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夜?抱了被子还要换裤子?尿床了呗!

随喜一脸淡定,带着她朝外头走。

吕悦也不知自己为毛要多上一句嘴:“是粘的。”

随喜的脚步顿了顿,疑问道:“什么是粘的?”

吕悦一愣,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手中抱着褥子上的一团湿。下头有人宫人过来想接二人怀里的被褥,随喜把自己手中的交给了那人,却皱眉接过了吕悦怀里的那团细看了两眼,想了想,冲吕悦道:“去找一下娘娘身边的吴公公。”

吕悦不知缘故,点头往前院小跑过去,人快跑到前头时才愕然回过味来…会不会是那小子…那个啥了?!

——画地图!

想想,肉包子过了年就算是十二岁了,自己因为两辈子都是女人,上辈子也没亲眼见男的那啥啥,所以一时没有想到,现在想想看,都这么大的岁数了,那个啥也是正常的吧?

想明白了,心中松了口气,可随后又恶心起来了——肉包子的那个啥…一会儿回去绝逼要拿角皂死命刷上几回手!

拉着前院儿伺候的小太监,把吴公公叫了过去,吴公公看过被子,又要了肉包子换下来的裤子,一脸恍然,脸上笑得和蔼,冲随喜点点头,把他拉到一边问了两句,随喜说罢又把吕悦叫了过来。

“之前是怎么回事?”宫女们都在里头伺候着,吴公公就算是韶华殿的大总管,也不方便这会儿就进到里头凑热闹。

吕悦只好把前的事儿说了一气。吴公公听罢,脸上一丝笑意不减的点点头,拿手摸了摸吕悦的头:“好孩子,你去伺候吧,顺道把碧玺叫出来。”

吕悦进去,把碧玺叫了出去,里头肉包子已经换好衣裳了,正嘟着个肥嘴巴发脾气,见吕悦进来了之后,挥挥手,把宫女们赶了出去,恶狠狠的冲吕悦和小马子道:“不许说出去!特别是皇兄他们!”

二人只能点头…话说,自己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办?而且你以为我们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吗?没看到外头吴公公都过来了么。

都十二岁了还在尿床,肉包子自感十分之丢脸。不嘱咐宫女,是因为之前警告过,她们又只在自家院子伺候自己跟母亲,而吕悦跟小马子却会随自己出去,难免不会撞见自己哪位兄长,这事要是叫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自己啊!

想着,就又加了一句:“哪个敢说,通通打死!”

悲催的缩了缩脖子,吕悦刚才还有心想问问他睡觉时有没有梦到什么仙女美女的,到底是如何才导致这一重大事件的发生?现在一听——还是老实装透明的吧。

那头叶贵妃得了消息,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笑得开了花,把之前刺杀太子没能一下子要了他的命的郁闷、皇帝得知洋美人的里衣被偷迁怒而去的憋屈之情通通挥走了。

“唉,这孩子,总算是有点大人的样子了。”说罢,冲吴公公道,“回头挑几个人来,要干净识趣老实不惹事的…”说罢,又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当年太子初回点了几个人过去伺候来着?”

吴公公垂着眼睛眨了两下眼皮:“太子当年应是六位宫人伺候,二殿下往下,每次是四人伺候。”

叶贵妃沉了沉脸,面无表情的沉思了一会儿:“报上去,叫他们选四个过来,再从咱们院子里头挑两个一同伺候。”说罢,拿着手帕按了按嘴边儿,叹了口气,故意道,“小十六最是挑剔呢,吃个点心连缺点子芝麻都能品出来,于女子上怕也是啰嗦的,说不得,只能我这为娘的多上上心了。”

吴公公依旧神色不变,脸上笑得温和关切,语带感慨的道:“娘娘这是慈母心。”

叶贵妃这才又笑了起来,挑了挑眉头:“碧玺呢?叫她过来问问,这几日可不能叫小十六乱跑乱动的,也不能着了凉。”

碧玺听宣后,忙进屋跪下行礼。

还没等叶贵妃说话,吴公公便笑道:“十六殿下的事儿,辛苦你们几人了。”

碧玺忙一叩头,道:“伺候殿下是奴婢们的本分。”

叶贵妃笑着点了点头:“殿下今日精神可好?”

“尚好。”

碧玺那边话音刚落,吴公公就又问道:“今日这事,是之前就有过?还是今日头一回?”

碧玺一愣,咬咬牙,面色有些个发白:“是…是…头一回…”

吴公公原本那和蔼笑脸这会儿更柔了三分,口中“咦”了一声,抬头看向叶贵妃:“怎么刚才奴才问院子里头粗使的宫人,似是前几日就给殿下换洗过两回被褥?说是同这回的情形相仿呢。”

第24章 升职进级

碧玺听了吴公公的话,心下大惊,忙伏到地上连连磕头,声音结巴道:“是、是、是殿下说、说太丢人…不叫声张!”

叶贵妃原本笑吟吟的脸色渐渐收起,嘴角下压,声音发沉:“丢人?”自家儿子长大成人了,再没什么比这更叫她心中宽慰的了,这怎么竟成丢人了?!抬手点下头头,声中带着寒意,“说!怎么回事?!”

碧玺再不敢瞒着,磕得头上青红一片:“约么一个来月前,殿下…有过这么一回,醒来知道了,就生气了,说,没听说还有哪个皇子这么大了还尿床,要是我们哪个敢说出去,就活活打死!”

这话倒像是十六皇子说的,只,这么大的事情,这群奴婢竟敢隐瞒自己?!一个多月前?!自家儿子竟然从一个多月前就成人了,她竟这会儿才知道!

手紧紧攥着,几乎掐断了指甲,叶贵妃缓缓点头:“好啊,外头的事儿本宫管不了,也管不得,这会儿竟连自己院子里头的事都管不得了!”说罢,一抬手,看也不看吴公公道,“把这胆大妄为的奴才,给我拖下重打五十大板!”

说是重打,就是要打死为止。

吴公公微一点头,外面自有听着的下人进来堵上碧玺的嘴巴拉了下去。

“查!看看还有哪个明知道此事胆敢瞒着我的!”叶贵妃气得直拍桌子,这些下人胆大妄为,竟连自己都敢欺瞒?想自己以贵妃之尊竟还要受这些卑劣之人的欺瞒实是让她心中难受,眼眶立时红了起来。

十六的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这是什么怕羞。可这些宫女们虽或不清楚,但竟敢连这些都瞒着着自己?!今日是夜遗,明日要是哪里流了血了,是不是十六不叫说,她们也敢瞒着?!

吴公公等叶贵妃发完脾气,这才略上一前一步道:“这些奴婢年纪大了,心也大了,十六殿下又天真不知愁,还当是尿了床铺是件丢脸的事儿,这才拖到今日。要不是今日那个新选上来的小吕子觉着被褥发粘,同随喜说了,随喜忙到前头来找奴才,今日这事怕还是被她们蒙混过去。”

叶贵妃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吸吸鼻子点头道:“之前只怕小太监们不及宫女细心,却没想到她们年纪大过十六太多,反到做起他的主来了!要不是那小孩子机灵,随喜沉稳,此事竟还要瞒到他大婚不成!”说罢,又皱起了眉头,“那随喜也是,往日他也是在后头打理的,怎么之前却没觉出不对来?”

吴公公笑着低声道:“娘娘贵人多忘事,这不是正月前才刚叫随喜带着那几个孩子进屋伺候的吗?以往殿下起来后,屋内自有人管换洗衣裳被褥的,他们几个哪里进得了门?等他们陪着殿下去了学堂,她们在后头把衣裳被褥一卷,外头的太监们又哪里知道?这回也是赶巧了,要不是殿下起兴睡在书房,身边只有碧玺一个,不得不用上那两个小孩子,随喜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呢。”

面色再沉了下去,叶贵妃眼中闪烁不明,她是女人,自知女人的心思,只怕这几个宫女打的还不是这一个主意!怎么样说,十六也是位皇子,哪怕只是能得他一夜宠幸,身份地位都与此前再不相同。

再一个,她们是自己赏下的,就算年纪大些,也比后来给十六选的多了几分体面,便是十六日后出宫,也不敢拿她们如何,这是还没等自家儿子长大,就打起要当主子的主意来了?!

“把十六那里的几个宫女都提过来,我要亲自看看!别叫那些个心思不正歪门邪道的再带坏了我的儿子!”

吕悦不知前头的事,只跟随喜一路忙着,把肉包子的衣裳全都换遍了,就见前头有人来带肉包子身边儿的那些小宫女过去。

还当是叶贵妃知道肉包子已经长大能碰女人了,这才把宫女们叫过去训诫一番,别让她们乱心不该起的心思。

不过…

抬眼瞄了瞄肉包子这副圆润的模样,就这身材、这体形…要是在床上嘿咻的话,不知要压坏几张床啊?妹子们能撑的住不?

正月初二,韶华殿里血雨腥风。十六殿下身边的几个大宫女走后再没一个能回来的,最后只剩下两个十四岁、面相老实忠厚的蝴蝶、玉蜓哆哆嗦嗦的跟着前去领人的随喜回来了。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东西,搬去耳房住。”随喜回来后,便如此对吕悦和小马子说道。

两个小孩子一脸的迷茫,不解的抬头看着随喜。

随喜神色淡淡的:“我住里面那间,你们两个睡外头,挨着殿下的屋子,以后我带你们二人上夜。”

上夜…伺候肉包子各种起居洗漱穿衣吃饭,小说中大丫鬟们的工作。

这是为毛啊?他现在不是已经可以碰女人了么?还是说,要等到快十五的时候再安排女人,现在怕他有了这个能力之后不安份,所以把女人们都给迁走了?

吕悦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搬东西搬家。

肉包子的房间自带着小耳房,他卧室边上的那间被隔成了里外两间,里头那个由随喜住着,外头就由吕悦跟小马子住着。

随喜要是进进出出,必然会路过自己和小马子的房间,而且这里的房间面积比之前的那处下人房的还要小一些,炕倒也是烧着火,晚上的温度很不错,灯油之类的东西更多,连炭的质量都要更上一层,可总的还说,吕悦还是觉得没有之前的那处房间方便——私密性太差了。

把几件入宫后新得的衣裳依次装进了衣柜中,小马子仔细万份、小心万份的再把二人的荷包放到了箱子里头,然后贴在吕悦的耳边小声道:“左边的是你的,右边的是我的!”

吕悦点点头,她也在意银子之类的赏赐,可现在人在宫中,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更没有赚钱的法子,就只好丢在一边,等能用时再说吧。

两个小太监安置好了,又进到里屋去帮随喜,随喜的东西略多,却也没多到哪儿去,三个太监收拾完毕,又跟着肉包子,以及那两个吓破了胆子的小宫女到了前面叶贵妃处。

叶贵妃一脸爱怜的把他拉到怀里,点着他的鼻子道:“你个臭小子!跟母妃还那么多的芥蒂不成?那事竟连母妃也不许知道了?”

肉包子愣了愣,才想起她说的应是自己“尿床”的事情,一脸的扭捏,左扭右扭了好半天,才低声道:“只说不让他们说出去…”又没说连叶贵妃这里都不许说。

叶贵妃眼睛眯了眯——那些宫女果然胆大妄为了!

抬手在他头皮上摸着,笑点着他的鼻子:“傻孩子,你那不是尿床了,是长大了,这可是好事呢…”说罢,脸色又沉了沉,“不过这两日还在过年,有些不便,等出了十五母亲为你安排人进来伺候。”

知道自己身边的宫女被叶贵妃要了回去,还当是要换成新的小太监呢,肉包子早就知道等过了年要给自己身边新换上小太监,叶贵妃不过是把这事提前了些时候。反正自己是主子,他们得伺候自己,男的伺候跟女的伺候…还没理解到女人好处的肉包子同学并不介意伺候自己人的性别为何。

肉包子继续打滚卖萌,叶贵妃跟他在这里扮演母子情深的戏码,二人正在这里聊着说着,外头一个小太监冒了个头,吴公公看到,忙退了出去,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即又走了回来。

叶贵妃见了,拍拍肉包子的厚脖子:“母妃去洗把脸,你先在这玩儿。”

说罢,吴公公跟在身后一起出去了。

肉包子坐在床上拿着个橘子一点点的扣,圆嘟嘟的手指头把橘子皮掰成指甲盖大小的一点一点,弄了没几下,就满手是橘子汁,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抬手一丢,正丢到吕悦胸口:“你来剥!”

“…是。”吕悦嘴角抽抽,把橘子拿到手中捏了捏,这么软、这么薄的皮儿,竟然能被这位剥成这样?这也算是一种才能啊…

一面感慨,一面把皮给剥开了,那边桂香过来接了皮走,吕悦上前,把剥好的橘子放到肉包子身边小几的盘子上面。

那边荷香扫了一眼,笑着过来,把橘子又一瓣一瓣分开,挑去白丝,又把里头裹着果肉小薄皮再揭开,这才送到肉包子嘴边。

吕悦看得目瞪口呆,身边的小马子也有些发傻。好么,吃个橘子竟然还要剥得这么干净?外面的白丝很有营养的好不好?可以预防各种病的有木有?吃成这样,也难怪他只长肥肉不长脑子了!

“怎么样?”叶贵妃到了外头,低声朝吴公公问道。

吴公公颔首:“陛下得知后很是欣喜,道,叫他们挑四个好的过来伺候,又说,等出了正月,再给殿下指两个过来,年底的选秀也会给殿下留意的。”

叶贵妃这才长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深了二分,更有二分得意:“陛下说这些话时神色如何?”

“听说很是愉悦,直赞咱们殿下这就算是长大了。”

叶贵妃再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梳洗了一下,再回去跟自家儿子说话。

值夜第一日,除了近近距离的欣赏了一通肥肉秀之外,又伺候这位更衣梳头,虽然有蝴蝶玉蜓两个,又有随喜帮忙,可到底还是累出吕悦那一身的汗啊…

不累不行啊,这货实在太懒了!洗个澡连胳膊都得别人帮他抬起来才行!帮这么一头猪一样只知道吃的主子,以吕悦现在这七岁…啊不,过了年她就八岁了,以她八岁的小细胳膊小细腿的,真真是有够呛啊。

回了屋,小马子跟自己同时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对视了一眼,捂嘴偷笑了起来。

“哎哟…”二人偷笑之时,头上齐齐的挨了一下,一转头,正跟站在身后板着张脸孔的随喜对上,忙低头敛气,装老实。

“早些歇息吧,今日不用咱们值夜。”说罢,随喜便淡定淡然背手慢悠悠的朝里头那间屋子踱步走去,进去之后,才偷偷的长松了一口气——真TM累人啊!

吕悦这才跟小马子对视了一眼,吐吐舌头。怎么说二人也是才来,岁数又小,值不得夜,外头还有蝴蝶玉蜓跟着,她们虽然在那些宫女中的岁数小些,但怎么说以前也近身伺候过,还算好说。

房间离得近,木板又薄,二人躺到床上后就听着外头,一会儿要点心、一会儿茶、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如厕、一会儿又说被子盖得不舒服。足足半个时辰,大爷这才睡了。

然后,就是呼噜独奏曲。

眨巴眨巴眼睛,吕悦怅然若失的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自从那几天离开那间由六个小太监一起住过的大通铺后,她以为她就摆脱了睡觉时会听到呼噜声的生活了呢。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位等着她呢。

下人们打呼噜还好说,像吕悦现在干的这份工作,打呼噜的人就不能来做。可主子要是打呼噜…下人们不敢说什么不算,还要忍着。

小马子在床上连翻了个三个身,到底不敢说话,在黑暗中看了看吕悦,见她没动弹,以为她居然有在噪音下还能睡着的好本事,只好拿被子一裹脑袋,勉强睡了。

吕悦听着动静,一直没动弹过,就保持一个姿势,仰面朝天的睡着。倒不是她不想到头也裹进被子,实在是她老人家比较怕憋气,拿被子捂个二三分钟就要出来换换气,就算是冬天天冷也不行。

次日清早,吕悦有些悲愤看了看镜子里面那个明媚皓齿除了脸色有点黑之外,完全看不出来没睡好的小脸——年轻真好啊,一个晚上没怎么睡,居然都不带有黑眼圈的。

肚子里面为自己那不足的睡眠暗自缅怀了一下,然后胳膊腿酸痛的还要帮着肉包子穿衣服。

如果说晚上的肉包子是头懒猪的话,那早上的肉包子就是一坨摊在那里的肥肉。

一大清早的,肉包子简直就是起床大杀器。或者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闭着眼睛被李嬷嬷从床上抱着坐起来,闭着眼睛任两个小宫女往他老人家身上套衣服,闭着眼睛任吕悦跟小马子往他脚上塞鞋子塞袜,再闭着眼睛任随喜给他洗脸。

最后,又闭着眼睛任膀大腰圆的李嬷嬷抱着他出门…话说,要是没有李嬷嬷的话,吕悦觉得只凭自己这一群人,根本没办法移动这座肉山大魔王。

第25章 公公与春宫

叶贵妃一脸欣喜心爱的看着自家这座肉山儿子——咦?似乎肉包子的外号经过一夜再次升级了?

总之,肉山正坐在桌子上头吃饭。

这一回,吕悦跟小马子则站在后面,两眼紧盯随喜,看着他给肉山布菜。

小眯眯眼扫到哪个菜上,随喜就给他面前的小盘盘上面夹上哪道菜,之后,再等着小眯眯眼看向下一道菜。

吃早饭,陪叶贵妃说话、去书房写功课、围观肉山拿游戏完虐小马子。之后,再去叶贵妃处。

“把这个送到太后娘娘处,就说是十六殿下的心意。”指着桌子边上的一个盖着缎子的盘子,里头是一份新做出来的点心,是刚才肉山吃后说好吃的,叶贵妃为了给自家儿子刷刷存在感——毕竟他房里很快就要进人了嘛,需要提前打点一下老BOSS。所以,孝心是肉山的事,跑腿,是吕悦跟小马子的事儿。

“是。”两个过了才年八岁、九岁的小朋友,端着盆子出了门儿。

盘子拿在吕悦手中,没办法,谁让她不认路来着?她需要依靠小马子来识途,自己自然就要辛苦一点了。

“你记得路吧?”出了韶华殿,路痴吕悦还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当然,这么好走的路!”小马子点点头,纯洁简单如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舍友小同事的悲剧体质。

“那就好。”他记得就好,倒省了自己的事了。

二人出门向北,再转西,经过太子的东宫门口儿时,二人溜着左边的城墙根儿往西走,东宫门口人来人往的,自那天悲催的遇到了好色八殿下后,吕悦总算是相对的意识到了一些自己这把小脸儿的杀伤力,这会儿走路都恨不能把脑袋塞到胸口里面藏起来。

二人一路低头走着,不远处的带刀侍卫往来巡查,一路无事的走到了慈恩殿门口,二人这才齐齐的松了一口气,偷偷对视一眼,低头走到门口道:“十六殿下孝敬太后娘娘的点心。”

门房处听说是十六殿下处送来的,只略看了看,就放二人进去,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在前头带着路,路上也不交谈,往里面走去。

慈恩殿里平静如昔,这会儿似乎不是妃嫔过来刷存在感的日子,所以路上无人,只有几个太后处的宫人在撒扫。

吕悦低头敛气,和一般姿势的小马子进了太后宫中,跪在下头行礼说话儿。

二人身份低下,不敢抬头看太后她老人家的表情如何,只听着语气,觉着还算和蔼亲切。问了问肉山用过了些什么,这两日又如何如何。说罢,忽的话音一转,侧头对坐在下手处的一个女子道:“一转眼,小十六也大了,他那处也该添人进口了。”

那人笑道:“可不是,等殿下再给您添了曾孙子,便更是您的福气了。”

吕悦只用眼角扫了扫,看服侍,应是陪在太后处的另一位年长女史。

太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二人道:“回头你们细心服侍着,就说我的话,虽说成人了,可也万万不能伤了身子才好。”

二人再次磕头,道了声:“是。”

太后又微微转头,从一人手中接过茶盏:“素萝代哀家走上一回,把昨日收拾出来的东西给叶贵妃送过去。”

就听上头一个清冷声音低声应了句:“是。”

吕悦莫名打了个寒战,这应该是那个凤眼的女史的声音,虽听了没几回,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叫人记忆深刻,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太后处又赏了些点心,叫人包了给两个小太监带着,二人再磕头退下,就见那边那位叶女史带着个刚留头的小宫女向二人走来。

冰冷的眼睛在二人脸上一扫,不管是小马子还是吕悦都不敢跟她对视,只低着头,等她的吩咐。

“走吧。”

“是。”二人微微让后半点,低着脑袋跟在后头,那个小宫女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盖着缎子,里头装的不知是什么。

一行人出了慈恩殿,向东一路行去,周围那些小太监等人见了叶女史时,皆低头行礼。虽不必像见了主子贵人那样跪拜,可也是有够有面子的了。

吕悦跟在后头,见没正面冲着她,这才敢抬眼瞧瞧她的背影。

背挺得很直,虽一步步走着,却丝毫不见头上珠钗晃动,身上穿得只是品级内的女宫服,外面罩着件天青色的斗篷,脚下步子不大、步速也不快,可跟在他后头的二人必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想必应是她个子比自己二人略高些,步伐大点的缘故。

从后头看去,能看到她梳理得整齐的发鬓,及耳后一抹肌肤…等等,她怎么没戴耳环?

吕悦愣了愣,这才发现叶女史耳上竟没挂坠子,转头看了看斜前面跟着的那个小宫女,虽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可她耳朵上头已经穿了耳洞。

难道是不喜欢?

心中正胡琢磨着呢,就听前面传来清冷的声音:“十六殿下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吕悦正走神呢,一时没反应过来,小马子应道:“殿下休息的很好。”昨天晚上那小呼噜一串串的,吵得自己二人没睡好,可他老人家睡得定是香甜。

“昨日听说,韶华殿里处置了几个宫女?”

小马子一愣,诧异转头看向吕悦,吕悦也愣了,他们二人虽然知道十六殿下身边不再多用宫女伺候,换成自己几人了,可却完全没想到,那些原本的大宫女们…竟然是被“处置”了?!

前面没听见二人的回答,脚步微放慢了一丝,侧头回来,见二人诧异对视,就见吕悦脸上先是发愣,随即恍然,然后…吓得小脸就发白了起来。

“并、并没听说…”

叶女史脸上神色未动,分明长的如此美貌,却偏偏像块木头似的,半点儿表情也没有,只“嗯”了一声,再朝前头走去。

处置掉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吕悦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怎么好像什么迹象都没有似的,就有一群人因此倒了霉呢?不弄清缘由,万一哪天自己也糊里糊涂的被人咔嚓了,说不定到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肉山的身体已经长成熟了,可以拉着妹子啪啪啪了…然后,这事被叶贵妃知道后,就准备着手给他安排侍寝的人了…但为什么要把他身边原本的宫女都处置了?莫非…她们被他拉上过床了?!

心中紧了紧,随即又有些疑惑,就算有,一两个的也是最多的了吧?怎么都处置了呢?就留下了两个最小的?

思维钻进入了牛角尖里面,吕悦一时半会儿算是转不出来了。随着叶女史再回了韶华殿,跟叶贵妃回完了事情,见叶贵妃单留下了叶女史,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叶贵妃跟太后有亲,叶女史应该也是太后的亲戚,那么叶女史跟叶贵妃应该也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