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在肉包子到的时候才有幸能跟着进来一回,而今天倒是头一回在只有太后和妃嫔的情况下见识了一把宫中中老年妇女们的社交生活。

聊衣裳、聊吃的,叶贵妃显然已经忘记昨儿个才把一个小太监送给太后卖好的事情,一个劲儿的奉承着太后,还时不时的把话题拉扯到叶女史的身上。

叶女史装没听见的,太后则多会“呵呵”一笑,就又转到其它话题上面去了。

见这些妃嫔见到了一半儿,又有秀女中的一小部分过来请安。跟平时见的都是毛头小子不同,今儿个吕悦算是把宫中各色的妹子全都看了个遍,女人们的交际看得她这个两辈子的真妹子都直想打瞌睡…没办法,简直太…太太太没激情了!

你说今儿听说了个什么美容的方子,她说头发哪里哪里换了个样式来梳梳,另一个说哪个小贵人又得了圣宠,再来一个又说起这个秀女的作派不错、那个秀女的诗书最好…

“唉…天天这么下去,晚晚有一天自己也得变成八婆啊…”古代女人的生活圈子还真是…不大老大的。吕悦觉着还不如跟着肉包子,看学院里面那群小屁孩儿们争风头来得有意思呢。

“才一日就受不了了?”吕悦低声嘀咕着,却正被叶女史听了个正着。

连忙抬起头来,见她正斜着眼睛瞪着自己呢,吕悦忙狗腿笑道:“哪儿的话?这不是…这不是…”

“行了,少找你那歪词了。”情知让她说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叶女史干脆懒得跟她费事。

二人这会儿已回到了竹林小筑里来了,正等着晌午开饭,这几日天冷,院子里头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别说叶女史了,连吕悦都没有出门儿的冲动。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外头棉儿报:“宋女史大人来了!”

叶女史眉头微挑,把手中刚拿过来打发时间的书本往边上一丢,抬腿下床,动作利落至极到吕悦根本没反应过来。

“饭还没送来?”宋女史进了屋子,见叶女史迎了进来,也不用人让,就朝西侧间走去,棉儿忙跟去奉茶。

“何事?”叶女史跟了进去,面色平淡的坐到了椅子上面,也没让宋女史坐下。

宋女史扫了她一眼,转头对棉儿道:“叫那孩子过来。”

棉儿愣了愣,向叶女史看去,叶女史眉头皱了起来:“叫她做甚?”

“从昨儿个到今儿个,我可还没细看过呢。”说罢,见他仍一脸的警惕,无奈叹了口气,“放心,我又如何会为难他?不过看看。”那孩子之前也见过,只觉得生得不错,却从没细看过,更没想到他说的竟就是这个孩子。

第52章 挡箭牌?!

因为每次这孩子过来时都是同着另一个小太监一起过来的,哪想到另一个小太监刚叫皇上要了过去,才第二天,他就找了太后,非要讨这个孩子过来呢?

皇上那点子兴致…呵,怕是他也怕出了什么差子,再叫那位看见这孩子,别把人再给抢走了吧?

叶女史神色沉了二分,脸上颇有些晦暗不明,就等宋女史再要开口说什么时,她才一抬手,对棉儿道:“叫吕悦过来,你就下去歇着吧。”

“是。”宋女史过来之时,多不用自己过来伺候,这二人关系一向亲密…说亲密却又有些古怪,总之,自己一向是不在上伺候的,最多是刚过来时倒杯茶什么的。

等棉儿退了出去,宋女史才面带揶揄的笑着对叶女史道:“舍得了?”

“哼。”叶女史冷笑一声,“当面见见也好,省得哪日再趁着一个眼不见的来找我的人。”

抬手按到额上,宋女史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一脸的无奈:“你就当我是这种人?”

“这可说不好。”

“你!…你那父亲,真真不知到底教了你些什么!”明明他才九、十岁时就到了自己这边,陪着自己入宫的,可自他一过来时就主意极正,门中就没人能做得了他的主!要不是他父亲早先欠了自己一回情,才能叫他过来帮个几年的忙,怕是他当时回门中打上一晃,这孩子就会跑得没个人影了!

吕悦一进门,就觉得里面貌似气压低得很,不由自主的就站在门口儿,哪还敢往里头走?有命没有还是两说呢!

见人进来了,宋女史挑挑眉毛,尽量表情放柔和的道了声:“过来。”

“过来。”与此同时,还有冷冰开口的叶女史。

过来…过哪儿去?

吕悦深深感觉到自己似乎进错片场了,一脸纠结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见叶女史霸气侧露的转头瞪着自己:“过来!”

“是…”这位目前是直属上司,还是别跟她拧比较好,不然以后自己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叶女史的身边,站在她椅子边上,然后…就觉自己的胳膊被她的爪子…啊不,是玉手,被她的玉手抓住,往她的怀里一带…

吕悦内牛满面——这是神马状况?!

宋女史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他这是…在向自己彰显别碰这孩子么?等等,我什么时候要动过这孩子了?!

背后靠着张洗衣板…嗯,至少还能感觉出他身上有一道一道的排骨,应有的两座小丘陵还没长出来。吕悦表示压力山大,看看面前那同样被惊着了的宋女史,虽然自己看不到叶女史的表情,但她此时已经大概脑补出这种状况来了——不会是小孩子到了叛逆期,为了抵制家长的乱点鸳鸯谱,所以才找自己当挡箭牌的吧?!

这种可能性,那素灰强滴大!

虽然挡箭牌的安全性有些成问题,可怎么说也比真·男宠要强吧?!

心里松了半口气,虽然在外人眼里,自己可能变成了个倒霉的挡路钉子,但在她这儿…至少暂时应该是安全滴,不必担心晚上睡着一半被人给…咳咳咳,少儿不宜!

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宋女史再度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那个一脸倔强把那个小太监揽在怀里的孩子,冲吕悦苦笑了下,招招手:“孩子,过来。”

…我过去你确定不会拿针扎我吧?

吕悦没敢动,她现在人还在女史大人的怀里呢,要是但凡有点儿投敌的嫌隙,恐怕她就会真的发飙了。

“我说过,我不管你,更不会动他,我就是想细看看这孩子!”宋女史无奈,只得又瞪了叶女史一眼。

冷哼了一声,叶女史这才勉强松开了手,在吕悦后腰上拍了一巴掌:“有事叫我。”

离的这么近…有事你不会自己睁大眼睛看啊?!

面对中二期跟家长正值绞尽期的小朋友,吕悦理智的选择闭好嘴巴,低头向宋女史那里走去,停在她身前二三步远。

“过来。”狼外婆笑眯眯的冲她招招手,无奈,只得再近两步。

这还是头一回细看这孩子,之前不过是远远的看着,偶尔说上一句半句话,却也没认真瞧过。现在看看,小鼻子小嘴巴,两只眼睛灵动得能滴出水来一般,连女儿家能生成这样的也实属罕见。

宋女史抬手拉过吕悦的手——小手纤若无骨,骨骼也纤细,倒真跟女儿家似的。

抬头再看看她的脸孔,小太监要是自小切的,以后也长不太高,身子骨也会纤细些…就是长大了,装成女儿家的模样,怕也没人能瞧得出来呢…别说,那孩子的眼光还真真是好。

想着,又忍不住的瞧了叶女史一眼,见他仍一脸的淡定,拿起一只茶杯,正慢悠悠的吹着,眼睛却不错的盯着自己这边,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看来…是真真上了心的?

心中暗叹了一声,她不过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生的什么样子,怎么就叫他放在了心上?若是寻常的小太监,自己还能想想法子,寻来更好的,自能再把他引回征途上去,可现下看来,这般品貌模样,连女儿家中都难得一见,也难怪他会上心呢…

“叫什么名字子?多大了?几岁入的宫?”

吕悦身上起着白毛汗,脸上僵笑的应着宋女史的话。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可从来没觉得有这回见面这般胆战心惊。想必这位宋女史应该是叶女史的长辈吧?比如姨啊什么的,人在宫中,有太后宠着,怕是连这个长辈也管不得她了?这才来看看自己的情况?

一一应着,就在叶女儿快要不耐烦的想要开口时,宋女史及时停口,从怀里取了个荷包出来,塞到吕悦手中:“收着吧。”

…这算是被她摸了半天小手后的压惊费么?

吕悦只得接过,谢了她,然后退回叶女史那里,拿着荷包看着她。

“给我。”果然,这东西没这么好收的,自己这位顶头上司要劫糊!

嘴角抽抽,把那荷包放到她手中,吕悦朝边上退了一步,就见她直接打了开来,见里面一对金灿灿的虾须镯子,上头镶着好大一对东珠,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才又装了回去,交给吕悦:“收着吧。”

…她这算是在检查?还是看了之后不喜欢才给自己的?

吕悦一头雾水的把那个荷包收进了怀中,再一抬头,看到宋女史又是一脸悲愤的表情坐在那里直倒气。

好半天,才回过气边,抬抬下巴,冲叶女史示意道:“我有事要说。”

叶女史表情淡定的“嗯”了一声。

宋女史嘴角抽抽,抬眼看了吕悦一眼,吕悦从她说“有事”时就想退了,可自家这位主子不发话,她哪敢啊?!

“那个我…”

“你不用退。”吕悦才一开口就被叶女史顶了回去,把手中已经吹凉了的茶杯皱着眉头放了下去,挑眼看向宋女史,“何事。”

张张口,好容易才把那险些股出来的气给咽了回去,宋女史长叹一声,又看了低着脑袋站在那边装死的吕悦一眼,对叶女史道:“既然你已定了主意,我便不会再管。这孩子的事儿我不管,只是宫中的事情…”说着,又看了吕悦一眼。

吕悦继续装死ing。

叶女史淡淡扫了她一眼:“她是我的人。”

那就是说也无妨的意思了。

又叹了一声,虽这孩子生的好,可到底是个什么心性,不得多看看?你现在就同他交了底,也不怕回头…算了算了,这孩子主意正,管的多还不如不管。

瞪了叶女史一眼,宋女史无奈开口道:“皇上把人手都撤回来了,查那两回事儿的。”

话只说了一半,毕竟身边儿还有个没打过什么交道的“内人”在,宋女史再怎么也不能立马把吕悦当成布影板。

叶女史淡淡一笑:“这是自然,都查到他自家儿子头上了,能不收手?再不收手,天知道要牵扯出多少人来。”

“可我就是闹不清楚,他又不争那大位,又向来没那野心,闹这一出做什么?”宋女史眉头再皱,一时想不通。

叶女史又是一笑,八皇子闹这一出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大位找想,他为的那个缘由这会儿正站在自己身边儿呢。得意的一扬嘴角:“皇帝不查不是早就知道?若他狠得下心来,太后哪里又会找咱们进宫?”

宋女史神色一肃,这会儿倒似忘了吕悦似的:“只可惜,找的也太晚了些…当年那些宫人死的死、没的没,有些个事想查都不查不清了…”

“与我何关?反正最多五年,我是必要走的。”叶女史垂着眼睛抬起手来,左右看着手上的指甲长短。

宋女史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罢罢…东北、西北那四个院子里头…”说着,抬眼正色看向叶女史,“你还是得走一圈儿,看看情形。”

叶女史一脸好笑的挑挑眉毛:“师姑确定?那几处我早说要去的,你们拦着,怎么现在想起叫我过去了?”

宋女史脸上一讪,咳了一声:“之前是怕打草惊蛇…”

“呵,不过是怕用了手段再闹得别人警惕起来吧?”叶女史凉凉一笑,“又不想使手段,又想闹清楚这些事情…这宫里哪里没点儿龌龊?有些人的嘴巴不撬是再撬不开的,便是再好的交情,也不能套出话来。”

“我知道…”宋女史面带忧色,“不过是因在宫中,怕被人知晓了,以后难以行事,才想着稳妥…倒是你,小小年纪,形事莫要狠辣,不然再似你父亲一般…”

“似他一般短命?”叶女史勾勾嘴角,站起身来,“我定会好好活着,师姑安心。”说罢,冲她点一点头,反手拉着因为听到“师姑”二字正在琢磨:这个师姑是对道姑的尊称呢?还是对师父家师妹的叫法呢?——的吕悦,走出了门去。

愣愣看着那一大一小手拉着手的模样,似是想起早先在山上,看着师兄拉着那女子朝山门外大步走去的模样,那般的坚定、那么的决绝,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轻叹了一声,嘴角勾了起来,管他是男是女呢?他喜欢,他过得自在就好了。

“晚上用过晚膳我要出去,你床后的那窗子不要闭。”叶女史压根没理会宋女史走没走,带着吕悦就回了东间,进门便说道。

“…你要走窗子?”把脑子从“师姑”二字的真意中抽了出来,吕悦瞪大眼睛问道。她半夜跑去别的地方走窗子还好理解,可这可是她自己的地盘啊,怎么还要走窗?

“嗯。”叶女史淡淡的应了一声,指着那边的桌子,“昨儿你的字还没练完,继教。”

她貌似还是没回答自己,她为毛有门不走非要走窗子的问题。

直到中午棉儿过来摆饭时吕悦才恍然——貌似,她的事情是瞄着这个小丫头的?

或许因为棉儿本就是宫中的宫女吧?并不是被叶女史带进宫中来的。而自己…嘛,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位女侠不正常,她倒是不必避讳自己。

想通了这事儿后,吕悦立即淡定了起来,摆碗放筷,跟棉儿一起伺候这位小BOSS吃完了午膳,这才自己二人用罢了。

连着三个晚上,每天入夜后,叶女史都要从吕悦那间屋子的炕后的窗子出去,直到半夜方回,一来二去的她也习惯了。见她回来后表情神色都正常无比,也就把这事当成了常态。在慈恩殿中日日当差倒是比在韶华殿中清闲了不少,再加上每日好吃好喝的,让人心宽体重…这体得,自然也就跟着慢慢上去了。

正德殿中,太子缓步走进,门边的一个公公笑着对太子道:“殿下在此稍等,陛下正在更衣,一会儿就到。”

太子微微点头,坐到侧面一把椅子上,自有小太监过来上茶倒水。

左右打量了一翻,这里是皇帝理事的所在,边上架着几架子的书册,桌上笔墨纸砚具在。平时单独接见大臣也是在这里。

父皇虽于女色一途上多有放纵,在政事上面却并非糊涂之人,虽当年几个皇子死的死、伤的伤,也只剩下他一个能扶得起来,可就算那几个还在,太后也断不敢把那些能亲手斩断自家血脉之人扶上大位吧…

心中正想着,挑眼见低头站在书桌后头的一个小太监有些眼生,随口问道:“瞧着倒是眼生,你是刚过来伺候的?”

第53章 父皇送来的新礼物

守在这里的人正是小马子,见太子问,忙跪到地上磕头道:“奴才是才过来伺候陛下的。”

太子点点头,这孩子生得清秀,看着倒是不俗,正是父皇喜好的那种。抬手叫他起来,顺口道:“之前是在哪儿伺候的?”

“奴才之前是跟着十六殿下的。”

“十六?”太子眉头一挑,不由得细看了他几眼,眉清目秀…这些且罢,叶贵妃那人的手段…不提也罢,可这孩子到底是她安排过来打探消息报信的呢?还是送来分宠的?又或是父皇无意见瞧见的…

心中想着,飞速转了几个圈儿,面色和蔼的向他招手道:“过来,让孤瞧瞧。”

小马子不解,却知道太子是皇上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也是日后的皇上,自己哪能不听话?老实上前几步,听太子叫他抬头,就也抬头看向太子那里。

眼睛清澈,带着些惧怕之意,年岁还小,倒不像是会藏奸之人。心下定了这一点,面色上便和蔼了两分:“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父皇身边的人自己向来不去理会,父皇虽疼下头的那些弟弟们,但却绝不会动摇江山根本,更不会兴起削下自己这个太子的念头,故冷眼看着老五、叶贵妃他们上蹿下跳的欢实也不在意。只在必要的时候偶动一动,父皇自会把事情处置妥当。

这里正问着,那边皇上大步走进,见小马子正站在太子面前回话,先是一愣,随即走了进来。

太子忙起身行礼。

挥后叫小马子退下,皇上才咳了一声,问起正事:“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太子恭敬一躬,道:“回父皇的话,下面人已都撤了回来。”

皇帝这才想起此事,叹了一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这事…是朕有负于你啊…”

太子淡淡一笑:“父皇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兄弟。”

面上一红,又咳嗽了两声,皇帝眉头皱起:“只这事…那老八便是有天大的胆子…”

“八弟哪里会如此?”太子又是温和一笑,抬头看着皇上,“儿子觉着,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八弟呢。”

皇上张了张口,陷害谁不好,非要去陷害那个浪荡子?可要说不是他做的,之前京中那事又分明查出是他的手笔来!只京郊那一回行刺的人一下子死了个干净,倒是再查不出是不是同一伙人了。

既然牵扯到了儿子,这事要再查下去两面便都会不好看。且太子现在大位稳很得很,便是下面有兄弟跳上一跳,也断不能拉他下去,故皇上便是知道了,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毕竟——这可都是他的儿子啊。

太子又憨厚一笑:“父皇不必担心,便是八弟做的,儿子为兄长,又哪能真同他生气?这便如小时候我们都在一起时似的,偶有打闹,过后也就好了。”

“正是、正是。”皇帝连连点头,又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心下只觉得对不起这儿子,忽的想起一事,“刚才你同小马子说话呢?”

太子微愣,莫非父皇怕自己对那孩子起心?自己平素也偶会和父皇的新宠问上一句半句话的,不过是顺路看看这些人是好是歹,免得有人下了钉子过来的意思,父皇也从没在意过,今日怎么…

“见那孩子倒是老实忠厚的模样,便多问了两句。”

皇帝心中大悦,笑着点头:“正是,在宫里时候多了,再没见过眼睛能清成这般的孩子了…这孩子不错,且朕还…咳,这些日子难为你了,就叫他过去伺候你吧。”

太子一时脑中有些卡机,连眨了两下眼睛:“父皇…那孩子是伺候您的…”且我从没好过男色啊!把那孩子给我做甚?!

“哈、哈、哈。”皇帝爽朗一笑,“你同珍玲都是朕的心头肉,有了好东西不想着你们朕留那许多做甚?”说罢,高声道,“来人!”

小马子闻声低于头走了进来。

“好孩子,一会儿你收拾收拾,随着太子过去,好生伺候他。”皇上低声对小马子嘱咐道,又在他的头上拍了拍。

小马子一脸迷茫,不解抬头,却又不敢出言反对,只得跪地谢恩。这才几日的功夫,自己就被从韶华殿送到了皇上这儿,又从皇上这里转送到太子那去了…

“可…儿子听说,这孩子是十六孝敬您的?”叫这孩子过去干嘛?当男宠?孤真心用不上啊!!

“那又如何?他是弟弟,便是孝敬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又能怎样?这孩子心性淳朴,且年纪还小…”皇帝心中叹息了一声,自己只想着慢慢下嘴的,结果除了摸摸小手、碰碰小脸儿的,竟还没真刀真枪的上嘴啃呢,早知道…算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给了他就给了他吧!“你定要好好待他…”

太子身上寒毛直竖,只得咬牙低头谢恩:“儿子定会…好好待他。”这倒不像是随手赏赐个下人给自己,倒像是老皇帝把自己儿宠爱的暖床宫女赏赐给了自己一般,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带上再次搬家的小马子,太子殿下一脸纠结的回到了东宫,进了书房,看着一脸迷茫低头站在桌边儿手脚没处放的小马子,太子叹了一声:“你在父皇那里都伺候些什么?”

小马子忙打起精神来,回道:“奴才给陛下研墨、铺纸、端茶。”

太子心中稍安一些,听父皇刚才那意思,这孩子应还没上过手,到底不知那些龌龊的事儿,这样自己倒不必那般为难了,心中松了口气,又道:“你在小十六那里伺候些什么?”

“陪十六殿下…玩儿骰子。”小马子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你很会儿骰子?”太子眉头一挑,莫非是个小赌鬼?

小马子脸皱成了一团,声音低了下去:“奴才笨得很…每次都输…可十六殿下就喜欢拉着奴才玩儿。”

每次都输、只爱拉着他玩儿…

太子嘴角微微抽动,这倒像是那小胖子的风格,点点头,面色温和道:“陛下对你可好?”

“好…”小马子又低下头去,眼圈儿有些发红,陛下对他是真好,别说入宫后了,就是入宫前也没人对自己这么好!手把手的教自己研墨,对自己语气和蔼,知道自己爱吃点心特意把点心留给自己,有时还帮自己拿帕子擦嘴…

见他说了个“好”字眼圈儿就红了,太子没敢深问下去,那毕竟是自己的父皇,他不想…真心不想知道那些事。

忙道:“那你就在书房伺候吧,这砚台、茶水上的事就交给你来做了。”

“谢殿下恩典。”听见自己还做这一档子事儿,小马子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上几分喜色。

倒真似是个实心眼儿的,这样的话,多个伺候的小太监倒也无妨,要是他真经过那事…自己就只能想法子把他远远的供起来了。

小马子一定得感谢皇帝他老人家。首先,他老人家把小白、呆瓜、天然到如此境界的自己,从叶贵妃那个龙潭虎穴中挖了出来,其次,他老人家没立马辣手摧花的提前把自己给啪啪掉,再次,他老人家因为对儿子的疼爱之心泛滥,一下子把自己又赏赐给了正“直”好男儿太子殿下。