

那老鸨让人在香坛上点上香,然后又笑道:“请各位公子在一炷香之内解答出这三道题。”

皇帝站起来抱着胸看了看台上的三道题,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三道题对自己来说好像有些难,于是转头看向同样盯着台上的题目看的南玉,踢了踢她的腿,道:“贱奴,你上。”

南玉的脑袋还有些混沌中,听着不由“啊”了一声,问道:“上什么?”

皇帝用一种“你废话”的表情看着她,道:“当然是帮本公子解出这三道题啊!”

南玉才不想帮他解题让他去泡妞呢,回道:“公子,婢子不会。”

皇帝道:“不会啊?”

南玉点了点头。

皇帝道:“那你不用跟朕回宫了,以后留在这里跟仙娘姑娘作伴吧。”说着上下打量了南玉一番,道:“凭你的姿色跟仙娘姑娘比是不能的,但在醉仙楼当个红牌还是绰绰有余的。”

南玉:“…”

第18章

南玉看向皇帝的脸,见他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哭丧着脸道:“圣上,臣妾可是您的御嫔,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会给您戴绿帽子的。”

皇帝道:“朕的妃嫔多的是,少你一个不少。至于戴绿帽子什么的,反正除了后宫也没几个人认得你,到时候朕就说你暴毙了,朕不介意,别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南玉简直要哭了都,做人做到这么无耻,简直令人无可奈何。

南玉张着一张想哭的脸,拉着皇帝的袖子道:“圣上,臣妾没怎么念过书,您不能欺负我!”

皇帝却拍了拍南玉的肩膀,道:“你加油吧,朕今夜能不能见到仙娘姑娘,并与她春宵一度,就全看你了。”

南玉收回那张想哭的脸,放开皇帝的袖子,然后像是破罐子破摔的道:“那算了,圣上不带我回宫我就不回宫了。我现在觉得,留在醉仙楼当个红牌其实也挺好的。我若用心经营经营,说不好还能越过您的仙娘姑娘成为这里的头牌呢,到时候艳名贯天下,也能引得万千公子为我竞折腰。”说完还伸手替皇帝整了整袖子上被她拉得有些皱的衣裳,含情脉脉的对皇帝道:“圣上,您回宫后千万不要太想我,我也一定不会想念圣上的。”

皇帝:“…”这下是轮到皇帝说不出话来了。

皇帝大约是觉得威逼不成,然后又改成利诱了,换了个温和的语气对南玉道:“你若是替朕解出这三道题,朕升你份位。”

南玉很是怀疑道:“圣上,臣妾念书少,您不能骗我!”

皇帝皱了皱眉,好像是对她的不信任颇为不满,但最终还是给她立了个保证道:“天子之言,一言九鼎。”

南玉用零点五秒钟思考了其中的利弊,然后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另一个公子哥的仆从,道:“闪开,不要挡住本姑奶奶看题。”

一炷香换算到现在大约是五分钟,现在过去已经差不多四分之一了。

南玉的脑袋一直在转,连前世参加高考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用三升和五升容器量四升油的问题,她记得前世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拿出来考的来着,但是怎么量的来着。求百度,求高中课本!

还有第二题数牡丹花的,这是纯靠眼力。

还有作诗的,求唐诗三百首!

这边南玉抓着脑袋对着台上的题目想得团团转,另一边皇帝却是悠闲自在的坐回了椅子上,从张公公手中接过一碗茶,一边喝茶一边偶或欣赏一下南玉焦急思考的样子,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等香案上的香的最后一点星火灭了之后,老鸨来问三道题的答案。

第一道题其实算不上多难,只要学过《九章算术》或《周髀算经》等书的人都能回答得出来。而大汤的科举不像后世的科考只考八股文,它涉足天文地理工商算术等等方面,明算科是必考一门,台下来的又大多是世家公子和读书人,所以回答出来的人并不少。

第二道纯靠眼力和算术的速度,这道题回答的答案就比较多了,有回答一百零七朵的,有回答一百零八朵的,还有回答一百零九朵的。

其实这道题出题的人还设了几个陷阱,因为画中除了花园里长着的牡丹花之外,画中仕女的头上、衣服上和手里拿着的执扇里还各有一朵牡丹花,所以正确答案是一百一十朵。

但是多的是人忽略了其中的一朵或者几朵的,所以等第二道题答完,剩下入围的人里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八九人了。

最后是剩下的人各写一首诗,收集起来叠放在一起,由婢女送到董仙娘的屋子,由董仙娘挑选今日的诗魁。

以南玉的水平是折腾不出一首原创诗来的,所以她用“救急如救命”说服自己,从唐诗三百首里偷用了一首诗来应了应急。

当然,她前世熟读唐诗三百首,至今还记得的有关牡丹的诗也就只有那一首。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惟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洛京。”

谁写的南玉已经忘记了,反正这是诗就对了。

皇帝其实不大相信南玉能写出什么好诗来的,尚宫局会教习宫女读书习字,但也仅是能认字写字的地步,不会深教到能吟诗作对。他伸过头去看了一眼,准备若是南玉写得不行就自己亲自上阵。

结果看完之后皇帝抬起头来看了南玉一眼,脸上却莫名让人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南玉还以为他是嫌弃她写得不好,将笔伸过去道:“圣上自己写吧,我会的就只有这一首了。”这是仅有的存货,再换别的也没有了。

皇帝却没说话,也没接笔,将桌上的纸夹起来递给张公公,道:“将诗送上去。”

婢女很快就收齐了诗,然后捧着一叠纸上了二楼。

南玉在下面百无聊赖的伺候皇帝喝完了两碗茶,然后那个婢女从二楼下来了,笑着请了皇帝上二楼去。

皇帝洋洋得意的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然后随婢女上了二楼。

南玉再背后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不甘不愿的跟着他上楼去。

等到了董仙娘的门外,婢女开了门请了皇帝进去,南玉跟着要进去,结果皇帝却回过头来,看着她道:“你跟进来做什么,难道本公子和仙娘姑娘巫山云雨的时候,你这婢子站在旁边欣赏吗?站门外边等着去。”

南玉指着自己“我”了半天,结果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说得好像她非要进去似的,天地良心,她一点都不想进去看他们恩恩爱爱好不好。

而那站在门边的那个婢女大概是觉得皇帝的话说得太露骨,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含笑道:“公子说话可真有趣儿。”

大概是在头牌身边跟得久了,连这婢女都带了一股风尘气,跟皇帝说话时眉眼含春的,真像是在勾引人。

皇帝警告性的瞪了南玉一眼,然后抬脚进了屋子。南玉不屑的哼哼了两声,然后抬脚出来站到了门边。

过了一会,屋子里传出女子的声音:“仙娘见过公子。”

那声音婉约清转,犹如夜莺娇啼,十分的动人心弦。

而后是皇帝的声音:“仙娘姑娘有礼,早闻姑娘倾城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三生有幸。”

那声音温柔得都能滴得出水来,跟对南玉时真是不能比。南玉听得越加不爽,直骂皇帝是浑蛋。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南玉从门里往过去,隔着白色的纱幔绰绰约约可以看到女子袅娜的身影。

她已经换过一身衣裳,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哪怕是看着身影,都可以猜到是怎样的一位倾城佳人。

她不知跟皇帝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便进了内室,外面再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南玉将眼睛收回来,靠在门外的墙上,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板,十分的无聊。

又过了一会,那个领他们来的婢女从屋子里出来,见到门外的南玉,笑着道:“姑娘若不介意,不如先到婢子的屋子喝喝茶歇歇脚,等过了三更再过来伺候。”

那婢女大约真的是好心,但南玉就觉得她是不怀好意,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我们家公子。”而且她也怕万一皇帝又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再,皇帝又要借故折腾了。

那婢女见南玉拒绝便也没有再多说,下去之后又端了酒菜上来,进去之前还递了一碟点心给南玉手上,道:“姑娘垫垫肚子吧,你们公子怕是要过了三更才能从我们姑娘屋里出来。”说完也不等南玉回答,直接端着酒菜进去了,进去之后还特地关上了门。

南玉看了看碟子上小巧精致的点心,想了想,觉得不吃白不吃,反正她肚子也饿了。

只是等她拿起点心刚吃了一口,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却端着酒菜一边走了过来一边骂道:“剑奴,你竟然又在这里躲懒,让我好找。”

南玉对着她指了指自己,很是怀疑她是不是在叫自己,但她什么时候跟这老鸨这么熟悉了?

老鸨恨铁不成钢的道:“整个醉仙楼就属你最懒,吃的最多,干的活儿最少。”说完用一只手端着托盘,用另一只手拉住南玉的手腕一边走一边道:“天字号房有贵客,你马上送酒菜过去小心伺候着。”

南玉现在知道这老鸨大约是认错人了,大概醉仙楼里有一个和她长得相似的婢女,但老鸨眼神不利索将她错认做了她。

南玉一边想要将老鸨的手从她手腕上挣开,一边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说的剑奴。”

老鸨拉得她有些用力,南玉没有挣开。老鸨反而转过头来用一种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眼神看着她,道:“你这一招已经用过了,下一次换招新的。”

南玉再次辩道:“我真不是你们醉仙楼的婢女,我是随我们家公子过来的,我们家公子现在在仙娘姑娘的屋里。”

老鸨叹了一口气,对南玉道:“剑奴,你这撒谎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撒谎真的不好。”

说完已经到了天字号房,老鸨将南玉手上装着点心的碟子拿走,将手上的托盘塞到她的手上,道:“进去好好伺候着,伺候得不好小心我扣你工钱!”说完一把将她推进了门里,让南玉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南玉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站稳之后连忙护住差点倒下来的酒壶。

屋子里面的客人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声音有些阴沉的斥道:“是谁?”

南玉只好硬着头皮道:“婢子,婢子是送酒菜进来的婢女。”

里面的人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道:“进来吧。”

南玉绕过隔断走进里面去,结果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个人时,差点惊叫出声。

第19章

里面跪坐在席上的人,一个是先帝的十二弟,皇帝的十二皇叔,楚王。南玉之所以会认得他,是因为先帝驾崩时,这位异母的十二弟哭得比皇帝和吴王这两个亲儿子还响亮还悲伤,又仗着皇叔的身份将即要登基的皇帝训斥了一遍,称皇帝“不孝”。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皇帝的半个舅舅和岳丈,戚太后的亲弟弟,戚贵妃的亲爹,戚家的二老爷戚边。戚边常进宫,南玉就认识的比较多了。不过从前她是默默无名的宫女,所以她认识他大概他是不认识她的。

戚家在先帝时期靠着戚太后以直升机的速度显赫起来,在皇帝登基初期,戚大老爷为尚书仆射,戚二老爷为右卫大将军,戚家一文一武,几乎把持了整个朝政。但在两年前,戚边因与突厥一战中失利,被皇帝贬成了右卫中郎将,现在有兵权渐渐被架空之势。反而薛后和薛贤妃的父亲薛定在那一战中成名,在两年之内升至了左卫大将军,兵权上已经能和戚家抗衡。

不过这些都是朝政上的事了,南玉没有当官的娘家,所以跟她也没多大关系。但现在令南玉好奇的是,楚王一个藩王,无召不得进京,如今却和戚家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喝茶,这里面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虽说戚边不大可能会认得她,但南玉还是低下了头将脸侧到另一边,端着酒菜走过来跪坐在地上,将酒菜放到他们的桌子上,顺便替他们斟上了酒。

斟酒的时候南玉还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两个人头大的匣子,匣子合着,却看不出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南玉将斟好的酒捧至楚王和戚边跟前,然后道:“两位大人请用。”

楚王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之下便眼睛便有些惊艳的放光。楚王性子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俗称“好色”,这一惊艳之下,便马上放柔了声音问道:“你是醉仙坊的婢女?”

南玉低着头道:“是。”

楚王端起酒杯将酒仰头喝下,然后放下酒杯,又对南玉道:“再替我斟一杯酒。”

南玉依言将酒斟好,将酒捧起来,道:“大人请用。”

楚王这次却不去接她手上的酒,反而将手放在她的手腕手背上摸了摸,一边含笑问道:“你们醉仙坊的女儿红是如何酿的,怎么我喝着比别处的女儿红要醇香些?”

南玉忍着胸口的犯恶心,一边想要将正在被揩油的手抽回来,一边勉强笑道:“没有什么不同的酿法,坊里的女儿红跟别处的都是一样的。”

戚边看着楚王笑了笑,却并不阻止她对着一个小婢女揩油,反而端起自己的酒喝了一口,笑道:“我看不是酒香,怕是怀里的女儿香,所以楚兄误以为是酒香。”说完看了南玉一眼,又接着道:“既然楚兄喜欢,我看不如这样,我从行首①那里将这婢子买下来赠与楚兄,楚兄带回去做一房娇妾,也是美事一桩…”

南玉听得一惊吓,身体一跳,手上的酒杯掉下来,直接落到了桌子上的匣子上面,酒水洒下来,洒得匣子上、桌子和酒菜上到处都是。

戚边见了被弄脏的匣子,顿时眼睛一沉,仿佛马上就要让人将她拖出去打死。南玉连忙跪下来求饶,道:“婢子该死,婢子该死…”说完又连忙将酒杯捡起来,拿出帕子来擦洒在匣子上和桌子上的酒水。

南玉看着桌上的匣子,实在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又见匣子上并没有上锁,眼睛一亮,装作怕匣子里面也洒进有酒水要打开来擦一样,伸手将匣子一开。结果里面的珠光宝气顿时照射了出来,射得南玉心颤颤的抖…我靠啊,里面满满一匣子的全都是珠宝。

早就听说过楚王的番地富饶,果真是如此!

而戚边见南玉将匣子打开,连忙伸手将匣子一合,然后厉声训斥道:“大胆!”

南玉再次跪下来请罪道:“婢子手拙,婢子该死…”

楚王看着漂亮的小美人害怕的跪在地上颤颤发抖,脸上是楚楚可怜的神情,心生怜惜,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道:“莫怕,莫怕…”说完又转头看向戚边,道:“戚兄,看你将人家小姑娘吓得。”

戚边看了眼楚王,又看了眼南玉,楚王的身份在这里,毕竟不好得罪,便又马上转变了个态度,笑着道:“是我过于紧张了,楚兄见谅,见谅。”说完别有意味的笑了笑,道:“楚兄怜香惜玉的性子,果真还是一点未改。”

南玉怕再呆久了脱不开身,到时候万一楚王真要将她拉回家当美妾就糟了,于是连忙道:“这酒菜脏了,婢子去给两位大人另换一些酒菜过来。”说完三下两除二的将桌子上的酒菜收拾起来,赶忙溜溜的走了。

等出了门,南玉拍了拍胸口,然后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顺过气来。

等做完这些再回过头看了看房间,不由揣测,楚王一个藩王秘密回京偷会戚家的人,还带了一大匣子的珠宝,看样子是要送给戚边的,也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阴谋。

南玉想了想,走到楼廊处正好看到一个婢女端了酒菜走过来,南玉于是拦住她伸手将她手里的酒菜抢过来,然后将自己的塞到她手上,道:“我的跟你换一下。”说完端着酒菜走了,徒留小婢女抬起头看了看她的背影,再看了看手里被换走的酒菜,然后迷惑的摇了摇头。

等南玉端着酒菜重新回到天字号房的时候,南玉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看着四处无人,将耳朵贴到墙上面屏气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得楚王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来:“稚子之事,还要拜托戚兄了。”

然后是戚边的声音:“王爷放心,你我相交多年,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自当竭力相助。”

再然后又楚王的声音:“并非本王不忠心朝廷,而是本王仅有这一子,圣上对本王并不信任,若镐儿入京为质,圣上万一受小人挑拨,对镐儿…”楚王没有说下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再然后他们又再说了什么,南玉没再仔细听,但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约就是楚王在番地拥兵自重,皇帝不信任这位皇叔,想让他唯一的儿子入朝为质,然后楚王贿赂戚家让他们帮他在朝中说话之类的。

里面似乎是发现了外面有人,突然停止了说话声,然后一个声音传出来:“是谁?”

南玉连忙整了整衣裳,然后走到门上,然后才道:“是婢子,给两位大人送酒菜,婢子可以进来吗?”

楚王道:“进来吧。”

南玉进去放下酒菜之后,道了一声:“两位大人请慢用。”说完屈膝行了行礼,然后就准备闪人了。

楚王因与戚边有事要谈,倒是也没有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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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董仙娘的房间里出来得比南玉预想得要早,不到三更天就出来了,出来时一副餍足后的心旷神怡,打开房门时还伸了伸懒腰,见到房门外的南玉,对她招了招手道:“走吧,回宫。”

张公公一直在马车外等候,见到他们出来,连忙伺候他们上了马车。

皇帝自上了马车之后就闭着眼睛小憩,也不知道是不是纵欲过度导致精力用尽的原因,倒是没有像来时那样折腾她了。

南玉坐在另一边一直打量他,从他的头看到脚,再从他的脚看到头,然后对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的不放过,简直想从他身上看出个洞来。

过了一会,皇帝睁开眼睛,自己从旁边小几上端了一杯茶喝了,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南玉,仿佛十分随意的开口道:“今天在天字号房看到了什么?”

南玉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果然皇帝去醉仙坊不是去睡美女这么简单的,她说皇帝怎么放着后宫一堆美人儿不睡,非要出宫来睡什么头牌呢。怕是早就知道戚家的人和楚王会在醉仙坊见面,所以去探听消息顺便去睡一下美女呢。

还有醉仙坊的老鸨将她认错的事实在太过可疑,南玉现在认真想了想,怎么想怎么可疑。

认错人的概率哪是这么容易发生的,就算那个叫“剑奴”的婢女长得跟她相像得让人认不出来。南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如她一般这么貌美如花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佳美人,那老鸨不拿来当红牌而让人做个婢女,实在对不起她老鸨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